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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我的团长我的团作者:兰晓龙 2020-01-13 16:50
    我们就只好加快步子跟上那个一条腿的神行大保不辣叫我们跟上是有事情的他把那摞钱又塞了回来塞给我我推开塞给阿译阿译推开。

    不辣:“你们要害死我呀?我真要蹦回湖南带这些还不是自寻短见?要蹦回去我身上就不要有别人想要的东西!”

    他说得对我嗯了一声而阿译默默地接了。

    阿译:“……你真就把一个小日本看得比我们还要紧?”

    我:“我讨厌他。我现在还想点了他。”

    “我也讨厌他。“不辣兴高彩烈地同意:“我也讨厌你还不是要一起过?”

    阿译:“……别把我们跟个鬼子放在一起比。”

    不辣:“当然没得比。我跟你们讲我讨厌他我一讨厌他就骂打仗我们湘人没少死正好出出气。他个姓王八就哭就跪着磕。”

    我:“假的啦。他现在用得上你而已。”

    不辣兴致全然不减:“我当然晓得。”

    阿译:“……等他一用不上了你了你睡觉他就给你一块大石头。”

    不辣:“那倒不会。”

    我:“……确实不会。”

    阿译就很有些讪讪因为那显得他心理阴暗。

    我:“阿译就是担心你还有遇事爱往坏处上想。他要是坏心眼世界上没有好心眼了。”

    阿译就连忙展了展容:“谢谢。”

    我:“可现在是在打仗仗打完以后呢?你帮他做这么多他还不是要回去的。你值不得为他这么做。”

    不辣便也开始有了点怒容对横山的而不是对挑拨离间的我们:“快回去好了!回去好了!千万不要再来了!跟你们说我讨厌他嘛!屁大点事也要跪毛大点事也开哭要讨饭他那腔调开口就变肉饼子!乌用场派不上还要分走我一半食!”

    我们不再说话了。陪着他走吧。

    他讨厌横山可他现在得这么做。要不然用他的湖南话说不得过。

    我和阿译后来就站在街头看不辣要饭。我们在这也许有好处的我们在这上次赶过他的那个花子头儿犹豫再三没有过来。而不辣蹦着跳着涎着笑着有时有有时没有。饭是讨得离我们越来越远。

    不辣爱蹦蹦得离我们越来越远。那是下意识地他已经彻底地远离了我们也许还念点旧情但他已经彻底厌离了我们所在的世界。

    我和阿译互相看了看我和阿译都明白。如果让我们也像不辣那样粗鲁和一无所求说不定我们也蹦在他的身后。

    后来一辆车停了下来。就停在我们面前车上的军官下来向我们敬了个礼——这时我才现他是小猴不过这会他让我们觉得很陌生因为我们熟悉的是他对张立宪和余治的那张脸现在他拿出的是一张师直对下属团的脸。

    小猴:“我师公务。让你们去一趟。”

    我们讶然得很着实讶然得很。

    我已经讶然得出了声了:“我们还有什么公务?”

    小猴便多给了一句那多半还是看张立宪的面子才说的:“师座从前沿回来了正在西岸江防候你们。”

    我瞧阿译现阿译也在瞧我。他是屁都不敢放一个地。那我放:“候我们?候我们干什么?”

    小猴:“不是候你们是候龙团座和你。”他已经不耐烦起来:“上车。”

    于是我上车我最后看见的是站在那里茫茫然地阿译还有更远处笑嘻嘻冲我敬礼的一个叫花子。

    车又一回停下死啦死啦正一脸吸毒鬼相地站在迷龙家对街卖呆。

    小猴又一次地下车敬礼:“龙团座。师座有请。”

    死啦死啦诧异地瞧着车上的我我向他大做诧异的表情和手势他倒是没我那么多废话径直就上了车。

    然后我们行驶。

    我又一回地毛骨悚然原来师里比我们还了解我们的踪迹。

    第四十一章

    车在山野中驶行这是西岸。但不是我们熟悉的西岸。

    它没有我们习惯地硝烟味道反倒是越来越曲径通幽。偶尔我能从林叶间扫见并不豪华但是清雅的山间小筑看得到火山石切筑的院落也闻得到硫黄的热气。

    我一直在左顾右盼有时就把手在死啦死啦眼前晃晃他大概是嗑过太多药了这些天总有些睁眼瞎子才有的表情。后来我瞧见丛林里有若隐若现的岗哨。

    早听说西岸有火山天然温泉可以让人解乏甚至忘忧我立刻生了带小醉来散心的念头这个念头更立刻地打消了这里有岗哨是只有高官才能来的平民禁地。

    车停下了我们木然瞧着那片林子它倒是蛮合适我们打日本人伏击或者日本人打我们伏击的——这是我们下意识的想法——然后我们跟着小猴进了林子。

    林子里围着树用军用帆布扯了幔子小猴把我们带进的是这里。

    小猴:“更衣。”

    几块大白毛巾拿了过来我们真是很久没见过这么白的毛巾了伺候我们更衣的是军人可我们听见很遥远地传来女人的笑声。我终于开始有点赧然不是因为脱便脱作光屁股也没什么是因为白毛巾衬在我们身上根本就是两个乾坤。

    我小声地:“虞啸卿这娃终于成唐基了。”

    死啦死啦瞄了眼小猴他们离我们很远——看叫化子的烂黑皮衬在白毛巾上并不是多有趣地事情于是他也哼哼哈哈地回应:“你说娘们?虞啸卿再掉也掉不到这个地步。”

    我:“走着瞧。”

    死啦死啦:“走着瞧。”

    小猴已经近来:“师座有请。”

    于是我们就去见师座跟上回装在一架破飞机里摔在缅甸一样上回裹的是花布这回裹上白毛巾。

    穿过那些迷宫一般的丛林小径很远我们就看见虞啸卿坐在一潭热气蒸腾的水眼里一个人周围并非没有军人。但离得他很远——不仅是距离上也是心理上——现在他那股子拒人三尺之外的气场越来越强了。他低着头瞧着蒸汽里飘着的一片树叶一樽大托盘在他身边飘着上边放着酒壶和酒瓶但他根本没有去动地意思。他那张瘦脸象刀刻一样刻着孤独自闭和更多地东西裸着的膀子上有一条绷带交缠地新伤。

    我们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虞啸卿几乎是我们下南天门的同时他就奔赴西线战场现在我们看见一张倍受折磨的脸。肩膀上还伤得不轻

    伤成这样的人不该泡在水里可这关我什么事呢?让他泡死好了。

    我们又一次听到女人的笑声。这回还夹进了男人的笑声。

    虞啸卿皱了眉从水里伸出一个指头动了动我都不知道他的部下是怎么看见的但他们就是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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