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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共枕(2/2)

卤煮研究生院作者:耿于天 2020-01-13 22:00
角撩起微笑欣赏着透明丝袜下细滑的肌肤。

    推销女郎在众人的目光中款款走开背后的嘉士伯图案熠熠生辉她似乎并没有感到失望。经验表明恩客一般要到午夜才会出现这次演习本就是例行公事而已。

    “你觉得她这身装束性感么?”不像韵文那样啧啧艳羡6远航更敢于并善于从别人身上找到自信的源泉且素不惧怕“权威”。如今大城市的街面上像8o年代时那种穿着商家作宣传之用的服饰为人家免费打广告、还自以为时髦的老冒儿已经越稀少当然刚才那位如车展模特般的风景另当别论。

    “性感!”枕流故意言之凿凿地不留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因为她看起来就像一件商品。”没等远航来得及问便直接釜底抽薪刚才石班长的威风八面让枕流有点儿气不顺于是借这个机会一并消遣着。

    在这种场合苏韵文没有丝毫像上次冷餐会那样的局促不安她一马当先地挑选着自己熟悉的曲调虽然不忘招呼其他同学“与民同乐”尤其是力邀难得出席的班主任袁扉老师。但人家自然都不会如此没有眼力价即便真有意露一小手也乐得等她再而衰、三而竭之后另做打算何况这个圈子里不存在抢麦的行市、反而有冷场之虞能有这么个不请自来的倒不失为抛砖引玉。坦白讲韵文虽来之能战且火力十足但的确有点儿浪费资源不少经常独自清唱的票友常常跟不上伴音、有了乐队倒会跑调但她却正相反属于那种八风不动的类型不管有没有伴奏全都以我为主枕流真担心人家这套刚进口不久的立体环绕卡拉ok的字正腔圆反让韵文那神龙见不见尾的旋律线给拐带跑了。

    “呦这是谁的?”“级女声”终于回到了座位上但大家的耳朵却没有得到稍事休息的机会:“我还头回见着”苏韵文从沙上拿起一部泛着深蓝光芒的镜面手机崭新的玻璃质感外壳毫无掩饰地透射出高端产品所特有的霸道与锐气。

    “嗨”旁边的艾枚一边悠闲地剥着瓜子一边用无可奈何的语气接口道:“晓钟说原来那个手机太旧了非说要换他挑的那几款都太贵而且不好看也就这个还凑合吧。”

    事实上杜晓钟虽然刚刚加盟了国际大品牌但人家欧美式的管理体制最讲究一分钱一分货既不养闲人也不兴大锅饭像他这种初来乍到的跑腿职位待遇也不见得能比原来好到哪儿去不过是递名片时多了份虚荣而已。尽管徐枕流从不关心时尚潮流但对那款满大街视觉**般广告轰炸的“摩托罗拉k1”还算有所耳闻如果年前易欣无意中透露的情报没有过时的话他实在很难想象素来谨慎内敛的杜晓钟究竟吃错了哪个村儿出的烈性壮阳药居然拿个把月风吹日晒的辛苦钱“非要”“挑的太贵”。

    人比人该死货比货该扔。6远航手里那部一年前魏老师送的“爱情见证”就像两人如今的关系一样尴尬她草草完短信把曾经的惊喜丢进撂在沙背上的风衣兜里。如今手机的更新换代用“眼花缭乱”四个字来概括都嫌不足比尔-盖茨说过:“我们离破产只有18个月”现在看来这个被认为危言耸听的判断似乎都算是保守的短短几周就可以成为时尚与落后的分水岭。其实去过欧美国家的人都知道即便在那些大都会里手机潮流的长江后浪推前浪远没有我们这里汹涌甚至有些型号的新产品完全就是为中日韩市场打造在人家的故乡连上市的机会都没有至少资产阶级阔少们不会只因为款式过时而抛弃自己的老搭档。中国人不知从哪里学会的喜新厌旧正被居心叵测地强化着更可笑的是伟大复兴中的我们和前清那次所谓的盛世时一样还要自己为这些不比当年鸦片便宜的电子垃圾愉快地重复买单。

