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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倾国时代作者:青萍衣 2021-08-15 00:39
    真金从小舟上走下来,叹了口气,问道:“李娘娘常去‘披香苑’么?”

    九歌听他语调温柔,泪水登时像决了堤的河水一般往下淌:“嗯,我们进宫……第一天,她……她就去啦。”

    真金沉默移时,说道:“九歌,你起来。”

    九歌慢慢站起身子,可怜巴巴地看着真金。真金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递了给她。远处“卜算子”的歌声仍在隐隐传来: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但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九歌接过手帕,犹自带泪的腮边绽出一个小小酒窝,试探着道:

    “王爷,我给您带路?”

    真金却摇了摇头:“我不去‘披香苑’。”

    九歌愣住了。

    “你跟你们姑娘说,叫她别瞎想。她同李嫔怎能一样!”

    九歌不解地看着真金,委实不明白他的用意。

    真金说完这句话,一动不动站了片刻,转身又上了小船。

    九歌愣愣地看着他的身影远去,拐了个弯,消失在一角宫墙之后。

    她擦擦眼泪,没奈何,只得回头去找冬雪。

    因兰芽曾说过不做“邀宠”的事,因此这件事,她半点也不知道。

    两个丫头原想的是,若果然事成,能引来真金,再说得他回心转意,那时皆大欢喜,兰芽自然不会再说什么。

    而若见不着真金,或他不肯听劝,那么左右眼下局面已是糟糕得狠了,再糟上两三分,也没什么要紧。

    可谁也想不到如今是这样的状况——人也来了,话也听了,且像是听进去了,还传话叫她不要瞎想。但就是不肯来“披香苑”与兰芽见上一面。

    九歌与冬雪相对发愁:不知今日这事,回去该不该说;要说时,又该怎么说。

    她俩一头商量一头慢慢往回走,等走回苑里,才发现不用想了——一个叫“锦儿”的宫女从兰芽寝宫门口迎了上来,悄悄说道:

    “两位姑娘,太医院来了个太医给姑娘诊脉。”

    两人一惊,急急就向殿里走,这时已听见一个温和的男子声音传出来:

    “贺夫人,您身体很好,就是肝气有些郁结。我给您开个方子,要是愿意吃,就吃几剂;若不爱吃,不吃也可。要紧的是,心里有事别闷着,多出去走动走动,心情好了,这些小病自然就不药而愈了。”

    这太医顿了一顿,又加上一句:

    “还有,夫人,您没有身孕,不必担心。”

    九歌跟冬雪听见这句话,便知道瞒也瞒不住了。那太医躬身退出,跟两人打了个照面,提着药箱去了。

    九歌快步上前,替兰芽打起帐子,兰芽从床上坐起来,脸上微微发红,茫然已极:

    “这太医……”

    “这太医,想必是王爷差来的。”九歌不再犹豫,把今日之事从头到尾、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兰芽听得惊讶无比,正要详加询问,锦儿欢呼着闯了进来:“王爷着人送来了两碗上好的酸j□j。”

    九歌大喜喊道:“是王爷送来的么?快拿过来瞧瞧。”

    这一下,九歌、冬雪都觉胸中一块石头落了地——真金如此示好,愈发可见今日之事做得不差。

    兰芽听了锦儿的话,心中也说不出是喜是悲,强自将翻涌的心潮压了下去,仰起脸问道:“什么是酸j□j啊?”

    送东西来的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太监,伶俐得很,跟在锦儿后头进了殿,给兰芽行了礼,站起身嬉笑着说道:

    “王爷交代:夫人若是爱喝,往后每日都叫人送新鲜的来;若是不爱喝,那就赏了奴才喝。”

    他做出一副馋涎欲滴的样子盯着托盘上两只白瓷碗看,眼珠子骨碌碌地来回转动,兰芽给他引得一笑,九歌已端起一只瓷碗,低头闻了闻道:

    “没什么膻气,姑娘尝尝?”

    “披香苑”因是兰芽独自居住,宫女太监也多是汉人,因此一应饮食皆如宋地,并不预备蒙古菜肴。兰芽曾喝过马奶酒,十分不喜那气味,此时见了碗中洁白细腻的乳酪,迟疑着又问了一遍:“酸j□j?是马乳做的么?”

