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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家四姐妹之四:谍医谋第3部分阅读

医家四姐妹之四:谍医谋作者:作者不祥 2021-04-14 03:44
    ,嗓子反而还没治好?我看她就是个庸医,故意耽搁你。”

    梅儿妖娆踱了几步,甜笑接口:“故意耽搁不假,庸医却未必。我看她是个顶好的医生,知道怎么用针能把人嗓子扎坏,扎得总也好不起来。”

    仪光眼神一凛,紧抿着嘴,没有像以往那样回骂过去,只狠狠盯着梅儿和李可。

    乌兰看仪光神色便知她起疑,心中微寒,不愿再多话,裹紧披风走了。仪光跟在她身后,两排脚印在雪地一点点延长。

    忽然起了大风,几乎能把人吹倒。地上落雪被狂风卷起,再次漫天飞扬。

    明明只隔了几步的两人,却被风雪阻挡了视线,彼此看不见对方。

    当地的胡人把这白色的狂风叫做白毛风。白毛风吹起,漫天漫野全是狂飞的雪花,还有细小的冰碴,打在人身上生疼生疼的。

    乌兰被风吹得举步难行,回头望去,只见白色帘幕中一抹淡淡的紫色。她手脚并用艰难接近仪光,拽紧她胳膊向平日演练技艺的大厅走去。

    仪光反握住乌兰的手踉跄前行。她伏在乌兰耳边说:“兰妹妹,我信你。”

    沙哑的语音飘散在漫天风雪中,一字一字打在乌兰心上。

    欲盖弥彰。

    乌兰的手一点点变凉。

    杀机

    图哈拉不断造访训导课,这天又来强调“十中取五”的事情。

    他摸着山羊胡子,满脸贼兮兮的假笑,眼光扫过一个个女孩:“你们都很出色——不过,王的宫殿很大,女人很多很多,所以呢,阿达献给王的礼物更要贵精不贵多。一只出色的猎鹰永远比一群山雀更有用。给我看看你们的诚意,你们是想成为阿达的猎鹰呢,还是只能做无用的山雀?”

    众女孩心思各异,默默听着图哈拉吐沫横飞地说话。

    乌兰去看仪光,发现她也在注视着自己。

    仪光面无表情,双眸却是暗沉沉的深。她垂下头去,睫毛覆下鸦雏色的扇影。

    轻缓的琴声响起来,美人起舞,软红飞扬。

    乌兰移莲步,折柳腰,挥动臂上披帛舞出花瓣形的图案。她身材瘦削手脚灵活,最适合作采莲之舞。虽是初学,在一众女孩里却是出类拔萃。

    只有她自己和仪光知道,这虽然贵在天分,也丝毫离不开她每日下课后躲在房中苦练的勤奋。她在女子技艺上本就比其他人有所欠缺,若再不苦练,劣势更显。

    然而让她自己也惊奇的是,自己竟能在短时间内掌握舞蹈的要领,成绩和仪光不相上下。

    乌兰旋转着身子,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梅儿和李可带着嫉妒之色的脸一一掠过眼前。

    一边抚琴伴奏的仪光低眉信手,不看场中乱舞的众人,只专注着勾、抹、挑,仿佛天地间只剩她和一架琴。

    银瓶乍破,珠碎玉盘,铮铮然一声响,仪光收手,一曲结束。

    舞女们也随着收势,柔软的身子摆出各种媚人的姿态。

    乌兰扭腰回眸,看见仪光面上温柔的微笑。

    然而刚刚的琴声,最后分明是铁戈交错,一片杀机。

    图哈拉拊掌大笑,对这场表演十分满意,三角眼在众人脸上扫过一遍,什么也没说就带着人走了。

    杀机

    自那日被梅儿挑拨后,仪光便推说嗓子已好,再也不肯让乌兰行针。乌兰有些气恼伤心,但仔细想想,两人虽然共患难但毕竟相识不久,又是在十中取五的局面下,仪光起疑也情有可原,于是被拒绝几次后便丢开了手,知道强求无益,任由仪光自行调养。

