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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册 归来之人(2/2)

天人作者:月雨 2020-01-13 13:58
不过是尾巴被打到能有多痛可是当第一道刺击由他的脸颊旁飞过在他脸上留下一道血痕同时也现尾巴上带着强大的真力季行云才知道九尾厉虎真正可怕的地方不是它的牙、它的爪更不是能口吐震气波尾巴才是它最厉害的武器。

    跳动乱甩的老虎让背上之人无法保持平衡还有九条如铁枪般的尾巴能在虎背上没被甩下及没被虎尾刺穿便可说是一项惊人的成就只是季行云心急如火他知道只能躲得了一时虎背上没有多少挪移的空间只要厉虎九尾齐可就完蛋。他决定找机会跳下虎背就是面对厉虎獠牙利齿也好过现在的情况数百倍。

    想离开虎背是一回事但是却也没这么简单一有妄动露出破绽肯定会被虎尾刺穿就算跳离虎背也还得面临一头火气冲天的九尾厉虎。

    季行云只觉得运气差到极点怎么会碰上这种异兽!

    虎尾再来低头闪过又来一击!运气、凝实、出掌打偏虎尾突然背后传来破风之声!急忙运气足护身真气举臂横挡!“啪!”是挡到了可是那条虎尾却化为鞭举臂横挡哪能有用!虎尾碰上手臂转了一圈就缠绕住季行云被鞭打到的手臂背部都传回火辣的刺痛同时人也被绑住。

    虎尾甩动把人甩离虎背抛向天空同时四肢跃动扑向空中的人影。

    季行云也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知道身处空中正是最危险最明显的目标急忙气达双脚左右疾整个人旋了起来腿略偏以强大的真气流让他临危转向不但避开九尾厉虎的致命之爪同时仿自长青家龙卷的功夫反钻向虎腹。

    季行云待出浑身解数正要反击可是厉虎虽然扑空但它还有九条尾巴。

    人反应快动作快虎尾却更快!三道棕光飞快刺来扭身避过一道腿弯曲改变行进方向又避过一道但却还有一道虎尾如枪刺中!

    “碰!呼……”

    一人一虎先后落地只是厉虎安然落下人却是摔下。

    “吼!”落地之后啸声即起没有给予猎物任何喘息的机会攻势再来。

    “妈啊!”原本躺在地上的季行云怪叫一声同时弹起。“太可恶了连装死都不行!”骂归骂季行云一弹一跳马上避到一棵大树后方背靠着大树喘气检视自身的状况。

    还好被虎尾枪刺中时正用着龙卷快转动这转动的力量化开了不少刺击的力道不然身体可真的要刺出一个大洞。

    喘着气季行云暗道:“这怪兽还真可怕早知道黑暗山脉有这种东西就该多休息几天多恢复点内息才来赶路……”

    尝到轻视黑暗山脉的苦果才在后悔已经晚了。

    背着大树季行云不用耳、目经由散出强大真气而知道九尾厉虎正一步一步地接近。

    一般的攻击对它无效回劲掌打在它身上似乎一点效用也没有季行云考虑着是否该用耗费大量真气的武技。

    还有这一人一虎的争斗也已经引起山林中其他生物的注意。季行云现不少带着强大真气的生物正往这接近。这场战斗不能再拖延了不是用尽全力打败它就该全力逃跑。

    突然背靠着树木震了一下季行云反射性地偏过身子虎尾由他旁边飞过又收回。然后“劈劈啪啪!”数声季行云向前跃去后方的大树已经被打了十余个拳头大的孔洞。

    大树的结构被破坏再也支撑不住巨大的重量向前倾倒。这一幕可让季行云生气了。

    “这算什么!哪有这种生物太没天理了!”

    进入山脉之后就一肚子的怨气空腹让他理智渐失原本到手的野兔这难得的午餐也毁于九尾厉虎现在还紧逼不饶人。人善被虎欺季行云再也隐忍不住!

    怒火升起也不管要保留力量以应付未完的行程真气涌出将要放手一搏。

    这九尾厉虎感受到猎物的改变也停下追击的脚步放出更多的真气让九条虎尾出莹光如同九道火炬。

    一条尾巴向前刺去!季行云略偏半步避开地上留下拳头大的一个孔洞。

    它尾巴再动季行云也动了“唰、唰、唰!”虎尾刺过一个又一个虚影季行云亦凝气于指上下挥动双月斩出斩中厉虎却是不为所动。

    试探的交击让季行云知道对方毕竟身躯庞大还是跟不上自己的动作也知道它相当耐打一般的攻击恐无能奏效。

    “既然如此就打破你的护身真气突破你的防御!这回非把你的皮拿来做虎皮大衣拿你的肉烤来当午餐取你的骨熬成汤!”

    心意已决季行云面无惧色心如止水直接冲向厉虎面前。

    虎爪来迎上!真气一吐化掌为刀削过利爪握拳重击打在关节!厉虎吃痛大嘴张开猛力咬去。

    季行云不畏不惧真气狂涌重拳打在厉虎眉心方才退后半步厉虎咬空。

    受了重击厉虎动作因而滞怠季行云自是抓紧机会沉气回劲掌、重拳、闪烈指、破甲指种种武技尽力施展全往厉虎头上招呼。

    “啪、啪、啪!”中击声不止血亦飞溅!

    突然一股不安的心念由心中升起。

    “吼!”厉虎嚎啸强大的气震波由它口中打出!季行云运气阻之身体一震这是厉虎强弩之末的回光返照还是聚力反击?

    挡下厉虎的反击季行云正要再接再厉这巨虎却早一步挥动巨大的虎爪。

    季行云不想退正打算以拳抗之却现这巨虎早已扭身让它与他之间不再成一条直线而那虎尾也化为数道棕芒夺命而来。没办法!只得暂且退之。

    这一避开厉虎却侧身跟上虎尾再度袭去!九条尾巴一伸一缩完全掌握了攻击的空间连接不断的攻击又让情势转变。避了数回季行云可动了真火。

    “你还真的当我怕你!”大骂之后真气放出却是送往天际。

    厉虎再度扑来九尾不留情!

    意外!天下落下一道激光打在虎头!

    “吼!”这不再是雄伟的虎啸而是痛苦的哀嚎它忍痛将虎尾刺出空中再度落下数道激光。截断虎尾!它第一次露出惧怕的眼神。

    无声无息这激光却自空中难以察觉又不知来源然后是又是数道激光由上空斜斜打下。

    “吼!吼!”阵阵哀嚎之后九尾厉虎颓然倒下身上多处焦黑。

    一颗光球这才由空中渐渐飘下停在季行云肩头。

    “呼……总算不枉费我辛苦炼制法珠……可是……接下来呢?”季行云苦笑着。连续出十余道炫光闪让他耗用大量真气叫他怎么应付已经来到的数头异兽?

    群兽进逼带来野性的杀气。

    季行云看着被他打倒的九尾厉虎它偶尔张口呻吟庞大的身躯躺在地上无力动弹九条最活跃的尾巴也平铺地上。

    季行云知道它的下场虽然它休息过后也许还能动若经数日休养也许能再振雄风可是九尾厉虎绝不会有这种机会活泼乱跳的九尾厉虎是黑暗山脉中可怕的生物但是躺着不能动的九尾厉虎却只是其他猛兽的食物。

    虽说是季行云打伤它让它变成这样但是他却同情起它未来的遭遇原因无他就因季行云认为自己有七成的机会有相同的下场二成五是自我了断不让猛兽近身余下的则是有意外的奇迹出现。

    并非季行云悲观他只是很单纯地分析当前情况。

    为了供应法珠使用绝技他已经耗光九成以上的真力剩下的力量要对付一般的野兽也许没问题可是这里是黑暗山脉住在这里的并不是一般的野兽。这里有最凶最强最可怕的种种异兽是季行云在最佳状况下也不见得能对付的可怕异兽。

    现在至少有五只不亚于九尾厉虎的异兽虎视眈眈地准备把九尾厉虎与季行云拿来当餐点还有近百头的各式野兽想来分一杯羹。

    它们各据一方却只是看着没有出手。猛兽不比人会互相猜忌、耍计谋但是它们有野性也有本能。来的异兽中正好有互相克制的异兽一只克一只互不能敌正好让它们全不敢妄动。而一般的野兽以其本能就不敢跟异兽作对它们只想分食在异兽没有先张口吃饱之前它们不会先动手。

    于是情况就变得很有趣一堆猛兽盯着食物却又没有一头上前取食。

    季行云不明白野兽们为何不动攻击也还好它们只是包围而没有其他的动作才让季行云有更多存活下来的机会。

    只是这种微妙的平衡能维持多久?十分钟、一小时?

    绝不可能让季行云恢复真力。

    季行云想了多种逃生的方法。

    靠他的度与灵敏?不可行。真力不足加上饥饿的情况下无法长期快奔驰也就无法甩开众多的野兽。

    消除气息隐藏身躯等待众多野兽自行散去?不可行。如果在寻常的情况下也许可以问题是已经暴露行踪群兽们看着一个猎物走到隐秘的地方难道就会失去他的位置?更何况他的气味已经被记住了也没携带能消去气味的香水光是人类的气味就足以让许多野兽把人找出来。

    苦扰、难安。群兽也越来越不安定。

    九尾厉虎是难得的异兽这种猎物不常见而且肉质也非常美味又营养而练武之人又是异兽最喜欢吃的食物。

    数头异兽在一旁观望还没冲上去咬断季行云的颈子大快朵颐也算得上一种奇迹。

    “哇、哇哇……”

    突然一种类似婴儿哭声的叫声渐渐接近。季行云疑惑了这种地方怎么会有婴儿?就算有也不可能哭得这么响亮这声音分明是位功力雄厚之人才能出的。

    随着哭声的接近群兽起了骚动有些较弱小的野兽跑开了甚至不隐匿踪迹直接由季行云周围仓皇跑开就像逃命般地跑开。

    这种情况让季行云心中一惊。他想起了一种异兽一种活在传说中的异兽——哭婴蛇。

    关于这种异兽的记载非常少九尾厉虎至少还有它的外观与简略的习性介绍。但是关于哭婴蛇的资料更是少只知能以婴儿哭声引起人兽的注意与接近然后食之。

    季行云不知道是不是遇到哭婴蛇了不过倒是察觉一个强大的生物正在接近。它所展现出来的真气强度绝不弱于一般的武议士就是比起小队长级的武议士也毫不逊色。

    哭声接近却不再大声。它放出的哭声渐渐变小却更像人类婴儿的哭声同时也让气氛变得更加诡谲。

    群兽的骚动变得更厉害至少有五种不同的异兽出不满与警告的吼叫。

    前方的草丛嘶嘶沙沙地晃动一再显示它在渐渐接近中。

    突然!哭声停止草丛的骚动消失。

    季行云更紧张了他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虽然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危可是内心深处却还有一种雀跃的期望。

    一般人面对未知时往往会感到不安与恐惧而有少数人会感到期待与兴奋那些少数人就是天生的探险家与冒险者季行云就是那一类人。有一瞬间他觉得若是能够见到传说中的传奇生物就是死也值得。

    “唰!”一个细长的影子由草中飞窜而出。

    好快!季行云侧身跳开避之不及。血滴飞散!未及转身攻击又至。仓促再避只觉腹部一痛定身才觉腹部右侧被咬下了一块肉。

    一只……非蛇的异兽立在季行云身前。它不是蛇没有蛇长这种样子细长的身子虽然没有手没有脚身上也长着绿色的鳞片可是没有蛇会立成那样。

    它只用最尾端的部位支撑躯体形成“ㄏ”字形。

    身体并不算长也许快有一影长最尾端的部分都有人的大腿粗。最重要的是它的脑袋似龙非龙未长角却又有飘飘金丝般的丝。身上带着萤萤绿芒不知是天生出的还是真气流转后的效果。身躯中段接近头部的部位两侧各有数孔一张一阖还不停地放出气体。

    它虽然长成这样却不会让人感到可怕。相反地还带着种讨人喜爱的气质可是它却是致命的。

    迎上它那对金色的双瞳季行云突然觉得让它吃了也很好把自己的血肉贡献给它似乎是一种荣耀。然后季行云放松了警戒心也消失了。

    “别看它眼睛!”一道传音如当头棒喝敲醒季行云。

    他心头一震又见哭婴蛇迎面飞来!

