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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将佛_第1章(2/2)

琅琊将佛作者:琅琊将佛 2021-04-14 22:11
,像乖巧的猫儿一样伏案调弦,曲声切切,神态娇憨地唱道:“宿昔不梳头,丝发披两肩,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又转而曲调哀怨:“揽枕北窗卧,郎来就侬嬉。小喜多唐突,相怜能几时?……”,少顷,曲意转暖:“白露朝夕生,秋风凄长夜。忆郎须寒服,乘月捣白素。……”片刻,又曲境茫然:“夜长不得眠,明月何灼灼。想闻散唤声,虚应空中诺。……”

    果然是个绝妙的女子,一个音转,一个拨弦便能把你带入到她所营造的意境中去,替她的哀伤而心生怜意,恨不得伸出手去为她把所有的忧虑抚平。

    众人皆道不愧是乐坊的头牌,真当得上是绕梁三日,余音不绝。于是包厢里的公子哥儿们起哄着要把子夜姑娘请上来说说话。

    “这个子夜姑娘架子大得很,恐怕等闲人是请不来的,要请的话要按她的规矩说什么以诗会友,你说是吧二哥嗯?”三少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我不敢接话,只含糊地应了声是。

    “这么说,叔平的诗打动过人家子夜姑娘?那我们就借叔平的名头去请她一请”这个文和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心里一阵埋怨。

    但众意难为,于是我只好厚着脸皮盗诗:“秋风入窗里,罗帐起飘扬。仰头看明月,寄情千里光。”落款: 叔平。写完之后心里很是庆幸,本以为自己有学过隶书不怕出丑,却忘了字迹会漏陷儿,幸好身体的记忆再次帮了忙,原身写的隶书比我的字体好看了不知多少倍。写好后,偷偷抹了把冷汗。

    众人皆呼妙,我也淡定的拱手称谬赞谬赞。

    诗递出去后,果然不负众望,子夜来了。

    她还是那身妖娆的桃色衣裳,脸上有娇憨雀跃的神色,见此我不禁也笑了,说:“美人就是美人,你一来路上都芬芳了。”

    子夜又欢喜又矜持的回答:“芳是香所为,冶容不敢当。天不绝人愿,故使侬见郎。”

    不管周围的人一片嘘声,我有些尴尬的转向三少,果然他的脸全黑了。

    我握拳清咳一声,替子夜介绍:“这是我三弟,你可以叫他子猷或者三少。子猷他很是欣赏你的曲子。”

    子夜有礼地福了福:“小女子多谢三少抬爱。”

    依次介绍了王景,郗冲,羊不移,颜綝(字文和)的字,略过姓氏身份不提。

    子夜也依次行礼。神色淡淡。

    礼后,子夜袅袅婷婷的看着我:“公子的诗很好,子夜无以为报,只能多为公子献上一曲,望公子莫弃。”说着再次向众人施了一礼,下阁楼去了。

    不久,换了一身鹅黄色纱衣的子夜再次出现在台上,这回儿她弹得是琵琶,唱曰:“光风流月初,新林锦花舒。情人戏春月,窈窕曳罗裾。青荷盖渌水,芙蓉葩红鲜。郎见欲采我,我心欲怀莲。秋风入窗里,罗帐起飘扬。扬头看明月,寄情千里光。昔别春草绿,今还墀雪盈。谁知相思苦,玄鬓白发生。”

    才女啊,古代的女子真是了不得。才一副秋歌,短短时间就作出了另外的春夏冬歌还唱得如此可怜可爱,可谓慷慨吐清音,明转出天然。这搁现代也是三栖明星,创作型歌手的好苗子啊。

    众人也连呼佩服佩服。子猷虽然哼了一声,但脸色也好了不少。

    天色将晚,众人乘兴而归。路上依然唏嘘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还是改成九百九十九级青石台阶好了,囧rz……对数字不敏感的某人路过~~~

    家书惊坐起 少年羞而昳

    回到家,跟三少一分开,我就拉着琥珀不动声色的套话。

    “琥珀,本家那里有什么消息传过来吗?”

    “回公子,本家一切安好。大少爷新填了一房叫锦儿的妾侍,是琅琊内史袁质袁大人家献上的。从老爷据说与对门的谢万将军又在朝堂上吵起来了,好像是因为嫁给琅琊王的从小姐与褚太后又闹上了。三老爷房的崔夫人最近迷上听曲子,常叫乐坊的子夜姑娘来府里唱曲。主母还是吃斋念佛为府里祈福,不过有意年节前搬去与会稽的老爷同住。何大少夫人偶感风寒,正在调养。怕传给珣少爷,小少爷正跟着主母学习佛理。五少爷、六少爷一切安好,除了七少爷贪玩伤了风卧床休息,不过大夫说几服药下去过两天就无碍了。大小姐快及笄了据说已经定给余姚刘家的二少爷刘畅;二小姐,三小姐也开始蒙学了。跟您定亲的安西将军府的谢小姐听说公子喜欢听乐府的曲子据说在家里勤加练习弹琴作曲以讨公子的欢心呢。会稽老爷那边,袁夫人据说最近练了一段西域的舞蹈,准备在重阳节跳给老爷看。四夫人的刺绣又精进不少,给老爷作了一个檀香味的香囊。十五夫人怀孕了,大夫说很有可能是男丁。其他夫人与以前一样,身体无碍。公子请看,这里是老爷和大少爷以及谢小姐给公子的信。”琥珀递上信,福了一福退下了,临走前还细心地合上了门。

