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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将佛_第4章(2/2)

琅琊将佛作者:琅琊将佛 2021-04-14 22:11
去兴趣。

    可等我兴致奇缺的嘬了一小口所谓的红烧狮子头,脑袋里就只冒出一句话,我大学四年被学校食堂的师傅骗的好惨,这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么!

    刚端来的时候,就觉得食堂所谓狮子头连外表都寒碜些,可这毕竟是馆子里呈上的,总得有个好卖相不是。虽然它有肥有瘦的肉红润油亮,配上翠绿青菜掩映,鲜艳的色彩加上扑鼻的香味,光看就引动食欲,我还是固执的认为它肯定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看在子猷强烈推荐的份上才勉强嘬了一小口。

    诶,这就像从没见过草原的羊,临死前却知道了世界的广阔一样。

    我想这必将是我最后悔的一小口。 ̄▽ ̄‖

    不过宁做饱鬼,不做饿鬼。我倒是对接下去的行程更加期待起来。(o)/~

    出了狮子楼,这时已经临近中午,子猷七弯八拐的带我们到了一个民居密集的深巷子里。

    开始,我对这家门口左右还是鞋匠和木匠店的小馆子不太有信心,不过有了狮子头的前鉴,我还是决定相信子猷。

    进了店,也没发现店面布置有什么新奇或者别致之处,都是普普通通的桌子椅子,大概就是隔壁木匠店做的手艺。

    子猷招呼一声,从厨房传来一声憨憨的回应。接着店主就搓着围裙从厨房处,挑了花布帘走将出来。倒竟然是个美中年。

    子猷显然与店主很熟:“很久不见啊,庖师傅,你今天又想了些什么菜,我可是把我们家最会吃的几个小子都给你叫来了,你可得把看家本事使出来啊。”

    店主闻言又是憨憨一笑:“这是今天的菜单,诸位可先看看。”

    众人相继传看,皆是一番惊奇,都是一些闻所未闻得菜名。

    我也就算了,他们四个自比饕餮,想必见识不少,都没听过,就足见惊奇了。

    于是子猷干脆大手一挥,把所有八个菜都点了。

    店主也笑呵呵的进厨房去做了。

    子猷道:“庖师傅每天都会研究新菜,基本上一天变一次菜单,我每次来吃就没吃到过重的,而且都是很美味的家常私家菜。可惜庖师傅是个固执的人只会整天研究新菜,也不会做生意,都三十出头了也没个媳妇。我还是因为有一天突发奇想,到处去打听有没有神厨庖丁的后代,才阴差阳错的找到了这儿。”

    听子猷如此说法,一行人对这八个菜更加的期待了。

    等了大概一刻钟,八个菜都齐齐上桌了。众人闻着香味,越发惊喜。

    庖师傅看我们一副馋样,一脸憨笑的给我们介绍道:“这碗是用特殊的调料酱制的菩提肉,我上个月去永嘉郡游历,途中路遇畲寨附近,青田山下的一个小村庄,当地人喜欢在婚丧喜庆的时候用它招待客人。今天我刚刚改进了它的配方,正好用来招待几位。”

    我拿筷子挑开盖在肉丝上面的酱红色猪皮,这才发现本是连皮带肥肉的猪皮竟然薄薄的只剩下一层果冻般半透明的皮。轻轻一扯,皮也像果冻似的撕出一小片。而且入口即化,味道鲜美。我又迫不及待的夹了一筷子肉丝,凑近了看,原来这肉竟不是切出来的,反而像是沿着肉块上每一条纹路每一个经络撕出来的。也是一嚼即化,令人回味无穷。

    庖师傅又介绍道:“这盘是小粽炒酱肉,是我研究出来的新菜,虽然端午已经过了,但这几天突然想试试看这种做法,幸好我早先也晒干了很多粽叶,不然可不够我研究的,今天诸位也是赶巧了,一炷香之前我才试验成功的。客官们尝尝看。”

    粽子可是我的最爱,不过我倒从没想过把它和肉一起炒了作成菜。没想到是一个原因,但另一个就讲究了,要知道像盘子里的这种迷你粽在锅里一定要翻炒得将将好才行,少炒一分里面就会太硬,多炒一分整个形态都会散掉。夹起来一口一个,平淡无奇的糯米多了酱油的咸味和肉的香味。酱肉瘦多肥少,但稍许咸了一些。正好这时候庖师傅给每人端上了一罐汤,很平常的汤,菌类、笋、青菜、枸杞子还有口袋豆腐。先喝汤,油寡、味淡,但极鲜。咬开口袋豆腐前本想用筷子挑开扎口的线,却发现扎口的是一根金针菇。咬开后,里面的馅不多,却都嵌在了油豆腐里面的褶皱中,红色的是胡萝卜、绿色的菜心,还有一点点肉末,咬起来除了满口的汤汁还能有脆脆的感觉。褒里有一种菌特别好吃,用嘴一抿就化了,有点茄子的味道,就是不知道叫啥名字。

