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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将佛_第14章(2/2)

琅琊将佛作者:琅琊将佛 2021-04-14 22:11
一个跟爹爹一样较真的人。您二人同龄,又同出王氏,我实在想不到您为什么要如此针对他,老想着要让他出糗?”

    王羲之顾左右而言他道:“他这样痴愚,简直丢我们王氏的脸,当年晋武帝司马炎还在时就时常拿他来打趣我们王家道‘君家痴叔死未?’。那时,吾就觉得此人不可与之为伍了。”

    我叹道:“爹爹,流言止于智者,就乘此时机亲自去见识见识王述伯父到底是真的痴愚,还是大智若愚好了。”

    等我们的仪仗到达王述伯父府邸设的灵堂时,父亲已经被我忽悠地相信王述伯父是一个大智若愚的好人了。于是他也不抗拒的按照礼仪来到堂前,上香祭拜,并回了素以孝子闻名的王述伯父的哭丧礼,果见王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也不觉得可笑反觉得他可怜起来,说道:“节哀顺变。”

    这时在灵案上放的一个铜磬响了,王述说道:“我听闻铜磬响一声,黄泉路上就光亮一闪,灵魂可借着照明前行,但又不可以连连敲,不然母亲的亡魂就会匆匆踉跄。”语气悲凉落寞,心痛欲死,可见其对亡母之情深。

    而灵堂上女眷们见其悲泣痛哭,也跟着嚎啕大哭起来,哭声洋溢着整个灵堂。

    出了灵堂后,父亲对我说道:“是我误信流言,王蓝田掇皮皆真,亦是真名士也。”

    此后父亲不但按照礼仪,在吊唁之后,去王述伯父家致祭并探访,更在礼仪之外多次到王述伯父家作客,两人竟然在五十岁知天命的年纪,尽弃前嫌,成为了知交挚友,实出世人意料之外。

    而我则是最开心的那个了。历史的车轮正在渐渐转向,也许王谢世家的兴盛还能维持很久很久……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王羲之和王述这俩人,门当户对,各有千秋,却水火不容,互有嫌隙,真滴没有ji?情吗?色咪咪滴看着两人贼笑哈哈。改钟瑶为钟繇,钟繇(151-230),字元常,颍川长社(今河南长葛东)人。三国时期曹魏著名书法家、政治家。官至太傅,魏文帝时与当时的名士华歆、王朗并为三公,有二子:钟毓、钟会。在书法方面颇有造诣,据传是楷书(小楷)的创始人,与晋代书法家王羲之并称为“钟王”。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其实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在王述小的时候,他不喜欢像那些唧唧喳喳的大人们一样,说些东家短西家长的腌臜事,或者吹嘘自己有多么多么神通广大,又是多么多么品德高尚。他喜欢在热闹的地方保持沉默,有时候他会感觉自己的灵魂脱离了他的身体,能从虚空藐视着包括他自己在内的芸芸众生。他知道这不太好,太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了,会吃亏,就像他母亲说的那样。

    不过吃亏了又怎么样呢,母亲你不也说吃亏是福吗?

    他想着,在这个乱世,谁不在吃亏呢?想他们太原王氏从一个山东的名门望族到如今没落到只能作为琅琊王氏的一个旁支存在,难道不是吃亏吗?想他父亲王承,当年被推举为‘东晋初年第一名士’,声望犹在王导、卫玠、周顗、庾亮等名臣名士之上,而如今身死神灭,谁又记得父亲这个第一名士的风采呢?

    人在这个世上不免要吃亏的,王述躺在床上,望着久不修理的屋顶泄下一缕月光,不免唏嘘感叹,有了功名利禄又怎么样呢,转眼便成过眼烟云。父亲你走的两袖清风,多么潇洒啊,却只留下一对孤儿寡母与这一室寒霜。

    王述以为自己会这么一直安贫乐道地陪着母亲,直到死去。

    却不想有一天很意外地见到了一个人。

    那一天是春日,五颜六色的鲜花,漫山遍野地开放,在湖光山色的映衬下,千姿百态,争奇斗艳,而不甘寂寞地杏花则吹满了游人的头发,在绿草如茵、繁花似锦的未名湖畔,少年缓缓的骑着马,与二三友人,自由自在地游山逛景,马儿似乎也体会到了背上主人那轻松闲逸的兴致,便不紧不慢地,踩着那青青的草地,踏上那长长的堤岸。

    躺在草丛里的王述一眼便认出了这个少年,他就是‘飘若浮云,矫若惊龙’的公子逸少。王述看呆了,他的心变得很矛盾,他既不想过得如此清贫,又不想踏入纷繁复杂的仕途,他的想法其实简单到不可思议,只要在这个乱世中求一个安身立命的家就好了。可惜这一切想法在遇到这个清俊风流的少年的这一刻陡然改变,他的心突然变得不受控制,他居然想让少年灵气逼人的双眼里也映上他的身影,他想和少年身边的友人一样陪在少年身边,仅仅只是望他一眼便很好很好……

    但王述心里知道,之前的自己为了躲避出仕,一直装作痴愚的样子,恐怕自己在少年的眼里早已经是丢脸的存在了吧。他可能连跟少年同席而坐的资格都没有呢。

    王述第一次开始思考,自己的人生真的就要这样平庸的度过了吗?一个被别人介绍的时候被称作某某的儿子的存在?一个只知道躲在母亲背后装痴愚的呆子?

