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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有鬼第7部分阅读(2/2)

阁楼有鬼作者:作者不祥 2021-04-13 21:57
知。

    幸福简单的小镇生活出了什么纰漏,令她死得痛苦而不甘,一缕幽魂存留到今日。这些完全都是谜。

    那天我重回图书馆,寻找当时本地作者的一些纪实作品,我得到了当时的生活图景,但是我仍然无法在这浩如烟海的描述中找到我所要的。

    一个单独的人,她短暂一生的故事。

    (小说内容由烟雨红尘wen2提供)

    阁楼有鬼 - 第38章:38

    回家,我泡一杯热巧克力。我觉得筋疲力尽的时候,经常会喝这样的东西,补充热量和温度。

    我想我大概是完不成与她约定的那一半了。

    所以看见她坐在我窗台上的时候,我有种深深歉意。

    她大概也知道我并没什么进展,由于等得太久了,她并没有什么失望之色,她在唱一首歌,她那双空洞的眼睛就像深井投入一枚石头,从中间处转开一圈波纹。

    很奇怪的,之前听了那么久,我一直没有听出那是什么,大概是因为我从来没有听过那只调子简单的歌,但是它的歌词却是熟悉的,当我仔细听,我才发现那就是《谁杀了知更鸟》。

    “谁杀死了知更鸟?

    我,燕子说,

    用我的弓和箭,

    我杀了知更鸟。

    谁看见他的死?

    我,苍蝇说,

    用我小小的眼睛,

    我看见他的死。

    谁取走了他的血?

    我,鱼说,

    用我小小的碟子,

    我取走了他的血。

    谁来为他制丧衣?

    我,甲虫说,

    用我的线和针,

    我来为他制丧衣。

    谁来为他掘墓?

    我,猫头鹰说,

    用我的锄和铲

    我来为他掘墓。

    谁来为他布道?

    我,乌鸦说,

    用我小小的册子,

    我来为他布道。

    谁来为他记史?

    我,云雀说,

    如果不是在黑暗中,

    我来为他记史。

    谁来秉持火把?

    我,红雀说,

    我马上就把它拿来,

    我来秉持火把。

    谁来充当丧主?

    我,鸽子说,

    我来悼念我的爱人,

    我来充当丧主。

    谁来运载棺材?

    我,鸢说。

    如果无须穿过黑夜,

    我将运载棺材。

    谁来拉上棺罩?

    我们,鹪鹩说,

    夫妇俩一起,

    我们来拉上棺罩。

    谁来吟唱圣歌?

    我,歌鸫说,

    她坐在灌木上,

    我来吟唱圣歌。

    谁来鸣响丧钟?

    我,牛说,

    因为我能够拉,

    我来鸣响丧钟。

    空中所有的鸟

    叹息并且悲哀

    当他们听到丧钟响起

    为了可怜的知更鸟。”

    流行于十八世纪的鹅妈妈童谣,里面满是这样哀伤而残酷的歌,我一直好奇,为什么它们是唱给小孩子听的,也许,小孩子最残忍。

    很奇怪,那一刻我有一种感觉,小女孩就是那只知更鸟,她唱着这样的歌,她的生命就是这样的歌,被所有人爱着,但是被杀死的知更鸟。

    “你想看到的人,我可以把你带到他身边。”

    她从窗台转过头,我看到夜色在她浅金色的头发上镶了一道碧蓝的边。

    我点头。

    她于是带走我,我在软绵绵的床上,我所见的却完全是另外一个地方。

    呵,终于这么多年后,我小时候的愿望实现,我灵魂出窍,梦见了我所想见的人。

    梦里日月长。

    我回到他身边。

    那样的感觉令人落泪。

    我看到的情景,似乎时间过得很快。看到他在校园里走动,在公告栏驻足看一则告示,他沾染我的习惯,走过公告栏,没什么重要的也会自然停住脚步。看他久久不动,烟灰积成长长一截,终于落下,却不是在水中。看他眉头微蹙,为什么苦恼,但是下一刻,他忽然展颜一笑。那笑虽有保留,却也是一个真正的笑,我伸手去摸他的嘴角,希望那个笑能在我手指的触摸之下保存,却扑一个空。