    这蛇是用身侧的气孔喷射空气让它快飞闪甚至能用两边出气量的不同进行转向最后再扭动身躯让人躲避不及难怪前两次都着了它的道。

    而这次距离更近。季行云又是失神更是闪躲不及。所以他没躲反击!

    一道激光由法珠中打出哭婴蛇快却快不过光激光命中光散炫目它在空中扭身落地。再次立于地未损半分。

    看到这个情形季行云伸了伸舌头心道:“这下完蛋了。最后的攻击竟是丝毫无效天底下的奇异生物果然很多。可惜我的旅程就在此完结……”

    “哔!”尖锐的哨音响起。

    那哭婴蛇为之一震快弹入草丛消失不见然后是群兽吼叫!许多异兽与野兽冲出。

    季行云苦笑一声暗道:“没被那异蛇咬死也要成为群兽的食物却不知哪一种比较不痛苦?”

    心中乱想着同时避过一头巨猿的撞击闪身落地大吃一惊一张人的脸!

    如果是野兽突击季行云会暗道倒楣并怪自己太不小心。可是一个人!这种地方有人?

    “他是谁?”季行云的好奇心又起“对了!一定是方才警告我的人也就是朋友了!”心中大喜不过半秒又被错愕给取代。

    腹部中了一记劲拳接着是后脑勺。

    “这……又是怎么回事……”

    接下来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因为已经被打昏了。

    第五章意外相逢

    昏昏沉沉迷惘之中季行云只觉得自己被粗鲁地抓着。

    带着他走的人应该是位强而有力的壮汉而且不大把他当“人”看待而把他当货物还是战利品来对待。

    那人把季行云放到肩上让他成为“ㄇ”字形同时快奔跑让季行云朝下的头不时碰撞他的背部。若是平常这也就算了不过现在的他内息尽空少了护身真气这一路上撞呀、碰呀地是让他在昏迷中转醒的原因不过也是让他变得神智模糊的凶手。

    那人把季行云放到肩上粗鲁地带着走却又像是没带东西般的轻松动作依旧轻盈在他身上又感受不到多强的内息所以季行云把他定位为住在深山中的粗壮野人。

    好几次他想喊出来请那位把他带离群兽利牙的“好心人士”再行行好用比较温柔体贴的方式来“搬运”他可是每每一张口就碰到那人疾跃或落下正好让头猛力撞击或甩开那人的背部这一张口当然没办法说话甚至差点咬到舌头。

    也不知道就这么被折磨了多久那人终于停下然后又是把季行云当货物一般地往地上扔。

    这时的季行云已经没有力气抗议身体都快被震散胃也出抗议要不是已经好多天没吃东西这时一定会吐满地。只是没东西好吐却还呕出苦水更是难过。

    昏昏沉沉又神智不清加上无比的疲惫让季行云在这种不明的情况下进入梦乡。

    冰冷的土地又没有遮挡风雨的墙壁这样的情况自然是睡得很不好。不论如何季行云由天明睡至深夜再次醒来又是新的一天。经过快二十小时的休眠体力恢复不少真气也小有补充。

    这时他才有精神看看自己所处之地。

    这个地方?似乎还是黑暗山脉的深山?只不过是在七、八棵大树所围成的一处空间。

    在这里天空被大树纠在一起的树枝与树叶给遮掩地面相当干净虽然还是泥土地却是经过适当的整理有的部分长有柔软的草皮有的则是经过整治的平坦土地。

    中间还有棵大树上面绑着由树皮做成的粗绳外围的数棵树木也绑上了绿色还长着叶子的……不是绳子而是活生生的藤蔓。

    所围成的空间中有一张用树皮、藤蔓编成的吊床还有几个由活的小树与天然不加修饰的木板架成的柜子。

    季行云还看到地上有一处火堆的余烬。

    这里像是人的居所而且还是某种特殊族群的居所。

    季行云想了一下如果是他们的话那应该不会有生命的危险。据他所知他们是爱好生命的一群人不会随便杀生即使是“万恶”的城市人的生命也值得尊重。

    可是季行云却被绑起来了。绑他的是很普通的藤绳这种小东西能绑得住一般人但是对练点功夫的人有用吗?

    没人在场睡了一天一夜的季行云更是饥饿难耐。

    本来是想等这的主人回来请对方替他解开绳子不过在食欲的抗争下季行云决定先自行找点食物。用力挣脱那藤绳却比预料中坚韧许多。运起真气再行挣扎。

    藤绳还是不为所动!

    季行云一楞这也太坚韧了就算是铁链也能挣断的力道却拿小小的藤蔓没辙?这回季行云可气了马上再加强真力使劲、用力……

    不起眼的藤绳却无比坚韧不论季行云再怎么施力说不断就不断。

    “可恶既然挣不断那就换个方式!”

    季行云气凝于指运足了护身真气残月斩就往自己身上划去!

    “啊!呜……痛!”

    就是用了护身真气在这种近距离下残月斩的真气波还是叫季行云吃足了苦头而且还是白吃这些苦绑着他的绳索依然完好。

    这算什么绳子?这是哪门子的绳子?挣不断也割不断!

    这一回季行云不再气了反而对这藤蔓有了极大的兴趣。要找到他挣不断的绳子可不容易今天“有幸”碰上了不好好研究一番怎么对得起自己。

    这绳古怪季行云先看看绑在胸前的部位这还是青绿色的藤蔓而且长着叶子也就是说这藤蔓是刚割下来的不过由外表看来与一般野生的藤蔓比较并无差异。

    再运以真气查探这真气一接触到藤蔓就被消融!

    季行云可明白了。

    这种手法与上清道子的高楼一样都是在物品内灌入真气强化物品。不过这绑人的藤蔓所用的技术更是高明在这么细小的藤蔓上灌注真气把它的强韧度强化到这种地步绝对不是守真道子的功力所及。再者寄在上面的真气与它混成一体没用真气特别探查竟是无从知感就像这藤蔓本该如此。

    “真厉害!不对现在不是佩服的时候再不吃点东西我可要饿死了还是想办法恢复自由找点东西吃再说。”

    由于人被绑起许多功夫都施展不开想获得自由可不太容易。还好季行云还炼有一颗法珠只要多花一点真气就能使出激光闪这激光闪是纯粹的光与热应该能把绳子烧断才是。

    只是……这招改良后的炫鸣闪后半段炫光的激光闪可不比残月斩其杀伤力可大了数倍不是多用点真气就能挡得住至少以目前所剩的内息是无法抵御激光闪。

    季行云小心地调节威力与光柱的粗细避免绳子烧断人也被烤焦。

    把法珠移到前方正想施用时一个人走入这个居所。

    “你醒啦?”

    一个中等身材的男子出现在季行云面前他的肩上还披着一头野山猪一手拿着长矛。那把长矛马上吸引了季行云的注意。他见过类似的东西这人肯定是夜俱人那把矛带有强大天地灵气的真物那是一把用兽角与活的木杆做成的矛。

    这个人的穿著非常简单兽皮背心加上兽皮短裤戴上兽牙串成的项链。手腕处绕了数圈兽皮带子没有穿鞋身上的肌肉相当达双眼炯炯有神。

    “我不想绑你不过阿妹不信任城市人。所以请你再忍耐一会阿妹绑的藤蔓只有她能解。”

    季行云还没回话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那人开朗地笑了起来又道:“也该饿了。你等会我把这山猪烧来吃。”

    季行云看着他拿起石刀手法熟练地剥起山猪皮然后将它分解开。那把石刀也不见得锐利可是在他手上却比任何利刀还好用。

    季行云看着看着然后好奇地问:“你是这地方的守林员吗?”

    那人回过头意外地看着季行云道:“不我不是。我是巡山员古灰。你又是谁?怎么知道我们的事!”

    夜俱人古灰很认真地看着季行云那对淳朴的双目中闪烁着疑惑与不安目光在季行云身上扫着扫着扫过他耳边时看到了一只耳饰那只苍眠月为他别上的耳饰。

    巡山员眼中的疑惑增加了季行云被瞧得浑身不自在而不争气的肚皮又响起。

    “咕噜……”

    听到这个天大的响声古灰露出他那洁白的牙齿笑了。“我这个做地主的竟然连客人饿了也还不知道真是抱歉。你很饿吗?”

    季行云老实的回答:“好饿三天没吃东西了。”

    古灰同情地看着季行云道:“难怪会瘦成这样瞧你这身子一点肉也没有还有这骨架弱小的模样真是可怜。”说完古灰就走到这不能算是房子的另一头由一棵大树上取下一串肉干。又走到宰到一半的野猪旁蹲了下去。

    他背对着季行云不知在干嘛。当他再站起来时手上已经拿着一个陶土烧成的大碗。

    “来吃吃看。”

    古铜色的手指上拿着一块沾满红色鲜血的肉干传来一阵阵腥味。

    季行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败给饥饿张口就想咬不过古灰拿得太远了季行云努力伸长脖子却怎么也没办法把那块肉送到口中。

    他这样子可怜极了像足了受虐儿被绑起来不但不给吃对方还故意拿着食物在唾手可得的距离内可就是无法把手伸出去看得到食物就在眼前却怎么也吃不着。

    “不合你的胃口吗?”古灰的表情倒像是热心遭人浇冷水失望极了。“那好吧……请你再等一会待我把这头山猪处理好再为你选一块上好的肉烤来吃。”

    季行云无力的说:“不是啦!我……我这手被绑着你拿这么远我哪吃得到!”

    “哎呀瞧我多糊涂。”听到季行云的话古灰才现自己的错误不好意思地笑着道歉。“这放你自由我也没办法作主请你多委屈点我就先喂你好了。”

    古灰这回可变得较细心了先把沾湿的干肉撕开才送往季行云嘴边他忍着山猪鲜血的腥味把肉咬入口中。

    想到这生吃干肉就觉得怪恶心的本来想把这肉直接吞入腹中可是已三天没吃东西了肠胃恐怕没办法消化这样一大块肉。而且那肉块虽然被撕开以古灰的标准是正好一口对季行云也一口只不过是被塞满嘴巴的一口没嚼碎根本无法下咽。

    这一嚼腥味渐淡。

    肉虽然是干肉可是加了新鲜的猪血好像又活过来了。这干肉也不像是加盐腌制过的一点也不咸其中加了数种天然的香草还有不知名的香料一方面增添肉品的美味另一方面也达到保存食物的目的。

    那猪血虽然带有血腥味但在添加于干肉的香料作用下腥味被压制下来而鲜血却让干肉活了起来变得相当美味。肉质因为长期放置已经完全成熟虽然放久了但是又因为鲜血的调和使得美味再度重现甚至越肉品原有的美味。而且越嚼其中的味道就更加地表现出来。

    如果不是饿极了季行云可不敢吃这种东西如果不是一大块地送入口中也不会多加咀嚼可就没办法带出这干肉的美味。

    “这……好吃吗?”古灰略为担心地问着。

    季行云把肉吞入腹中才道:“好吃好吃极了!”

