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隋唐全传》作者:江文学 2021-08-14 11:03
程大娘听到了太医的话,心里虽难过,可看到儿子孝顺,眼下又得了孙子,却是说不出的满足安慰。她不忍儿子太伤心,把咬金叫到床前,微弱地笑道:“咬金呐,娘这一大把年纪,穷也穷过,逃也逃过,反也反过,连皇太后都当上了,死也无憾了。娘唯一的愿望啊就是想看看自己的亲孙子,抱着他亲上几口。咬金,翠云一天不让我抱上这个孩子,娘就一天不合眼。”咬金心里大痛,一把跪下道:“我不让你死,我不让你死,我求老天爷让它给翠云生个女孩子……”话未说完,程大娘面色大变,气急之下大声咳嗽了起来,连声道:“乱说乱说,程家的香火怎么可以乱说呢?”“娘!对不起娘,我再也不说了!”咬金天性乐观,可一想起生他养他的母亲正在受病痛的折磨,双眼就忍不住淌下泪来。程大娘白了咬金一眼,累的直喘气,叹道:“我跟你说呀,我有病的事别告诉翠云,影响她肚子里的孩子,啊?”咬金哭着点了点头。程大娘又道:“明天你跟我一块进城,进庙烧香拜佛。”“娘,您等身体好了再去。”程大娘皱起眉头:“这怎么可以呢?什么事都可以拖,拜佛是不可以拖的。咱们俩进城以后,再给翠云买点药材,帮她补补身子,也就够了。”咬金见母亲身在病中,却还在为自己的妻儿考虑,又是心酸又是自责,道:“家里面有那么多好药材,您不用担心的。”“你懂什么?听我的没错。”咬金怕程大娘生气,只好点头答应。程大娘笑催道:“回去吧,快陪陪翠云去!”咬金听母亲这么说,更觉惭愧,双眼通红道:“我想陪陪娘亲。”程大娘苦涩一笑:“娘没那么容易死,快回去吧,不回去我打你了!”咬金这才依依不舍地站了起来,程大娘又让他把眼泪擦干,爱怜地道:“这么大个小子动不动就哭,真没出息,快回去吧!”咬金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去,程大娘怔怔望着儿子离去的背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少了一块,双眼又酸又涩,却掉不出一滴泪来。叔宝独自在屋内抱着捕快服坐了良久,心内徘徊犹豫、焦灼不安,如窗外的如水夜色般起伏不定。终于,他猛地下定决心,起身去找李蓉蓉。李蓉蓉却正在屋中收拾东西,好像要离开的样子。叔宝吃了一惊,问道:“蓉蓉,你干什么呢?”李蓉蓉淡淡道:“哦,我忘了跟你说了,我最近忙着办理城外私塾的事,一时分不开身,所以打算到村里住两天。”“你要到村子里去住吗?你一个人啊?”李蓉蓉碰上叔宝热切的双眼,心头砰的一跳,急忙移开视线:“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说着只管自己收拾衣物。叔宝口中发干,只觉得站在李蓉蓉身前,准备好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了。半晌才道:“我还是不太放心,你还是留下来吧!学堂的事情我跟你一起办不就是了。”李蓉蓉轻轻瞥了他一眼:“你都自顾不暇了,又怎么能帮我呢?说不定过两天你又要出兵,学堂的事还是我自己来吧!”叔宝心里大急,上前一步冲口而出:“你还是留下来吧,别走了。我……我舍不得你走!”李蓉蓉不着痕迹地和叔宝保持了一定距离,轻问道:“舍不得什么?”叔宝心如鹿撞,脸颊燥热,鼓起勇气道:“咳,该怎么说呢?这种感觉……我自己都说不出来!没有人能给我这种感觉,除了你。在我痛苦的时候,它能够安慰我,在我迷失的时候,它更能够开导我,这种感觉对我太重要了。以前我没有好好去珍惜它,蓉蓉,你能告诉我,我还有权利拥有这种感觉吗?”李蓉蓉慢慢停了手里的动作,回想起身遭的种种经历,只余满心悲愤和苦涩,凄声道:“秦大哥,你把我想得太好了,我只不过是个普通女子,甚至连普通女子都不如。”