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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回(2/2)

隋唐全传作者:江文学 2021-08-14 11:03
下犯上,也要将秦王拉回来。尉迟恭神情冷硬,双眼紧紧盯着李世民,五指慢慢蜷起,握成了拳。李世民另一只腿也跪在了地上,双手撑地,脊背弯了下来。在李世民低头的最后一瞬,尉迟恭看到了他唇边的微笑,那仿佛可以一直不变的微笑。李世民缓缓向前挪动了膝盖,一点,一点,离尉迟恭越来越近,所有人掌心里都捏了一把汗。在众

    人神经极度绷紧的最后一刻,尉迟恭双拳豁然张开,神情动容,跪下一把扶起李世民:“秦王……这回我是真服了你了!智仁勇信义,全在你秦王身上体现了,我尉迟恭跟定你了!跟你一起出生入死,上刀山、下火海,全凭你一句话!”众人松了一口气,相视而笑。李世民眼中有释然、有欣喜、有感动,朗声笑道:“我就等你这句话!”两人相互扶持而起,众人鼓掌大叫:“好!好!”士兵们也都举枪大声吆喝。葬礼过后,李世民正式设宴欢迎尉迟恭的到来。尉迟恭郑重地端起一杯酒,笔直地站着,向众人道:“多谢秦王厚爱,我尉迟恭感恩不尽,在这里敬各位一杯。众人也都纷纷手持酒杯微笑起身,李世民道:“尉迟将军,像你这样的人才去哪里都是栋梁之才,你来助我,真是可喜可贺!来,大家干一杯!”唯独咬金坐着未动,看着众人相庆,扁着嘴心里不甘,拖长了声音道:“人才啊——被我们捉了两次。”正要喝酒的尉迟恭闻言放下了酒杯,义正言辞地向咬金道:“我是没什么头脑,我凭着一身本事,我不像你胡吃海喝,一到打仗就逃跑!”咬金毫不客气地反驳道:“你以为我真的输给你啊,那那那……那是徐军师让我专门输给你的。如果真打起来,我才不怕你呢!”咬金一面说还一面站了起来,和尉迟恭大眼瞪小眼,“你看看你啊,像个深山野人一样,你看看他们啊,多干净……徐军师啊徐军师,年纪比我大点有一点点胡子……哎,谁像你啊,两把草长在脸上,干什么,给马吃啊!”尉迟恭气得直拍桌子:“你什么意思?!什么野人?!什么胡子?!你是不是找打?”说着拿起钢鞭就要打咬金,旁边的贾甫顺忙拉住他。“干什么,你要打我?”咬金往后一缩,见有人拉住他,胆子又大了起来,一面做鬼脸一面逗尉迟恭。叔宝见状拉住咬金,微微蹙眉:“尉迟将军刚到,不许跟他吵。”又对尉迟恭笑道:“哦,快快请坐。”尉迟恭哼了一声,看在叔宝的面子上坐了下来。咬金也被叔宝强按下来,却仍像斗鸡似的瞪着尉迟恭。李世民忙笑道:“好了好了好了,程将军、尉迟将军,以后我们同朝为将,应该尽释前嫌,免得伤了大家的和气。”徐茂公道:“现在刘武周已经阵亡,是我们出兵收复雁门偏台两关的时候了。”尉迟恭心中一凛,道:“秦王殿下,攻打定阳旧部,请不要让我出战,我不想背叛旧主。”李世民体谅地点了点头。夜晚,李世民和徐茂公缓缓驾着马在营外散心,李世民将心中的忧虑说了出来:“军师,这程将军和尉迟将军两个人,只要在一起他们就一直会斗嘴,长此下去会不会不和?”徐茂公轻笑:“哦,这两个人,一个是小孩子脾气,一个是牛脾气,只是嘴上的把式,不会当真的。”“我还是有点担心。”徐茂公信誓旦旦道:“殿下请放心,不会有事的。”两人正走过一丛灌木边时,忽见里面有个人影,正背对着二人,一边生气一边骂道:“程咬金,看不起人,说我脸上长草,还说什么像野人,我绝对不输给你!剪胡子怕什么!”原来是尉迟恭在宴席上受了咬金的气,一个人偷偷躲在这里想要剪胡子,刚一剪刀下去,就听见后面有人喊道:“哎,尉迟将军!”尉迟恭一惊,忙手忙脚乱地掩住下巴转过身去,笑道:“秦王。”李世民和徐茂公驾马过来,李世民急道:“尉迟将军,你这又是何苦呢?”尉迟恭见被李世民发觉,心念电转,笑道:“我看秦王手下的将领个个英俊潇洒,我怕影响军容啊!”“那你也不应该因为程将军一句话就把你留了多年的胡子给剪了。”