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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见面大礼(2/2)

春秋霸王传作者:攀峰 2020-01-13 21:10

    雪丹清刚欲回答蓦地湖心方向传来数声娇呼。

    “有人闯入禁地。”

    “不好是八凤卫的声音。”弄玉身形一动人已滑出数尺与雪丹清并肩而去。

    重耳等人也没闲着纷纷朝湖心疾奔。

    “锵!锵!”又是数声兵刃交击声传来。

    淡白色的冰面上四道黑影竟把八道白影逼得向右退闪而她们的身后便是波光粼粼簇簇的湖水宛如碎银。湖边缘皆是刀削似的厚冰断面。

    重耳一声长啸身形便像是一支冲天鹤一般竖直升起身在半空长剑出鞘白虹骤闪。一道黑影躲避不及仓促间挥镰抵挡。“轰”黑影连退八步“哇”的喷出一口鲜血。

    “小姐!”

    “公子……”八卫喜笑颜开。

    另外三名黑衣人大骇皆收刀跳出战圈怪眼连翻狠狠地打量重耳(电脑net)一群人久久方重重地哼了一声阴冷的问:“你们是什么人?”

    雪丹清紧盯着说话之人半晌才长叹道:“没想到格鲁巴巫真亲临圣女丹清有礼。”她居然在这人面前执礼甚恭合掌深深行礼。

    格鲁巴身材高大一身西戎巫袍头带一顶高巫笠笠上画慢符录在月色中闪着异样的光芒。

    “你便是犬戎的那个小女人。”格鲁巴神情一松大刺刺的问道:“刚才是谁对本巫不敬竟下手偷袭本巫的人。”

    雪丹清瞥了重耳一眼缓缓道:“巫真明知圣湖为戎族禁地怎么黑夜潜入还与我族守护使争斗不知……”

    巫者是那个时代离神最近的人。在戎人的眼中巫者的地位仅次于族长但却是精神上的王者。巫者不仅能给族人带来神的旨意还能将他们内心的烦恼转达给神。

    而格鲁巴巫真则是西戎的三大巫之。功力通神其灵神巫医术更是能救死人活白骨。甚至连分割数族的戎人也对其鼎礼膜拜视为神人一流。

    格鲁巴身后一人哈哈一笑抢着道:“小女人不必多问。我们路过此地突然跑出八个人不问情由便动上了手。你既然是她们的主子正好给我们尊贵的巫真一个交代否则……便擒你回去让你们阿里木族长来取人。”

    重耳脸色一沉怒声道:“什么东西你们竟敢对圣女无礼。滚!”说完大袖一挥一股强劲的罡风向四人佛去。

    格鲁巴双掌一翻身体摇晃数下总算是稳住脚步没有出丑。但他脸色大变:“你们是外族人?”

    “杀!外族人该死!”三名西戎人神情激昂好像突然抓到犬戎族的把柄狂喜道:“犬戎竟容外族进入禁地呸还有什么权利阻拦我们。”

    “我家公子让你们滚快滚。”琉璃怒不可遏地抽剑欲出。

    格鲁巴突然用手指向琉璃神色诡异的划了个符眼神奇异的闪亮起来。声音阴阴地说:“该死的小女人扔剑对过来到本巫身边来。”

    琉璃突然手一松长剑落地两眼直一步一步向前迈去。

    重耳大吃一惊高喊:“拉住她。”身体也迅做出反映一声长啸但见剑虹一闪银虹疾刺格鲁巴的胸口。

    格鲁巴一声怪笑左手划出数道圆圈。

    重耳突然觉得眼前一黑前冲的身躯顿时停了下来大骇中只得挥剑自保。

    弄玉与季槐担心重耳有失急忙上抢。

    雪丹清突然一声娇喝宛如天地间响起一声炸雷震得众人头皮炸耳中雷鸣。

    琉璃与重耳猛然转醒齐齐挥剑疾扑。

    “小女人竟学会清心咒该死的索朗……”格鲁巴见巫术功败垂成脸色大变中后退数尺。

    “索朗的确该死竟私传巫术给族人。”一道阴冷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七道人影闪电般向湖心掠来。

    “格鲁巴巫真我们联手先拿下这群人然后再一窥圣湖之秘。”

    “哲伦?你也……”格鲁巴塄道。

    雪丹清神情大变不止是西戎来人白戎竟也出动巫即。

    哲伦大巫即扬了扬手中的铜戈干笑道:“我们白戎不出手你们西戎bsp;“好我们联手。”格鲁巴蓦地伸手按向天空。

    哲伦得意地刚举起手来。重耳与琉璃便再度出手。擒贼先擒王打虎先打头重耳朝格鲁巴扑去剑影暴闪罡风呼啸。格鲁巴连连换位还是摆脱不了剑芒的追踪。一向自认为尊贵无比的他气得哇哇大叫毫无还手之力而他的三名同伴也陷入八卫的重围中。

