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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回 返故乡宛转依慈母 圆好事娇嗔试玉郎

儿女英雄传作者:清·文康 2020-01-12 02:51
    这回书表得是安老爷携了家眷同着张老夫妻两个护着何玉凤姑娘扶了他母亲何太太的灵柩由水路进京重归故里。船靠通州指日就要到家了。这部《儿女英雄传》的书演到这个场中后文便是弓砚双圆的张本是书里一个大节目俗说就叫作“书心儿”。

    从来说的好:“说话不明犹如昏镜。”说书的一张口本就难交代两家话何况还要供给着听书的许多只耳朵听呢!再加听书的有个先来后到便让先来的诸位听个从头至尾各人有各人的穿衣吃饭正经营生难道也照燕北闲人这等睡里梦里吃着自己的清水老米饭去管安家这些有要没紧的闲事不成?如今要不把这段节目交代明白这书听着可就没甚么大意味了。

    要讲这段书的节目在安老爷当日原因为十三妹在黑风岗能仁古刹救了公子的性命全了张金凤的贞节走马联姻立刻就把张金凤许配公子又解橐赠金借弓退寇受他许多恩情正在一心感恩图报却被这姑娘一个十三妹的假姓名、一个云端里的假住处一绕急切里再料不到这姑娘便是自己逢人便问、到处留心、不知下落、无处找寻的那个累代世交贤侄女何玉凤。及至听了他这十三妹的名字又看了公子抄下的他那词儿从这上头摹拟出来算定了这十三妹定是何玉凤无疑。既得着了他的下落便脱去那领朝衫辞官不作前去寻访。及至访到青云山也不是容易;才因褚大娘子见着邓九公笼络住了邓九公又不是容易;才因邓九公见着十三妹感化动了十三妹。“天道好还”也算保全了他一条身子救了他一条性命。在安老爷的初意也只打算把他伴回故乡替他葬了父母给他寻个人家也算报过他来了绝绝乎不曾想到公子的姻缘上。不想在褚家庄合邓、褚父女两个笔谈的那一天话已说结恰恰的公子同褚一官出去走了一走的这个当儿褚大娘子忽然的心事上眉头悄悄的向安老爷合他父亲说了“何不如此如此”的那句话那句话便是要把何玉凤也照张金凤的样子合安龙媒联成一床三好的一段良缘。当下邓九公听了先就拍案叫绝立刻便想拿说媒的那把蒲扇。倒是安老爷不肯。这安老爷不肯的原故一来为姑娘孝服在身;二来想着这番连环计原是卫顾姑娘的一片公心假如一朝计成倒把人家诳来作了自己的儿子媳妇这不全是一团私意了吗?再说看那姑娘的见识心胸大概也未必肯吃这注倘然因小失大转为不妙。又不好却邓家父女的美意所以拦住邓九公说:“且从缓商”。

    及至第二日见着十三妹费尽三毛七孔万语千言更不是容易。一桩桩一件件都把他说答应了他这才说出他那回京葬亲之后便要身入空门的“约法三章”来彼时老爷生怕打搅了事便顺着他的性儿合他滴水为誓。话虽如此说假如果然始终顺着他的性儿说到那里应到那里那就只好由着他当姑子去罢!岂不成了整本的《孽海记》、《玉簪记》?是算叫他合赵色空凑对儿去还是合陈妙常比个上下高低呢?那怎么是安水心先生作出来的勾当!何况这位姑娘守身若玉励志如冰便说身入空门又那里给他找荣国府送进栊翠庵让他作“槛外人”去呢?还是从此就撒手不管由他作个山上的姑子背土坯去罢?因此安老爷早打定了一个主意无论拚着自己淘干心血讲破唇皮总要把这姑娘成全到安富尊荣称心如意才算这桩事作得不落虎头蛇尾。

