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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回(2/2)

隋唐全传作者:江文学 2021-08-14 11:03
父皇提过更改太子之事,他这次立功回来,怕是有人要说出口了,大哥,你就不担心吗?现在你的位子岌岌可危,难道就不害怕吗?”李建成脑中乱成一片,听了李元吉的话更觉烦躁,冲口而出道:“难道他回来你就不害怕吗?”李元吉一愕:“我、我害怕什么?”“哼,你不要忘啦,罗成他是怎么死的?”李元吉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我当然怕有人拆穿,但是,大哥,你别忘了,这件事情,你也难逃干系。”李元吉嘴角勾起一丝阴狠的笑,“你就不怕小弟我,拖你下水吗?”“你……”李建成霍地指着李元吉,浑身发抖,气呼呼地往椅上一坐。“大哥,别怪小弟心狠,其实,我也是迫不得已,所以我每一招都小心翼翼的,恐怕会丢了性命。其实我也不用怕什么,这一仗,李世民他输定啦!”李建成听李元吉的语气好像是胸有成竹,不禁疑惑地看着他。李元吉回过头来,放缓语气道:“大哥,现在皇城内御林军皆是你我心腹,李世民到时从玄武门进皇宫,还有一炷香的时间,足够了!”李建成蓦然明白了李元吉的意思,犹豫道:“可是世民手下虎将众多,我们未必一击必中啊!”李元吉意味深长地笑道:“大哥,你大可放心,进入皇宫,必须在玄德门把武器放下,才能进入玄武门,我们趁李世民进入玄武门后,将玄德门关闭,然后再将他手下几员大将困住,李世民必束手就擒!到时候若有人想救主,我们即可以谋反罪下令用大军围攻他。世民手下纵有三头六臂,也难敌我们人多势众。”李建成心中翻涌起了巨大的波浪,李元吉的方法周密严谨,让他产生了巨大的动摇,只不过面上依旧踌躇未语。李元吉伸手摇晃着李建成的肩膀:“大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此举万无一失,你还犹豫什么呢?”李建成心神大乱,迟迟不敢做出决定。他突然起身重重锤了一下屋中的柱子,心烦地闭上了眼睛。李元吉跟着走到了李建成身边,语气越来越急促:“大哥,难道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李世民那小子抢走你唾手可得的江山,你甘心吗?!”“我当然不甘心!”李建成霍然转头大喝,“但是我怕父皇让他们驻守城外是另有企图!”他瞳孔蓦然紧缩,靠在柱子上喃喃道:“事到如今,也只能按你说的先办啦!但是你要记住,我们这次也无疑是孤注一掷,没有退路,所以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轻举妄动!”李元吉连忙低头作揖:“唯大哥之命是从,天下是大哥你的!”李建成胸口起伏,狠狠道:“李世民,究竟鹿死谁手,明天就能见分晓,休怪我不顾手足之情!”说着将手中的茶杯“砰”地在桌上摔了个粉碎!叔宝进城之前,众人齐聚在营中商讨,叔宝疑惑道:“为什么皇上下旨让大军驻留城外,又要召我一个人去见驾呢?”李世民道:“这也不足为奇,父皇这么久没见你,而你又是李家的大恩人,非同一般的将领。”徐茂公提醒道:“叔宝,进皇城必须在玄德门解下兵器,这是皇城的规矩……”话未说完,尉迟恭便一惊一乍道:“什么?不让我们带兵器?那会不会有危险啊?”咬金笑哼道:“你不是不晓得吧?皇宫里的规矩向来都是这样的啦,况且里边还有御林军,你又何必害怕呢?”