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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5(上)(2/2)

美女江山一锅煮作者:刘建良 2021-08-28 20:53
西风城里屡破雪狼兵的事迹也由探子一一传回,所以诸王对战天风这天子无不心服,诸王本在两难之中,不去救西风城,有勤王不力之罪名,去救却又实在没胆量,战天风要亲自领军,可就解决了个大问题,因此诸王舒这一口气,还不仅仅是因为战天风不怪他们。

    他们的心思,战天风自也明白个大概,不过这会儿也说不得那么多,道:“但这次我亲自领军,不能象上次你们领军一样,三十二王三十二个头,这次只能有我一个头。”

    牧流王急道:“自然一切惟天子之命。”诸王也一齐称是。

    战天风摇头:“不是听我一个人的号令就行了,而是军队要从根本上重组,三十二国联军通通打散,从中挑选精锐组成新军,这支新军再不是牧流军或者星沉军,而就是我的军队,从上至下,只知有我一人,只听我一人号令,如此才令军心如一,指挥得力,才能打胜仗。”

    上次亲眼见过了诸候联军的乱象,因此白云裳一直在担忧,即便战天风亲自领军,乌合之众的诸候联军只怕也不是雪狼王的对手,但听了战天风这话,立时就明白了,暗暗点头:“这法子好,他的才智,果非一般人可比。”

    但诸王听了战天风这话,却都有些发呆,兵者凶器也,故天子不领兵而兵归诸候,此乃古礼,战天风这么做,可是大违古制,当然,在诸王的内心中还有一个忧虑,就是对兵权脱手的担忧。

    眼见诸王犹豫,战天风霍地站了起来,眼发威光,扫视众王,沉声喝道:“谁有不同意见吗?说出来让我听听。”

    他这一喝,运上了玄功,诸王心中都是情不自禁一跳,牧流王当先跪倒,道:“天子英明,确只有让军心如一,才能打胜仗。”

    他这一当先表态,诸王便也跟着表态同意。

    华拙因只是七喜国的代表,跟李一刀跪在最后,他是深切的知道上次联军败因的,这时眼见战天风以压顶之威,从诸王手中夺取了兵权,不免惊喜交集,偷眼看一眼战天风一脸威严的脸,想:“这人好生奇怪,不但一下大将军一下七喜王一下又变成天子,最不可思议是才智也突飞猛进,在南峰关时,不过有几分豪气而已,主意还要我出,但这会儿不但霸气日盛,更是才气逼人,智计手段,无不让人钦服,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他真的是天上金童下凡。”

    上次战天风鬼扯的什么金童玉女之说,众盗深信不疑,内中惟有华拙不太信,他乃才智之士,知道世间所谓神魔仙佛,其实不过是一些修真之士,邪正不同而已,不可能真有什么神仙,但这会儿可也有些迷惑了。

    摄服众王取得兵权,战天风大喜,即刻带众王一起到大校场,让众王将自己的军队一一带进来,挑选精壮兵士,全部重新编组。

    诸候联军共有三十万多一点点,战天风从中挑出二十万健壮有力的,十人一什,设正副什长,百人一队,设正副队长,每一队士兵中,同一国的人最多不超过十人,且这十人还要打散,绝不放在同一什中。千人一旅,每旅设正将一员,偏将两员,万人一军,设总兵一名,副总兵两名,又在诸将中挑名望最高者为左右大将军,辅佐主帅。

    惟一没打散的,只有李一刀的一万人,却也分成两部,一部五千人为弩兵,由华拙率领,另一部为中军亲卫,由李一刀率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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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半日时间,全军重新编排完毕,战天风站在点将台上,叫道:“我为天子,你们是暂新的军队,便叫天军好了,我将亲自统率你们扫灭雪狼兵。”说到这里,眼发电光,扫视全军,厉声道:“雪狼兵凶悍,但雪狼兵也是人,本天子在西风城里,屡败雪狼兵,今日组成天军,更有信心率领你们彻底扫灭雪狼兵,众将士须得人人奋勇争先,有畏战怯敌者,休怪军法无情。”取一枝令箭飞丢下去,喝道:“李一刀,我命你为督战队队长,有临阵脱逃者,杀无赧。”

