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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再闯虎穴(2/2)

春秋霸王传作者:攀峰 2020-01-13 21:10
途奔波作些准备。”

    “狐某赞同。”狐射姑大喜道:“若子推遇上困难我等还可施与援助当不能远离。”

    裘无极和一帮护卫亦随声附和。

    众人的言谈举止都落到重耳眼里使他心中一动一边解开绑负身后的小凤一边道:“谁愿与我进城一趟我们不能在此干等。”

    “啊!在下愿随公子前往。”狐射姑大喜过望不过稍后他又诺诺道:“公子千金之躯就不宜轻动老朽与三护卫前往便可。”

    看见众人眼中的感动之色重耳自然知道把握良机目光一凝断然道:“重耳得子推降尊屈纳受益非浅怎可弃子推于不顾独自安身呢。”

    季槐与琉璃亦是眼放异彩心道:这才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这时裘无极从后趋上前来肃然道:“公子高义但绝不可轻身犯险无极愿与射姑走一趟翼城……”

    “这个……”重耳虽等的就是这话心中自然高兴但表面上却丝毫不露情绪“你们去了有用吗?”

    狐射姑大胆道:“即使多加上公子一人亦决定不了什么我们并非力取或许可以在翼城隐身三两日再找机会离开。”

    重耳表情依旧严峻先缓缓扫向狐射姑与裘无极又悄悄望了一眼抱在季槐怀中的小凤一眼心里暗想:若非小凤之故我定陪你们再闯翼城。

    久不出声的琉璃突然婀婀娜娜踏前一步站在狐射姑身旁微笑着道:“看看你们说来说出也没个主意岂不浪费时间不若这样……由我代替公子前往再说了妾身的武功不下于公子而且有娄族作为内应应该是最好人选。”

    重耳与众人齐齐一愣均想不出反对的理由。

    琉璃俏然一笑道:“既然大家不反对那我们赶紧出吧。”

    “你们竟如此小瞧于我?”

    突然夜幕中传出一道声音随着声音落下一道人影闪现。

    “子推……”

    “介大哥!”

    “哈哈!我说过天下间谁能困住子推。”重耳大笑着迎了上去。

    “子推谢过公子!”介子推突然一揖到地。

    “快起快起来这是为何?”重耳心如明电他明白介子推是听到了他们的一翻对话这才行此大礼但是他却不露声色的作出惊讶之状。

    重耳没想到的是他前一翻表演为他赢得了一个终生不二的良将此后更是视他为真正的主公致力辅佐。且他甘为下臣家将闯虎穴的事迹亦为他的德贤证明使之众多贤臣良将追随其漂流列国而忠心不悔。

    介子推一双炯炯灼人的目光直直的盯向重耳正想说话突然间他的耳朵竖立起来似感觉到某种危险的气息。

    重耳眉头一皱转头投向夜幕下的城门。

    “轰隆隆!”数道城门开启的声音传来。

    狐射姑脸色大变“他们竟夜开城门……”

    一阵轰隆隆的声响过紧接着是愈来愈响亮的闷雷那是一种让人呼吸不畅的声响那是数千只马蹄以同样的步伐踏在地上的声响。

    “禁卫军出城……”季槐眉头一皱道:“恐怕我们这个白天的日子得在马上过了。”

    重耳瞧了一眼她怀中的小凤苦笑道:“看来献公对里克真的很好竟让禁军夜出翼城。”说着他走向季槐伸手解开小凤的穴道:“点了睡穴恐经不起马上颠簸让她和我共乘一骑吧。”

    小凤微微出一声低吟缓缓睁开眼睛。先是惊慌中将身体往后一缩紧接着眼睛适应了黎明前的微光”是你吗?还是我又在做梦?”