    王述的野心变大了,他想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样的他有什么资格站在少年的身边呢?一个跟班?不,王述想,他要跟他站在一起,像双色的木棉花,比肩而立。他想要少年正视他,永永远远地知道他王述也是个人物。

    这以后王述不再游手好闲,也不再故作痴愚,而是潜心读书,发奋立志,决心要干出一番大事业来。可令他哭笑不得的是,魏晋的流言猛于虎,他竟然‘被痴愚’了,他以前单知道装傻是一门学问,现在才知道让别人觉得他不傻更是一门深厚的功夫。

    王述没想到,这个装傻的代价整整花了他二十来年的时间才还清,他想这算不算聪明反被聪明误呢?

    王述苦笑,恐怕这几十年来,无论是他在宛陵县令时故作贪婪,还是在州郡当官时清正严明,都没有引起逸少的丝毫兴趣吧。

    否则,在母亲去世的当口,身为会稽郡父母官的他怎么都不来看我呢。王述形容憔悴,年过五十的他身心俱疲,他已经无法坚持下去了,当年那个怀着赤子之心的他早已在岁月无情的雕琢中日渐凋零,他依然想成名立业,依然想干一番大事业,只是这次他的心变硬了。他想,若不能让记忆中的少年转头看他一眼,那他也只能走在少年前面,让少年不得不仰视他了。

    幸好,幸好,这一切还未晚,王述几乎要等得泪干了,在他就要绝望的时候,已经同样垂垂老矣的逸少终究还是来了。他的双眼依然灵气逼人,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娓娓动听,他说,“节哀顺变”。

    王述泪眼朦胧,他似乎穿过记忆的帷幕,看到了遥远的过去,那是谁家陌上翩翩少年郎?

    宁为太平犬 不作乱世人

    兰亭集会后不久,我通过同来参加兰亭集会的四弟王肃之之手,向谢尚递了一封密信。当时弟弟肃之恰好在镇西将军谢尚帐下服役。密信中尽述当前形势,指出姚襄恐有不臣之心,须提防此人反戈一击。

    但永和九年十月,殷浩北伐失败,五万军队被姚襄在山桑埋伏,折损过半的事情还是很快就传遍了天下,各地的弹劾指责有如雪片一般纷纷飞到了建康城的晋室朝廷那里,原本被所有人视为天下苍生的救世主的殷浩,一下子变成了众矢之的。由此殷浩的名头一落千丈。而之前的名声越大,现在的讽刺意味也就越浓。

    一直憋气的桓温,更是趁机狠狠参了殷浩一本,讲他“神怒人怨,众之所弃,倾危之忧,将及社稷”。墙倒众人推的大臣们在桓温的带领下一齐上书要求查办殷浩,将其贬为平民,所有职务由桓温接替。魏晋的桓温时代开始了。

    诶,我叹了一口气,整件事情中最高兴的莫过于我的顶头上司桓温了。这不,他还特地开了个庆功宴,大宴荆州群臣。

    桓温大笑道:“我早就说过,殷浩这小子不如我,以前我玩烂了的竹马,殷浩还当宝贝似的捡回去玩儿。我刚刚得了灭成汉的战功,他就想跟着我后头也立个战功。天下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哈哈他管管内政作个太平世道的守国之臣还可以,想当个乱世中的开国功臣就差远了吧。你们说对不对?”

    大臣们都争相拍着桓温的马屁,皆道:“将军所言甚是。”

    桓温又道:“江东已无人能与我桓温抗衡,你们商量出个对策来,为我明年北伐作好准备。”

    郗超道:“北伐刚刚失利,朝廷恐怕不会增援我军。”

    桓温道:“这有何惧,我有四万兵马,恢复中原或许嫌少,但攻下氐酋符健只会嫌多。”

    谢奕道:“我说元子,要是朝廷不允许怎么办?”

    桓温道:“由不得他们不答应,回头我派两万大军南下长江,驻扎江夏,他们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这时候我不合时宜的叹了一口气。

    桓温奇道:“叔平,因何叹气?”

    我只好拱手道:“叹只叹将军没有恢复中原之心。”

    桓温怒道:“胡说八道,我若没有恢复中原之心,何必自统四万军出江陵,与胡人决一死战?”

    桓温紫须虎目,瞪起人来自有一股煞气。我顶着巨大的压力开口道:“将军也说四万军马恐嫌少,何不联合朝廷的剩余兵马一同北伐?这样胜算岂非更多?”

