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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册 战火延烧

天人作者:月雨 2020-01-13 13:58
    第一章悲叹无奈

    战争血染边牛平原走在沾上血腥味的绿色大地偶尔会不小心踢到会战双方的失落物也许是一把长枪、一具头盔……

    这些是仓皇逃命的招乌士兵遗留下来的装备。

    运气差点的还可能会踏到一只半腐的手臂甚至是带着一对翻白混浊眼珠的头颅这些则是惨死的士兵带不走的遗物。

    战场的尸体需要处理不只基于人道考量更是为了避免大量尸体**带来病疫只是这种不算愉快的工作难免会有所遗漏。

    这些就算是大地为战争所留下的见证吧。

    这片广大的平原在两国的冲突之后甚少有寻常人在上面走动。当地的居民为免遭到波及自然乖乖躲在村落之中不然也是仓皇的逃命商旅在地区安定之前也暂时消踪匿迹。

    不过却有两个人依旧在平原上旅行。

    东方寻彩与苍华日两人在这儿流连多日看尽这会战后的大地。

    这位决心要成为脱离过去加入苍家成为天人一分子的女孩现在被忧郁所掳获心沉甸甸的喉中有股无法吐出的不痛快。

    原本治安就不算好的地方在会战过后那些原本由招乌所控制的盗匪像是脱缰的野马开始掠夺所有看得见、抢得到的东西。

    法天的部队虽然极力想要维持此地的秩序可是初来乍到就要完全掌握这广大的土地让这失序的状况归纳到法天的律法统治还要耗费一段不算短的时间。

    况且法天真正掌握的地区只限于扶南要塞以东的地区要塞以西则是两国尚在不停交战的战区。

    两人走在平原上曾看过几次小股部队的遭遇战。

    法天以区队为单位在巡逻、探查若碰上人数多出数倍的招乌部队战斗结果竟都是一面倒──招乌败退逃亡。

    草原上的双方对两位旅人都非常有兴趣。

    法天将他们当成可疑人物来盘查遇上了总会花费不少口舌幸好东方寻彩待在安郡时深受依附东方家的包家家主所喜爱懂得不少密探间的用语东方寻彩就用这些行话摆脱法天部队的纠缠。

    如果是碰到招乌的部队就只有开打的分因为东方寻彩与苍华日的长相怎么看也不像是招乌的人民招乌的部队见到两人就把他们当成落单的入侵者自然展开一场难以避免的战斗。

    不过招乌的部队很显然是找错对象这些尝到败绩的残兵败将哪里是苍华日的对手?还好东方寻彩不希望引起任何一方的注意苍华日也没有欺负弱小的兴趣所以战斗总是没有结果。

    以他们两人的身手要离开一般招乌士兵的围攻就像吃饭睡觉那样简单的事情。

    在扶南要塞西面徘徊数天之后他们的补给──粮食已经所剩无几不过东方寻彩并没有离开此地的意思。

    她并不喜欢战场上的血腥味也不是为了阻止战争更不可能想要帮助招乌帝国对抗法天可是她就是继续在此地走动虽然缓慢却渐渐往东移动。

    苍华日没有表示任何意见他看东方寻彩明明很想回安郡一趟可是又表示不需要回去。

    苍华日猜想她会接近战场恐怕是希望能够再次巧遇过往的熟人在巧遇之下打探安郡东方家的情况。

    以他的立场当然是希望东方寻彩能够完全抛开过去的一切那些事情只会给她带来负担让她无法用然的态度看待世上所生的一切。

    不过要东方寻彩马上达到这种境界无非是强人所难所以苍华日就任由她行动任由她挣扎、取舍。

    关于东方寻彩心中的苦闷苍华日不闻不问如果这个女孩不主动提起的话他也不打算多说苍华日打算由她最根本的心情来作决定。可是这不代表苍华日就无话可说待在这种地方他可是会提出许多抱怨。

    这回苍华日又在抱怨了。

    “啧招乌帝国不是自称大6南方数一数二的强国怎么在国土境内会有如此荒凉的平原?走个数十里还不见半个村庄。”

    东方寻彩道:“这里是招乌帝国的牧场没什么村庄是很正常的事情。”

    苍华日不满地说:“这怎么行?我要找家上好的旅馆狠狠的吃他一顿我要坐在舒服的椅子上喝着美酒听着美妙的音乐最好还有身材曼妙的女郎表演。”

    东方寻彩道:“你的愿望很快就能实现再往东边走上二十里就有一处市集在那应该能够好好的休息。”

    “奇怪我怎么不知道这一带有那么一个市集?”

    “也许是那座村落是近年才兴起。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苍华日道:“喂你该不会是还在记仇吧?那次是个失误我怎么会知道一个好好的村庄会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过是……嗯三、四十年没去而已谁知道一个好好村子会被洪水给摧毁?我们只不过是再多走一小段路不就又找到重建之后的新村落。”

    “没有的事我也想快点找个地方换下这身衣服。虽然我很喜欢这件衣服不过身着法天风味浓厚的衣物在这一带会带来颇多的麻烦。”

    苍华日接着说:“说麻烦麻烦又来了。”他指着前方渐渐靠近的人影。

    距离虽远不过骑马奔驰扬起的烟雾在这平坦的草原上让他们变得显眼。

    东方寻彩很有经验的说:“就避一避吧。”

    他们两人低下身子向旁边移动了一段距离然后伏在地上让灰绿色的披风盖住身体。

    过没多久在他们前方不远的地区一大队人马奔驰而过。这些人穿的是招乌的军服他们的队形相当凌乱叫骂呼啸的声音也掺杂在马蹄声中。队伍的人数约略有百余人队伍拉得颇长。

    这些招乌士兵并没有注意到两位旅行者只是很单纯的由他们前面经过。

    部队远去之后两人重新站起。

    “这披风还真好用。早点想起这个法子之前的几次麻烦就可以省去。哈怎样我做的披风不错吧。”

    东方寻彩目送那些招乌的士兵离开没有注意苍华日的话。

    “嗯我们走吧。早进村子也好早点休息。”

    原本想着早点找个地方享受文明生活的苍华日这时却说:“我看你也该醒醒了反正又不打算到法天何必继续往东走?不如我们全奔驰向北移动先到托罗王国离开战区再看要往哪走远离法天军事活动的范围。”

    东方寻彩犹豫了一下才道:“你说的没错我们是没必要继续待在这种地方……”她在忧郁的表情上绽放出微笑说道:“不过这也不急于一时我们就先在村子休息半天再离开这边。”

    “……”苍华日耸耸肩然后说道:“随你高兴。”

    两人渐渐靠近草原中的村落。在这一路上苍华日很难得的没说半句话只是默默跟在东方寻彩身后。

    随着轻盈的脚步草原中由市集形成的村落渐渐映入眼帘。

    他们先是看到村外飘扬的红色大旗在蓝色与绿色上下交会的色彩中红色的旗帜显得特别显眼。

    当他们走到村落外围时又看到缓缓上升的烟雾不过这个村落并没有像其它的市集传出热闹的喧哗除了萧萧的风声外就只有出几声嘎嘎的乌呜通往广场的大道上也不见半个人影。

    看到一个应该是热闹非凡的牲畜交易市场变得如此落寞孤寂东方寻彩轻轻地叹了口气。

    “这里也受到战争的影响。华日先生想要的享受恐怕要大打折扣不过想找张床休息买几斤酒应该不成问题。”

    苍华日小声的嘀咕道:“希望啦……”

    他们继续向前走村落外围的房屋多有破损有的甚至门板都躺在一旁应该是热闹繁华的地方现在却变得如此残破。

    东方寻彩猜测里头的居民恐怕是害站长手机号码13815o12546,请有飞信的都加一下。紧急情况联系我!怕兵祸而逃离家园。

    当他们继续往前还看到几头羊在路上逛街。

    东方寻彩走过去想要抚摸毛茸茸的羊怜惜的说:“你们被主人抛弃了吗?”

    但这羊却咩咩地叫着在东方寻彩靠近时像见了猫的老鼠那样害怕地跑开。

    “像鬼镇似的……真叫人不愉快。小彩我看这种地方也没什么好东西与其期待落空不如干脆离开。”

    苍华日再度提出抱怨。

    “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就算没有好酒可买、好店可住至少也能找个地方暂且安歇无论如何也比餐风露宿强上一些。由这再往北走没有进到托罗王国《电脑访问》就碰不到象样的村子现在不在这里将就买点东西又要走上数日才有机会。”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苍华日双手一摊做出随你便的样子于是两人继续向村子的中心移动。

    走着走着东方寻彩渐渐感到不对劲──这个村子太安静了。

    就算这里因为两国交战的关系致使散居在各地的牧羊人不再前来贩售牲口商人们不过来摆摊有钱人离开村子逃避兵难可是也不至于整个村子的人全部都逃走。

    东方寻彩越想越不对劲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心里头好像也有了答案可是却保持寻找旅店投宿的态度向村庄的中央前进。

    越往村落的中心移动两旁的房子建得越加密集。

    在房子的前方还搭有不少简单的棚帐这些棚子大概就是挤不进村落中心广场的商人为了能够做买卖而搭建的棚子。可惜大半的棚子已经倒塌那些倒下的支架也多半是折断的。

    看到这个情况东方寻彩的心觉得冷了。她的双眼只朝向道路前方似乎故意不往被撞开的门内瞧去。

    空气中飘来一股让人感到难受的味道。

    终于他们走到村落的广场。在那有许许多多的摊位还有各式各样招揽客人的旗帜

    映入眼帘可是却没有半点叫卖的声音。

    不少木架像是受到冲撞而倒在地上破碎散裂有的旗帜躺在地上有的则随风飘逸这个情景反而更显出凄凉之情。

    没有人这里一个活人也没有。是的没半个活着的人可是却有少数几具尸体或躺或卧趴在地上靠在架上。村落当然不可能因为战争的开始就马上迁村变得如此安静孤寂的原因只一个那就是被攻击惨遭屠村。想到苍华日之前不自然的态度东方寻彩惨然道:“你早就知道了所以才……”苍华日应道:“战争嘛这种事多多少少都会生。”

    “是啊……这就是战争……不对法天的部队不可能做这种事法天绝不可能会做出如此残忍的行径!”东方寻彩不情愿地大声叫唤。

    “我又没说什么……”

    接下来东方寻彩开始在村中搜寻将一具又一具的尸体集中到广场。将这些无辜受害的民众放到木柴之下准备火葬。

    幸好这里就是一个市集广场上多的是摆设货物的木架不用东方寻彩多费心去搜集木材。

    村子虽大不过因为这是由市集形成的村落所以真正住在村里的人口并不多杀戮似乎由东方开始在村庄东面的道路上可以看到许多来不及逃跑的人倒在路上。东方寻彩他们正好由南面进入所以在路上恰巧没有碰到尸体不过那些被破坏的大门里头就有不少一家数口全遭杀害的惨案。

    村民中也有奋力抵抗的壮丁打斗的痕迹留在广场上、道路上还有他们的住家里。

    其中在一家餐馆还有一具尸体是在大锅中被找到的那是一位小孩的尸体是被煮熟的尸体。

    屠村的人还不至于做这种事这位小孩可以说是被慌张的父母给弄死。心急的父母想要把孩子藏匿起来一时之间找不到好地方便将他放入正准备蒸煮食物的大锅中结果逃过恶徒的兵刃却依然躲不过死神的召唤。

    花了不少功夫她终于将村子里的人全都集中到广场上。看着百余具的尸体东方寻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在心中默默念着法天为英勇战士送入英灵殿的祈祷文手向前挥动真气化出深炎摒出一道火焰燃起火葬的仪式。这时苍华日走到东方寻彩旁边递过一瓶酒这是他在帮忙集中尸体时顺便找到的战利品。东方寻彩将酒瓶推开。“喝吧。不要将郁闷压在心中。喝吧用酒将尸气洗净。喝吧!”犹豫了一下东方寻彩接过酒瓶用力的灌了一口又一大口。

    酒气呛人口舌一阵辛辣。感受到这份刺激东方寻彩才问:“为什么?”

