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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6章(2/2)

金庸武侠群芳谱作者:风流西门 2021-08-28 05:19
对方,道:“比,我答应了,可是为我的安全及公平起见,我有个条件,四位要不答应干脆杀了我两个。”

    那面目阴沉的黑衣老者道:“我四个虽然嗜杀好杀,但这样杀了你两个,那有损我四个的半生威名,也污了这八只双手,什么条件,你说。”

    云中岳道:“无论那一样比试,咱们但凭真本领,不许暗掺武功在内,要是不幸四位败了,也不得逞那武林人物的”

    “我明白了!”那面目阴沉的黑衣老者道:“这个条件我接受,但凭真本领,绝不掺武功,同时,只要你能赢,我四个立即走路,绝不动你分毫!”

    云中岳喜道:“这话可是阁下说的!”

    那面目阴沉的黑衣老者笑道:“武林人物轻死重一诺,我四个由来言出如山,说一不二,再说,我四个也不屑失信于人!”

    云中岳迟疑着未动,也未说话。

    那面目阴沉的黑衣老者两眼一翻,道:“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云中岳赧然望向了老学究笑说道:“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不过,这位居四位之长,他点了头更能算数,我要听他说一句!”

    那面目阴沉的黑衣老者脸色刚变,那老学究已然冷哼说:“年轻人,你放心,我点头认可了!”

    云中岳立即笑道:“没有比命更重要的了,为了这条命我不得不如此,四位要原谅一二!”说着,举步走了过去,来到近前,他隔着桌子在一条长板凳上坐下,突问道:“四位请示下,咱们怎么个比法呢?”

    那面目阴沉的黑衣老者就像个发言人,他道:“简单得很,咱们各论各的!”

    云中岳点头笑道:“行,各论各的,就这么办”转注老学究,尚未说话

    那面目阴沉的黑衣老者突然又道:“慢点,姓云的,赌不可无赌注!”

    云中岳迟疑了一下道:“说得是,我怎么忘了?四位要我拿什幺当赌注?”

    那面目阴沉的黑衣老者阴阴一笑,眉宇间陡现冷酷残忍色,抬手一指云中岳与秦六,道:“你跟他的两条命!”

    秦六闻言立即瘫在了那儿。

    云中岳却皱眉说道:“本来是赢了要命,现在却输了要命,诚然这赌注太大了一点,但未尝不可以一赌。好,就这么办,反正我输了秦六哥难免一死,我就舍命陪朋友了,别让朋友们说我不仁不义,可是,阁下,如果万一我赢了呢?”

    那面目阴沉的黑衣老者冷笑说道:“我四个倾身上所有,连这条命在内,任你要就是!”

    云中岳摇头说道:“我不敢要四位这四条命,不过我对阁下倾身上所有这句话颇感兴趣,这样好了,四位的赌注有两个,第一,我要这位的老花眼镜,要这位的琴,要阁下手中那付牌,要这位腰间那只酒葫芦”

    那面目阴沉的黑衣老者突然阴笑截口说道:“眼镜,牌,酒,葫芦,均在眼前,那不足为怪,可是你怎么知道我家老二身上带着琴?”

    云中岳摇头说道:“有没有带在身上我不知道,不过一个善抚琴,喜抚琴的人,不会没有琴的,阁下以为对么?”

    那面目阴沉的黑衣老者阴笑说道:“说你那第二样!”

    云中岳道:“这第二个赌注,只要四位输了,那么,请各留下我所要的东西,即刻离开金陵城,永不许再来第二趟!”

    那面目阴沉的黑衣老者变色说道:“有说么?”

    云中岳道:“自然有,只要我赢了,这‘金陵城’就是我的地盘儿,我自然有权决定四位的去留,再说,就是我不请四位上路,四位又有什么颜面再留在‘金陵城’不走?”

    那面目阴沉的黑衣老者目中寒芒暴射,大笑说道:“说得是,只是,姓云的,你为什么只有一个赌注,而我四个却要有两个?似乎”

    云中岳截口说道:“阁下,别忘了,我这儿是两条命,一条命抵你四位一赌注,你四位并不算吃亏!”

    那面目阴沉的黑衣老者再度大笑说道:“没想到‘金陵城’中居然有你这么一位高人,我四个不虚此行。好,咱们就这么决定了”

    云中岳笑了笑,道:“阁下夸奖,命都豁出去了,还有什么不敢说的?阁下,你说,咱们可以开始了么?”

    那面目阴沉的黑衣老者点头说道:“可以了,你请吧!”

