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剑气长存》作者：凌长天 2019-12-27 11:06
自从发现顾阳的踪迹，李用就全程看着顾阳，直到最后李用发现了顾阳和雾仙之间的微妙关系，譬如在雾仙丢失后，立即就由商盟的人找顾阳斡旋，说的什么虽听不到，但猜也差不多了。而他第一时间，就将自己猜测的结果与苏老爷说的，目的直指一个！
“雾仙是出自苏家药园的！”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堵心的。穷一族数十代之力，都未见一株雾仙，好不容易出现了一株，不仅被别人采取了，若自己出钱收回来也就算了，现在连买的机会都没有。
珍卖会次日清晨，在苏家的后花园中，苏羽儿站在栏杆边上，看着园中的梅花随风轻舞，如水一般的眼中，浮现一丝涟漪，对她而言，雾仙即便是出自苏家药园的，即便是被顾阳采去的，她也无所谓了，毕竟那是顾阳的运气，既然苏家已经言明随便采集，那就不能怪顾阳了，至于是否卖给苏家，那是顾阳的自由。苏羽儿此时担心的，其实是另外一件事。
“表妹，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站着。”李用拿着不管多冷都摇着的扇子，走到苏羽儿身边，很自然的依靠在栏杆边上。而苏羽儿根本看都没看他一眼。
见苏羽儿不说话，李用道：“表妹，其实我清楚，你对那个叫顾阳的小子有兴趣，可是我和你说，你这回可是走眼了。而且大错特错了。”
见苏羽儿的目光不动，静默无尘，李用继续道：“我已经派人查清了，你说的穆师父，实际上是空无社的人，而且还是现任空无社总舵主的师父，人称辽叔，正正经经的老资格的无赖了。空无社是什么人，还用我说么？都是些下贱至极的，当年他来苏府，说不定是为了什么呢。你说这样的人，他带来的人，能有什么好东西。”
苏羽儿听到这里，目不侧转，道：“羽儿相信自己的眼力，不会被蒙蔽。”
李用继续道：“我听人说，之前白月国的流云殿爆发了犯人的大暴动，有不少流云殿的犯人逃窜了出来，白月国正在全力缉拿，这些人不敢在白月国内呆了，自然就流窜到咱们这边。说不定那个久不露面的辽叔，和那个顾阳，都是白月国逃来的逃犯也说不定呢！”
李用刚说完，就发现苏羽儿竟然转身走了。他索性追了上去。此时的苏羽儿心乱如麻。虽然她清楚李用只是胡乱揣测。但事情太过凑巧了，回想着顾阳的国籍，以及顾阳说过不知道要呆多久，以及他超出常人沉着与冷静，这一切的一切，都似乎在证明着什么。
李用不死心，跟在苏羽儿身后，继续道：“就算之前的都不算，昨天珍卖会你也看到了，那姓江的小子，什么都不买，独独花了五万玉币，只买一个漂亮女人。如今已经过了一夜，说不定，他什么龌龊的事都已经干了！”
李用说的话，是苏羽儿怀疑过的，但却是苏羽儿最不想听到的话。她忽然回身，转手就是一巴掌，李用正顾着泼脏水，哪里注意这个，一巴掌脆生生的打了个正着。
“表妹……你……你打我！”满眼金星的李用可以用震惊来形容。在他眼中，表妹是温和柔顺，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失了仪态。即便教训下人，也从来都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从未有过粗鲁的举动，如今竟然出手打了自己。还是为了野小子，他心头如何不恨，他恨的不是苏羽儿，而是顾阳。因为顾阳的出现，改变了一切，一切本该属于他的东西，都没了。
苏羽儿打了李用之后，转身快步如疾风。
“我要亲自问问他！”苏羽儿心中便是这个主意。
苏羽儿出了苏府，一路前往客栈，正行走间，发现在路的对面不远，正好发现路的对面，正好也走过来一人，正是顾阳，而在顾阳的身侧，还站着一个人，那人穿着一身灰布衣服，头上戴着兜帽，遮挡着面孔，只露出嘴巴和鼻子。但苏羽儿作为一个女人的经验，她看得出来，那应该是一个女人。