    听到这真心的赞美古灰笑了像是阳光般的笑容因为季行云的回答将两人的隔阂给消融。

    “你还是第一个赞美这东西的城市人。我母亲教诲要招待客人就该拿出最好的东西可是城市人却对这最好的东西不屑一顾甚至还骂人。明明就是好东西却被人糟蹋实在叫人难受。”

    “那是他们不知好歹没眼光。”

    “对是他们没眼光。来多吃点!”

    因为这沾血的干肉让古灰对季行云的基本戒心也没了而季行云因为古灰的友好与热情也就不在意自由暂时受到限制。

    这干肉也让他明白外表看起来恶心的东西不一定就是恶心的如果因为看起来……而拒绝尝试那么就失去吃到这干肉沾鲜血的美味这个经历不只让季行云与古灰建立起友谊也让他变得更勇于尝试。至于勇于尝鲜的结果是好是坏其实也难下定论。

    吃完几块干肉古灰又想去取另一串干肉时季行云道:“谢谢已经够了。”

    “真的够了?你不是许多餐没吃了?”

    在古灰的经验中错过一餐下一餐虽不见得要多吃上一倍可是至少也会吃得比平常多许多那季行云三天没吃至少也得吃上三倍的食物才够。

    “这样就够了。肚子太空吃太多反而危险。”

    “是这样吗?”

    “没错的。我也算是个医生这点道理还懂。”

    “你是个医生!”

    “是啊。”

    “……真了不起。”

    古灰敬佩地看着季行云。在他的部族内有资格当医生的至少都是长老或者长老的候选人是部族中最了不起的人。

    “你说你是巡山员?那你是山之部族、还是森林的眷属?”

    古灰摇摇头道:“都不是我是兽之部族。”

    “兽之部族不会是操控巨大昆虫还是毒蛇的人吧?”

    季行云之所以会这么说自然是因为之前在春巡之旅中碰上了弄形之人那场与群蛇、巨大螳螂的战斗至今还印象深刻。

    而依广清散人所述弄形之人就是夜俱人与一般人的混血。既然弄形之人的技艺是习自夜俱人自然让季行云有这种想法。

    “我们才不会做这种事!森林山野中的动物有一半是我们的朋友是朋友怎么能说是操控而且我们也不太可能跟冷血的生物还有智能低下的昆虫交朋友你这么说我可要生气了。”古灰明白地表示他的看法与心情。

    这个人似乎一点心机也没有有话直说高兴就笑不高兴也当面表现毫不隐藏自己的心思。

    “啊对不起。对于你们部族的事情我知道的有限。因为之前遇过几个操控毒蛇、昆虫伤人的歹徒据说他们是出自兽之部族的人所以……”

    “那些人啊!我也听说过那是在我出生前的事情了。为了那些人长老们还下令与城市人通婚后就不能再住在部族也不能把族中的种种技艺教给下一代。跟城市人生的孩子就得当城市人来养。我倒觉得这很不合理哪有这样就把人排除在外的道理不过长老们的考虑应该不会错……

    “你倒是说说看碰上那些人怎样?他们在外面过得好吗?”

    季行云犹豫了一下才决定据实以告:“他们不太好放蛇咬人又养可怕的大螳螂。杀了不少人似乎做了不少坏事。”

    “啊……原来如此。难怪长老们会定下那些规定。别提那个倒是你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我在这当了快十年的巡山员你还是第四个活着走到这里的人。真看不出来你看起来弱小的模样竟然能走到这里还把九尾厉虎打成重伤。”

    季行云苦笑了一下道:“我只是想穿越黑暗山脉由太宇走到法天到南郡探望朋友。”

    “喔原来如此……”

    突然一道女性的声音插入这声音带着不满与警戒。

    “古灰阿哥别被他骗了!哪有城市人会笨到想直接穿越黑山岭他这人肯定有问题。”

    “菁芽阿妹别这么说。我看他人挺好的而且耳朵那还有真知大人送的宝贵真物。我想他不会是坏人。”

    那女孩走近乌黑的长健康的小麦色肌肤全身上下充满活力一身绿色的树叶与青色、粉红色花草构成了紧身的上衣与短裙她不客气的说:“难说城市人一个也都不能信任!”

    由季行云的经验得知夜俱人与他们口中的城市人有所接触的人之中有一半厌恶城市人剩下的一半中又有一半勉强在容忍城市人的存在剩下的则是与城市人接触不多而对他们抱有好奇心。

    正巧这位女孩则是属于厌恶城市人的那一半。

    这种厌恶起因于文化的差异与价值观的不同就像季行云在南郡遇到的夜俱人他们珍惜身边的每一株植物与所有自然形成的事物他们选择与自然融为一体用感恩的心向大自然取用生活所需的一切而且是采取最不会破坏所有自然景观来获取他们的生活所需。

    住的是自然植物所形成的简居穿的是天然的兽皮、树叶与麻织不会为了衣物而多猎杀动物而是在猎取饮食之余顺道取用动物的毛皮。

    吃的多半是成熟的果子偶尔猎杀少量的动物不会刻意地去种植作物而是土地长什么就采取什么。

    这种作法也许能与自然保持协调但这也是因为夜俱人的人口不算多而他们的生活空间相当广阔否则光靠这种消极的作法是无法养活密集的人口。

    生活形态的不同造成的隔阂并非光靠着诚心就能改变这种长期累积下来的误会也不是一时表现出来的善意就能化解。

    碰上的两位夜俱人中有一位没带有敌意已经算是好运只是这位女孩的敌意似乎又比一般的夜俱人还浓厚。

    一般而言会对城市人带有极端恨意的夜俱人多半是较靠近城镇的守林员、巡山员像这种黑暗山脉深处的巡山员对待外人的态度应该比较接近古灰才对。就算不喜欢外人多半是由调回聚落的巡山员、守林员宣传城市人的恶行所带来的效果。因此没接触过城市人的夜俱人对季行云该有的态度通常是警戒与好奇。

    季行云没想到这种地方与之前遇到守林员的环境不同黑暗山脉不是一般人进得来的。

    古灰对菁芽的态度并不以为然见她来到便说:“不论如何我们都在他身边了就放开他吧。”

    “不行!这个城市人很危险。”

    “可是我们也没权力剥夺他的自由原本是怕他乱动乱跑会有危险才用蔓藤保护他。现在我们都在这儿了还怕什么?”

    “古灰阿哥我不是指他会有危险而是指这个人是个危险人物!”

    “……会吗?”

    “别忘了他打伤了九尾厉虎。你难道不会生气吗?”

    古灰搔搔头皮才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难道要他乖乖地让九尾厉虎吃掉吗?如果在意这个我当初就不会救他了……”

    菁芽不高兴地骂道:“哼!不救不是更好!”

    “这……到底谁才是兽之部族的啊?你的心思怎么比我那边的女孩还凶恶……”接着古灰又小声地念道:“当初说来个草之部族的女孩还让我高兴了一阵子以为会有个温柔可爱的同伴想不到我却碰到了个强悍的女孩是我的运气差还是关于草之部族的评价有问题?”

    古灰虽然刻意压低音量不过原本就大嗓门的他就算是放低音量还是让另外两人清清楚楚听到他的抱怨。

    菁芽因而气煞了脸涨红的同时地上的蔓藤也呼应她的怒气而窸窸窣窣地动了起来。

    “古灰阿哥!”

    “啊!对不起!”

    菁芽大吼一声古灰吓得抱着头蹲下来忏悔。

    “……噗、哈……”看到这个情景季行云再也忍不住地笑了出来。

    “你笑!有什么好笑的!”菁芽的语气还是凶悍不过已经不再是那种气势凌人的凶悍反倒是带着娇气的凶悍。

    蹲在一旁的古灰吓得警告季行云:“快向阿妹道歉惹她生气是很可怕的!她可比我们部族的姑娘还凶呢!”

    古灰老老实实地在外人面前表现出对菁芽的畏惧对待她比对待毒蛇猛兽还小心的样子让菁芽挂不住脸更是气得她一跺脚就转身离去。

    “啊!你别走啊!你还没帮他解开放他自由耶!”

    她气呼呼地回头应道:“惹我生气不是很可怕吗?我现在就生气了!就让他多绑一会!”

    “这……”古灰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她只得回过头对季行云说:“对不起我代菁芽向你致歉因为她的兄长为了救助城市人反遭杀害所以……”

    季行云苦笑一声道:“没关系我能理解。这也不是她的错……”

    总算是老天见怜菁芽的气到了中午就消了大半她不但回来解开季行云的束缚还带了许多野果回来。

    只是她一回来也没给人吃东西的时间就催促着古灰要把季行云带走。

    难得有人来访古灰似乎不太愿意放季行云这么快离去只是菁芽眼睛一眯所有的推托之辞就完全消失。

    不过他还是问了:“那么我们巡山的责任怎么办?”

    菁芽瞪了他一眼应道:“我早就请灰熊、垒石两位阿哥帮我们注意了。”

    古灰没意见了季行云却有意见。因为他费尽千辛万苦才好不容易走到这里要是他们又把他带回原地那这十多天来的辛劳不就白费了?

    菁芽又一句话堵住季行云的担心:“算你运气好。我们要把你带给法天的城市人交由他们来处理!”

    季行云安心了却又有新的疑问。

    法天人?法天何时与夜俱人建立交流管道?离开法天的五年时间这两个族群已经化解歧见了吗?

    季行云的疑惑很快就抛于脑后。

    由于巡山员不能长期离开他们的责任区域所以得赶路。本来得到充足的休息又吃饱的季行云终于能用双脚跟着两位夜俱人赶路可是菁芽不放心她认为一个能打伤九尾厉虎的城市人是个危险的存在所以得做点预防措施。

    她在季行云手脚上缠了一些不知名的植物然后他真气运行就出现严重的问题只要多用真气缠在手脚上的植物就会吸收他的真气让他无法挥全部的力量。也就是说季行云只能靠有限的真气与纯粹**的力量。

    为了赶路季行云只得由古灰“携带”。

    这一次的待遇虽然好多了古灰平举双手用肩膀与大臂左边带上季行云右边坐着菁芽就由他当苦力把人带往目的地。

    菁芽坐得安稳舒适季行云很努力地抓紧古灰的小臂光是奔跑时的震动就快把季行云的屁股给震裂在中途休息用餐的时刻季行云根本没坐下来过事实上他的臀部早就肿起来了。

    虽然他请求古灰慢慢来不用急不过对方却以为季行云体恤他的辛劳而一笑置之。

    季行云没空佩服古灰的力气与耐力只希望能尽快结束这段不靠自己力量的旅程。

    到达目的地时已经是第二天傍晚季行云只觉得全身上上下下每根骨头都快散了似的。

    当古灰停下脚步放下两人宣布已经到达时季行云差点没高兴地流下眼泪。

    坐落在眼前的是一间简单的木造房屋这代表在这的不只是夜俱人季行云所见的夜俱人是不兴建房舍的几乎是枕石漱流以地为床天为被过着餐风露宿般的生活(其实只是季行云的误解在夜俱人的村落还是有兴建房舍)。

    只是菁芽说要把他带给法天的城市人会是怎样的人?是法天官方还是法天的某个家族?

    依照一般人的观念夜俱人是生活在荒野山林间的野人是未开化的民族。

    若是法天的官方应该不太可能将夜俱人当成一个具有足够文化与文明而能交流、互相派遣使者的主体。

    若是法人的家族更不可能虽然表面上在法天联邦内法人、地人是一律平等然而骨子里法人还是存在一种优越感毕竟能用法印的法人让他们在尚武的法天内占有很大的优势。要法人的家族放下身段与“未开化”的夜俱人合作恐怕是难了点。

    季行云想着想着就觉得应该是法天的隐世高人最有可能或者是……另一位“真知大人”。

    菁芽张口喊道:“有人在吗?”