    庖师傅分完汤后又继续道:“这个汤配小粽炒酱肉最好,刚才忘了端上来了呵呵。中间这道是桂花鸭,其实你们也可以叫她盐水鸭,本来是中秋节前后吃最好,那时候的桂花开的最盛,可是那时候还没想到要做她,前些天我看后院的桂花还开着觉着败了太可惜,本是想摘了晒干作花茶喝,正好今天研究出盐水鸭的配方,一想如果加点桂花肯定更香,于是她就变成桂花鸭了呵呵。”

    我只吃过板鸭,倒是没吃过桂花鸭,盐水鸭倒是现代时就听过。夹了一块鸭肉,细细品味,此鸭不但皮白肉嫩、而且吃上去肥而不腻、香鲜味美,具有香、酥、嫩的特点。

    庖师傅见我们都露出享受的神色,更加兴致勃勃的道:“这道是蟹黄豆腐,ji花开了,本是赏菊吃蟹黄的好时节,再配上巷口豆腐西施作的水磨豆腐,最是我老庖得意的作品,就是不知诸位敢不敢吃这河蟹里产的蟹黄了。”

    子猷道:“虽时人不知螃蟹之可食,我却在白鹭书院的藏书上见过此说法。就是东汉郭宪撰的《汉武洞冥记》。其卷三就有写道:“善苑国尝贡一蟹,长九尺,有百足四螯,因名百足蟹。煮其壳胜于黄胶,亦谓之螯胶,胜凤喙之胶也。”虽然《洞冥记》记怪异之事,内容多半无稽,但其字句妍华,且有些材料,亦有一定学术价值。庖师傅这么说的话,看来这螃蟹是真的可以吃的了?”

    “我没读过那么多书,但却自己亲身试吃过,螃蟹不但可以吃,而且极其之美味。为了研究它哪个部位味道最佳,我更是吃了无数只,而你看,我现在还好好的在这儿,不就是最好的证据么?”

    ca之道:“你们也别唧唧歪歪的磨叽了,我看这蟹黄豆腐光闻味道看色泽,就让人食指大动,恨不得一口吞了,铁定美味。身为饕餮,就是死在美食下,也算死得其所了。不管你们了,我先下箸了。”

    我身为现代人更是不用说,紧跟其后,其它人见此,也是迫不及待的跟上。果然很是好味,豆腐白嫩、蟹肉黄香、咸中带鲜,香鲜可口,可谓别具风味。

    庖师傅见此很是满意,眉开眼笑的介绍道:“这道是江米扣肉,虽然也是菜,但我厨房里还做了一大锅,诸位可以当米饭配其他的菜吃呵呵。”

    献之一听,本就不喜欢吃米饭的他很是开心,先尝了一口,马上说:“师傅说的可是当真?不如这一盘就给他们分了,庖师傅你再给我来一大碗吧。” 庖师傅笑呵呵的诺了去给他又盛了一大碗。

    我吃了一勺,做成棕红色的江米糯糯的很有咬劲、咬上一口清香扑鼻,而肉都蒸得酥软了,搭配恰到好处,很是爽口香滑。

    庖师傅又道:“这道是清炒芦蒿,别看芦蒿河边路旁都能找到,一般人还用它来作‘艾’(家艾)的代用品,其实还是可以食用的,吃起来还特别脆嫩爽口。”

    ca之道:“诶,这种草的样子我看过,以前我还拿它的花喂过路边的牛羊,结果它们甩都不甩我一眼,本来还想勾引一下就牵回去宰了吃的,诶~”

    焕之撇撇嘴道:“你不就是想顺手牵羊么,怎么没成功,就怪起草来了?”

    ca之急道:“嘿!我可是准备扔了银子换的,哪有你说的那么鬼祟。再说不也没成么。老子可是要当一代大侠,劫富济贫来的,你可不要拿了脏水就往我身上泼哈。”

    焕之翻了个白眼道:“是劫的我们自己家的富,济你自己的贫吧。”

    ca之一听更火了:“嘿,你这人……”

    献之打断道:“得了,别贫了,再不吃,可是要被我们吃光了哦。啧啧,真是又嫩又脆啊。”

    ca之和焕之一听哪里还顾得上吵架,打了筷子开始抢。

    庖师傅倒是解释道:“那是客官你给牛羊们喂得是花的缘故,那花序是有点异味,牛羊们也不吃。如果你那时候喂得是芦蒿的鲜草茎,不但马好嗜,羊也喜食,牛就比较挑剔只会少量采食。如果是干草的话就更好了,不但马喜食,牛,羊更是乐食。”

    接着他又介绍道:“这是鸭肉包,是我自己弄的烤鸭肉做的馅儿,量足的很,呵呵。”

    夹了一个包子吃了,果然里面肉非常多,实在,味道也好吃,就跟吃北京烤鸭时把面皮和烤好的鸭皮嚼在一起的感觉一样,又酥又嫩又滑又有面的香甜,嚼起来贼有劲呐。

    最后一个是牛肉松,其实就是一盘牛肉炒酸缸豆,一盘面饼,裹着吃的。牛肉大概勾芡了淀粉,鲜嫩可口,劲道十足;豇豆也腌制的恰到好处,酸酸的同时保留了豆类独有的脆和清香。