    训练依然在进行着,乌兰和仪光依然比别人亲密些。只是如今中间总隔了一道墙似的,外人看不出来,两人自己却明白得很。

    这天晚上,仪光忽然从妆台里拿出几个小瓶,神秘兮兮地给乌兰看。乌兰奇怪:“你何时得了这些东西,又放在这里,我竟一点儿也没留心。”

    “这是我特意和图哈拉要的香料,说要练习调香,他就给了我一些。你每日忙着练舞,自然没注意。”仪光拉着乌兰坐下,“今日我要用它们去结交梅儿和李可。”

    乌兰疑惑,不解她是何用意。仪光拽着乌兰双手,诚恳道:“乌兰,十人之中你我最亲密。可图哈拉分明想让我们所有人互争长短,自相残杀。这样一来,说不准就会有人对我们出手。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以攻为守,少个敌人就少份危险。”

    乌兰听到她说“十人之中你我最亲密”,心中涌起别样滋味,淡淡说:“还是你心思细密些,我不曾想到这个。”她揭开瓶盖闻了闻,“只是这些香料无甚特别,她们不一定看得上眼,反而会误会你看低了她们。想要结交,倒不如拿你绣的丝帕做礼物。”

    仪光神秘一笑:“我自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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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巧银匙挑起胭脂色的膏子,注入雪白色细粉,缓缓调匀。雪白与胭脂浸染,融合,逐渐变成了春日桃花的颜色。细细的幽香从那一抹桃色中钻出,像是江南人家酿制的桃花酒,温软甜香,绵密醉人。

    李可凑近琉璃盏,深深吸了一口:“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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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机

    仪光微笑:“这是我特意做给两位的,可以敷在脸上手上,也可以晾干了用作熏香。”她随手挑了一点放在灯边,一时间芬芳满室。

    梅儿皱眉:“你有什么目的?别以为送一点香,就想占我们的便宜。”

    仪光也不恼,退后两步,敛容行了个万福,倒把梅儿和李可吓了一跳。仪光道:“图哈拉说十人选五,那剩下的五个呢?你们想没想过会怎么样?”

    见梅儿和李可微微变色,仪光又道:“当日三十六人挑出十人,余下的二十六人便再也没出现过,是死是活无从知晓,胡人凶残成性,她们想来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十中取五,我们谁敢说自己一定会被选中?”

    梅儿疑惑,眼中防备渐少:“你什么意思?”

    仪光脸色郑重:“唯今之计,只有我们四人尽弃前嫌相互扶持,方有可能赢的这场竞争。我留心观察,十人之中除去我和乌兰不说,只有你二人资质上佳,与旁人不同。所以我们愿意和你们联手,争取最后剩下的五人之中,我们能占四席。”

    李可连连点头,梅儿却有些犹疑,只盯着仪光看。

    仪光淡笑:“我们素日不和,也难怪你们不信我的话。我今晚就把家传的调香之法倾囊相授,以示诚意。另外乌兰胡语说得好,以后可以帮你们练习。如何?”

    梅儿露了笑容,伸手道:“那请。”

    乌兰看着三人对话,一直没出声。她隐隐感到奇怪,郑仪光每日都要诅咒梅儿李可千遍万遍,怎么今日突然就要结交?而且,她就不怕梅儿两人想要她家传的调香秘法,故意装作合作的样子?

    她心中思虑,不由有些头晕,想是今日跳舞太过劳累,便习惯性地去揉捏颈后岤位。

    杀机

    室内火光摇曳,仪光笑着和梅儿李可说话。各种颜色的香料盛满小银碟子,她每调制一种,便有扑鼻的香气袭来。

    乌兰的头越来越晕,望着那些花花绿绿的香料,她忽然感到有些不对劲。

    “郑姐姐,我有些头晕,先回去了。”乌兰不待她们答话,匆匆步出了房门。

    外面冷冽空气扑面而来,她大口大口地吸气,过了好一会才清醒过来。

    郑仪光她到底要做什么?