尉迟恭一脸茫然:“御林军?那是不是很厉害?”“嘿嘿,蛮厉害的,他们每个人的武功都有我一半那么好。”尉迟恭松了一口气,笑道:“哦,那我就放心了,连你都打不过,我一个人、一杆鞭,全搞定!”“你说什么?再说一次!”“我是说……”“你说啊!”“你们俩别吵啦!”叔宝打断了两人。徐茂公面色凝重,似乎欲言又止,道:“叔宝,不用理他们,时候不早啦,该进城啦。我送你到营门口,把大明宫的方向指给你。”两人告辞了李世民,一起出得营来。徐茂公边走边道:“出了营往东直去,见了城门便是了。”“好,我知道了。”“叔宝,天下苍生,就全靠你了。”徐茂公停下脚步,将一样东西塞入了叔宝的手中。叔宝感觉像是一块锦帛,疑惑地望向徐茂公。徐茂公的眼色幽深暗沉,肃然叮嘱道:“你要小心,注意安全。”“徐道长,你放心,我不会让大家的苦心白费的,等我的好消息吧!”徐茂公神色复杂地缓缓点了点头,目送着叔宝走出营外。叔宝一路驾马驰骋,到了玄德门,果真需要解下兵器,叔宝便解下双锏交给守城卫士,进了城门。李渊已经在殿中等候了,叔宝疾步上前拜见行礼,李渊让他起身,一脸微笑道:“你真心为我大唐,虽然谢绝封官,但在国家有难时出手,这才是高品德、真英雄啊!”叔宝恳切道:“皇上过奖。微臣本以为天下太平,理想得以实现,所以打算隐居市井,但是眼见百姓受战乱之苦,于心不忍,所以特意来助二殿下一臂之力。”李渊笑道:“上次你不要朕的赏赐,朕这次一定要重重地赏你。你不要推辞啦,朕就御赐你黄金锏。朕知你淡薄名利,但我还想留你在朝中继续为大唐尽力。”叔宝看了一眼旁边太监手中托着的黄金锏,心中已有计较,不卑不亢道:“谢皇上,微臣也想效力大唐,但是微臣素来不喜欢权利之争,而且这次发现朝廷权利之争如此黑暗,虽与黎民百姓无关,但已波及百姓安宁生活,让臣,心有余而力不足。”他深吸了一口气,续道,“臣也不想一生被名利所困,所以微臣……只有逃避。”李渊有些惊愕,冷声问道:“什么人兴风作浪,敢搅我大唐的安宁?这黄金锏上打王孙下打邪恶,如果朝中有邪恶之人,定严惩不贷,你觉得呢?”叔宝这才拿出了徐茂公交与他的那块锦帛,双手呈于李渊面前,“皇上。”“这是什么东西啊?”“皇上,你相信微臣的为人吗?”叔宝望着李渊,言辞恳切地问道。李渊不假思索道:“你忠心耿耿,我当然会相信你啦!怎么啦?”叔宝双手往前一送,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李渊。李渊慢慢接过锦帛,打开一看,疑惑道:“这不是元吉的衣襟吗?”“皇上!”叔宝霍然下跪,朗声道,“皇上,微臣愿以秦家锏名义保证,布中所写一字一句均为实言,请皇上明鉴!”李渊面色微变,心中竟隐隐惧怕起来,紧盯着叔宝,却见他神色未改,眼中充满了希冀和紧张。李渊缓缓坐回到椅子上,打开锦帛,一字一句地看了下来。“我齐王元吉,因皇兄世民遭禁在牢,我不念手足之情,反生谋害之意,假以敬酒之名,内藏毒药,不想天理昭彰,忽逢总管尉迟恭,识破ji计。日后秦王若有不测,俱系元吉承担,所供是实。我除了上述罪行之外,还加害兄弟元霸,和张妃尹妃行为不轨,天理难容,元吉。”李渊不料锦帛上写着的竟是这样的内容,登时大怒,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如针般深深扎进了他的眼睛,他强忍心头怒火,抬头吩咐道:“来人啦,传朕口谕,召刘文靖押张尹二妃速来见朕!”叔宝见李渊相信了自己的话,心里刚刚一松,却见李渊眉头一皱,捂着胸口向前微栽,沉痛道:“我知道,你们一直在追随世民,为大唐立下了汗马功劳,我也知道,在你们心中,谁是真正的明君。