    “遵命。”李一刀接了令箭,执刀在手,扫视全军,一时三军凛然。

    但战天风知道,仅仅靠威吓,出不了战斗力,这支重新编组的天军还必须要一翻苦练才能真正形成合力,战天风本想亲自练军,但他还有许多事要做,只得将练兵的事交给左右大将军。

    左大将军鲁能本就是是牧流国大将军,右大将军鲜于诚则是飞白国大将军,两人在关外诸国中都是声名赫赫,但当战天风以诡战篇中的练兵之法交代两人时,两人都是大吃一惊,因为战天风所说的练兵之法,与他们平日的练兵之法,大不相同,其中的一些见解,尤其是关于心战的,他们在练兵中偶尔也有所觉,却从没有特别的注意过,更没有形成系统的理论加以实践。

    战天风看两人发呆,知道两人的心思,微笑道:“雪狼兵是人,天军也是人,所差者,不是武功力气,而是心气,所以天军首重练气,要激发他们的血气,煅造他们的杀气,只要心气上来了,则我军必胜,西风城存粮不多,我们最多有十五天左右的练兵时间,十五天时间里,能不能练出一支敢打敢拼士气高昂的铁军,就全靠两位大将军了。”

    “请天子放心。”鲁能鲜于诚一齐拜倒。

    白云裳马横刀壶七公三个一直在跟在战天风身边的,听了他教给鲁能两个的练兵之法,都是暗暗点头,鲁能两个出去,壶七公对战天风道:“别说,你小子还真是有一套呢,上次你说练白胡兵大败雪狼兵之事,老夫一直不太信,现在看来你小子是没吹牛皮。”

    “什么啊?”战天风撇嘴:“你老看我象个爱吹牛皮的人吗?”

    “得,说他胖他还喘上了。”壶七公冷哼,马横刀白云裳都笑,白云裳看了战天风道:“风弟啊,你在朝堂上和点将台上确是象是个大人,而且是大英雄大豪杰,但一流露本性,可又象个小孩子了。”

    “什么小孩子。”壶七公斜眼:“简直就一小混混。”

    “你老积德吧。”战天风抱拳作揖:“好歹我现在也是天子呢。”

    看了他那样子,白云裳几个更是大笑,说笑一回,马横刀有点兴奋的道:“诸候军这一重编成天军,指挥通畅,三军如一,再激起全军的斗志,还真可和雪狼兵一斗呢。”

    “不行。”战天风却大大摇头:“别说雪狼兵有二十五万,兵力要多过天军,便是战力也远在天军之上,如果我亲自练兵,有半年时间,再打上个三五仗,这支天军才真的能成为挑战天下任何雄师劲旅的铁军。”

    “你说这支只天军打不过雪狼王。”壶七公老眼大瞪:“那你在这里忙个屁。”

    “我曾练九胡兵和雪狼兵打过,论野战,雪狼兵真的是一等一的劲旅。”说到这里,战天风有些出神,似乎想起了当日的战况,沉凝着道:“当世能以同样兵力与雪狼兵硬撼的,只有我在白胡练出的红黑两旗军,但九胡本就是与雪狼兵差不多的铁骑,天军想要练到那个样子,要付出十倍的努力。”想到这里,他再一次想到了手弩和弩战之术,但想一想还是放弃了。

    弩战最重要的就是骑术的配合,同样是短短的十余天时间里,赤虎能练出一支精锐的黑旗军,是因为九胡兵本就人人都是骑术高手,马背上的民族,生在马上死在马上,人和马几乎就是一体,只要稍加调训而已,而天朝人在先天上就和胡人有极大的差别,马对天朝人来说,不是生来的伙伴,只是后天的工具,或许天军中也有骑术精良的骑者,但整体上,与九胡兵比,天差地远,别说十余天时间,便是十个十天,战天风也没有把握能够再练出一支黑旗军。而与黑旗军同一道理,战天风也绝不敢想能在天军中练出一支红旗军,想要那样的精锐,要在天军百战余生之后,再加苦训,才有可能。

    “那你说我们还是无法打破雪狼王对西风城的围困?”白云裳也有些担心起来。

    战天风回过神来,微微一笑,道:“姐你不要担心,我之所以没时间亲自练兵,就是因为我还要做些事,硬拼天军打不过雪狼兵,但我们可以借助其他的力量,放心好了,我有绝对的把握打败雪狼王,而且我要给雪狼王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终他一生里,我要让他永不敢生入侵天朝之心。”

