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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户家的小娘子第6部分阅读

猎户家的小娘子作者:作者不祥 2021-04-14 22:11
    野猪回来了,那野猪也着实大,梅子赶紧帮忙往家里拖,萧荆山却不让她帮忙,一个人将野猪拖进院子里,又拿了尖刀木桶,另外还找了砍刀,最后又去村里杀猪的那家借来钩子,砍刀,一个铁棍子和一个铁板。

    梅子从一旁看的眼花缭乱,她吃过猪肉,但没见过猪是怎么杀的,如今看着萧荆山一个大男人磨刀霍霍对着那头野猪,倒很是惊奇。

    萧荆山笑看了她一眼说:“衣服没洗呢,你先去洗衣服吧?”

    梅子连忙点头应是,回去收拾了他换洗下的衣服要去洗,快走到小溪边的时候才想起,他应该是担心自己看到害怕,才把自己支出来的吧。

    梅子洗完衣服回去的时候,那个杀猪的萧荆山已经收拾好了场面,一盆血水,几个大木桶的猪肉并骨头摆在那里。萧荆山正清洗那些刀啊棍的,见她回来了,便将钩子和砍刀等物给她,让她还给村里杀猪的人家去。

    梅子想着空手去不好,便让萧荆山准备块肉给人家送去,萧荆山提过旁边的一块用草绳捆起来的肉说:“这块,已经准备好了。”

    梅子抿唇笑了下,心想这个男人竟然比自己想得还周到,于是拎起这些东西去杀猪的那家去了。

    杀猪的苏大哥家自然没想到自家这用具借出去不过半日竟然凭空得了一块猪肉,笑得合不拢嘴,连连说以后要用尽管过来拿啊,梅子也甜甜地应了。

    回来后,只见萧荆山连院子带自己都已经洗好了,几大木桶的猪肉猪骨头也已经好好地放到地窖里去了。

    梅子见时候不早,随便捡了几块骨头熬汤做了晚饭,萧荆山也无事,便在旁边劈柴,劈好了码在一旁,弄得整整齐齐的。

    梅子边烧火边随口问:“那熊掌怎么只有三只呢,不是一只熊该有四个掌吗?”

    萧荆山笑了下对她解释说:“在山里遇到一个同样出来打猎的,咱们做猎户的有个传统,但凡是在外面打猎遇到人,见面就要分人家一份的,我想着其他东西不好携带,便给了那人一只熊掌。”

    梅子听得好玩,惊奇地“哦”了声说:“我久居山里,倒是不知道这个规矩的。”

    萧荆山看了看她,笑说:“你爹爹在时都不怎么出门打猎的,你怎么会知道这个。”

    梅子一听更为惊奇了:“你知道我爹爹的?”说完这话她自己觉得问得挺傻,萧荆山出门之时才十三岁,那时候自己爹爹十八九岁罢了,两个人肯定是认得的。

    萧荆山却停下劈柴的手,看了看远处群山,感慨说:“我不但认识你爹,还和他是同窗呢。当年你父亲在我父私塾里进学,那时候我们还经常一起读书的。”

    梅子一想也是,自家爹爹是识字读书的,可不应该是萧荆山的爹爹教的么。这时却听到萧荆山又说:“后来家父亡故了,我那时年少,诸事不懂,还是你父亲跑前跑后帮我料理了许多事,这些年来我一直都记得。”

    梅子是没想到自家和他还有这些渊源,想着他离开时自己已经周岁了,不禁问:“那你记得我吗?”

    萧荆山笑看着梅子,夕阳之下他的眸子里带着几分回忆:“怎么能不记得呢,我离开的那天,你父亲抱着你来送我,我还记着你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我,嘴里吐着泡泡呢。”说着他带着回忆的面容笑着说:“我还抱过你呢,不过我一抱你,你就哇哇的哭,非要让自己爹爹抱。”

    梅子听到“吐泡泡”,又听到萧荆山那时候是抱过自己的,想着自己在萧荆山面前的孩童无知憨态,不由得脸都红了。

    萧荆山却没看到,自顾自感慨说:“那时候不知道出去后会怎么样,因为也许过几年就回来了。没想到等我回来,故人已经不在了。”

    故人早已不在,可是远处巍峨青山却依然环绕,日头也是每天升起落下。

    梅子听他这么说,想起父亲离世后自家的种种艰难,心里也不由得有些酸楚。萧荆山见自己惹得梅子想起往事,便收拾起情绪,转移话题说:“小心,炉灶里的火都要出来了。”

