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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五十年第261部分阅读(2/2)

正德五十年作者:作者不祥 2021-04-12 15:53
来了嘎吱嘎吱的呻吟声,一身是血的俺巴孩走了上来,大声道:“阿敏,那些明军投降了,基本上都带伤,有的还残废了,下面的人统计了一下,一共有三万,咱们怎么处置他们?”

    他对待阿敏还是那般大大咧咧的,看似毫无变化,只不过心里怎么想的,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阿敏眼中掠过一抹杀气,冷着脸沉吟片刻,从牙齿缝儿里蹦出四个冷厉的字眼儿:“全部坑杀!”

    “全部坑杀?”

    嗜血强悍如俺巴孩,也是不由得吓了一跳,心里一个哆嗦,这可是三万条人命啊!

    “怎么?还要我再说一遍?”阿敏冷冷的瞧着他问道。

    “是,我这就下去传令。”

    俺巴孩忍住心中怒气,露出恭顺的姿态,哈了哈腰下去了。

    阿敏没注意到他的一丝异样,他瞧着远处正在痛楚呻吟的阿里者卫·大声道:“传令下城中灭火,把死人都拉到城外偏僻处埋了,大军进城·驻扎休整!”

    阴差阳错之下,由于对对方的忌惮,以至于福余卫和阿敏所部都是不敢首先对兀者卫动手。

    因此一驻兀者后卫,一驻阿里者卫,双方相聚六十里,竟是对峙起来。

    一时间,辽北将军辖地竟是战事停歇·白莲教、明军、女真人、福余卫,四方势力形成了一个短暂的平衡。

    只是这平衡,是终将要被打破的。

    只看是谁来搅动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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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德五十三年四月十八日,武毅军大军到达奥里迷站。

    当地官员早就接到连子宁命令征调船只千余艘,运送大军过河。只不过武毅军水上力量的缺失还是暴露无遗,尽管地方官员已经是竭尽全力,甚至把上下五百里河段的所有船只都征调过来·还是不敷使用。

    四个步兵军每个军两个卫合计为一万三千六百人,五个骑兵军每个军两个卫合计为一万两千人,其中第五军第六军都是一万一千二百人·亲卫营万余骑兵外加一个炮兵千户所。一共接近十三万大军足足用了两天的时间才横渡松江,于二十日凌晨,终于是渡过了松花江。

    渡江之后,武毅军前进二十里,于鹧鸪镇安营驻扎。

    这座小镇位于江边,以北乃是大片的密林深山,此地盛产各种珍稀鸟类,因而得了这么一个名头。这年头儿天下太平,正是繁荣盛世,那些王公贵族·富家子弟,走狗玩鸟儿的不知凡几。这里盛产的鸟类,要么乃是珍稀,要么就是猛禽,甚至海东青都有产,因此每年都有许多的关内商贾来此收购。

    这小镇也是因此繁华起来·镇中百姓都以此为生,虽说这珍稀鸟儿不是那么好抓的,但是只要是抓一只来就足够家中老小吃用三四年的。

    这买卖也是稳赚不赔。

    因此这镇子很是繁华,足有上千户人家,方圆二三里,跟个小城也似。

    只不过这般富庶的地方,自然也是逃不过白莲教的洗劫。

    洗劫过后,一片焦土。

    士卒们到达之后,自然便是安营扎寨,对于这些旱鸭子来说,坐船渡江本就是个体力活儿,渡江之后又是数十里的急行军,身体也是疲累,是以连子宁下令各军扎营之后便即休整。至于巡营,放哨,斥候侦骑之类的差事,自然是不用他操心,自有手下将领们安排。

    这会儿连子宁一行人被几十个侍卫簇拥着,正自行走在这断壁残垣之中。

    这里明显是有被烧过的痕迹,屋顶基本上都是给烧光了,只剩下半截的破烂土坯墙和漆黑的梁柱,在地上还有大量黑色灰色堆积的余烬,其中白骨尸骸不知凡几。便是在大街上走着,若是一不小心的话,还能踢到一块头盖骨或者是其他什么部位的骨头。