    “你就吹吧。”壶七公哼了一声。

    “不是吹。”战天风摇头,道:“七公,再辛苦你老去趟七喜国,让晨姐把造好的车弩送来,有多少送多少,另外不要再造了。”

    “又要老夫跑腿?”壶七公瞪眼,点点头,道:“好吧,不过你小子若是说话不算数,打不过雪狼王,到时看老夫怎么收拾你。”说着向白云裳马横刀一抱拳,即刻去了。

    战天风随又召来牧流王,画了连环甲马的图样交给他,让他连夜召集牧流城周遭三百里内所有铁匠,打造铁甲,没有选进天军的十万联军战天风也全给他,让他选其中一些略精壮有力的去给铁匠帮锤,要求在十天内至少要打制十万副甲马出来,牧流王不知战天风要这么多铁甲做什么,但自那次战天风亲自指挥弩阵断后并成功保住中军后,牧流王对战天风这天子可说是敬畏之极,凛然应命,连夜发出召集令,征召铁匠开炉造甲,牧流城里一时炉火熊熊,彻夜不熄。

    便是马横刀白云裳也对战天风打造这么多铁甲的举动十分不解,马横刀道:“胡马来去如风,天军本来就比不过,再要披上铁甲,岂非更加笨重。”

    战天风摇头:“正因为胡马来去如风,天军无论如何都比不过,所以才要扬长避短,不和他们比速度。”

    马横刀还是没能明白,他看白云裳,白云裳眼里也净是迷惑,他两人虽然都有着极高的智慧,但所谓隔行如隔山,对军事实在是不太懂,怎么也想不清战天风到底要怎么个扬长避短法。

    马横刀不甘心,试着道:“你的意思,是以铁甲兵去冲阵,冲破雪狼兵的围困是吗?重甲骑兵冲击力确实强,但雪狼兵如果不正面对撼呢,天军一冲他们就跑,天军没力了他们又围上来,我不懂军事,但这种以虚招应实招之法,刀法中却是常见,若是对那些只会拼蛮力的,这招可是管用得很。”

    “是。”战天风点头:“如果雪狼兵不和我们硬拼,那连环甲马就太笨了,所以这一仗成败的关健,就在于要想个办法逼得雪狼王不得不以轻骑和我的铁甲骑兵硬拼。”

    马横刀两个终于是有些明白了,虽然不知道战天风到底要用什么法子逼雪狼王和他的铁甲骑兵硬撼,但至少明白,战天风一切都是有计划有目地的,马横刀与白云裳相视一眼,笑道:“原来如此,大哥我不懂军事,还是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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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天风忙道:“我明白你们的意思,是担心我会输,放心好了,没有特别的意外的话,这一仗我们会赢的,只是具体的战法现在还要看情况,所以我现在也没法说明白,但大势就是这样,战力我们不如雪狼兵,所以就扬长避短,想尽一切办法逼雪狼王来和我的铁甲骑兵对拼,只要能成功的赶狼下山,我保证一定能赢。”

    “我们相信你一定能赢。”马横刀白云裳几乎异口同声开口。

    战天风感激的看他两个一眼,却苦起脸道:“怎么赶狼下山又不在赶狼的途中给狼吃了,这中间还挺伤脑筋的,还要多想想。”

    战天风找牧流王要了关外诸国的全图,尤其是西风城周边的,仔细琢磨起来,白云裳两个怕打扰他,一起出来,两个心里似乎都有话,在花园中走了一会,马横刀道:“白小姐,你说打退雪狼王后,我真的应该把传国玉玺带回给玄信吗?”

    白云裳心里其实隐隐约约的,也就是这个疑问,听马横刀挑明了,微微凝神,反问马横刀:“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马横刀呵呵一笑,道:“白小姐不要和老马打这种禅机吧。”

    白云裳抿嘴一笑,看他一眼,道:“人家不是和你打禅机,只是当你是大哥嘛,所以先要问你的意见。”

    她这话里,带着一丝丝娇嗔,马横刀一愣,笑道:“云裳小姐可是难得肯走出禅境直接和老马对话哦,不过老马应该是搭了战兄弟的福吧。”

    白云裳轻声一笑,却并不否认,道:“风弟当你是大哥,云裳自然也就当你是大哥了。”

