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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2/2)

大漠烽烟作者:斗气刃 2020-01-13 15:26
错了!”成吉思汗将刀插回刀鞘,赞许地望着窝阔台。停顿了一会儿,他抱歉地对耶律楚材说:“耶律先生,朕收回成命,除了不花剌的军人,城内居民和学者都可以继续活下去……”

    往事如烟,耶律楚材眼中含泪,作为大汗遗诏的起草人,他甚至愿意用生命捍卫成吉思汗的遗诏。有人害死了三王子,又害死了也遂皇太后,忽邻勒台出现一边倒的选汗局面,他对执行遗诏已完全丧失了信心。

    “晋卿贤弟在家吗?”耶律楚材的毡房外,有人在高声呼唤。

    “是谁?这样晚,还来打扰你!”苏夫人不满地望着外面说。

    耶律楚材站起身,打开毡包门,探着身向外张望,昏暗的月光下,一匹黄骠马上坐着一个中等身材的人。他走出门外,四目相对,认得来人是阔别多年的老友郑景贤。不禁喜出望外喊道:“哎呀!是景贤兄,这些日子就盼你来,你跑到哪里去了,让弟担心死了!”说着,不顾袍子溅上泥水,奔过去同郑景贤抱在一起。

    “夜深人静,亏得晋卿的琴声把我引来,要不我可惨了,要天为被,地为床啦!”郑景贤风趣地说。

    毡房内苏夫人听出是西域的老朋友,欢天喜地取出美酒,连忙在一个精美的火撑上用火镰点燃了火,准备为郑景贤做菜。

    一缕轻烟从天窗袅袅上升,帐外忽然狗叫得厉害,耶律楚材赶忙出门观看,来人满脸是汗,紧张地说:“晋卿兄,出事了,我听到准确消息,四王府有人要动手杀你,这里你不能呆了,要想法保住自己,快离开这里……弟得走了!”

    来人是粘合重山,也是耶律楚材的好友,他的脚步声远了。耶律楚材心事重重地走进大帐,他给郑景贤斟了一杯酒,自己也举起杯,说:“世事难料,我们干了这一杯,我给兄长安排个住处。”

    “晋卿,你在这里会有凶险,这酒不喝了,我们一同走!”郑景贤焦急地说。

    “逃到天边也是死,我是不会走的……”

    “兄弟,你必须同我一起走!”郑景贤一脸焦急,眼中闪着坚毅地光芒,说道,“有人要请兄弟去商议大事,如果再迟了,你、我都会后悔一辈子的。”

    耶律楚材眼睛瞪得大大的,吃惊的问:“景贤兄,你说的是谁?”

    “蒙古大汗的继承人三王爷窝阔台,是他让我来找你的。”

    “怎么,三王爷没有死?!”

    “三王爷是大命之人,怎么会死呢!”

    “从栖霞观运到三福晋帐中的尸体又是怎么回事?”

    “一言难尽,此话路上说,我们得马上离开!”苏夫人知道事情紧急,将些干粮装进袋中,对耶律楚材说:“晋卿,家里的事,你不用担心,赶快走吧!”

    二人牵马出来,刚出来不远,就见远处有人举着火把过来,耶律楚材与郑景贤大惊,打马飞奔,连头都不敢回。

    草原的夜空,四匹马在原野上飞奔,漫天的星斗正在眨眼,远外苍茫间现出高低不平的远山……离了曲雕阿兰老营有两个时辰,马背已经汗水淋漓,二人才换了从马,依然嫌马跑得慢,不时地用马鞭策马,身上的袍子已被汗水湿透了。

    蓦然,一个女子的哭声惊动了耶律楚材座下的马匹,马警觉地立起两只耳朵,长嘶起来,耶律楚材忙勒住马。在空旷的原野间,哭声像似被野狼掏吃了心肝一般凄惨。

    “三更半夜,这草原上怎么会有女人的哭声?”郑景贤圈住马。

    “哭声离这很近,咱们去看看,或许能帮些忙!”

    耶律楚材顺着哭声打马跑过去,空旷夜色中,蒿草丛中,一个新掘的土穴边,坐着一个女人,衣袍褴褛沾满泥沙,正伏在坑边痛哭,昏暗中看不清模样,只觉得身影有些熟悉,忙俯下身去,借着夜光一看,不禁打了个冷战,吃惊地问道:“木哥皇太妃――你怎么会被丢弃在这荒郊野外?”

    “先生,我好命苦呀,我是从死人坑中爬出来的……”

    原来木哥昏昏沉沉被侍卫用帐车拉出斡儿朵,也不知走了多远,侍卫们草草挖了个土穴,将木哥裹起毡子中丢进土穴中,压了几铲土,就匆忙驾车走了。由于土压得少,木哥才得以死里逃生。她忍着伤痛,在旁边溪里洗了洗伤口,不知该上哪里去之际,她又晕了过去。在蚊虫的叮咬下,她再次醒来,看着荒野间到处没有一点灯光,想到也遂皇太后临终的嘱咐,禁不住放声大哭。

    “是谁如此狠心,要害公主太妃?”耶律楚材问。

    “先生,不要问是谁害我,知道后会连累你,先生是正人君子,我只想求你一件事,将这份《传位诏书》交到窝阔台汗手中。也遂皇太后临死前说:三王爷未死,如果三王爷已死,这份诏书任凭先生毁掉,我是个可怜的女人,不劳先生挂心,我这就去死……”

    “公主太妃,窝阔台汗并没有死,你也不用寻短见,我们一起去见三王爷,就由你亲手将诏书交给他!”郑景贤大声地说。

    “你的话,是真的?没有骗我!”木哥望着这个不熟悉的面孔,怀疑地问。

    “千真万确,微臣也正是去见三王爷,他现在阿葱忽突岭上!”耶律楚材从旁答道。

    阿葱忽突岭夜色朦胧,山谷树木葱郁,塔米儿河在容纳着众多的溪流后变得汹涌澎湃,出哗哗的声响,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惊起了几只夜鸟,在山巅上盘旋着出尖利地叫声。

    在屋里闷了十几天的窝阔台,终于感到身上有了力气,胸口也轻松了许多,便想下床走一走。他穿好袍子,让侍卫扶自己起来,慢慢出了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