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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灼华第6部分阅读

盛世灼华作者:白盐 2021-04-14 20:46
    只剩下画菊和爱羊,眼见没人,画菊便愤愤地说:“姑娘,石绣……”

    她声音稍高了些,爱羊一个眼神瞥过去,吓得她忙把话又咽了下去,忙低头为爱羊夹菜。

    爱羊这才缓声道:“你也下去吃吧,今个儿还有大事要忙呢!”

    画菊咬咬唇,退了下去。

    爱羊这才叹了一口气,放下碗筷幽幽出神。

    “姑娘,您这是做什么?”吃罢早饭,画菊进屋来,好奇地看着姑娘在十锦屉里翻来翻去,不知在找什么。

    爱羊头也不抬,只闷闷地说:“那个紫檀木梳妆匣子我明明见是放在这里的,怎么没了?”

    她刚来到这具身体里的时候,闲得无聊,便把屋内所有的角落柜子都翻了遍,意外发现这个不受宠的庶女竟然有一个名贵的梳妆匣子。当时她心里便隐隐有个计划,一直策划了半年,事情才按着自己的想象往前发展,但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这匣子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画菊微一迟疑,便说:“姑娘找的是杨姨娘给您的那个匣子吧?”

    “对啊?你见了,在哪里?”爱羊忙问,这匣子确实是杨姨娘留给本尊的,据说是杨氏的陪嫁!

    画菊转身从床前的柜子里掏出个物什来,递给爱羊:“姑娘,是这个不?”

    爱羊笑眯眯地接过去:“可不是它!”又问:“你把它放那里做什么?”

    画菊瞅了瞅门外,这才低声:“早先时候我见画梅看着这个匣子的眼神不对,姑娘您又对这些不在意,奴婢便自作主张换了个地方……”她有些忐忑地看着爱羊:“姑娘您别生气!”

    爱羊便叹口气:“算了,这事以后别提了!屋子里的事你多经点心就是!”

    这个画梅确实手脚有点不干净,又贪财,一些爱羊不大用的东西她便偷偷顺走了,爱羊没有功夫理会这些事,便一直未作声,单看几个丫头的反应。她就不信同是这屋子里的,少了些什么其他几个会不知道!

    石纹就不说了,石绣告诉了自己几回,还借故和画梅吵了几场,但没想到一直不吭声的画菊竟采用这种方法……或许把她作为心腹是正确的吧,心地善良、骨子里却有一股子的狠劲,正是自己目前最最需要的……

    “姑娘,您用这个匣子做什么?”画菊问。

    爱羊笑笑:“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她亲自拿着匣子,往隔壁的绣房走去:“你告诉外面一声,我要琢磨琢磨木雕,让她们无事不要来打扰!”

    画菊恍惚中明白了什么,干脆地应了一声,去外面说了姑娘的吩咐,这才踏进绣房。

    爱羊已将那日画梅买来的物件一溜地摆在小桌子上,见画菊进来,便随口吩咐:“去把昨个的那图样拿来!”

    画菊忙去里间翻了出来,在爱羊面前铺好。

    爱羊拿起匣子比划了两下,又看了看厚度,便苦笑着摇头。这匣子上下两层,是鸡血紫檀木做成的,颜色深紫带红,质地细腻,纹理极细,呈绞丝状分布,当初做匣子的手工者并未做任何雕饰,甚至连漆也没上,实在是不可多得的珍品!偏偏自己画的图稿上需要上下两片荷叶,又各自托着一物,若如此雕刻这匣子就显得薄了些!

    她沉思不语,该怎样才能将自己想要表达的全雕刻出来呢?

    “姑娘,怎么了?”画菊见她愁眉不展,便小心翼翼地问。

    爱羊无意识地指着图样,问:“画菊,你说,这匣子厚度不够,该怎样才能让这孔雀和芙蓉合在一起,减少厚度呢?”

    画菊奇怪:“莫非姑娘想用这个梳妆匣刻成簪子?”

    爱羊点点头。

    画菊欲言又止,想了想,便细看了那簪子一眼,皱眉道:“要不就把孔雀下方的荷叶去掉,只让它站在荷花心里算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爱羊眼睛一亮,热切地看着那只孔雀,思索了一会儿,便吩咐画菊:“快,帮我把昨个用的颜色调出来,我要改改!”