    乌兰回头盯着门口发了一会呆,终于转过身走掉。

    那夜仪光很晚都没有回去,乌兰熄了灯,躺在黑暗中细细思量,却毫无头绪,不知不觉沉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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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婢女的尖叫在清晨响起。

    乌兰猛地惊醒,下意识去看仪光的床铺,却发现被褥整齐地叠着,她显然一夜未归。

    乌兰心中一沉,迅速穿好衣服冲出门去。

    惊吓过度的婢女正跌坐在梅儿和李可房门前,浑身发抖,语无伦次。

    一种异样的感觉忽然攫住了乌兰,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士兵迅速封了房门,图哈拉匆匆赶来冲进房门。不一会,郑仪光被人从屋中抬走。

    图哈拉走出来,面色不善,问了婢女和侍卫们几句话,转身向乌兰走来。

    乌兰知道出事了,从仪光被抬出来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出了大事,而且她隐隐感觉到,自己脱不了干系。

    图哈拉站在乌兰面前,抚着山羊胡子,盯着乌兰笑。他笑得神秘莫测,乌兰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图哈拉终于笑完了,多余的话没有说,直接叫乌兰跟他走。

    太阳从云层中喷薄而出,雪地泛出耀眼的白光。

    军队操练的号角在远方长鸣,像是低沉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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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介:兵荒马乱的年代,身为女子,她要怎么活下去?天上既然不会掉馅饼,也不会砸银子……那一切,就靠自己吧!哪怕成为痞女,哪怕是坑蒙拐骗,一切,只为了……过上好日子。    于是,人人都是她眼中的肥羊……为了钱,为了吃饱,向着羊群,冲啊——

    杀机

    钢鞭,烙铁,火鼎,虎钳,长针,巨锤……

    各种各样的刑具摆满黑洞洞的屋子。角落里一盆炭火发出微弱光芒,未将房间照亮,反而更添了阴森之感。

    乌兰站在屋子中间,做好最坏的打算,心中算计着怎样才能在周围侍卫扑过来之前,以最快的速度拔出匕首。

    图哈拉斜躺在圈椅中,望着乌兰阴测测地笑。

    “你游戏玩大了。”他开口。

    乌兰冷眼:“不是我。”

    图哈拉身子前倾,双眼放光:“听院门口的侍卫说,昨晚从那房中最后一个走出来的人是你,你还站在门口发了一会呆,想必是刚杀完人手在发抖吧?如你所愿,她们之中两个死了,一个半死不活。因此我不得不说,你很优秀。”

    乌兰心中一沉,面上却镇定相对:“大人,实不相瞒,我以前为了躲避仇家追杀,曾经杀过好几个人,万万没有杀完人手抖的道理,更不会做完事还在现场停留。而我的智商也不允许我在侍卫眼皮底下冒险,如果是我,会做的更隐蔽。”

    “哈哈,巧舌如簧,我很欣赏你。”图哈拉脸色忽变狰狞,“可你违反了游戏规则,给我带来了麻烦。你今日不说实话,我无法向尊贵的阿达交待。来人!动手!”

    他大手一挥,立刻上来两名侍卫将乌兰绑起,吊在房梁上。图哈拉手持满是倒刺的钢鞭,笑着对乌兰说:“猜猜我这一鞭子下去,你会怎么样?”

    “住手!”铁门哐啷一声砸倒在地上,闯进来一群全副武装的军士,为首一人身披大氅,英气逼人,正是大统领布赫。他的手下行动迅速,眨眼之间,已把图哈拉等人围了起来,乌兰也被解下松绑。

    图哈拉十分愤怒:“统领大人,这好像不是该你插手的地方。”

    布赫扶起乌兰,搂在怀里:“她昨晚一直和我在一起,没有时间做坏事。”

    杀机

    图哈拉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噢,原来是这样,是我错怪她了。可是统领大人,你怎么和要献给王的舞姬在一起过夜?若是阿达怪罪下来,我可不知能否帮到你呀。”

    布赫一笑:“我自会和阿达解释,不劳大人费心。”说完自顾自带着乌兰走了,气得图哈拉脸色铁青,却不敢阻拦。

    乌兰跟着布赫回到他房中,布赫扶她坐下,关切询问:“伤到没?”