    诸人分食之,很快就把八盘菜给扫荡光了。及至出来还是啧啧称奇,皆感叹不虚此行。

    送君千里后 又惊见别离

    时值秋末,江南即使已经没有了草长莺飞的勃勃生机,也不改她娇嫩柔美的脸庞。路边摇曳的野菊,沾染了清晨悄声蔓延的白霜。长亭,更短亭,仿佛是不忍见证这一程又一程的相送别离,她又让那霜化成了泪珠,从刚刚伸展的花瓣上徐徐滴落,渗入荒草的根茎。

    大哥道:“母亲,此去一别,想必年末才能相见,望母亲多加保重才好。”

    母亲:“天气渐寒,玄之我儿亦要记得时时加衣才好,凝之、徽之亦是。尔等既然不与为母同下会稽,就要谨慎行事,莫要坏了我们琅琊王氏的名声!乃父书法绝世,文采斐然,尔等亦不可有一日懈怠,须勤练不辍,学而不倦。若年关时,乃父与余考校之,尔等了无长进,莫怪堂前家法无情!”

    三人连应不敢。

    母亲又对大哥道:“尔为长,须对弟弟多加照拂些,昨日为母吩咐你的事也莫忘。”

    又温和的对我道:“凝之,你的事为母已经与你大哥说过,你不必忧心,若有疑虑可多与你大哥磋商。”

    最后对子猷说:“徽之,你是三人中最小的一个,也是为母最担心的一个。即使世人皆道你风流潇洒,有乃父之风,可在为母眼里,你却是不够稳重,只是有些小聪明,而且还时常做些反叛无常的事。为母希望你能继续拿捏好分寸,别过了,为世人所弃。明白吗?”

    子猷闻言脸色煞白,只是强撑笑颜道:“母亲的话,儿子铭记在心。子猷知道分寸的。”

    我在旁听得云里雾里,很是疑惑,不知二人打什么哑谜。

    幸好献之出声打破了肃杀的氛围,(__)嘻嘻道:“娘,别说的那么严重啦。三哥以前不也好好的么,以后也不会出事的啦。诶,倒是子敬很舍不得三哥呢。三哥你真不跟我们建康三饕餮转战吴越美食么,没有你带着,我们三小都找不到像庖师傅那样深藏不露的神厨呢。”

    ca之一听也来劲儿了,道:“就是啊,东山那么多名士,还有一些很有意思的僧侣,虽然我们家族世代信奉天师道,但如今佛道相融,倒是有些名堂。”

    焕之撇嘴道:“听说父亲刚到会稽没几天,就被那个叫支道林的和尚堵在出府衙的半路上。他见父亲不喜谈佛,便曰言道,硬跟父亲讲了半天庄老。我倒是要去见识见识他的含佛之道是怎么让父亲倾倒的。”

    王珣也来凑热闹,拽着子猷不放:“三堂哥也去吧,顺便见识见识真正的洛下书生咏啊。”

    子猷闻言,脸色也不再那么难看,恢复了嬉皮笑脸的腔调:“(__)洛下书生咏就算啦。哥早见识过了,哥不是去年住在山阴一段时间过么,那时还常去拜访谢世伯来的。”

    献之也感兴趣道:“据说我还是在会稽出生的,倒是没能见识谢世伯的风采,到时一定也要去拜访赐教几番。”

    母亲见我们说的差不多了,道:“行了,你们也不要再送了,这都出了南篱门了,就此别过吧。献之你们三个还有啊珣都上车吧,官奴和你们两个妹妹都在车上睡着了。”

    何氏见此也道:“祝婆婆一路顺风才好。”

    “嗯,媳妇你也且放宽心,想着料理好建康的家就好,好好服侍玄之,其它事别瞎想。”大嫂亦恭敬称是。

    车队轱辘轱辘地缓缓远去,直到拐过山丘后再也瞧不见,一行送别的人才回转。

    回府后,我与子猷自然同大哥大嫂拜别回白鹭去。还是郭管家安排的鹤舫,到了骠骑航,又是司书驾着马车来接。

    一回到东郊的宅子,琥珀就招呼着众小厮一番打扫,很有英国管家一丝不苟的风度,我和子猷也只好暂避锋芒,被请到我的书房。

    书房里,子猷一手握着卷《山海经》,一手托着下巴,却只是坐在窗边,盯着我的方向发呆。

    我张罗着盛水洗笔,洗后先搁在诗筒中备用,又从描金墨盒里取了一小枚愉麋松墨,边小心地倒着水注里的砚水,边细细地在洗净的叶型石砚上磨了,之后在案上铺上白净的生宣,取了卧马青铜镇纸压好,再在垫臂处搁着竹夫人。一切就蓄,我提笔蘸墨,可头皮发麻,不经意间发现子猷涣散的目光一直就盯着我,即使我移形换位间也是头跟着转来转去。

    我忍不住道:“你究竟怎么了?受刺激了?”

    子猷一惊,手里的书册也掉下来,有点慌张的俯身拾了,一改平日的嬉皮笑脸,有些迟疑地问道:“二哥……你说,我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