叔宝听她自轻自贱,心里大惊,疾奔几步到李蓉蓉身前道:“蓉蓉,你不是普通女子,在我眼里,你不是!”李蓉蓉双眼一酸,差点流下泪来,低头道:“你把我想得太好了。”“不,蓉蓉,刚才我说的那些话,其实在我心里已经埋藏了很久很久了,你知道吗?”“秦大哥,你别说了!”李蓉蓉蓦然一声大喊,满目含泪地奔到门口,无力地倚着门框道:“我明白,我都明白。”叔宝缓缓走到李蓉蓉身边,见她一脸悲戚痛苦,心里大痛,只认为是那个永远也治不好的病给了她如此大的创伤,让她一直躲避着自己。李蓉蓉抽泣着,半晌才轻声道:“秦大哥,其实,蓉蓉早就是个该死的人,是你让我有勇气活到今天。这么多年来,我知道你心中有我,其实蓉蓉心中又何尝没有秦大哥?我只要求一直呆在你的身边就满足了,所以,忘了你刚才说的话吧!”“蓉蓉……”“你听我说完!”李蓉蓉抬起头,一双盈盈泪眼望向叔宝,“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现在还会做那个梦吗?”叔宝一怔,迟疑着不敢回答。“会吗?”李蓉蓉又问了一遍,逼视着叔宝叫他无从逃避。叔宝点点头:“会。”“我也是。”李蓉蓉凄迷地转开目光,“会做比以前更恐怖的梦。你知道我刺杀杨广失败的后果吗?”她蓦然进屋关门,把错愕不及的叔宝关在了外面,这才痛哭道:“我已经是个残花败柳,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碰过我的身子,每一次只要我一闭上眼睛,我就看到他们一个一个向我扑来,一件一件撕我的衣服……我拼命地喊,拼命地叫,想要推开他们,可是无济于事……我每次醒来,我都没有勇气再睡下去,恨不得一辈子都不要再睡着,不要再做那个噩梦……”李蓉蓉每说一句,脸色就苍白一分,到最后已然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叔宝听得又惊又怒,心如刀绞,双手握拳,深深地闭上了眼睛,恨不得自己去替她承担这无穷无尽的苦痛。她的哭泣如一记记猛锤,真实而深重地打在了自己心上,直至血肉模糊。良久,叔宝才颤声道:“蓉蓉,我知道你很痛苦,可是噩梦是过不去的,很多事情我们可以把它忘掉嘛!”“你能吗?你忘了吗?忘了那个噩梦吗?”李蓉蓉大哭着反问,“我知道你不能,它还是每夜都来纠缠你不是吗?我也是,我忘不了,一辈子也忘不了!我没有资格谈论幸福,我不配,可是你不同!秦大哥,不要为了我,耽误了你自己……”叔宝越听越是心痛,没想到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表白心迹,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他做错了什么?蓉蓉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惩罚他们?李蓉蓉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叔宝心神大震,急道:“蓉蓉,我……”“秦大哥,我已经决定终身不嫁,一辈子孑然一身。”李蓉蓉背靠在门上,目光飘入虚空,喃喃道:“秦大哥,你知道,什么花最值得你珍惜吗?是昙花……只开一夜,就谢了……”门后又传来了李蓉蓉极力压抑着的哭声。叔宝的心瞬间堕入了万丈冰渊,面色惨白,眼前发黑,身子僵硬地缓缓离去……如此又过了半个多月,李密适应了皇帝的位置,增设文官,添加礼制,逐步完善了纲法,稳定了朝廷内部。这日上朝,李密豪情满怀地道:“昏君已抵达洛阳,机不可失啊!秦叔宝,朕命你为讨伐大元帅,徐茂公为军师,率领单雄信、罗成及三万大军攻陷五关,直入洛阳,捉拿昏君!”几人齐声领命。咬金心里纳闷,叫住李密道:“哎,皇上,为什么不派我出去?”