    画菊本是随口一提,没想到姑娘竟然要将这好好的画儿给改了,忙劝道:“姑娘,您可别听奴婢瞎说!这簪子万万改不得!这么好的一幅画别让奴婢给毁了!”

    爱羊笑眯眯地让她赶紧把颜料拿出来:“好丫头,莫多话,姑娘我改了让你看看更美的簪子!”

    画菊无法,只好懊恼地调了颜色,便在旁紧紧守着,生怕爱羊改坏了!

    爱羊另铺了一张雪浪纸,勾勾画画起来。

    画菊见不是在原稿上改,心里松了口气,那般美的簪子若毁了她可就难辞其咎了!

    由于第二次画,爱羊手熟得很,不过两盏茶的时间,便画好了!她放下笔,看着图画,满意地点点头。

    她将原本簪子的布局稍稍改变了些,去掉了一片荷叶,只让簪头承载着一只荷叶,上盛开着一朵出水芙蓉,花蕊上站立着孔雀的一条腿;孔雀原是面朝簪头方向,但这次爱羊将它反个方向,面朝簪尾,整体感觉完全不一样了!孔雀的尾巴高高展起,一只腿蜷缩着,一只腿踮立在花心里,好像正在从花心里飞出来……

    画菊连连惊叹:“姑娘,这才是真的从花心里飞出来的!真好看!”

    爱羊笑而不语。

    她细看了两回,稍改了两处,便拿着锯子开始锯着梳妆匣。

    画菊惋惜地看着那只漂亮的匣子,觉得虽然姑娘画工好,能画出那么美丽的簪子,但她完全没有接触过木工,怎么能雕出来呢?这紫檀木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爱羊不理她,只是选择一个方向后,便卖力地锯着。本尊身体柔弱,锯了不大一会儿,她便觉手腕酸得厉害,不由苦笑:这匣子还是薄的,就这般困难,以后若是遇见原木料,她岂不是只能呆看着……

    画菊见她锯得困难,便提议:“要不让奴婢来?奴婢力气大……”

    爱羊摇摇头,笑道:“我也想啊!不过你不行!”要想雕成孔雀簪子,只需木匣的侧面即可,她换了个方向,继续说:“这个都是经过训练的,不然力度、方向把握不好!光有力气是不行的!而且这种木料上都有分布规则的细纹,若是一个不对,就破坏整体的美感了!”

    “哦……”画菊有些窘迫地低下头,也是,这么名贵的木料一不小心让自己给弄坏了怎么办?卖了她都赔不起!

    她看着爱羊娴熟的动作,有些疑惑:“姑娘您怎么知道这么多?”即使有侧妃娘娘讲解,也不可能这么专业啊!

    爱羊微微笑着:“以前学过!”她抬头看了画菊一眼:“府里的人基本不知道,你可别说出去!”

    画菊隐隐觉得不对,但又不知哪里不对,便笑着应承:“姑娘您放心,画菊不是大嘴巴!”

    爱羊点点头,不再言语,专心锯着木料。

    不大会儿,便将木匣的侧面完整锯了下来,她看了看有六寸长,三四寸高的木片,感慨:“这匣子必定是姨娘家里自己做的,一点漆都没上,也没有雕任何花纹!”

    画菊不太懂,疑惑地看向爱羊。

    爱羊便解释道:“你看,这木匣里里外外全是紫檀木原本的颜色和样子,根本没有手工者对其雕饰、上色!”这说明对于匣子最初的主人来说,是极其珍贵的,舍不得改一点点!杨氏的母亲,其实是疼爱她的吧……不然为何会把这般珍惜的物品赠予……但为什么又舍得让她做妾呢?

    画菊点点头:“可能是太珍贵了,怕雕不好,毁了这木料吧……”

    爱羊笑着:“其实世人皆觉得用珍贵的木料做饰品或把玩之物,最好的便是顺其天然,利用自然美做成物件,不喜多添颜色和花纹!殊不知只要雕工精湛,上漆熟练,木制品完全可以同金玉媲美,甚至还凌驾于上!”

    画菊皱着眉:“可是奴婢常听人说,木质家具珍贵之处就在它的稳重贵气,简单大方……”

    爱羊嗤笑:“那是他们没见过真正的木雕,而且木与金玉相比又多了一层天然之香,又是极珍贵的药材,若雕刻得好了,价值千金!”