    马横刀一笑,道:“战兄弟这小子,就是人缘好,不但云裳小姐纵容他,便是壶七公那样的老怪物也卖他的帐,有时候好象是给战兄弟哄了,其实老怪精得很,只是乐意给战兄弟哄着吧。”

    “是。”白云裳点头,想着战天风大拍壶七公马屁的情形,不由又是一阵轻笑,笑容微收,道:“因为一个特别的机缘,我和风弟很投缘,但一直以来,我都只是觉得他本性不坏,虽有些顽皮搞笑,也就象个没长大的小孩子一样,但这些日子我跟在他身边,看他奋起与雪狼王周旋,竟象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其才智手段,让人完全想象不到,竟是潜力无穷,所以有时候我也真的在想,如果真是他做了天子呢?对于天朝,对于百姓,是祸?是福?玄信做天子,真的可能比他强吗?”

    说到这里,她住了口,似乎又陷入了沉思中。

    马横刀也在沉思中,走了一圈,道:“我是听你说了他的事后才略微知道他的另一面的,不瞒你说,先还真有些怀疑,但看了这些日子,我信了,确如你所说,战兄弟身上好象有两个人,真是不可思议。”

    白云裳眼中慧光闪铄,道:“我们先看到的是他的本性,有些油滑,有些顽劣,但本性不坏,后看到的我也想不太清楚,他很聪明也很机灵,但有些东西可不是凭一点小机灵就做得到的,他一定有一些不同寻常的遇合,这些遇合加上他本有的机灵聪明,便成就了另一个他,只是真的难以想象,到底是一些什么样的遇合可以把他煅造成这个样子。”说到这里想到一件事,咯咯一笑,道:“马大哥,你可能不知道,这人还是佛印宗的方丈呢。”

    “什么?”马横刀也是又吃惊又好笑:“不会吧,怎么可能?”

    “是他自己说的。”白云裳越觉好笑,道:“他应该不会骗我。”

    “佛印宗可是关外佛门第一大宗派啊,真是不可思议。”马横刀连连惊叹,但随即点头道:“但也难说,这家伙不是连天子都做了吗?”

    “是啊。”白云裳笑看着他,两个人忍不住齐笑起来。

    “战兄弟这个人啊。”马横刀笑了一会,摇摇头,道:“他要真做了天子,我可以肯定是天朝之福。”

    听了他这话,白云裳眉间现出凝重之色,道:“但无论如何说,他终是假冒的。”说到这里,她看向马横刀:“大哥的意思,是不想把传国玉玺交回给玄信吗?”

    马横刀一扬眉,道:“古话说得好,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就我个人来说,谁做天子都一样,玄信做得,战兄弟自然也做得,那些都无所谓。”说到这里,略略一顿,道:“惟一放在我心上的,便是百姓的祸福,我之所以替玄信做事,便是不愿看到因帝位之争而导致大规模内战,战乱中的百姓是最苦的,在战乱中,人命不如狗啊,而且一旦我天朝内乱,外族便会趁势而入,弄得不好,我大天朝甚至有亡国灭种之祸,象这次的西风国一样,如果不是战兄弟,即便有你我一刀一剑,西风城也早已破了,西风亡,关外还有哪一国能挡得住雪狼王的铁骑,关外天朝的国土,便尽数归了狼族。”

    “是啊。”白云裳轻叹:“我之所以出山,也是因为怕天朝爆发大规模内战,想尽一分薄力而已。”

    “但就算玄信拿回了传国玉玺,就一定可以避免内战的爆发吗?”马横刀忽地停下身子看向白云裳。

    白云裳明白他的意思,微微摇头,道:“但风弟是假冒的这件事,很多人知道,黑莲宗,九鬼门,无闻庄,我也不能向佛门隐瞒真象,而佛门是不会支持一个假天子的。”

    “如果玄信做天子,他至少能得到七大玄门和佛门为首的正道力量的全力支持,我佛门中虽有秘信说枯闻夫人正全力支持归燕国的假天子,但只要玄信拿到了传国玉玺,我想枯闻夫人也绝不敢逆天而行,七大玄门为首的正道加上佛门,这可是一股极大的力量啊,尤其那种无形的影响力,怎么说都不过份。”白云裳眼望远方:“而如果风弟做天子,这股巨力不但不会相助,反而会成为反力,黑莲宗也绝对会趁机兴风作乱,天下将乱成一锅粥。”

    “是,假的终是假的。”马横刀叹了口气:“消息也肯定会在各诸候国之间流传开,关外三十四国曾与战兄弟共患难,或许会全力支持,但关内就不同了,尤其归燕红雪净海三国,即知战兄弟也是假的,那又如何肯放手,更不要说拥立真玄信的三吴了,三吴虽经了一场内战,国势大衰,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潜势力也颇为惊人,若这四大国一齐与战兄弟作对——?”