    古灰亦道:“我们带了个要去法天的城市人过来想请你们处理。”

    门打开了出来了一位面容清秀、年轻俊美的男士。

    “喔原来是古灰阿哥难得看到你。”

    季行云眨眨眼又揉揉眼然后才呆呆地说:“好久不见。”

    那人意外的程度不亚于季行云不过他冷静依旧脸上的表情没展现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自南城一别季队长睽违已久甚是挂念。”

    “……不过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古灰意外地问道:“凛凊你认识他?”

    “是啊算是老朋友了。”

    季行云也道:“嗯算是老朋友了。”

    古灰虽然觉得意外还是高兴地说:“原来是凛凊的朋友难怪能深入山脉不过也太大胆了一点他差点被哭婴蛇给吃了。”

    菁芽没古灰那么单纯虽然凛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可是眼睛却无法骗人。当他看到季行云时瞳孔微微放大那不是看到老朋友时的样子倒像是见到猎物时兴奋的表情。

    菁芽无法由喜怒不形于色的凛凊脸上获得任何资讯暗自打算要好好监视这个来路可疑的季行云。

    “能请您先放开他吗?菁芽。”

    凛凊微微一笑展现出惊人的魅力菁芽见到他温暖的笑容脸马上红了起来还痴痴地望着凛凊的笑颜。

    “麻烦你了菁芽阿妹。”

    凛凊又重复了一次菁芽才慌张地应道:“他……安全吗?”

    “当然他是我的朋友。”

    “是吗?”

    “放心。既然把他带到这里他的行为就由我负责。”

    菁芽不太甘心地应道:“……好吧。”

    菁芽为季行云解开束缚她并未靠近只是伸出手指食指上一个不显眼的草编指环跟着出现淡淡的青芒然后青光点点渐渐流向季行云两人之间有如飘着一缕青色的透明丝绢。

    那青芒流至季行云手脚上的藤蔓后那藤蔓也跟着出淡淡的萤光只是那萤光渐渐变淡然后逐渐消失而原本附在藤蔓上的真力也跟着消失。最后缠在季行云身上的几处藤蔓就成了寻常的藤蔓消失了束缚的功能。

    “真是神奇啊……”季行云由衷地感叹。

    夜俱人的神奇早在南郡之时季行云就已经见识过而菁芽用的手法虽不属于攻击性质却是更加奥妙。

    季行云虽然已经能探访深幽没有定心入幽也无法察觉那其中最精妙之处隐约之中只知菁芽利用藤蔓的生命力吸纳外来的真气不能吸纳者则加以消融。那青色萤光飘来只是将藤中的重重真力灵气带回指环灵气尽失藤蔓也就失去功效。

    真气可以再行无碍季行云大喜翻身跃了几圈连动真气以气御体当下就打了一套拳法一解几日来的闷气同时也运气舒活筋骨。

    季行云先慢后快起初身形缓慢气沉而稳一举一动无不浑然天成真有大家之势而后动作轻盈飞快如飞雁如轻风。

    古灰在一旁看得连声道好菁芽却是更加警惕。

    季行云身手如此若有恶心恐怕制他不住。她虽然信任凛凊可是对一般的城市人根深蒂固的反感却不会因而减少。

    季行云打完拳路归回原位好似几十个季行云由四面八方聚合成一。

    “季队长果然不凡功夫精进叫人钦羡。”

    “啊……”

    凛凊一夸季行云觉失态原本只想略为活动血路活络筋骨想不到一高兴就打出了一套拳路。

    “献丑了。”

    “怎会?季队长可又让在下开了眼界。不过还是先请各位入内接受在下的招待。”

    进入简屋。

    这房子只有内外两厅外厅虽备有桌椅却也有两张木床里面亦如外观一般简陋虽是如此简单的摆设加上青木的家具与花草的装饰倒也雅致。

    一进入房内季行云就跟凛凊打听南郡的消息。

    “南郡的近况吗?季队长你想知道哪方面的事?”

    原本季行云最想知道的当然是白任、雷震的情况不过离开南郡之前凛凊是武议团的小队长白任只是一介小民恐怕不在他的注意范围之内于是便说道:“也别叫我季队长了我早就不是什么队长。不过之前队上的人不知都还好吗?还有长青大姊还是一样豪迈吗?”

    “武议团吗?你不再是小队长我也一样。只是你弃官而去我则于三年半前晋升中队长又于前年再调升大队长。”

    “那长青大姊呢?”

    “她啊跟你一样。”

    “她也辞退武议团的职务?怎么会呢……”

    凛凊试探性地问道:“意外吗?”

    “嗯依长青大姊的个性再也没更合适的工作了。而且长青家的人能放任大姊头辞去武议团的高位吗?”

    “也是无奈。有人在出使中脱队使团回国后自然追究责任。派遣人员的长青回颜因而背上了一个不能识人、用人不当、教育失败的罪责也因而引咎辞退。”

    闻言季行云感到一阵内疚想不到一己的行为还牵连他人神色也就因而变得灰暗无比。

    “其实你也不用怪自己。长青大姊早有辞退之意你的事正好成为最好的理由。”

    季行云黯然道:“你也不用安慰我大姊是位好武之人怎么可能想离开武议团?”

    凛凊笑道:“你不也一样。长青大姊退团的理由不就与你相同。”

    “啊是吗……”

    凛凊的话让季行云好过点但是心中还是觉得对不起长青回颜毕竟自动请辞与引咎退位两者之间所代表的义意完全不同。

    第六章人事全非

    凛凊又主动地告知季行云许多法天的变革当然也隐瞒了关于凛家的部分事情。

    法天近一两年来正在进行军事上的大变革非但又成立了两个新的军团而且这两个军团的官兵都还只招收法人。

    一开始成立新的部队对外表的原因是要实验新改革的法印为了公平起见参与实验的法人可以得到所使用的法印但是必须从军三年。

    起初只建一军后来在各方家族的连署要求下扩为一个军团但是依旧挡不住各家族及众多法人想要获得法印的热切要求于是又增加一个军团。

    同时也定下法律尔后这由武议团本部开出来的法印(虽然法印不是由武议团开出来但是也只能这样对外表)只供应军方使用而非交由家族。同时只要从军五年就能在退伍时取得所配赋的法印。

    这种做法表面上是相当公平但是却加重了联邦议会的权力因为新成立的部队是由联邦议会所主控。同时也降低了各个法人家族对族人的约束力因为法印的分配有了新的途径只要从军就有机会获得法印为家族服务将不再是取得法印的最佳管道。

    关于法印的制作与新的军团的成立是影响整个法天的大事。

    当凛凊说完这件事后他很认真地观察季行云的表情并且询问他对这件事的看法。

    “这不是很好。只要努力为法天服务就能获得法印这么一来许多家主也不用再为分配法印一事而大伤脑筋法人们也多了一条出路。”

    “就只有这样吗?”

    季行云想了想又道:“嗯不过这样法天联邦的军费支出不就要大幅增加了。嗯也许可以考虑拍卖部分的法印来取得收支的平衡。”

    凛凊看了看季行云天真的表情后暗叹:“果然是没有野心的人。”

    如果是其他国家的人看到法天成立新的军团就会感到忧虑法天的强大早就足以称霸大6南方。

    之前扥罗王国就是利用南郡狼祸之余进行侵略想不到南郡仅靠一郡之力就大败扥罗这种军事力量早让各国感到不安。

    虽然数十年前法天都未曾主动侵略他国但这并不代表未来也不会。基本上法天除了都郡之外大多的领土都是向外侵略而来。当然过往的事情有过往的历史背景可是目前军事力量强大的南郡府南城就是为了得到靠海的港口而强行出兵驱走原有的住民再强加移民而成。

    紧邻法天的各国历史上总有一段与法天冲突最后败北的历史。

    和平的时代没理由建立军团级的新部队更何况成立了两个军团之多唯一的理由也只有为了战争而已季行云直接想到的却是在民生与经济方面的冲击。

    “那么南郡的情况呢?武议团的成员似乎变动不少那在其他方面呢?”

    季行云真正想问的还是白任与雷震的消息只是考虑到凛凊的立场而没直接询问如果在五、六年前他可就会很直接地问起雷震与白任而如今他也知道向凛家的人打探最大对手家族的状况并非是一件有礼貌的事情。

    凛凊也没回他话转向两位夜俱人道:“你们可以离开巡守的地方这么久吗?”

    古灰老实地应道:“是不太好……”

    菁芽却又抢道:“没关系的!我已经请人帮忙了只是两、三天还没关系。”

    “既然如此不如就由我带他回到法天境内这里还暂时要拜托两位。”

    “这……”凛凊的要求完全在菁芽的意料之外。她原想待在这监视季行云顺便可以多跟凛凊在一起要是季行云被带走那她留在这就完全没有意义。

    老实的古灰却点点头应道:“没问题!我会等其他人过来再离开同时也会将迷途的异兽引回深山。”

    “等一下……”

    “那就麻烦两位了。”

    事成定局加上凛凊的微笑攻势菁芽也屈服了。

    凛凊领着季行云离开同时也在路途中向他解说南郡目前的状况。

    “目前南郡的议长很荣幸地是由我家家主所担任而雷家虽然暂时捧出议长的宝座不过在主议会上还是坐拥最多的席位只是限于议长连选得连任一次的规定雷严大人退出主议会又没有适当的人选才让我家家主担任领导主议会的工作。而雷战大人想让雷震去当翼将然后接任督军的职位可是他却当上了主簿让雷战大人抱怨不已。”

    “原来雷震现在是主簿了……”

    “另外白任在南郡也很出名他一人击退数百名凶恶的强盗集团的事迹已经让他带领的民团变相成为南郡最热门的武馆甚至有不少家族刻意安排家中子弟加入民团以作为拜白任为师的跳板。”

    季行云想到白任的个性不由得为他的处境感到可怜。

    明明就是喜欢自由不受拘束才选择当佣兵但是没办法放开看不过去的事情不管的个性一定会让他缠上许多不想担的责任也许他的个性很适合当人老师不过他又不太合适教人武艺。

    这与武功高低无关只是适性的问题。

    不过他现在也算是出人头地了重新光耀白家没辱白帝之名。季行云还是为他高兴。

    凛凊说完了季行云想知道的消息后却黯然又道:“再行数十里就能进入北郡。你在北郡虽是无名不过也请你低调行事若是可以最好不到进入南城。”

    “这……为什么?”

    “因为依蓝千与仙缘的证词法天联邦已经对你下达通缉令。”

    “我?通缉令?为什么!”

    这个消息有如天打雷劈。

    “罪名是叛国罪而且已经由联邦法庭下达判决也下达了斩立决的示函。如果不想跟一大群武议士敌对就尽量别在法天抛头露面。这五年来你的样子也成熟多了除非是熟识你的人否则也不容易认出你来。南城武议团的旧成员当然不相信那种莫名其妙的罪刑不过如果是新的成员或者想要扬名立万的人又是另一回事了。”

    季行云呆呆地说:“怎么会这样……那……那你……”

    “我已经是大队长了更何况你的罪名是怎么来的我也很清楚。就算要与你比试也不会用那种理由更何况……”

    凛凊顿了一下感叹地说:“你要是内息尽复我可不是你的对手。两个内丹、一个外玉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炼的。”

    “不!我……咦?你的内丹怎么是……”季行云突然现凛凊的内丹消失不见而感到非常意外。

    “喔我花了几个月把它化开了。所以我才说不是你的对手不过几个月后我重新炼好真内丹再找你好好练练。”

    “嗯好的。”

    季行云应了一声后一路上两人就再无交谈。一方面是凛凊加快度而不方便交谈另一方面是季行云心中有事而没有聊天的心思。

    就这样两人到达黑暗山脉边缘的小镇时明月已经高升。

    凛凊带着微笑告别走回山脉。

    心中感叹良多的季行云等到凛凊远离后才想到忘了问他怎么会跟夜俱人扯上关系而且还抛下大队长的职务到这种地方来?

