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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练剑为何

谁主沉浮作者:红色哥萨克 2021-08-12 12:50
    徐远在书房中。[千千小说]。

    徐远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

    桌上是书,厚厚的书。

    屋中有八个大书架,书架上满是书,数以千计的书。

    可徐远书上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并非徐远不识书上的字。

    徐远有功名,他是秀才。

    秀才应该读书,读破万卷书,再科举,中榜,做官。

    徐远的祖父是官,父亲是官,可谓是书香门第官宦世家。

    徐远不是想做官,只是,只是世上还有比当官更重要的事…

    “读书有何用?书能安邦,书能救国?”徐远喃喃说。

    将书一推,猛然起身,徐远烦躁的在房内踱步。

    门轻轻推开,一名十二三岁小丫环端着一碗汤进来了说:“老爷,夫人给您炖得燕窝汤。”

    “去,去,去,我又不和人拼命,吃这个干什么?”徐远大吼一声:“端走。”

    徐远一向对下人和气,很少发脾气。

    小丫环哼都不敢哼一声,轻身端燕窝汤就走。

    片刻,徐远心中平静下来,我为什么这么暴躁,怎么能如此对待夫人情谊,又怎能迁怒于下人?

    徐远有些懊悔,他走出了书房。

    徐府很大,占地二百余亩。这份厚实家业是祖上传下来的,徐远没有半点功劳。

    徐远若单单是个秀才,也许没那么多烦恼。

    可他不仅是秀才。

    徐家世代为官,家产殷实。虽有官府保护,但强盗仍不时光顾,徐家深为之头痛,请护院武师也是无用,有一个甚至内外勾结,在徐远三岁时偷了他去,勒索了徐家一笔狠的。

    徐远父亲无奈,在徐远十岁时,将他送到陕中名武师九天龙敖云空门下,希望徐远多少学些武艺强身健体保全性命,避免徐家这么一根独苗过早夭折。

    谁知,徐远习武很有些天赋,三年便有小成,五年一跃成为众师兄弟之首,九年便有直逼敖云空之势。

    十九岁,徐远出师,在黑白两道之间,持剑游刃,行侠仗义,闯下不小的名声,被武林中人公认为陕甘武林后起之秀。

    二十三岁,徐远封剑回家,侍奉瘫痪的母亲尽孝道。

    敖云空时常向朋友提起,徐远若是早习武三四年,或投入武当、少林、峨嵋等大派明师门下,必可成为江湖顶尖好手。

    有不信的,“柳州十七鬼”十七人打劫杀人,手段凶残无所不为。闻徐家富,十七鬼夜入徐家。徐远一剑在手,顷刻间连杀十四人伤三人。此一战后,江湖屑小无人敢再骚扰徐家。

    一剑在手何所惧,天下谁人不敢敌!

    徐远想到从前仗剑傲笑江湖快意恩仇何等逍遥自在,不由长啸一声。

    “老爷,有什么事?”一名粗壮的汉子从回廊中闪出。

    “祖泰,没事。”徐远说。

    祖泰还有祖安祖善三兄弟是蒙古武士,得罪了黑道大帮天圣门,被打得关死后准备活埋。正巧徐远路过,动了善心,向主持此事的天圣门头目求了个人情,救了三人。祖氏兄弟感徐远恩情,又知道天圣门势力遍步天下,自己无处容身,便投徐家为仆。

    徐远从不将三人看为下人,待遇更是优厚。祖氏三兄弟更感其情,誓死效忠徐家。

    祖泰知道徐远此时心情不好,退到一边去了。

    徐远漫无目地在家中走着,有意无意之间来到了大习武ca场。

    若大的一个习武ca场内,只有一名老仆在擦拭兵器。

    不由有些诧异,徐远一向鼓励家人习武防身,有时间兴致时常常亲自下场教习。

    怎么回事?

    “福叔。”徐远对老仆说:“这里的人…”

    “老爷,夫人吩咐大家歇几天,不用练。”福叔答。

    她怎么能这样做呢?徐远不由心头恼怒,事前也不告诉我一声。

    “哼!”徐远转身径直走进大习武ca场边上的一间静室里。

    静室里一尘不染,唯一有些灰尘的是挂在墙上的连鞘剑,那是徐远心爱之物,除他外任何人不得动。

    徐远记得自己已有多日未来,剑自然蒙上了灰尘。

    轻轻摘下剑,徐远用丝帕将剑擦拭干净后一按剑柄。

    “当!”

    剑跃鞘而出!好一把利剑,剑身亮如明镜,剑尖薄如纸,剑锋寒气逼人。

    剑是好剑,人是高手。

    谁是敌手?

    天下群雄争斗,无数英雄竟相登场一展英姿。

    其中有没有徐远一席之地?