    “最近挺幸福吧?”艾枚也礼尚往来她笑眯眯地整理着韵文齐耳的短:“跟你那位咋样了?”显然艾枚指的是“拜她所赐”的李彬。地下工作尚且危险系数很高明目张胆地保媒拉纤就更是如此即便从徐枕流很不完全的风闻中这都已经是她第若干次对此表现出乎寻常的关心了。

    “能怎么着啊?”苏韵文把手机盖轻轻合上、端正地摆回原来的位置本想细探究竟的打算戛然而止:“盯着他的人多了我算什么?”女孩儿摇摇头把刚刚被别到耳根后面的一缕乌黑重又甩了下来语气中也多了分似乎另有所指的锋芒。

    “别灰心啊”艾枚还是热情不减摩挲着韵文裹紧深色牛仔裤的大腿:“他可是只金龟。”

    “我又不图这个”韵文转向另一侧伸手挪了挪身后的提包却没有要打开的意思:“是找朋友还是找票子啊?”可能觉得有些矫枉过正最后又垫了垫背:“男人太优秀了不好侯门深似海。”

    话都是这样说但真做起来往往就有些南辕北辙坚信腰围与收益成反比的望月闺中大概并非少数今后再计算gdp构成时美容院、减肥药、丰胸霜、塑型衣之类的消费科目都该作为投资才对。民以食为天这些扰乱婚恋市场秩序的不法商贩最常用的托辞就是“没有经济基础就得饿死”其实她们中的绝大部分根本没有沦落到低保标准以下所谓“需要钱”完全是在偷换概念“喜欢钱”才是真的。开膛破肚时若赶上主刀大夫是个老爷们儿难免得被人家看个一览无余这与贞节的关系有限毕竟活命要紧虽然想起来还是有点儿心律不齐但忍忍也就过去了;可是为了把国产32寸等离子换成原装5o寸液晶而到夜总会比赛穿衣服恐怕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吧。

    “怎么样?”虽算不得曲罢曾教善才服但程毅还是熟练地小试牛刀他原本想把接力棒交给近前的6远航可女孩儿显然暂时还没有从刚才的“新桃旧符”中苏醒过来于是他转向正大嚼着的冯业:“来一吧?”

    摇头。

    “别谦虚啊”程毅一向的热情经过引吭高歌更显炽烈:“唱谁的我帮你找”他坐在点唱的电脑触摸屏幕边向前执着地举着麦克。

    “用不着要点我自己点”冯业刚刚抬起的头微微仰起:“我会用电脑。”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知道你们家有钱”冯业端坐着大概是并没有要让戏剧性的事态进一步升级的打算可双眼却向下紧盯着程毅:“我们是农村来的可也学过两天你们城里的高科技。”

    当程毅误打误撞踏入雷区的时候枕流就知道大事不妙上回作为课代表的林风在收作业时见“冯杠头”那份儿是手写的在赞叹他行云流水的钢笔字之余只不过多问了句为什么费这个事而不用电脑打便招来一通莫明其妙的暴风骤雨。徐枕流原本正在盘算怎么拉程兄一把既要挽狂澜于即倒又不至于把自己给白白饶进去结果还没等他找出万全良策确切地说连题头都没来得及写好局面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一不可收拾。

    其实若搁在半个月以前枕流大概早就合兵一处要“乱我弟兄者必杀之”了虽没有什么舞刀弄棍的实践经验但若单练嘴皮子却从不怵头。可十来天前一个小小的现却让他对这位点火就着的“同年”多了层不同看法。