    说到这里,他没有再说下去,白云裳也不再说话。

    月光躲进了云里,天地间的一切,突然就朦朦胧胧起来。

    随后几天里,鲁能鲜于诚练兵,牧流王造甲,同时打制长枪大戟,战天风却照着地图,围着西风城周围寻找合适的战场,找了两天,才在西风城西南三百里外,找到了一个叫葫芦峡的地方,觉得比较满意。

    葫芦峡峡长十余里,前面对着西风城的是葫芦底,宽达百余丈,但出口的葫芦嘴却只有数丈宽,峡里则呈半圆周形,在中间又还往里掐进一段,整个儿看上去,真的就象一个蜂腰葫芦。

    战天风将葫芦峡里外前后尽竭看了一遍,又将诡战篇中类似的战法计策想了一遍,前后想得通畅,才最终确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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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七喜国当大将军到九胡练兵到苦守西风城,如山的重压苦苦的磨练着战天风,九诡书中的死东西一点一点在他脑中变得灵活,虽然无论是夺取诸候兵权重编新军还是以重甲对轻骑,这些在诡战诡谋篇中都有类似的例子,但也绝不完全相同,这里面已开始融进战天风自己的智慧,或者说,他已经能灵活的运用诡战篇中的东西了。

    惟一没有改变的,或许只是他的本性,这也是在白云裳马横刀眼里看来,他身上好象有完全不同的两个人的原因。

    压力让人成熟,尤其是有着前贤成系统的指引,只要不是太傻,任何人都可以爆发出惊人的潜力,让所有人括目相看。

    但能在需要时成熟,一旦事过又能象战天风这样回复本性的,却是不多见。

    也许是战天风的本性实在太强烈,也许是打小街头的挣扎刻下的铬印太深,总之现在的战天风,就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

    要让战天风彻底成熟,从骨子里变得深沉、智慧、锋锐,就目前来看,很难,白云裳马横刀都有着极高的智慧,定力更是坚若磐石,绝不是那种朝三暮四之人,却同时起心想让战天风的假天子变为真天子,其实就是认定他的本性永远不会变,一个虽然有些油滑但本性不坏却又才智高绝的天子,无论是对天朝还是对天朝百姓,都有着莫大的好处。

    但人的天性真的就永远不会变吗?或者说,战天风永远不会变吗?谁也不知道。

    看好地址,战天风立即将在帮着打铁的两万士兵调了来,在葫芦峡前面峡口五里处,横十里纵深一里的地块上,下令五天内呈梅花状挖五千个陷马坑,挖好后上面要辅上木板再盖上松土,总之不能让人一眼看出来,坑与坑之间有地道相通,土兵可自由进出。

    马横刀白云裳自然一直是跟着战天风跑的,看他下令挖这么多坑,虽然能看出来是伏击雪狼兵用的,便具体怎么用却想不明白,不过也懒得问了,自那夜对话后,无论是马横刀还是白云裳,似乎都有些消沉。

    十天后,十万副连环甲马造了出来,当然,跟在白胡时一样,急造出来的甲有些粗,但也将就能用了,随后开始训练,当日在白胡,战天风训导练甲马只用了几个时辰,这一次却用了五天始才勉强可用,这些兵还是给鲁能鲜于诚训练了十天的,这让战天风更感概天朝兵与胡兵的差别。

    他感概,所有的军士,包括鲁能鲜于诚及诸王却还都迷糊,战天风造出来的连环甲马看上去虽然新奇,若用来对付步兵或许也有用,但胡马来去如风,追得上吗,只是战天风不说,也没人敢问。