    不愧是大家族,关系复杂的我头都晕了。

    先拆开老爸的信:

    吾儿凝之:

    启信如晤。

    父去年受命任会稽内史,不若先之疲于奔命,今安于此,汝可随乃母早至。百善孝先行,此前尔须每日躬醒己身,不可行差踏错,令母担忧。歌姬妓子非正道也,子已束发,婚约已定,怎可近焉?

    刘家二子刘畅甚才,大女,娴雅,可配之。

    有医言尔十五姨孕有一子,同喜之。

    重阳日登高,莫忘归。

    ————————————————————————父王羲之于永和八年八月十五日书

    一看落款,我惊悚的都要跳起来了!那可是王羲之啊,写下天下第一行书《兰亭集序》的大书法家啊!他居然就是我的老爸!太不可思议了!难道说我就是后来被孙恩害死的王羲之二子王凝之!我迫不及待的打开下一封信。

    吾弟凝之:

    见信如晤。

    母上定于九月南下会稽。族内二伯之子琨不日也将至白鹭就学,照拂之。

    三王子奕乃琅琊王嫡弟,系姻亲,可友之。学堂亦战场,弟为长,须谨慎行事。

    大妹已配刘畅,吾观之,可。

    重阳赏菊登高日,莫忘归。

    ————————————————————————兄王玄之于永和八年九月一日书

    最后有点纠结地打开所谓的未婚妻的:

    公子,妾偶得佳句,补之不齐,闻公子文采斐然,才思敏捷。望公子不吝赐教一二。

    此乃上阕: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妾谢道蕴敬上

    冷汗唰唰的下来。古代的女子真是聪慧啊。按琥珀的说法,她是知道我写诗给教坊的歌女的,这是回敬么还是试探?我哪有什么才啊,能记得教科书上的那么几首已经是极限了。要我续诗也太难为我了。谢小姐啊谢小姐,小生也只能辜负小姐的一片才思了。于是撇开不提。

    第二天,子猷依然过来蹭饭,神色自然。我也当尴尬没有发生过。马车上两人相谈甚欢,我把信里的消息挑挑拣拣的跟他讲了。果然他也收到本家的来信,内容大致相同。子猷表示不准备在九月跟母亲一起南下会稽,而是在年关之前再去,不过重阳节会回本家和大哥一起过。乐见于此的我当然欣然表示同意。还什么都没适应呢,越多人越容易露馅儿不是。

    山门前又碰到了昨日同游乐坊的同窗,有了第一次,第二次自然架轻就熟起来。互相叙旧后,就开始爬石梯,子猷的体力比我好得多,抵达院门前犹有余力,而我几乎是被他拖着上山的。

    学而院前早已站了两排士兵,众人立刻整理衣冠,免失礼数,而子猷却只回身拍了拍我身上的灰尘,随后施施然地拉着我进去了。

    我摸了摸鼻子,感叹果然如史载,王子猷风流不羁,卓尔不群,是真名士也。

    学堂里,王子奕如众人所料已然就席。又是一番施礼,大家相继入席。

    我一入座,王子奕朝我笑了笑,道:“传言谢家道蕴有咏絮之才,可是配于叔平乎?”

    我连忙拱手回道:“然。”

    王子奕又点头道:“谢氏系出名门,叔平幸也。”我亦称是。

    忽然听到一声冷哼,抬头看时,原来是从旁经过的谢韶。“表妹许给你,的确是你高攀了。听说你昨天又去狎妓了?表妹知道后很是难堪。我劝你还是收敛点,要不然校场上见真章。”说着谢韶还晃了两晃拳头示威。

    我咽了口唾沫,连忙表示不敢。谢韶才满意地回席。

    我朝子猷苦笑,可这厮明显在偷笑,摆明了看好戏的促狭神色。我也只好无奈地正襟危坐。恰逢夫子进得门来,于是开始了第一堂课。

    昨日心里纷乱,他也低着头,未曾注意,原来坐在我左手边座位的少年也是个美男子。心里吼叫:“又一个美少年!!”打定主意下课后,搭讪之。

    这次我又让书童准备了更多的历史文集,趁着夫子摇头晃脑的讲解《孙子兵法之用间篇》,我一边假意认真听讲,一边翻找最有疑义的三国历史。不多时,果然发现,在武帝司马炎开国之初有疑似穿越人氏出没。他不但和时有连壁之称的潘岳和夏侯湛关系匪浅,还在晚年救了被fans围追堵截以致猝死的美男子卫玠。可惜,当年八王之乱闹得沸沸扬扬,整个北方都陷落了,他的资料亦不可考。嘴角一阵抽cu,果然像是穿越之外貌协会会做的事。

    一下课,我边随着大部队前往校场,边凑到美少年边搭讪:“你为什么老是低着头?”