狭路相逢，两两相望。苏羽儿停住了脚步，而顾阳却没有。直接走到了苏羽儿的面前。
“顾阳，我有事……”
“苏姑娘，我有事……”
两个人几乎是同一时刻说出了几乎相同的话。
顾阳见此，尴尬一笑，看了看周围，道：“这里风大，去那边说吧！”顾阳指着路边的一个茶寮。苏羽儿点点头。
走向茶寮的时候，苏羽儿细心的发现，那个女子走路的时候手是抓着顾阳的衣角的。
茶寮坐定，顾阳与苏羽儿对面而坐，而那女子和顾阳坐在同一条板凳上，低着头不说话。
“顾阳，我有事问你。”苏羽儿直言道。
“正巧我也有事求苏姑娘。”顾阳笑道。而后顾阳呼叫小二过来给倒茶，同时很随意的说道：“苏姑娘的事先说吧，我的不着急。”
“我想单独的问问你。”苏羽儿看看顾阳身边的女子说道。
顾阳听到这话，看看身边的女子，一笑道：“没事，她听到应该也没什么吧？”
“可是……”苏羽儿有点为难，虽然她是外柔内刚的女子，但她毕竟是女子，女子的矜持让她很难有勇气问出她想问的话来。
“江哥哥，需要我离开一下么？”那女子问向顾阳，顾阳道：“不必不必。”而后他转头对苏羽儿道：“苏姑娘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苏羽儿其实听到那女子对顾阳的称呼，心里就咯噔一下，但她还是沉住气，问道：“顾阳，那雾仙可是出自我苏家的药园？”
对苏羽儿的问话，顾阳早有预料，毕竟这么明显的事，想瞒也难以瞒住，他索性点点头，道：“是的，只是我当初没拿出来给你看而已。”
“果然……”苏羽儿叹了口气，而后又道：“你是白月国人，你和辽叔究竟是什么关系？”
“苏姑娘今天的问题好怪。”顾阳心中感觉到了一丝不妙，但还是尽量不表露出来。
“我希望你能诚实的告诉我好么？”苏羽儿问道。
“这……”顾阳心说自己的来历的确不方便说。见顾阳不说，苏羽儿道：“你是从流云殿逃出来的白月国罪犯，是么？”
一句话，顾阳始料未及。但他很快静下心来，心说苏羽儿并不是什么坏人，而且对自己有好感，不可能害自己，就算告诉她了，应该也没什么。反正这里是百黎国，又不是白月国，就算自己在大街上喊自己是白月国的逃犯，喊上三天三夜，最多百黎国也只能说自己喊声太大太久是扰民罢了。
“没错，我的确是流云殿逃出来的。”顾阳诚实的回答，未作任何的辩解。因为他觉得没必要辩解什么。
苏羽儿内心已很是难过，一条一条，竟然都被他的表哥李用给料中了。但她还是咬了咬牙，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你和她什么……关系？”苏羽儿指了指那女子，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见苏羽儿问这件事，顾阳立即来了精神，道：“苏姑娘问的巧，我正好有事求苏姑娘。”说罢双手将那女子的兜帽向上拉了拉，让那女子露出面容来给苏羽儿看。那女子对顾阳的动作倒也丝毫都不反感。
苏羽儿看到那女子的样貌，一眼便看出这女子就是昨日珍卖会上的那个叶族女妖。如此近的距离，能看出来这女子并非人类。论样貌，这女子不输给自己，且多了一股异族风情。在看她的眉眼之间，已全然没有了昨日的痛苦和哀伤，便比昨日更添神韵。
苏羽儿打量那女子的时候，偷偷看看顾阳，心说顾阳是用了什么妖法，能这么快让一个昨天还那般哭的女子，今天就变成这样。还是说这异类女子天生就是顺从的。
瞬息之间，苏羽儿胡思乱想着。顾阳却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更没想过苏羽儿为何会问自己和这个女子关系的事，他现在一心想的是，把自己的事解决了再说。便道：“我想把她放了，但是我能力有限，只能指望苏姑娘帮我。”
“啊！”凝思的苏羽儿听到这话，吃了一惊，呆住了。好半天才对顾阳道：“你说放了她？”