李密微笑道:“你夫人身怀有孕,朕不想分你心,你就一心一意在家侍候她!”咬金最想做的事情便是捉拿杨广,机会就在眼前,他又怎能放弃?连连摇头道:“不行,如果你不派我出去打,我就是生个儿子出来我都不会开心的。皇上,我虽然是个粗人,但是国家大事和私事,我分得很清楚,你还是派我出去。”李密见他去意已决,也不再勉强,“好,朕就封你为先锋,随军出征!”“多谢皇上!”咬金精神大振。“好!”李密振臂高呼,“我瓦岗大军三日后出发,直扑洛阳!”下朝后,李密立即召王伯当来见他。王伯当见了李密,抱拳道:“皇上,那么早叫微臣过来,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李密摆手道:“王兄啊,此处并无外人,你我可以兄弟相称啊!”王伯当心头一暖,嘴角露出丝微不可见的笑容,但还是低首道:“君臣有别,微臣不敢。”李密哂然一笑:“什么君臣哪,又不是在朝上,以后无人的时候,我就叫你皇弟,你呢,就叫我皇兄。”李密如此做俨然是将王伯当归入皇族了,王伯当沉吟了会儿,笑道:“既然皇上那么坚持,臣也就不客气了。皇兄,有什么事那么心烦哪?”李密站在大殿门口向殿内一指,“你看这大殿之上缺些什么?”“是气派。”王伯当脱口而出。咬金做皇帝时一向从简,不喜弄繁华奢侈的装修,因此这大殿也就和众人刚到瓦岗时一个样,就算王伯当趁咬金不在时做了些小改动,却还是显得太简朴。李密很是高兴,笑道:“皇弟与我真是心灵相通。来,看看,有什么办法把它弄得气派一点。”王伯当信心满满地一笑:“皇兄请放心,我是一国之相,这事包在我身上。”“好!”李密欣然答应。三日后,扫隋兵马大元帅叔宝率着先锋咬金,军师徐茂公以及二十万大军直奔东都洛阳,其余众将,悉令随征。这是四明山之役后瓦岗又一次倾尽全力的重大战争。李蓉蓉独自一人去村里办理学堂的事情,单冰冰和裴翠云就陪着宁氏到庙中为出征的男儿们祈求烧香。三人并排跪在佛像之前,持香祷念。“但愿菩萨大慈大悲,保佑他们能平安回来。”“菩萨保佑,保佑瓦岗寨全体将士凯旋而归,保佑咬金、婆婆平安。”“菩萨,求你保佑我二哥、秦大哥、程大哥他们平安回来,打个漂亮的胜仗,还有保佑……还有……菩萨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您知道我心里想些什么,总之……总之帮帮他就是了。”三人拜完佛后出得庙来,宁氏笑问道:“冰冰啊,你刚才上了三炷香,一炷是你二哥,一炷是叔宝,还有一炷是谁啊?”单冰冰登时脸色大红,抿了抿唇,低头走了开去。裴翠云和宁氏对望一眼,均心里透亮,偷偷笑了起来,打趣道:“啊,我们有数了!”却见单冰冰停住脚步,好奇地看前面一个妇人教女儿折纸鹤。单冰冰见地上已经堆满了纸鹤,一只只形态各异,栩栩如生,不禁奇道:“要叠那么多纸鹤干什么呀?”宁氏道:“哦,传说中啊,只要把心愿折在纸鹤里面,供放神桌上,这样啊,菩萨就会显灵的。”单冰冰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样的传说,那要折多少才够呢?”
裴翠云笑道:“那当然是折得越多,心也就越诚,也就越灵验了。”单冰冰听了,暗暗留了心,回到家中,便迫不及待地拿出纸写上了愿望,开始折了起来。她手指灵巧,一张薄薄的纸片在她手中上下翻飞,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一只灵动纤巧的纸鹤。单冰冰越折越多,心里也越来越开心,就仿佛自己的心愿被纸鹤载着传递到了远方的战场,嘴角不自觉地弯成好看的弧度,带上了一抹甜蜜的微笑。殊不知李蓉蓉也跟她是一样的心思,虽身在百里之外,却也不停地折,直至天亮。瓦岗大军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势如破竹,已攻陷东阳、宁阳、金领三座城池,余下的东领关也是唾手可得,接着便可直取洛阳,捉拿杨广!