    真真不知道此处到底是死了多少人。

    到处都是一片断壁残垣。

    战争之残酷,只有身在其中才能真正体会得到。

    崔婉容虽然身世甚苦,因此养成的性格也是心狠手辣,做事果决,但是却是未曾见过这等大场面。一路走来,她的脸色已经是极为的难看。路过一处大宅,透过房屋上的大洞能够看到里面层层叠叠的堆满了尸体,怕不得有十具之多,这些尸体都是身体蜷缩着,跟一个巨卵也似,形容凄惨无比,诡异无比。

    崔婉容终于再也忍不住,呕的一声,跑到一边干呕起来。

    梁王跟她也是真有感情,换做别的王爷只怕是觉得这女人丢了自己的人又是这般毫无仪态定然是心中厌烦,他却是上前去轻轻拍着背小心安慰。

    “这人倒是个情种,也难怪他那些女人肯为之效死。”

    连子宁看了梁王一眼,走到那破洞边儿上沉吟片刻,道:“这些人是给赶进去,然后被人从外面锁了房门,放火烧死的。”

    他这一说,崔婉容又是呕的一声。反倒是野奈随他南征北战,见惯了杀戮·还真是没把这场面放在心上。

    梁王皱了皱眉:“你怎地知道?”

    连子宁淡淡道:“昔日在下率大军征北,也曾经对女真人干过这事儿,有的比这个还惨。”

    梁王不由得哑然。

    过了好一会儿,他方才挫了挫牙·狠狠道:“那是国战,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这些白莲教,好歹也是大明百姓,都是汉家子民,却是如此残暴屠戮。当真该杀!”

    连子宁默默点头。

    他这一路走来,其实心中早就是怒火熊熊。

    为了某个族群的存活·为了某个国家的壮大,或者是为了某些人的私欲,战争无可厚非。但是战争应该是获得土地、人口、资源的手段,而不应该成为这些东西的毁灭者。大军过境,人杀一空,城池焚烧,一切财富都化为乌有,那打这仗还有什么意思?还有什么意义?

    百姓都死了·你去统治谁?

    明明很简单的一个道理,却是总有些人想不通。

    并不是每个人都像连子宁这么想的,比如说张献忠。张献忠屠川·把四川人口从他入川时候的数百万左右杀的只剩下几万人,整个成都杀的就剩下几十户了。你说这般杀戮,所为何来?

    以连子宁这种缜密而理性的思维,根本都理解不了这种杀戮。

    而眼下,显然白莲教也是这等货色。

    对于这种对手,连子宁不但痛恨,而且鄙夷。

    根本瞧不起他们。这就是一帮纯粹的毁灭者,人类不应该存在的寄生虫,无知却掌握了一定力量的人渣,这种人·活着就是浪费。

    说白了,这就是一群上不得台面但是又不得不重视起来的对手,连子宁觉得跟这种人为敌实在是一种很有份的事儿,但是却又不得不战。

    若是徐鸿儒知道自己这个白莲圣王在连子宁眼中就是这般货色,只怕要生生气死。

    大伙儿继续往前走,这镇子不小·从南往北,也是要走好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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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德五十年第九卷 扫荡女真 六五九 战幕拉开

    这还是因为昨日子夜时分方才渡江,又是来到鹧鸪镇安营扎寨折腾了好半天方才睡下,放在平日的话,刚到卯时也就是大约相当于后世的五点多士卒们就要起床了。

    鹧鸪镇西一片极大的空地,武毅军便于此扎营,一条小河从北边儿的山林中流出,在营前流过。风起于山林,呼啸而来,远处松涛阵阵,风也带着些清凉。

    梁王的营帐在大营北边儿,和连子宁的大帐离得很近,虽说连子宁对他不那么恭敬谄媚,但是必要的排场还是要的。梁王的大帐乃是上好的白色布料制成,方圆足有十丈,营帐表面还用金线绣成了大量的图案,繁复华丽之极。营前竖着那面黄|色团龙大旗,大营周围则是数十面红底儿绣着金龙的大旗,在风中猎猎飞扬,格外的显眼,离的老远就能瞧见。

    梁王进了帐子,便是来回踱步,情绪甚是犹豫,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满脸智珠在握的自信,一会儿却又是脸上现出恐惧之色。

    婉容担心道:“王上,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刚才连子宁跟您说了什么,怎地这般?”

