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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将佛_第3章

琅琊将佛作者:琅琊将佛 2021-04-14 22:11
    ”?答曰:“《诗经》亦无‘灯’字,古以‘烛’为灯。古无‘茶’字,非真无‘茶’也。今人为抄写便而去‘荼’字一横,而作‘茶’字。”

    我继续拿出现代面试官的架势,问:“茶有几级?”答曰:“三,一为明前新芽,二为雨后细叶,三为秋中残片。”

    我继续专家似地问:“水有品乎?”答曰:“亦三。取无根之水,上品为露;取有根之水,下品为泉;取空灵之水,中品为雨。”

    我继续忽悠,问:“三者之外,另有善水乎?”答曰:“除此三者,皆不可为荣。温水洗尘,煮水冲淋;凉水输寒气,沸水激香酊。所谓龙行御风雨,茶遇水有神。水为茶之母,茶因水重生。水结仙缘,茶通禅性。唯好水蒸茶,方能成金汤佳酿,奉高人雅会也。”

    我依旧端着架子,问“水有几煮?” 答曰“煮有三熟,即温水不熟以洗尘,熟水不沸以煎汁,沸水不废以续水。”

    我继续神色严肃,问:“茶有几泡?” 答曰:&ot;茶有三泡,一泡洗,二泡净,三泡清”。

    我转着手中的茶杯,问:“鉴有法否?” 答曰:“鉴有三法,目观其色而辨纹理,其一也;口含其汤而辨浓淡,其二也;舌卧化津而辨优劣,其三也”。

    我用茶盖拂拂茶沫,问:“饮有法否?”答曰:“饮亦有三法,谓细品以补心益气,浅啜以养性净喉,大盏以润肺泻热。”

    我啜完一口后,舒服的呻yi一声,问:“茶有味乎?” 答曰:“茶有三味,一味沧桑,原生而浓烈;二味饱满,丰盈而甘甜;三味天高云淡,恬静而意远。”

    我让琥珀又舀了一盏,问:“士有不饮乎?” 答曰:“君子有五不饮也,身体不适而不饮,心情不佳而不饮,环境不雅而不饮,电闪雷鸣而不饮,孤盏无友而不饮,此五者皆为士不饮也。”

    最后似乎终于满意的夸道:“善!”然后又好像有意强难之道:“茶有性乎?”答曰:“甘则补而苦则泻,茶性如人情,近浓远淡,久泡味薄。”

    我享受地闻着第二盏茶之香,问:“茶既有性,其有岁乎?” 答曰:“《神农本草经》云:‘神农尝百草,日遇七十二毒,得茶而解之’,因知其岁,约三千余年也!”

    我摇着手中的茶盏,似乎在观察色泽,问:“茶既有岁,其有姓乎?” 答曰:“茶分六姓,曰青绿黄白红与黑,枝散四方”。

    我细细品茗,问:“茶既有姓,量有后乎?” 答曰:“颇有”。 我本意难为三少,也不想他竟能答出来,好奇的问:“为谁?” 答曰:“茶人”。

    我自叹弗如,佩服至极,其实要不是今天绞尽脑汁的想些问题的诈三少一诈。我还真是对茶道什么都不懂,只知道有西湖龙井和铁观音,哪里知道这些。真心实意的叹道:“善极”!终无所问。

    但被问了这么多,三少反倒兴致起来了,起身而拱手向我作揖,一副请教我的样子询问道:“二哥既以茶下问,定有深究。余素闻‘北无名茶南无醋’何也?”

    心虚的我只好放下手中加的第三盏茶,捂着嘴巴沉吟,开始顾左右而言它:“额,这个,茶本清心良药,而今世人引以为攀华斗奢之资,或为茶道所累终不能饮,量已非茶之初衷也。世风何致若此?。”说完,还一副痛心世风日下,愤青的样子。

    说话间,鹤舫已经路过了桃叶渡,又行了许久,在写着“朱雀航”的渡头边停了下来。见此,我大喜。连忙道:“朱雀航渡口到了,我们该下船了。”也不等子猷再追问,先一步下了船。如此,随后下来的三少也果然不再论茶。

    渡口再往前走几步,就是朱雀门。

    唐朝刘禹锡有诗曰:“朱雀门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而此时,还是永和八年的秋初,王谢屋檐下的“堂前燕”虽然不在,却不是“飞入寻常百姓家”,而是南归了,到了春天转暖,它们还是依然,会不忘旧巢的按时回来。

    收拾好忐忑不安的心情,我跟着三少淡定的步入乌衣巷口。而当脚踏上青石板铺就的巷道,我还是被周围威严大气的高宅,巧夺天工而贵气奢华的园林建筑给震慑得久久沉默加震撼。不愧是贵族中的贵族琅琊王氏与陈郡谢氏的府宅啊。