    琉璃的长剑遇到哲伦的顽强抵抗。这个白戎巫即的铜戈招法了得且戈上暗藏杀机不时从铜戈的龙头上射出一道尖竹暗芒颜色幽暗可见涂有毒物沾体既融。

    这也是琉璃迟迟拿他不下的原因。

    湖面上一时间兵器交击之声大起。除了萌儿手持利剑守护小凤外。季槐、弄玉、雪丹清已团团围住六名白戎胜利只是迟早的事情。

    不消片刻场上已生变化。

    格鲁巴又被震退两步口中大呼“不公平我用掌你拿兵器。”

    重耳才不管什么公平不公平的并不容对方喘息跟进递剑刺出“向右躲。”

    格鲁巴下意识的向左躲闪却现左路全部封死于是只得乖乖的向右闪去。

    “哈哈你上当了。”重耳捷若电光石火突然转身向右吐出“唰”一声刺穿了他的巫真符帽紧扫头皮而过。

    格鲁巴大惊脑袋一缩身体下潜。

    也就在他下躲的一瞬间冰冷的剑锋已抵上他的咽喉部。

    同一时间六名白戎也落败被擒。

    哲伦见大势已去连连高呼:“住手我有话说。”

    琉璃娇笑道:“你刚才上来便要打怎么没想到先谈谈话?”

    说着长剑芒再吐在冰雪上划过一道美丽的光芒。美的不仅仅是剑光握剑的人更美像是雪原的精灵更像是冰面上舞蹈。

    “给他说话的机会我们犬戎一向光明磊落。”

    “索朗……”

    “巫祝!”雪丹清回身一礼。

    冰面光彩依然似乎并没有因这场打动而消失天空的明月却仿佛因这人的出现而黯然失色。这个人全身裹在一层淡黄色中虎皮披身头散乱眼睛眯成一条细线目光比任何刀刃还要寒冷。缓步行走在冰面上漫天白色中显得他是那般的单薄和孤独。

    除了那双睿智而锋利的眼神索朗看上去极其普通就像路边随便遇上的老者皱纹稍稍有些弯曲的脊背逐渐白的胡须。

    “索朗赶快放了我们否则本族三万勇士必将犬戎踏平。”格鲁巴脸色极为难看地怒喝道。

    “是吗?”索朗冷笑着问道。说完身体一挺身上皮毛无风自舞浑身竟散出一种令人窒息的杀意像是圣湖下的水流涌向虚空毫无阻隔地流入众人的心中。包括白戎族人在内几人不禁同时打了个寒颤哲伦更是不由自主地大退了一步惊惧地问道:“你疯了难道你想挑起戎族的内乱吗?”

    “是死是活全看你们的态度。”索朗不屑地道:“你要是有疯狂的本领你也可以疯一把。别拿大话压人我索朗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也不是不清楚我告诉你们我不大喜欢看到你们三番五次潜人圣湖。你们想要什么?凭你们能穿越这段水域吗?今天趁你们都在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将让你们全部消失哼!天大地大谁能看见我杀了你们。”

    看着他双目之中射出骇人的杀机哲伦心中狂跳知道若是惹恼了索伦他可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哲伦再退几步低下骄傲的头颅“你要怎样才会放过我们。”

    “三戎合一。”

    “啊……你真的疯了。”哲伦喃喃道。

    “这绝不可能。”格鲁巴虽怒火万丈可架在他脖子上的利剑却始终在提醒着他使他说话明显有些底气不足。”你就是杀光了我们我族也不会同意依附于犬戎之下。”

    “谁说要你们依附?亏你还是西戎的席巫真。”索朗说着突然望着重耳一笑“久闻公子大名今日一见胜似传闻。在下犬戎巫祝见过公子。”

    “巫祝客气本想明天去拜访巫祝没想今夜有缘一见。重耳前来多有打扰还请巫祝包涵。”

    “何来打扰公子是我族的贵客能瞧得起我族便是我族之福。”

    重耳对这个招魂巫祝大有好感正想开口。

    白戎与西戎竟忍不住打断了他们的话齐齐问道:“索朗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何不说明白。”

    索朗不屑地扫了几人一眼冷冷道:“三戎合一并非独尊一主而是效仿周人的结盟之策。共同遵守戎族之约共抗外族。”

    格鲁巴瘪了瘪嘴嘲笑道:“好像三族在百年前便讨论过这个问题曾也有过盟约不也是如风中之雨入地既融。”

    索朗眉梢轻动缓缓道:“那都是儿戏之谈若以圣湖为盟由天神指定我族的方向试问那一族敢不遵天神呢。”

    哲伦心中一动“若由天神降命那自然无人反对。”

    “这湖心小岛凡人莫入。不若我们三族各选三名族人不论用什么方法登岛者胜。”索朗指了指天空“能入岛者既是上天派来辅助我族之人为保证公平我族拿出镇族绝学《易天**》西戎拿出白玉鼎白戎没有宝物既由缠香圣女为代表。胜者得此三宝圣湖的神灵与族宝都是盟誓的见证人既有监督的责任又具有惩罚违盟的权利。”

    两名戎族巫师表面上低头沉思暗地里则是惊喜万分。他们终生的目标便是三戎合一否则他们也不会偷窥圣湖之秘无非是想从中寻到神灵赐予戎族的秘密。

    而今索朗不仅放过他们甚至还替他们圆了心中梦想。

    “我白族巫即哲伦以神灵的名义起誓若圣湖显灵我族将按神的旨意去做绝不反悔。”