    他在黄昏浇灌一株植物,把绿色的叶片擦亮,我的房间也有这样一株植物,是我出国后在超市买的。当时我们一起栽种这株植物,不过因为它生命力顽强,即使是我这样大意的人,也很容易养活它。那时,我以为我们会一起照顾它,直到时间已晚,我以为我们的感情会比它生存的时代长,但是我错了。

    我看到他与人笑语,看到他生活中,我万分熟悉的片段重现,就像我还在他身旁的时候,他过着规律的生活,我一点点,像一个书记员一样记录下的他的生活,还在那里,仿佛毫无改变,仿佛我离开他,那才是一个梦。

    我在梦中进入他的梦,看见往日我们欢乐的岁月,一一流淌过去,像站在一条充满画面的河流旁,我想我一旦失足踏入那河,旧日欢乐时光一定会得溺死我,我还一定心甘情愿。

    在某年的假期,我们乘火车去西南游玩,一路上有好风景,即使没有好风景,我们自有无尽时间可用来对视。

    人一恋爱,就变傻,没什么好看的,要看半天,有时不能正大光明地看,还得偷偷看;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也要咀嚼回味半天;没什么好说的,却也喃喃半晌,语无伦次,也不在乎说的是什么了,最后终于一起笑起来。

    那时候风那么好,坐的是最便宜的火车,一路上停无数站,慢得要死,也没有空调,窗户是最老旧可以从下拉开的。

    抬起沉重的窗户,风就从外面灌进来,栏杆上人们晾的毛巾跟着飞起来,彩旗一样招展,居然有种欢乐的效果。车厢里蓦然一阵清新的味道,冲淡了人们冲泡方便面的温热与湿气。车内人们走动,打热水,抹一把脸,打牌,聊天。外面青山绿水,风景飞驰而过,不能将视线停在一个点上,否则会模糊,风景就变成大片大片油画一样,写意地这里一抹那里一抹。阳光慵倦地投下片片鱼鳞般的阴影。我倦了,便在窗户下窄窄的桌上趴着睡起来。

    我从未从他的眼中看到过自己,原来那一天,在火车上,他曾那样温柔地抚摩睡着的我,他的手指穿过我的头发,就像安慰一个疲倦的孩子,他眼中的我,睡得如此安详。他的手指划过我的手臂,我依稀记得皮肤上那样冰凉而舒适的触感,在梦里挣扎两下,又安心地睡去。

    我们的去路是一片光明,彩旗招展,通向山明水秀,肆意忘形,在那一刻,我们没有任何担忧,曾是如此快乐。

    他曾那样爱我,我在他的梦中,看着那时爱着我的他,徘徊不忍离开。

    很久以前,当我小的时候,看了一篇小说,名字叫《春潮》,讲述一个男人回忆自己青春时代的爱与受到的诱惑,在那个故事里,他背弃了他的爱人,最终却被繁华的世界所抛弃,过上了孤独的生活。多年后,他了解到当初自己所爱的人所过的一生,蓦然明白自己原来也有机会过上那种幸福平淡的生活,如今却成为别人生命中,一个孤单的旁观者。而青春,那些美丽的片段,初遇的惊艳,充满草木气息的森林,平静的午后,鸽子纷纷散步的庭院,身边的如花美眷,那些早已如落潮般远去。

    开篇作者引了一首游吟诗人的歌,那时我尚不能体会那里面的憾意。

    如今我忽然想起那首歌,它的每一字每一句变得如此清晰,我像一个迟暮的老人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恋人,那些语句如此切中我的心肠,我忽然感到一切无可挽回地向后退去,让我无法触碰。那首歌说:

    “欢快的岁月,

    幸福的时日,

    恰似春水悠悠,

    已经一去不留。”

    (小说内容由烟雨红尘wen2提供)