    当时枕流到院里给6远航送笔记一学期来的失魂落魄让女孩儿在考试临头时有点儿没着没落至少是做贼心虚只得四处搬救兵以解城下之围。可真等他到早就约定好的教室中各就各位了远航却不知去处只是短信说还需少安毋躁最近一个时期她和老魏的约会反而常常出现热恋时代都很少出现的“拖堂”。就在男孩儿无所事事地四下张望时冯业却恰巧怀抱着一摞资料来这间教室自习看见枕流也没有寒暄只是笑笑;没过多会儿大约是需要其它旁征博引便又急匆匆地抄起图书证扬长而去。枕流对一触即跳的冯同学实在有些敬畏极力避免不必要的擦抢走火可此间的百无聊赖却鬼使神差地促使他凑上前去看看这位愤青究竟在做什么学问。按理来讲考试将近虽然不必如临大敌但就算为了即将到来的寒假有个踏踏实实的好心情临时稍抱抱佛脚也在情理之中。可出乎意料地是冯业似乎正在撰写一篇关于农民工权益维护的文章参考书籍也大都不出相关法律法规和社会阶层问题未敢久留的徐枕流虽然没来得及打破砂锅问到底但从体例与行文口吻上粗略看来这篇东西即便不是申诉材料也大致**不离十。

    进入二十一世纪青年才俊早已没有了前辈们的书生意气就算八国联军再打回来他们大概只会为能更兵不血刃地得到出洋机会而感到欢心鼓舞吧。即便不效法汪主席的曲线救国“五四”一代的精神优越也早就丧失殆尽读书不再是修齐治平而越堕落成了谋生手段那些被迫留在祖国大地看家护院的二流货色恐怕也都正削尖脑袋向权、钱看齐。连神圣的《国际歌》词都在被悄悄地阉割(完整歌词的后三段因‘可能煽动群众无政府主义倾向’而在我国公开表时被删除)费力不讨好地去替弱势群体摇旗呐喊已经越来越不合时宜非但不可能有任何现实好处浪费时间、精力之余保不齐还可能被当成破坏和谐社会的“别有用心”而清除出阶级队伍。一向极不合群的冯业竟能冒天下之大不韪着实让人有些大跌眼镜。

    虽然案情不清、证据不足但枕流觉得人家可能在做自己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即使曾经让自己下不来台此时此刻又在冲毫无恶意的程毅难但徐枕流还是决定息事宁人。他拉了拉正有些不知所措的程毅清清嗓子打算取而代之。

    “我来献个丑吧”一个清亮的声音从光线深处响起在这有点儿剑拔弩张的关头显得愈柔和。

    是班主任。

    于是党代会招手人大代表举手政协委员拍手欢呼声中《爱的代价》缓缓响起。

    虽然本就是位“名义元”当班的人事部门平日里又少人问津但袁扉老师倒真是静谧得可以。按理说像这种中层行政干部往往是朝九晚五即便只有报纸茶杯相伴也得随时在射程范围内待命。可是不大的校园里却整学期也难得见到那似乎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脚步你明明知道她就在此山中可永远云深不知处但这种略带萧索的“朝隐”却无半点儿神秘或者刻意因为倘若你随时推开三楼尽头那扇半掩的木门就立刻能有个温温的微笑尽在眼底。

    此次聚会班主任自然位于受邀的名单之中不出意外她原本并没有打算凑这个热闹理由也的确冠冕堂皇:不愿在年轻人堆儿里“鹤立鸡群”。可负责三顾茅庐的偏巧正是苏韵文经过一番软磨袁扉还是欣然赴约。其实真正的如水的性情该是随物附形、顺其自然也就是佛教徒们常挂在嘴边的“随缘”一味拒人千里之外反倒显得做作。而当这种存在似乎开始被遗忘时她又会毫不突兀地出现在你面前就像刚才的化险为夷。

    “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象朵永远不凋零的花;陪我经过那风吹雨打看世事无常、看沧桑变化。那些为爱所付出的代价是永远都难忘的啊;所有真心的痴心的话永在我心中、虽然已没有他……”