    梅子一听,惊叫了声,赶紧收拾干柴往里推了推,又颇含歉意地说:“我赶紧做饭,马上就吃。”

    萧荆山点了点头:“好。”

    19、镇子上去赶集

    萧荆山把密封起来的熊掌并貂皮都放在柳条筐里,准备第二天去山外面小镇的集市上去卖,又开始挑野猪肉,那些卖相好的放进筐里,看着卖相不好的自己留着吃。分好了后,又从筐里挑出来几块肥瘦适中的。梅子见到,问他这是要做什么,自己就吃那些连骨头带肉的不是很好么。

    萧荆山将肉块放好,头也不抬地解释说:“明日个去集市回来,我陪你一起回娘家看看吧。”

    梅子知道他的意思,抿唇笑了下,温声说:“好的。”

    这天晚上小夫妻睡得很早,第二天鸡第一轮打鸣的时候就醒了,赶紧起来洗漱,又胡乱吃了点东西就出门了。本来说得是萧荆山自个儿去的,但是萧荆山听梅子说很久没去过外面集市,看起来又很是向往的样子,便说要带她一起去,梅子自然很是开心。

    萧荆山用一根扁担挑起了两个沉甸甸的柳条筐,梅子则是背上了一个红布包袱,里面装了水和干粮,还有汗巾杆秤等物事。

    两个人走出村子的时候,街上还没几个人,不过偶尔遇到几个赶早儿下地干活的村民罢了。出了村子,便是蜿蜒的山路了。绿水村深埋在大山里,出去的人要翻过几个山头,再加上山路陡峭,这一去着实不易的。大概也就因为这个,绿水村民风淳朴,但那淳朴里多少带了眼界狭窄和未开化的愚昧。

    萧荆山身形高大生得壮实,挑个担子赶路轻松得很,原本他还担心梅子腿脚不行,但看她上山下山走得倒还算轻松,这才想到她父亲早逝,家里的农活估计都是要做的,应该从小锻炼了好身板吧。

    翻过两个山头的时候,早上的太阳已经从山那边露头了,红彤彤地映照在这大山上,映得梅子和萧荆山都成了红色。梅子望着这青山翠绿,红日如火,禁不住感叹说:“平日这些景色是见惯了的,从不觉得有什么,今日看着倒是很美。”

    萧荆山停下脚步,目中也有几分感慨:“我萧荆山平时别无它愿,只望天下太平,从此我便长伴这青山红日。”

    梅子听了却是不解:“天下现在不是太平得紧吗?再说了,外面怎么样,关我们什么事?”

    萧荆山回过头,只见梅子稚嫩的脸上有着好奇,知道她从小生在这深山里,又没读过什么书,自然不会有什么忧国忧民的情怀,她能想的,无非是风调雨顺多打点口粮罢了。于是萧荆山干脆放下扁担,笑着说:“走了这半日,你也累了吧,坐下歇歇。”

    梅子倒是不累的,但她想着萧荆山挑着重物会累,便乖巧地找了块石头坐下,又拿出水来给萧荆山喝。

    萧荆山拿过来喝了两口,抹了抹唇,又递给梅子,梅子自己也就着壶口抿了几口。萧荆山目光深远地看向大山的外面,悠悠地说:“梅子,你可曾想过大山的外面是什么?”

    梅子回忆了下小时候跟着爹爹去集市的情景,向往地说:“外面是镇子,镇子里有米铺肉铺,还有卖布的,还有卖各种好玩的好吃的。”

    萧荆山点了点头问道:“那镇子的外面呢?”

    梅子一听这话,歪头想了下,最后茫然地说:“镇子的外面,还是镇子吧?”

    晨间清凉的山风吹过,梅子柔顺的发丝在娟秀的脸蛋上轻轻拍打着,她看上去就像山间亭亭而立的小树苗。

    萧荆山一下子笑了,靠近了梅子,大手轻轻替她拢好发丝。

    “你说得没错,镇子的外面还是镇子,只不过那里的镇子要大一些,那里住着的人更多一些。”

    梅子忽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向往地说:“那里卖的东西也更多,是吧?”

    萧荆山有趣地看着她,含笑点头说:“不错。”

    梅子想了一会儿,禁不住感叹说:“那肯定也很贵吧!”