    比较起大6上两个最强盛的国家法天联邦与太宇王朝法天联邦是一个相当讲求法治的国家而太宇则是较偏人治的国家法天是以完善而严格的法治推动有效率的行政太宇则是培养出高人格的武士与学士来治理国家。

    哪一种制度较好很难说得分明但是季行云却领教到法天那有效率的政府机能并且吃了不少苦头。

    就治安而言法天联邦冠绝全大6即使是北方的太宇王朝也略逊一筹而这都得归功于法天治理人民的制度。

    起初法天联邦是以渐渐并吞四方而壮大有些是“心悦诚服”大多则是“武力解放”在历经过长期的统治经验让法天联邦知道要让新的人民臣服光靠武力是不够的而光用仁德亦是不足因此加强公平的法律并给予人民适当的立法权让人民参与立法并严格实行法律让征服者与被征服者都恪守法律是很重要的。

    确实地依法行事可以快让新的领土恢复秩序也让人民能安定生活过了几年新的人民会现在法天的统治下一点也不可怕甚至生活变好了而且还能依法成为参政的议士然后新的人民与征服者就能渐渐融为一体当然分歧还是有的(比方法人主控着军事力量与议会的大多席次)不过这些分歧还不至于让生活安康的人民生怨恨(从军也不见得好议会只要把众人的事管好也不用太在乎哪些议员是法人还是地人)。

    让这些能顺利进行的基石则是定下适当的法律并严格而不容情面的执行。

    为此季行云才明白在法天当通缉犯的痛苦。

    在法天的地方上犯罪由地方处理案件会将通缉犯的名单与特征送到地方上所有警队、旅馆、驿站、关口而且视需要送至全郡。而主议会所属的警司核定的通缉名单当然就分送至全郡遇到恶行重大可能逃亡的犯人亦会分送至邻郡协捕。

    至于联邦议会所属的警司当然是将罪刑重大的通缉名单送至整个法天联邦。虽然不见得是大街小巷都会出现通缉犯的名字可是旅馆、驿站、城门、各个警司及其分部还有商会、佣兵聚集之处都会收到相关的通知。

    季行云没有过当通缉犯的经验(一般人当然不会有)因此凛凊的提醒虽然让他知道该小心行事可是他只知道该避开缉捕犯人的人对于一般大众并没有多少心防。

    当他打算用较轻松的方式坐车前往南郡时就犯错了。

    季行云的考量并没有错以他目前的状况是该尽量休息好恢复内息以应付可能碰上的危险因此坐车是一个较佳的旅行方案。

    当他来到小镇唯一的小驿站表明想要租用马车的意图后(原本想坐巨蝓兽不过基于金钱考量决定改乘马车)办事员表示没有多余的马车可以租借不过有定期来往邻近大城市的大型魁马马车可以搭乘。

    于是办事员公式化的询问姓名、搭乘班次、有无贵重物品、行李是否托运后才将车票卖给季行云。

    季行云欢喜地拿了票就准备要去坐车却没现办事员听到季行云自报姓名后露出的异样神情。

    也不能怪季行云没有警觉他也没想到驿站会有联邦议会的通缉名单也不知道这里办事人员还负有协捕犯人的工作。

    而季行云顺利地搭上车也安全地到达目的地可是他却不知道还有一匹飞羚在魁马之前送急信到马车的终点站同时聚集了大量的警士与正好待在当地的武议士。

    大量的人马等着要逮捕犯人他们等着季行云下马车而且已经进行适当的清场尽量地减少闲杂人等可是人由马车下来即使有众多警士们盯着季行云下车但他已混入同车的旅客之中然后失去下落。

    虽然指挥行动的高阶警士马上下令搜捕可是季行云却已经逃离封锁线。

    在驿站外季行云还可以感觉到站内的骚动他暗自庆幸着还好前来追捕他的人之中有一位功力不弱的武议士因为有高手接近才引起他的特别注意也让他有了准备。

    对季行云而言适时的消失可说是家常便饭的行为。

    早在南城为了避开新闻、报刊从业人员的采访还有在太宇为求清静而躲开许多权贵的邀请让他练得一身消失的好功夫。

    想不到这一回到法天这身功夫又派上用场了只是以前是因为太受欢迎而要躲藏再回来却是被当犯人缉捕而要躲藏。一样是进行消失匿迹的工作却是完全不同的心境。

    “唉怎么会这样……”

    季行云叹了一声无奈之余也自我检讨。

    “看来驿站的马车是不能坐了我都忘了以前收到的通缉公文中还有给公报、驿站、军队的副本这么说来有关口的城市也不适合进入还有旅馆恐怕不能住了……”

    想了想季行云又叹了口气道:“为什么来到大6中最繁华的国家反而要野宿远离人群……”

    通缉犯的新鲜人——季行云——为了行动的方便还有不想伤人的情况下决定要避开城市用双脚前往南郡。不过他不知道就算是法天联邦通缉犯也能找到旅馆也能买车坐车只要有适当的门路还有只要别笨笨地报出本名没见过季行云的人又怎能一眼认出他。

    季行云以为自己独行走野道前往南郡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可是他的行踪已经在北郡曝光而当地的警司虽然无功而返却也依照规定将这件事向上呈报情报就依通报系统传到联邦警司再传至法天各郡其中当然特别要求南郡多加注意。

    同样地消息也传到了暗部。

    一个失误让季行云未来的行动受到了莫大的影响现在他依然无觉只知道要尽量避人耳目地前往南郡前往南郡自投罗网。

    由北郡南行路经法天的许多精华地区包括都郡、安郡这些最繁华的地段季行云都没顺道流连参观甚至到铁山郡时也打消探望该郡游放人精神领袖继承人游尚安与大世家族掌上明珠铁清怜的念头。

    也因为这一路上避开人群未入城镇季行云顺利地进入南郡地界。

    当然没人知道他已经回到南郡而他对于法天、南郡在这旅程中三个月以来所生的种种情事也都丝毫不知情。

    而在这三个月来季行云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决定进入南郡便不直接前往南城而先到东境的伏牛山脉地区拜访白任。

    依凛凊所给的消息白任所带领的民团在那里蓬勃展就算他没跟岳父大人住在一起该地的名人白任也不会难找。

    找到白任一方面可以叙旧另一方面有他的帮助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混入南城也容易多了。

    季行云自以为在多方考量后得到的结论必然是最佳的方案可是他却不知道在还待在南郡时白任、雷震、季行云三人的交情可谓众所皆知。如果法天官方得到季行云已经重回法天的消息一定会对白任多注意几分毕竟他是季行云最要好的朋友之一回到法天的季行云会来找他的机率实在太高了。

    也不能怪季行云会犯这种错误谁叫他是第一次当通缉犯身旁也没有具有这方面经验的人可以指导他再加上又没这方面的天分便以为到伏牛山区那种偏远的边境地方找白任是个非常好的主意。

    又花了几天的时间当季行云再度跨入伏牛山区时他才现短短五年有余的时间可以让一个偏僻的边境小镇展为一个颇具规模的小市镇。

    对于这里的改变让他感到相当的惊讶虽然这里是南郡矿产最丰盛的地区可是光靠冶铁与采矿便可展出这种规模的市镇吗?

    南郡开这个区域也非一朝一夕的时间怎么会在他离开法天的五年间产生如此巨大的改变?

    对于这一切季行云都充满了疑问。

    他不知道这几年来南郡产生的变故所以也就不知道白任与铁家的结合正是促进这个地区展的重要因素之一。

    伏牛山区虽然拥有产量丰富的矿产可是却有一个严重的问题便是这里是南郡治安最差的地区。

    由于地属边境加上南郡与招乌帝国之间的关系向来紧张当然招乌帝国也自知法天联邦不是个好惹的对手而南郡也不想在狼祸的潜在威胁下多树敌人两者之间算是互相容忍而取得平衡与和平的共识。

    当然为了避免产生误会让这根紧张的弦断裂南郡向来避免在距离边境过近的地方驻扎过多的部队。

    在招乌则是纵容甚至私下鼓励边境的盗团进入法天作案犯案之后又躲回招乌让南郡拿那些盗团没办法—

    —虽然法天的军队训练良好可是也没办法一接到通知就急行军马上赶到犯案地点。

    白任与铁家的合作改变了这个情况。

    法天因为尚武所以有许多武馆与民团的组织。原本在那里也有民团(事实上在南郡只要有村庄就会有民团的存在)只是规模最多只能做到夜巡、守夜警告村民盗匪的来袭至于提供与盗团对抗的战力只能说是以卵击石的自杀行径。

    不过白任担任民团的总帅铁家提供资金与武器改变了这种状况。

    佣兵经验丰富的白任在对抗拦路抢劫的贼人还是守家护院的临时任务都见多了处理盗团的威胁自然是一把罩再加上本身武功高强由一头猛狮带领的羔羊也能挥水准以上的战力。

    而铁家提供给民团资金与武器让铁家的产业受到保障也提升家族声望也是一举两得。

    在白任的带领下几个盗团被民团消灭了而他个人也创下独败数百人的盗团的英勇事迹。

    少了盗匪的威胁原本只生产原料的铁家也就近扩张产业毕竟武器、铁材的生意运费的成本很高少了被劫货的顾虑当然要把原料变为成品减少重量再出货以节省成本。

    结果盗匪一除地方也就快繁华起来。

    当然光是这样还不足以让这个地方如此快展另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新的军团成立让武器防具的需求大幅增加。在法天联邦议会的主导下投入相关产业的人因而增加也造成该地的倍展。

    季行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这里的繁荣不过人多掩护也就多这也算是好处。

    其实季行云倒是多虑了一来他离开法天已久除了对他熟悉武功又高的人还能由他的真气特质认出一般人哪能由他现在的样子认出人来(如果是他自报姓名又另当别论)。

    而且在山野间旅行了三个多月没好好洗过一次澡也没有整理过头、更别提刮胡子。他一进到城镇就被许多目光斜眼关注。季行云还以为是身分曝光所以才……

    为了路人的目光他还提心吊胆了好一阵子直到他向一位少女询问白任的消息时把那名女孩吓得花容失色夺路而逃然后又有位同情心过剩的大婶在表了一堆富有同情心的感言后施舍了一枚蓝印他才现问题所在。

    亡羊补牢犹未晚矣。

    季行云痛定思痛先找了间旅馆然后在服务人员略带轻视的眼光下订了间房然后又买了几件象样的服装再好好梳洗一番。

    在旅馆的房间中的镜子前季行云看着镜中的自己出了惊人的笑声。原来在黑暗山脉加上法天境内的旅途早把他变得像野人一般也无怪会引起别人的侧目。

    不过当他拿起剃胡刀打算把胡子给清理干净时突然想到如果连自己一时之间都无法认出镜中的人是自己那何不暂时留着胡子。

    于是季行云只将胡须略为整理并没有将它剃除。

    变装之后季行云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当他再出现于旅馆的餐厅原本鄙视他的服务人员都吓了一大跳。