    “这就是战争。”苍华日淡然回答。

    “不!我不是指这个为什么屠村的人是招乌的军队!这根本毫无道理!”东方寻彩气愤悲叹的喊着。

    苍华日回答:“这也是战争的效应之一没什么道理。”

    “不、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招乌的部队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的人民下手就算是焦土政策也不该做到这种地步。这太没道理了!”

    在清理村落的时候东方寻彩看到除了村民的尸体外也现穿着招乌军服的死尸。

    原本以为那是驻守在村中的士兵是为了保护老百姓而丧命的士兵可是在接近之后才现那个士兵是死于村民的顽强抵抗以一命换一命的方式与士兵同归于尽。

    这很明显的表示屠村的人不是法天的部队这让东方寻彩松了口气──法天果然

    不会做如此残酷的恶行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股无名的怒气。军队应该是为了保家护民而存在不论何种理由屠杀该保护的对象都不值得原谅。

    东方寻彩先想到的是“焦土政策”把土地上所有的物质都给带走让法天的部队无法就地补给增加后勤的负担。

    也许村民就在抵抗这种不人道的战略才惹怒招乌的部队而惨遭屠杀。

    可是仔细一想这又不合理。

    招乌的部队败得太过突然指挥系统早已《》崩溃在中央还没派出增援之前残存的部队只能各自为政哪有能力执行这种策略?

    “凶手我们有碰到。你应该会察觉的如果是之前的你……”

    苍华日的话让东方寻彩想到进入村庄之前碰上的部队那是支毫无纪律的部队。现在回想起来当他们通过时空气中飘来的淡淡血腥味许多士兵的马上也载有不少由村落中掠夺而来的“战利品”与其说他们是招乌的残兵败将不如说是穿着军服的强盗。

    “就是他们?可恶!怎么会有那种人!”火光灼灼红色的焰光照在东方寻彩脸上令她的表情更显得愤怒。

    带着责难的语气东方寻彩说道:“你那时为何不出手?”

    苍华日反问道:“我为何要动手?”

    东方寻彩指着火焰中的可怜人气愤地喊道:“他们是连自己的同胞都会残害的恶人难道我们不该为这些无辜的村民讨回公道吗!”

    苍华日的响应相当冷淡甚至带有嘲笑的味道:“是啊我们还真的该为这些村民严惩凶手所以这就到扶南要塞去把入侵的法天大军全部杀光。”

    东方寻彩怒道:“你对法天存有反感可是也不能把什么事都推到法天头上。这行凶之人不是方才离开不久的那股招乌军队吗?别把所有的罪责都归到法天身上!”

    “嗯不是法天的错反正他们只是依照自己的私欲入侵招乌将招乌原有的秩序给打乱。不过你如果想要追缉强盗干脆成为警务人员算了。强盗杀人越货又不只生在这里走到哪都可看到这类的事只是规模的不同罢了。”

    东方寻彩道:“强盗他们明明就是招乌的军人这些毫无荣誉心的军人更不可原谅。”苍华日回答:“拜托那些人又不一定是自愿参军的别把军人所谓的大义强加在他们头上。”

    “非自愿的?”

    “嗯他们本来的职业很可能就是强盗、小偷、杀人犯、地痞流氓之类的人物。”苍华日的话让东方寻彩难以接受。在法天参军的要条件就是本身的清白在记录上没有犯罪事实的人才能加入军队。在法天军人是项高尚的职业非但薪资优厚而且走出军营也受人称赞与尊敬。大半的议士都曾从军甚至有不少立志成为议士的家族成员会先加入军队等到成为准将、锋将后才退役转战议会。

    而苍华日却说穿着招乌军服的人原本是罪犯这种事对在法天长大的东方寻彩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苍华日道:“你不知道招乌有奴兵、罪兵的制度吗?不然这个国家怎么养得起百万大军。”

    东方寻彩半呻吟地喃喃道:“奴兵、罪兵……”

    “嗯应该不会错。这种制度应该还没改过来……”接着苍华日就他所知略微解说所谓的奴兵、罪兵的制度。所谓的奴兵就是指拉奴隶上战场不过招乌帝国的奴兵并不只是真的奴隶而是泛指不用付给薪资的士兵。

    这些士兵多半是穷苦人家付不起赋税、犯了过错赔不起罚款用兵役来抵债。当然也真的有奴隶出身的士兵只是数量不多因为以当前招乌的社会状况会出现真正的

    奴隶只有在战争中抓到的俘虏。

    至于罪兵自然就是指罪犯在招乌中只要是关上八年以上的罪责都可以用兵役来代替。除了极少数的罪责外多数的罪状可以用兵期来抵而且役期还可以打折。

    至于终生刑、死刑之类的也可以用终生役来抵罪虽然死刑犯没机会离开军中不过至少比绞砍头来得好。

    至于无期徒刑只要立了够多的军功还有机会得到自由。不过有机会在一场又一场的战役中一直活下去的低层士兵并不多尤其是罪兵又是最执行危险任务的不二人选真正能服完役期的重罪之兵可说是少之又少。

    不论是奴兵亦或是罪兵招乌帝国都只需供给他们生活基本所需虽然也会给点钱让他们花费但养一位罪兵的花费却不到一般士兵的十分之一。

    在这制度之下招乌帝国才能拥有所谓的“百万大军”不然土地、人口都远胜招乌的法天也养不起如此庞大的部队。

    “……所以说法天军事上的胜利同时也打垮招乌最大的监狱把压抑多年的罪犯给解放出来。这惨案可以算在招乌罪兵制度的头上可以归罪于法天的军事行动当然也可以只怪罪那些犯人。

    “那么你打算找谁帮这些牺牲者讨公道?是实行罪兵制度却无法有效管制罪犯的招乌还是导致罪兵有机会挣脱笼牢的法天或者只向那些被战争吓坏用杀戮、抢夺来麻醉、解放自己的罪兵们?

    “不过也不是所有参与这次杀戮的罪兵都是自愿的他们只是顺从部分恶徒的歹意不跟着杀人越货就无法继续待在流亡的部队中。那些人没成群聚在一起大概只有迷失在这异乡之中最后就走上跟这些村民一样的道路他们为了活下去也很拚命呢。”

    “这……”东方寻彩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苍华日的话让她陷入迷惘之中对的事情好像不再是对的错的事也不得完全是错的。她觉得苍华日的说法是种推卸的错误说法可是又觉得好像就是这样。

    苍华日接着又厌恶的说道:“所以我才讨厌靠近这种是非难明的地方总是有许多无奈的事情与毫无人性义理的事情会生。”

    “不那些恶徒的杀戮绝不可原谅。无论如何残害无辜都是错误的!”

    “拜托我的大小姐世上又有谁是真正的无辜?法天部队出征被他们杀的招乌士兵只是很单纯地服从长官上级的命令就被杀死真是无辜;残败的士兵为了活下去只有去抢东西被抢的人有够无辜;害怕罪行被告所以杀人灭口被杀的人很无辜;那些被杀的人平日为了生活杀羊宰牛烹煮入肚被宰杀的牛羊还真是无辜;牛羊为了存活嚼食草木那些与世无争单纯的草木实在有够无辜!

    “你说牛羊为生存吃下草木是天经地义之事何罪之有?人们为了成长生存宰杀牛羊也是天经地义何罪之有?那强盗也只是为了活下去才杀人越货又何罪之有?如果你要提到什么仁义道德那法天大军入侵其行为与强盗有何差异?一样是杀人强占他国的土地这跟强盗好像也没两样。你觉得那些逃亡的罪兵罪无可赦那法天的部队不也一样?”

    “不……这不一样!”

    苍华日道:“没错是不一样不过是因为你的看法、想法与立场才导致不一样因为是人所以有好恶之心这也是没办法的不过我可不想插手地上的纷争用我的力量改变事情的展。不论我帮哪边对另一边都不公平。至于你想怎么做我不会插手可是我也不会为了帮你而让天平倾斜……我由衷的希望如此啦……所以你就别插手这里的事了。”

    东方寻彩再度沉默了。火焰向上窜升飞烟袅袅……“喂该走了。要做的事已经做了再待下去这火这烟就要引来麻烦。”

    “……嗯。”东方寻彩又看了一眼不停燃烧的烈焰火焰舞着好似惨死村民在挣扎他们的痛苦也似黑烟飞向天际飘散无踪。

    离开村落之后东方寻彩与苍华日两人缓慢地向北移动。

    在这一路上他们又碰上几起残兵救助了几起被罪兵攻击的人民。苍华日虽然在口头上说不插手这些纷争但是当东方寻彩出手后却又暗中帮忙当有不长眼的人拿他当目标时也不会留情。

    不过救人助人的行为只让东方寻彩的心情变得更差被救的人并没有感谢他们反而要求更多的帮助像是沾上黏手的东西不然就是痛声指责他们不是至于为什么救人反遭怒骂自然是因为东方寻彩看起来就像是法天人。

    虽然如此看到了那些人东方寻彩却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出手只是改变作风不与被害人多做交谈把强盗赶跑后就迅离开。

    而苍华日更干脆一现前方有“问题”就故意避开来个眼不见为净。东方寻彩也现这个状况一开始还不愿意逃避可是到后来也默许苍华日这种行径。

    两人缓行北上已经到达接近边境的地方。

    在招乌监视哨南方刻意种有窄长的树林而原本在边境之处的森林则被清除。他们正来到窄林的南方。

    “嗯这林子真碍眼我们绕过去好了。”

    苍华日当然不是指树林真的碍眼而是林子中可能会有碍眼的事情生。

    东方寻彩管的事多了心中充满无力感。当她真气流出在前方不远的树林中并没感觉得到多少人的气息更别提有什么高手的存在。

    “有这必要吗?”

    苍华日撇了撇嘴才故意说反话:“是没什么必要里头可能藏有几个专门打劫的逃兵就当作点好事为想要逃离战祸的难民清除路上的障碍。”

    东方寻彩明白苍华日是故意说反话不过她却点头称道:“那就直接穿过这片树林。你不是最讨厌无聊做点善事就当为旅途增加一点趣味。”

    “……随你高兴。”

    树林纯粹是为了军事因素而裁种以树林阻挡对方的视线让托罗王国无法轻易地观察招乌帝国在边境的军事活动。

    而为了方便观察对方的活动招乌帝国也把观察哨前方的障碍物全部清除甚至包括原本长在托罗王国边境的树林都被他们偷偷砍光。

    由于只是为了阻挡视线而存在必要时还要能够迅清出通道所以树林只是数排横列的树木单纯是为了有效阻挡对方的窥视不过就因为这样躲入树林就能够隐藏行踪进出树林亦是方便迅。

    东方寻彩在安郡也学过一点军略战术的理论。

    林中如果有盗贼恐怕就如她真气感应的一样应该没几个人。

    因为这树林虽然能够阻挡视线可是也只局限于视线较差的时刻如果人一多在这种土质的土地上就容易扬起尘雾。

    况且由树林阴影的变化也该看得出后方可能藏人。

    东方寻彩才想里头的人大概是数量不多、对自己的功夫又没信心只好利用树林作为掩护要是看到人数较多或是看起来就是不好惹的旅人八成就继续躲着。当碰到落单的人才会出手犯案。

    对这种专门挑弱小无助的人下手东方寻彩最为痛恶所以她才会故意选择直接穿越

    树林故意要诱出那些恶徒。

    渐渐走近树林之后东方寻彩闲聊地问道:“华日先生怎么会知道这里头躲有残兵呢?”