    萧荆山抬头看向大山的那一边,山的那一边,郁郁葱葱,苍苍茫茫,看不到边际。

    那里的东西要更贵,那里的人心也更复杂,那里有权势之争,那里有尔虞我诈,那里有征战,有杀伐,有逝去的朋友,也有战死的兄弟,更有倒下的对手。

    他深邃的眸子里略过一丝几不可见的哀伤,良久之后才喃喃地说:“是的,那里的东西更贵。”

    两个人歇息了片刻,又起来赶路,梅子脚有些磨破皮,不过她没吭声,忍着痛继续往前走,最后总算在太阳变得烤起来时来到了山下镇子。

    镇子里恰逢集市,附近山里人家并山下村里人家都来赶集,各种小摊小贩也都出动了,于是叫卖声连绵不绝,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梅子小时候随着自己爹爹来过山下的,后来大了,家里也没什么特别要买的,偶尔需要下山也是娘亲出来,在后面一个劲要跟着的自然是朱桃,梅子一直没机会来集市的。如今好不容易随着萧荆山出来,看着这番场面,自然眼花缭乱。

    萧荆山倒是熟门熟路,带着梅子很快越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一处集市,那里多是卖各种禽肉的。萧荆山捡了一处空地,梅子赶紧从包袱里拿出油布来,两个人一起铺好,又从筐里拿出整理好的肉食摆放好。

    梅子看着这来来往往的人,他们或者直奔人家固定的肉摊子了,或者东看西看,就是没人注意到自己这摆在地上寒酸的小摊子,不禁问萧荆山:“这样能行吗?”

    萧荆山却胸有成竹:“没关系的,你先在这里守着,能卖得出去则卖,不能卖出去就算,我先去认识的店家问问。”

    梅子什么也不懂,自然萧荆山说什么是什么,当下连忙说好。萧荆山找出用包袱细心抱着的貂皮,拎着那装了熊掌的瓷坛,又嘱咐了梅子几句,这才起身往人群中走去。

    梅子抬头看着来往人群,镇子里的人穿的都不是粗布衣或麻布衣,而是细布的,也有缎子的,他们走到一个个摊子,东挑西看的。这里面也有女人,那些女人都涂脂抹粉,头上还叉了钗,看上去不是金就是银,也有用缎子直接绕成花绑住头发的,总之个个打扮的体面,看上去就是和他们山里人不一样。

    梅子小心地将自家的东西摆放得更整齐些,只希望能有过往客人看中了买去。正低头忙碌着,忽听到耳边一个和煦的声音问:“这位小娘子,这都是些什么肉?”

    梅子正专心干着手上的活,忽听到人问,倒是吓了一跳,连忙抬头看,只见对方一身白衣,身体颀长,面容儒雅,真真如同神仙下凡一样,不要说他们绿水村不会有这样的相貌,就是镇子里刚才看到的这些人,也鲜有这么体面的。

    那白衣男子见梅子呆呆地看着自己,温和地笑着问:“小娘子?”

    梅子一惊,回过神来,连忙答道:“公子,这是野猪肉,昨日个新宰的。”

    白衣男子低头看那猪肉一眼,又颇有兴味地望着梅子泛红的脸颊,问她:“多少钱一斤?”

    梅子连忙答道:“七十文一斤。”

    白衣男子点头说:“很好,那给我称十斤吧。”

    梅子一听生意上门,心中喜欢,连忙拿起旁边的秤来,秤了足足的十斤。

    白衣男子一挥手,旁边走过来一个小厮样的人物,拿出七百文钱递给梅子,梅子连忙接了。

    白衣男子冲梅子点头笑了下,小厮拎起十斤野猪肉,便一前一后离开了。

    梅子目送着白衣男子离开没了影,这才用手摸着兜里哗啦啦的银钱,心里十分的满足,这是她第一次卖出东西拿到钱。

    心里正欢喜着,萧荆山回来了,手里已经没有了貂皮和坛子,梅子忙站起来,乐颠颠地向他说了卖出去十斤的事。

    萧荆山一听也有些微惊讶,他可能也没想到能卖出去十斤吧,见梅子开心的样子,也笑着说:“今日个开门大吉,貂皮和熊掌都卖了好价钱,没想到连这野猪肉都卖出去十斤,梅子做得很好。”

    梅子禁不得他夸,脸红说:“什么啊,还不是你辛苦打得野猪嘛!”

    萧荆山低头将那些野猪肉又收进筐里,说:“镇上的馆子里说要尽数买下这些猪肉,现在就给他们送去。”

    梅子一听很是惊喜:“全都买下?”