    舞剑,徐远持剑起舞,如惊鸿,如飞霜,如瑞雪,如秋雁,剑气杀气尽在飘逸舞式中洋溢。

    十年练剑为何?

    有剑在手家自安。

    可国呢?

    国破家何在,国残英雄有何颜?

    异族贱子烧杀,中华之人莫不痛心疾首。

    为何不去上阵杀倭寇?

    保国建功成功业!

    为什么?

    为什么?

    徐远手中剑用力一掷,剑无声无息射入墙体半尺。

    剑能入墙必能斩下倭寇头颅,为何空有一身本领不去显身手!

    “相公。”柳红莺一身蓝衣站在静室门口。

    刚才的怒火,一扫而去,徐远心静了下来。

    徐远柳红莺结婚数年,两人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徐远父与柳红莺父是同窗好友又同榜孝廉,双方自幼为儿女定婚,只因徐远在敖云空门下习武,徐父又早亡,婚事一拖再拖。

    不料,伏牛山“八虎寨”四寨主翻手印行净惊见效游的柳红莺的美貌,顺手将她截回山寨。

    柳家束手无策,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在峨眉山上与玄黄子论剑的徐远,闻听此事仗剑赶往八虎寨。

    行净举行婚礼之时,徐远报名仗剑闯山,连败八虎寨七名高手,迫二寨主风雨剑客泰竟荣下场,苦战之下,两败俱伤。

    八虎寨大寨主飞虎高忠义欣赏徐远豪情壮举怜惜他的才能,亲自放了徐远柳红莺两人,开山寨大门送出。

    这就是徐远成名之战,“徐远夜挑八虎寨,行净新婚失娇妻!”

    轻叹一声,徐远说:“夫人。”

    “相公,”柳红莺知其意说:“妾身怕相公心烦,故让下人们暂停习武,妾身妄自做主,还望相公见谅。”

    “夫人何出此言,”徐远说:“我心本已不静,若见众人飞武,恐更添烦恼。夫人做得正对。”

    婷婷走到徐远边,柳红莺说:“请相公多保重身体。”

    “好。”徐远脸上有一丝笑容说:“夫人,我们去给母亲请安去。”

    徐远十岁离家投入九天龙敖云空门下学艺,十七岁丧父,十九岁出师闯江湖,历经艰险而生死难料,徐远母亲在家日日夜夜思念挂牵儿子,久忧成疾,一病不起。徐远夜闯八虎寨送柳红莺归家后,又远赴塞外投入“扬威将军”郭从虎摩下,成为一员猛将。鞑子悍将达鲁也率万余铁骑百丈原伏击巡察边境的郭从虎将军一行,郭从虎将军与部下五百余人悉数力战身亡。消息传到陕中徐家,徐远母亲听到后,立刻人事不醒再也没有清醒过来。徐远身负三处箭伤四处刀伤从尸山血海中,背着郭从虎将军遗体爬回边关大营。半月后,徐远不待伤愈率一百二十骑死士夜袭达鲁也中军大营,取达鲁也头颅归来祭郭从虎将军在天之灵。一时,军中无不震撼于徐远之忠义!闻母亲病危,徐远辞去朝庭封赏,星夜赶回家中,游子终归家,却不能再听到母亲的话语了。为了照料母亲,徐远封剑江湖迎娶柳红莺。天怜徐远一片孝心,母亲虽瘫痪在床毫无知觉,却一年一年活过来了,总算让徐远愧疚的内心找到一丝寄慰。

    徐远和柳知金闲谈。

    柳知金是柳红莺的弟弟,柳家自柳红莺被掳事件发生后,始悟若无一技防身遇事便会束手无策,于是送柳知金去武当习武。

    柳知金虽然年纪稍大,悟性略差,但一则柳知金为人坚韧毅力不凡;二则柳家富裕有地位,柳知金又为人乖巧,各方打点毫不吝啬。所以上上下下师父师伯师叔师祖师祖叔师兄弟们无不对他青睐有加,在教习辅导中尽心尽力格外照顾。数年之后,柳知金便有小成。柳知金为人淡泊,不求名,不求利,云游天下,广开见识多交朋友,见不平之事也必伸一手,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气。由于柳家子女不少,对他行为也不过分干涉。

    “倭寇不是人,他们是畜牲是野兽!”柳知金心有余悸说:“我在镇海时,遇上一群倭寇屠村,男人一个个用火烧死,女人后用刀开膛破腹,小孩子也不放过挑在刀尖在石头上摔死。”

    柳知金摇头继续说:“我和同行的三名师兄弟,见如此情景大怒,出手杀倭寇,三名师兄弟都战死,我杀倭寇五人受七处伤已无力再战,若不是俞将军兵马赶至,我必死无疑。”

    听着听着,徐远眼中有奇异的光茫在闪动,那是渴望战斗渴望流血的光茫。

    “老爷,”祖安快步进厅说:“许虚谷许先生拜见。”