顾阳很平和的答道：“是啊，过段时间，我要回白月国，还要去明玉坛找人，我在白月国仇家众多，总不能带着她啊。”
“就这样放了？那可是五万玉币呢。”苏羽儿的声音很小，似是怕顾阳听到。她心中很是震撼。她想过很多种可能，但是唯独没想过顾阳会决定放了这个叶族女妖。
“钱没了再继续赚咯。”顾阳一摊手，很随意的说道。
“那我能帮什么忙？”苏羽儿问道。
“我要送她去迷雾山，在这群星城南四百里外，我打听过了，如果直接走的话，要路过遂石崖，田环坡，东平山。可是想要通过这里，必须需要路引，如果没有路引的话，就只能绕路了，绕路的话，恐怕就要走几倍的路程了。不知道苏姑娘有没有办法帮我弄到路引，感激不尽！”其实这件事顾阳也想过去拜托辽叔，但他仔细打听过，通往迷雾山的路上，可谓层层管卡，由群星城几大望族联合共管，若没有群星城几大望族的许可，寻常人根本就不允许过。空无社对此，也是毫无办法的。所以他才来拜托苏羽儿。
“这……”苏羽儿面露难色。
“很困难么？”顾阳问道，顾阳原本以为，只要苏羽儿随便写几个字就可以的，没想过会有多难。
苏羽儿点点头，道：“我不瞒你，其实几大望族的药田结界，都在迷雾山的边上，因为这个，所以才会限制通行。想要到那里，至少获得两家的同时许可，否则是绝对不行的。”
“两家的许可……”顾阳挠头，心说就算苏羽儿决定帮自己，那两家的许可也难了些。
苏羽儿想了一会儿，道：“这件事你不必发愁，我来帮你办。不过你去苏府恐怕是不行了，明天还是在这里，你等我的好消息就行了。”
“好吧，那就有劳苏姑娘了。”顾阳微微笑。看看苏羽儿，又看看那叶族女妖。
顾阳辞别了苏羽儿，便决定起身再去见辽叔。他已经盘算好了，自己把女妖送到迷雾山去后，估计也要走上很久，自己到了迷雾山后，就没必要再回来了，索性直接就借路回白月国了。苏羽儿明天才有消息，今天正好和这里认识的人道个别。
顾阳按照之前辽叔交代的，只要有事，就去武者行馆找他。一路前行，寻找武者行馆。那叶族的女妖跟着他，走在街市之上，那叶族女妖看到什么都觉得好奇，尤其是吃的和玩的。碰到喜欢的东西，干脆就站着不走，直到顾阳出钱给她买为止。还没走到武者行馆，那女子怀里就抱了一大堆吃的，而顾阳还要给她拿一大堆如风筝、笛子之类玩的东西。
“这个节奏，怎么感觉我才是仆人。”顾阳叹了口气，心说算了，看起来这叶族女子是没见过人类都市的繁华，如此这般也属正常。反正只在这里呆一天，把她送到迷雾山，自己就无事一身轻了。
到了武者行馆一打听，辽叔还真的在。在武者行馆的掌柜帮助下，很快就到了辽叔的房间。此时辽叔正坐在桌边饮茶。
辽叔一见是顾阳，立即招呼顾阳进来坐下，道：“怎么忽然来我这里，发生什么大事了么？”辽叔说话的时候，递给顾阳和那叶族女子一人一杯茶。
“没！”顾阳摇摇头，道：“只是我想离开这里了。想尽快返回白月国。在把她送回去之后。”说罢，看看自己身边的那个叶族女妖。叶族女妖还是很懂事的，接过茶，坐在顾阳的身侧，一句话也不说。
辽叔闻言，道：“其实我觉得你不如留下来算了，和周烈一样，留在空无社，再置几分产业。哪个望族开始的时候，不是一个人撑起来的。相信你要是留下的话，用不了十几年，必有一番作为。”
“白月国又我必须去见的人，而明玉坛也有。”顾阳的话很简短，但说的很清楚，也很坚定。听到这样的话，那叶族女子看着顾阳，若有所思。
辽叔见顾阳意志坚定，叹了口气：“算了，年轻人的心思，和我这个老人家的心思毕竟不同。所谓男儿志在四方，我就不劝你了。什么时候走呢？”
“最快明天。”顾阳心说如果苏羽儿弄不来路引，自己一样也要走，最多是多绕些路罢了。
辽叔听了，道：“好吧，我找人护送你走。”
顾阳道：“辽叔的心意我领了，这就不要麻烦空无社的兄弟们了，毕竟路程很远。”
“好，都依你。”
顾阳和辽叔又聊了很久，而后才起身带着叶族女妖告辞。行走于街市之上，顾阳心中有几分的怅然。
“你怎么了？”那叶族女妖竟出声问顾阳道。