    萧荆山点头说:“嗯,以前我打了大的猎物,也都是拿到他们那里去买的,只不过不知道这几日他们生意如何,是以先过去问了问。”

    梅子也赶紧帮忙收拾,将猪肉全都收了起来,萧荆山又挑起担子,两个人就往馆子里赶去。到了馆子门前,梅子隐约认得上面那四个“苗记饭庄”,知道这就是馆子了。

    萧荆山进去打了个招呼,便有个跑堂的出来,揭开柳条筐盖子查验了一番,最后点了点头让萧荆山随着他去后面。萧荆山示意梅子先在这里等着自己,他便随着跑堂的往后面去了。

    梅子从门口好奇地看馆子里的人,只见里面桌子上一盘盘的菜,看着煞是好吃,她赶了半日的山路,如今有些饿了,禁不住咽了下口水。

    一时之间耳边又听着里面的人高谈阔论,说是远处的不知道什么王爷要叛乱,天底下可能又要打仗了之类的,梅子不懂这些,但禁不住想起萧荆山早间的叹息,想着天下要是不太平了,他又能如何。

    梅子正想着呢,萧荆山回来了,筐里已经空了,他将两个筐摞在一起,手里拎着扁担走过来,见了梅子笑着说:“都卖了,剩下的一些杂碎,也都送给他们了。”

    梅子忙点头说:“那就好。”

    萧荆山看看日头也不早,想着还有东西要采买,便领着梅子往东市走去。东市里人来人往,都是一些卖零碎的日常用物的,当然其中也有各种小吃叫卖声,诸如甘露饼,浮团子,梅花饼,水晶包儿等比比皆有。

    萧荆山掏出刚才买东西得的钱,卖了四个梅花饼回来。梅花饼热乎乎的,用油纸抱着,他拿了两个递给梅子,自己留了两个。梅子见他动作快来不及阻拦,但还是随口说:“不用这么破费的,我们不是带了干粮么。”

    萧荆山没说什么,只递给她梅花饼让她赶紧吃,梅子笑着接过,于是夫妻两人找了处还算安静的地方,捡了块干净的石头挨着坐下,又就着自带的水吃起来。

    这梅花饼香甜酥软,再加上刚出锅的热乎乎,吃到嘴里真是别样的美味。梅子吃了一个后怕萧荆山不够吃,便把另一个给萧荆山吃,萧荆山不要,让她自己吃了就行,又拿出自带的干粮吃了。梅子见萧荆山执意不吃,自己才把另一个也吃了。

    两个人吃饱了,又重新收拾了站起来,萧荆山便领着梅子去采买些东西。

    头一天梅子和萧荆山都商量过要买的东西了,如今有了钱,便买了些平日家用的物事以及粮食香油等,另外还买了些糕点打算回去给梅子娘家带着。买完这些,萧荆山又领着梅子去布庄,给梅子买布。梅子向来节俭,再加上出嫁之时还是有些新衣服的,执意不买,萧荆山见状,也只好作罢。

    等弄完这些,日头已经朝西了,两个人看看时间不早,回去还有许多山路要赶,便挑起扁担离开小镇向家里赶。

    20、以后你当家

    回去的路上依然要翻过山头,天渐渐暗下来了,梅子跟在萧荆山身后小心地往前走,两个人时不时地说些话儿,无非就是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的事。

    萧荆山见梅子对那卖药材的事很是感兴趣,便向她说起:“今日我路过药铺子,进去问了下,大概知道行情了,回去我们好好打算,我再教你认认草药,看怎么去山上采。”

    梅子很是高兴,又向萧荆山提起回去要在院子里种桃树杏树,再养几只鸡鸭,萧荆山自然一一答应。

    萧荆山见身后的梅子越走越慢,提议休息下,梅子见天色不早了,虽然脚磨得疼也不愿意歇息的,萧荆山回头看了她一眼,二话没说就放下担子了。

    梅子挑了块干净石头坐下,放下包袱,伸手揉自己磨得生疼的脚底。正揉着呢,萧荆山过来了,一双大手将她的脚抬起,她一惊,心跳快了几下,不过还是安分地将脚放在他手上。梅子的脚不大不小,放到萧荆山手中正好让他整个握住。

    萧荆山小心地脱下她的鞋袜,这才发现她后脚跟都起了水泡的,于是眼中不免有了心疼,略带责备地说:“都成这样了,怎么也不说?”

    梅子低着头没说话,她不想让萧荆山觉得带她出来是个累赘,但如今还是成了累赘。

    萧荆山小心地挑破她的水泡,惹得她又是一阵吸气,不过他依然毫不手软的样子,挑完了后又拿起鞋袜重新给她穿上。

    此时月亮已经高高挂起,徐徐的山风带着凉意吹过,萧荆山握住她脚的大手却温暖得紧。

    梅子看着他刚毅的侧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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