    “是我是我!”重耳几乎颤抖着轻轻抚摸她背脊一股迷人的芳香从她的脸颊、鬓边、秀里传将出来。又闻到这熟悉的味道……一瞬间他心中有种翻江倒海似的喜悦

    “天啊!真不是梦。”小凤奋力紧抓住重耳的衣袖大半个身子依偎在他的胸膛上带着哭腔嚷道:“你……终于来了……妾身……”可能是惊喜过度使得小凤惶恐紧张的情绪稍稍松懈下来身子一下子像脱了力一般软倒在重耳的臂弯内。

    “先离开这里……禁军就快赶来。”季槐轻叹着抚摸着小凤的秀。

    话犹未落正北方向隐隐传来马蹄的轰鸣虽微不可闻但他们脚下的大地却已然出轻颤。

    重耳一言不的抱起小凤便往马匹走去小凤倒也乖巧什么也没问伸出一双素手紧抱住重耳的腰部玉脸紧贴像似周身没骨骼一般软绵绵的伏在他身上仿佛怕如无数个梦境般眼前的一切突然消散。

    直到马匹狂奔跑一阵身后的轰鸣渐失之后小凤似乎恢复了点力气紧贴着重耳后背的悄脸才抬了起来先是向不离重耳左右的两骑上投去疑惑的眼神季槐与琉璃见知趣地挥鞭跃前她的一行热泪不由自主从乌黑的眸子中流了出来颤抖道:“旬生……妾身对不起你……”

    重耳把手移上她脸颊温柔地替她轻拭着眼泪低声道:“都是我的错是我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吃那么多苦。”

    “不怪你都是妾身不好不该随便离开倩姑娘身边……”小凤说着低下头喃喃道:“你不会嫌弃我的……我知道你不会……”

    “不会我们再也不离开我誓不再让你吃半点苦。”

    “妾身本想一死可……又舍不得你怕你一人在世上受苦怕你冻着、饿着……是以下决心怎么也要见你一面再……那样妾身也可放心离开。”

    “傻瓜!”重耳一声轻叹眼睛似乎进了沙子般瞬间红了起来活动的手亦停了下来死死反搂住她。小凤柔顺的任他搂着伏在他背上一边抽泣一边断断续续讲起她离开欧阳倩后的遭遇……

    重耳愈听愈是气愤愈是紧搂着她。

    小凤突然咬牙切齿道:“那个姓里……如此可恨妾身从来没有如此恨一个人真想把他碎尸万段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重耳忍不住道:“我一定让你亲手杀了他哼!等事情平息我们再潜入翼城。”

    “啊!随便说说的……你别当真。”小风脸都吓白了旬生拿什么与权视擎天的里克相比呢还回翼城找里克报仇不是在害旬生丢掉小命吗。

    “你不能拿老眼光看人待我说些事你听。”重耳前后观望一阵突然转头向小凤靠近。

    小凤含羞的垂下眼帘她以为重耳是想亲吻自己却没想重耳却是俯耳低述着离开后的诸多奇遇。

    小凤听得目瞪口呆加之又为他的遭遇担心是以忽儿捂嘴欲呼忽儿轻拍自己心口愈听眼睛张得愈大直到重耳说完方做梦喃喃道:“难怪……难怪……你像变了个人似的妾身还以为你只是认识了几个有武功的朋友。”

    重耳低声又道:“他们全然不知我是假冒的所以你在言语间千万别露了破绽以后称我重耳公子若有人问起我们如何相识的你便告诉他们是在一家酒楼。”

    小凤疑惑的瞪大眼睛怔怔地望了重耳半晌方猛然醒悟般的连连点头“嗯!小旬……不公……子……重耳……公子。”

    见到小凤如此善解人意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岁月重耳心中一热眼中掠过一丝甜蜜的笑意回头怔怔望了小凤半晌遂缓缓低头吻下。

    小凤”唔!唔!”的回应嘴里含糊不清的问道:“我们这是去哪里啊?”