尉迟恭手里拿着一撮胡子连连摆手:“不不不……秦王,你误会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再说,我怕以后万一遇见一个美丽娘子,我这个样给人吓跑了。”这种说法李世民还是头一次听说,和徐茂公对视一眼,又是无奈又是好笑,道:“军师,回去通知众将领,特别是程将军,不准对尉迟将军剪胡子一事说三道四,要不然,军法处置。”“是,遵命。”徐茂公嘴角含了一丝笑意,点头答应。尉迟恭既已降唐,李世民很快率兵收复了雁门偏台两关,紧接着便开始调动兵马,要东渡黄河攻打洛阳。洛阳王世充很快收到密报,紧急召集众将在殿内商议政策。说了大致情况后,王世充目光阴沉地望向单雄信,语带试探道:“单将军,你跟秦王部下的将领都是熟人,知己知彼,你愿意带兵出战吗?”单雄信起身抱拳道:“父王,我与李渊有杀兄之仇,如今有机会末将求之不得,任陛下差遣。至于,李世民手下的几个江湖朋友,现在都各投其主,没有往来,即使是在战场上遇上,末将也绝不手软。”王世充哈哈一笑:“好,你对朕忠心耿耿,朕就放心了。”他把目光转移到罗成身上,慢悠悠道:“罗成将军。”罗成仿佛刚刚回过神来,连忙抱拳站起。“你呢?”王世充盯着罗成一步步逼近,“秦叔宝可是你的表兄。”罗成心里一震,面部却无甚变化,转头轻轻一笑,却又转瞬即逝:“请大王放心,我一定全心全意保卫洛阳。”王世充盯着罗成看了很长时间,似乎在辨认他是否说的真心话,见他面色如常,才道:“洛阳的安危就看罗将军的了。”王世充说完,快步走了几步,面向众人道:“来啊,传令下去,城外三里安营扎寨,准备抗敌。”罗成缓缓坐回,抬眼看向单雄信,单雄信也正面带忧虑地看过来。两人都知道王世充这番话是试探他们,也都知道自己和对方讲的话并不是那么可信,默了一默,不禁满心苦涩。日渐西沉,温柔暖和的霞光为整个大地镀上了一层薄薄的橙红。叔宝呆呆地望着落日的方向,也正是洛阳城的方向,脸上的光线十分柔和,忽地对身旁的咬金道:“也不知道单大哥在洛阳城过的怎么样了。”咬金心里叹了口气,“他是王世充的驸马,会对他不薄的。”叔宝看了咬金一眼,又转回头去看夕阳,眉目间隐含忧色,想到上次的别离,不禁摇了摇头:“单大哥把我们放出洛阳城,王世充一定对他有戒心,他过得肯定不开心。”咬金也黯然不乐,皱眉道:“还有罗成,他现在还在洛阳城里。真不希望在战场上见到自己的兄弟。”徐茂公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洛阳的两位兄弟恐怕也正在为此发愁呢!”他也抬头随叔宝望向远处,叹道:“现在大家都是在为了忠义不能两全的事情寝食难安哪!”三人都沉默下来,心头愈发的沉重。忽然,咬金“哎”了一声,问徐茂公道:“你平时最有办法了,这次有没有办法啊?”徐茂公低头思量了会儿,缓缓道:“办法可以说是有,也可以说是没有。”“哎呀,那么到底是有还是没有?”“我的意思是说……”徐茂公复望向洛阳城,“如果罗成投大唐的话还有机会,单雄信是一点把握也没有。”三人久久地望着,一动不动,直到落日渐渐沉入群山,天空开始变得昏暗起来。等到单雄信和罗成率兵在城外扎好营时,已经是群星闪耀的时分。单雄信站在山坡上,悠悠望着远处的唐营。夜色中远远望去,一个个亮起灯火的营帐就如苍穹中广布的星辰,星星点点地散落于大地。罗成走到单雄信身边,却一言不发,只听得见夜风呼啸着吹过的声音。单雄信头也未转,双眼前视道:“唐军阵容整齐气势鼎盛,这一仗看来是场硬仗。”“是啊,南征北战这么多年,硬仗不知道打过多少,可这一仗……”罗成看向单雄信,眼中丝毫不见轻松,“真的是最艰难的。”单雄信沉默片刻,道:“你我都出生在北方,洛阳在南方,来此之前我真的不知道洛阳还有这么大的风。尤其在今晚,吹起来的风带有处处杀机。”罗成抬头看向黑暗的天空,“风这么大,那我们就回去,别受寒。”