我要你留在朝中,不是为了朕!我这么做,是强人所难。我知道,你会怪罪朕,朕用不了多久,就永别人世了。你怪我,能怪多久啊?”叔宝心情复杂地看着李渊,才明白了他作为一个皇帝的辛酸和无奈,眼见他苍颜白发,垂垂老矣,叔宝眼眶一红,不知如何应答。李渊缓缓抬起头,“朕,这一生,要作最后一个重要的决定,朕要你护国公见证!”叔宝跪着转过身,双手郑重捧起黄金锏,回转身来直面着李渊,一脸凛然正气,铿锵有力地道:“微臣誓死效忠大唐,效忠皇上!”在李元吉亲自所写的证据下,张尹二妃立即全部招供,磕头求饶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这全是太子和三殿下所逼,臣妾也是没有办法啊!”“这件事情并非出自于臣妾本意,我也无心加害于二殿下啊!”“住嘴!”李渊火冒三丈,铁青着脸道,“你们见世民被陷害,竟然帮着太子隐瞒!这个国家险被三王所毁灭,如此大罪,朕,怎么会饶你们?来人,龙凤剑处斩!”二妃吓得差点晕厥过去,不住躬身磕头,大声哭叫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押送二妃前来的刘文靖求道:“皇上,二妃子立国也算有功,无异于国母,也是受了太子和三殿下所惑,求皇上将她们罢免,长禁于宫中佛寺!终生念佛,免于死罪吧!”二妃也连连点头,身子弯成弓状,连头也不敢抬。刘文靖一番话中正有理,李渊怒气微消,道:“念你们过去有功,免你们一死,还不快滚!”二妃连忙谢恩退下,还未出大殿,便听见李渊道:“来人啊,笔墨伺候!护国公,朕让你作证,今天朕要另立诏书!”二妃对望一眼,已然心知肚明,如今事情穿帮,李渊定是要改李世民为太子。如果李建成登了基,说不定二人还有翻身的可能,要是让李世民做了太子,只怕这一生真就只能长伴青灯古佛了,那和杀了二人又有何异?李元吉一身披挂,急匆匆地找到李建成,一进门就急唤道:“大哥,大哥!”“急急忙忙地干什么呀?”李建成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看到李元吉的装束,不禁大吃一惊,起身问道,“哎,你、你怎么这身打扮?”李元吉面色慌张道:“大哥,大事不妙啦!”“怎么啦?”“刚才尹妃过来找过我,说父皇要改立诏书,你要被废了,你要被废了!”李建成心里猛然一沉,摆了摆手让李元吉噤声,屏退了下人,又死死地

    关上门,这才疾步走回问道:“尹妃怎么知道的?”李元吉面如土色,低沉着声音道:“她刚刚和张妃被叫到凤仪阁提审,我们四个人的事,父皇什么都知道了。父皇把她们废了,打算把她们关进寺庙里。”李建成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呆住了,心内害怕恐惧,浑身酸软无力,连腰都直不起来了,佝偻着身子颤声道:“什么,父皇都知道啦,父皇什么都知道啦?!一定是李世民,一定是他!一定是他把事情都告诉父皇啦!怎么办,怎么办?”李建成仿若一个溺水的人失去了救命的稻草,声音带着哭腔,已经濒临崩溃。“哥,哥!”李元吉用力地拉着李建成的胳膊,大声叫他,“我们不能再等了,必须先发制人!明天他一入朝,父皇会马上宣读诏书,到时候一切都完啦!”李元吉强掰起李建成泪流满面、六神无主的脸,迫他看向自己的眼睛,硬着声音提醒道,“大哥,我们一定要把李世民除掉,再威逼父皇退位,然后——你登基!”李建成怔怔地转开了头,视线茫然地落在空处。然而不过一瞬间,李建成已经止住了泪,心中被满腔怨怒所占据,咬牙切齿道:“父皇……世民……世民……李世民?”李建成蓦然一声大吼:“李世民!