    王谢两氏在此的家族分支不只一支两支,各自的宅院也是多不胜数。可以说整个乌衣巷都被王谢两姓的人占据了。王氏居南面,而谢氏居北面。

    我和子猷就居住在巷右从朱雀门开始数的第六个大宅。

    大红宅门上,写着会稽内史府?家主王羲之。而巷右第一家门上则写着丹阳尹爵府?家主王琨,原为丞相王导旧府;接着第二家则是写着司州刺史府?家主王胡之,第三家是廷尉府?家主王彪之,第四家是即丘子爵府?家主王恬,第五家是吴郡内史府?家主王洽。而朝南面远远望去,还有三十来个高门宅第不等,各个门庭若市。

    而巷左第一家则是安西将军府?家主谢尚,第二家则是荆州司马府?家主谢奕,第三家是中郎将军府?家主谢万,第四家是尚书府?家主谢广,第五家是郡尉府?家主谢据,第六家即我们家对门是尚书仆射府?家主谢石。因为谢氏居北面靠近秦淮河,只有一排,再之后就没有了。但可能也因为谢氏如今还是刚刚兴起的缘故,若等到谢安东山再起,谢氏子弟也相继长大,到时就又不知是何番景象了。

    绕过前厅和中庭,子猷领着我,熟门熟路的在府中后院园林假山之间的小道及石洞内左穿右拐,琥珀却只是在大道和走廊上疾行。我心想这假山的布置大概有什么阵法,而跟着子猷走的这条想必是捷径,于是暗暗记下沿路的走法不提。果然不久就拐到了门口写着“芙蓉院”三字的内院楼阁,而琥珀即使加快了步子,绕远路的她还是迟了好久才出现。

    作者有话要说:论茶的对话摘自苍山牧云的《论茶赋》。其实文中说的“吓煞人香”就是后来被康熙皇帝改名的碧螺春。

    知子莫若母 贴心惟有他

    “母亲,我和二哥回来了!”还没进院子,三少就雀跃的喊道。

    然后一阵蹬蹬的脚步声就应声响起。“二堂哥,三堂哥,你们可回来啦!”只见一团粉嫩嫩的如吉祥小包子似的红衣娃娃扑到了三少的身上,手脚麻利的爬将到三少的肩头,好像一只饿极的猴子终于找到了香蕉树。

    “小法护,你怎么在这儿?你娘不管你也就算了,怎么大嫂也不疼你了?”三少也像一棵尽职的香蕉树,熟练的托住小猴子,诧异道。

    小包子皱成一张苦瓜脸,小大人似地蠕蠕道:“诶,别提了,本来堂嫂就只是伤风了而已,我就被赶到堂伯母这里陪着读经念佛,其实堂嫂子她太小心了啦,我陪着她不还可以说说话么,诶——。”

    “啊珣,你说话的口音怎么变得这么奇特,你不会也感冒了吧。”说着已抱着他进到室内。我也随后。

    一个手拈佛珠,浑身素雅高贵的夫人笑着接口道:“啊珣他啊,念个佛经也不正经,还非说这是地道的洛下书生吟,是谢安石的口音,叫他唱个佛号,他也得把‘阿弥陀佛’念成‘唔米嘟富哦’,人家谢安是身有鼻疾,才那样讲话,他一个四岁小娃,没病没痛的,学这干啥。他不是平时最听你们两兄弟的话么,你们帮我劝劝他。”

    “母亲,你这么讲就是太贬低谢东山了,他虽隐居东山,但世人皆道谢世伯大才,他将来出山,必定极致名位,位列公卿。我还听说了一个最近发生的趣闻,说是有一次,谢世伯和孙绰等贤士相约泛舟海上,不料后来起了风浪,一时间波涛汹涌,浪卷云翻,同伴都大惊失色,想要马上返回。只有谢世伯一个人游兴正浓,吟啸诗文,若无其事。划船的老头看他相貌安闲,神色愉悦,便继续向远方划去。直到风急浪猛,小舟像一枚树叶在惊涛骇浪间翻转的时候,其他人惊恐万状,站起来喊叫,谢世伯却从容地说:‘如果都这样乱成一团,我们就回不去了。’大家才平静下来,船得以平安驶回。这样的心胸胆量,如果他都不肯出来镇安朝野,天下百姓可怎么办呢?小啊珣学学他的洛下吟也没什么,说不定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名人雅士以学此为时尚呢。”

    “就是啊,我听父亲说先祖父还夸过他呢,父亲说那时谢东山也是才四岁,让我好好学学他。我这不是紧遵父命,不敢有违么?”说着还故意掩着鼻子弄出一副浓浓的鼻腔音。

    “呵呵,谢安倒也确实自幼就聪明多智,你们父亲同他交好,我也经常见到他,他的确聪慧敏悟,气宇非凡。你也不必担心他不出山,我看安石既然能与人同乐,就必定会与人同忧,再征召,他会来的。况且,我前几日还见到他的妻子刘氏,我们本是手帕交的姊妹,她过来跟我商谈她的小侄子刘畅和你们大妹官奴的婚事。而且刘妹妹还跟我提起来一件趣事,她有一次指着那些富贵的本家兄弟悄悄跟他丈夫谢安开玩笑:‘大丈夫难道不应该这样吗?’谢安听罢,手掩鼻口说:‘恐怕我也不免要这样。’由此可见,他终会出山的。”

    我心里嘀咕着,哪只出山,他可是一路狂升,仕途顺遂,官至宰相嘞。

    “凝之,你在那里嘀咕啥呢,怎么低着头都不说话?”

