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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血滴子与血侵城

龙战垣野作者:曲十三朽 2019-12-26 17:15
    黑衣人的那一刀很重,直插在的胸口位置,若是再偏向心口一点,就算有夜泉暗中为他构造元结护住身体器官,尽管拥有神力的荒源鼎碎片能赋予他极大的恢复能力,即便有炼茶师为他辅以最好的药材,可能姜鸣也再没有能苏醒过来的可能了。

    “他的身体自愈能力异常强大,不过我总能感受到他暗伤不愈,这次的伤势虽然很严重,但应该是对他没有生命威胁,但若是那道暗伤发作,说不定便会葬送他这一生。”炼茶师隔帘轻抿一口茶水,他喝了自己煮的茶十多年,从没有厌倦过。

    插花女白姑娘轻皱着眉头,道:“这姜鸣究竟受过什么伤?竟会留下这么巨大的隐患,不知夷忧那丫头知不知道,若是不知,这此后日子却也不好过。”

    炼茶师道:“出去吧,让他静养吧。上次的那个丫头没有来,你似乎很失望?”

    白姑娘道:“也不是失望,只是呆在这第七幕中,没有像是夷忧那样的同龄人可以偶尔说说话,总觉得心中空落落的。”

    炼茶师轻叹一声,却抑制不住地又连咳三声,白姑娘急忙将手帕递过来,他却只是将之握在手中,强忍住来自喉间那股剧烈的撕裂痛感,道:“你终究不该入了这客栈,第七幕组织规矩甚严,进去容易,可这想要出去,哪有那么容易?即便是我,也不敢与常安楼主轻谈这个话题。”

    白姑娘脸色一冷,前去搀扶的手静止在空中,然后缓缓收回,道:“我若是不加入第七幕,只怕早就饿死在街头了,常安楼主对我有救命之恩,母亲于我有生养之恩,但是你没有。”

    插花女一如当初,她从没有忘记过一些事,而这些事如同利刺蛰伏在她的心头,每当她想要亲近那个人,便会重重地刺她一下。她转身向前走去,炼茶师伸了伸手,干裂的嘴唇蠕动了一番,但还是没有能说出什么,只能看着她离去。

    是的,他后悔了。

    他早就后悔了。

    姜鸣沉睡在梦中,就像是在经历一场巨大的灾难一般,他看见那燃着火焰的巨大飞石坠落,像是声势浩大的流星雨,那片繁华的城池中所有人都站在房屋外观看,可是姜鸣却清楚地看到,那些飞石坠落的方向,正是那千千万万的生灵站立的土地。他想要呼喊,他想要让那些人躲避,但是他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想要跑过去,但是他仿佛身处一个没有边界的迷宫,不管他什么用力,脚下总不能移动一步。那远方的生灵,将要被那千万道火焰飞石毁灭,但是他却没有办法阻止,就好像是命中注定的一般,他将整个身子都趴在地上,疯狂地捶打着地面,似乎不忍的眼睛中要流出血来。

    “那是,山市……对,那一定是山市。”

    他在心中这样安慰自己,他并不是能够救世的英雄,他的存在只是让这个世界多了一名见证灾难的看客,同时他又是幸运而悲切的,可他心中的善良不允许自己如此残忍,他想要爬出这一方被禁锢的天地,他用力地抬起双脚奔跑,可是下一秒的景象却让他再也没有力量。

    天落陨石,烈火焚原,寸草不生。

    姜鸣感受到心底有一抹温热,那是一个十分渺小的红点,更像是一颗水珠儿,可是水珠哪有这种颜色的?那是,血滴子。只是他并不记得,在那纵横十九道的棋盘上,有那么一滴殷红的液体匿入了他的身体。

    姜鸣透过那颗血滴,眼中的景物似乎焕然一新,他仿佛来到了一个独特的世界,那是一方密闭的空间,空间内的墙壁格外光滑平整,好像没有出口一般。但是他看到一道高大的身躯,那是一个不像是人的生物,但是他确实是人,他是有人的所有外观,只不过他多出来的便是头顶那一对黑色的利角。有角怎么可能是人类?