    连环甲马练好,壶七公也押了车弩来了,这次只有一百具轻车弩,五十具中车弩,七喜国的国库却已经空了,而西风城也同时传来消息,城里已经开始闹粮荒了。

    虽然天军仍远不能让战天风满意,但他知道,再不能拖下去了,即日行动,十万连环甲马由鲁能率领去葫芦峡后的山中隐伏,华拙所率五千车弩也跟了去,再将如何行事嘱咐了鲁能。另十万天军由鲜于诚率领,急赴西风城,至于挑剩下的另十万人,除五千人留在了葫芦峡外随时准备进陷马坑外,其他的统由牧流王率领,也开赴西风城,战天风交代他们的只有一句话,在得到命令后拼命的跑,向葫芦峡跑。

    牧流先见战天风让他统领十万残兵,吓一大跳,后来听说只要他逃命,那到是可以胜任,也就不吱声了。

    西风城西南七十里,有一条小河叫白玉河,传说有人曾在河中捡到过巨大的白玉,因而得名,河上有桥,叫白玉桥,是木制的廊桥,比较宽,可容四马并行,但其实白玉河并不太宽,水也不是很深,在一些水浅的地方,完全可以涉水过河,骑兵尤其可以轻松泅渡,当然,轻松的意思是对岸没有敌人的阻击,若敌人在河岸边伏下几千弓箭手,慢慢泅渡可就成活靶子了。

    第三天一早,战天风鲜于诚率十万天军到了白玉桥边,牧流王率领的十万残兵却是接近午后才到,牧流王向战天风请罪,战天风摆手,道:“没事,你让大军沿河摆开,记住,见了雪狼兵,个个都要装出威风凛凛的样子。”

    牧流王听了一愣,战天风却又一笑道:“放心,不要你们打仗,还是那句话,我一下令,你们就拼命逃好了。”牧流王始才放心,战天风身后的白云裳马横刀却忍不住相视而笑。

    在等待牧流王的时间里,战天风已命鲜于诚在河上架了五座浮桥,午饭后,鲜于诚率十万天军过河,战天风对鲜于诚道:“城南是雪狼兵右军将军卫旗的大营,有五万人,你领军前去,不必真个破围,只须冲杀一阵便回头,记住,千万不可恋战以免被雪狼兵大军所围。”鲜于诚领命去了。

    经过十五天艰苦训练,天军面貌焕然一新,斗志高昂,指挥起来也得心应手,但战天风始终不放心,眼看鲜于诚率军远去,战天风扭头对马横刀白云裳道:“我们跟去看看好了。”

    三人远远跟在鲜于诚大军后面,个余时辰后,鲜于诚大军到了西风城南,随即便发起冲锋。

    雪狼王赶了数十万难民进城,只等着城中粮尽,虽将西风城围得死死的,却再不攻城,而在一举打败诸候联军后,他也认定诸候联军不敢再来救援,所以并没有多少防备,鲜于诚十万精骑突然袭来,卫旗军着实乱了一阵,但鲜于诚害怕东西两门的雪狼兵闻讯赶来应援,略冲杀得一阵,即便下令回军,卫旗给鲜于诚这一下突袭,折了数千人,醒过神来,却是勃然大怒,一面遣人急报雪狼王,另一面竟就率领残兵猛追鲜于诚。

    战天风远远看着,大大摇头,叹了口气道:“以十万对五万,又是突袭,鲜于诚竟不敢多冲杀一阵,而卫旗刚败了一阵,却就敢以少追多,这就是胆气啊。”

    马横刀也摇摇头,白云裳却道:“但较之上次的诸候联军,重组的天军还是要强多了。”

    “是,至少逃起来有秩序,不象上次一样乱作一团。”战天风苦笑,道:“行了,不要看了,回去吧。”

    三人回到白玉河,不多久便闻蹄声如雷,鲜于诚十万大军急驰而来,乱哄哄奔到河边,便要从白玉桥和五座浮桥上过河,战天风一时不知哪来的怒火,猛地跃身过河,厉声喝道:“你们真的想象丧家狗一样给人赶过河吗,我替你们羞愧,本天子就在这里,一步不退,你们可有人敢与本天子一道背水一战?”