    “去犬戎族地你还记得雪丹清吗?被抓的犬戎圣女。”

    小凤轻轻点了点头。重耳看了看她有些微肿的眼睛便怜惜地吻去她眼角的泪水柔声道:“不要再想以前的事情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今后便让我好好的疼你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重耳任马匹跟随大队散漫的跳动他则静静地把小凤搂到怀里四目相粘再也分不开。连天已大亮也浑然不觉还是胆大的琉璃策马驰了过来重重的咳嗽几声这才惊醒了他们。

    看到重耳满脸的不快琉璃则装作没看见般笑吟吟地对小凤道:“小凤姐饿了吧我们姐妹去弄点东西吃。”

    琉璃不提则已刚说完小凤的肚子便“咕唧!咕唧!”的叫了起来。

    “你饿了一夜又颠簸这么久是该吃点东西了。”重耳轻轻地把小凤放下马来抬头看了看天便叮嘱琉璃要照顾好小凤然后策马向介子推奔去。他得找人商量下前往犬戎的路线若有偏差便容易和晋军相遇到那时在这一马平川之地纵使是介子推怕也难逃噩运。

    朝阳初升晨风微拂柔和艳丽的阳光照射着枯黄的野草树梢上泛出金黄色的光芒。

    重耳正与介子推、狐射姑讨论着去戎族的路线。蓦地季槐香汗淋漓的走了过来手中似用衣帛端着什么东西。

    裘无极的鼻子重重的嗅了嗅喜道:“好香姑娘给我们送吃的来了。”

    几名护卫不待重耳出声便跳着迎了上去。

    而季槐的目光在早到重耳后便再也没离开过“公子也饿了吧这是我们三人煮的一些食物山野之地也弄不出什么好的味道请大家凑合着……”

    狐射姑连忙打断季槐的话“哪里哪里有吃的就不错了大家还会挑么。”

    重耳心疼的看着季槐日渐消瘦的脸庞心中不由微微一痛。是啊季槐自跟了自己后不是东躲西藏便是风餐露宿以前大贵小姐的娇态全然不复虽则她的美貌和气质依旧。数月不见她还是美得叫人心悸就连一举手一投足皆是如斯地动人心扉无时无刻都在展示成熟的风韵。重耳自领略过琉璃的艳姿后还道这世上再无一人比得上她!岂料再见到季槐时便又全然推翻若单论像貌她与琉璃不相上下正是白雪遗音梅雪争妍可谓各有千秋。不同的是季槐即使在和他亲热中亦显露出一股凛若冰霜的冷艳之气虽然不那么明显但重耳还是能分辨出来她和琉璃的那份刁蛮妩媚全然判若鸿沟。

    “还是槐儿好那像那个野丫头。”重耳接过食物时不忘夸上几句。

    季槐美目一亮娇声道:“公子可是白夸了这食物可是琉璃妹妹做好并吩咐给公子送来的。”

    重耳眼珠一转一股怀疑之色“不会吧那丫头也知道照顾人?”

    太子自杀重耳、夷吾逃亡奚齐理所当然的成为晋国太子。

    只是这位新太子文才武功均无法与申生相比德贤与名望更是难与相较。骊姬自是着急但亦只能望天保佑。献公却是坦然处之他觉得自己身体还壮实至少可坐十年君位。十年时间足够他除灭重耳、夷吾以及一切可能威胁奚齐的敌人也有充足时间将奚齐培养成光大晋国称霸天下的贤君。

    不料想上天不作美令他陡生心痛之疾几次险些病身亡。骊姬心中恐慌除了不停的砍御医的头外便是日夜祷告神灵求赐国君早日病愈。

    献公更是感动费尽心思为奚齐盘算日后大事。

    为了消除重耳与夷吾在晋的影响力。他下令尽逐与两族走得近的公族。又诛杀了许多同情重耳、夷吾的大臣。虽是如此他仍是不放心。

    他明白晋国素重武力以兵戈治国朝臣极为强悍非暴烈之君不能压服群臣。而指望奚齐成为暴烈之君显然不切实际。国君若不能压臣则必为臣所杀这在“礼乐崩坏”的中原极为寻常。

    可臣子不是公族献公无法尽数驱之更无法尽数杀之。

    一个强大的诸侯必须拥有无数的贤能之臣如此方能富国强兵立不败之地。献公若将臣子尽数杀之那么晋国必将为强邻所亡。国家灭亡国君又岂能独存?