是你们把我逼上这条绝路的,休怪我,对不起你们!”他强吸一口气,尽力平定心神,坐下对李元吉道,“照你说的,玄武门伏击。”“是!”李元吉快步而去。李建成身子犹在微微颤抖,脸上惊怕未褪,狠戾之气已经罩满眼角眉梢。次日一早,叔宝刚刚起床洗漱,便从窗户中看到外面大批的御林军亟亟奔过,像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发生。向刘文靖询问,刘文靖也大感奇怪,现在并非换班之时,这么多的御林军一起出动绝非小事。刘文靖出门召一小兵相问,小兵回答说是太子受到情报,程咬金、尉迟恭等怀恨之前被革职,今日想要借此机会进宫要挟皇上,所以太子调兵去玄武门擒拿他们,还要进宫护驾。刘文靖和叔宝一听,登时心如明镜,大叹被李建成抢先了一步。事态紧急,叔宝请刘文靖派人全力护驾,自己则带着李渊御赐的黄金锏即刻赶往了玄武门。李世民和众将到此时还什么也不知,清晨便依照圣旨进宫受封。到了玄德门,依旧要按照惯例解下兵器,除了咬金和尉迟恭的金鞭金斧以及李世民的尚方宝剑,其余人等都将兵器留在了玄德门外。一干人众缓缓驾马向玄武门行去,今日风和日丽、气候温暖,每个人的心情都惬意而舒畅,谁也没有意识到这里暗藏的危机。李世民的马刚踏进玄武门的时刻,前方忽然喊声如潮,从宫殿中涌出了大量的御林军,沿阶而下,行动迅猛快捷;城楼上也突然冒出了无数的弓箭手,东西南北各个方向,都把箭头对准了垓心的李世民;玄武门的四面八方各个角落里都埋藏了大批的伏兵,此刻全军而动,对李世民一干人形成了层层包围之势。众将心里一沉,急忙将李世民护在了中间。如此精密的布局,如此深藏的埋伏,敌众我寡,简直是插翅难飞,看来这次是非要置他们于死地不可。马声嘶鸣,李建成和李元吉全身披挂,从玄武门昂然而入,各率领着一队御林军来到李世民前面,两边久久地对视,目光迫人,各不相让。然后,玄武门缓缓地关闭,全场静得落针可闻。李世民面色清冷地看着李建成和李元吉二人,良久,开口说话:“大哥,这是什么意思?”李建成冷冷道:“李世民,我奉父皇之命前来擒拿你!”李世民心中寒冷,二人屡次害己不成,这次终于动了真格,要让这玄武门成为自己的葬身之所!尉迟恭本就因为大军不能进城而不悦,看到李元吉不禁大怒,指着李元吉大骂道:“李元吉,又是你这王八蛋搞鬼!”咬金见李世民沉默不语,以为李世民信以为真,急忙道:“秦王,千万别信他!”徐茂公怒不可遏,指着二人斥道:“你们分明是想对秦王不利!”李建成不欲多说,只紧紧盯着李世民道:“世民,我劝你还是快快束手就擒,否则休怪我无礼!”“秦王,我们跟他拼了!”尉迟恭血脉喷张,全身骨头都在格格作响。李世民还未答话,李建成已经举起了宝剑,大喝道:“上!”御林军应声而上,包围圈不断缩小,两边人马登时混战一团。李世民和众将分别被一批御林军纠缠住,都被逼下了马,除了拿有兵器的三人,其余的人都赤手空拳地和御林军近身搏斗,试图从御林军手中抢过兵器。叔宝驾着快马到得玄武门,却见城门紧闭,老远就听见里面一片喧哗之声,不禁心中一沉。对面奔来了一队人马,叔宝凝神一看,不知来者何人,便拍马奔了过去。那支队伍停了下来,领头的将领道:“末将李辉参见秦将军!”叔宝打量了一下那队人马,好像数量还不少,马上警觉地问道:“李将军,你要去哪里?”李辉道:“在下奉军令,特来保护秦王殿下!”叔宝松了一口气,指着玄武门道:“玄武门已经全部被封闭啦!大家跟我走,跟我走!”说罢高举起手,率李辉一队人马向玄武门赶去。玄武门中的战斗已经到了紧急关头,此战凶险毫不下于战场,一不小心就会有性命之危,更会连累了李世民,于是众将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一丝一毫都不敢松懈。