    无奈想了想这相女配夫也不算件容易事。就自己眼底下见过的这班时派人里头不是纨袴公子便是轻薄少年更加姑娘那等天生的一冲性儿万一到个不知根底的人家不是公婆不容便是夫妻不睦谁又能照我老夫妻这等体谅他?岂不误了他的终身大事!左思右想倒莫如依了褚大娘子的主意竟照着何玉凤给张金凤牵丝的那幅“人间没两”的新奇画本就借张金凤给何玉凤作稿子合成一段“鼎足而三”的美满姻缘叫他姐妹二人学个娥皇、女英的故事倒也于事两全于理无碍于情亦合。因此上在邓家庄住的先那几天背了众人把这话告诉了安太太安太太听了自是欢喜。老夫妻两个便密密的求了邓家父女说:“等回京之后看了光景得个机会商量出个道理来如果事可望成再劳大媒完成这桩好事。”这句话却因张金凤还是个新媳妇又虑到恐他合公子闺房私语一时泄露了这个机关老夫妻两个且都不合张金凤提起。

    那知张姑娘自从遇着何玉凤那日就早存了个“好花须是并头开”的主意。所以古寺谈心才有向何玉凤那一问;秋林送别才有催何玉凤那一走。及至见了褚大娘子又是一对玲珑剔透的新媳妇到了一处才貌恰正相等心性自然相投褚大娘子便背了安老爷、安太太并他父亲把这话尽情的告诉了张金凤。在褚大娘子也不过是要作成何玉凤的一片深心那知正恰恰的合了张金凤的主意所以他两个才有借弓留砚的那番哑谜儿。安老爷、安太太倒不曾留心到此。及至上了路张金凤因见公婆不曾提起自己便也不敢先提。

    通算起来这桩事只有安老夫妻、邓家父女合张金凤五个人心里明白却又是各人明白各人的。其余那些仆妇丫鬟以至张老两口儿一概不知影响。至于安公子只知把位何小姐敬的如海南龙女但有感恩报德的虔心;何小姐又把安公子看得似门外萧郎。略无惜玉怜香的私意。其实这二位都算叫人家装在鼓里了!

    及至何玉凤见安老爷、安太太命公子穿孝扶灵心中却有老大的过不去才把张冰冷的面孔放和了些把条铁硬的肠子回暖了些。安老爷看了倒也暗中放心觉得这段姻缘像有一两分拿手。梦也梦不到到了德州姑娘因作了那等一个梦这一提魂儿又把他那斩钢截铁的心肠、赛雪期霜的面孔给提回来更打了紧板了!老夫妻看了只是纳闷不解其所以然。张姑娘虽是耳朵里有随缘儿媳妇的一段话知其所以然又不好向公婆说起。

    这个当儿离京是一天近似一天了。安老爷一个人坐在船上心里暗暗的盘算说道:“看这光景此番到京一完了事请他到家他定不来;送他入庙我断不肯。只有合他迁延日子且把他寄顿在也不算庙、也不算家的我家那座故园阳宅里仍叫他守着他父母的灵也算依了他‘约法三章’的话了。腾出这个工夫来却再作理会。只是他长久住在那里这其间随时随事看风色趁机缘却是件“蚁串九曲珠”的勾当那位张亲家太太可断了不了。”

    老爷正在为难将将船顶码头不想恰好这位凑趣儿的舅太太接出来了。一进门儿说完了话便问何姑娘;见了何姑娘便认作了母女。彼时在这位舅太太是乍见了这等聪明俊俏的一个女孩儿无父无母又怜他又爱他;便想到自己又是膝下荒凉无儿无女不觉动了个同病相怜的念头。

    彼时安老爷却不曾求到他跟前便是安太太向他耳边说的那句梯己也只因为姑娘有纪府提亲那件伤心的事不愿人提起恐怕舅太太不知嘱咐他见了姑娘千万莫问他“有人家没人家”的这句话是个“入门问讳”的意思。谁想姑娘一见舅太太各人为各人的心事一阵穿插倒正给安老爷、安太太搭上桥了!安老爷便“打倒金刚赖倒佛”双手把姑娘托付在舅太太身上。那舅太太这日便在何玉凤船上住下接连着伴送他到了坟园伴送他葬过父母。这其间照应他的服食冷暖料理他的鞋脚梳装姑娘闲来还要听个笑话儿、古记儿、一直管装管卸到姑娘抱了娃娃他作了姥姥过了个亲热香甜!此是后话。