    徐远脱口而说:“快请。”

    许虚谷是徐远的剔颈之交,天圣门天伤堂的令主。

    许虚谷大步走了进来,他修长身材脸形略胖双目极为有神。

    徐远抢上前迎接说:“许大哥,请。”

    虽然黑白两道势如水火,武当与天圣门一向为敌,但柳知金仅为武当挂名弟子,为人又淡泊不牵涉江湖恩怨,故柳知金和许虚谷也有些交情。

    “许兄。”柳知金抱拳致敬。

    许虚谷笑说:“徐老弟,柳兄弟两人看来气色不错。”

    “来人,”徐远吩咐下人说:“立刻备一桌上等酒席来。”

    许虚谷可谓是徐家保护神,没有他,黑道至尊天圣门是绝不会让徐远住在天圣门内围之地。

    “许大哥请坐。”徐远说:“请先喝茶。”

    “好。”许虚谷在徐家也从不客气。

    片刻,一桌丰盛的酒菜就送上来了,三人一起入了座。

    许虚谷喝二杯酒说:“徐老弟,我此次来,是特意向你辞行的。”

    “哦。”徐远一惊说:“许大哥,你是要去…”

    “东南沿海。”许虚谷说:“黑白两道一百零四帮派,本月十四日在泰山结盟立誓,‘先雪国耻,后论家仇’。”

    “好!”柳知金大喝了一声:“天下英雄共击倭寇,想不到柳某有生之年能见此举,不枉此生。”

    徐远感触更深,自从蜀中唐门率先立起“灭尽倭寇,再谈恩仇”大旗赶往东南沿海抗倭后,天下武林门派江湖人氏群起响应。徐远本是陕甘道上最负侠名的白道中人,只因迟迟不号召陕甘武学中人共赴国难,名声一落千丈为江湖中人耻笑。原本武功名声人品皆为徐远之下的洪敢尘振臂一呼,陕甘武学人氏应者如云,八百勇士义无反顾赴东南边境灭倭。而徐远以前因侠义好客,凡过此地的武林中人无不上门拜访,从未有哪日清闲过。如今,贪生怕死之名传开,不仅无人再来拜访,甚至路过之人都要绕徐家而行。徐远身处闹市却有隔世之感。

    “本门上下已对天铭誓,不灭尽倭寇绝不收兵,各堂弟子悉数调集,将陆续分批派往东南沿海,助戚俞二位将军灭倭。”许虚谷说:“在下不才,蒙门主看重,列为首批出发弟子之中,特前向徐老弟告示辞。”

    “小弟敬大哥一杯。”徐远举杯说:“祝大哥此去东南沿海,为国扬威为天圣门扬名为已报仇雪恨。”

    “灭尽倭寇,保家护国!”柳知金说:“在下也敬许兄一杯。”

    “多谢二位。”许虚谷一饮而尽说:“许某此次之行若是战死,当是报门主知遇之恩中华弟子卫国之责,若是饶幸生还,还要来打扰徐老弟几杯好酒。”

    徐远说:“小弟恭候大哥凯旋。”

    柳知金兴奋说:“我中华习武之氏即共起灭杀倭寇,倭寇气数已尽,指日可待其灭亡。”

    “倭寇骚扰我海境数十年,杀我百姓,辱我子女,掠我钱财。这些罪恶的畜牲,早该千刀万剐,就是因我中原大地内斗不止,倭寇才能猖獗。”许虚谷感叹说:“我中华豪雄英杰无数,一但同心同德协手灭倭,纵使倭寇再多十倍百倍,也能一举歼灭。”

    徐远神飞东南沿海问:“此次之战,不知由谁指挥?”

    “当然是以俞戚二位将军兵马为主,各路武林人氏组成绿林营为先锋。”许虚谷眉飞色舞说:“绿林营军师范如白,先锋将军范希。”

    范氏一族在东南沿海抗倭数十年,早已名扬天下。武林中人提起范家,无不敬佩万分,所以手无缚鸡之力的范如白才能成为绿林营军师,无数高手中并不怎么太出色的范希才能为先锋将军,虽说范如白运畴帷幄胸有千策,范希刀剑双绝悍勇无比,但在天下豪雄英杰之中,两人不过是沧海一粟。

    “痛快,来,干一杯。”柳知金举杯说,三人又干了一杯酒。

    许虚谷问:“柳兄弟,你在镇海与倭寇交过手,对他们有什么看法?”