    就在献公万般无奈之际传来周室厚赐齐王的消息。

    献公立刻被这个消息吸引住--周太子本无法保住储君之位但因有齐国的强大支持结果顺利登上王位。

    他随即推算--若奚齐也能得到齐国的支持君位必可保之。晋国的重臣与重耳、夷吾等诸公子则不敢轻易谋逆。

    当然晋国太子要依仗齐国才能保住君位未免大失晋国的威望。但除了这个办法献公便再也想不出更好的保护之法。

    晋国一向强横结仇太多任何邻国都难以相信。齐国自然也非献(手机.net)公信任的国家可齐国毕竟是盟主之国毕竟打出了“尊崇周室扶助弱小”的口号。而且事实证明齐国也还守信像一位公证的盟主。

    虽说齐国也曾灭了许多“昏暴之国”但那都是小国。公认的大国齐国都很“礼敬”纵有机会送到手上也不动心。鲁国、宋国、燕国、卫国等诸侯都是在齐国的扶持下才得以登上王坐的。相比之下他晋献公在这方面差得太远。他只知道灭国从来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灭国的机会为此什么手段都可以使出。

    他没有扶持过一个陷于危难的诸侯反倒是趁火打劫从中渔利。他也从没有想到会有求助别人的一天。在他眼里求助别人就是自取灭亡是天下第一号的傻瓜。

    但是现在献公却不得不伸出手来求齐人相助做一回“傻瓜”。

    也直到这时献公才承认--齐国的确比晋国强不愧是号令天下的盟主。

    献公打听到齐王将在葵丘会盟天下诸侯便急忙率领众从者前去会盟。临走之前将国政托于里克、旬息两位大臣执掌。

    刚走了两天献公便感觉身体不适难以快行。因此大队只能缓缓行驶三天都未走完一天的路程。

    而晋内献公刚走里克便“病倒”床榻不再上朝。

    一众大臣均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如此辅佐幼主的良机竟白白放过?

    岂不知这正是里克的妙招。他深知献公为人高傲难以屈居齐侯之下会盟必将空手而归。而献公自知不能久活临终前肯定会将奚齐托于他和旬息。对于献公的重托他不能拒绝。否则将会落个不忠的罪名被诛杀。他只能接受献公的托付尽力辅佐奚齐。可是奚齐却不是个可以辅佐之人。无论是重耳、还是夷吾都绝不会坐视奚齐等上王位。

    才德皆落下风的奚齐还有更大的隐忧--他是“恶母“之子。失尽臣下之心很难是重耳、夷吾的对手。想来思去奚齐必死无疑。按惯例主死臣亡他作为辅臣一样难逃一死。当然他也可以做一个不忠的辅臣在适当的机会出卖奚齐。但他身为辅臣却不尽忠重耳与夷吾岂可信任不杀他已是万幸。

    因此里克刚送走献公便“不慎”从高车上摔落“跌伤”了双腿只能卧床静养。

    国政大事均落到旬息的身上忙得他整天团团转。他也曾探视过里克盼其能上朝帮衬岂知里克“伤势沉重”神智亦昏亦迷连来客都无法辨认只好作罢而退。

    献公因伤势所限路上行走较慢以至于赶到葵丘时已是人烟皆散只得怏怏而回。

    离开晋国的时日不短他有些不放心打算先回国中四处巡查一番然后派遣使者入齐与齐盟好。

    不料他刚回翼城病势陡然加重竟至不起。

    骊姬惊慌失措伏在献公榻前失声痛哭“重耳、夷吾势大倘若主公不测我孤儿寡母还能依靠谁?”