    云中岳立即转注老学究,问道:“老夫子,你我怎么个比法?”

    老学究翻了翻老眼,毫无表情地缓缓说道:“论年纪,我至少比你大上三十岁,论身份,我是武林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年轻人,你说!”

    云中岳未坚持,笑道:“那么,老夫子,恭敬不如从命了,我先谢了,你我这次比试,着重于书,而且在于谁读的书多,读书,几乎每一个人都能背诵几篇,那不足为奇,也称不得高,所以我想玩个花样,比点新鲜的,跟老夫子比比多,熟,记忆如何?”

    老学究道:“我既然让你说,那么只要你说出来,我就无不赞同!”

    云中岳点了点头,笑问:“请问夫子,这算不算书?”

    自怀中摸出黄绢为封的一册扬了扬。

    老学究望了一眼,道:“它既是书,那当然算!”

    云中岳随手把那本书丢在桌上,道:“请问夫子,这是什么书?”

    老学究再看第二眼,立即说道:“素女为我师,天老教轩皇,年轻人这是‘素女经’”。

    云中岳笑道:“伏游俯仰,极素女之经文,升降盈虚,尽轩皇之图艺,不错,夫子,这是‘素女经’夫子可读过?”

    老学究抬了抬眼镜,道:“此道为我所精擅,此经我是滚瓜烂熟!”

    云中岳点头说道:“那好,请问夫子,这‘素女经’第十六页上第三行第四个字是个什么字?”天,哪有这种比法的?

    就是那饱学之士,当今几位大儒,他也说不出。

    岂轩,老学究只略一沉吟,便道:“年轻人,是个‘真’字!”

    云中岳动容叹道:“夫子令人佩服,那确是个‘真’宇,夫子,该你问了!”

    老学究脸上毫无表情,慢吞吞地自怀中摸出一书道:“年轻人你知道这是什么书?”

    云中岳道:“夫子,旗鼓相当,那是‘肉蒲团’!”

    老学究道:“读过么?”

    云中岳道:“跟夫子一样,也勉强可以倒背!”

    老学宄道:“那么,年轻人,这‘肉蒲团’第十六页上第三行第四个字,是个什么字?”

    云中岳笑道:“夫子,问得好,那也是个‘真’字!”

    老学究动了容,难得,那一双老眼瞪上了云中岳,既惊愕又诧异地好半天才说了一句:“年轻人,你是我生平仅遇的劲敌”

    云中岳笑了笑,道:“那是老夫子夸奖”

    老学究道:“年轻人你我未见胜负,如何”

    云中岳截口笑向:“夫子,‘肉蒲团’第十六页第三行第四个字的那个‘真’字,是怎么写的,老夫子可记得么?”

    老学究呆了一呆,道:“当然记得,与一般‘真’字没有什么两样?”

    云中岳手一摊,笑道:“夫子,请把你那付眼镜取下来吧!”

    老学究一震,道:“怎么,年轻人,难道不对?”

    云中岳笑道:“对不对,夫子何妨试翻之?”

    老学究不服地翻开了手中书,很快找到了第十六页第三行第四个字,只一眼,他立即色变。那是个‘真’字,可是那个‘真’字的右下方独缺那一捺。

    云中岳笑道:“如何?夫子,是对是不对?”

    老学究刹那间恢复平静,淡然笑道:“年轻人,你我仍是平手!”

    云中岳道:“夫子,有说乎?”

    老学究点头说道:“自然有,年轻人,你说错了,既缺一捺,那就不成其为‘真’字。”这话说得也不无道理。

    云中岳也有说辞,他道:“我请问,在我未指出缺那一捺之前,夫子把它当做什么字,天下人读此书者一直把它当做什么字?”

    老学究道:“年轻人‘真’字!”

    “是喽!”云中岳道:“那么我把它当做‘真’字,有何不可?”

    老学究哑了口,但他旋又说道:“年轻人,胜负仍未定,我还没有问你!”

    云中岳笑道:“那书是夫子之书,我以夫子书上字问夫子,我知而夫子不知,夫子试想,还有问我的必要么?”

    老学究默然不语,抬手摘下了老花眼镜放在了桌上,然后说道:“年轻人我认输,可是你怎么会知”

    云中岳笑道:“夫子,你难道没听说过,当初拓印这本书时,那‘真’字字模块了一角,一直残块至今么?”

    老学究摇头一叹,道:“我陈洪妄称书痴了。”

    神色黯然,闭口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