    沉默片刻后,柳知金开口说:“在下武功浅薄,只凭几分义气与倭寇打了一个回合,若不是碰巧俞将军兵马到,早已命丧镇海。此一战,柳某终生难忘,倭寇武功虽不高,但刀法诡秘为人凶悍,绝不畏死,上阵厮杀之时全然进攻不留后路,我师兄弟气势为之所夺,武功大打折扣,十成发挥不出三成,在下若不是曾与蒙古武士打过仗,只怕也会被倭寇气势压住。”

    许虚谷点头说:“倭寇凶悍绝伦,天下人皆知,不是如此,也不至于横行中华数十年。”

    “若歼灭倭寇,当以强击强,以万钧之势强攻而敢胜。”徐远扬声说:“若不以势压倭寇,恐后患难除。”

    “高见。”许虚谷赞同说:“我中华礼义之邦,伦理过盛,对这些灭绝人性的倭寇讲仁义,岂不是对牛弹琴,所有倭寇当尽数杀绝,一个不留,让倭寇也尝尝我中华之厉害。”

    “以杀止杀,是万不得已下策,”柳知金长叹一声说:“能不杀当以不杀为好。”

    许虚谷脸色一变。

    徐远赶忙岔开话题说:“听说百人无敌吴杀倭吴大侠亲率勇士七十一人,乘船赶到扶桑,斩得叛逃御史宋颐头颅归来,真是大快心的好消息。。”

    “正是。”许虚谷说:“倭寇之所以能横行我中华大地,并非其形踪诡秘凶悍能战,而是朝庭中ji臣叛逆为一已之私利,勾结庇护倭寇,利用倭寇残害忠良,纵容倭寇烧杀劫掠制造事端,与倭寇坐分赃。这些可耻的败类,丧尽天良没有一丝人性。宋颐身为御史,上欺瞒天子慌报军情,下勾结倭寇屠城灭村,甚至屡屡指使杀手杀害抗倭将领,其罪恶滔天。若不是李颜侍郎以死揭露其面目,不知宋颐还会作乱到什么时候残害多少忠良。宋颐身败名裂逃往扶桑,借倭寇之力苟全性命,此等大ji大恶之徒,不斩其头颅,怎么对得起无数忠良在天之灵!”

    “宋颐自当千刀万剐。可吴杀倭吴大侠,在率众斩得宋颐头颅后,在扶桑杀人放火无所不为,归来还掳得扶桑女子二十七名,岂不过分了?”柳知金摇头说。

    “什么?”许虚谷怒目相向说:“吴杀倭吴大侠一生忠贞报国,与倭寇大小数百战,九死一生,杀得倭寇无数,身负近百处伤。此次,更是以破釜沉舟之决心,率七十一勇士慷慨赴倭寇之老巢,历经百险取ji邪宋颐之首回,一行七十二人,仅余十九人,人人皆有伤。此大仁大义大智大勇之盖世英雄!你也敢讽评?”

    “吴杀倭吴大侠,在下敬佩万分。”柳知金丝毫不通让说:“吴大侠精忠报国,以灭倭寇为业,自当天下人效仿。但烧杀掳掠之行为,柳某不敢苟同,倭寇自当诛绝,却绝不能祸及无辜。”

    “哼!”许虚谷冷哼一声说:“倭寇在我境内,烧杀yi掳无恶不作,所杀所害之人,不知有几十万几百万之众。柳少侠为何不为死去之人鸣冤,却怪罪一心为国终生灭倭的吴大侠杀了几个扶桑人掳了几个扶桑女子!难道几个扶桑人性命比千千万万中华人性命更重要,几个扶桑女子比千千万万受污辱的中华女子更珍贵吗?”

    许虚谷称呼由柳兄弟变成了柳少侠,语气中更有股杀气在弥漫。

    徐远内心大叫糟糕,原是想岔开话题,不料两人越争越凶。许虚谷亲弟被倭寇杀害,平生恨倭寇入骨,若不是门主情深义重门规严厉,早已私自去东南沿海与倭寇拼个你死我活。

    柳知金为人淡泊功名利禄,却重伦理道德,有刀架脖子上也不改口的孺士脾气。

    “在下并不认为扶桑人命比中华人命更珍贵,天下人命都一样珍贵。”柳知金说:“倭寇犯我境劫我钱财杀我百姓yi我子女,我自当诛灭倭寇。但扶桑并非人人是倭寇,区区顽童老朽女子也不曾到我中华大地,无任何罪过,一味滥杀掳掠,又与倭寇有何区别?”

    许虚谷脸色大变目中似愤出火来恶狠狠说:“蛮夷之地,岂有善类!倭寇之老巢,人人皆可杀!江湖中仇家,尚时常有毁家灭门之举。此种国家大敌,何手段不何?只要能多杀几个扶桑人,就是英雄好汉!姓许的虽无本事,平日却敬仰吴大侠,甘为其死,今日断不能见柳少侠将吴大侠与倭寇相提并论却无动于衷!”

    “何时何刻何处何地,处处应有善恶之分!”柳知金坚持已见说:“不知分善恶何以为人!在下虽视吴大侠为忠义无双之国之栋染,万分敬佩,却认为人非圣贤岂能无错,吴大侠自己亦有不足之处。既然许兄以为在下辱及吴大侠,欲一见高低,柳某愧为武当弟子,才学浅薄,但大义之下,岂有畏惧之理!”