    献公勉强提起精神咳嗽几声道:“夫人不要担忧朝中有里克、旬息俱是足智多谋之人可保奚齐。”

    言毕立遣内侍飞传里克、旬息入宫。

    里克伤势未愈只来了旬息一人。

    这个里克怎么在这个时候伤了呢?献公心里满是疑惑却也不及细想。他只来得及指着榻前的奚齐拼尽最后的气力喘着粗气道:“寡人素知大夫……忠信为本今以储君托之勿负……勿负寡人之意。”

    旬息哭倒在地死命磕头道:“臣当竭尽全力报答君恩。”

    “杀里……杀里……”献公的声音愈来愈弱无法把“杀里克”三个字说完。

    “主公主公!你还有什么话要交代啊!”骊姬凄厉的大声喊叫。

    可惜献公已听不到他心爱的美人说话了。

    骊姬仿佛正行走在冰河之上脚下突然裂开。

    献公一去等于权利旁落虽说旬息还算可靠但他毕竟年衰胆力亦不够。而故太子申、重耳、夷吾党徒甚多看看重耳带走的一帮人个个能文能武皆非池中之物若起事……谁人能敌。凭奚齐吗?孤君一个党羽不众必难坐稳王位。

    所有的局势皆对他们孤儿寡母不利。夷吾已进入秦境若他联系上秦穆公的夫人亦是晋国前公主到那时……刚传来的消息重耳已到达犬戎之地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端。

    然而里克不是冷眼旁观便是装病不出他亦是主持军务的司马大夫手段稳健而老辣更严重的是--他一直是太子申的坚决拥护者主公最后的话骊姬是猜了出来可偏偏旬息像个木鱼脑袋或者有意装傻她一介女流又怎能凭空帮献公说完那最后一句话呢。老天不长眼若再给献公半年的时间形势便会尽握手中。

    其实她最担忧的只有一点--群臣对储帝的不信任诸多谣言如同冰河下的暗流在朝臣中间涌动。

    对骊姬而言这也许是比重耳夷吾等人更大的危机。

    骊姬明白在那股暗潮的背后隐藏着一只无形之手不动声色间将她们母子抛离晋国中心。

    而她又全无对策。

    想到这里一阵天旋地转她昏死过去。

    献公去世后旬息奉奚齐即位设立灵堂以主丧事。

    骊姬以先君遗命为名拜旬息为上卿执掌国政。又拜梁五、关东五为左右司马执掌禁军。同时升优施为内宫总管尽选内宫高手日夜不离奚齐严加护卫。

    又拨数百高手交于寺人披令他前往犬戎之地不管用什么方法务必提重耳的人头回晋。而夷吾那边骊姬也没有落下她亲派大臣内侍携礼盒百箱珍宝无数入秦除了秦穆公的一份厚礼外几乎所有秦国重臣都有份。正是遣其所有也要断绝夷吾回晋之路。

    而里克依然在家纳福一副不闻世事的模样。

    晋大夫丕郑父看似与郑国走得近实则为拓王在晋布下的一道棋子。献公大丧过后他便前来拜访里克。

    见到里克便疾声哭道:“旬息贪恋权位竟以昏君乱令立“罪妇”之子为王取死有道。吾闻夷吾欲皆力秦国谋取君位先生当有主张。否则晋乱即将生毁我数代贤王之经营。”

    令丕郑父吃惊的是里克竟若换了个人般病前的威武与雄姿不再甚至气势亦平如常人。他看人的眼神好像是位脱世外的旁观者静静地望着尘世中人就像望着戏台上粉墨登场的戏子。

    而这个时候丕郑父又不由胆寒他隐隐觉得也许里克心中早有定夺或者他什么都看得很清楚。

    里克不露声色道:“大夫以为何为。”

    丕郑父试探道:“若想振国还须正统在下以为应请回流亡公子不论何人皆高出那罪夫之子。”

    “重耳与夷吾……”里克冷静的眼神出现一丝的波动“大夫觉得谁更合适?”