    美少年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依旧低着头,嗫嚅道:“王……爱……爱公子,你……你靠得太……太近了,我也……也不知道我……我为什么低……低着头。”

    一滴大汗垂到脑后,我想我知道为什么了。

    “二哥,你跟庾大结巴嘀咕啥呢?”三少也挤过来挂到我身上,问道。

    美少年听后,加快了步子,匆匆掩面走了。

    “你看你,把人家说跑了。”我不由埋怨起来。

    “哼,我看是二哥你把人家庾蕴吓跑的吧。以前逢年过节,我们到庾伯父家里玩,你不也庾大结巴庾大结巴的叫他么。”子猷愤愤不平道。得,还是发小儿,幸好没被美色冲昏了头,一凑上去就问人名字。

    清谈老庄玄 美人忧且急

    白鹭书院名气由来已久,不但多有名儒来此传道解惑,亦出了不少名将良臣。谢安少时也曾到此游学,与同窗清谈对论。古时的学院并没有固定的学习期限,主张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理只有越辩才会越明。身在建康,名士汇集,白鹭书院自然是其中之最。而且白鹭书院藏书万册,历代学者手稿更是数不胜数,可谓盛名之下名副其实。

    魏晋时期,门阀政治专权,其实大多数世家子弟家里早安排好了官位,不是世袭就是任人唯亲,但上层茂姓贵族更注重才能,鼓励族中子弟到处游学,就连司马氏也不例外。而且茂姓贵族家族庞大,家教良好,也不难找出有才之士。

    在这种背景下,白鹭书院百家争鸣,无所不教。

    乐课之后,众人来到修身院,前面的人惊呼:“殷将军来了!”

    这时王子奕越众而出,拱手道:“未尝有闻建武将军将来此,有失远迎。得将军传道,我等幸甚!”

    “三王子言重了,老夫身为清谈派之首,来此只为清谈,诸位不必多虑,便宜行事。”

    众学子皆迫不及待入座,以备接下来的清谈对论。

    子猷亦很兴奋,摩拳擦掌,随时准备冲上去抢答似的。

    列席毕。

    有人问道:「将莅官而梦棺,将得财而梦粪,何也?」

    殷浩答曰:「官本臭腐,故将得官而梦尸,钱本粪土,故将得钱而梦秽。」

    众人皆以为名言。

    如此问来答往,清谈老庄,众皆难之不倒。

    及至傍晚,将军欲归,诸人送之山下,仍意犹未尽。

    不经意间回头,却发现庾大结巴愁眉苦脸毫无兴奋之意,仿佛发现了一个天大的阴谋般忧心忡忡。我凑过去悄声在他耳朵边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庾美人果然羞红了脸,结巴道:“这里说……说不清楚。你……你跟……跟我来。”说完,拉了我就往南跑。

    庾蕴拽着我闷头一路狂奔,我只好回头冲子猷喊话叫他先回去。

    不知跑了多久,前面出现一个湖,庾蕴才停下来,俩人累得虚脱,都弯腰扶着膝喘气。相视彼此情状,皆笑焉。我干脆不管三七二十一躺在了草地上。古代的空气清新,天蓝树绿,很是情趣,浓墨重彩得好像中世纪的油画一样。

    “起……起来,你……你躺着算……算什么样子。别人都……都夸你君……君子端方……,难道都……都是假的……的吗?”

    “这里真不错,是你发现的么?”我枕着手,随口转移话题,心里嘀咕着,那是前身。

    “那……那是。这个湖叫……叫燕雀湖。以……以前——不……不对,不许转移……转移话题,你起来,我还……还有重要的事……事要说。”

    无法,害羞的人一旦执着起来真是了不得,愣是攥了我起来,看他一口气跑了这么远,就可以看出他是多么犟了。

    “好吧,好吧,不要拉,我自己起来。”

    见我终于不再敷衍,庾蕴整了整衣襟,一脸肃容道:“我叔父——临终前——曾给——建武将军——殷浩大人——写过信,当时是我——磨得墨,我——偷偷看后——震惊非常,至今——仍然记得——叔父写的——每一句话。”为了不结巴的说完这句话,庾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