    他坐在地上,眉宇间透着一股绝对的苍凉,他手中握着一颗黑色的石子,那不是普通的石子,而是黑棋子,而被那宽大的背部遮掩住的物体,赫然是刻着棋盘十九道的棋桌,这一幕让姜鸣似曾相识。

    那高大人影手指夹着黑棋子,不知思索了多久,将之缓缓放到棋盘一点,然后紧紧盯着棋盘,又不知过了多久,才又放下一枚黑棋子,而那棋盘,却像是有了灵性一般,也不知谁在执白棋,导致棋盘上的两色棋子总是相等之数。

    姜鸣在漫长的凝视中,似乎像是度过了数个春秋,不过这间密室里没有任何特征可以表示时间,他所感受的只是那种经年的孤独与落寞。

    不知那高大人影怎么度过,只知道他执棋良久,落棋极慢,但下棋至最后,他却喷出一口鲜血来,全身肌肉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衰老,他的眼眸藏在后面不为人所见,无从得知他的神情怎样,可是却听得到他沧桑的声音。

    “自困囹圄,沉悟荨岩。我执黑,它执白,生将尽,不胜而死,身死也足。”

    姜鸣仿佛看到了一座大山轰然倒塌,而后眼前便是一黑,再难看见任何事物,他回忆着那高大

    人影的话,记忆却好像被什么封锁了一般,他在脑海中念叨着:“自困囹圄,沉悟荨岩。荨岩?我执黑,谁执白?为什么要身死?那是谁?自困?为何是自困?荨岩与他有什么关系?执什么?黑白两色的是什么?棋局吗?到底谁输谁赢?”终于,姜鸣还是沉睡了,他不知道他先前看到了什么,只记得那六个对他有着特殊意义的字眼:囹圄,荨岩,黑白。

    这时的沉睡,更像是一种平日里的休憩,他开始察觉到自己身处的地方,不再是那种现实中虚幻,而是一个熟以为常的梦,梦远比那些东西要真实。

    罗湖与楚泓乔装之后,便是带着几个部下入了城,因为千枫客栈本就是这九野中最为富有强势的势力,在各类货物宝贝中并不缺少什么,遑论他们二人若是打算要拿些东西,估计会被这些人笑掉大牙。

    “长子,我们原本就是来感谢千枫客栈救了姜鸣的恩情,但是手中没有任何东西太过失礼,只是千枫客栈这庞大的背景,我确实想不出能拿着什么礼品,既不失我们的风度与礼节,又能让对方瞧得上咱们。”

    罗湖远远地望着千枫客栈,脚步有些踌躇,若在平日也是罢了,但当罗湖在参悟了占式之后,从林寒口中得知姜鸣也掌握着这项能力,令他浅浅的嫉妒之中更是裹杂了许多的攀比之心,姜鸣能被千枫客栈甚至是背后的第七幕看中并施以援手,他幸喜之余也是不免有些难以认同那种区别性遭遇。他在想,难道姜鸣就真的比他强吗?

    楚泓没有在意过这些,也是从来不会担心这些,见罗湖踌躇只是随众的应付两句,听罗湖话中的持礼之意,也只是脸色微微顿了顿,道:“不然我们就各自在这城中搜罗一下,想要让千枫客栈的人看得上眼,那是不大可能的,我们只有找一些能贵重但是不庸俗的物件,或许可以让人家感受到我们的诚意。”

    罗湖面色一喜,他从楚泓这难得的意见之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不由得有些兴奋,道:“那我们先往交趾城中一些店铺中打听下,或许可以找到一些东西,至少姜鸣在千枫客栈算是安全的,也不急在这一时。我们分头行动,幸好我出发前带了许多白银,一人拿七八百两,我在城东这边寻找,你在城西那边寻找,一个时辰左右回到这里集合,你觉得怎么样?”

    楚泓点了点头,带了两名部下在此与罗湖分别,心中也不说情愿不情愿,但对今日罗湖的怪异态度,总归是有一些不好的感觉的,只是平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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