    我连忙恭谨的回答:“母亲,儿子没什么可说的。”

    “诶,凝之,你是出什么事了么?怎么又变成了六岁以前,恭谨的跟母亲说话的样子?”

    闻言我大惊失色,难道说我跟六岁的我是同一个我?顾不得会漏馅儿,猛地抬起头,震惊失态的道:“母亲!您能跟我说说我六岁以前的样子么?”

    母亲见我这样也是一惊,挥手示意三少和王珣退下,镇定的拉着我的手到了内室,才关心的问道:“你怎么了?真出事了?”

    到了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好糊弄过去了。心下感叹果然知子莫若母,不但短短一次见面就看出了异样,而且一下就将死了我的军。

    好在若是依我刚刚的猜测,如今用这个万金油也不算说谎,于是我道:“母亲,我大概失忆了。”

    果然母亲也很错愕,却哑然道:“你又跟六岁时淋雨后发烧那次一样失忆了?!”

    闻言我一阵黑线,得儿,还有前科的。

    如此,我也只好扶着额无奈道:“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前天我从床上醒来,就忘了很多事,若是说我还是我的话,可以说连我到底是谁都忘了。”

    “诶,我儿凝之命苦啊,肯定是那ri你又像以前一样发烧了一晚上,而第二天就好起来的缘故,那次母亲就因为刚生了六儿ca之的缘故没能及时发现,这次更是没有陪在我儿身边,都是娘的错啊。”母亲捶着胸口,痛心疾首道。

    王母忧心自责的样子,让我感动异常,也联想到了我早去的父亲。我抓着她的手,不让她继续捶心,道:“母亲,不要自责了。是儿子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是我自己命该有此劫,儿子还年轻,记忆力也很好,虽然以前的不清楚了,但是只要儿子还活着,就还有更多的记忆能够创造,即使又忘了,儿子又不记得了,不是还有母亲,还有子猷这些兄弟姐妹么,你们来帮我回忆就好了。”

    闻此,母亲也感慨地拍着我的手道:“我儿长大了呀,你能够这样想,很好,很好。是啊,不用担心记忆的事,你还有我们这些你的家人,不管我儿变成什么样子,你始终是我的儿子,是娘十月怀胎身上掉下的一块心头肉啊。来,娘给你讲讲以前的事。你以前啊……”

    母亲开始慈祥地跟我讲起我六岁以前是多么多么沉默寡言,对谁都是恭敬谨慎,惶惑不安的样子好像与周围格格不入。六岁那年躲在家里的假山洞里不肯出来,结果当天夜里下起了雨,六岁的我又跑到雨里狂奔,侍女拉都拉不住,于是理所当然的发起了烧,但幸好第二天就好了,只是醒来后就得了离魂症,失了忆,倒是从此与大哥的性子相像起来,不再沉默任性。

    之后,知道此事的母亲也更加注意我,怕我再出什么意外,亲自教导我的学习。还叫父亲把他从祖父那儿继承来的前代《笔论》传给我,因此我也跟祖父一样擅长行草,隶书。因母亲的影响教导,这十年来的性子也越来越温润如玉,君子端方。还提到去年过年的时候,因为大哥都二十多岁了,和妻子何氏却依然没有生得一男半女,急着想抱亲孙子的母亲就想给已经十六岁的我和十五岁的子猷都定一门亲事。那时被来建康走亲戚的谢安知道,就想跟我们家结这门亲事。母亲还笑言,本来谢安先是看中了子猷,但是和父亲母亲他们一起煮雪论茶的时候,却听大妹官奴兴匆匆地过来说起了一件事,子猷在自己的院子里独自饮酒,突然渴望会一会老朋友戴逵,于是立即泛舟剡溪,到半途意兴阑珊,又立即驾舟回府。官奴问起,答道: “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就因为这事,谢安认为子猷恐怕不是那种贯彻始终的人,刚刚提议说把谢道蕴配给子猷的他就改口了,选择了二儿凝之你。

    这个晚上,母亲和我彻夜促膝谈心,把她能想到的都跟我讲了,包括当今的形势,父亲讨厌王述伯父的原因,各个世家错综复杂的关系,以及王家各个家族分支和祖祖辈辈发家的历史。正是母亲这种毫不掩饰的爱护之心,让我这个天外来客,自醒来那时就开始惶惑不安的心彻底的安静的下来,而母亲就是我坚强的后盾。

    等到我从“芙蓉院”出来时,天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一想到母亲为了我,连晚饭都没有顾上,我的心暖暖的同时夹杂着愧疚。

    这时,突然黑暗里一只手伸了过来,拉住我的手就是一阵狂奔。我吓得急忙挣扎起来,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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