顾阳一笑，道：“没什么，明天就送你走了。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叫什么？”
“瑶心。”那女妖很诚实的回答道。
“瑶心……那你多大了？”顾阳只当是闲聊，他听九命说过，混世之灵是拥有无尽的生命的，绝对不可以被表象所迷惑。
瑶心想了想，道：“人类的纪年的话，好像有三百多岁了。”一开始，瑶心对顾阳是本能的畏惧，可顾阳答应放她走以后，她对顾阳的态度大大改观。而一路上，观顾阳言行，她也可以确定，顾阳的确是一个对她不错的人。
“三百多岁……”顾阳心说灵水境的和普通人没区别，最多活到百岁，而灵溪境的人，可以活到三百岁，沧海境的人，最多也就一千岁的寿数而已。混世之灵随随便便就三百岁，真是不枉混世二字。
“之前那个苏家的姐姐，似乎对江哥哥很好。”瑶心忽然说了一句让顾阳都讶异的话。顾阳只是一怔，而后道：“怎么叶族的人，也这么八卦的。”
“什么八卦？我只是看出来的。”瑶心认真的说道。
“是么……”顾阳说你这个不谙世事的异族女子都能看出来，自己再觉察不出来，那自己就真的是蠢牛木马了。只是现在想什么，都不过是妄想而已。顾阳索性化整为零，干脆不想了。道：“我领你去那边逛逛。”
顾阳带着瑶心整整玩了一天，瑶心开心的
不得了，一扫昨日的阴霾。本来顾阳打算再和周烈道别，可是周烈却没了影子，不知道去哪里了。
入夜，瑶心很快就睡去了，而顾阳则在门口打坐练功，外加休息。一夜无话，次日清晨，太阳方才升起，周烈竟然就来了。
“我听辽叔说你要走？怎么不通知我一声。”周烈堵在门口，说话的时候，还瞄了瞄那边还在睡着的瑶心。而后悄悄的问顾阳道：“味道怎么样？”
“什么？”顾阳一时没听懂。见周烈指了指瑶心，顾阳知道他想歪了，道：“少扯这个。我不是不想告诉你，我是找不到你。客栈你也不住了，人影也不见，鬼知道你去哪里了。”
“哎，辽叔让我替他办事嘛，你不知道的，辽叔在这群星城那真是神通广大的，我以后就跟他混了，估计很快就可以混上一份好家业……”周烈也不管顾阳是否认真听，一边幻想自己的未来，一边说给顾阳听。
“对了，光说这个了，把正事忘了。”就见周烈从怀里里掏出一个封死的羊皮口袋来，递给顾阳。
“这是什么？”顾阳结果那羊皮口袋看看，感觉沉甸甸的。
周烈道：“辽叔让我给你的，说是你要走了，送你点盘缠和路上用的东西，你可不许推辞，不要辜负了辽叔的心意。”
“哦？”顾阳摸着那羊皮口袋里软软的，像是丝绸一类的东西，有些讶异，正打算拆开看。却被周烈拦住。
“辽叔特意吩咐过，你上路之后，再打开看。”周烈道。
“好吧！”顾阳虽然好奇心不小，但还是忍住了，将那羊皮口袋收下。对周烈道：“你帮谢谢辽叔，还有……”顾阳想了想，道：“辽叔年纪也大了，身边需要人照顾，以后就都靠你了。”
“这个你放心就是，咱们流云殿出来的生死弟兄，这是应该的。”周烈哈哈笑着说道。
和周烈说话的功夫，那边瑶心已经醒了，方才坐起身来，看着顾阳和周烈说话。而见瑶心醒了，周烈哈哈一笑，远远的一拱手道：“见过弟妹。”他年长于顾阳，自然是如此的称呼。
听到这样的玩笑话，顾阳扶额，道：“你想多了，真的没你想的那样。”
“什么呀，那天我都看到了。”周烈不疑不绕道。顾阳见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索性也不解释了。
周烈说了几句话后，就离开了。顾阳也收拾好自己的应用之物。让瑶心穿上昨天买来的带兜帽的宽衣大氅，两个人一同前往昨日的那个茶寮，去等苏羽儿。
两个人到了茶寮后，几乎一口气等到了中午，也没见苏羽儿的踪迹。顾阳很是纳闷，就他看来，苏羽儿如果答应了什么事，是绝对不会不做的，即便真的很困难，做不到的话，也绝对不会不来的。
“难道发生了什么事？”顾阳这般想着。忽然就见一个人影落在自己的身后，顾阳本能的警戒向后一转，手已经压在了剑柄之上。就见来的人是一个苏家的女族卫，之前自己见过的，她是苏羽儿的近卫。