    “这个……”丕郑父还没弄清楚里克的心思因此不敢轻言想了半晌他额头冒汗道:“重耳年长又有贤名且武略惊人;夷吾年轻气盛颇有计谋也是一个振国之主。”

    “若行废立之事必先诛灭罪夫方可得到朝臣之心。”里克微微一笑道:“至于请那位公子回来我看等大事已定后由朝臣群议决定。”

    这番话使得丕郑父大失所望。他以为里克素来不喜夷吾选必重耳因为两人一向走得近又因有太子申这层关系怎么可能会选夷吾呢。

    两人都明白若想保住自己须得趁奚齐脚跟未稳之际出手否则等他羽毛丰满之时以前与外逃公子有过来往的大臣夫子均落不到好下场。

    当然他心里所想嘴上却说出另一番话来:“先生之言正是我心中所想。”

    “好既然大夫不反对那我们就早作图谋。”里克突然间神情倨傲起来眼眸深处都仿佛暗藏一柄杀人的利剑。

    丕郑父则小心翼翼地掩藏诸多疑惑告退而出。

    当晚里克即刻召来两名心腹家臣--亦是他的族中刺杀好手。

    “给我杀了奚齐。”

    两名身背霸王枪的中年男子领命消失。

    虽说骊姬被朝臣称为罪夫但却不得不承认她是世间少有的睿智女子弱点是野心过大。遗憾的是她的智慧没有半分传给两个儿子。

    而优施天生有奉承主人的本领却缺乏保护主人的本领。严格的说他的武功十分的高明大道可行无奈他自幼便在宫中对于外部世界的了解少之又少加之他没有胆识约束奚齐因此当奚齐踏出内宫至外宫寻欢时业已注定是个死人。

    献公大丧天下诸侯莫不遣使者吊丧其中有小国者为奉承巴结这新晋王更是用尽心思厚赠各族美女珍宝无数。俱藏在晋宫的偏宫之内。

    一般守礼弟子均要等服丧期满才能接近女色。而奚齐早已是心痒如麻天一黑便带着数十名护卫前往藏香殿。

    两名刺客不到半个时辰便探明一切遂套上内宫侍卫服装趁天黑禁卫换岗之机混入晋宫。

    他们并不困难的找到了藏香殿。由于奚齐已是晋国新君故君王行苟合之事侍卫与内宫侍女均远离丈外不敢听更不敢看。

    当奚齐的嬉笑声骤变为哀号时众护卫才现不妙。等到他们冲入殿内时已为时已晚奚齐的胸腹各中一剑喉管亦冒着鲜血。

    宫中顿时大乱到处都在呼喊“拿刺客”而两名有意舍枪不用而改用短剑的杀手早已在护卫进殿前隐入帐幕的暗影中等宫中大乱时他们已悄然消逝。

    旬息闻变大惊急忙赶往偏殿抚奚齐之尸大哭:“微臣受命辅政却没能保护好主公罪该万死!”言毕一听向柱上撞去。

    关东五梁五亦赶至内宫见状死死拉住旬息。

    骊姬听闻噩耗虽悲痛欲绝却尚存有一丝理智令人传话旬息:“奚齐虽亡尚有桌子亦为先君所喜望上卿辅之。”

    旬息强忍悲痛将当值内侍尽数杀死接着大会群臣立桌子为君。

    和上次旬息离奚齐为君时一样里克仍是“伤重”不能入朝。

    梁五、关东五联名进言旬息道:“敢弑君者非强臣莫属。晋之强臣莫过于里克杀新君者里克也。”

    旬息闻言眉宇间闪起一股不堪重负的疲态。然而沉默半晌后他却推翻了两五的判断似对已来临的危机毫无觉察。

    “里克良臣也不可诬之。二位大夫可对其小心防范但不可捕风捉影言其弑君这可不得随意谈论。”

    关东五、梁五听了口中虽未反驳心中俱都不服。

    旬息虽忠于先君却随着年龄的老逝谋略胆量俱都尽失老而昏愦矣。

    两人越想越担心若桌子与骊姬再有差池恐自己也不保觉得不能再依靠这个曾经可于里克争雄的旬息须得自谋存身之道。

    “里克一日不死吾辈一日不安。少君丧之日众大臣俱须相送里克党徒少在城中可派遣禁军攻破其府擒而杀之。”关东五待走出宫门便脸色激动对梁五道。

    梁五亦赞成道:“杀了里克旬息亦无大用可将其逐出朝堂而桌子年少骊姬虽有计谋却是妇人之身这大晋的江山便尽握我们之手。”