    “好!好!好!”许虚谷怒极反笑连说三个好字说:“柳少侠既肯赏脸,许某万分劳幸。庭前宽广,正是你我一试高低之处。”

    “好。”柳知金长身而起说:“正合我意。”

    两人一言不合争执之下,便要分个你死我活,这正是江湖人独有的豪情与率性。

    “二位且慢。”徐远知自己若不开口,柳知金许虚谷二人中便有一人丧命于他眼前。

    “徐老弟,你我交情深厚,本不应在此时此地与柳少侠动手。”许虚谷说:“只是许某头可断血可流,却不能容人辱骂吴大侠。徐老弟,为兄只好先行告罪。”

    “姐夫。”柳知金坚定不移说:“你不要拦阻,大义之争,小弟绝不偷生。”

    徐远苦涩笑了开口说:“我不劝你们,只是向你们讨教几个问题,还望赐教。”

    柳知金看了许虚谷一眼说:“姐夫,请问。”

    许虚谷反背双手面无表情。

    徐远问:“不知倭寇人多,还是我中华人多?”

    柳知金不明白徐远什么意思答说:“倭寇仅有数万,怎么及中华亿万之众,即使算上扶桑岛上之所有扶桑人也不及我中华十分之一。”

    “好。”徐远转头问许虚谷说:“许大哥,中华习武人多还是倭寇多?”

    许虚谷略一思索说:“若是论一般身手,倭寇人人略习武艺,但若是精通武艺者,自我中华多倭寇数倍。”

    徐远点点头说:“二位,以为自己身手,若是上阵能杀得倭寇多少人?”

    柳知金缓缓说:“若是一般倭寇,大约四五人而已。”

    许虚谷沉声说:“七八人。”

    徐远又问:“当世武林中人,死于倭寇手中多,还是死于相互之间争斗多?”

    柳知金如同挨了一记闷棍

    许虚谷长出了一口气,神情有所松动。

    “二位急于见个高低,我不拦阻,也拦阻不了。”徐远说:“我只是要问几句,动手之间必有死伤。你们中任何一位死伤,恐怕我徐某人不会高兴,天圣门也不会高兴,武当派也高兴不起来。谁会高兴,只有倭寇,他们会说,瞧不用我们动手,他们自己就自相残杀起来了,中华真是一盘散沙,这样的国家不去烧杀掠夺,还去什么地方?而你们没杀掉的十二三名倭寇,又可杀死无辜百姓数十数百人,妇女十几几十人!”

    为人傲气不易被人说服的许虚谷此时脸上也有些懊悔。

    “二位若真是不肯相让。”徐远说:“何不待灭尽倭寇消除外患后,再毫无挂牵,痛痛快快一试高低!天圣门少林武当峨嵋蜀中唐门江南霹雳堂南海剑派等各大门派尚能抛却百年深仇携手同雪国耻,二位之争既为倭寇而起,而不以杀倭寇多少一分高低!”

    此话在情在理,柳知金沉思片刻后坐下。

    许虚谷拂衣角坐下说:“徐老弟说得好,它日上阵必奋勇争先多杀倭寇,不为人后。”

    “若是柳某万事生还,”柳知金说:“还要向许兄讨教一二,望不吝赐教。”

    “一定,一定!”许虚谷举杯说:“若真有柳兄弟向许某讨教之日,许某万分荣幸。”

    “待那日,”徐远举杯说:“我为二位见证。”

    “好!”柳知金举杯。

    三人一饮而尽。

    三人定下是生死约会,只要柳许二人活着定会赴约,但彼此之间却无敌意,灭尽倭寇扬我国威,从战场回来的豪雄英杰该是用酒来比试高低了。

    酒罢宴席散。

    徐远送许虚谷至大门口。

    许虚谷说:“徐老弟。”

    徐远见他似有什么事说忙问:“许大哥,有什么事?”

    “桂统在陕南一带游荡,有人问他为何不去东南沿海,”许虚谷皱眉说:“他一笑说,去是要去,只是有些成年老帐要收,若是战死在东南沿境,未免心里不甘心。”

    徐远脸顿时阴沉下来。

    “我已派人去杀他,不过怕得不了手,”许虚谷说:“你要当心,‘千钧一发’也和桂统在一起。”

    徐远说:“许大哥,小弟会小心的。”