“我家小姐让我把这个给你，还有一句话稍给你，告诉你让你快快离开。”那族卫说话的时候，递给顾阳一张类似玉牒的东西。就见上面除了几行允许放行的字以外，下面还盖着两个印，一个是苏家的，而另外一个则是李家的。
看到这两个印，顾阳心中一震。苏家的印好说，苏羽儿有苏家的行事大全，她想盖印是分分钟的事。而李家就不同了。不说有多麻烦，就是李用也不可能同意的，尤其自己还是他的情敌。
顾阳满腹疑问，抬头问那族卫道：“苏姑娘怎么没来？”
“老爷说小姐需要闭关修炼，准备明玉坛登天门之试。”族卫说道。
“只是这样么？”顾阳心说事情的真相估计绝非如此，这些话不过是说给下人和遮人耳目的罢了。
“小姐只是让少侠快走，不要耽搁。”那族卫说道。
“我不信。”顾阳摇头。他有种预感，手里这份路引必是来之不易，他可不想让苏羽儿为自己牺牲太多。
见顾阳不信，那族卫咬咬牙，下了决心，道：“算了，我也不怕老爷罚我。我就直说了吧。之前在老爷寿宴之上，穆师父曾让和老爷提过少侠你和我家小姐的婚事。我家老爷见你一表人才，我家小姐又因你中途离席，明显也对你有意。老爷也动了心思。但谨慎起见，还是派人去调查了一番。知道了少侠的来历，老爷便吩咐小姐不许与你来往。后又因雾仙之事，老爷恼怒不已，把小姐骂了一顿。昨天老爷知道小姐又出门见你，今天便索性将小姐软禁了起来，只说让她好好练功，不许她出门了。”
“原来是这样。”此时此刻，顾阳的心中不好受，自己一个不光彩的身份，想不到竟可以带来如此多的偏见，可这偏见又再正常不过。
“小姐虽然受困囹圄，但还在想着少侠交代的事，正巧李用这几天在苏府，小姐便让我去偷了李用的掌家印信，做了这路引。”那族卫说到这里，看看顾阳道：“我只是小姐身边的护卫，容我说一句不该说的话。我家小姐从小温良谦恭，知书达理。从未做过什么什么坏事，此番却肯为少侠连偷盗之事都做了，少侠若负了这份情谊，便是无心之人。”
“苏姑娘大恩，顾阳铭记肺腑，必不敢忘。”顾阳未曾言谢，是因为他觉得谢字轻了。其实顾阳何尝没有一种冲动，就是去把苏羽儿从囹圄之中解救出来。可是关她的人不是什么山贼强盗，而是他爹。自己能怎么办，难不成杀了他爹么。既然杀不得，那讲道理的话，恐怕对方也完全听不进去，反而会更加的愤怒，迁怒更多给苏羽儿。现在自己要做的，恐怕是越早消失，对苏羽儿来说，便是越好的。
“如今李用还未察觉，少侠当速速离去。若迟了，恐怕这路引就要作废了。也枉费了小姐的一番心意。”那族卫催促道。
“我知道了。”顾阳点头，拿上路引，告别族卫，带着瑶心租了一辆马车，出了群星城南门，一路向南而行。
马车摇摇晃晃，瑶心很快就累了，躺在一侧睡了。而顾阳打坐完毕后，也无事可做。忽然想起辽叔送给的自己的那个羊皮口袋。他索性将它拿出来，慢慢拆开，当看到里面的东西的时候，顾阳惊呆了。
顾阳拆开羊皮口袋后，就见在羊皮袋子里掉来一个袋子来，还有一个盒子。顾阳眼尖，一眼就认出来那个袋子正是珍卖会上拍卖的那只如意袋，玄字上品的宝具。此时如意袋的口子正紧紧系着。
顾阳又打开那个盒子，发现那盒子里竟是两颗熠熠发光的丹药，却不知道是什么名堂。在盒子里还有折了的一张纸，顾阳展开，是一封信。仔细读来：
“……相逢一场，生死有缘。赠江兄弟玩意数件，权算老夫的一番心意，亦是为了兑现我空无社绝不失信于人之说。随信赠江兄弟地品通犀十宝丹两颗，外加如意袋一只，如意袋中，有一只二阶的青毛狼兽，性格温顺，无须担心……”
看到这封信，顾阳感动不已。心说辽叔果然是重情义又有心思的人，他知道这些东西直接塞给自己的话，自己必然不会接受，他便让周烈来送，还让自己只能在路上拆开，这样自己便不好再往回送了。而自己之前因为不知道辽叔是空无社的人，所以赢了葛三不少钱，这件事自己根本都没放在心上，可是没想到辽叔还是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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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仙是出自苏家药园的！”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堵心的。穷一族数十代之力，都未见一株雾仙，好不容易出现了一株，不仅被别人采取了，若自己出钱收回来也就算了，现在连买的机会都没有。