    他这一声喝运上了玄功,声传数里,全军皆闻,一时人人脸上都有羞愧之色,鲜于诚一张脸更是赤红如火,猛地回马,大喝道:“回军,打退追兵再过河,替天子争这一口气。”喝声中一马当先奔回去,十万天军给激起斗志,跟着狂杀回去,奔出数里,迎头撞上追来的雪狼兵,两军立时杀做一团,一时间杀声震天。

    眼见天军鼓勇杀回,马横刀点头道:“只一句话便激起全军斗志,兄弟好手段。”

    “我也是一时心中有气。”战天风苦笑摇头:“本来他们是诱敌的,退过河理所当然,我另有让雪狼王哭天的计策,但一支军队,光靠谋略不行啊,一支军队,最主要是要有胆,胆气杀心,才是一支军队的军魂,杀气在,军魂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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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气在,军魂永在,说得好啊。”马横刀怵然动容,一时兴起,道:“老马也去斩两个雪狼兵过瘾。”身子一闪,消失在战阵中,他虽是当世顶尖高手之一,但在千军万马的战阵中,也不过是一把快刀而已,惟一的好处是,战天风不必担心他会为乱箭所伤。

    雪狼兵虽然悍勇,究竟兵少,尤其是想不到只会逃命的天军竟又敢回头杀来,而且十分凶悍,一时到是怯了,厮杀一阵,便败了回去,鲜于诚这回胆气越发足了,竟还挥军去赶,战天风倒已是心满意足了,下令鸣金收兵,马横刀又先回来了,捧了酒葫芦猛灌一气。

    战天风看了他笑道:“过瘾吗?”

    “还不够过瘾。”马横刀摇头:“统共杀不过百把个人,有什么过瘾的?”

    战天风哈哈一笑,这时鲜于诚已率军回来,战天风扫视全军,好一会儿不说话,直到所有的目光全落到他脸上,才猛地大叫道:“这才是天军的样子,我为你们骄傲。”

    这话一出,欢声雷动,白玉河水几为之沸腾,经过这一仗,鲜于诚率领的这十万天军心境彻底转换,战力或许仍不如雪狼兵,胆气却出来了。

    战天风随即令鲜于诚率军过河,烧了浮桥,到天近黑时,雪狼兵复至,这次却至少有十万人,打的是镇南大将军忽尔度的旗号。

    白玉桥仍在,忽尔度挥兵便攻,鲜于诚率军死守,这会儿有了胆气,有两次打退雪狼兵后,还率小部队攻过桥去,虽然只是一晃便回,但气势是出来了,战天风看了,也自高兴。

    看看天黑,忽尔度不再进攻,沿河扎下营盘,两军隔河对峙,第二天一早,忽尔度挥兵再攻,这一日攻势便猛烈了许多,不但猛攻白玉桥,更想泅水横渡,而天军也是气势如虹,守得坚若磐石,牧流王所率十万残兵本是依命装样子,见了雪狼兵挺胸突肚而已,见了天军气势,一时也激起勇气,沿河放箭,将试图泅渡的雪狼兵做水鸭子射,倒也大呼小叫,不亦乐乎。

    雪狼兵攻了一日,水涨三尺,河水尽红,却始终未能有一个兵过得河来,到天黑只得停手。

    看天军打得顽强,马横刀大是兴奋,却有些疑惑,问战天风道:“战兄弟,你不是说天军在这里主要是诱敌吗?那又何必这么死守?”

    “是诱敌。”战天风点头:“但若一击即溃,雪狼王便会失去追击的兴趣,一支对他完全没有威胁力的军队,他是懒得浪费力气的,但若这支军队表现出极强的战力,雪狼王便会起心,必要歼而后甘,那便会死追到底,也才能真正达到诱敌的目地。”

    “有理。”马横刀明白了,点头。

    一面隔河对峙,战天风一面令鲜于诚派出探子,沿河打探,四更天时探子回报,下游三十里处出现雪狼兵,总数约两万人左右,正准备泅渡过河。

    “行了。”战天风听了大笑,命牧流王率军先悄悄退去,小半个时辰后,探子报偷袭的雪狼兵到了十里开外,始才令天军急速后撤,隔河对峙的忽尔度一见天军后撤,立知偷袭败露,即便挥兵过河,却已慢了一步,但正如战天风所料,雪狼王对这支人数众多战力又十分强悍的诸候军十分的感兴趣,给忽尔度的命令是务要全歼,而不是击溃便算,因此忽尔度与偷袭的雪狼兵合兵一处,随后猛赶。