    “这是原来投宿的那个人吗?看他的样子气宇轩昂恐怕来历不凡不过之前怎么会搞成那副德性?”所有见过季行云恢复文明装扮后的服务人员都有相当一致的看法。

    然后点餐过后季行云又成为该店的头号大胃王而让旅馆的工作人员留下深刻的印象。

    毕竟实在太久没好好吃一顿象样的东西来到城市就让季行云再也忍不住……

    于是暴饮暴食的结果又让他的身体出了点状况当他行往拜访白任又是两天过后的事情。

    铁家的位置并没有改变不过要去铁家道路则有不小的改变原本只有几户人家的小村落展成一个颇具规模的城镇原来可以直抵的道路被许多商店与住宅给取代了。

    季行云问清楚了白任的住所虽然他的母亲与弟妹们在南城不过他本人待在伏牛山区的时间则与岳父同住。

    原本季行云打算再晚个两天让自己的状况变好一点再去找白任——因为暴饮暴食过分犒赏自己让他拉了两天虽然由北郡至南郡的旅程让丹田与三个内丹都补满了内息不过这不代表他的脸色就会好看。

    几年不见再次会面总要让好朋友看到自己过得不错至少也不能给人看笑话。

    在请旅馆的服务人员为他买药时季行云再次反省他现原来“人”真的是不知记取教训的生物早在南城就有一次类似的经验那时还是因为感激诸多朋友同时不愿拂逆别人的好意才吃多了造成身体的不适这一次却是自做自受半点怨不得人。

    让他决定提早去见白任除了探访好友的一颗心外还因为旅馆的人对他越来越有兴致了。

    除去长途旅行所造成的污垢季行云马上显露出一股不凡的气质(学道四年也该有点成果)虽然闹了点笑话但是也足以让许多好奇的人频频打听他的来历。

    为了减少被法天官方缉捕的危险也担心自己用假名捏造身分的事会露出破绽季行云也就不敢再久待。

    “奇怪?法天的料理也不见得会比大6上其他国的菜色好吃怎么一到南郡却无法克制自己呢?难道南郡的食物被下了符咒?”季行云一面走向铁家大宅也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奇怪。

    到了铁家门口季行云止步了。

    原本要直接进入可是门口那两名护院向他询问来意还有姓名时应该怎么办?

    季行云当然信任白任可是对于白任的岳母可就无法相信了。

    在营救铁柔琴时那位后母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已经非常清楚季行云相信人的恶习绝不容易改变。所以说用本名进去拜访白任可能会引来武议团的缉捕还可能给白任带来麻烦。

    门口的两名护院外表虽然相当轻松不过季行云知道他们的警戒态度一点也不轻松。于是真气放出以极稀薄的形式流入铁家让他看清楚了哪里有人驻守哪里可以入侵。

    由于担心放出过强的真气会引起其他高手的注意季行云只是概略性地探查了一下至于白任是不是在里面就还不得而知。

    季行云认为就算找不到白任也该能碰上铁柔琴或是铁实等等较有交情的人想来他们也不会去告密才对。

    于是季行云外表轻松内心紧张地在铁家宅院外墙闲逛着。

    走着走着抓准街上没人的时机双腿轻弹就跳入铁家的后院。

    在他的意料中应该是没人在那才对可是当他落地后却现一对大大的眼睛正盯着他看。

    季行云慌了他没想到会有一个小孩子在这里玩耍。

    “叔叔你是谁?”小男孩出稚气的声音。

    叔叔?这个称呼对季行云而言是很新鲜的叫法。以往被人尊称为季队长、季大人就算较平常一点也是被叫季先生然后较要好的朋友则叫他小云年纪小的则叫一声小云哥还是季哥哥。到了太宇没多久也成了道门的一员知道道门称号的就喊他云行散人不然就叫他的俗名季道长。

    被人叫叔叔这还是头一遭。

    可是被这么一喊季行云却不知为何有种亲切的感觉。

    这个小男孩根本就还是个小萝卜头可能还不到五岁。若要说见过除非是在他还在襁褓时就跟着父母环游大6不然是不可能见过他。

    可是季行云看着他就觉得很熟悉很有好感而且好像见过他似的。

    “我?叔叔叫作季行云简称小云。”季行云不知为何就老实地告诉小男孩甚至连朋友间的昵称也一道说了出来。

    “季……季行云……小云……”小男孩闪亮的大眼睛突然散出兴奋的光采高兴的说:“跟我一样耶!”

    季行云眨眨眼搞不清楚他说:“跟我一样”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好继续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情况才好。

    接着小男孩又问道:“那小云叔叔来这里做什么?”

    这小男孩倒是不怕生甚至直接叫起“小云叔叔”

    了。

    “呃……找、找人……”

    不应该继续留在这里可是季行云却与这个小男孩在这展开童言童语的对话。

    “小云叔叔好厉害就跟爸爸一样!都会飞耶!”

    跟他的爸爸一样?季行云可不明白了。难道他的父亲个性古怪有门不走还学着飞檐走壁练起闯空门的功夫?

    这也不对既然这小娃儿在这玩耍就应该是这户人家的一分子没道理大门不走而翻墙出入。难道这是某位家仆还是护院素行不良常做坏事所以要偷偷出入?

    季行云摇摇头把这个想法排出脑外。这么可爱的小男孩怎么可能会有一个坏爸爸!这么想不但对这小男孩失礼而且也等于怀疑铁家有心怀不轨的分子。

    “小云叔叔陪云云玩好吗?”

    原来他叫云云季行云可明白了为什么叫跟他一样原来是指名字中都有一个云字。

    现在当然不是陪小孩子玩的时候季行云自然应道:“对不起小云叔叔有事不能陪……”

    不知不觉中季行云也自称起小云叔叔了小云叔叔本来要拒绝小朋友的邀请可是这位云云的大眼睛由期待变成失望然后泪水欲滴让季行云心急了好像拒绝这位小朋友的提议是件极不人道的事情。

    于是季行云做了一个笑脸改道:“好吧。不过只能陪你玩一会喔!”

    小男孩也笑了灿烂天真的笑容季行云忽然觉得陪他玩一下是很值得的事情。

    与其说是陪小男孩玩倒不如说是当他的大玩偶。

    季行云变成马让小男孩骑手当秋千让他荡人成为一座小山让他攀爬。季行云从来都不知道陪小孩子玩是一件这么累的事情也不知道这小小的身躯哪来的这么多精力好像耗不尽似的。

    可是累归累却很有趣小男孩的笑声就像是最强效的打气机在纯真的笑颜下季行云成了最尽责的自动玩具哄得他笑声连连……不知不觉中一会变成了一上午。

    “云云……小云云……”

    轻柔的呼唤打断这两人愉快的游戏季行云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云云你在哪?该准备吃饭了喔!”呼唤的声音渐近。

    小男孩转向声音的来源然后说道:“是妈妈……是妈妈……小云叔叔我们一起去吃饭饭!”

    小男孩高兴的邀约季行云却感到为难他不想让小男孩失望可是现实又让他无法答应。

    该来的还是会来小男孩的母亲终于出现了。

    小男孩扑向母亲然后被抱起。

    “妈妈我跟你说我跟小云叔叔玩得好开心我们请小云叔叔一起去吃饭饭好不好?”

    小男孩出诚挚的邀请可是那位母亲却没看到任何外人。季行云已经隐入一旁的大树同时消声匿迹。

    “小云叔叔?”

    “对啊就是小云叔叔……小云叔叔!”看不到人小男孩也叫了出来。

    本来应该续继躲着的季行云在小男孩呼喊下却有点腼腆地走出来然后略带不安地向那对母子问好。

    “好久不见了。铁……呃白夫……嫂子。”

    终于见到想见的人不过季行云一连换了几个称呼最后才用了嫂子这个称号同时既期待又不安地等待对方的反应。

    铁柔琴先是一楞然后眼中浮现惊喜的色彩。

    “季队长!您怎么来了!来快过来跟我们一起吃个便饭。今早白大哥正好有事过午才会回来您先进来坐一下。您来了白大哥一定会很高兴的!”

    季行云松了口气心情喜悦地让铁柔琴拉着进入屋内。

    当了妈妈的铁柔琴外表上并没有变多少只是添增了些许成熟的风韵重要的是她做菜的手艺向上提升了不少几乎不下一流名厨。

    虽然只是简单的几道家常菜却可以由中得知在菜色中灌注的点滴爱意。

    本来季行云在离开南郡时还有点讨厌这个女孩不过再次相遇后心中的芥蒂已经完全消除现在他只觉得白任能与她结成伴侣真的是好幸福。当然他不会承认让他有这种想法上的改变是出自于几道家常菜的贿赂。

    “呜不啊……马时候会会来?(白牙哪时候会回来?)”似乎还学不会教训的季行云一面将口味较为清淡却又非常可口的食物送入嘴巴同时向铁柔琴询问白任的行程。

    “他呀早上被议长(这里指的是地方议会)找去了对方大概把他留下吃午餐。晚一点可能会拖到傍晚。吃慢一点别呛着了小云云。”

    “嗯。”

    “喔。”

    “哎呀我不是在说季队长啦。”

    铁柔琴准备的午餐带着母亲的爱心而对小男孩白继云也是细心呵护同时还得分心关照季行云感觉上就像是一个妈妈同时照料两名小孩似的只不过其中一位是龄孩童。

    “爸爸一定会回来吃午饭的!”

    “真的吗?”

    小男孩脸上带了不少饭包可爱而有活力的脸蛋充满信心的说:“因为爸爸说吃饭饭要看着云云才会好吃啊!”

    “嗯这倒没错跟云云一起吃饭果然会让东西变得更好吃。哎呀不要动小云叔叔帮你把脸上的饭粒弄掉。”

    季行云用手指把小男孩脸上的饭粒沾去小男孩见状就直接张开小口把季行云手指上的饭粒含入口中。

    “小云叔叔你也是!”说完小男孩也把季行云脸上的饭粒拨下然后也送往他的口中。接着又正经八百地说:“妈妈说不能浪费食物喔!”

    餐桌上和乐融融气氛美好让季行云感到万分的喜悦。

    这种美满幸福的感觉跟以前朋友相处的欢喜又是完全不同既熟悉又陌生好像在记忆深处有着类似的回忆。

    可是在这幸福之余季行云却又感到一丝丝的落寞毕竟这份幸福是属于白任的他只是偶尔分享一下这种无比的幸福。

    当铁柔琴先行开饭白任果然如白继云所言一般谦辞议长的饭局先行回家了。

    身为铁家重要的一分子照理说他应该走大门回家不过已经过了中午再加上他也交代过爱妻不要等他回来才开饭要让小孩子准时吃饭所以为了能跟心爱的儿子一起用餐白任决定不走大门而找个没人注意的地方翻墙而入。

    这种说法也许很奇怪不过现在的白任已经不再是一流佣兵的白任而是享誉南郡的武学大师。要是由正门走入一定会碰上客人也就必需跟人打交道。为了保有自己的自由与时间所以偷偷溜回家是必要的。

    白任快步地走向后厅直奔属于自己一家三口的小天地。

    走到一半不经意地现岳母与铁华躲在房内细语。白任对爱妻的后母还有铁家的三子铁华向来没多少好感只是他们走他们的独木桥白任走他的阳关道彼此之间虽然互相看不顺眼倒也还相安无事。

    因此这母女虽然像是在商量些阴谋诡计白任倒也不想理他们。

    可是细言中的一个人名却让他停下脚步竖起双耳。

    “这可是天大的好机会!只要把季行云抓起来可是大功一件。”

    “可是……那家伙曾经是武议团的小队长谁动得了他啊!”

    铁华说出了他的顾虑不过当人家母亲的黄筱娟却道:“还有谁白任不就是最佳人选。”

    “他?别指望了!怎么可能那两人可以说是拜把的兄弟感情好得不得了怎么可能……”

    “放心有官差在场他敢不动手?”