    “我西戎族巫真格鲁巴永遵神灵不日我将携宝前来一瞻神迹。”

    “好放了他们我等待三戎合一的好日子到来。”索朗说完眼神轻柔的瞟向重耳“拓木簧让我向公子问好。”

    “你也是……他的人?”重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俊逸的脸上掠过一阵震惊与愤怒的搐动。

    “不公子想错。”索朗转身对雪丹清道:“索朗能否与公子单独一谈。”

    雪丹清犹豫半晌应允道:“那我们就去湖边等候公子。”

    等众女的身影远去重耳突然抬起头来两道凛然的目光盯在索朗的脸上缓缓地道:“没想到拓王的势力真到了无孔不入的地步除了各诸侯国竟渗透了戎族说吧拓王意欲何为?”

    “本巫只属于戎族不是拓木簧的人。”索朗断然道。

    他说这话时面容刚毅坚定虬须如戟长迎风飞扬伟岸的身躯昂立于冰面犹如一尊人形青铜。

    重耳想要说的话突然缩了回去。他从索朗这眼神这气势上感觉到--不会有假。

    “你与拓王是?”

    “利益之交。”索朗缓缓道:“戎族东有齐西有晋北有强秦。齐安于霸主之位国力它顾暂时不会吞并戎族;晋国内乱频频亦无力驱戎;秦国素来安定周围大小国都不于其争而戎族的大片牧场与秦接壤多次生牧场之争致使我族游牧范围愈小若没有拓木簧的奴隶暴乱支持恐戎族早已被秦所灭。”

    “原来如此。”重耳深感同情的看着索朗。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得了同样的病症都得依赖于拓木簧。

    “若三族合一即使强秦又何奈于我。”索朗说到这里面容渐转沮丧目光黯然地投向圣湖道:“愿圣湖显灵指我明路。”

    “有人能跨越圣湖吗?”

    “不知道只盼望天神显灵。”索朗注视着重耳眼神慢慢透出一丝怪异的光芒“公子虽为强者之像但自幼命运坎坷受惯了世人的不屑冷眼品尝到了人世间的诡诈与残酷这是人生的历练虽然是无奈的痛苦但也明白了如今的世道强者生存弱肉强食。弱者的命运永远都被掌握在强者的手中顺者昌逆者亡。”

    “强者之像?”重耳自嘲的笑了笑”一个无家可归的逃难者还能谈什么强者。”

    “不我习有观人之术当初遇到拓木簧时在他身上我看见同样的气息可他与你相反虽是强者却是辅助别人的强者。”索朗沉静的道:“拓木簧的目标定得太早太死只对周王表忠心而忘了自己若他肯取而代之这个世上有谁能抵。而你缺乏的是明确的目标没有目标也就失去方向逃难是必然的。乱世是强者的舞台非强者之力不能平定心志不坚无有目标纵有勇有谋亦难成大事。”

    重耳低头思量许久苦笑道:“巫真怕是高看我了吧。”

    “是公子低估了自己。”索朗指向圣湖中心”我敢凭数十年的经验断定公子是神灵指引而来的是我族登6圣岛的使者。”

    “说笑话哈哈巫真在讲笑话。”重耳第一反映便是马上离开此人。

    “公子若不信不妨一试。”

    “试什么?”重耳正盘算如何离开这个怪人而又不至于使他显得无礼的方法。

    “登6小岛。”

    这个巫真想害死我想我死何不抽刀杀来何必使出此等招数。重耳心下恼怒但表面却不动声色身体开始转向见势不对便可拔腿离开。

    “是天神的旨意公子不可以拒绝。”索朗的声音中逐渐透出不可抗拒的力量。

    重耳大怒手亦握上剑柄但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不能翻脸动手毕竟千余人晋人都得依附犬戎。良久才松开剑柄轻吁了一口气道:“在下还得去陪我的娇妻不再陪你开玩笑再会。”

    索朗陷入沉默定定地望着面带怒色的重耳。

    重耳刚转身却现那具仿佛静止的身影突然消失。霎时一道狂裂无匹的劲风滚涌而来。

    你终于忍不住了。重耳早有所备双掌蓦地回击两道劲气在冰面上空拖起两道与这洁白世界极不协调的轨痕。“轰隆”一声剧响湖面的坚冰霎时爆裂而开无数冰珠喷跃而飞冰面上霍然出现一道巨大的缺口但依然不见流水溢出可见冰层之厚。

    双方各退三步重耳抽出了长剑的同时现自己所退的方向竟是湖心这一现令他心下大骇。他现在的功力绝对是当世一流只有有限的几位绝高手才能使他一招便落下风。而这个毫不起眼的戎族巫真竟能一击便让他不知不觉中改变方向而且他还没有使出巫术。