    画菊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爱羊便不再说话,拿着毛笔蘸了墨汁在木片上勾勒出簪子的形状,然后用圆刀相配着锤子凿出粗坯,尤其是荷叶与荷花层层开放的花瓣都需要圆刀的雕琢;直到初步有了外形和轮廓,才开始凿细坯,这是很关键的一步:因为不仅要为之后的修光留余地,还要从整体着眼,调整布局,将孔雀、荷叶、芙蓉等落实到具体形态,一不小心这多一点,那少一点,就会将整个作品毁了!

    画菊惊异地看着爱养娴熟的动作,突然发现自己对这个相处已半年的主子一点也不了解。

    第十四章 木雕(二)

    更新时间2012-4-15 20:10:40  字数:3255

    凿坯说着简单,其实很难,何况爱羊雕的又是极精细物件儿,等完全将簪子外形雕出来后,已经过了申时了。画菊几次提醒该吃午饭了,无奈爱羊正雕在关键处,怎肯停刀!画菊急得没有办法,此时见停了刀,忙上前为她捏着发僵的手指:“姑娘,该吃饭了!”

    爱羊透过窗看看天色:“天都要黑了”她摸摸肚子,笑道:“午时没吃饭,现在倒觉得饿了!”自重生以来,受本尊影响,她胃口一直不好。

    画菊道:“食盒刚端过来,姑娘去那屋里吃吧!”

    爱羊点点头:“你把这些东西整好放到后边带锁的柜子里,明个我再用!”她将脖子上挂着的一串钥匙递给画菊。

    这个柜子原是爱羊以前特意安置的锁,为的便是日后好放些值钱的物件儿,钥匙她也早早不露痕迹地从石纹手里拿了过来!

    画菊愣了愣,便“哎”了一声,手脚麻利地将已缺半壁的匣子和簪子放到柜子里,几个小白碟子和各种刀具又放在原位。待她要收拾那些被刻开来的小块木头和木屑时,爱羊制止了她:“这些就放着吧,省的明个重新拿过来!”

    画菊了解地点点头,这些虽也是紫檀木,但都是零碎的木屑,不值钱了!她问:“要不,奴婢把这些收拾了扔到外边!”

    爱羊看着那些小块,笑道:“不用,这小块的还能刻些东西!先堆在那就是!”

    画菊虽奇怪那么小的木块还能做什么,但见姑娘不想说的样子,只好应了“是”。

    爱羊环顾四周,整个耳房小的可怜,暗叹口气,这个急也急不来,以后再说吧。

    主仆两个进了正屋,石绣和画梅忙着赶过来服侍她洗手,画梅更是唠叨:“姑娘也不知在绣房忙什么,中午也不出来吃饭!”她笑看了一眼画菊:“画菊也真是,守着门口不准奴婢进去给您送饭,这要是饿坏了您该怎么办?”

    画菊低着头不吭声。今个儿姑娘吩咐,让自己守着门口,谁都不许进。她模糊知道姑娘的用意,便尽职守着。石绣还好,只是过来问了几句,画梅则一直在耳房门外转悠,那模样生怕有什么天大的好事发生而她错过了一样。

    爱羊擦了擦手,笑道:“也没什么,只不过我从没雕刻过,便想试试,谁知太难了,才忙到这时候!”

    画梅谄媚地为爱羊拉开凳子:“姑娘那是不熟练,以后保准刻得好!”

    爱羊只微微笑,坐下开始吃饭。

    画梅眼珠子转转,完全没有看见石绣鄙视的眼神,笑着问:“姑娘,听说您今个儿拿了那个紫檀木的梳妆匣做雕刻了……要奴婢说,那个太珍贵了,您怎么也该学些时候再用……”

    爱羊淡淡瞅她一眼:“那依你说,我该从外边找些寻常的木料雕刻了!”

    “那可不是!”画梅忙接口道:“奴婢听人说那些桃木、松木都适合做木雕,而且也不值钱!”

    爱羊只淡淡一笑:“是吗?那就多谢你提醒了!”

    画梅道:“姑娘不用这般客气!”等了等,见姑娘只吃着饭,不再说话,犹豫半晌,正想开口再问问那紫檀匣子的下落,一直默不作声的石绣突然挤过来拿过她手中的汤匙:“该给姑娘预备茶水了!你去端过来吧!”

    画梅面上僵了一下,低头退了出去!暗想,你姐姐已经完了,我看你没石纹那个精丫头的庇护,能安然到几时!

    爱羊这才抬头对画菊说:“你今个儿陪了我一天,也下去吃饭吧!”