    “没有,你来得及时。”乌兰说,“这下你还了我一命,我们两不相欠了。”

    布赫摊手笑笑,摇头道:“那倒未必。我去看过那个郑仪光了,她并未死,只是被勒晕而已,清醒后指认了凶手。有了凶手,图哈拉自然不会为难你。”

    乌兰皱眉:“凶手?这么说,梅儿和李可果然死了?到底是谁做的!”

    “秦凌。”布赫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乌兰的反应。

    “她?”乌兰脑中浮现出那个温柔沉默,甚至有些小心翼翼的女孩,真是她吗?

    布赫道:“很意外?”

    “我宁可相信是我,也不会相信是她干的。”乌兰思绪凌乱,心中似有什么事堵着,却找不到出口。

    布赫将一碗酥茶放到乌兰面前,袖口上朵朵桃花刺绣栩栩如生,衬着奶黄铯酥茶鲜亮夺目:“不是她,你还能找出别的人吗?现在图哈拉大概已经将她带进了刑房,你安全了。吃点东西吧。”

    乌兰接过碗,捧在手中却不吃,只抚摸着碗边出神。她抬头看住布赫的眼睛:“我只想知道,是你让仪光指认秦凌的吗?”

    布赫说:“不是。”

    他的眸中一片笑意,如一潭碧水,乌兰什么都看不出来,终于沉默地低下头去:“不管怎样,谢谢你,我很感动。”

    布赫微笑,捉住她手握在手心里:“只有感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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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机

    他这个动作做的如此自然,脸上也是一片坦荡。乌兰却被吓了一跳,迅速抽回手,双颊腾地变红。

    幸好布赫也未用力捉她,任她将双手抽回,拢在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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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很快平息。

    秦凌鲜血淋漓的尸体被放置在院中整整两个时辰,图哈拉说是为了以此警示心怀不轨的人,告诉大家安分守己刻苦练习,不要想歪门邪道。

    郑仪光受了惊吓被特许休息三天,乌兰留在房中照顾她。

    仪光躺在床上,望着帐子顶双眼发直。望了半日,忽然开了口:“兰妹妹你看,我们不出手,自有别人出手。若不是我侥幸活下来指认凶手,你就成了替罪羊。秦凌一箭双雕狠毒如此,兰妹妹,你如今可还要坐以待毙吗?”

    乌兰正在水里洗一条帕子,正是仪光绣的那幅江南早春图,柔嫩的花苞浮于水中,像马上要开出艳粉桃花一样。

    她闻言停下来,心中转过千百个念头,几次欲言又止。

    仪光看着她,眼睛里含着莫名的情绪。乌兰想了想,最后终于淡淡说:“秦凌已经死了,梅儿和李可也死了,我就算想出手也没有目标。”

    仪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其他所有人都是目标呀!表面上看没什么,还不是各怀鬼胎。就说秦凌,平日那么温柔的人,谁会想到她能杀人?剩下的那些人里,你就能保证不出第二个秦凌?这次我们死里逃生,下次可不一定有这运气。”

    乌兰摇摇头,忽然心里一阵厌烦:“不要再说了,我是医人的,终究不会害人。”

    仪光有些气恼:“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第二个秦凌,终究会出现。”

    乌兰不再接话,端着水盆出去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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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奔

    仪光一语成谶。

    短短一个月之后,乌兰便再次进入了别人的圈套。

    那天满月当空,千里霜华,没有风,没有雪,天气却是出奇得冷。

    乌兰半夜醒来,睁开眼看见皎洁月轮。她猛地坐起,周围是一片小树林,旷野寂静,偶尔从远处传来深长的狼鸣。乌兰大骇,不明白为何自己睡在房中,醒来却身处野外。

    她站起身,古达城的灯火在遥远地平线处摇曳。她慌忙向前走,脚下却踩到什么东西,低头一看,不禁惊呼出声。

    地上赫然躺着两个人,一是郑仪光,一是一起受训的女孩韩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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