他蓦然转头,双眸微微一亮,“我就不相信,天地间那么大,就没有我们可以避风的地方。”单雄信闭着眼睛好似在养神,此时睁开道:“可是我家在洛阳,说实话,我真的想不出我还能回到哪去,哪里还能容得下我。今生今世我只能呆在洛阳了。”罗成双眸一黯,急道:“可是……”“别说了。”单雄信微微侧头凝视着罗成,“我明白。”罗成还想再说什么,可见单雄信又重新把视线投向了远方,便也沉默了下来。夜风一阵又一阵地刮过,直吹得人遍体生寒。次日,是两军对战的关键时刻。两方兵马都已整齐列好,在战场上肃然待命。一大清早,李世民升帐,表情十分肃穆:“各位将士,洛阳一战事关重大,是灭隋后,我大唐逐鹿中原的最后一战。如果战胜,那一统天下的时日也就指日可待;要是不幸战败的话,那洛阳王世充就会执中原之耳,我们一统天下的日子也就遥遥无期了。”李世民顿了一顿,提高了声音:“所以这一战,我们一定要胜,不能败!”帐侧的将士们齐齐转身:“请秦王放心,我等一定全力杀敌以保秦王。”“好!”李世民露出笑容,“这一战关系到我军的士气,有谁愿意第一个出战?”众人却都默然不语,齐齐转头看向尉迟恭,心里都是同一个想法,那一刻能拖几时是几时。尉迟恭渐渐觉察出不对劲,往左看,是叔宝和咬金的目光,往右看,是史大奈和贾甫顺的目光,只好出列道:“秦王殿下,自降唐以来,我没立过什么新功,净吃白饭,这次出战就让我先出战吧。也好向各位将军证明我不是吹牛吹出来的。”说罢特意望了咬金一眼。咬金翻着眼珠瞟向帐顶,只当没听见。于是,尉迟恭披挂上阵,向洛阳大军叫阵。王世充的主簿本欲推荐另一名将军,不料王世充却指明要罗成出战,以证实证实他天下武状元的实力。罗成沉默了一瞬,终于还是领旨出战。行到阵前,发现对方将领是一个不认识的黑脸将军,悬了半天的心稍稍一宽,喝问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那方尉迟恭见出来了个俊秀小将,丝毫没放在心上,大声应道:“我是太原的尉迟恭,你是谁?”“我乃洛阳一字齐肩王,罗成!”尉迟恭哼了一声:“名字倒挺响,可我没听过。”罗成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双目中充满傲气:“没有听过没关系,只需一战,我一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还挺狂!我要看看你有多厉害!”尉迟恭双腿一夹,便驾马冲了出去。罗成也冲了过来,手中银枪一扫,两马交错间竟就把尉迟恭给扫下了马去。尉迟恭心中大凛,马上收起了轻敌之心,罗成的银枪却再次扫来,居高临下更没给尉迟恭一点喘息之机。尉迟恭身

    处马下,就地一个跟头避过,狼狈地从地上爬起,二话不说就往回跑,跑入军中回身对罗成大喝:“小白脸,你等着,我叫人去!”尉迟恭败回营帐中时,李世民、徐茂公和叔宝三人正看着一张地图研究作战方略,听到他战败的消息竟连头也没抬一下。只有咬金对他左看右看,嘲笑个不停:“黑炭头啊,我都说你浪得虚名啊,现在你又打输了,我们的士兵都没了士气,你说你赔都赔不起啊!”尉迟恭从未败得这样惨过,是觉得有些没面子,却梗着脖子道:“黑胖子,你别站着说话不嫌腰疼啊。”又转身对李世民道:“秦王啊,不是我给自己开脱啊,那个小白脸他确实厉害。”李世民终于抬头看了尉迟恭一眼,拿着地图到桌案后面去了,仍旧没有理他。叔宝和徐茂公也看了他一眼,跟着李世民一起去了。尉迟恭以为李世民对自己不满了,正想解释,却听见咬金嘲笑地打了个呵欠,便马上指着咬金道:“黑胖子,要不然你跟人打一场去!”“哎,你说他厉害嘛,如果我打赢了怎么办?”“呸!你打赢?我死都不信!”“呸!够不够胆跟我赌一把?”“打就打!你要能赢小白脸,我给你磕三响头!”咬金心里窃笑,面上却装作吃亏了的样子道:“不行,我还要加四只猪腿、还有三只羊腿、还有四个菠萝!猪腿我要左腿,羊腿我要右腿!”