    “可惜我不能再助你了,此去东南沿海,我生死也未知。”许虚谷上马扬鞭绝尘而去。

    徐远将事情转告柳知金,二人一样忧虑。

    断子绝孙桂统横行江湖狂傲自大目中无人,若有人稍微得罪,往往灭其满门,男女老少一个不留,所以有断子绝孙之称。桂统与徐远师兄守正同因小事发生纠纷,立下杀手重伤守正同,守正同重伤逃走,桂统穷追必置守正同于死地才后快。徐远正巧遇上,仗剑挑战桂统,苦战之下击伤桂弘,这回轮到桂统逃命了,徐远怕给师兄留后患兼有为民除害想法追击。桂统之子桂开颜为救父亲拦阻徐远,被徐远击杀。桂统虽饶幸逃生,却真的断子绝孙了。杀子之仇不共戴天,桂统屡次欲刺杀徐远,因徐远武功好为人机智又朋友众多,都失败了。

    “千钧一发”不是一个而是四个人,书千川、哥舒钧、师一军、卞九发,四人是鲁地黑道上凶名显著的好手。有次“千钧一发”动手劫“长远”镖局的镖,正与长远镖局总镖头怒豹杨昆顺道而行的徐远仗义拔剑。此战后,杨昆徐远重伤,书千川缺耳,哥舒钧少右手,师一军跛右,卞九发瞎左眼,“千钧一发”没在杨昆徐远联手下讨到好,而杨昆徐远也付出了重大代价。

    若是桂统和“千钧一发”联手,徐远加上柳知金也万难敌得住,更何况,柳知金只是在徐家疗养伤,伤愈之后,仍要赶去东南沿海灭倭,

    徐远一人之力是万万挡不住桂统和“千钧一发”五人。

    以前,有天圣门许虚谷在,桂统等怕惹怒天圣门不敢来虎口拔牙,如今天圣门高手尽数南下,桂统等已无顾忌。

    以桂统“千钧一发”的性格,所过之处是寸草不留。

    “要来的躲不过,”徐远喃喃说:“唯有血才能洗涮一切仇恨。”

    “姐夫,桂统‘千钧一发’岂能置江湖道义于不顾?”柳知金愤然说:“向妇孺之辈动手!”

    “若是他们讲江湖道义,我又怎么会和和他们结仇呢?”徐远摇头头说:“江湖道义,只是一个没有约束力的。”

    “姐夫,我看你还是避一避,”柳知金说:“躲一阵子,也许没事。”

    “天下又有何处可躲?天圣门尚且护不住,别的只会连累人家,更何况家母人事不醒动弹不得。”徐远目中闪着光茫说:“我徐远九天龙敖云空门下弟子,又怎么会做贪生怕死之举?”

    柳知金无语,换了他也万万不会退缩,好男儿,又怎么会畏敌退缩苟且偷生。

    默默想了一会,徐远开口说:“我想,你姐姐几年来也未回过娘家,不如你送她回家住个月。”

    “不!”一声尖叫,柳红莺站在大厅口叫:“相公,我们生死同在。”

    “又是何苦来呢?”徐远跺跺脚说:“迎松迎玉还小,红莺,为了我徐家香火,你带两个孩子走吧。”

    “不!”柳红莺走近了语气更坚决说:“相公若是不走,妾身也绝不走!”

    “我又怎么走得了呢?纵使家业不要,母亲也不能无人照顾。”徐远说:“桂统‘千钧一发’必得到我才甘心,若不见,定会追至天涯海角,你我孩子不一齐葬送。”

    柳红莺摇头说:“相公,你我生死同在,红莺绝不走。”她转向柳知金说:“六弟,烦劳你将迎松迎玉托与可靠之人照管。”

    “姐姐,”柳知金看着徐远说:“我会的。”

    徐远长叹一声说:“为今之计,只有如此了。”

    “姐夫,姐姐。”柳知金说:“若论安全之处,迎松已五岁,可送到武当山投入我师兄七味门下。迎玉三岁,送至父亲官衙处。只是迎松投入武当派,日后难保不卷入江湖纷争之中,有违姐夫本意。”

    徐远和柳红莺对望一眼互相明白了对方眼神里的意思,武当山及武当所在之地,高手如云,安全自不用说,知府衙门也有亲兵衙役护卫,差不到哪去。

    “此安排甚好,”徐远说:“只要留得住性命在日后之事慢慢再谈。”

    大策一定,自当忙碌。柳知金十天后走,其它事不急,徐远先急着筹措一笔银两,有钱能使鬼推磨嘛。迎玉去外公家住问题不大,柳家世代做官,家大业大多养十个八个外孙女也不在话下,但是若迎玉长大后出嫁,若无一笔丰厚嫁妆难免对其有影响。迎松去武当,钱财万万少不了,上上下下方方面面,若不都打点托附,他五岁幼童没有细心照顾怕难成才,有一笔钱财为他排忧解难,纵使寄人篱下也多一份依靠。好在徐家家底殷实,何况若是桂统“千钧一发”来了后什么也留不下,天下父母为子女都是尽心尽力,只一二日功夫,徐远就筹措得数万银两,足够迎松迎玉二人用一生了。