    冰气腾腾寒风滚滚索朗一拳击出。

    数道寒芒舔向重耳胸口。

    观其威力东胡族的霸拳也不过如此甚至力道更足涵盖范围更广。

    更可怕的是地面上的碎冰竟柔顺的配合着那道拳劲狂升至空中再重重地向重耳砸落。

    重耳毫不慌乱的剑舞狂花笔直的刺入虚空之中。“卜……轰……”拳劲冰绡与剑气接触的前一刹那间爆了开来冰散劲消但长剑毕竟掌握在人的手中剑势依然向前挥出。

    索朗虽然高明但绝高不过红龙、天阕重耳亦觉挥洒自如剑势轻灵在他想来现在考虑的已不是谁赢谁输的问题而是如何惩罚索朗是活擒他交于阿里木族长处置还是就此杀了他。

    但他却忘了眼前这个人是戎族最高明的巫真。

    任谁也没有想到刚才还飘洒天的碎冰竟在强压下化成雨水狂野地喷射而出目标直指重耳。雨水之中夹带而出的竟是罡气比寒风阴冷一千倍比剑气更锐利一万倍。

    似乎整个天空都向其砸下。

    重耳茫然四顾天空只有幽暗、雨箭和罡风呼啸对刚才天真的想法他开始付出代价。

    全然无法抵抗。

    “扑通”一声重耳落水。

    重耳大惊正欲运功上岸却现真气已一泻而空好像湖水在吞噬着内气。这突如其来的异变使得重耳想起了雪丹清的话:这湖水排斥任何有生命的物质没人能坚持。

    若有人拉一把就好只需要一伸手便可跃上冰面。抬头上望重耳出绝望的闷嚎死了死了……索朗静静的站在冰面上除了那精光四溢的眼神俨然像一座静止的雕像。

    就在重耳意识恍惚的空隙刺骨的寒气随水流袭来。虽然落水的时间有限寒气还未入体但依然感觉到奇寒蚀骨如遭千刀万剐般痛苦只冷得上下牙关直颤全身肌肉已隐隐有冻僵的趋势手臂的挥动愈来愈缓慢嘴巴、喉管似乎被寒流击毁失去了平常的功能。

    时间愈往后寒气便多侵入一分照这样下去恐怕等不到季槐、弄玉来施救就会成为圣湖的水中之鬼。

    有时不同类别的死亡比起单纯的死亡更可怕。

    重耳在湖心饱受死亡的煎熬此刻他是多么希望她的娇妻能出现哪怕是一个。事实正相反他的娇妻们正讨论谁该陪重耳住一间皮帐的问题圣湖冰面上偶尔掠过的几道呼啸声并没能打断她们的话题。

    水面平静异常湖下却暗流汹涌而且是那种下旋似的水流正吸纳水面上的一切生物。重耳备受奇寒煎熬浑身麻木欲裂全身的肌肉就似像要破出体肤般生命在麻木与死亡中来回摆动。

    重耳终于放弃了挣扎。他的手、脚、身体躯干再也不能动弹半分。下旋的水温不再寒冷似乎越来越温暖之感。脑际一空重耳索性什么也不想他的娇妻也罢还没有与之欢好的弄玉、琉璃都幻化为影子逐渐消失……

    麻木逐渐蔓延至气门、心脉、丹田……蓦地丹田深处升起一股热流从小到大从慢到快迅游遍全身涌入封冻的经脉。身体陡然变暖四肢仿佛突然摆脱了沉重的枷锁狂喜中也没有考虑到索朗正伫立冰面即使抓住冰层能否上岸还得索朗说了算。

    但重耳管不了那么多越早离开这湖水越好哪怕被索朗一掌震死也好过作水下之鬼。四肢同时摆动奇向冰面游去。

    好在他落水的距离不算很远不消片刻他的双手已抓住冰面断层。

    一只手悄然从来岸上伸出。

    重耳先惊后喜也管不了索朗伸手的背后有什么阴谋先离水。

    “阴险小人……”重耳刚站定便破口大骂“疯子我一定要杀了你。”

    身体因愤怒而变得僵硬一只手也不由自主地向剑柄摸去口角因激愤与恐惧而微颤。正欲拔剑忽然想起宝剑已在落水前脱落。丝丝凉风袭来重耳的头脑总算清醒了些敌暗我明在不清楚索朗还有什么鬼把戏的情况下先和他保持距离待找雪丹清探明他的底细再言报仇。

    “天神最虔诚的奴仆索朗叩拜圣使!”

    身材雄伟的索朗恭身下跪。

    又有阴谋?还是又想害我?重耳下意识的避开他下跪的方向。良久不见索朗起身依旧匍匐在地。

    重耳小心翼翼的上前两步试探性的举起双手索朗丝毫不动。重耳心中一动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

    双掌聚满真力猛然下劈。

    “轰!”冰面上又出现一个大窟窿。

    “哎你不仁我不可不义。”重耳微微一叹。掌力外斜击中冰面心中的怒气已泄了大半语气也从愤怒转变为无奈“你起来吧再跪也没用你以后别再靠近我就成。”

    “谢过圣使不杀之恩。”索朗安然起身“圣使若总是心软必成不了王者这个世上并没有什么公理亦没有什么规矩规矩都是王者来制定的用这“规矩”去束缚他人使其乖巧的活着。当然若欲成大事更不能讲什么身份讲这些的人只不过是一群被奴役的笨蛋而成为王者必须做到不择手段去猎取兽物。”