尉迟恭咬牙切齿,下定决心道:“你的条件我都答应,咱们一言为定!”“一言为定!”不知何时,李世民三人都抬起头来望向他们,面面相觑,眼里微有担忧。罗成在阵前等了半晌,又见到尉迟恭骑着马慢慢走了出来,旁边和他一起的那个人竟然是咬金,不禁大是疑惑。咬金装模作样地向前望望:“黑炭头啊,上次你说过给我磕头的,不要到时候说话不算啊。”又向罗成撇撇嘴道:“什么一字齐肩王啊,够不够胆试我混世魔王的厉害?我知道你马上功夫好,敢不敢和我地上打?”罗成看到咬金的那副神气,又听他说要地上打,心里明白了七八分,眼角眉梢尽是笑意,大声道:“有什么不敢?!”“好!”两人同时翻身下马,同时提着兵器就向对方冲去。咬金一路奔跑,一路对罗成眨着眼睛,罗成心领神会,冲咬金一笑,奔到近前,和咬金装模作样地打了几招。宣花斧和银枪铿地碰在一起,两人背靠背假装相持不下。咬金十分想笑,想到尉迟恭也在场,不禁忍得十分辛苦:“好兄弟,这回让我赢一次行不行?后面有个黑炭头一直看着我,让我威风一次啊!”罗成也是强忍着笑意:“没问题,不过这回你欠我一顿酒!”“好!”两人同时撤开,又装模作样地拆了几招。咬金一斧砍下,罗成横枪去挡,假装不敌,踉跄后退,撑着枪跪在了地上,叫道:“你这混世魔王果然厉害,今天打累了,不再跟你打了。”说罢提枪就走。“喂,别走啊!”咬金在身后大叫,提着斧子追了上来,罗成银枪扫出,回身小声道:“别再追了,再追就进洛阳城了。”咬金这才停了脚步,点了点头。罗成也点了点头,快步奔进了大军后方。咬金还在装腔作势地大声叫嚷,一脸的得意洋洋。尉迟恭看得十分郁闷,更是满心的不解,纳闷道:“这胖子的武功怎么越来越高啊!完了,这回我输定了。”咬金一面向后退一面向洛阳大军叫道:“一字齐肩王?我看你一点本事都没有,两下就被我打输了,下次不要让我再见到你,要不然我见一次打你一次,我告诉你!”叫完了,咬金回头看尉迟恭。尉迟恭连忙赔笑,竖着拇指道:“嘿嘿嘿……你真厉害。”“嘿嘿嘿……”咬金跟着皮笑肉不笑了几声,没好气道,“走啊!”尉迟恭虽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有言在先,只好讪讪地跟了上去。咬金耀武扬威地进了营帐,尉迟恭小心地跟在后面赔笑:“黑胖子,不不不……黑哥,我有眼不识泰山,原来你武功那么高强,是哪的武功,能不能教教我啊?”“教你是不是啊?不行!这个呢,是我程家七十二路翻天覆地斧……哎呀,在马上面是用不到的,在陆地上呢,你却见到它的威力了。不过,你叫我一声干爹,我会教你的。”此时尉迟恭深信不疑,愣了一下道:“干爹?不行,那我太吃亏了,能不能拜你为大哥?”咬金佯装生气,皱眉道:“我本来就比你大,还叫大哥啊?哎,自己想想吧!”尉迟恭很是矛盾,真的皱着眉头仔细思量起来。咬金一脸严肃地向李世民汇报:“秦王,我已成功地打败罗成,希望你做个证人,叫尉迟恭遵守他的诺言。”李世民、叔宝和徐茂公这才相视着笑起来,李世民笑拍了拍咬金的肩膀:“你啊,还在开这种玩笑!尉迟将军,你千万不要当真啊!”尉迟恭哪里会想到这里面有猫腻?李世民越是这么说,他越是不能不遵守承诺,气性上来,大声道:“跪就跪!我尉迟恭说话算数!”说罢还真向咬金跪倒,认真磕了一个头。咬金心里窃喜不已,干脆顺着杆子往上爬,一本正经道:“现在,这是你第一个,还有两个。第二个呢,我要吃着羊腿看你磕,第三个,我要吃着猪腿看你磕!”众人实在忍不住,都笑了起来。尉迟恭气得胸口大力起伏,站起身指着咬金,手指颤了半晌,在咬金额头上用力一点道:“黑胖子,算你黑!”咬金被尉迟恭点得向后一仰,愣了会儿,捂着脸假意大哭起来:“哎呀呀呀……受伤啊!”还特“委屈”地趴在了一人肩上,抬头一看那人是李世民,忙道:“啊,对不起!”又转趴到叔宝的身上,大叫道:“哎呀,受伤啊,受伤啊!”尉迟恭见咬金装疯卖傻,更是愤怒,叉着腰咬牙切齿,却就是拿他没办法。众人却哈哈大笑,气都快笑岔了。