    她脸色一变,立刻阴沉下来:“连子宁威胁您了?”

    “没错儿,连子宁方才是跟我说了些话,不过却不是威胁。”梁王微微摇头,苦笑一声:“他这是给我挖了个坑,我不得不往里面跳啊!”

    武毅军的效率极高,不过是半日多一点儿的功夫。鹧鸪镇上面幸存的居民就已经都被迁移到了松花江以东。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个更好的选择,虽说故土难离。但是江西之地随时都会沦陷入一片战火之中,他们留在这里也是妄自送了性命。虽说这个时候迁过去已经是过了最佳的耕地时间,但是赶赶的话未必不成,毕竟玉米这种作物生长期短,大量需要的是热量和水分。

    而鹧鸪镇已经是完全被清理出来了,所有的残垣断壁都给拆成了一片白地,乃是尸骸也挖了大坑掩埋。

    营房基本上已经是建造完毕,而行宫也是初具规模。有了水泥这种可说是建造神器的存在。任何建筑物施工的速度都是大大增强,有了大量匠师的指导和数以万计的女真奴兵作为壮劳力,甚至一条从松花江边通往鹧鸪镇的二十里长的水泥路也已经开始建造,在奥里迷站对面儿的松花江西岸,一个码头已经建造完毕了。

    梁王一觉醒来,已是天色擦黑了。

    侍卫前来报告,武毅伯方才遣人过来传讯儿了。有要事和殿下相商,请殿下醒来之后过去帅帐用膳吃饭,商量要事。

    “本王知道了,退下吧。”梁王摆摆手,那侍卫自退下不提。

    崔婉容愤愤道:“这连子宁,也太拿大了。殿下您好歹是堂堂的钦差天使,听政皇子,他不来面见等候也就罢了,还让您过去他那边?”

    梁王却是不动气,他笑了笑:“我这两重身份。在连子宁这儿可是什么都不是。婉容,你也不必动气。没什么用处。咱们现在没势力,没军队,须得倚重武毅伯于外,倚重戴章浦于内,既然有求于人,就得把姿态放低一些。别把自己想的那么高,这心里自然就舒坦多了,你说是不是?”

    崔婉容瞪大了眼睛,讶然道:“殿下,您……”

    “变了,是不是?”

    梁王淡淡一笑:“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只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咱们终究不是一辈子受气儿的命!”

    洗漱过了,打扮停当,一身蟒袍大袖,高冠博带的梁王在一群侍卫的簇拥下向着连子宁的大帐走去。

    路上却是见到大量的军兵排着整齐的队伍出了大营,他们全副武装,身上还带着乘着行军干粮的大号儿皮囊,大部队后面还跟着大量搬运后勤辎重的大车,竟是一副要行军打仗的样子。而且梁王注意到了,出列的都是步卒,而且数量极多。同时大营之中,也有许多营帐已经拆掉了。

    “怎么,这是要开拔打仗了么?”梁王向身边的武毅军百户问道。

    这是龙枪骑兵的一个百户,他和他手下的一百一十二名龙枪骑兵身负的是保护梁王的重任,当然,顺便还有监视。

    “回禀殿下,末将不知。”这年轻百户恭敬道。

    也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还是瞒着自己,梁王哼了一声,便没再问。

    三天之后,梁王殿下的行宫终于是修建完毕了。

    行宫长百丈,宽五十丈,比京城中规制的王府规模略小一些,但是银安殿、宫墙等各色建筑也是一应俱全。而且行宫修建的过程中使用了大量的名贵香料,木材等等,再加以无数金银珠玉,绫罗绸缎装饰,整个行宫也是颇为的富丽皇堂,奢华讲究。

    建成当日,梁王入驻,禁军将士入驻周围营房,护佑行宫,梁王于当夜于银安殿中大宴武毅军诸将。

    也许是为了等这行宫的建成,也许是因为什么其他的原因,武毅军在鹧鸪镇驻留了三天。

    三天之中,一圈儿环绕着整个鹧鸪镇的大营修建完毕,大营下设土墙,上为大木建成的栅栏,外面还挖掘了深深的壕沟,引河水与其中,极为的坚固,跟一座城池也似。大营方圆数里,其正中间,便是梁王行宫和禁军将士的营地。