    “这也没什么难的树林的气息与人的气息大不相同而那些残兵的气息与寻常又不大一样不论如何他们好歹也是受过训练的军人。在战败的情况下身心状况都不大稳定的逃兵由那种人身上出的气息又与一般的军人不同。”

    东方寻彩讶道:“由一个人的真气竟能看到如此的差异。”

    “也不纯然是真气那些士兵只练些拳脚功夫哪有什么真气。现在跟你说这些你也不会明白毕竟你还不能领会到那种层次的东西不过等你完成成年礼后就能够学会。”

    东方寻彩又问:“不过是个成年礼为何会有如同分水岭般的巨大差异?”

    “那当然成年礼就是成为真正天人的必要条件就等于是重生一样整个人对自然运行的气息会有完全不同的感受度。不过这些能力在这种未开化的地方也满麻烦的如果没必要我往往会将大部分的能力抑制住免得减少许多生活上的乐趣。”

    “会这样吗?”

    “当然!要是有地人的朋友要给我一个惊喜而我却早就预知的话那惊喜欢乐不就少了大半。而且原本能碰上的‘意外事故’也会因而消失没必要的话我才不会随时观察旅途前方生的事情。”

    苍华日说着说着又警告道:“这回可是你自己要往麻烦里钻别再指望我会帮忙。如果碰上太麻烦、牵扯太大的事情我绝对会置身事外一概不理。地上的纷争我有义务不干涉、不理会的!”

    东方寻彩笑道:“我明白。”

    走入林树后突然听闻女性的喊叫不多说东方寻彩立即奔向事地点。

    “唉呀呀果然有麻烦事。嗯也许这回可以演出英雄救美的佳事。”苍华日念了一句也跟了上去。

    树林里三名招乌的士兵正围住棉葵。

    这位离开家园的夜俱人身上多处受伤、体态消瘦唯一不变的是脸上依然展现不屈不挠的神色。她的脸蛋因逃亡无暇清理显得相当污秽头亦是纠结杂乱不过即使如此也掩不住她的姿色。

    况且夜俱人的衣物原本就相当“简单”用的布料稀少加上逃难的磨损棉葵几乎是衣不蔽体。

    招乌的罪兵当然没什么机会碰女人现在出现一位穿着暴露的妙龄女子就算长相可议他们也不会在意。

    历经多日逃亡生涯棉葵不论是体力抑或是精神的状况都相当不乐观。

    她原以为闯进森林伤害同胞的是法天人所以在被长老送出森林之后就努力逃离法天人。

    岂知招乌帝国却是一个非常不友善的地方在法天尚未打下扶南要塞的那几天情况还好点当招乌帝国兵败之后一位单独行走的女孩就成为逃亡士兵们觊觎的对象。

    连日来的逃亡她已经遭遇到很多次的攻击所幸身为守林之长身手亦属不凡纵然离开调和的地土靠着矫健的身手她还是躲过多次不友善的逃兵。

    不过在招乌境内也得不到任何的协助当地的居民并不欢迎一位未开化的夜俱人没有施舍救助棉葵也就算了还会动手伤人甚至意图将她抓至妓馆。在这种情况之下棉葵只好在草原上流浪像个惊弓之鸟不敢靠近任何“城市人”。

    睡不安稳吃有一顿没一顿她靠着毅力朝着同胞的聚落前进。当她想到树林

    这种她较为熟悉的地方寻求庇护的时候却又不幸碰上了三位逃亡的罪兵。

    可怜的女孩体力早已达到极限背着树才没倒下。

    精神早已无法集中无力使用手上的真物更别说要与渐渐逼近的歹徒对抗。

    三个罪兵相同的嘴脸都是一副急色的馋相。

    “等会我要先上老子已经好几年没碰过女人了。”

    “什么话这个好货是我先现的我自然要第一个玩!”

    三名罪兵已将棉葵当成囊中之物开始讨论该怎么“分赃”。

    听到这些话夜俱人不由得悲从中来为自己坎坷的命运流下数滴清泪。她并不只是感叹自身的命运更是为无法将同胞的丧讯带出而感到哀凄。

    “吵什么吵老子先上了!”

    一名这位魁梧的罪兵欺上前棉葵将手中的石刀递出但这软弱无力的攻击哪能造成什么效果罪兵随手一挥就将石刀打落同时伸手拉人就将棉葵放倒巨大的躯体也跟着压了上去。

    “不!”棉葵痛声叫着。

    严重破损的树皮上衣被粗鲁的撕开她双手不停敲打但是软弱无力的拳头却只是激男人的兽欲。她无力的哭喊多日来的逃亡三餐不继、精神紧绷的日子早将她的体力磨耗殆尽。

    罪兵动作粗鲁另外两位罪兵也在一旁叫嚣助兴。

    罪兵又扯下兽皮裤裙然后兴奋的开始解开自己的裤带。就在他将裤子向下一拉准备突进的时候人突然像头死猪压在棉葵身上不再有进一步的动作。

    “这?喂你……啊!”罪兵惊声尖叫两道人影又在瞬间躺下。然后压在棉葵身上的庞大身躯被推开出现在惊魂未

    定的女孩眼前的是清秀和善的面孔。“他”温柔体贴的解开自己的外衣披在女孩身上。

    “你没事吧……”一句简单的问候让棉葵感受久违的温暖她想回话不过却说不出话来只是盯着那张清秀的脸孔不放然后就晕了过去。

    “可怜的女孩。法天真是作孽害得这么一个可爱小野猫遭到这种事情。”苍华日隔空为棉葵顺气疗伤的时候还不忘损法天几句。

    “华日先生你这句话有失公道。她分明就是遭到招乌人伤害怎么可以把这笔帐也算到法天头上!”

    东方寻彩用湿毛巾擦拭棉葵的脸孔还不忘为法天辩解。

    “都一样啦。要不是法天对招乌出兵就不会出现逃亡的罪兵没有逃亡的罪兵她自然不会遭遇到那些可怕的事情。所以总而言之一切都是法天的错。”

    “你的说法像是在推卸罪责好似犯罪的人可以把罪过都推到别人身上。就好比法庭上杀人犯的辩解他会杀人都是因为父母把他宠坏都是因为师长没把他教好更因为他的朋友没有劝阻所以真正的有过错的人是杀人犯的父母、师长还有他的朋友。”

    苍华日笑道:“要这么说其实也没什么不对。一个人行为的好坏有大半是奠定幼年期教养者身上然后是成长时期师长的影响最后则是受到同侪团体的潜移默化。一个人会犯下滔天大罪他的父母恐怕也难辞其咎。”

    “你这是……啊你醒了。别动你的身体还很虚弱。”

    苍华日突然出现在棉葵身侧将他最帅气的一面表现出来酷酷的说:“小女孩你好好休息有什么困难尽管说出来有任何苦处都可以尽量对我倾诉。”

    东方寻彩摇头轻笑不理会苍华日的作秀小心轻柔地扶起虚弱的女孩将羊皮水袋送到她的唇边。棉葵啜饮一小口流入喉中的液体温度恰到好处温和的羊奶极为顺口让棉葵又多吸了两口。苍华日又想说话东方寻彩却先轻言说道:“病人需要安静的休息。”

    “啧什么嘛好像我很聒噪的样子……”苍华日抱怨了一句便赌气地坐到一旁。棉葵吃了几口羊奶又休息了一会在吸收了羊奶的养分体力略微恢复后东方寻彩与苍华日才开始与她谈话。

    “这位阿哥您的大恩棉葵没齿难忘不知阿哥怎么称呼。”

    苍华日代为回答:“我叫苍华日这家伙叫东方寻彩。你是棉葵?不是夜俱人吗?怎么会一个人在外面四处跑?”

    棉葵意外地望着苍华日然后露出讶然的神情感激地说道:“原来是真知大人!感谢东阿哥与真知大人的救助。”

    “夜俱人?夜俱人出现在这很奇怪吗?”

    苍华日道:“当然不寻常夜俱人很少会离开自己生活的土地。除了偶尔移居到别族的土地进行交流才会成群地离开共存的地土不然就是犯过被流放的夜俱人才会单独在外。可是这位可爱的小姐身上还保有真物所以不会是遭流放的人嗯那么便是有特别的原因了。”

    东方寻彩道:“那就是有特别的原因了。你是不是遇到困难了?不嫌弃的话请让我护送你回到族人身边。”

    棉葵神色一暗语气空洞的说:“我已经没有家可以回去了。”

    东方寻彩闻言温柔地搂住她在耳边轻声安慰:“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你可以放声哭出来……”

    “嗯呜……”东方寻彩的话语似乎带有温暖安定人心的魔力棉葵在她的温情对待之下放声呜咽哭泣。棉葵哭了好一会才收声。她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说:“对、对不起我失态了。”

    东方寻彩淡淡的说道:“没关系。你真的很坚强也很努力是需要放松一下。”说

    完话东方寻彩取出手帕为棉葵拭去眼泪。

    苍华日见状也跟着说道:“对一点都没错我的胸膛也随时可以借你用。”

    “啊真知大人真是爱开玩笑。”

    “这也没什么不就是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吗?”

    “谢谢你东阿哥可是我不能再麻烦你。这是我族的事情不该牵涉到无关的人更何况阿哥还有真知大人作陪我不能让真知大人涉入其中。”

    明明是苍华日表态要提供协助棉葵却针对东方寻彩来回话而且她的目光一直留在东方寻彩身上好似世界是绕着东方寻彩在旋转。

    东方寻彩道:“你不用理会华日先生。该怎么做他自有定见如果不该涉入其中他就不会涉入。我的事情由我自己做主他不会干涉也不会阻止虽然有时候还多说两句但只是纯粹提供意见嗯、就像对待你们夜俱人一样只会提供一点引导性的建议至于遇到什么事他只会成为旁观者。你不用顾虑到他。”

    苍华日这才尴尬的说:“对她说得没错必要时就把我当成透。明。人。你们想。干。什。么。就。去。干我。绝。对。不。会。介。入。”接着他又传音给东方寻彩抱怨道:“人明明就是我出手救的怎么功劳好像都是你的。”

    东方寻彩传音回应道:“原来你会在意这种事?可是你不是一直说不该随便出手救人的吗?必须让地上的事物自然展?不介入其中、不偏袒任何一方的吗?”