罗成回到洛阳,遭到的却是王世充一顿大骂。方才王世充在后观战,对罗成的一举一动都清楚地看在眼里,心头顿时火起,好不容易忍着怒气回到洛阳,才对着跪在地上的罗成大骂道:“罗成!你在顾及着与程咬金的旧情,故意败阵!你是因私怯公,影响我军士气,你还有何脸来见本王?!”罗成脸色十分难看,还未说话,单雄信已抱拳道:“父王!罗成将军可能因前一战太过疲劳,所以才未曾打败程咬金。据臣所知,唐军第一个出战的尉迟恭原系刘武周帐下先锋,勇猛异常,曾两天内连下唐兵三关十一寨,后来刘武周死后……”“你不要袒护他!”王世充勃然大怒,“你们是一路货色!”单雄信心中一震,缓缓放下了手,不能置信地看着王世充。王世充怒喝道:“罗成!我命你明天出战必须取胜,否则军法处置!”说着将一支令箭狠狠掷在了罗成面前。罗成冷冷盯着王世充,缓缓捡起地上的令箭,双手持着令箭,重重道:“是!”起身站回列队之中。王世充又放缓了语气道:“此次之战,事关我国的存亡。你和单雄信顾及旧情,何时能打退唐兵啊?让本王怎么能安心啊?”单雄信定定道:“父王,我已经说过,在阵前我不会顾及旧友之情。”王世充不耐烦地挥挥手,“不要再说了!我问你,你敢说现在当秦叔宝程咬金不是朋友?”“我……”单雄信哑口无言,慢慢低下头去。“我就知道信不过你们,下去吧!”罗成又冷冷看了王世充一眼,双手一抱拳,头也不回地走了。单雄信在原地沉默了片刻,心里充满了无奈和悲凉,也随之告退。两人走后,王世充又吩咐主簿,准备厚礼去请另外两位反王孟海公和朱灿,叫他们派兵来助战,并许诺如果打退唐军,所得的土地三国平分。罗成一路烦恼地回了将军府,直到进门,都还想着方才的事。“你回来了!”单冰冰走过去关上门,对罗成道:“这王世充越来越过分了,想把我们囚禁起来不成?!刚才新来的守卫居然拦着我,不让我出门,要想上街得由他们跟着,这是什么规矩呀?!”罗成更是震惊,想了想,却也在意料之中,神情凝重道:“事情有变,今天我和咬金在阵前大战,假意战败,让王世充看了出来。我想这一次他不会放过我们啦!”单冰冰满心的憋屈,道:“我又想起当初秦大哥的话了,这王世充心胸狭窄,我真后悔,当初不应该叫你接受王世充的封官了!”罗成眉头轻蹙,极力回忆着道:“我当初怎么也没看出来呢?还不是为了二哥,我当时才决定留在洛阳。”罗成一面想着一面站起:“不过我在也好,今天如果不是我在的话,那出兵的就是二哥。他跟咬金都是火爆脾气,到时候两人在阵前交战免不了伤亡,可能事情就更加难办了。”单冰冰叹气道:“我现在就盼着二哥能够回心转意,和我们一起离开洛阳,就算不降唐也好,至少离开这夹缝的处境。”罗成摇了摇手:“绝对不可能!嫂子王萤现在有了身孕,单二哥他是绝对不会放弃妻子的。再说了,二哥的为人你不是不知道,他一向不负于人,王世充虽然人品低劣,但是对他都是高官厚禄。我想这一次,二哥是想与他生死与共了。”单冰冰突然恐惧起来,兄长不肯离开王世充,与唐军迟早会有一战,到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双方不论失了谁,自己都难免伤心。丈夫和自己现在又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当真是左右为难,失了主意,问罗成道:“那我们怎么办?”“王世充已经派人去找各路反王,让他们赶紧来援助,而且答应的条件也比较丰厚。我想此时各路反王都已经派兵来这,到时候兵马一到就是决战时刻,待那时阵前相迎,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单冰冰见罗成也没主意,心里更加忧虑,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去找兄长,和他好好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