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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道士观相(2/2)

金瓶大宋作者:西门三郎 2021-08-29 07:37
有呕血流浓之灾,骨瘦形衰之病。”

    随后,西门庆道:“先生,你相我面如何?”

    吴守真端详了一下西门庆,道:“大官人头圆项短,定为享福之人;体健筋强,决是英豪之辈;天庭高耸,一生衣禄无忧;地阁方圆,晚岁荣华定取。这几椿是好的。但也有几椿不足之处,贫道不好说。”

    西门庆道:“仙长但说无妨。”

    吴守真先是让西门庆站了起来并走了几步,道:“大官人行如摆柳,必主伤妻;若无刑克,必损其身。只有刑克妻子之后,命数才会转好。”

    想到前妻确是遭自己克死了,西门庆忙道:“已刑过了。”

    随后又让西门庆伸出手来看。吴守真道:“智慧生于皮毛,苦乐观于手足。大官人细软丰润,必享福禄之人也。两目雌雄,必主富而多诈;眉生二尾,一生常自足欢娱;根有三纹,中岁必然多耗散;奸门红紫,一生广得妻财。但泪堂丰厚,亦主贪花。”

    相毕,西门庆道:“请仙长相相房下众人。”

    月娘是大娘,自是从月娘算起,但见其端详了一下月娘后,说:“娘子面如满月,家道兴隆;唇若红莲,衣食丰足,必得贵而生子;声响神清,必益夫而发福。”

    随即又让月娘露出十指春葱,吴守真观后道:“干姜之手,女人必善持家,照人之鬓,坤道定须秀气。这几椿是好处。还有一些不足之处,泪堂黑痣,若无宿疾,必刑夫;眼下皴纹,亦主六亲若冰炭。”

    接着是二娘李娇儿,吴守真观看良久:“此位娘子,额尖鼻小,非侧室,必三嫁其夫;肉重身肥,广有衣食而荣华安享;肩耸声泣,不贱则孤;鼻梁若低,非贫即夭。额尖露背并蛇行,早年必定落风尘。假饶不是娼门女,也是屏风后立人。”

    看到孟三娘时,吴守真道:“这位娘子,三停平等,一生衣禄无亏;六府丰隆,晚岁荣华定取。平生少疾,到老无灾。口如四字神清澈,温厚堪同掌上珠。威命兼全财禄有,终主刑夫两有余。”

    轮到潘金莲时,潘金莲嘻笑着站了起来。吴守真抬头观看这个妇人,沉吟半日,方才说道:“此位娘子,发浓髩重,眼光斜视,媚荡成性,面长黑痣,必主刑夫。”

    观看李瓶儿时,吴守真道:“皮肤香细,乃富室之女娘;容貌端庄,乃素门之德妇。卧蚕明润而紫色,必产贵儿;体白肩圆,必受夫之宠爱。频遇喜祥,盖谓福星明润。但山根青黑,三九前后应慎之慎之!”

    李瓶儿闻后心里咯噔了一下,脸色微变,暗道:“三九前后,岂不是明年前后?”

    “这位娘子,体矮声高,额尖鼻小,虽然出谷迁乔,但一生冷笑无情,作事机深内重。燕体蜂腰是卑贱,眼如流水不廉真。常时斜倚门儿立,不为婢妾必风尘。”当看到孙雪娥时,吴守真道。

    月娘转头看到春梅,也叫她上来教老仙长相相。春梅缠手缠脚地走了出来,朝吴守真道了万福。吴守真一看,但见那丫头春梅年约二九,头戴银丝云髻儿,白线挑衫儿,桃红裙子,蓝纱比甲儿。观看良久,吴守真道:“此位小姐五官端正,骨格清奇。发细眉浓,禀性要强;神急眼圆,为人急燥。山根不断,必得贵夫而生子;两额朝拱,主早年必戴珠冠。行步若飞仙,声响神清,必益夫而得禄,三九定然封赠。但吃了这左眼过大的亏,早年克父;右眼过小,周岁克娘。右腮一点黑痣,一生受夫敬爱。天庭端正五官平,口若涂砂行步轻。仓库丰盈财禄厚,一生常得贵人怜。”

    “老神仙,两位犬子也在当前,还请老神仙仔细相一相。”待算毕众妇,西门庆站起朝吴守真长腰作揖,肃声道。除了关心自己的命外,西门庆最关心的还是自己这两个儿子的命运。他对一众妇人的命如何倒是一笑置之,因为他觉得她们的命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这西门庆还真是有些偏心,亦可见他对李瓶儿的疼爱骄纵,看来在他心里,官哥儿才是他的骄傲,孝哥儿是个傻子,上不得前台。但见西门庆令一个丫头将官哥儿抱了上来,让老仙长好好观相。

    可不曾想,那吴守真看了一眼官哥儿,即匆匆移开目光,沉吟许久许久,才转身向西门庆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道,“此子命格极差,不敢说。”西门庆心里有些不舒服,凝声道:“先生但说无妨,不是有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一说吗?”

    吴守真心想,此人一言不合,厉色隐现,果然是不得善终的反复小人。于是沉凝了片刻,道:“大官人,请借一步说话。”随即转身负手走到一旁,西门庆无奈,只好跟了上去。吴守真对西门庆一人低语道:“此子桃花面色,面皮绷急,两耳低小,面短身长,下巴尖窄,两目短促而无光,瞻视无力。按《麻衣相法》中的《神异赋》上说:神短无光,早赴幽冥之客。尚且,筋骨柔弱,肉重无骨者早夭。”

    西门庆听后骇然作色,手指着吴守真,愤懑异常,张口结舌,一脸冷狠,像是恨不得立时生吃活剥了面前此人。良久,西门庆才像一个泄气的皮球一般,脸色苍白,双股颤颤,无力地退回坐在位置,哪里还有心思再让吴守真给那个傻儿子孝哥儿相面,脑海里只有两个冷冰冰的字:“早夭”。

    这时,月娘见还有自己的儿子孝哥儿没有相到,相公好像也把这个西门家的嫡子忘却了一般。月娘心里有些不平,于是开声道:“老仙长,我儿孝哥儿才是西门家的嫡子,还请老神仙也替我儿好好相一相。”

    孝哥儿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无神论时代,那是一个人定胜天,人有多大胆,前途就有多广阔的时代,哪会相信这些骗钱道士乌七八糟的说法,自进来后,孝哥儿就坐在一旁冷眼旁观。这时,见娘亲叫到自己,没办法,母命难违,于是百无聊赖地站了起来,脸带揶揄和调侃的神情,吊儿郎当地走到吴守真面前,由他观相。

    “咦……”没想到那老神仙抬眼朝孝哥儿上下一看,脸现惊讶,胡子抖动不已,快步趋前,一双颤抖的双手竟在孝哥儿乱捏了一番,然后朝西门庆稽首作揖道:“西门大官人,可喜可贺,此子命格奇特,龙虎之姿啊!”

    “一个傻子,怎么个奇特法?好你个牛鼻子臭道士,莫非我西门庆与你有仇,这般讥嘲本千户、本提刑!”西门庆愤然大怒,拍案而起,震得几上的茶壶离几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