    画菊知她得秉性,并不推辞,屈屈身亦退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石绣不安地望着爱羊。

    爱羊慢条斯理地吃过饭,漱过口,这才看向石绣:“你可曾说了?”

    石绣正收拾碗筷的手一抖,半晌摇摇头:“奴婢,奴婢还没……”

    爱羊直直地盯着她,似是要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

    石绣紧张地握着手上的碗,默然低头。

    爱羊叹一口气:“那几时你闲了,再回去一趟吧!”她不急,只要等到那个孔雀簪子刻好,她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到时,到时……

    石绣松了口气,忙不迭地收拾了碗筷下去:“奴婢去催催画梅,怎么这么大会儿还没有过来!”

    爱羊微微颔首。

    石绣出了正屋,站在廊下发呆,想起昨天爹娘的话,心里愁肠万结,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一面是温婉善心的姑娘,何况姐姐这次做得也实在太过分了,但一面又是生她养她的爹娘,姑娘的分析没错,爹娘的顾虑也有道理!该怎么办才好,她烦恼地捶了捶脑袋。

    “呀,你这是怎么了?”画梅突然冒出来,站在她面前,好奇地望着。

    两人私下关系一向不好,石绣吓了一跳,见是画梅,便瞪了一眼,提着饭盒往外走。

    画梅刚去画菊那套话了,奈何画菊只说她就一直在门边站着,姑娘将紫檀木雕成什么样了她也不知道。

    这自是谎话,画梅又奈何不得她,只得气愤地过来这边。

    画菊见她走了,才冷哼一声,谁不知你是在打那紫檀木的主意,都当人是傻子呢!幸好姑娘有先见之明,锁了起来……想到这儿,她猛然想到姑娘说的那些碎木块还有用,这个画梅不会又要悄悄拿去了吧!

    她三口两口扒完饭,来到耳房,果见里灯亮着,她推开门,气愤地对画梅说:“你不知道姑娘说了不许随便进绣房!”

    画梅正在昏暗的灯光下找那个紫檀木匣子,只见桌上撒了一大片的木屑,还有几小木块,正惋惜姑娘暴殄天物时,就被画菊的大嗓门吓了一跳。

    她抚了抚吓得“砰砰”跳的胸口,恨恨地说:“你瞎嚷嚷什么,我只不过来看看绣房收拾好了没有!”

    画菊走到桌边,见东西没动,松了口气,又转头道:“今个儿我在绣房,自然要收拾好才行!你不经姑娘同意,私自入了这里就是不对!”

    也是欺画菊平日里不吭不哈的,画梅冷哼一声:“这里连个屁都没有,还定的不经同意不准入绣房,什么破规矩!”她斜眼瞅了下画菊:“瞧你那紧张样,眼皮子浅的东西!”

    “你说什么!”画菊的肺都快气炸了,这个画梅实在嚣张至极,明着是讽她,实际上竟连姑娘也骂了进去。她正想好好理论理论,又想到姑娘今日刚刻的簪子,若闹登出来让太太发现了可就不得了,只得强耐着性子看画梅走了出去。

    她们的声音并不低,爱羊这边早就听见了,她斜靠在炕上,微微笑了。

    次日请过安回来,爱羊便一头扎进绣房,雕刻起来。

    画菊在门边绣着针线,算是给她把门。

    因昨日已将大致形状刻了出来,今天只用修光和打磨即可,这就需要比昨日更精细的雕刻技术才行,不仅用到圆雕,还有浮雕。她先用斜刀在孔雀眼角、尾巴、花蕊及其它细小角落剔角修光,这又叫做薄刀法,最考验雕刻者的功力,饶是经验丰富的爱羊也丝毫不敢大意,只小心翼翼地剔角,尤其是孔雀开屏尾巴上一圈圈的羽毛最难弄,花费了她将近一个时辰。还有簪身上要雕刻的荷叶纹,直至中午,才完成修光。

    午饭爱羊就在绣房里简单吃了,又喝了钟茶,便急急忙忙地开始打磨。

    因为爱羊没准备上漆,这基本上就是木雕的最后一步了,她让画梅爹买来的木工砂纸一共有五种,粗砂纸,中等粗砂纸,中等细砂纸,细砂纸和极细砂纸,这也是她前世常用的了。雕琢越精致越细小的物品需要磋磨的次数越多,这支不足三寸长的簪子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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