    “这……规矩是规矩我是我要知道要是苍家的人要真的都不理会地上的一切事物那南郡怎么会有狼祸这种事情生……呃也不对。象原也没做什么只是加狼群的自然进化嗯反正规矩就是拿来打破的只要别太过分就好了。”听完东方寻彩莞尔一笑。“我、我真的可以麻烦你吗?东阿哥……”

    “不会麻烦反正我只是毫无目的的四处旅游。往哪走都是一样路上多一个人作陪高兴都来不及。”

    “谢谢你东阿哥。”两人之间充满着温暖的色彩苍华日却突然大剌剌的插入说道:“你先等会。这家伙可不姓东而且你也不该叫她东阿哥姑且不论这家伙自称复姓东方这回事你也不该叫她阿哥。”

    棉葵道:“原来恩人是东方公子。我会注意的在外面是该表现的像城市人。我会注意的尽量不将我们说话的习惯表现出来引起城市人的注意。”

    东方寻彩愕然道:“不没关系的而且问题也不在那……”

    苍华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咧嘴大笑:“哈……小丫头没错、没错就是这样你就叫她东方公子好了这样比较方便也比较有趣嗯就这么说定了。”

    东方寻彩露出为难的神情道:“不这……”棉葵涩然道:“这会给您带来困扰吗?”

    “啊……不、不会……就照华日先生的办法吧……”棉葵欣然道:“请多指教。东方公子往后还需要您多加照顾。”

    第二章寻人

    为了寻找由宁静森林中逃出来的夜俱人季行云一行人前往该处寻找线索。由于宁静森林与南郡接邻由南城出前往该处是一段很轻松的旅程。曾在大6各地旅行过的季行云再度回到法天之后更觉得这块土地的交通建设远胜各国。不但交通网络达而且所有郡所设制的官道都能够让两匹最大型的黑甲兽交会。在官道两侧每隔一段距离都设有译站除了解译、分送公文之外也兼做平民百姓书信递送的生意同时也是往来商旅休息补给的地点。

    本来李行云并不打算走官道这是考虑到走官道似乎太过张扬可是干圆想要享受一

    趟舒适的旅程而且她还这么说──“你偷偷摸摸的行事反而会让人起疑心反正南郡是大6各国商旅来来往往的地方几个外国人走在官道上再寻常也不过了。况且我这里还有法天联邦所的租车券这个东西可是能跟官方经营的运输站借只上好的巨蝓兽来坐不用白不用何必走得这么这么辛苦。”

    “可是……”

    “喂!你有什么好顾虑的难道要让两位‘弱不禁风’的小女子在外面餐风露宿吗?”

    于是在干圆的要求之下由季行云与干圆出面向南城的译站借了一头巨蝓兽。而苍眠月因为带白银还有青木身为夜俱人都相当显眼所以他们两个先到城外藉夜色的掩护才乘上巨蝓兽。

    乘坐巨蝓兽之后季行云才现坐这巨兽是个正确的抉择。因为这是官方的巨蝓兽所以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待在里头也不用担心白银会引起法天人的恐慌。

    苍眠月还有青木在几乎没有跟南郡城民接触的情况下持续他们的行程然后在舒适的旅程中抵达南郡西部。

    原本驻扎在南郡东境的部队都已经开拔进入招乌帝国及其它的军事目标。

    由于已经控制住宁静森林外围的区域所以在法天境内的森林边缘驻军就显得浪费兵力因此季行云等人毫无困难的进入森林之中。

    他们进到宁静森林并不是为了确认青木的同胞是否真的遇害而是那里是找人的起点。虽然事隔多日有人由森林中逃出来恐怕也不会留下什么痕迹可是没有到宁静森林却连一个头绪也没有。

    这片坐落于高低起伏丘陵地带的森林与南郡东境呈现出完全不同的风貌。

    这里的树木显得较有朝气平均树龄很明显的低于青木所守护的森林在这里树木的长相较为活泼虽然不像青木那边多是高耸入天的神木可是一株株在左右四方伸展的树木也展现出各式各样的姿态。

    树木较矮密度也较为疏松待在森林中较能感受到阳光抚照如果青木那边是偏属阴性的柔和森林那么宁静森林就是偏向阳性的活泼森林。

    青木虽然也是第一次前往宁静森林不过他凭靠直觉就带领着众人直抵夜俱人的聚落。聚落位在森林的深处却不是正中央的位置。基本上宁静森林原本就不是几何对称的形状根本没个中心位置可言。如果要在这么广阔的地区内逐步搜寻恐怕要花上好几天的时日才能找到夜俱人的聚落。

    当他们来到聚落时季行云并没有察觉到这儿已经是夜俱人的聚落。因为这个地方跟森林的其它地方并没有两样。

    要不是青木跟他说已经到了季行云恐怕还会问青木还有多远甚至会怀疑他是盲人带路──没个准。

    当青木告知已经到达聚落时季行云仔细地观察才现实际上这里确实与森林的其它地方不一样。最吸引季行云注意的是聚落中心有一处是八棵树木合围而成的小广场。

    这虽然是八棵树可是长上两影之后树干渐渐向内靠拢枝叶交横形成一个圆顶的帷幕。

    每棵树的树枝都互相连接不分你我好似是一棵树却分成八个根似的。

    这八棵树之间又种满了藤蔓形成天然的围壁。当然还是留有两处缺口而且这不知名的藤蔓缠绕高约影余使得树木上方交会错综的部分与藤蔓之间有着高约一至半影不等的天然窗口。

    走入树围之中可以感受到一股非常特殊的气息。

    青木走入之后闭目仰颈。

    森林的灵气流入流出风吹入树围之中在树枝的孔缝之间响起嘶嘶沙沙的声音有如天然的乐曲宁静而沉重的氛氲浓郁弥漫。

    良久青木方张眼。

    季行云关心地问道:“有何现?”

    青木露出悲伤而沉重的神情叹了口气才说:“没有现生还者的讯息。”

    “是吗?”

    季行云的心情也跟着沉了下去。

    青木疲惫的说道:“我再试试这里不是我生活的地方想要清晰的读到森林的记忆并不容易更何况是要找到特定的影像更是困难。”

    在树围之内地上还有树干及里头的简易家具都有沾上黑褐色的痕迹尤其是一种铺着柔软兽皮的坐席更是整片被染色。

    这里想必生惨烈的事件在这读取同胞死前留下的讯息肯定是件痛苦的事情。季行云点点头就走出树围用他自己的方式寻找线索。

    季行云以树围为中心向外四处搜查。

    就如事先预料这儿已经很难找到线索不过也没人为的破坏再加上事至今虽历时多日却不曾刮过大风、下过大雨现场倒是保持得满完整的只是所有的东西都已变得模糊难辨。

    季行云看到的几乎都是法天官兵的足印。

    夜俱人果然是夜俱人在自己的地方走动即使是惊慌之际也不会破坏土地他们的动作就是如此的轻柔使得地上都没有他们的足迹。

    偶尔现的足印差不多都是宣告一条生命的结束。

    季行云越是搜寻心情越冷地上拖曳的痕迹全都集中到某处全都集中到法天人埋藏夜俱人的场所。

    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一处足迹断断续续的渐渐远离聚落。季行云追迹而行走了几步心情又冷了下去因为他闻到了腐臭的味道然后他在草丛中现一具尸体那是逃跑到最后力竭而亡的勇士。

    最后带着悲叹的心情季行云回到聚落中心。

    他看到苍眠月神色不变只是潜藏在眼角的惆怅变得较浓或许是依照他自己的心情来解读不过他觉得苍眠月的心情深深受到影响无言的哀伤、感叹生命的逝去都藏在她的眼眸深处。

    至于干圆一来到这就找了个干净的位置一言不的作画以黑白的素描记录这里的情景。

    刻画在青木脸孔上的哀伤变得更加浓厚当季行云回到树围的时候他坐在中心低头不语整个人显得落寞寡欢。

    解读同胞留下的讯息成为沉重的负担让这位夜俱人非常难受。

    “对不起我什么也没现。也许……这儿没有生还者。”

    青木抬起头来这个动作用了好几秒的时间他的脖子仿佛生锈似的好似费尽力气才让她抬起头来。

    “……不一定有。我休息一会再继续寻找……”

    季行云不忍的说:“你别勉强自己。”

    “一定有的。我一定要将人找出来就算只有一个生还者我也要将人安全地带回去。”

    这时苍眠月问道:“你怎么能够确定有生还者?”

    青木固执的说:“一定有的。”然后他拿出一个真物。木笛又道:“一定有的。数日前聚落里的风之部族曾收到幸存者的讯息。那是在这里的长老讯后的第二道讯息是由这里的风之部族所出的所以一定有位风之部族的同胞生还。”

    季行云道:“那么可以由这个真物反寻那位幸存者的位置吗?”

    青木苦涩的说:“如果我是风之部族的人也许可以但是依我的能力只有办法等待对方再送出风来。如果那位幸存者还能送出讯息我就能由这个真物判断出讯概略方位可是……他一直没有出第二道讯息。”

    “这样啊……真可惜……”季行云口中不说心里却认为那位幸存者现在恐怕不在人世否则时过多日怎会音讯全无?

    干圆这时却突然冒出了一句话:“青木你办不到的事小云可以代劳喔。”

    “咦!我?”

    干圆高深莫测的说道:“没错你现在也可以充当风之部族的读风人。只要你领悟到一点诀窍。”

    “我充当风之部族的人?”季行云将问题又重复了一次。

    “是的这是没有办法下的办法。”干圆道。

    “真知大人这可能吗?”青木提出了质疑。

    干圆瞄了青木一眼道:“你在质疑我啊?如果让我来找人很快就会结果不过嗯我不该插手这些事。我人待在这里只是为了看好眠月为了让眠月早点回到安定的生活我才能重拾画笔所以小云寻人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我真的可以吗?”

    干圆又道:“当然可以没问题的!本来这些该由你的监护人来教导不过你的情况较特殊。说你已经成年却又不具备成年人该有的能力要说你尚未成年却又已经完成年礼像你这样不上不下、定位暧昧浑沌的情况还真是少见。”

    季行云傻笑应道:“这还真是抱歉啊……”

    干圆狡狯地笑道:“没关系就是这样才好由你来干的话就没什么不可以的。”

    这时青木也恳求道:“小云希望你能出手相助。那位风之部族的同胞离开了调和的土地处境一定很危险。不论如何我希望能早一天找到他。”

    “那么我该怎么做?”