    可说起来容易却怎么做才能尽毁里克与其党徒呢。两人均是沉默不语。

    其实他们看错了旬息当旬息一听奚齐被杀时便知是里克所为。他与里克虽无深交可毕竟在朝堂共事多年深知里克为人。里克作梦都想独掌朝政压服所有大臣。

    并不是骊姬一番话才使得他再立新君。他清楚的知道里克弑君无非想将他压服。只有将他踩在脚下里克才能欺幼蒙妇独揽大权。

    刺杀奚齐是里克给他的一个暗示与警告--我能不动声色间杀了新君自然也能刺杀你旬息。

    而里克只所以没有对他下手是因为他还有可用之处毕竟是先君指定的辅臣国内局势动荡有很多大小事都得靠其理顺。一旦局势平稳他就没有利用价值。里克当然希望他能”悔过回头”废了”罪妇”之子。投奔到正人君子的行列。如此旬息虽须列里克之下却仍可保住荣华富贵。

    “哼!我身为辅臣只应听命令于国君岂能屈服于你里克的淫威之下。”想到这里旬息的胡须无风自飘一股豪气漫上心间。

    太子申固然死得冤枉然人死不能复生为臣者应先救于时而非先补往日之过。而念念不忘补往日之过者无非是心怀叵测之臣的借口罢了。桌子虽年幼然本性善良若臣下尽力辅之可为贤君。如因“罪妇”而废掉桌子非得迎回重耳、夷吾之一。而他们两人均党徒众多手段毒辣若迎为国君必是昏暴之君。到那时我只怕仍是难逃一死。与其死在重耳、夷吾手中我不如拼了这条老命扶持桌子为君。

    旬息打定主意欲以装作”老糊涂”之法来应付里克。一旦时机成熟再谋其欲逆者。

    不过他更是明白里克的势力太过强大朝臣差不多有一半出自其的门下更有重耳的势力延伸其间如大将狐突欧阳家族等以前并非其近的公族士门。

    硬以武力为谋不是良策。

    他想到一个不是主意的主意利用执掌朝政的有利地位慢慢将里克手下的臣下都拉过来削弱其势。再逐渐稳固桌子的势力给予更多的权利与实惠将尚渔的家族从纯商业过度到拥有兵权展壮大禁军及王城军队再利用好与诸大国间的关系待桌子的君位稳固之后再施挤压之术迫使里克贸然谋反再一举杀之。

    然后天不助晋。梁五与关东五却破坏了他的苦心之计。

    他们不知天高地厚竟趁新君丧之际公然领禁军攻打里克的府邸。

    早已张开大口的里克轻易击败“两五”将两人当场斩杀。

    几乎才传出消息丕郑父与大臣贾华等率数千家丁攻进朝堂宣称“两五”乃旬息指使欲灭尽朝臣独自坐大使“罪妇”孽子永霸晋国。

    满朝皆怒俱投向里克各出家兵撞破宫门乱箭射死桌子擒住“罪妇”骊姬。旬息力敌数十人的围攻以他的功力纵使是里克在场亦很难困其突围。然衰大莫如心死晋乱开始作为辅臣他无心逃生更无脸见地上的献公。

    抬头仰望那矗立在血色中的晋王宫旬息长剑横向脖颈此刻他的心情已然飘离这乱宫的嘈杂喧嚣像是架上一片乌云肃穆而阴沉。

    他甚至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那片阴暗的天际有一双眼睛正穿过黑暗的云层温柔的向他招手。

    东周时期位于中原各诸侯国称“诸夏”居于四周的戎、夷、蛮、狄等族统称为“四夷”。由于周边地区展落后于中原四夷在语言、习俗礼仪等制度方面有明显的区别。因此这他们被概称“东夷、南蛮、西戎、北狄”四大部族。