    这正是安老爷笑吟吟不动声色一副作英雄的手段血淋淋出于肺腑一条养儿女的心肠才作出这天理人情中一桩公案。却不是拿着水心先生那等一个脚色由着燕北闲人的性儿怎么掇弄怎么转怎么叫怎么答应。列公请想这桩套头裹脑的事这段含着骨头露着肉的话这番扯着耳朵腮颊动的节目大约除了安老爷合燕北闲人两个心里明镜儿似的此外就得让说书的还知道个影子了。至于列公听这部书也不过逢场作戏看这部书也不过走马观花。真个的还把有用精神置之无用之地费这闲心去刨树搜根不成?如今说书的“从旁指点桃源路引得渔郎来问津”算通前彻后交待明白了然后这再言归正传。

    却说安老爷把何玉凤姑娘托付了舅太太之后才得匀出精神料理手下的事。便忙着商量分拨家人清船价、定车辆、归箱笼、行李一面打太太带了公子合媳妇并仆妇丫鬟人等先回庄园照料只留下舅太太、张亲家老爷太太、戴勤家的、随缘儿媳妇、花铃儿并跟舅太太的仆妇侍婢合两个粗使老婆子合姑娘同行外边留下几个中用些的家人照料自己便打算送姑娘随灵。起身之后先一步进城到坟园料理一应事件。又计算到灵杠从通州码头起身一路到西山双凤村一天断不能到早有张进宝等在德胜关一带预备下下处安灵住宿。那杠房里得了准信早把行杠预备下来。一切布置妥当。到了那日姑娘穿上孝服行了告奠礼便合舅太太同车随灵到德胜关住下。按下这边不表。

    却说公子先一日跟了母亲同了媳妇到家拜过佛堂、祠堂。看了看家中风景依然只一个张进宝管了个内外严肃。一家男女家人参见已毕。华嬷嬷也见过他家大奶奶一时乐得他左看一番右问一番也不知要怎么亲近亲近奶奶才好。

    闲话少叙。却说安老爷次日送姑娘下船随灵起身后自己便穿城行走先回庄园。一进二门当院里早预备下香烛、吉祥纸马老爷带领阖家谢过天地自己又到佛堂、祠堂磕过头然后进了正房。老夫妻双双坐下儿媳两旁侍立奉茶。

    男女家人参见已毕大家各各的归着东西伺候酒饭来往奔忙。

    老爷便向太太道:“太太你看人生天命安排自有一定非分之荣万不可以妄求。你我受祖父余荫守着这几亩薄田、几间房子虽不宽余也还不愁冻馁。无端的官兴作弄出这一篇离奇古怪的文章!所幸今日安稳到家你我这几个有限的骨肉不曾短得一个倒多了一个便是天祖默佑。况又完了何家侄女这场心愿。我自今以后纵然终老林泉便算荣逾台阁我依就还课子读书合几个古圣先贤时常聚聚断不轻举妄动了。”太太道:“老爷这话说的很是。真这世路上的事看着实在怕人!”老夫妻带着儿子媳妇说说笑笑一时吃完了饭撤去残席。老爷便出去拜望程师爷致谢他在家的照料。进来又把大家众人——看家的、行路的都叫到跟前慰劳了一番。又问了问城里的房子。张进宝道:“奴才进城常到宅查看本家爷们住的很安静家人看的也极谨慎请老爷放心。”老爷点了点头大家散去当晚无话。