    干圆将青木与苍眠月请出树围仅留季行云在夜俱人聚落的心中。

    用来寻人的道具──真物。木笛则放在季行云前面。

    干圆不似夜俱人能够调和天地的灵气不过她却放出真气将木围中各式各样的灵气推出木围。其中包括之前夜俱人留下的调和灵气、法天士兵在这留下的杂乱真气、还有青木、苍眠月及白银待在这所放出的真气。

    在干圆的蓄意作为之下树围之中种种的杂气都被排开。

    然后干圆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将自身的真气与宁静森林的灵气进行连结将存于宁静森林的自然力量引导进树围之中。

    本来以干圆的能力要做这种事要耗费相当大的精力不过这个地方原本就是宁静森林灵气汇集的地方干圆只是起了个头森林的灵气就很自然地流过来。

    当灵气自然流动之后干圆也收纳本身的真气将她的真气完全收纳一空不存于外界顿时树围之内成了一个非常洁净的空间。

    沐浴在森林的灵气之中让季行云好似全身的毛孔都无比舒畅就像春天充满生命力的微风在轻拂着。

    如同和煦的阳光照在身上耳边好似传来悦耳的歌声呼吸的是最洁净的空气。季行云觉得暖暖的好像浸泡在无私的关爱之海中。

    “现在把你的知感转换到幽异之境之中。”干圆的声音打破季行云心中的宁静就像在安静的图书馆中突然出的尖叫。

    她的声音让季行云由懒洋洋的舒适感中回神依照干圆的指示他封闭五感让知觉集中在真气与能量的感应之中。

    这时季行云看到的世界变了。

    这是一个充满柔和绿光的世界。

    有活泼的浅绿光芒在空气中跳跃飞舞;有稳重的墨绿光流缓缓移动;有充满朝气的青绿光点依附在树木形成的天幕上如同星光般不停闪烁;翠绿色的风在围绕在他身旁带来柔和与舒适。

    这些并不是今天才存在于季行云身旁过去进入幽异之境也曾看到、感受到这一切可是没有像这会如此的鲜明好像过去都是透过毛玻璃看着灵气与能量的世界现在却真的走入其中。

    灵光与灵光之间也互相交流形成树围的八棵大树出特别的生命的光芒。

    季行云几乎看到树木正在成长树木正在活动不像动物那样的活泼乱跳却也充满生命力。这一切都让季行云感到非常的感动与新鲜。

    “注意你身前的真物。”感叹之余干圆又传来另一个指示。这回季行云并不是用耳朵听到她的声音而是由灵气的波动感受到一种接近音波的韵动。藉由对声音的认识而将这种灵气的波动解释为声音化为能够理解的话语。

    季行云先是望向干圆应该存在的地方可是他却没有看到一个人也没有感受到她所

    该有的能量不过在她所处的地方却有一种不自然的感觉。

    一样是绿光点点可是在那里的灵气却不活泼也不立体好像是刻意在那放了一个人造的绿灯又像是天然的景象与一幅画那样的区别干圆应该还在那里很难察觉却大致可以感受到她所在的地方有种不协调的违和感。

    这种极为细微的差别是季行云在重生之前无法分辨出来的这与一个人的能力与修行毫无关系纯粹是先天上能力的差别。

    就像一个瞎子永远没有办法用眼睛来看东西即使用手去摸、用耳朵去听还是没办法看到一个物体的全貌。

    就算摸遍一件物体知道它的形状大小与触感可是再怎样也无法理解这个东西的颜色现在季行云就像瞎子开了眼终于能够睁开眼睛看清楚。

    现在季行云身前的真物不再只是一支木笛。

    这是一个活生生的笛子里面存在另一个能量的世界充满生命力的绿光让它变得特别显眼。

    而真物里头的光芒又与在空气中流动的绿芒树围身上的生命能量所出的生命之光不一样。

    那里头集中了许多同调灵气是经过人为调和筛选的生命力是混合夜俱人与天地自然的生命力。

    比起外在的灵气真物后的生命之光虽然耀眼却不活泼它的耀眼是因为集合了大量的灵光但这沉稳的力量却好像是睡着的生命灵气。

    将注意力集中在真物之中仿佛可以进入另一个世界。季行云在这生命与能量的异境之中感叹不已为这一切如痴如醉。

    最后干圆又传来一道指示:“找到那道连接真物的灵气那就是寻人的线索。”

    “咦!”

    干圆说得非常简单可是季行云却看到有无数道灵气与身前的真气进行交流好像每一道都是与真物连结的灵气可是大部分却都只是暂时性的交流断断续续就像是存在森林中的灵气过来与这个真物打声招呼串个门子那样。

    即使如此要在众多的灵气流中找到一道与真物连接的灵气谈何容易。

    季行云愁问道:“这……要怎么确定是与真物连接的灵气?”

    然而干圆却只抛下一句话:“我已经帮你创造一个安静的环境接下来的自己想办法。我可没义务指导你也没权力教你任何东西。”

    然后干圆安静无声的走出树围留下季行云一个人在那儿愁寻找。

    “干圆这样做好吗?”

    干圆一走出树围苍眠月就抛出一个问题。

    “青木那小子呢?”

    “他去处理回归大地的同胞。”

    “喔他一定很难过。”

    苍眠月点点头再次问道:“你指导小云适当吗?”

    干圆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回答:“唉呀我哪有教他什么。那些只是些本能只是本能啦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有这些本能。

    “我不过是提供那个小麻烦一个适当的环境让他领悟那具躯体原有的基本能力具体的运用、技巧什么的我都没教他不然你希望他空有成年人的躯体却连成年人最基本的能力都不会用吗?”

    “可是……”

    干圆的双眼突然乌溜溜地乱转说道:“没事的啦还是你担心他成长而你却还在原地踏步他就不再需要你的帮助也不用你的协助然后就会离开你?”

    苍眠月很肯定的说道:“绝没这回事。”

    “是吗?”干圆露出失望的表情小声的说道:“真是不可爱至少也稍微害羞一下嘛。”过了一会青木带着凝重的神情回到聚落中心。一见干圆便恭敬地问道:“真知大人季行云真的能够像风之部族的读风人一样由风的光景与声音找到人吗?”干圆笑道:“他当然不可能像风之部族的人那样。”

    “那!这……”苍眠月帮忙解释道:“虽然不能像风之部族的人那样读风可是能够达到一样的效果。”

    干圆亦道:“没错他又不是你的同胞当然不能像风之部族的人那样把意识融入风中不过却可以抓住风的尾巴追寻风的源头虽然是完全不同的方式能够找到人的效果倒是一样的。”

    青木闻言才松了口气接着又关心道:“那季行云要花多久才能学会呢?”

    干圆率性的说:“不知道。”

    “呃这……”

    苍眠月亦道:“无法估计吗?”

    “拜托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他要到哪个时候才要领会那种能力。”

    苍眠月问道:“那你呢?”

    “我?”

    “干圆当初花了多久的时间学会?”

    干圆哈哈笑道:“那不用花时间学啦。如果那小子是循序渐进的学习在完成成年礼的同时就能够运用本身天生具备的能力哪要花时间重新领悟?不过我想如果那小子聪明一点不消几个小时就可以学会笨一点可能花上几天甚至要个把月也不一定。”

    青木为难的说:“可是我的同胞能等上这么久吗?”

    干圆开朗的说:“放心啦运气不会这么差的。”

    苍眠月又问:“即使是三两天以小云现在的身体状况能撑这么久吗?”

    干圆贼贼的说:“嘿你也太为他操心了吧?不过是几天的时间况且他又是在那么接近止息的状态之下就算十天半个月不吃不喝也无所谓。”

    “如果是寻常的身体状况自然无所谓但是他身体还没完全调适过来真的能够忍受长期的静坐安息吗?”

    干圆想了想才道:“这倒也是营养与水分的补给反倒不成问题反正有你在必要时再由你这多吃点东西传送身体所需的养分过去给他。哈正是所谓一人吃两人补。

    “另一个问题就比较麻烦以他的躯体长期静坐不活动倒是伤身。既然有这层顾虑那么就不要让他在里头待太久。每天把人叫出来活动一下好了虽然中途打断将事倍功半为了安全起见也只有这样了。”

    青木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我们很有可能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就让我到附近走走顺便采些果子回来。路程上这几天吃的东西总觉得怪怪的城市人吃的东西味道都这么重吗?”

    苍眠月也点头说道:“这就麻烦你了。白银也想动一动牠连吃数天腌肉非常不习惯。青木你不用采太多东西就让牠也为我们带点肉品回来。”

    苍眠月蹲下来拍拍白银的背部在牠耳边轻声的说了几句话白银就高啸一声高兴地跑跳离开。

    “那我也离开一下。”

    青木向干圆行礼之后也打算要到森林中采集果物。

    就在这个时候季行云却由树围中走出了。

    他的样子应该算是平静的脸色却非常难以形容。平静的脸蛋上好像带着一股哀伤但是在哀伤之中却还洋溢着淡淡的喜悦本来悲伤与欢喜是两种不同的心情可是在他脸上却同时出现。

    苍眠月道:“你出来了。”

    季行云回答:“我出来了。”

    正打算离开的青木也因而止步他关心的问道:“你找到了?”

    “应该是找到了。只是……”

    “只是?”

    季行云表现出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样子道:“我想是能够依循那道气息追寻下去。只是事隔多日想追上恐怕要花上一段时间。而且我也没把握那股气息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如果找错了又得重来这一来一往不知要浪费多少时间。”

    “这……”青木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然后他将目光移向干圆希望能够获得真知大人的建议。

    很可惜这一次干圆却装作没看见青木的求助。

    苍眠月便道:“一定是的。我相信小云。”

    青木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好吧!与其毫无目标的搜寻不如信任小云。”

    季行云道:“青木阿哥不如我们再等几天如果那位风之部族的朋友再次传来讯息我就有绝对的把握能确定方位。”

    青木将手放到季行云的肩膀上回答他:“不我们休息一会儿就出。如果他能送讯过来这几天来早该有讯号传来现在没有时间可以空等这真物就请你保管如果木笛又收到风中传来的讯息就能知道找的方向对不对到时要改也还来得及。”

    “对嘛小伙子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就算弄错气息找错方向也不会有人怪你。”

    干圆鼓励季行云然后又说:“好了、好了我现在饿了你们还不快去准备。吃饱了这才好上路。”

    季行云一行人往西离开宁静森林追寻幸存者的脚步移动。原属于招乌帝国扶南要塞以东的土地已经落入法天联邦的控制。

    在法天井然有序的治理下这些区域都还算安定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一带人口本来就不多想要控管这个区域并不难。

    况且边牛平原上多半是游牧民族在这个地方的人民原本就对招乌帝国没多大的认同感换由法天来治理只要法天不干涉他们原有的信仰此区的人民很快就能接受统治者换成法天。

    甚至在法天的情治将官还召集部落的长老向他们说明法天将阶段性的将统治权下放交由各个部落中的有识之士选出议士组成议会来组织行政体系就更让本地人民感到喜欢。

    因为这种方式与过往他们由各个部落的长老共组长老会推派某族族长为名义上共主的方式相当接近。

    当招乌帝国将边牛平原纳入大6版图之后本地游牧民族的各种权利都被削减现在法天的做为自然受到他们的欢迎。

    在扶南要塞以东行走可算饱览草原风光。

    在这段旅途上苍眠月的心情感觉上特别好也许一样是草原让苍眠月又回到家的感觉不过说是草原却又是完全不同风貌的草原。

    披地的草物不同草原上活动的生物也大不相同。由海上吹来的风带来更多的盐分让土地更为贫瘠加上大量畜牧的关系草原上凶猛的生物相当少见……至少比起绿海少得太多。

    在这路上有四名旅客活动倒是醒目。

    法天联邦的新兵团大多已经派到前线但是后续的增援部队也递补上来。

    除了军队以外调查土地、人口还有协助、指导当地人民的事务性官员也都派遣出来另外还有想要插手此地的商贾、想要及早建立势力范围的家族也一起派出了先遣人员。

    这片草原出现前所未有的生命力看到这一幕季行云不免怀疑这里由法天来统治也许真的比较好。

    旅途算是安全不过麻烦也是有被巡查的部队碰上就免不了一番询问与盘查。

    本来该出来与法天官兵应对的人是季行云可是这个不善说谎的老实人见到法天的士兵就感到心虚。

    被法天通缉追杀的阴影深深影响他的思绪他表现让本来不起疑心的人也感到这行人非常可疑。

    青木这名只曾随着一大群同胞拜访其它部族的夜俱人连大6的强势语言法天话都说的怪腔怪调的根本不适合出来与巡逻队说话。

    苍眠月则是一副高高在上不爱理人的样子况且为了避免她的容颜引起过多的注意这位姑娘戴上面纱更添她的神秘感。她的存在就好像是这个队伍中受了保护的大小姐至于白银就更不用说了。

    本来不该插手俗事的干圆在这个时候跑出来当交涉员。平常看她饭来张口茶来伸手凡事要人侍奉的样子想不到与法天的巡逻部队交谈竟然还颇有一个样子。

    她将带队的长官拉到一旁说话然后又从怀中掏出一些文件过没多久那名部队长就下令放行在临走之际部队长甚至还向干圆行礼。

    又回到同伴身边季行云好奇的问道:“你是和他们说了些什么?好厉害竟然一下子就没事了。”季行云想到上一次由他交涉的时候费了好大的口舌法天巡逻部队才半信半疑的放行。这一次由干圆出马竟然才说两三句话就把事情解决。干圆得意的回说:“你说话抓不住要点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话我出马当然不一样。”

    “真不愧是真知大人。”青木露出佩服的神情。

    “那当然。由我来自然不一样。”季行云又问:“那你是拿什么给他们看?”