    每一个族群都有不少分支。其中戎族位于西北称为”西戎”。因受环境与多次频繁的迁移内外战争和族群的增多与灭亡逐渐演变为犬戎、蛮戎等族。

    而犬戎亦分为东犬戎和西犬戎。其中以聚居在晋东南部的东犬戎最为强大经常与毗邻的晋、鲁、齐、郑等诸侯国生小规模战争。并一度强盛至攻到邢、卫两国的王都若非鲁、郑等国派兵解围两国灭亡指日可数。

    由于周边各诸侯国的相互猜忌均是不敢投入全力清剿以至于犬戎族坐大。形成一个你进我藏、你退我扰之局虽是让诸多国家恼恨不已却也别无它法。

    若非犬戎族自生内乱恐怕周边小国早就被其灭亡。

    雪丹青便源自东犬戎。亦是犬族三圣女之一。

    她的家族便聚居在这六百里横川之内。横跨晋、鲁、郑、齐等国;而这连绵不断的横川之中又以孤岭山脉为至高点巍峨高耸峰顶常年白雪皑皑峰底更是云综雾绕寒雨朦胧。汾水流域饶谷而过峡谷底部的广阔平原便是犬戎族的游牧区域。虽则慢慢融人中原文化逐渐从游牧脱离转至耕种但依然有数量不少的族人仍然沿袭这古老的传统。

    孤岭山脉更是紧扼西南诸国的咽喉之地乃西南诸侯欲争天下的必夺之地。

    时直初冬孤岭峰底已是白雾浓浓黄叶枯枝上凝结着一层厚厚的冰霜在片片昏暗的浓雾之中泛起点点银白甚是惨淡给人一种诡异而又透人心肺的冷。

    峰底并无雪飘但是霜风漫天雾遮人眼冷雨更是不断下涌。偶尔卷起一阵透人心肺的劲风刮起无数枯枝黄草伴着漫天细雨上飘下荡横飞乱舞。

    远看却又好似无声无息地躺在风雨交会的霜雾之中显得出奇的宁静--

    “得哒得哒得哒!唏唏唏……”蓦然一阵急促的马蹄与嘶鸣声打破了山谷的宁静峡谷内回声荡荡似乎惊醒了霜雪。

    随着”啪啪”的马鞭声急促的响起一群骑手自山脚下驰向谷底小道。马蹄踏向道中的水坑溅起一窜窜浑浊不堪的水花飞散四溅。

    “赶往谷中避避这鬼天气……”

    说话的是一个极为美艳的女子。一身雪白的裘皮斗篷随风飘荡闪出鼓鼓的胸脯和正面曲线随着骏马的奔驰那对**也随之上下摇晃。而让人惊讶的是斗篷之下竟是一层单衣。如此寒冷的山谷纵是久居此地的猎人牧者亦得裹上毛皮。

    另一个与她并排而骑的女子娇笑道:“璃妹妹的功力都到了寒暑不侵的境地了还会在乎天气。”

    “好天气人的心情也舒畅啊。”琉璃明亮的眼珠轻转偷偷瞟了一眼身后小声道:“槐姐啊!你说犬戎族会欢迎我们吗?这么多人岂不吃穷他们。”

    季槐一袭黑色劲装与这个白色的世界全然相反再加上深黑色的及腰长若似在白色天地里嵌上的一块黑玉。宝石般的双瞳在高挺的鼻尖上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这你可就错了你以为戎族如你想象中那般贫穷吗?虽说戎族绝没有中原之地奢华但吃喝还是足以自保的。”

    身后传来狐射姑的声音:“其实戎族并非你们想象的那样靠的是游牧和抢劫周边国家他们的耕种业非常的达甚至每到灾年好些大国还得找他们换粮食谷物。”

    琉璃伸了伸舌头俏声道:“一千多人哩!”

    季槐微微一笑道:“你以为公子会在此久住吗?雪丹清又是戎族三圣女之一戎族总得给她面子吧况且公子又给戎族送回失落已久的镇族心法--‘易天**’的上部戎族长老会不喜翻天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