    重耳几乎被气炸了肺竟若被点穴般呆愣着。

    不杀他也错了疯子不能再和他纠缠下去否则自己也会被气疯。

    见重耳一声不响的拔腿便溜索朗毫不迟疑的紧跟不舍。

    “圣使刚才为什么不登岛只有登岛者才能被戎族认可。”

    “你给我闭嘴我我……”索朗不提登岛倒罢一提到湖岛重耳便气不打处来而身体也似乎回忆起湖水中的滋味不由自主的出轻颤。

    “圣使的话索朗本该毫不犹豫的执行但索朗生为圣使的奴仆有提醒圣使的责任。若能登岛必能一统戎族……”

    “啊……”重耳一声厉啸欲以啸声来压制住索朗的话。岂知索朗的功力与其相差不多竟全然盖不住一个个字拼命地往他耳朵里钻。

    “几日后三族会相聚于圣湖到时圣使将会成为我族的恩人戎族必将世世代代祭奠圣使的灵牌……”

    重耳是越听越恼口中称恩人却开始咒他死还世代祭奠……先是被其设计入水到鬼门关走了一遭那寒冷彻骨的滋味痛不欲生的感觉还不是拜这个自称奴仆的疯子所赐么!

    “圣使当小心秦国若三戎合一秦国必然会有所行动……”

    如其做第一个被语言罗嗦死的人还不如死在水里。重耳甚至开始后悔“你再说话我干脆自动跳水得了。”

    “啊。”索朗眼神一亮“果然不愧为圣使奴仆才说了几句话圣使便闻之达意了。”

    “雪丹清……槐儿……你们快来救我。”重耳试着在度上摆脱他不果只得双手捂耳大喊众妻来救。

    “咦!难道又有人潜入圣湖?”索朗双耳陡竖四下环顾。

    “公子……”三道人影飞滑来。

    雪丹清与琉璃、季槐一脸紧张的来到重耳身前“怎么了?贼人呢?”

    重耳如遇救星的拉着雪丹清的手激动地道:“别让这个疯子说话……让他离开我。”

    “疯子?”三女四下扫视面面相觑道:“没人啊?”

    重耳指了指紧跟他身后的索朗。

    “公子……索巫真德高望重族主也敬他三分。”雪丹清有些为难。

    季槐从没有见过重耳如此失态柔声道:“公子息怒有话慢慢说。”

    琉璃一声不响的上下打量起索朗来口中念念有词“疯子?不像啊蛮正常嘛。”

    “那算我疯了吧哼!”重耳摔手欲离。

    “圣使慢走奴仆还有话说……”索朗快步跟上。

    “圣使?奴仆?”雪丹清呆了呆。

    “什么圣使啊?那疯子怎么喊公子圣使不会真疯了吧。”琉璃边说边向前追去“看热闹去。”

    季槐亦顿了顿对雪丹清道:“我觉得公子受了什么刺激丹儿你还是先把那疯……巫真拉开吧。”

    “嗯今天索朗巫祝也有些反常待我前去问问一定生过什么。”

    “你这个疯子还没害够我……”

    “圣使息怒若不推你下水怎能认出圣使真面目。”

    “天啊琉璃你给我拦住这疯子我先走一步。”

    琉璃虽说经常与重耳作对但关键时刻还是立场坚定虽然犹觉糊涂但手中剑却是毫不含糊的射向索朗。

    “喂可不是白帮你的你得答应我一件事。”琉璃轻松自如的把索朗控制在半尺的范围内。

    重耳话也不回的飞快逃离。

    “喂你不答应我停手的啦。”琉璃稍稍一愣索朗掌风猛然大增“咦你这老疯子本姑娘剑下可是留有余地你竟想趁机杀我。”

    眼见琉璃把索朗逼得连连后退雪丹清娇喝一声:“住手。”

    “好了丹姐姐你接着他吧我去追公子啦。”

    琉璃拉着季槐的手向前奔去。

    “索朗巫祝到底出什么事了?”雪丹清闪身拦住索朗。

    索朗向重耳离去的方向望去眼冒精光道:“圣使出现圣使出现……”

    重耳掀帘而入众女皆神情有异的向他身后望去。

    季槐则脚步一顿女性特有的直觉使她明白定是昨夜事。否则她都已经随手放下风帘可雪丹清、小凤、包括弄玉身后的萌儿眼睛却仍盯着那道风门。

    “琉璃呢?怎不来吃饭?”萌儿代表三女问道。

    重耳心中有鬼表情尴尬的摇头道:“她说有些不舒服不想吃……嗯!萌儿等会给她送去。”

    既然琉璃不在众女的目光转至季槐身上。

    饶是早已脱离少女行列的季槐也不堪注视俏脸泛红连耳脖子也是红通通的。

    重耳四下环顾一番蓦地哈哈大笑道:“不就是行夫妻之礼吗你们一个个……别急今晚就轮到你们了。”

    “谁急了……”弄玉被昨夜的缠绵之声惊扰得半夜未曾合眼早上起来仍感觉恍惚重耳的公然挑逗竟令她慧心顿失口不择言起来。说完方知不妙让她们笑话倒是其次这岂不等于在给重耳打气吗。

    果然重耳眼眸轻闪一把拉起弄玉的手“公主不急重儿有些急了。”