    “喔你说这个?”干圆将那张公文纸再次拿出来。“这是什么?”青木还在努力的法天的公文当过武议团小队长的季行云对这类的文书相当熟悉脸色随之大变。

    “这是……特派令?联邦议会的国土调查员?还有联邦议会的大印!”季行云大惊的说:“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干圆还是一派轻松的回答:“我自己写的。”

    “可是这个大印还有钢印……”干圆依旧轻松的回答:“大印是我仿造上一批部队身上的公文依样画葫芦画上去的。至于钢印还不简单我刻了薄片的木印然后用点技巧自己压的。”季行云睁大眼睛的说:“你这不是伪造文书?”干圆笑道:“好像就是这回事。”

    “这……呃……”

    苍眠月听了他们的谈话称赞道:“原来干圆不只是会写生、素描还会刻印嗯这些功夫原来还是有用的。”

    “哈哈哈小意思不过是一些没有灵魂的东西想制造多少就能做多少我准备好几种不同的状况的派令。与其跟那些小兵们解释一大堆不如在身分上压过他们像法天这种重视法律的国家部队最懂事听话了让他们认为我们是授命于联邦高层还有什么人为难我们?”

    “不愧是真知大人。”青木又佩服的说着。

    在一片赞美声中只有季行云呐呐的说:“这。不。是。犯。罪。吗?”

    “哈、哈、哈……”干圆放声大笑。“哈……小云真会开玩笑真知大人怎么可能……”

    青木也跟着笑。干圆在笑完之后说:“是犯罪……”

    “啊!”青木的笑容马上僵住。“那可怎么办?”季行云也忧烦的问着。

    “……以法天联邦的立场来讲是犯罪不过……反正我又不是法天人管他的。”

    季行云觉得不妥可是这一路上过关斩将通行无碍每当干圆拿出伪造的文书他就怦、怦、怦的心跳担心东窗事。

    但是他的忧虑好像是多余的。

    途中没有一个巡逻队对他们存有质疑相反的还有好心的部队对主动提供粮食、饮水甚至还毕恭毕敬的护送他们一段路程带他们到附近的帐篷休息接受游牧民族的热情招待。

    总之在干圆的协助下他们通过扶南要塞进入战区同时也进入真正的招乌帝国虽然一样是边牛平原可是却有完全不同的民风还有截然不同的情势。

    通过扶南要塞来到边牛平原的另一边之后季行云感到完全不同的气氛。

    在这边巡逻士兵的盘查变得更加严谨态度也较为谨慎。在这里法天的士兵个个拉紧神经。

    在还没有确定季行云一行人不是招乌帝国派出的人员之前巡逻队的士兵们全都握着

    兵器随时准备战斗的样子。

    所幸干圆态度依然轻松自在、应对得体每每让法天的士兵相信他们是法天派出来的特别调查员。

    不过越往西走法天的军官脸上的神情就越加严肃谨慎质疑的程度也一分一分的增加。

    这不能怪干圆的交际能力不好而是这一行人真的越来越可疑。

    一位带着巨形宠物面覆柔纱的女孩、一位好似不经世事的年轻人还有一位面容不似法天人的背弓男子再加上一个娃娃脸的女子。

    这样的组合在和平的法天境内有可能是某个家族出来历练的重要成员及其保护者或许会以联邦的命令为理由让家族中的大少爷、大小姐有个学习的目标可是将这样的成员派到危险的战区可就不寻常。

    这也难怪法天的军官会起疑心。

    不过干圆伪造文书的功夫实在高明在有正式的派令之下法天的军官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看着这行人的眼神有些奇怪。

    大体上就是认为他们不知死活不知天高地厚既然想来这种地方冒险就让不经世事的大少爷、大小姐吃些苦头吧。

    幸好越往西走法天的巡逻部队就变得越少不过却也出现另一个问题那就是食物的补给渐渐让季行云感到头痛。

    要吃很饱在季行云与青木丰富的野地求生能力下不成问题。

    就算野菜吃腻了想来点肉品有白银在场在平原上想弄点野味亦是易如反掌问题就出在干圆身上。

    即使是在这种环境之下她还是要求要吃得优雅、盘中的餐点一样要“美”味。

    在材料有限、料理的工具只有最基本的平底锅及一个小汤锅而且没办法补给各式调味料的情况下能让东西好吃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更别提要把食物装饰得很好看。

    当然他们也可以绕路到游牧人的帐篷或是前往河边、小湖泊旁的小村购买所需的物品。

    可是因为战争的影响已经没什么商人会来到这里他们想要村民也没有更糟的是部分的村落根本拒绝接受法天的货币较为激烈的则是在季行云用法天的腔调语法开口之后就遭到村民的追打。

    村人的攻击当然不可能对季行云造成伤害要把他们放倒对季行云而言也是小事一桩。

    可是他却无法对这些不谙武功的人下手他们的行为站在招乌帝国的立场来看是值得赞赏的义民是爱国的表现。

    遭到追打的季行云能够体会他们的心情只好落荒而逃。

    最后弄得他们不再敢随便接近村庄聚落。

    “喂!今天的午餐吃什么?”

    “野果加上昨天白银抓到的那头大角羊。”

    “啧没别的了吗?竟然要我这个淑女像个野人大口大口的啃着烤肉!”干圆毫不客气的抱怨。

    季行云为难的说:“可是我们正在赶路没办法花太多时间准备餐点。”

    干圆指着季行云的鼻子说:“你难道不知道美好的艺术起于美好的生活。要让我留下旷世巨作就要让我的心灵飞向美好的境界连吃饭都不能拥有好心情连这最基本的生活必需都用马虎的态度对待我的艺术细胞都被你抹杀光了!”

    “可是……”

    季行云才想说伟大的艺术家都是历经许多挣扎与痛苦的历练才创造出永世不朽的作品。

    在浮华的生活中好像也只有虚华的创作美好的生活不是起自于物质上的而是起于心灵……

    季行云脑中翻出关于许多艺术家的故事才想要对干圆诉说这些道理这位“成年人”就气呼呼的骂道:“所以我讨厌准备不周的旅行!没带象样的餐具也没有象样的寝具没准备适当的厨具甚至连烹调手艺都是三流的……早知道就该力劝眠月撤回绿海。”

    苍眠月看干圆不高兴样子就说:“不如今天的午餐由我来负责。”

    若是平常季行云会非常高兴能够与苍眠月一起洗手做羹汤。

    可是这女孩虽然细心在装盘上也有巧思不过他们现在是在追人赶路没有时间让苍眠月慢慢来。

    干圆倒是高兴的说:“好啊我比较喜欢眠月做的东西。”

    才说完干圆又突然改口道:“啊不算了我们今天上馆子吃好了前方不远有个村子咱们进村买点东西顺道用餐。”

    季行云为难的说:“要进村吗?这不大好吧?”

    干圆气呼呼的说:“有什么不好!就是你这小子连个话也不会说等会进村一切由我来买东西、点东西都由我来你负责掏钱就行了。”

    “这……”

    季行云感到非常为难这趟旅行不应该是这样怎么许多生活琐事全变成干圆在做主她不是应该什么都不管只是默默的看着吗?

    “也好就进村一趟吧。”苍眠月的一句话让季行云投降无条件同意干圆的意见。

    在他们往村庄前进没多久后白银突然竖起耳朵出

    一声吼叫。苍眠月望向后方淡淡的说:“有人一大群人。”由于昨天才下过雨地面还算潮湿即使有大队人马在移动也不会扬起尘雾季行云将耳朵贴到地面感受地面的震动。“不是法天的部队是招乌的金乌骑兵。”

    “那怎么办呢?”青木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苍眠月简单的说明她的立场。这回干圆却又没有意见双手一摊任由季行云他们自己做决定。

    季行云道:“我们还是避一避比较好。我们现在的装扮虽然不属法天的风格可也不是招乌帝国当地的传统服饰。以招乌人的性格很可能会把我们当成敌人在战场上招乌向来是抱持不是同伴就一定是敌人宁可多杀一人的态度。”

    “何必?不过是……百骑。”苍眠月完全不把招乌的士兵放在眼里即使那是招乌帝国最最出名的兵种──金乌骑兵。

    季行云道:“不是这样的。虽然不怕这点数量的金乌骑兵可是一旦出手就不能留活口否则我们会成为招乌帝国的目标。

    “这对寻找进入招乌帝国的那位夜俱人会形成相当大的麻烦况且没有必要我不想多做无谓的杀戮。”苍眠月点头说道:“嗯好吧我不喜欢见血。”青木亦表示:“我也是。没绝对的必要就不要伤害生命。”于是他们退到半人高的草丛后方蹲坐在地上等待骑兵的通过。

    这些金乌骑兵呼啸而过并没有排出完好阵形。

    等到骑兵离去一段距离之后他们才走出来。

    季行云看着变成小点的招乌骑兵说道:“看来这些人的目标与我们一样。进村之后第一件事最好向当地人购买服装换上招乌牧民的传统服饰避免与军队起冲突。”

    干圆这时却道:“还是干脆不要进村了?”

    季行云应道:“不反正为了往后的旅程还是进去换上适当的服装吧。”

    干圆用异样的眼神看了季行云一眼道:“随你高兴反正我只是为了看着苍眠月才在这里除了给小丫头适当的建议还有教她她该知道的事情之外其它的我都不多加干涉。”

    进到村中季行云就感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氛这只是一种很不寻常的感觉好像有种令人不舒服的氛氲弥漫在村中。

    季行云还没理解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干圆就说:“你们自己逛逛我先去采买。别用你的法天腔乱说话。”说完话干圆就伸出手来像是在要东西的样子。“这是?”

    “钱包拿来啊!”