    铁华没他母亲那份自信担心的说:“他不帮季行云就要谢天谢地了还谈什么抓拿联邦罪犯。”

    黄筱娟却很得意地笑了。

    “他要是帮季行云更好!袭击官差、包庇犯人那咱们奉公守法的铁家还容得下这种人吗?他要捉拿季行云尔后一定会被说成卖友求荣要是帮季行云咱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将共犯赶出铁家不论是哪种情况我都乐见……”

    “还是老妈您厉害我可没想这么多呵……那个白任就等你回来。”

    听到他们谈话的重点白任大吃一惊。

    无声无息地离开再度快步而轻声地走向后厅同时快放出真气进行探察。

    两人的真气终于交会了。相离数年的朋友即将再度会面。

    餐厅中季行云已经吃饱了小男孩则还在边吃边玩好不愉快的样子。

    “对了我还不知他的名字叫什么呢?”

    “我叫白继云!”小男孩很有朝气地应着。

    “乖快把饭吃完。”铁柔琴摸摸小男孩的头温柔地笑了笑才又说道:“白大哥说我们能有今天有大半是季队长的功劳所以让这孩子的名字中也带着云字。而希望他能成为像白家表率的白帝一样的人物所以也给了他白帝的名字。最后就将他命名为白继云。”

    “啊……是吗?”

    铁柔琴的解释加上白任正好在这当口出现让季行云脸红了起来。

    “啊!爸爸回来了!”小男孩见到白任就跳下椅子跑得有点摇摇晃晃地冲向白任。

    “云云有没有乖乖的啊?”

    “云云最乖了!”

    “嗯不过吃饭也要专心喔不然会长不大喔。”白任笑着掐掐怀中的爱子。

    “好久不见了!白牙。”

    “是啊好久不见。你变满多的嘛。”白任淡淡地应了一句然后把小男孩交给妻子。

    铁柔琴接过孩子同时把餐桌上的饭碗带上就准备离开餐厅。

    “爸爸讲故事……”

    “好、好你先吃完饭饭。”说完白任又对妻子使了个眼神铁柔琴就把孩子带走了。

    “白牙你……”季行云兴高采烈地说不到几个字就停止了因为他看到白任的眼中没有欢迎色彩甚至还有着冷淡。

    “你来这干什么?”

    “我?这……”白任的话像是一道旱雷打在季行云头上。这是白任说的话?季行云不敢相信。不带任何感情甚至还有点厌恶的样子。

    “你这个通缉犯是要自己离开还是要我请人来捉你?”

    “这……”

    白任又无情地说道:“或者要我动手?”

    “你……”这是白任吗?季行云甚至质疑自己正陷入最可怕的恶梦之中。

    可是这是现实一个无情的现实。

    “要动手也可以不过你别想拿我的妻小当人质。我是很想马上动手捉拿你不过念在过往的情分还有为了避免波及琴儿跟小云云以及这家中的大大小小我可以暂时放你一马。”这句话白任说得大声也动用了真力几乎让声音传遍了整个铁家。

    季行云眨了眨眼心痛地说:“走就走!我们也没相欠过什么这里也没宝让我捡待在这也没什么意思!”

    说完季行云一踏脚碰出了惊人的撞击声好像泄情绪一般将地板踩破同时身子一弹直接撞破屋顶快奔驰而去……

    第七章南城生波

    季行云离开铁家宅院后就失魂落魄地在街道上走着像是无主的灵魂一般没有目的就沿着街道向前走。

    他的两眼是睁开的可是却没能挥正常的作用。

    “喂小心点!你这人怎么走路的。”

    “喔……”他撞了人随便应了一声继续向前走去道路上人虽不算很多他还是一路跌跌撞撞地前进。

    为什么?白牙你并不是这样的人啊!这样的你不是你……还是说现在的地位与生活真让你连一点点的风险都不愿涉及只是跟我聊聊天叙叙旧也都不行吗?铁柔琴都这么大方招待我了你却……季行云心里想着怨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路上的行人无不瞪着他。

    “喂!小伙子快让路。”

    对于路人的劝告他浑然无觉没有封闭听觉声音却传不入他的大脑。

    也不能怪路人对他指指点点因为季行云一个人走在马路中央后面一头巨大的黑甲被迫慢跟在后面。

    被挡着没办法用正常的度前进后方其他较小的骑兽也被巨大的黑甲挡住季行云等于是一个人就造成这条道路的瘫痪可是他依旧我行我素一步一步慢慢地向前走也不让开也不退避。

    驾驭黑甲的人可忍不住了。一位须半白看起来有点年纪的中年男子由黑甲上跳下。

    “喂!少年兄弟。”

    季行云还是呆呆地用自己的步调向前走没理人。

    那人见季行云听而不闻便翻身而过落于季行云前方挡在他正前方这样应该就不会再被忽视了。

    可是他错了这回季行云有看到人了不过只是向左跨了一步绕过人继续前进。

    “你……咦这不是队长吗?!”见季行云还是不理人那人又叫道:“队长!季、呃……”本来要叫名字的可是那人似乎想到季行云现在是联邦的通缉犯马上闭上嘴一手搭上季行云的肩膀想引他注意。“队长……哇!”

    季行云虽然遭到打击心里纷乱可是身体却还能自动反应不明所以地被人搭肩他马上做出反应手一按、一拉、一甩就把人过肩而摔!“砰!”

    “妈啊!我的老骨头……”

    “咦?”那人的喊叫声终于引起季行云的注意不过他却没想到是自己把人摔出去的还好心的问道“大叔你没事吧?怎么走路这么不小心在这大马路中央也会摔倒。这路上常有黑甲、百足还是魁马奔驰很危险的。”

    那人在季行云的扶持下爬了起来没好气地看了季行云一眼。

    “我说队长啊你最近都是这样跟人打招呼的?”

    “什么?”季行云搞不清楚他指的是什么不过也把人看清楚然后反而责备道:“金磊你好歹也待过部队更是预备士怎么这么没警觉性走在路上也能摔成这样。”

    金磊看着季行云认真的表情摇摇头想数落季行云可是体内不论是军人还是预备士的习惯都让他有苦不敢言只能自认倒楣。

    “队长你果然回来啦咱们一群人都还在赌你哪一天会回来南郡呢可让我们给盼着了。”

    季行云露出惨惨的笑容应道:“我已经不是武议士更不是你们的队长了。”

    金磊笑道:“无所谓啦反正我也不是预备士了。不过队长你这样逛大街好吗?先到我的黑甲再说吧。”

    季行云望了他一眼心中想的却是这个人能相信吗?

    虽然在几位预备士中与金磊的交情算是最老可是却不是最亲近的虽然一起在绿海出任务时就结识了算是季行云来到南郡最先认识的朋友之一。

    季行云无法确认金磊是真的邀请他或者只是藉这份交情接近他而要把他卖掉。可是现在季行云的心就像无根的浮萍只能随着水流飘逐若是有人愿意邀他就是贼船也跟着上了。

    算了就算他有歹意也无所谓。下毒也不一定毒得倒我要强攻还是偷袭就试试看到时正好让我出口恶气。

    季行云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是好心就接受藏有祸心那更好一口郁闷之气正愁没地方泄。

    两人上了黑甲这道路才继续通畅不过这场骚动也让多事的人跑去报官。

    季行云因为白任的关系没多说什么话倒是金磊很高兴碰上了季行云一张嘴几乎阖不起来向他报告预备士们的近况。

    季行云也才知道原来金磊被派往伏牛山区协助民团的建立因为他是位经验老道的军官在多人的协同作战上还有基层的战术上都有一定的修养再加上他本身又是学医的对民团而言是不可多的人才。不论是个人武艺的指导还是团体作战的训练或者铁打损伤的伤治金磊都能包办。

    这样的好帮手可是难求白任见金磊年纪已经不小虽然是预备士可是想再进一步成为武艺士却局限于武学资质力有未逮于是就邀他加入民团让他能挥所长又能坐领高薪(反正出钱的是铁家白任倒很大方)。

    多方考虑后金磊便辞去预备团的职位留在伏牛山区现在则是民团的军事顾问、教头兼专属医师。

    聊着聊着金磊提到了白任。

    “季队……云行散人您既然来到这了怎么不到民团逛逛顺道见见白团长?”

    金磊一时之间无法改口叫季行云为云行散人总觉得很拗口。因为季行云已经不再是武议团的小队长再加上叫季队长太引人注意所以要改口。原本季行云要他喊小云即可可是金磊老军人的习惯可不敢僭越这么叫于是季行云便想到他在太宇得到云行散人的道门称号便要他这么叫。

    两人之间的谈话气氛本来也不算太差可是金磊一提到白任季行云的表情好像要让空气结冰似的。

    感到不对劲的金磊急忙问道:“怎么回事?”

    “没什么……原来朋友的交情也有了结的一天。”季行云状似平淡以平稳的口气这么说了。

    金磊毕竟是有点年纪的人看这情形大致上也猜出七八分便安慰道:“我想白任应该有他的苦衷您也不用太介意。倒是队……散人你接下来想往哪去?”

    季行云无所谓地说:“南城。不管再怎么样回来了也想见一见还把我当朋友的人。”

    “那么我们同行吧我这趟正好要采买民团所需要的药品顺道运些铁材到南城就让我送您到南城好了。”

    “这怎么行?城关那会连累你的。”

    金磊无所谓地说:“不会啦到了城门口外您再先行混入就好。南城可不比这小地方认得季……云行散人的人可多着有个人可以帮忙您对外的事情会方便一点。”

    季行云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虽然说要回来见老朋友可是五年下来他们的工作、住所可能都换了而一切身有公职、位居要位的人更不能随随便便接近弄个不好被现了只是来趟逃亡的追逐倒还好连累了朋友可就糟糕。

    “好吧不过我可是法天的联邦议会下令要通缉的人你这么做好吗?”

    这话一出金磊就骂道:“去他的联邦议会!队长你当初就说不会跟着使团回来了还用这个当罪名判你叛国罪。我看分明是其他郡的人见咱们南郡的武议团人才辈出想打压南郡的势力才用这种手段抹黑您好让其他的武议士难以出头!别人不知道这事也就算了队里的人哪个人不为您抱不平!”

    季行云不由暗叹着:“是这样吗?那白任为什么……唉人心毕竟隔层肚皮……”

    南城雷家虽然让出议长的宝座不过这也是依照南郡政治的传统连任不过二回。除非其他家族完全没派出适当的人选或者他们能争取到的议会席位不到五分之二否则雷家就不该出现角逐议长的宝座。

    现在雷家在南郡的势力依然庞大下任家主的人选虽然是经过太爷雷理钦定提拔的可是因为这位志气颇高的人在年少时离家而与雷家有了二十年的空白。

    现在这位准家主——雷震——正在雷家主宅的深处等待着。

    雷震的时间是非常宝贵的为了证明他的能力他必需比过往任何一位家主宝座的竞争者更努力因为他欠缺人脉。

    人脉这种东西不能靠传承他得向家中其他大老证明自己的能力同时还要安抚他们。毕竟对那些人而言雷震算是半个陌生人而他那习自都郡的明快作风也许在军中这种一板一眼的地方很有效力但这并非与族人相处之道他必须为过往的空白填补家中其他人对他的信任还有填上空白的交情。

    能不顾这么忙碌的他而要他在外等待只有一个人—

    —雷家最高位也是南郡的督议长雷理。

    雷震不清楚太爷传唤他是为了何事可是近来雷家太爷的身体状况渐渐转差甚至有人说他活不过这个冬天身体状况变差让雷家太爷更是不管俗事而稍早他却遣雷苹要他马上来见。

    “会有什么大事吗?”雷震不禁嘀咕着会是什么事呢?是看不过雷焰放纵旗下子弟至都郡参军还是对凛家近来吸收大量商人与地人成为他们后盾势力大增而担忧或者不满他以主簿的身分插手军务改革?