杨广听了宇文化及的禀告,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得知现在瓦岗的皇帝是李密,想到当初没把他就地正法,悔得肠子都青了。杨广意欲封李密为王,好让他退兵,宇文化及却觉得不妥,认为不该对反贼如此低三下气,涨反贼的士气,灭自己威风。略微思量下,宇文化及猜测此番瓦岗出战,一定出动了大批的军力,大将也都参战了,如此不如派人反攻瓦岗,来个后院起火、措手不及,到那个时候再和李密议和也不迟。杨广依了宇文化及之计,当即命涿州留守孽世雄率兵攻打瓦岗,自己则继续享乐游玩。李渊收到了杨广发给各路官员要求助他抵挡瓦岗的圣旨,长叹一声,放下圣旨道:“秦恩公对我有救命之恩,还没来得及报答,怎么会刀兵相见呢?”一旁刘文靖起身抱拳道:“大人打算怎么办?”“我要是不去打瓦岗,这就是抗旨!我要是打了瓦岗,又对不起恩公。忠义两全果真是难哪!”刘文靖不以为然,道:“那你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君主,是不是值得为他尽忠呢?”李渊心里一震,反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刘文靖郑重道:“大人,现在天下的情况再明显不过了,大隋大势已去,西魏又连攻三关,势不可拦,他们再攻下了洛阳,擒拿了皇上,那天下就是李密的了!”“那又怎么样?”“到时候各反王一定不服气,就会围攻李密,岂不是又将天下大乱吗?倘若他们真的得了天下,那我们也难免成了他们讨伐的对象。退一步说,就算他们得不了天下,大隋的江山能保住,可是皇上早有除掉我们的意思,处境也不容乐观哪!”刘文靖一条条分析出来,直说得李渊心乱如麻,焦躁道:“我何尝不想自保啊?可我有什么办法?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为了活命,难道你让我起兵谋反吗?”李渊本是随口一说,却正中刘文靖的下怀。刘文靖一喜,俯身低声道:“大人刚才说的就是唯一的出路。”见李渊面色倏的凝重,刘文靖又道:“大人,唯今之计不如仿效李密,自立为王,立即起兵!”“什么?!”李渊腾地站了起来,“我自立为王?”“对!立即发兵长安,不能让西魏抢先得手!不然的话就真的进退两难了!”李渊只觉双手在轻微的颤抖,沉声道:“要我和秦恩公刀兵相见,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大人!”刘文靖焦心力劝,“现在不是顾及兄弟情谊、救命之恩的时候,大人要是晚一步,恐怕将来后悔也来不及呀!”李渊沉默了下来,只觉千头万绪无从整理,胸口堵得发慌,脑中纷扰什么也想不出来。良久,他挥了挥手,“你先退下,让我想一想。”然而还没想出个头绪来时,被杨广留在太原的张妃、尹妃却突然传召他。李渊匆匆赶去,二妃却正在用膳。李渊站在屏风后面躬身道:“二位娘娘正在用膳,李渊在后面候着。”一个娇软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李大人不必拘礼,闻听洛阳告急,我们只想打听一下皇上的一点事。您还是请进来坐吧!”“是。”李渊恭声回答,绕过屏风道,“二位娘娘有何吩咐?”二妃屏退了下人,娇笑着站起身来,连声让李渊坐下,一边一个就开始拉李渊的衣袖。李渊见二妃如此殷勤,大是惊愕,反倒手足无措起来,连忙推辞,然而耐不住二妃的请求,只好坐下。二妃又亲自为李渊斟酒,道:“来,李大人,我们两姐妹先干为敬了。”李渊忙端着酒杯站了起来,连声道:“不不不,李渊先……先敬二位娘娘,先敬二位娘娘。”说罢一口饮尽。二妃也各举袖掩嘴饮了一小口。喝罢酒,二妃又让李渊坐下,只是提着酒壶不住地为李渊斟酒,李渊只觉坐立不安,但身为臣子,只有遵命一杯杯的喝下。