    “咦!可是……”干圆指责道:“难到你要高尚的女仕抢劫行窃?没钱怎么买东西。”季行云很不甘愿地将钱包掏出来打算要取出几枚金印给干圆。依据过去的经验这位“艺术家”完全没有金钱概念没适当阻止她的话再多的钱也会在瞬间被她花光。季行云并不小气可是他也知道在旅程中身上带着足够的金钱能带来许多方便。况且这是他当武议团小队长时存下来的几年下来没花多少可是只出不进钱袋也变得越来越轻。

    尤其是近来钱包更是以前所未有的度在消瘦如果把钱包整个交给干圆那往后的旅程可能就要想办法弄钱了。

    干圆倒好看到季行云掏钱的动作就直接将钱包拿走。

    季行云手上只剩下他取出来的几枚金印。

    “啊!这干圆!”

    “反正在这里法天的金印还不能通行你留着也没用。”

    话虽如此法天的货币在大6多数的国家都可以使用。

    毕竟法天是大6南方最强盛、政经最安定的国家所行的货币也最有公信力。

    甚至有些不安定的国家只有官方才使用自己的货币至于民间则全都流通法天的钱币。

    干圆接下来的动作更让季行云叫出来:“你在干什么啊!”她将金印倒出只见一堆黄澄澄的金色钱币在她手上开始融化化为一小块一小块的金子。

    金印的原料虽然是黄金可是就其价值而言一金印融化而成的小金块只值半金印。干圆的动作等于是在瞬间将季行云的财产花掉一半。

    “别像个小孩子在这大呼小叫的。你不知在这里金印很不受欢迎不把它们变成金块我怎么买东西?”季行云愣了一愣才道:“可是也没必要全化光吧?”

    “哈这点小事就别在意了。”

    “……算了。反正只是钱不过你可别乱花往后的行程不知还用不用得到钱。”季行云无奈之下只有接受不过还是叮咛了一句。干圆离开后季行云向苍眠月问道:“要不要到村中四处走走?”

    “也好。”三人一狼走入村子。这小村有一半的房子是土块堆砌而成的矮屋另一半则是用羊皮搭建而成的圆帐。部分的游放民族定居于此可是他们并没有改变传统还是住在帐棚里。

    不过也许是移居村庄时直接将帐棚搭起住习惯了也没另外再盖土屋来住。也有的是暂时性的居民等到买了小牲口就又会回到草原中继续过着逐水草而居的生活。

    季行云走在村落中格外小心因为他们的服装还没换成当地居民的服饰所以要避免碰上军队的士兵。

    他们三人走在路上感觉满不自在的因为感受到许多视线。

    由土屋的窗户、帐棚的布幔下总有许多目光集中在他们身上。居民都躲在家中路上没什么行人可是这注视的目光又不寻常。

    村民们差不多是在偷窥他们。

    季行云若是寻着目光走近村民门就会关上窗户的布幔也会放下窥视的目光就会收回村民也会像是受到惊吓的小动物那样的避开、退开。

    村民的反应实在奇怪叫季行云摸不着头绪。想找个人来问问路上没半个人而躲在家中的则如饱受惊吓般无法靠近。

    季行云早就习惯被人注目了。

    早在南郡当武议团小队长的时候早就被人“看惯”了只是南郡的城民是光明正大的看他而这里却把他当成某种异端在看待感觉非常不好受要是村人直接用厌恶、愤恨的眼神盯着他们也比现在的感觉还好过些。走着走着他们来到一间酒店旁。这家酒馆规模还不小是由一间土块房子连接两顶圆形的帐棚结合而成。由外表来猜酒客活动的地方是在那两顶帐棚而土屋则是厨房。这间土屋还冒着炊烟想必有在营业。不论到哪个地方酒店总是人们闲聊嗑牙天南地北的聊天场所。想要知道这里的状况再也没有比酒馆更适当的地点。“你们先在这坐一下我到里头探探。”为了避免多生事端季行云决定自己一个人进到里头打探消息。苍眠月没有回话只是带着白银到旁边土墙的阴影下以行动表示她的意向。一人一狼就坐下休息。“嗯小心点。”青木叮咛了一声。

    进到酒馆之中季行云就感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氛这里实在不像一般的酒馆──太安静了。

    所谓安静并不是指没有人在大声喧哗而是偌大的酒馆中只有一组人马在笑骂吵闹。

    酒馆内的客人不只有那穿着招乌军服的吵闹士兵也还有几位当地人。不过村民们全都避在酒馆的角落低着头盯着已经见底的酒杯不敢出声也不敢离开。

    他们的态度像是害怕引起士兵的注意而不敢乱动看他们的神情像是想要快点回家却又不敢擅自离开座位而表现出极其倒霉又为难的样子。

    季行云收纳气息像鬼魂一样溜到酒店内不明显的角落也装成是之前就进来店里的客人。因为酒店里头就只有那几位士兵在说话不用刻意拉长耳朵也能够听得清楚他们的对话。季行云听着他们的谈话除了想由士兵的交谈中获取信息也想顺道偷学招乌的腔调。只是听了这几句话季行云就后悔了。这些士兵没谈什么国家大事也不说些英勇战斗的事迹不是有在吹嘘英勇的事迹但不是在法天与招乌的战场所生的事迹而是男女之间最原始的肉搏激战。

    低俗不堪的言语让季行云眉头深皱。

    突然一位士兵粗鲁的喊道:“喂老板还不再拿酒过来没看到我们的酒瓶已经空了吗?啐真不机灵是怎么做生意的。”

    “算了我过去拿比较快。”另一位士兵又这么说。

    他走到柜台之后就拉住在柜台后那位肥胖的中年男子粗声粗气的叫道:“喂死老头我们弟兄来这喝酒是你的荣幸这样怠慢不觉得失礼吗?你是不是还要有些表现好慰劳我们在战场上拚死拚活的保卫你们的勇士!”

    老板颤抖地应道:“是、是我们村子不是有交捐款了吗?”

    “嗟那个是那个这个是这个当然不一样。”士兵露出凶恶的眼神瞪着老板。

    “啊……大爷小的明白。还(手机.net)请您先放手。”

    老板在说话的同时打开柜台的抽屉要由里头拿些钱塞给士兵。

    哪知那位士兵用力的将老板推到蛮横的把抽屉拉出来直接将里头所有的金钱倒进自己的裤袋之中。

    季行云看到这个情景怒不可抑正要作却听闻白银的吼声心头一凛直接弄破帐棚钻到外面他一出来就看到苍眠月被十几位士兵团团围住。

    这些士兵口中说着淫秽粗鲁的话语慢慢的向苍眠月逼近。

    第三章冲突

    长久以来季行云还没有看过苍眠月真的生气现在他觉得心爱的女孩动怒了没有特殊的原由他就是知道。季行云的眼睛虽然敏锐却也看不透薄纱不可能透过薄纱看到苍眠月现在的表情。

    由女孩放出的真气当然也不尽然就能代表她目前的心情虽然有些人在生气怒的时候真气的波动会显示他的愤怒不过那是先知道一个人真的在生气再由他释放出来的气息来突显他生气的样子。

    苍眠月的真气没有特别的波动依然持稳内敛不过在面对这种情况真气依然像一滩死水一样毫无波动越突显其可怕之处。

    被包围的两个人外加一头狼中唯一表现出紧张模样的是夜俱人──青木。

    被人包围加上这些士兵表现出明显的敌意青木感到非常的为难如果是在深林──那处他巡守的森林不过十几位这种程度的士兵青木还看不在眼里问题是这也不是他的家园所处的环境并无与他调和的灵气。

    青木站在苍眠月年的前面手握真物。猎弓搭弓拉弦自制的箭矢并没有特别瞄准某个人只是做好随时可以射箭的准备要招乌帝国的士兵别轻举妄动。

    苍眠月还是坐在地上靠着白银。

    她的态度好像这一些人与她毫无相干士兵粗鲁的言语有如过耳之风但是白银却尽到忠犬的责任。

    牠出不满的声音锐利的双眼在招乌士兵之间转来转去偶尔出一声不满的吼叫张牙咧齿地警戒着。

    不过牠的样子有点滑稽因为苍眠月还一派轻松地靠在白银身上这头壮硕的巨狼不想打扰主人休息所以没有移动身躯还是趴在地上可是为了警戒却又将脖子拉长左右巡视。

    季行云一跑出来看到这个场面就觉得不妙。

    他不希望苍眠月受点滴的伤害可是也不希望跟招乌的士兵起冲突况且是在村落之中在众目睽睽之下与招乌帝国做对。

    想继续寻找夜俱人的幸存者就要再深入招乌帝国的领土移动越往西走法天部队的影响力就越小相对的招乌帝国保有的势力就越大。

    在别人的地头上找人惹上地主总不是件明智的作为不过……要是这些士兵不知好歹敢动苍眠月一根汗毛季行云也不管那么多了。

    弄破帐棚闯出来的季行云看到情况还没变成最糟的状况先是松了口气。

    不过耳边传来招乌士兵不正经的话语就让他升起无名火对女孩无礼比对他无礼还教他无法忍受。

    在南郡当武议团小队长的时候季行云曾被许多人批评过也曾经在饭馆用餐的时候听到邻座客人恶意的批评及不实在的指控那个时候季行云都一笑置之。

    现在他却完全笑不出来拳头握紧只要再有一点刺激这些士兵恐怕就要承受季行云愤怒的铁拳。终于女孩动了。她优雅站了起来。

    摸摸白银头部软的白毛。“白银好孩子别出手你出手就会见血这些人一定承受不住的我也不希望你吃这种生物的肉所以别做无意义的杀生。”

    女孩讲话很温柔很优雅可是说出来的话仔细分析却让人觉得很恐怖。招乌的士兵不是白痴他们泰半在法天、招乌的地界当过差法天话就算不会说大致上也还听得懂。女孩的话简直不把他们当人在看待。

    “小娘们不知好歹!”

    “是法天人对法天狗没必要客气!大伙把她抓起扒光再奸、奸到她死!”