    雷震自我检讨之后又认为不可能雷焰的人马中较有实力又较优秀的早就加以收纳同样是雷家之人没必要因他们曾依附雷焰就加以排挤剩下跑到都郡参加近日成立的军团的大多是些空有张嘴而不得志的人。

    至于凛家虽吸收大量的地人势力不过这还威胁不到雷家的地位况且他也透过殷荃掌握了海运工会等于是掌控了大半的商旅势力。关于插手军务改革则是延续他之前的职位所行之事反正参军府都是雷家的人他也只是私下运作其他家族的人也不能拿这事来做文章。雷震实在想不出是什么事让太爷会找他。

    “唉都郡的武风士正巧来访小云又在这个时候回来现在太爷又找我希望别生事才好。”叹了口气这位辛劳的准家主不免又为生死之交感到忧心若是季行云在其他时间归来倒也无所谓可是偏偏要在都郡两位具有武风士职位的暗部人员到来之时回来这也未免太巧。

    “难道……”雷震心中浮起不好的想法。“不不会的应该只是巧合。既然小云一路上隐姓埋名又不经城镇暗部怎能察查况且那两位武风士还比小云早到来应该不是特别来找小云的麻烦。”

    “七叔让你等久了。进来吧。”雷苹终于又出来招呼雷震进去。不过她的脸色不太好似乎才过脾气。

    “怎么了有人惹你生气吗?”

    不提还好一提雷苹就把心中的火气一古脑向雷震倾倒。

    “还不是太爷越活越回去了!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体是什么状况竟然还敢向我要一瓶清酒不是一杯耶是一整瓶。就算有客人来也不能这样。哼、哼别以为在客人面前我就要满足他的需求有客人又怎样!反正要不到酒丢脸的人又不是我!”

    听完雷苹的抱怨雷震不觉莞尔。这世上能这样肆无忌惮地责骂雷家太爷的人大概只有雷理最宠爱的曾孙女不过是哪位客人来访呢?雷震并没听说有任何一位家族大老由外地返家更没听说有外郡的贵客来到。

    走过内院来到雷理的小屋他还是敞开大门似乎是随时欢迎访客的样子不过现在的雷理却是坐在躺椅上身上还盖着被子。

    “太爷安好晚辈深感喜悦。”

    “起来吧随便坐。”

    雷震行完大礼后起身听到太爷的声音不再响亮神色也疲惫许多。见他现在的样子也许真的像传言一般将见不到下个春天。

    起身后雷理旁的一位长者让他心中暗中惊骇。

    那人一头红红须面泽红润虽然满脸沧桑但一身的功力深不见底更惊人的是他一身焰气有如一团火一团永不熄灭的烈火。

    火红的色炽烈的真气是安郡离家的特质可是雷震不曾听过离家有如此可怕的人物存在。而他与雷理并坐一副交情匪浅的样子雷理再度开口为雷震解答心中的疑惑。

    “这位是我在安郡求学时的同学也是离家真正的家主。”

    雷震再度吃惊离家的家主在法天上次的国庆时他曾见过但不是这位。现在却说他是离家真正的家主看来事情并不单纯。心中惊讶表情依然不变雷震只是恭敬问好。

    这一连串惊讶都没让雷震有所动摇可是离我炎一开口就让雷震脸色大变。

    “你那位朋友季行云回来了吧?你打算怎么处理?”

    怎么可能!这件事是如何泄漏出去的?!当下只有极少数非常值得信任的人才知道这个消息雷震原打算在暗部的武风士离去之后再将消息告知其他人同时为他办个私下的欢迎会。事情怎么会传到离家家主那里?雷震心中挣扎。

    最后一咬牙抱着壮士断腕的决心说道:“回离大人季行云被通缉实属误会他绝无背叛法天之意亦未曾做出任何危害法天的行为。况且……况且我雷震绝对相信自己的朋友!”

    雷震豁出去了。如果太爷要指责他交友不慎或者骂他不顾家族利益都无所谓为了家族他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但是不能出卖生死至交。如果太爷要家中成员去缉捕季行云他最多放手不管但是要他出手绝不可能。

    “哈、哈……哈……”豪迈的笑声由红的长者口中响出。

    雷震迷糊了再看雷理也是笑容满面直直摇头。

    “小子我欣赏你。闷烧葫芦你可有个好传人啊这下我可以放心将我的子弟兵暂时借放雷家了。”

    这是怎么回事雷震可搞不清楚了。

    雷理继续说道:“小云他果然回来啦。炎小子你看这怎么处理才好要不要让我把他找来问问寻彩的消息?”

    离我炎目光闪耀像是见到宝似的。“也好不对、不太好吧?毕竟他现在是通缉犯让他进到雷家难免会成为别人攻击的话题不如我自己去找他……”

    雷理笑道:“不如这样咱们就为你的来访的名义开个私人的盛大欢迎会当然真正的主角是那小子。”

    雷震眨眨眼觉得太爷的主意简直是疯了。

    雷理却高深莫测继续说:“这个宴会虽然是私下举行不过要搞得越大越好把季小子所有的老朋友找来然后……”

    听完雷理的主意雷震大喜同时为离我炎的身分与太爷的大胆感到吃惊。

    “怎么?有疑问吗?”

    “没有……”

    看到雷震一脸不可思议的神色雷理得意地说:“小伙子你还有得学呢!”

    一旁的离我炎却摇头叹道:“你怎么学起东方妖婆玩起这种把戏来了。”

    “啧别跟我提起那个阴险的女暴君……”雷理骂了一句神色却又转为黯淡幽幽叹道:“她现在一定在地府设好诡计等着我跳进去吧……”

    在南城不算繁华但也不算偏僻的一家旅馆四楼两名武风士站在房间的窗边不时注意对面的一家黑牌旅馆。

    其中一位较为矮小的武风士蓝元起牢骚。

    “人都已经找到了咱们还看什么看直接杀进去不就得了。”

    另一位高壮武风士铁士诺却道:“你也别急再看看清况。要动时一定让你打头阵不过咱们是以武风士的身分过来行事所以还是谨慎点好毕竟这次的目标曾以一人之力独斗蓝千与仙缘两人而不败。这种层级的对手可不能单靠蛮力对付。”

    蓝元却不满地冷哼一声道:“蓝千算什么不中用的东西。想到家族中有那种成事不足的人就感到丢脸。他呀不配姓蓝!”

    高壮的武风士依然笑脸以对安抚道:“蓝千当然不能跟你比虽然说有你出手一定能搞定不过你的功夫声势惊人难以不动声色的把他解决。而且他住在这种地方要是现在出手恐怕会误伤无辜的民众你不会想要留下伤害弱小的污名吧?”

    蓝元被捧了一下心情转好语气较缓地说道:“难道我们就这么看着他任他逍遥?”

    “也不是季行云现在评定为一级危险人物。所以我已经把他出现在这的消息回报上去团长应该会派下援手。到时人手充足看是要进行封锁缉捕还是暗中狙杀都不成问题。”

    “派人下来除了一般的工作队还有什么人?”

    “可能是百印先生或者会派丁汶过来。”

    蓝元叫道:“什么!百印老头派那个死老头过来干嘛!那个老不死的看了就讨厌年纪这么大了也不回家含饴弄孙、安养天年还出来跟我们这些年轻人抢工作。”

    “别这么说百印先生毕竟是老前辈行事稳健他最多也负责指挥调度到时候出手的还不是我们?”

    “那更气人!我们上前头拚命他就在后面捡便宜。这种吃亏的买卖我可不干!”

    “哎呀你先别气人都还没到呢也说不一定不是他现在就生气实在没必要。”

    蓝元的不满之色依然明显地挂在脸上不过他没继续抱怨只是脸色一沉转过身面向门口的方向语气严峻地说:“状况如何报上来。”

    话一说完两个蒙面人就由阴影中走出一脚跪下恭敬地说道:“报告目标未曾与前预备士金磊以外的人接触可是金磊却接连与众多人物接洽。”

    铁士诺依然望着窗外看着对面的黑牌旅馆问道:“他都跟什么人接洽了?”

    “主要的目标都是过往的部下其中包括雷家的雷天、雷义冰泉家的月眉队长海运工会的殷荃以及刘光耀其他尚有南郡主簿雷震、大药商周礼、武器名匠庄曜安以及行脚苦力众人……”

    “嗯找机会探探雷震、殷荃还有现任小队长冰泉月眉的态度。那另一组呢?”

    “报告雷主簿前日大请帖似乎要举办私宴……”

    蓝元瞪了密探一眼骂道:“这有什么好说的!像雷震这种人不办私宴才有鬼这种事跟我俩这一次的任务无关要报也报些有用的情报!”

    “可是……”

    密探还想辩解蓝元怒瞪一眼让他闭口。

    铁士诺安抚道:“没关系你报。”

    “……是的。雷主簿举办私宴并不以雷家之名举行且场地由武器大商铁家及海运工会殷家打理而所邀之人都有一个共通点……”

    “嘿是季行云的旧识吧?”

    “大人明察秋毫。”

    “这可好还办起欢迎宴了。这南郡人眼中还有没有法天的法律存在竟然半公开地接待一名通缉要犯季行云这家伙可嚣张得要紧!”

    铁士诺却不这么想眉头还皱了起来。

    “知道帖子多少人、是公然帖还是秘密行事?”

    “目前所知已帖一百三十七人帖经由私人驿站公然行事。同时公开招募四方名厨征求美食珍肴。”

    蓝元又气愤地骂道:“果然嚣张啊!”

    铁士诺想了想又问:“时间呢?”

    “两天后中午开席。”

    “嗯下去再探。尤其注意雷震、金磊动向。另外也严密查探季行云的一举一动但切忌打草惊蛇。”

    “是领令。”两声应完蒙面人纵身一跃旋即消失。

    密探走后铁士诺向同伴问道:“你怎么看?”

    “还能有什么真搞不懂一个通缉犯也能这么有人望我只能感叹南郡的民风太过低下。冰泉月眉为季行云前部下也就算了连堂堂的主簿都无视我部的提醒竟想包庇罪犯真为我法天之耻!”

    “你不觉得太过招摇吗?”

    “当然不然我怎么会如此气愤!”

    铁士诺摇头暗自叹道:“蓝元果然只适合冲锋陷阵。能当上一郡主簿绝非无智之辈怎会在明知有两位暗部官员来访之时半公开地为名列通缉要犯的朋友开宴洗尘?这其中必有诡计是用这个宴席掩人耳目再暗渡陈仓还是他真的有恃无恐?的确光以两位武风士之力绝非宴上诸位高手之敌但是他们都是南郡政、商、武界有名望的要人难道真的会为了一个旧友自毁清誉?”

    铁士诺想不出个所以然总觉得这事另有隐情却又找不出其中关键叹了口气才道:“不论如何我们先紧盯季行云待支援到来再作打算。”

    蓝元不满地应道:“等就等吧!”

    “……希望支援能及时来到才好。”

    听到同伴担忧的话语蓝元豪气十足地应道:“放心如果他想逃那正好!等他到了偏僻的地方我正好能出手将他解决。”

    铁士诺看着信心十足的同伴又是暗中摇头。

    也许蓝元比蓝千强上数成但是也打不过蓝千与仙缘的联手合击而季行云可是力敌两人且以过往的资料来看这人武功进步神数年前就能有那种成就现在更是实力未明若有可能铁士诺可不想往危险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