    “啊!”弄玉娇呼一声玉脸直想找个地方能藏起来。待回过神来便轻皱起娇美的瑶鼻小手轻挣。

    “乖凤儿今晚可不许溜。”重耳不动声色中又拉起小凤的手。

    小凤温柔的望着他的眼睛虽未作答却是以极小的幅度微微点了下头。

    这乖巧柔顺的动作不仅令重耳大喜而且使得弄玉停止了挣扎。

    她们都如此的乖巧、温顺若我是男子亦会喜欢她们。我总是拒绝他总拿长辈的身份压他他会不会不再在乎自己了呢会有那么一天吗?弄玉顿时惶然。

    重耳知道小凤的温琬可人给弄玉作了个极好的示范让久处高处的她思想起了波动若是能想明白想透也许今天就会屈服。否则心中血缘情结不去怕是越离越远。

    “不好……”重耳突然色变。

    “怎么了?”季槐最怕听的就是这两个字她神情紧张地望向重耳。

    “昨晚你们都听到声响那其它人岂不……”重耳一本正经地摇头道:“不行我们得另找地方住。”

    季槐又羞又气没好气道:“总没个正经话说。”

    雪丹青也羞红了脸轻声道:“……主要是公子弄出的声响太大。”

    “咦这个可不能怨我。”重耳瞟了季槐一眼邪邪的一笑道:“我总不能捂上你们的嘴巴吧。”

    众女大感吃不消个个低头不答。

    重耳则愈说愈来劲“知道本公子的最大愿望是什么吗?”

    萌儿到底年轻遂好奇道:“是什么?”

    “哼!他还有什么正经话不要问他。”小凤知道重耳是绝没有好话可说的特别是在众美环顾之下不揩足了油是不会罢口的。

    “咳咳!”重耳作势咳嗽了几声。稍微调整了下情绪眉飞色舞道:“每天能和你们一起吃饭不分彼此地共卧一床。”

    萌儿有受骗上当的感觉小嘴嘟隆道:“再不理你啦!大骗子大坏蛋。”

    弄玉也脸色一沉“大家都对公子寄予厚望众多的人跟随公子背井离乡飘零异族若公子整天想的就是这些念头对得起那一千多名晋国士兵吗。”

    重耳听得一惊冷汗都下来了。说实话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弄玉给他脸色看。也许是因为她身上有种令他膜拜的气质这是经先天而生后天绝无仅有的集高贵与圣洁与一身的优雅之态;或许是他扮演重耳的角色太过投入心里真当弄玉是他世上的唯一长辈与亲人。

    心下惶恐但望向弄玉的一张脸甜的简直要流出蜜来。连忙道:“重儿不敢轻忘众人的嘱托但夫妻乃伦理之常我是担心影响到他们的睡眠这样下去一旦有战事士兵的体能便是个问题。”

    弄玉见他三句话不离本行脸色再沉后又听他转了口风提到战备脸色才稍有松懈转头问雪丹青“能不能找一处离开大营的驻地给你们单独辟间小屋这样方不会影响到晋兵。”

    “谁?”雪丹青几乎与重耳同时色变。

    “是我索朗。”

    “疯子……你又来干什么?”重耳叫苦不迭。想起昨天的经历他的身体就不由得微颤。

    索朗掀开皮帐先是恭敬万分的向重耳行过大礼然后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中抬头道:“索朗有处好地方可供圣使与各位夫人居住。”

    终于说了句人话。重耳特别满意他最后一句话:可供圣使与各位夫人居住。

    其它人则又羞又喜。雪丹清像是突然不认识索朗似的盯着他呆。她不明白这个性情孤僻不近人情的犬戎巫祝怎么一夜间就仿若变了个人似的。

    “若圣使登上……”

    又开始疯了。重耳一听吓得他几乎哆嗦连忙挥手制止“别提打死我也不去圣湖湖边我也不会去。”

    索朗好似吃定了他般毫不理会重耳的抗议竟一屁股坐到重耳旁边笑眯眯道:“公子不想另寻居地吗?为什么不考虑上岛呢。”

    众女见重耳吓成那个样不由好奇地问:“巫真能详细说说吗?”

    趁着众人注意力转移重耳偷偷向帐门移去。若不趁机溜掉岂不被他缠死!

    “咦圣使你上那去……”

    重耳忽地立定眼中怒火腾腾双拳紧握喘着粗气。帐中本无风而他竟长飘扬似如身在高岗沐浴劲风;索朗见此不仅不怕反而连声喜道:“终见圣使雄姿……”

    见到他摇头晃脑的一副仰慕的表情。重耳不止是怒气全散甚至有呕吐之感。哎!不要脸的见得多了但还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本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原则重耳一脸无奈的收拳、坐下面沉如水。

    索朗说得神情激昂。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当听到重耳落水一刻时齐齐双手捂心都不由向重耳投来关切的目光。

    “今天我已派人与西戎、白戎联系已定于后天登岛各族可选三人搭档不管用什么方法最先登岛者为戎族之王三族合一共尊一人。”