    柳知金几日后便要动身与徐远在大厅里商议着最后一些有关事项。

    祖泰来报,守正同于地班观余三人来访。

    徐远喜说:“快请。”

    守正同是徐远二师兄,于地是四师兄,观余是八师弟。

    不一会儿,守正同含笑而入,于地大步行来,班观余嚷嚷着走来。

    守正同相貌英俊举止潇洒遇事小心谨慎,只是为人拘束犹柔寡断易为人所左右。

    于地身材高大相貌端正气度不凡,为人比较急躁易怒。

    班观余身材矮小结实殷壮,为人固执不善言辞,言语常得罪人。

    九天龙敖云空门下,武功最好的是三徒弟“轻烟”席梦玉,最为聪明伶俐的是七徒弟风摆柳,但智勇双全名气最大的还是徐远。

    “请各位师兄弟坐。”徐远赶忙吩咐仆人端菜倒水。

    三人和柳知金也不陌生,都有数面之缘。

    “二师兄,四师兄,八师弟。”徐远说:“师父可好?”

    三人对望了一眼,班观余答:“六师兄,我们不太清楚,师父去了东南沿海,几个月来也没有音讯来。”

    “我想师父大概很好,”守正同说:“他老人家在俞将军处。”

    徐远点点头,原来师父闲不住去杀倭寇去了。

    “我们三人商量好了。”班观余急急说:“师父都去了东南沿海,我们想一起结伴去。”

    徐远立刻明白了他们的来意。在所有师兄弟中数他最为机智勇敢能干名气最大,班观余于地守正同当然想和他一起去东南沿海灭倭。

    乱世之时,国家蒙难之际,民族受辱之刻,正是男儿显示英雄本色,为国效力之时。

    大丈夫当安邦定国。

    可床上瘫痪的老母呢?情深义重的妻子呢?年届幼龄的儿女呢?虎视眈眈的桂统千钧一发又会如何?

    自古忠孝难两全,英雄纷纷东南去,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有我不见得能早灭倭寇,无我也不见得不能灭倭寇。可无我即无家!

    徐远无法回答,只有回避了。

    “快备一桌酒菜来。”徐远吩咐仆人说:“二师兄、四师兄、八师弟,远道而来一路辛苦必已饥渴,请先用酒席。。”

    于地缓缓说:“吃饭不急,我们想先听听六师弟,对我们结伴行去东南沿海灭倭寇的意见。”

    “你们去东南沿海灭倭寇,”徐远立刻说:“自然是为国为民的侠义之举。”

    “那好。”班观余点点头后,见徐远却没了下文,脸立刻沉下来。

    柳知金在一边说不上话,只觉气氛不对。

    守正同干咳了一下,慢吞吞说:“六师弟,我们一路来,倒也听到许多流言飞语。”

    该来的终究要来,徐远心里想脸上却不怠慢说:“不知二师兄听到什么呢?”

    “这个…这个…”守正同犹豫说不出来。

    “外面传六师弟,你贪生怕死,畏惧倭寇。”于地直言无惧说:“说陕甘道上武林人氏几次约你出面组织赴东南沿海灭倭,你都推辞不肯出面。”

    徐远神情大为尴尬,这些都是实情。虽然徐远不是因为怕死而不去,但即不去,无论有千条万条理由,也不会让人相信。

    班观余说:“六师兄,我们师兄弟知道,以你的为人性格绝不是贪生怕死之人,想其中必有缘故。”

    守正同和颜悦色说:“六师弟,我们也知道每个人都多少有难处。行事之间不能全无顾忌…”

    “我们只问你一句话,”于地打断守正同的话说:“你去还是不去?”

    三人咄咄逼人,徐远一时无语。

    柳知金开口说:“三位不要着急,待姐夫慢慢说。”

    碍于柳知金是外人,又上阵杀过倭寇,三人不再逼问。

    于地说:“柳少侠,镇海杀倭寇,可敬可佩。”

    柳知金忙说:“惭愧,惭愧,技不如人,未灭倭寇几欲先丧其手。”

    “我中华但有一分良心之人,此时也绝不会坐视倭寇猖狂。”班观余用力一拍桌子,大声说:“大丈夫不能保家护国,又岂为人?”

    徐远脸上冷热交加心潮翻涌。

    “六师弟,你有什么难处,尽可以说出来。”守正同说:“大家可以设法解决。”

    徐远脸色极为难看半天后才说:“家母瘫痪在床人事不醒,实在是不能抽身。”

    “嘿嘿嘿!”于地冷笑三声。

    班观余讥笑说:“原来是这样。”

    “你们没有父母吗?”柳知金怒说:“不知百善孝为先吗?”

    于地立刻说:“所谓忠孝难两全,无国岂有家,有家无国何为人?天下男儿谁没有父母妻儿,为什么别人去得,徐远就去不得?”