李世民用剑、咬金用斧、尉迟恭用鞭,其余人各从御林军手中夺过了一支枪来,虽无经常使用的兵器顺手,却也能起不少作用。一圈圈一浪浪的御林军狂涌而上,好像永远也打不完似的,众将正打得越来越急躁,玄武门突然大开,叔宝一马当先,率着一支军队疾驰而来。李建成和李元吉回头一看,双双大惊失色,“秦叔宝?他怎么来了?!”李辉的军队很快压制住了御林军,局面陡然倒转,众将看到救星到来,都松了一口气。李建成见大势已去,对李元吉大叫一声:“快走!”回马就逃。叔宝见二人欲逃,仇恨的火焰瞬间冲上了双眼,猛喝一声飞驰过去,举起黄金锏,狠命向还未来得及逃走的李元吉当头劈下。李元吉慌忙举兵器去挡,被黄金锏一震,震得虎口陡然裂开,鲜血直流。接着,叔宝横锏一击,重重劈在了李元吉的腰间,李元吉被击下马,疼得直在地上打滚。李建成一见更是惊惧,打着马没命地逃。叔宝丢下李元吉,马上去追李建成,两人沿着城墙,一个逃,一个追,都用上了拼命的架势。场中突然鸦雀无声,只听得两人的马蹄声得得作响。每个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不转睛地盯着李建成和叔宝二人,脸上或惊异、或紧张、或期望、或害怕……众人屏住了呼吸,静静地围观着这一场最后的胜负。叔宝的马蹄声渐渐加快,他的眼中什么都看不见,只有李建成奔跑的身影,秦王的入狱、众将的革职、罗成的惨死一幕幕闪过叔宝的脑海,将叔宝的恨意激发得更加旺盛。慢慢地,叔宝逼近了李建成,抡起金锏,汇集了全身的力量,怒吼一声,狠狠地劈上了李建成的后背。李建成的满脸惧怕、叔宝的满脸恨怒,全部定格在那一刻,落入了在场所有人的眼中。李建成“啊”的一声,翻身落马,后背疼痛入髓,不禁满额冷汗涔涔。明明已经逃不掉了,可他还是双手扒着地,忍着痛向前爬去。叔宝坐于马上俯视着李建成,眼中喷出怒火,高举金锏,就要向下打去。“别杀他!”李世民蓦然发出一声大叫,全场登时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李世民急忙奔了过去,叔宝也收锏下马,众将和所有的士兵全部围了过来。李建成满脸不甘和怨恨,拼尽全力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秦……叔……宝……”李世民缓缓走近几步,蹲了下来,滋味复杂地看着李建成,道:“大哥,你这又是何苦呢?”李建成额头青筋直暴,吃力地喘着气道:“李世民,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要杀就杀吧!”说到最后一句时,声音蓦然变大,充满了愤恨。李世民轻蹙眉头地望着李建成不语。李元吉挣扎着站起,蹒跚而来,不住唤道:“二哥,二哥,我们是亲兄弟啊!”李世民眼眶微红,依旧沉默着不说话。徐茂公淡淡反问道:“打蛇不死,反被蛇咬的故事还不够多吗?”尉迟恭急得大叫:“殿下,你仁慈不得呀!”李建成趴在地上恨恨道:“李世民,你不要假心假意的,如果今天你不杀我,我日后一定会找你算账!”李世民盯了李建成半晌,见他双眼含怒、咬牙切齿地瞪着自己,便移开了视线,目光渐渐变得阴沉冰冷,缓缓站了起来。李元吉从李世民的表情上读出了不好的势头,双腿扑通一声跪下,膝行到李世民身边拉扯着他的手,一声声地哭叫道:“二哥,二哥,二哥……二哥!”李世民挥手一甩,狠狠甩开了李元吉的手,背过身去,眼中瞬间闪过诸多情感,心一横,双眼一闭,短促而干脆地道:“杀!”