    重耳的心蓦地狂跳起来不用说这疯子准是想我去登岛。为了先封他的口重耳定了定神神情紧张道:“犬戎族是个最有个性的民族这种涉及到戎族安危的事情必须由族人出面否则用了外族之人……嗯即使胜利恐也得不到三族的认可。”

    说完又补充一句“到时说不定还会引战争……对吧丹儿。”

    雪丹清若有所思地看了重耳一眼又瞟了索朗一眼遂一脸无奈的点头说:“公子说的有道理。”

    从她的表情里重耳能感觉到她夹在索朗与自己间的左右为难但她还是没有让自己失望最终违背了族中巫真的意愿倒向自己。不管结果如何他感觉自己的话已经达到了期望的效果。

    索朗顿时目瞪口呆显然他没料到雪丹清也会反对于他。

    话题到此噶然而止正中重耳下怀他正想大笑几声以示庆祝。谁料季槐竟忽然对索朗一笑问道:“巫真为什么断定公子就一定能游过那道水域他怎么会是戎族圣使?有什么根据?”

    索朗眼神一亮提起精神道:“昨晚我计算过圣使在水下的时间有一百六十八息之多而自圣湖生岛以来还没有人能在水下过八十四息即使内力强过圣使的人都在第八十三息后经脉封冻后用绳索拉上岸虽能活命但亦是废人一个而圣使……不仅毫无影响并且昨夜还大神威。天下间除了戎族圣使还有何人。”

    “这说词不足以证明我就是圣使吧?”重耳表情严峻的冷声道。他曾听说戎族的巫真都是世间少有的睿智之人也许自己该庆幸眼前这个人不过是个疯子而已。

    索朗笑而不答一只右手缓缓伸进腰间一阵乱摸忽地拿出数张树皮来递到雪丹清手中“这是我族历代巫真所留的族中大事记圣女你看看这段话。”

    雪丹清神情恭敬的起身而观半晌她惊呼:“公子果然是我族圣使。”

    重耳面无表情奋力压制惊惧伸手一指:“上面怎么说?”

    “大意说是在八雪之年也就是今年公子到的那天刚好降下第八场大雪圣使将随雪而至救我族人……”

    是巧合一定是巧合何况我们一行来了一千余人怎么就认定是我呢。后面的话重耳再也听不下去此刻他的头脑中一片空白。

    “若巫真能保证公子……圣使的安全那么圣使若能令三戎合一功德一件何乐而不为呢。”季槐凭着数次和重耳化险为夷的奇遇她相信即使重耳不是圣使也必能安然登岛。

    即使是脑中一片糊涂的小凤也被索朗可怜巴巴的眼神所惑亦忍不住小声道:“公子不若帮帮他们我们还要仰仗戎族甚多哩。”

    “真没有危险……”弄玉又问。

    “本巫敢拿人头担保。”

    萌儿好像听明白一些不住的点头道:“公子就试一试吧我们也拿根绳索扯住若情况不妙拉公子上来也不迟啊。”

    重耳轻轻地吁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望着满脸期待的索朗。”难怪你说与拓木簧只是利用关系现在我相信了哎!即使那只狡猾无比的老狐狸恐怕也无法压服于你吧。”

    索朗木然一笑“圣使夸奖了惭愧!”

    一摊双手重耳长身而起”说吧现在我该做什么?”

    “在西、白两族到来前公子不妨先上岛一游。”索朗高挺的身体不再蜷缩若大的皮帐仿佛再也容不下他的身躯。

    索朗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和全然没有一流高手那种气势然而重耳却能真切感觉到一股强烈无比的气息在流动。

    想到要再入圣湖他的心也渐渐冰冷犹如圣湖之水。既然连自己的女人都被他说动那么再坚持也没有意义重耳看了索朗半晌拔腿向外走去。

    掀开风门。一阵冷风袭来重耳不禁打了个寒战。望着漫天飞雪他陡然想起去年的此时--‘彩凤楼’的雪中嬉戏虽是贫苦但笑声却比现在清脆了许多……

    站立在刺骨的寒风中企盼霉运的消退他希望今年的圣湖会给他好运。

    白天的圣湖绝对有别于夜间举目瞭望偶尔会看见圣湖上空闪过一道道五光十色、千姿百态、各种各样形状的光束五彩缤纷美丽无比。

    即使众女惊叹连连重耳也提不起兴趣。他心情惶然的向湖心小岛的方位望去。

    和四面的雪山相比小岛虽近却远比雪山模糊亦没有雪山的气势恢宏但也许就因为走不近看不清楚反而更增添一股朦胧的神秘气息。它无疑是圣湖上最为奇丽的风景。横在水面上边缘如刀切的截面颜色有别于四周的白色竟与水同色看不清到底是泥土还是覆盖着其它的东西。

    这也许是戎人宁可抛弃生命也想一睹其貌的真正原因。

    越接近湖水重耳心中愈是觉得有些奇怪之感虽然神奇的生命之水曾施予他两次生命但由于上次的感觉太过恐怖导致他望水却步。

    为什么同样的水一段凝成一片坚厚的白色世界另一段却仍能忍受这奇寒犹自不变巍然不动呢。

    “公子我陪你下水吧。”雪丹清银牙一咬坚定的道。

    “我也去……”季槐轻松的笑道。

    弄玉嘴巴动了动“还是我陪重儿吧你们都不要和我争。”