过了一会儿,张妃问道:“李大人,快给我们说说,皇上他现在怎么样了?他这么久都没有回来。”尹妃也接道:“我们真的很担心啊!”李渊回道:“接到皇上的圣旨,臣……”突然觉得眼前一花,脑中一片空白。张妃催道:“李大人您快说呀!”“李大人,快说呀!您打算怎么样?”尹妃凑近了身子。“臣……想请皇上……取消……龙……”李渊只觉眼皮沉重,浓浓的倦意蓦然席卷全身,实在支撑不住,就这样倒在了桌上。二妃假意叫唤了几声,对望一眼,露出了笑意。原来二人久留于晋阳宫,听说西魏大军节节大胜,迟早会打到这儿来,到时候不但妃子做不成,连性命都可能会丢掉。而杨广自顾不暇,只怕根本不会想起她们姐妹俩。想起以前曾有童谣“扫尽杨花落,天子季无头”一句,暗示未来天子姓李,与其老死在此,不如放手一搏,于是暗中定下计策,要逼李渊造反。李渊睡梦中只觉得鼻尖痒痒的,“阿嚏”一声,慢慢醒转了过来。可醒来一见,二妃正一左一右依在身边笑看着自己,半截j□j的身子露在棉被外面,媚眼如波,笑靥如花。李渊顿时大骇,困意全消,“啊”的一声就急忙坐起身来爬到了床的另一头,惊骇之下脑中急速回想,难道自己竟是喝醉了酒,做出如此不堪的事么?这私睡龙床,醉yi二妃的罪名可不小啊,若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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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翠云笑道:“那当然是折得越多,心也就越诚,也就越灵验了。”单冰冰听了,暗暗留了心,回到家中,便迫不及待地拿出纸写上了愿望,开始折了起来。她手指灵巧,一张薄薄的纸片在她手中上下翻飞,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一只灵动纤巧的纸鹤。单冰冰越折越多,心里也越来越开心,就仿佛自己的心愿被纸鹤载着传递到了远方的战场,嘴角不自觉地弯成好看的弧度,带上了一抹甜蜜的微笑。殊不知李蓉蓉也跟她是一样的心思,虽身在百里之外,却也不停地折,直至天亮。瓦岗大军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势如破竹,已攻陷东阳、宁阳、金领三座城池,余下的东领关也是唾手可得,接着便可直取洛阳,捉拿杨广!杨广听了宇文化及的禀告,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得知现在瓦岗的皇帝是李密,想到当初没把他就地正法,悔得肠子都青了。杨广意欲封李密为王,好让他退兵,宇文化及却觉得不妥,认为不该对反贼如此低三下气,涨反贼的士气,灭自己威风。略微思量下,宇文化及猜测此番瓦岗出战,一定出动了大批的军力,大将也都参战了,如此不如派人反攻瓦岗,来个后院起火、措手不及,到那个时候再和李密议和也不迟。杨广依了宇文化及之计,当即命涿州留守孽世雄率兵攻打瓦岗,自己则继续享乐游玩。李渊收到了杨广发给各路官员要求助他抵挡瓦岗的圣旨,长叹一声,放下圣旨道:“秦恩公对我有救命之恩,还没来得及报答,怎么会刀兵相见呢?”一旁刘文靖起身抱拳道:“大人打算怎么办?”“我要是不去打瓦岗,这就是抗旨!我要是打了瓦岗,又对不起恩公。忠义两全果真是难哪!”刘文靖不以为然,道:“那你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君主,是不是值得为他尽忠呢?”李渊心里一震,反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刘文靖郑重道:“大人,现在天下的情况再明显不过了,大隋大势已去,西魏又连攻三关,势不可拦,他们再攻下了洛阳,擒拿了皇上,那天下就是李密的了!”