    入耳的是粗俗无比的招乌话季行云终于忍不住气正要动手不过有人比他快一步作。

    一袭白衣的女孩在瞬间同时出现在所有的招乌士兵之前。

    苍眠月不会分身术只是她的动作太快让那些武功低微的招乌士兵误以为女孩分裂成许多个。

    只是一瞬间女孩又变回一个回到她原来的地方。然后哀号声四起所有的招乌士兵都倒下大声痛喊出杀猪般的声音。

    季行云看得一愣一愣的。

    这种身法他也办得到可是绝不会用来对付这种武功低微的人。

    真正让季行云感到可怕的是她的真气没有半点的波动坐着的时候也好、站起来的时候也好、动手的时候也好还有现在她放出的真气都没什么改变出手毫无预兆动手打人好像就跟吃饭、散步是相同等级的事情。

    一个人的情绪产生波动会影响到真气的流动苍眠月也不例外。

    在这之前遇到了让她高兴的事情还有不高兴的事情季行云不是由她脸上的表情来捕捉女孩心中的想法而是由真气的波动来猜测女孩情绪的变化。

    过往无论生了什么事情女孩的表情都只有细微的变化只有真气的波动还有

    眼眸会泄漏她的真情。结果遭人言语侮辱然后愤而动手(理论上是愤而动手至少季行云如此猜测)真气却毫无变化。地上的招乌士兵不停的打滚表现出极为痛苦的样子。女孩眼中没有丝毫同情的神色季行云与青木反而为这些不知死活的招乌士兵默哀了一会。女孩出手没要人命也没造成任何外伤可是不见血的攻击却比刀进刀出血流汩汩所造成的伤害还大。他们的筋脉俱碎内腑受损虽然没死可是往后的日子会很痛苦。力气变得跟小孩子差不多受冷会得风寒、受热容易昏倒运动关节肌肉很容易酸痛腑脏的器官都受到了伤害日后的运作效能恐怕比不上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他们的人生算是就此完蛋。哀号的声音将酒店里头的人引出来。他们看到在地上打滚的同伴又看到还站着的三个外人不用猜就知道是季行云他们搞的鬼。虽然跑出来的人还不到在地上打滚的一半可是他们还是将武器抽出来恶声叫骂。苍眠月依旧是那副德性真气还是没有任何的波动不过季行云觉得她要能表现出生气的样子还好一点。这一次他不敢再让苍眠月动手她下手实在太重季行云宁可将人杀死也不会将人打成废人痛苦残生。

    当女孩向前轻轻地跨了一步好像又打算动手季行云马上反应以不下于苍眠月之前的度将闻声而来的招乌士兵一一打倒。

    同样也是倒在地上打滚痛声喊叫被季行云打伤的人虽然伤重可是还有痊愈的机会。然后女孩瞄了一眼在地上打滚的人只对白银说声:“好吵。”就信步走开。

    青木与季行云对看一眼好像重新认识女孩的样子这才赶紧赶上。两个人一头狼默默地跟在苍眠月身后。呻吟喊叫的声音越来越远。青木还有季行云都像是有话想说可是又不敢说的模样。苍眠月的举动把他们都吓着了。她不像是狠毒的人。她不像是会出重手伤人的人。

    青木是这么想的……至少在几分钟之前他在心中深信这个女孩是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捏死的人。

    一个能够受到森林爱护的人;一个走在森林中能够亲近种种动物;她是连树木都会为她静悄悄的移动树枝为她遮阳挡光;是连大地的灵气都会自动移向她表示亲近的女孩。

    这样的一个女孩怎么可能会出重手伤人!青木甚至怀疑自己看到幻影不然苍眠月怎么可能出手伤人。季行云有着不同的想法。

    他认为她绝对不会毫无道理的伤害别人她也不是嗜血好杀之人他喜欢的女孩绝对不会是这样的人。

    她一定是生气了所以出手才没有分寸只是那些招乌士兵是哪些话触摸到她的逆鳞没能从头看到尾实在是个错误。

    季行云学到一个教训。

    她不多话凡事甚少让她的情绪产生激烈的波动不过不论是何种理由最好不要惹她生气因为她是行动派的人不以言语作为沟通的方式而是以实际的行动来表达她的心情。

    季行云知道她喜欢夜俱人不然也不会出手帮助他们。

    季行云知道她对干圆颇有好感虽然这位“成年人”不好伺候不但生活习惯差、无理的要求多、脾气也不算好可是她还是很有耐心地为干圆准备三餐、时而问候、主动料理生活杂事没有一句怨言也没有任何反抗的举动。

    那些不长眼的招乌士兵一定说了不该说的话惹她不悦所以苍眠月也用行动来表示心中的不满只是手段有点过于激烈这实在太危险了。

    季行云默默记取这次的教训──千万不要触动她的逆

    鳞就算让她生气也不要让她动手。他们安静地走了一会突然又听到凄惨的叫声。

    这一次绝对不是那些被打趴下的招乌士兵所出来的方向不对而且这声音如此的凄厉绝非受到寻常的伤害所能出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苍眠月停下脚步好像在考虑要不要变更方向前往事地点一探究竟。

    她不是好奇的人可是这个声音代表着──有人正受着极大的苦难。

    “我去看看你们稍安勿躁。”季行云说了一声就打算过去看看。“等会。”干圆的声音却在这时候冒出。她不是突然出现而是坐在路边靠着土墙身旁带了一包衣物好像早在这里等着。

    季行云早知道所谓的“成年人”好像很能够跟环境融为一体让人一不小心就会忘了他们的存在不过这样突然出声“现形”还是让季行云不大习惯。

    “怎么?救人如救火你为什么阻我?”干圆回答:“你真的要过去蹚浑水?”

    “不一定先看看情况再说。”季行云很老实的回答因为他知道很多事情不一定像表面那样如果只是两边仇家在相杀帮哪一边都不见得是对的。干圆又说:“要去就一起过去。我怕你一个人会无法冷静的看待事情。”

    “这……”季行云还在犹豫的时候苍眠月已经跨步向前移动。

    她又用行动来支持干圆的意思。

    在村子的另一边惨剧正在进行。加害者是招乌的官兵被害者是招乌的人民。

    对村民进行迫害的人是原本该保护他们的人士兵伤害的人则是他们应该保护的对象现在所谓的常理伦纲都乱了。

    地上有具尸体是位十来岁的小男孩。在他旁边有一位悲痛欲绝的母亲。

    在场的人不少。

    村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集中在这里可是没有人敢站出来说话。有的人低下头握紧拳头。有的人撇过头装成没看见的样子。

    出现在这里的村人数量不多可是并不比士兵们还少只是村人手上没有武器也没有金乌兽可以骑。

    现在一位白苍苍的长者正努力地与一个军官打扮的人交涉。

    “大爷有话好说请您高抬贵手先将小孩放下来再说。”

    那骑在金乌兽上面的军官并不答话先是用轻视的目光看着努力乞求的老先生然后回过头对一位士兵喊道:“怎么办?这老头要你把小鬼放下来?”

    那名士兵用长枪勾着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孩子高高举着长枪。

    他只要用力顶枪头很可能就会刺过粗布羊皮包覆的小婴儿如果他用力甩动长枪那个小婴儿也会自高处掉下。

    另外有一个中年人没站在人群之中他也没很靠近那些士兵不过一对眼睛没离开过长枪上的孩子双手向前好像随时准备要接住那名婴儿似的。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那士兵玩笑般的回答。

    军官道:“我是很想让小孩子下来可是这些人实在太过分了明明说好要拿出一百索理可是现在咱们却连一半也没拿到还想用几十头又瘦又小的笨羊来顶替真是伤脑筋。”

    “这真是太过分当咱们弟兄是好欺负的吗?我们可是拼死拼活的在跟法天打仗这些人竟然一点都不懂得感激。”后方的一位士兵理直气壮的大声叫骂。

    军官笑道:“别这样说他们的生活也很困难。有这么小的小孩子要养。算了算了就帮他一把把小鬼放下来。”

    士兵应道:“没问题。就照头子的意思。”说完士兵慢慢的将长枪放下那中年男子

    急忙跑过去高举双手准备要接住婴儿。

    士兵突然问道:“养孩子很辛苦吧让你们花了不少钱吧?”男子不知道士兵为什么会问这话只有焦急的应着:“啊是、是的……”

    “让我帮你一点忙为你们省点钱。”

    “啊?”士兵骤然将长枪略微提高然后用力挥甩!小婴儿飞了出去!村民们无不闭上双眼。“啊!啊……”

    男子追了过去全力扑去想要接住小孩但是哪里来得及。

    “叫什么叫我们可是在做好事减轻你们的负担这样你们才会有办法把钱凑出来你们……”军官还大言不惭的说着。

    “哇、哇、哇……”婴儿哭喊打断军官的话。小婴儿哭是很正常的可是那个婴儿不是应该撞墙而亡了吗?

    “啊……这……”男子呆呆地看着一头壮硕的银狼走向他牠的口中还叼着一个襁褓。

    婴儿的哭声就是源自于此。

    银狼走向男子。本来他应该接过小孩但是他吓呆了不知道该怎么就僵在那一动也不动。于是银狼将小婴儿放下然后走开走向两男两女。“你们是什么人!”军官大声叫问。“看不过去的人。”季行云向前站出来无畏无惧地应着。“法天人?***法天狗弟兄们不用跟法天狗说太多把他们宰了!”

    季行云一说话就由口音露馅让招乌人马上兴起杀戮之意。招乌的士兵想动手正合季行云的意思一名骑着金乌兽的士兵举枪驾骑奔来大喝一声以长枪刺击。枪似是刺过季行云的身躯招乌士兵跟着大笑。“法天狗我呸!喂、把他串起来挂在村口让人知道法天人进入咱们地盘的下场。”那名士兵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喂你是聋了吗?

    还不照我说的话做!“那名士兵还是没反应。”***还不……啊!“军官策骑接近至季行云身侧方才现他们弄错了。士兵根本没伤及季行云半根汗毛长枪只是夹在他腋下至于那名士兵已经七孔流血看来出气多进气少眼见是活不成了。季行云挪动臂膀士兵就摔下金乌在地上抽搐。”可恶!“军官震怒之下将腰间的号角取下用力吹响。

    号角响亮悠长招乌骑士们个个取出武器同时散在村中各个角落的成员也跟着集中过来。“很好!你们这些没天良的东西尽管过来。”

    “宰了他!”

    “杀!”嘶吼之后就是正面冲突。招乌士兵人数众多长枪井然有序地攻击。季行云手无寸铁但是真气放出以气御形以手当剑手起手落如剑挥舞。就见他跃起攻击就有招乌的骑士由金乌上摔落。苍眠月也跟着加入战局。

    她不似季行云那样灵巧飞跃却也是一击一杀经过她旁边的金乌骑士没有一个幸免连人带金乌全都躺平金乌兽天生的极佳防御力在女孩面前像是纸扎似的在她手下没有一合之将。

    青木见两人动手拉弓瞄准也要出手。哪知干圆却一把将他拉住不让他涉入其中。

    “真知大人您这是……”

    “我说笨木头你想干嘛?”

    青木回答:“自然是助小云还有眠月小姐一臂之力。”

    干圆不以为然的说:“有他们就够了别多事。”

    “这怎么行我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人围攻而袖手旁观。”

    干圆不以为然的说:“你只会碍事让他们分心这种小场面还轮不到你出手还是说你打算解放猎弓中蕴藏的力量。”

    “这……当然不行那么做!”

    “那你就给我乖乖地躲在一旁看着。”

    “但是……”青木还是觉得不妥虽然夜俱人对使用暴力存有一定程度的反感可是青木也不是苟且偷安之人。

    “有我跟着要是没能把你活生生的带回去那我的面子要往哪摆?我说不准插手就是不准。”

    “我不动手但这种情况真知大人您待在这岂又能够偷安?”青木说完这句话才感觉到奇怪。

    那些士兵攻击季行云、攻击苍眠月也没放过白银但是却没有半个人把干圆、还有待在她旁边的青木当作目标。

    那两人一狼纵然强悍无比也不可能同时对付所人。

    招乌的士兵人数众多分一两个人出来找干圆麻烦对整体的状况没多大的影响可是就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两个。

    干圆没有刻意的躲藏就靠在土墙边称不上什么隐密的地方也不算显眼的位置他们一行四人是同伙的这件事一眼就能够看出来可是干圆随性站在那就这么被忽略更连带使得在她身旁的青木也一同被遗忘。

    青木感觉非常奇怪怎么会这样毫无道理。

    干圆只是站在那里却像是变色龙那样融入环境之中不一样的是变色龙还会改变体色让身体的色彩与所处的环境合而为一令人难以辨识。

    干圆却只是站在那感觉上什么都没做。

    不过青木还是现大地的灵气包围着两人只是大地的灵气无色无味就只是这样哪里能让人对他们两人视而不见?

    “真知大人果然是真知大人。”

    青木这么想着能够成为真知大人的人果然有其不寻常的地方。青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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