    受到这至情至爱话语的熏染重耳的心情豁然开朗了许多。

    去吧纵是死亡又任何呢。自己一直选择逃避从来没有真正去面对为了这么多爱自己的女子为了男人的尊严。重耳微微一笑摆手道:“你们怎么能下水我可不想让这老家伙占我女人的便宜。”

    “什么意思?”萌儿不解的仰头娇问。

    “你的公子还有什么好话说若萌儿你下水先便是湿衣衣服若湿……”季槐娇声道。当她看到重耳回转至挥洒自如时心中也松了一口气。虽然她不知道岛上会有什么但她相信重耳也许有一天会死去但绝不会死在水中。

    “本公子这就下水一游哈哈先去探探路为大家找个不影响别人休息的住居地。”重耳说完便脱掉外衣在众人的关切眼神下跃然入水。

    水依旧那么冷但身体里却随之上涌着一股热流随着脚底窜向全身蔓延。更让重耳惊喜的是水中的那股强大吸力好似突然消失。一切正常得令他不敢相信除了严寒外与普通的湖水并无两样。

    而且水中的感觉非常奇妙甚至是舒适。重耳不禁兴奋的在水中挥舞着手臂回过头来怪声道:“看来我真是那个圣使……哈哈!”

    岸上传来众女的嘻笑之声索朗立如铜鼎两眼朦胧甚至能看见欢喜的泪滴滚动。

    望着前面愈来愈近的岛影重耳顿时忘记了昨天的可怕遭遇连连划动双臂溅起水花朵朵快向前游动。

    眼看小岛愈近重耳甚至看见水中倒影着一片绿色。可就在此时就在进入那个倒影的绿色水域时水温骤变突然从及寒转至及热。看似静止的死水却滚烫如沸水冷热交替如此突然顿时令重耳大吃一惊如全身被火点燃般火辣火烧的痛。汲取上次的教训重耳连忙运起丹田之气一丝丝凉意虽说不能解火但也勉强挡住这炽热的水气。

    可情况竟如昨天一般随着他的继续划行那股热气也逐渐上升似乎有可能将丹田的凉气完全消灭的趋势。刚才还以为万事大吉的重耳不禁暗暗叫苦他全然没了刚下水时的兴奋之情取而待之的是一片惊慌和后悔。想回头但岸上的人依旧在微笑在为他欢呼谁也看不到平静的水下有焚身的凶险。

    而这欢呼叫好之声无疑成为他回头的障碍。为了面子为了男人所享受到的权利重耳一咬牙忍着双臂被弗水灼伤的可能又向前划去。

    坚持坚持住马上就要登6。重耳暗暗给自己打气可微薄的护身真气竟毫不为他争气在热气汹涌之下渐渐消退无踪而他的意识被热浪烤焦浑浑浊浊的一片空白终于游弋在丹田的那口凉气”轰”的溃散而亡。

    四肢仿佛被束缚连张嘴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等死活活烤死。

    知道离死不远重耳的脑袋里开始回忆起今生的点点滴滴从旬家村落地那刻起到遇到小凤然后是回天诀与《子牙兵书》之争一连串的逃亡……雪丹清……季槐……弄玉……战争……王都拓王的话语……

    破震……想起回天诀中的破震之法重耳忽然又升起了希望但破震能否震开围绕的热浪吗?自己还能聚集起哪怕一点点的真气吗?

    试试最后的机会。重耳索性闭上口鼻不浪费一丝的内气顽强的催动丹田之气。虽然很微弱但他还能感受到藏于丹田处的奇异气脉在缓缓流动随着”破震”诀的启动热浪虽未像往常般震退但全身的感觉却越来越清晰明朗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也逐渐减轻刚下水那会的舒适之感又席转而回。

    重耳又惊又喜一边催动丹田的怪异真气一边划动双臂。若拿好奇心与生命相较他当然更在乎生命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快上岛。

    在全身运动的过程中已然被热浪吞噬的第一道真气竟有死灰复燃之态而这两股真气与体外的热浪形成对垒之势热浪愈狂体内的真气愈是加流动两道完全不相干的真气在外力压迫下竟不约而同的合二为一共御强敌。

    “轰隆”脑际一声剧响重耳觉得全身一轻两道真气终于合而为一再也不分彼此从此”回天诀”与戎族的”易天**”彻底从他体内消失转而取之是一道世为仅有可遇而不可学的自然之气全无束缚心游天外。若不是多种机缘巧合使他的两道不同真气灭亡然后在重生正符合自然之道的“花开花落不破不立”更有圣湖热浪的强压才能使两道个共的真气”同流合污”否则一万年它们也是各自为政永不往来之态。

    他也许还不知道以他现在内功的精纯、猛烈、生生不息的形态世无其匹即使是“剑主”若单比内功亦要甘拜下风。因为一个取之后天勤修得来一个取之天地自然如何能比。

    重耳仿若躺在虚空般再也没有寒冷和热的感觉整个身体与天地相连又似乎飘移于身体之外。

    就在这时他的手触及到一块泥土般的东西。

    啊!圣岛……

    重耳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