    与此同时,鹧鸪镇通往松花江西岸码头的水泥路也修好了,大量的后续物资通过船运、陆运到了大营之中。这些物资足够支撑打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了。

    武毅军终于有动作了。

    渡江的第三日,也就是正德五十三年四月二十二。连子宁大会诸将,布置战斗任务。

    武毅军五个军外加亲兵营分为三大攻击集群。第一集群下辖骑兵第一军、骑兵第三军,以杨沪生为行军总管;第二集群为骑兵第四军,行军总管以骑兵第四军参将董老虎兼任;第三集群则为亲兵营、骑兵第五军、骑兵第六军,以连子宁亲领行军总管。

    “三路大军,一北,一中,一南!第一集群以杨沪生为首,攻略南线。目标是脱伦卫、兀者脱温所、朵伦卫、阿迷之地面、半山站、木兰河卫、卜颜卫等地,把这些地方统统的拿下来。攻击至木兰河卫而挺,暂时不要招惹那些白莲教徒。至于怎么打,你们自己看着办,本官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只许胜。不许败,杀光叛逆,收复失土,还我一个朗朗河山!明白了么?”

    “末将听令!”

    杨沪生、赵南金以及麾下一干千户大将齐声吼道。

    连子宁点点头,继续道:“第三集群,本官亲领。攻略北线,目标乃是罗山、都鲁河、屯河卫、五屯河卫等地,至于打不打阿敏,且另说。”

    “第二集群,以董老虎为首。居中策应,随时等待命令。同时将不对分散,消灭敌之斥候以及小股部队,断敌之耳目!明白了么?”

    “末将听令!”

    “好,诸位,布置便到此处。稍候便即出发,此乃我武毅军渡江之后第一战,务必竭尽全力,打出我武毅军的威风霸气来了!”连子宁振臂大呼,杀气毕露:“我武毅军,战无不胜!”

    “我武毅军,战无不胜!”

    众人齐声高呼。

    会议完毕,各自下去,连子宁却是把杨沪生和董老虎二人留下。

    他从袖子里取出两个锦囊来,一赤一碧,上面绣着金线,很是精美,锦囊口被绳子紧紧地束了。他把那那赤色的锦囊交给了杨沪生,那碧色的却是交给了董老虎,叮嘱二人道:“这两个锦囊,你二人到了地头方才能拆开,明白了么?”

    锦囊妙计?

    两人都是有些摸不到头脑,却是赶紧收了锦囊,遵命称是。

    铁流滚滚,杀气盈天。

    武毅军六万六千余精锐骑兵,兵分三路,就像是三个锋利无比的楔子,向着西方,狠狠的杀去!

    当然,武毅军在鹧鸪镇滞留的这三天也是极为宝贵的,由于武毅军在此滞留了三日,相当于是给了其他势力三天的缓冲时间。

    这三天的时间,已经是足够一些消息传到某些有心人的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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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毅军渡江了?”

    阿里者卫大营帅账之中,看着面前站着的这名中年男子,阿敏霍的站起身来。

    “没错儿。”这中年男子面色恭顺道。

    他体型中等,相貌平平,属于那种扔到人堆儿里面就找不到的类型,这种面向,性格特征的人,最是不容易被人记忆,被人注意,因此也是最适合从事间谍这项工作。

    更重要的是,他是一个汉人。

    在汉人的地面儿上行事,自然还是汉人用的更顺手,更不会引人注意一些,若是长着一张典型的女真人或者是蒙古人面向的脸,哪怕是再怎么平平无奇,也是很容易就被人给注意到了。

    这个中年汉人,原名叫做刘得财,也是很喜庆,很平常的名字,这天下之中,以得财为名字的怕是几千上万都不止。只不过他现在可不叫刘得财了,人家改了个名字,叫叶赫那拉-秉忠。

    人如其名,自然就是要对主子忠心耿耿的意思,能把名字起到这个份儿上,也算是难为他了。

    他本来是嘉河卫的一个无赖混混儿,伙同了一帮青皮,整日间横行乡里,蹭吃蹭喝儿,很是为人所不耻。?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