    阁楼有鬼 - 第39章:39

    那年,我们也曾照相。

    我热爱用影象留住不能再来的时间与空间,不能再来的人。我固执地要用一些证据留住那些,现在想来,也许是因为我也没有自信心,能够在多年后仍在他的身边吧。

    那些照片,我并没有带出来,我把它们留在我不会再回去的那个家。我曾矢志开始新的生活,忘记刺伤我的一切。

    当我终于发现,我不能这样做,当我终于发现,无论悲伤或者快乐,那一切已成为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时,那些我们曾在一起的证据,却不在我手边。

    不能由于一个悲痛的结尾,而否定我们在一起的快乐,我终于这样想。

    那时候,我们曾处处留影,最平常的地方,学校里的角落,或者出行时的山山水水,或者火车上一扇风景飞驰而过的窗。

    我们微笑面对镜头,或者各自做出深沉的表情,或者假装不合。

    在校园里,我曾在楼下等他下课,看中午去吃饭的人群,拍下一个个镜头,取名叫“等你的时间”。

    我也曾从远处拍他与别人说话,偷偷拍,用我的长焦镜头。

    如果用长焦来拍,一般背景便会虚化,只有他在焦点上变得清晰,我喜欢以他为主题的照片,在一片模糊的背景上,只有他如此清明,像他在我心中,一切纷繁的事物中,只有关于他的如此清晰。

    他漫不经心的神态最为吸引人。我经常看到与他说话的女生为之而着迷的神情,我想他不会注意到的,因为那正是他的迷人之处。

    我内心便偷偷欢喜,原来这样一个让人着迷的人属于我。偷窥的秘密喜悦,与拥有一个被大家喜爱的人的秘密虚荣心混杂在一起,这样幼稚的感情,却是如此甜蜜持久,能让人高兴一个下午,一整天。

    拍下的照片,可以组成我们在一起的春夏秋冬,我把电脑上存的照片挑些洗出来,放在大本子里,记下时间地点人物。

    小学时候,老师就教,故事由时间地点人物组成。我们的流年被这些断续的图景所记录,分分秒秒,被凝固下来,带着当时的感情,或好或坏,停顿下来。

    这感觉,多年后看,一定会像看一卷《清明上河图》,对未来无从得知的众人,在一个时刻,被摄入一幅图景,停顿下来,永远停顿下来,带着当时的情绪,被客观记录下来,不再向哪里去,不再为人所爱。

    那件事之后,我就把一切能证明我们过去的事物删除,从电脑里,从纸张记录里,我也搬出家去住,并且努力考各种试准备各种材料出国,离开那个地方,我以为也就可以从心里删除那段记忆。

    可是我终于没有舍得烧毁那些照片。

    而现在,当我第三次被女孩子带到他的身边,他所翻看的,就是那些被我丢弃在以前的家里的照片。

    我不禁大恸。

    看他在日光下,一个晴好的上午翻看这些我以为已经死去的记忆,看他脸上安详而无悲痛的表情。

    原来他一早接受现实,他一直比我成熟,比我懂得事物运动的轨迹与方向,比我明白一旦有些什么剧变发生,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坦然接受,而不是抱怨亦不是追悔。

    他并无否定那些过去,所以他能在这样一个时刻,这样自然地回顾我们的感情。

    我忽然明白,他虽然爱我,这事实只是一个事实,而不是一个可以持续发展下去的故事了。

    也许是从那一刻起,我心中的悲痛忽然有了宣泄的方向,我明白在时间残酷的流逝之中,我们的感情被凝固而成的琥珀,可以持久保存下去,却并不是活物,不能继续生长了。

    这些日子,我做了不少事情。

    比如持续研究着女孩子的八音盒,比如追溯一段不可知的历史。

    比如努力看各种文章,去实验室好好做实验,比如去上课,听不同的人讲述不同的理论。

    比如尝试与更多的人接触,与同学去吃饭游玩,与认识的中国学生一起度过一些重要的节日。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我也对付完期中考试,天气渐冷,快要期末,还有一篇论文要交,我每天也总是忙碌,几乎吃不上一顿好饭。