    战天风虽料定忽尔度会紧追不放,但仍不放心,叫壶七公盯着忽尔度追兵,只要忽尔度收兵不赶,他便要回兵反攻,务要将忽尔度诱进葫芦峡,忽尔度即然死追不放,他倒是不要操心了。

    天军到葫芦峡外,牧流王所率残军早已穿峡而过了,战天风下令鲜于诚列阵,让兵士休息吃干粮,必须要在峡外打一仗,打出忽尔度的怒火,才能最终将忽尔度诱进峡中,否则若忽尔度见峡不入或只遣小股部队入峡,他所有的计策便全部要落空了。

    半个时辰后,忽尔度追兵杀至,过那些陷马坑时,全无所觉,战天风得报暗喜,陷马坑不是对付忽尔度用的,但忽尔度替他检验了陷马坑的隐蔽性。

    华拙弩阵早已布好,雪狼兵到四百步处时,五十具中车弩齐射,随后是一百具轻车弩狂射,箭如密雨,雪狼兵前军成片栽倒,攻势为之一挫,战天风立命鲜于诚挥兵进攻,他早令鲜于诚将十万天军分为五队,利用峡外不太宽敞的地形,每次以一队两万人迎击,略冲一阵,即便撤回峡中,第二队复上,待第一队撤尽,第三队复上,第二队再撤,如此轮番掩护,小半天时间里,十万大军尽撤入峡中。而华拙的五千弩兵在箭一放完后,便先行带了车弩退入峡中。

    忽尔度自然不会听任天军遁去,死死咬着最后掩护的两万天军,一直跟着峡中,那情形,真如一条长绳上钓着的一条大鱼一般。

    战天风一直在不远处的山尖上盯着,眼见忽尔度全军入峡,忍不住仰天狂笑:“行了,这世上从此不再有雪狼国存在了,哈哈哈哈。”

    马横刀也明白了,道:“这峡里困住了十多万雪狼兵,雪狼兵必然起兵来救,那他就不得不与你的铁甲重骑硬拼,果然好计策,但你挖这么陷马坑做什么样,我还是没明白。”

    战天风看白云裳秀眉一凝之后忽地露出微笑,笑道:“云裳姐是不是猜到了?”

    “我可不懂军事。”白云裳抿嘴轻笑:“不过你这么一说,又这么得意,却可以推想一下,马大哥刚说了,峡中困了十多万雪狼兵,雪狼王必要来救,要救就要打开峡口,但当面对风弟的连环甲马时,他打不过,必然要退,而陷马坑挖在峡外五里,也就是在雪狼王阵后,则作用也就非常明显了。”

    她这么细细一分析,马横刀也恍然大悟,叫道:“雪狼王一退,陷马坑中藏着的兵士抽去盖板,面对连绵里余的陷马坑,雪狼王便有通天之能,他的大军也飞不过去,后面连环甲马再一压,雪狼兵有多少死得多少,峡外的被杀,峡内的也是必死无疑,战兄弟说的没错,这一仗后,世上真的就不再有雪狼国存在了。”

    说到这里,他却骇然的看着战天风,道:“一计亡国,兄弟,大哥可是有点子怕你了呢。”

    “什么呀。”他一脸夸张,战天风难得脸红一个,道:“这样的计策,也只好瞒那些刀子比脑子快的狼崽子吧,象云裳姐,一点蛛丝马迹就能推想出真象,若把她换了雪狼王,我这一计绝对行不通。”

    “不。”白云裳摇头:“我能做出这种推理,是因为已经知道了很多东西,若是一点也不知道,同样推想不出来的。”

    “那是因为你对军事完全外行。”战天风笑:“若你稍通军事,以你的眼光智慧,你会是战场上无敌的统帅,没有任何阴谋诡计可以瞒过你,就拿我来说,我一看到你的眼睛,就什么阴谋诡计都不敢玩了,好象什么都给你看穿了一样。”

    “哈,臭小子不打自招。”一边的壶七公猛叫起来:“说,没对着白小姐眼睛的时候,你都有些什么阴谋诡计了?”

    “早说了不敢了嘛。”战天风忙叫,瞪起眼睛看着壶七公:“七公,你若敢挑拨离间我对云裳姐千金不换万金也不换的姐弟之情,我就把老命拼给你。”

    看了他挣喉鼓眼的滑稽样子,马横刀几个一时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