    “怕死就怕死!”班观余不屑说:“不必抬孝字压人。”

    “怕死?”柳知金说:“想当年,姐夫在扬威将军郭将军麾下九死一生立下赫赫战功,天下谁人不知!”

    “那是以前。”于地大声说:“我承认徐远昔日走江湖,比我于地强百倍也不怕死。可现在不一样了,外敌蹂躏我中华大地,他呆在家里做乌龟,我于观却要上阵杀敌去了!”

    “只怕温柔乡里葬英雄!”班观余说:“娇妻磨去了他的棱角,儿女消去了他的豪情。徐远已不是昔日一剑在手傲笑江湖的好汉,而一个躲在女人裙子装龟孙的孬种!”

    柳知金发怒了:“你们太过分了!”

    徐远脸涨得通红双拳紧握,缓缓站起来身。

    “八师弟,注意你的言辞。”守正同说:“他是你六师兄。”

    “他现在不是我的六师弟。”于地愤然说:“我没有这样的师弟!师父门下也没有这样贪生怕死畏敌退缩徒弟!”

    “二师兄,你不必回护他,”班观余说:“瞧他熊样,佩做九天龙门下吗?”

    守正同不再开口,再说什么,于地班观余两人多半会指责他立场不坚定,有徐远救命之恩在,他的话已失去了往日的效力。

    柳知金说吼:“你们损够了没有?”

    “柳少侠此事不与你无关。”于地说:“你不必强行出头,你看他已上火了发怒了。”

    “我知道许多年前那个徐远是不错的,”班观余说:“现在倒想看看他还剩了多少脾气!”

    “只怕是打自己人行。”于地说:“遇上外敌,便慌忙做缩头乌龟。”

    “缩头乌龟也罢。”班观众余说:“可恶的是,又何必搬出一大套忠孝不仁义的大道理来。”

    徐远更怒,脸上反而平静下来恢复正常颜色如平常一样,只是眼中略带杀。

    柳知金守正同于地班观众余四人都清楚,这正是徐远将出手的前兆。

    不再多说什么,班观余起身拉开架式。

    守正同一跃而起拦在班观余身前说:“人各有志,不必强求,既然六师弟不愿去东南沿海,我们走!东南沿海英雄纷聚齐心灭倭,早一日去,便多杀得几个倭寇,多为国为民尽一份心力!”

    长出一口气,徐远散去功力,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该出手对付自家师兄弟。

    班观余也停了行动,他虽憎恶徐远贪生怕死的行为,但要出手对付,却也下不了手,毕竟是曾朝夕相处的师兄弟。凭心而论,徐远对他很好,若不是为大义,班观余是绝不会与徐远翻脸。

    “六师弟多多保重!”守正同抱了一下拳,率先走了。

    班观余长叹一口气,什么也没说走了。

    “可怜了我的六师弟!”于地脸上消然滑落下两颗泪珠,他转身大步而去。

    徐远心中有说不出的感觉,我真的已失去了昔日锐气?我真的是葬身温柔乡里的英雄再也起不来了?昔日,我剑在手,畏谁?惧谁?谁不敢斗!生死何惧!一言不和,刀剑相见,生死一决,何等潇洒,何等自在!如今,真成了乌龟,缩头乌龟!

    柳知金心中有恨意。为什么有倭寇,为什么有桂统“千钧一发”等人,为什么天下不太平,为什么天下人要杀个你死我活。

    做人难,难做人,做英雄更是难上再难。

    守正同于地班观余走后,徐远似乎没有什么大变化,只是柳红莺柳知金发觉他眼中有一种极沉极重极浓的忧愁。

    柳知金已打点好行李,随时可以携外甥外甥女启程。

    恨天不公几多怨,七尺之躯不能保护老母妻子儿女,要他们流离失散,惊恐慌乱,自己有什么用,十年练剑为何?徐远忧愁更浓,纵使剑法练得举世无双,保不住家人护不住国,那练剑又有何用!

    柳知金仰头看天,娇弱的妻,年幼的子女,瘫痪的母亲是挂在徐远身上三块千斤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柳知金很幸运,父母膝下多子多女,无须他早晚伺候,他游历江湖多年并未成亲,孙子早已抱上的父母也不催促,所以柳知金能快意恩仇无拘无束天马行空,徐远的足迹却无法出徐家门十里。若是当年徐远行走江湖,不那么急公好义除恶务尽,也不会得罪“千钧一发”桂统等人,若是当年徐远不夜闯八虎寨,也不会有这么大名气,也不至于陷于今日困境。若是不徐远当年…柳知金不想了,纵使这些若是成立,倭寇犯我之境烧杀yi掠我黎民百姓,中华热血男儿谁又有坐视不理?倭寇几十年在中华大地上的横行,使每一个有良知的中华儿女都背上一块耻辱的磨石,不灭倭寇誓不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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