    次日老爷、太太起来便赶早吃了饭带同儿子、媳妇先到他老太爷、老太太坟上行礼。然后过这边来看了看办得不丰不俭一切合宜老爷颇为欢喜。便派人跟了公子叫他穿上孝服向十里外迎接何太太的灵。这里老爷也摘了缨儿太太也暂除饰张姑娘依然穿上孝服。外边穿孝的便是戴勤、宋官儿、随缘儿又派了两个粗使家人;内里便是路上跟着姑娘的戴勤家的、随缘儿媳妇、丫鬟花铃儿合两个婆子。分拨已定安太太便叫媳妇说:“在船上也圈了一道儿了这坟上周围都是咱们的地方趁着这工夫只管带着人闲走走去。”张姑娘答应了出来。这班丫鬟仆妇等闲不得出来又乐得跟着新大奶奶凑个趣儿一时都跟了去只剩下两个粗使的婆子在这里听叫。安老爷、安太太这个当儿倒计议了许多紧要正事。他夫妻怎的计议又是些甚么话甚么事说书的不曾在旁无从交代。列公慢慢听下去少不得有个水落石出。暂且不表。

    再整何玉凤姑娘同舅太太、张太太在德胜关店内住了一夜次早梳洗已毕打了坐尖随有张进宝同梁材带了大杠接了下来。姑娘只当还照昨日一样走法及至同舅太太坐车出来一看但见大杠鲜明鼓乐齐备全分的二品执事摆得队伍整齐旗幡招展。心里说道:“我那等说安伯父还要这等过费岂不叫我愈多受恩愈难图报!”一时跟了殡慢慢的前进。走到半路舅太太便吩咐拿车的告诉顶马。又招呼了张太太的车都赶到头里一个小下处。略歇了歇便一直奔双凤村而来。还不曾到得那里舅太太便在车里指点着告诉姑娘道:“你看那前面搭白棚的地方就是了。那东南上一片大房子便是他家的庄园;西北上好些树那里便是他家的坟地。我听得说我们姑老爷就要在他坟地的东给你父母修坟呢。”姑娘此时除了心中感激点头叹息之外再无别话。

    说话间车早到了安家阳宅。后面的跟车一辆辆抢到头里去预备服侍下车。一时把车拉进大门早有安老爷迎着问了问昨日住店的光景。舅太太道:“好哇!姑娘真听说叫吃就吃敢则城里头的孩儿长这么大头一回才尝着甜浆粥、炸糕、油炸果倒很爱吃。”老爷道:“这就叫作‘亲不亲故乡人美不美故乡水’了。”

    一时张太太也下了车因脚压麻了站了会子才一同进来。安太太合媳妇也接出来。姑娘正在见着又见一群穿孝的男女迎接内中除了宋官儿一个余者多不认识。姑娘同着众人进了棚从月台西绕上去见迎门安着供桌门上挂着云幔早有一口灵偏东些停在那里。姑娘此时一则乍到故土所见的都合外省那怯排场儿两样;再也是拘于礼法谨饬过去了不免矜持他一时矇住了想不到便是父亲的灵位。将要问说:“怎么母亲的灵倒先到了?”不曾问得出口安老爷站在旁边说道:“姑娘你尊翁的灵在此还不下拜!”一句话提醒了姑娘那里还顾得及行礼扑上前去便放声大哭大家从旁劝了良久才得劝住还是抽噎不止。随即细看了看那口材一重重漆的十分严密光可鉴人自是放心。想起安老爷这等办得周到却又添了一层过意不去。

    大家歇了没多时早见随缘儿跑在头里来说道:“快了!”

    安老爷便接了出去。姑娘跪在东间朝外望着但见一对对仪仗一双双鼓手进门都排列两边。少时鸦雀无声只听得一双响尺当!当!打得迸脆引了他母亲那口灵进来。安公子穿了一身孝紧跟在灵前虽然抵不得一个孝子却也颇像半个孝子。立时安好了位大家无非是祭奠进礼姑娘无非是痛切含悲不必再赘。