“二哥,二哥!”李元吉拼命地哭求着。李建成虽已做好心理准备,可真听到这个残酷的字眼时,突然还是万念俱灰,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处理完玄武门事宜之后,李世民担心李渊有危险,率众匆匆来到了李渊的寝宫,见李渊安好无事,才松了一口气,跪下请罪道:“父皇,儿臣救驾来迟,让父皇受惊啦,请父皇责罚!”李渊扶起李世民,看着他双眼道:“世民,你没有来迟……”说着突然咳嗽了起来。李世民急忙搀住李渊,担心道:“父皇……”李渊摆摆手:“朕没事,你们平身吧!”众将一起叩谢,站起身来。李渊道:“传旨,命禁军……”又强烈咳嗽了几声,才怒声道,“命禁军以谋反罪名立即追捕李建成、李元吉二人!”李世民低着头沉默不语,众将也面面相觑,无人肯动。李渊惊讶地望着众人,大声喝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皇上……”咬金一抱拳,欲说出事情真相,被李世民眼锋一扫,登时噤了声。李世民回头望着李渊,柔声劝道:“父皇,您身体不舒服,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李渊从众将的神情上看出了异样,心底一个恐惧的念头升起,盯着李世民道:“世民,你大哥和三弟在什么地方?朕要见他!”李世民双眼一红,霍地跪在了李渊面前,双目低垂,神色悲伤。李渊心里的恐惧感越来越强,不敢置信地望着众将,突然指着咬金道:“你说!”除了咬金,其余人也都跪了下来。咬金面色为难,低着头道:“回皇上,他们已经被我和尉迟恭用皇上御赐的金鞭金斧……处置了。”说完也迅速地跪了下去。李渊心里轰的一声,脑中一片空白,呆了良久,他缓缓低头看向李世民,一字一句道:“世民,我要你亲口说出来。”李世民眼中瞬

    间蕴满了泪水,犹豫着道:“父皇,我……”“说!”李渊指着他厉声喝道。李世民强自深吸了一口气,低着头颤声哽咽道:“他们已经给儿臣……就地正法了!”“就地正法”四个字恍若一记惊雷重重击在了李渊的心上,李渊手指颤抖,喃喃道:“就地……就地……”气血上涌,登时大呕一声,捂着心口昏倒在地。李渊久病在身,加上痛失二子,悲伤难耐,终于不治身亡。皇二子世民,登基为帝,改元贞观,是为太宗,尊高祖为太上皇,立长孙氏为皇后。文武百官,俱升三级,王侯将相,并皆重用。犒赏士卒,大赦天下,四海宁静,万民沾恩。李世民登基的那一天,依礼祭拜天地以后,突然下令离宫外访。众臣均大为惊讶,却只有随李世民出宫,不敢多言。一路之上,大锣大鼓响彻云霄,前方众将并骑高头大马,后方李世民独坐步辇,路旁万千百姓欲睹天子阵容。一支长长的队伍吹吹打打,热热闹闹地来到了潞州客栈。李蓉蓉从店中快步迎出:“民女蓉蓉叩见皇上!”李世民伸手招李蓉蓉起身:“快快请起!”“未知皇上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皇上恕罪。”李蓉蓉不卑不亢,笑容温和。李世民微笑道:“今天,我还给你带来一个人。”说罢微微侧身,向后望去。叔宝从后闪出,向李蓉蓉一步步走去。二人分别多时,相思已久,紧紧握着对方的手互相轻唤,脸上喜悦,相顾无言。李世民下令,御赐二人成婚,叔宝加官进爵,世袭护国公之位。为表庆祝,在潞州客栈开设大宴,普天同庆,不管是王侯将相还是士卒百姓皆可入席,并题诗于店内:天眷太宗登宝位,近臣传召赐皇封。唐家景运从兹盛,舜日尧天喜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