“那又怎么样?”“到时候各反王一定不服气,就会围攻李密,岂不是又将天下大乱吗?倘若他们真的得了天下,那我们也难免成了他们讨伐的对象。退一步说,就算他们得不了天下,大隋的江山能保住,可是皇上早有除掉我们的意思,处境也不容乐观哪!”刘文靖一条条分析出来,直说得李渊心乱如麻,焦躁道:“我何尝不想自保啊?可我有什么办法?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为了活命,难道你让我起兵谋反吗?”李渊本是随口一说,却正中刘文靖的下怀。刘文靖一喜,俯身低声道:“大人刚才说的就是唯一的出路。”见李渊面色倏的凝重,刘文靖又道:“大人,唯今之计不如仿效李密,自立为王,立即起兵!”“什么?!”李渊腾地站了起来,“我自立为王?”“对!立即发兵长安,不能让西魏抢先得手!不然的话就真的进退两难了!”李渊只觉双手在轻微的颤抖,沉声道:“要我和秦恩公刀兵相见,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大人!”刘文靖焦心力劝,“现在不是顾及兄弟情谊、救命之恩的时候,大人要是晚一步,恐怕将来后悔也来不及呀!”李渊沉默了下来,只觉千头万绪无从整理,胸口堵得发慌,脑中纷扰什么也想不出来。良久,他挥了挥手,“你先退下,让我想一想。”然而还没想出个头绪来时,被杨广留在太原的张妃、尹妃却突然传召他。李渊匆匆赶去,二妃却正在用膳。李渊站在屏风后面躬身道:“二位娘娘正在用膳,李渊在后面候着。”一个娇软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李大人不必拘礼,闻听洛阳告急,我们只想打听一下皇上的一点事。您还是请进来坐吧!”“是。”李渊恭声回答,绕过屏风道,“二位娘娘有何吩咐?”二妃屏退了下人,娇笑着站起身来,连声让李渊坐下,一边一个就开始拉李渊的衣袖。李渊见二妃如此殷勤,大是惊愕,反倒手足无措起来,连忙推辞,然而耐不住二妃的请求,只好坐下。二妃又亲自为李渊斟酒,道:“来,李大人,我们两姐妹先干为敬了。”李渊忙端着酒杯站了起来,连声道:“不不不,李渊先……先敬二位娘娘,先敬二位娘娘。”说罢一口饮尽。二妃也各举袖掩嘴饮了一小口。喝罢酒,二妃又让李渊坐下,只是提着酒壶不住地为李渊斟酒,李渊只觉坐立不安,但身为臣子,只有遵命一杯杯的喝下。过了一会儿,张妃问道:“李大人,快给我们说说,皇上他现在怎么样了?他这么久都没有回来。”尹妃也接道:“我们真的很担心啊!”李渊回道:“接到皇上的圣旨,臣……”突然觉得眼前一花,脑中一片空白。张妃催道:“李大人您快说呀!”“李大人,快说呀!您打算怎么样?”尹妃凑近了身子。“臣……想请皇上……取消……龙……”李渊只觉眼皮沉重,浓浓的倦意蓦然席卷全身,实在支撑不住,就这样倒在了桌上。二妃假意叫唤了几声,对望一眼,露出了笑意。原来二人久留于晋阳宫,听说西魏大军节节大胜,迟早会打到这儿来,到时候不但妃子做不成,连性命都可能会丢掉。而杨广自顾不暇,只怕根本不会想起她们姐妹俩。想起以前曾有童谣“扫尽杨花落,天子季无头”一句,暗示未来天子姓李,与其老死在此,不如放手一搏,于是暗中定下计策,要逼李渊造反。李渊睡梦中只觉得鼻尖痒痒的,“阿嚏”一声,慢慢醒转了过来。可醒来一见,二妃正一左一右依在身边笑看着自己,半截j□j的身子露在棉被外面,媚眼如波,笑靥如花。李渊顿时大骇,困意全消,“啊”的一声就急忙坐起身来爬到了床的另一头,惊骇之下脑中急速回想,难道自己竟是喝醉了酒,做出如此不堪的事么?这私睡龙床,醉yi二妃的罪名可不小啊,若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