    诸事已毕姑娘站起身来便向安老爷、安太太道:“我何玉凤不想我父母竟有今日更不想我自己仍返故乡。这都是伯父、伯母的成全侄女儿除磕头之外再无一字可说了。只是伯父母办得未免过费如今断不可过于耽延或三日或五日便求伯父想着我青云山庄的那三句话将我父母早些入土我也得早一日去了我的事免得伯父母再为我劳神费力。”因又望着舅太太道:“我这娘路上已许下在庙里长远伴我伯父母更可放心倘蒙伯父始终成全我何玉凤纵然今世不能报你的恩情来世定来作你的儿女!”说着便拜了下去。

    安老爷看这光景心里先说道:“来了我早就料着你有这把神沙!”因合太太连忙把他搀起来说道:“姑娘你这个礼、这番话都多余。你我两家的交情前番已谈过这都是情理当然此时不须烦琐。只是依你说停三日五日未免简略。如今也照你在山里的样子停放七天。讲到安葬化者入土为安自然早一日好一日。我向来却从不信阴阳风水这些讲究;但是为老人家的事你作儿女的却不可不存一番慎重须得请个人看看听他说定那天便是那天。至你那三句话我既合你灵前设誓绝不食言。但是要找这座庙既须个近便所在又得个清净道场断非十日八日可成少也得一月两月甚至三月半年都难预定。总之无论怎样我一定还你个香火不断的地方就是了。姑娘你道如何?”姑娘听这话说的层层有理再不想大远的从德州憋了这么一个干脆的招儿来才使出来就乏了;无法只好等那风水来看了再讲。

    当下大家一连劳碌了几日晚饭已罢便也分头安置。安老爷仍同了眷属回家姑娘便同原来的一行上下人等在此住下外间只有张老同了派定的家人照应。从这日起也作了几日好事也烧了些个冥资所喜的是何家无多亲友来往便是安老爷的亲友本家也因尚不知安老爷携眷回京的消息都不曾来倒落得少了许多应酬可以安心作事。

    却说次日安老爷夫妻正在里面合姑娘闲谈只见人回:“请的风水端木二爷来了。”原来这风水复姓端木名涣表字仲舆他家世代相传专门精通《周易》河洛地理安老爷家这块坟地就是他乃翁在日看定的。他合安府上也算个世交称安老爷作“世叔”。因此安老爷请他来给何协戎夫妇点穴就定规安葬日子。老爷有心叫姑娘听个底细便把那风水请到棚里靠前窗一张桌儿边坐下。姑娘盼得风水来了也正要听他定在几时。

    只听一时请了进来。那风水合安老爷讲礼已毕便问说:“世叔几时到京?竟不晓得更不知府上有事。怎的也不见赐一信?”安老爷道:“并非舍间的事却是位至契好友。因他家现无男丁所以就在荒茔代他料理并且就要在这茔地的东择地安葬。就请看一看定个葬期愈早愈好。”那风水先说道:“无论怎样早今年是断不能的了。宝茔便是家君定的记得这山向是子午兼三的正向今年三煞在南如何动得!”安老爷道:“世兄你是晓得我向来不解青鸟之术如果无大妨碍我这个好友既然百岁归居还以早葬为是。”那风水道:“这却不好迁就。等小侄儿过去安了盘子拉了中线看了再定规罢。”安老爷因为自己是个父辈相交便叫公子陪过去说声:“恕不奉陪了。”便在棚里坐候。

    姑娘这个当儿听着今年下不得葬先就有些不愿意了呆呆的坐着。良久良久才听得那个风水过来进门就说道:“方才看了看东这块地东西辛甲分金上倒是上好上好的一个结穴此外安葬按那龙脉正自震方而来定主宗祧延绵。只是一山无二向本年不惟三煞有碍。而且大将军正在明堂安葬是断断不可的。明年正、二、三月木气正旺于东这块地正是主茔的青龙方更不好动;四、五、六月月建都吉只‘已午’两个字又正合太世叔、婶母的化命亥子一冲;六月建未明年太岁在未书云:‘一物一太极物物一太极。’虽说月支与年支无碍究竟不可不避;七、八两月恰恰的与现在的化命逢着穿害;九月上半月不得安葬吉日下半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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