    时常听到有人质疑中国权力运行的非透明化并以此生乃至煽动出一系列不满其实在绝对值一定的条件下信息享有密度的与单位渠道内个体数量成反比简单说就是十几亿人的社会中想不隐瞒点儿什么都难与政治态度无关。反过来要真把欧美国家的监督机制推而广之大概习惯于关起门来男盗女娼的中国人反而该觉得不习惯了比如像语研院这种小圈子舆论的“监督”就已经近乎人人自危的程度即使像袁老师那样低调依然难逃无所不在的口耳相传。

    据6远航援引某不愿透露姓名的人士之言论称别看袁扉不声不响出手却是稳、准、狠当年也曾惊起一滩鸥鹭的她于万花丛中准确地相中未来的“绩优股”为后半生的幸福生活打下了坚实的物质基础。其东床快婿原本也是学界科班出身二人在当年的研会校际联谊中结识也算得才子佳人、鸳鸯蝴蝶当然想让姑娘点头还得慢慢奋斗。那会儿正处在改革初期的原始资本积累阶段到街上卖点什么都能比院长阔绰于是乎那位脑筋活络的师兄便弃文经商凭着心理学出身的那点儿人情世故不出几年便打下一片工农武装割据进而事业、爱情双丰收人家不屑于弄点儿培训、搞搞文化产业更懒得靠变卖知识产权来换个没多大区别的活法儿而是一不做二不休要玩儿就玩儿大的。总而言之时至今日已成一路诸侯多了不敢说到南极洲或者北冰洋投资移民大概是没什么问题一句话举袂成幕、挥汗成雨的北京城是容不下他了。

    故事在流传过程中难免会遭遇到善意的加工或者恶意的篡改从《荷马史诗》、《格萨尔王传》到《三国演义》、《西游记》都是历代民间文艺工作者大力支持下的心血结晶。从信息论角度讲噪音必然导致失真随着故事那扣人心弦的艺术性逐渐加强距离原始真实也就难免渐行渐远有得必有失嘛若非如此后世那些有考据癖的“钩沉学家”们大概就要没饭吃了。

    正如神探李昌钰博士所说:“有百分之四十的人证会出存在重大问题而我们要做的就是现事情的反面通过一个线索去怀疑并找出真相。”其实任何传言都要先画个问号尤其是当它与散布者本人构成千丝万缕联系的时候。落实到关于袁老师的种种从远航那里得知的点点滴滴显然就很值得存疑她当初能平趟研院招生部门就是通过魏一诚抄的人家这条后路。不仅如此6姑娘甚至怀疑袁、魏二人曾经有过出普通朋友的亲密可却又拿不出任何有像样说服力的论据推理的逻辑线条不过是那些可以有无数种解释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远航之所以会热衷于自爆猛料当然与她一贯的想象力以及散思维有难解之缘但这也是女孩子们中司空见惯的常用伎俩。的确在此问题上两性差异又是分道扬镳男人们对另一半的罗曼史往往讳莫如深稍作打听便有小肚鸡肠之嫌但女性朋友却正相反她们更喜欢半嗔半喜地宣传自己的“他”如何倾倒众生、见血封喉。这也难怪和做生意的道理一样:商家们总是吆喝“进来随便看看”即使买卖不成也乐得有个人气;然而掏钱的主顾恐怕绝不希望自己拿回家的衣服被别人试过无论后来洗得多么干净。

    有鉴于此尽管袁扉身上笼罩着一层宫怨词般的迷离但徐枕流对关于她的流言却总是敬而远之。当然信不信由你传闻很可能被杜撰过但也多少会存有些许真理的种子。

    连旁观者都是雾里看花当局的6远航自然就更难分清南北东西了原本甘居人后的她待袁老师在掌声中谢幕不久便找个台阶、自告奋勇一每次唱k必点的《天下浪子不独你一人》。

    “情人的眼中祈求望不见清晨;你不想我偏要是一个名份。难留低你身能留下也成负心;你不要但却问我会不会等。天下浪子不独你一人你说有缘没有份;天下弱者不是只得我到处也是寂寞情人……”

    歌词是粤语的可却难不倒真正的“业内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