    锦儿笑道:“不是马乳,是牛乳。我也不太懂,好像就是将牛乳烧得开了,再添进去什么——‘核仁格’,再拿捣棒没完没了地搅动,要搅出许多气泡来才算完。牛乳就成了这又酸又甜的酸j□j。夫人尝尝罢。”

    兰芽端起碗,用小银勺子舀起一勺,小心地喝了。回味片刻,只觉喉咙处仍不免有一股淡淡的膻气。

    但喝到第二口,第三口时,唇齿间便溢开了奶食特有的芬芳,先前的膻气似乎也变得更淡了。

    那小太监见她微微点头,长长松了口气,双膝跪地,利落地给兰芽磕了个头。

    众人都有些纳闷,只听他眉飞色舞道:

    “王爷说了,夫人若是喝到三口往上,就赏我一个金钱儿。不过奴才忘了问:不多不少喝了三口,那算不算三口往上。求夫人心疼奴才,就再喝一口罢,也让奴才心里踏实些。”

    众人听了他的话,都笑得止不住。九歌便笑道:

    “还不快回去领赏,小心王爷等得急了,反要罚你。”

    小太监嘿嘿笑着去了。锦儿上前收拾残碗,低头时正巧看见兰芽裸|露在外的手腕,禁不住赞道:

    “夫人的手腕又白又细腻,简直跟这酸j□j一模一样啊!我在宫里也有几年了,除了李嫔娘娘,还从没见过哪位夫人有这样好的皮肤哪——”

    锦儿一干人等,当初被指派到这里来时,因兰芽是汉女,本是极不情愿。但到了这里,见兰芽貌美和气,没奈何之余,倒也生出了几分指望。

    及至今日,见真金这样肯上心,兰芽又没半分轻狂样子,是个好伺候、不惹事的。上上下下自然更加高兴。

    真金这两碗酸j□j,足足令“披香苑”兴奋了半个多月。一时人人翘首盼望,手里干着活儿,眼角也要盯着院门,生怕他下一刻便迈进了“披香苑”的门槛——然则兴奋了几日,到后来便一天失望似一天。因这半个月中,真金非但自己踪影全无,且连赏赐都不曾再有。

    腊八这天,九歌带着人在厨下煮粥,因缺了几样豆子,便命人去内府索要。谁知遣去的人去了良久才回来,讨来的豆子还都是陈的!九歌一气之下,便要去内府找人理论。

    人已怒气冲冲出了院门,被冬雪一眼看见,死拉活拽拖了回来。九歌才要解说,冬雪压低了声音道:

    “你没听李嫔娘娘说么?这宫里拜高踩低、欺软怕硬的事处处皆有,你一个小丫头,又能怎样?别去替姑娘招怨!”

    九歌急道:“拜高踩低?咱们哪里比别人低了?王爷说了,咱们跟李娘娘不同。”

    “你呀,伶俐起来一个顶得上旁人三个;犯起傻来却三个也顶不上人家一个。我问你,王爷多少天没差人来过了?”

    “王爷想必忙着……”

    冬雪沉着脸,看看四下无人,附耳在九歌耳边说道:“我刚才陪着姑娘出去绕弯儿,碰见了两个宫女。听见她们闲话——”

    她这一席话说完,九歌已气得白了脸。

    原来,头晌兰芽跟冬雪在披香苑南宫墙暖阳下散步,碰巧听见两个宫女在宫墙另一面边走边说话儿。两人原也没在意,但听见“王爷”两个字,不由便站住了脚。

    只听一个嗓音细细的宫女嘘声感叹:

    “我看哪,王爷待咱们主子,可比哪个夫人都好。”

    另一个声音响亮的宫女附和道:“可不是。回来这些天了,你见他去过哪个夫人宫里?但昨日一天,就来了咱么这儿两趟。”

    “我看哪,也兴许是给薛禅汗圈得疯了,好容易出来了,自然要这里瞧瞧,那里走走。”

    另一个笑道:“这倒也是。哎,对了,王爷不是还从江南带回来一位夫人嘛,听说还生下了孩儿呢。”

    嗓音细细的宫女啐道:“净胡说!王爷总共去了多半年,哪来的孩儿?你瞎说八道,留神挨打!那孩儿是拣的,汉女怎配替王爷生孩子!你是头天进宫么?”

    另一个宫女给重重数说了一顿,不敢再开口。冬雪情知不妙,再看兰芽时,兰芽神情虽然惊讶疑惑,却看不出多少悲戚。

    冬雪小心翼翼地想要寻话解释,兰芽摆手制住,说道:“你不必劝我。你不知道,他待我好些呢,我虽然欢喜,却更添愧疚。还不如淡着些,他若从此将我忘了,我也免了煎熬。”

    话是这么说,人却红了眼睛,丢下冬雪,自己扭头匆匆回了寝殿。

    “痴心女子负心郎”,冬雪咬牙向九歌道:“今日我算是见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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