    想小时候写作文经常以“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开头,那时候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写着好看。没想到一转眼也长大。

    这天是十二月出头,刚过完感恩节,lilith叫我去吃饭。

    我欣然答应,去她家吃饭是难得的美事,她总有本事做出一些希奇古怪但又美味的东西来。我已久没有好好吃饭,每天用快餐食物或者面条度日,竟然瘦了不少。

    lilith算是我的朋友中的异数,到这个陌生的国度来之后,我虽然认识了不少人,虽然这里面从什么国家来的都有,什么性格的都有,开朗的有内敛的有假装开朗假装内敛的也有,有趣的有讨厌的也有,但是,真正可以亲密无间,来往之间,无须故意说话来撑场面的,却是少有。

    我不是一个善于交际的人,尤其不是可以跟人动辄非常亲密的。

    然而我与她在一起却非常和平,我们都不需要用说话来打破尴尬的沉默。lilith可以算是一个非常自洽的人,也就是说,她的沉默或者说话,都不是为了打破或掩饰什么。她内心自给自足,对得不到的东西不勉强,对人生采取坦然无畏的态度。

    她虽然于我是异乡人,我们的关系却是非常之好。

    另外一个我比较亲近的好友,就是远留。

    我对远留的好感非常奇突,既不是一般的男女之情,也不是一般的朋友之情。我只是从直觉上认为他能够非常让人放心,而对他的好感,最初来自于一种熟悉的错觉,这错觉从何而来,我却是摸不着头脑。

    这天,lilith便邀我去她家吃饭。

    她在家准备了很多食物,传统的烤制的肉食,非常鲜美多汁,还有cheese味道浓郁的千层面,以及一些浓汤水果。

    我忍不住吃得很多。她笑,说:

    “你怎么跟饿死鬼投胎一样。”

    自从我跟她讲述了中国传统的鬼故事,以及投胎的奇妙说法之后,她特别喜欢用这种典故。唉,听她说出来感觉真是奇怪。

    她房间里传出淡淡的音乐,非常熟悉,钢琴声优雅流丽,如水滴一样舒畅地蔓延下去,让人觉得这生活平坦温暖,毕竟是充满希望的。

    熟悉的《亚麻色头发的少女》。我记得那个暑假,我在家一遍遍听它,想着,那是他会喜欢的曲子,而后来,那果然是他所喜欢的曲子。这曲子因此带上回忆斑驳的色彩,对我有特殊意义。

    “这首曲子原来是德彪西按照lente de lisle的一首诗作的,”我说,“那首诗说:

    是谁,坐在盛放的紫花苜蓿丛中,

    向清晨新鲜的空气歌唱,

    是那有亚麻色头发的少女,

    是那有樱桃般嘴唇的美丽少女。”

    说着,我看了看她的发色,忽然觉得,亚麻色头发的少女,樱桃色的嘴唇,那不正是说她么。

    lilith有那么美丽的头发与嘴唇,她微弱的,如同受了伤害一般的面容,与顽强的生命力,确实就像诗里描写的那个,在清晨空气里歌唱的少女。

    她见我看她,忽然一笑,我觉得她的笑容里带着伤感,那正是我第一次见她时的感觉。好像她并非在尽兴欢乐,因为她的人生中已有裂痕。而她那表情,又夹杂着欲言又止,好像那时她在酒吧回来的路上,想要说什么,却终于没有说。

    “以前有人说,我就像曲子里这个少女,所以他买了这张唱片,并且经常放给我听。”她说,“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后来,他死了,我保留了这张唱片,偶尔还会放来听。”

    他死了,虽然她力图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回事,却还是失败了。

    他死了,这回事,便是她生命里断裂的那个点。

    就这样,她终于说出了那段故事。

    (小说内容由烟雨红尘wen2提供)

    阁楼有鬼 - 第40章:40

    “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那里最初?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