    桓温沉吟道:“此事不用再提,朝廷的败军之将岂能言勇,加入我军只会平添累赘。”

    我也只好无奈地放弃劝说的念头,心道,只要你在攻到长安城下的时候,不会临阵退缩就好。看来只得找个机会不要让王猛此人出现在那一刻那一点了。

    历史上的王猛可是个妙人啊,他辅佐苻坚扫平群雄,统一北方,被称作“功盖诸葛第一人”。

    而我呢,其实知道这次北伐,桓温将会率晋军势如破竹,连战连捷,于永和十年(354)5月一直攻至灞上。而大敌当前的前秦太子苻苌等人则退守城南;苻健本人与老弱几千残兵固守长安小城,于城前开挖深濠,悉遣精兵三万外出,与苻苌合兵,只求能守住长安。

    假若桓大英雄马不停蹄,径攻长安,凭锐气利卒,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会一举击灭前秦苻氏,收复中原。但不知为何,善出奇兵的桓温忽然持重起来,屯兵固垒,观望待变,总想等长安城内有人接应,可兵不血刃地克复坚城。当是时也,三辅郡县皆来迎降,一派大好景象。关中耆老纷纷垂泣,哽咽说:“不图今日复睹官军!”(距离关中陷落已经过了三十八年。)

    而这个时候,因战乱一直隐居华阴山的豪杰名士王猛就出现了,他听闻桓温入关中,就来到桓温的酒宴上,“披褐谒之,扪虱而谈当世之务,旁若无人”(“扪虱而谈”,也是魏晋风度标志之一)。桓温对王猛为人深加叹异,便问王猛:“我奉天子之命,将锐兵十万(其实不到四万)为百姓除残贼,而三秦豪杰未有至者,何也?”王猛回答:“明公您不远数千里,深入敌境,今距长安咫尺之遥而不渡灞水进攻,百姓不知您到底想些什么,故而没有前来投附。”

    王猛暗带机关的话,触及了他的心病,他默然久之,无言以对,同时越发认识到面前这位扪虱寒士非同凡响。过了好半天,桓温才抬起头来慢慢说道:“江东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您的才干!”   桓温原来打算麦熟后就地筹集军粮,不料秦军割尽麦苗,坚壁清野。眼见得军中乏食,士无斗志,他只得退兵。临行前,他赐给王猛华车良马,又授予高级官职都护(掌管边地军政和少数民族事务的长官),请王猛一起南下。王猛心想在士族盘踞的东晋朝廷里,自己很难有所作为;追随桓温则等于助其篡晋,势必玷污清名。他回到华山向老师请教,老师也表示反对南下。于是,他便继续隐居读书。

    直到后来他出山辅佐苻坚,才为天下所知。

    虽然有想过要让王猛错过与桓温的见面,也想过要是桓温兵临长安时没有临阵退缩的话,那关中的百姓就可以不用再受战乱之苦了,但我的心又是矛盾的,桓温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若他攻克了中原,必定会挟胜威回江东夺取帝位。到时,无论是我琅琊王氏,还是陈郡谢氏都必面临大厦将倾,危如累卵的局面。而这又正是我最不想看到的。

    于是矛盾的我选择了留守荆州,而再参议北伐出征前的军机要事时则选择了沉默。

    作者有话要说:【参考背景资料】西晋初期的辽东半岛活跃着一支叫做鲜卑的少数民族。经过漫长的演变融合形成了四个部落:靠近朝鲜的宇文氏,辽西的慕容氏,幽州一带的段氏,还有一支姓拓拔的部落在山西北部建立了代国,曾经协助刘琨和匈奴汉国战斗过。 晋武帝在位时,慕容部落里出了一位叫做慕容廆的酋长,他花了四十九年的时间把慕容部落发展成为辽东最强大的势力,慕容廆对外尊奉东晋为正统,被封平北将军。他死后,小妾生的长子慕容翰的被正妻所生的慕容皝赶下了台,继承了他的位置,并得到东晋的认可,被封为燕王。慕容翰逃到幽州,向段氏首领段辽申请武装干涉。 慕容皝即位的时候正好赶上后赵石虎篡权。穷兵黩武的石虎早就想征服东北,这时候慕容皝向石虎下邀请共同讨伐段氏,双方一拍即合,石虎就命令桃豹率领海军十万、姚弋仲率领陆军十万作先锋,自己率领着大军在后面押阵,浩浩荡荡地向幽州杀过来。 后赵的部队实在太强,段辽抵挡了两阵就只身逃跑了,慕容翰也流窜到了宇文部落。石虎把俘虏的两万多段氏百姓迁徙到中原来居住。(段姓起源于鲜卑,两晋前姓段的名人很少,自从石虎这次远征,段姓便在中原扎下了根。) 对付这个小部落根本就用不着如此强大的兵力。慕容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