珍卖会次日清晨，在苏家的后花园中，苏羽儿站在栏杆边上，看着园中的梅花随风轻舞，如水一般的眼中，浮现一丝涟漪，对她而言，雾仙即便是出自苏家药园的，即便是被顾阳采去的，她也无所谓了，毕竟那是顾阳的运气，既然苏家已经言明随便采集，那就不能怪顾阳了，至于是否卖给苏家，那是顾阳的自由。苏羽儿此时担心的，其实是另外一件事。
“表妹，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站着。”李用拿着不管多冷都摇着的扇子，走到苏羽儿身边，很自然的依靠在栏杆边上。而苏羽儿根本看都没看他一眼。
见苏羽儿不说话，李用道：“表妹，其实我清楚，你对那个叫顾阳的小子有兴趣，可是我和你说，你这回可是走眼了。而且大错特错了。”
见苏羽儿的目光不动，静默无尘，李用继续道：“我已经派人查清了，你说的穆师父，实际上是空无社的人，而且还是现任空无社总舵主的师父，人称辽叔，正正经经的老资格的无赖了。空无社是什么人，还用我说么？都是些下贱至极的，当年他来苏府，说不定是为了什么呢。你说这样的人，他带来的人，能有什么好东西。”
苏羽儿听到这里，目不侧转，道：“羽儿相信自己的眼力，不会被蒙蔽。”
李用继续道：“我听人说，之前白月国的流云殿爆发了犯人的大暴动，有不少流云殿的犯人逃窜了出来，白月国正在全力缉拿，这些人不敢在白月国内呆了，自然就流窜到咱们这边。说不定那个久不露面的辽叔，和那个顾阳，都是白月国逃来的逃犯也说不定呢！”
李用刚说完，就发现苏羽儿竟然转身走了。他索性追了上去。此时的苏羽儿心乱如麻。虽然她清楚李用只是胡乱揣测。但事情太过凑巧了，回想着顾阳的国籍，以及顾阳说过不知道要呆多久，以及他超出常人沉着与冷静，这一切的一切，都似乎在证明着什么。
李用不死心，跟在苏羽儿身后，继续道：“就算之前的都不算，昨天珍卖会你也看到了，那姓江的小子，什么都不买，独独花了五万玉币，只买一个漂亮女人。如今已经过了一夜，说不定，他什么龌龊的事都已经干了！”
李用说的话，是苏羽儿怀疑过的，但却是苏羽儿最不想听到的话。她忽然回身，转手就是一巴掌，李用正顾着泼脏水，哪里注意这个，一巴掌脆生生的打了个正着。
“表妹……你……你打我！”满眼金星的李用可以用震惊来形容。在他眼中，表妹是温和柔顺，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失了仪态。即便教训下人，也从来都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从未有过粗鲁的举动，如今竟然出手打了自己。还是为了野小子，他心头如何不恨，他恨的不是苏羽儿，而是顾阳。因为顾阳的出现，改变了一切，一切本该属于他的东西，都没了。
苏羽儿打了李用之后，转身快步如疾风。
“我要亲自问问他！”苏羽儿心中便是这个主意。
苏羽儿出了苏府，一路前往客栈，正行走间，发现在路的对面不远，正好发现路的对面，正好也走过来一人，正是顾阳，而在顾阳的身侧，还站着一个人，那人穿着一身灰布衣服，头上戴着兜帽，遮挡着面孔，只露出嘴巴和鼻子。但苏羽儿作为一个女人的经验，她看得出来，那应该是一个女人。
狭路相逢，两两相望。苏羽儿停住了脚步，而顾阳却没有。直接走到了苏羽儿的面前。
“顾阳，我有事……”
“苏姑娘，我有事……”
两个人几乎是同一时刻说出了几乎相同的话。
顾阳见此，尴尬一笑，看了看周围，道：“这里风大，去那边说吧！”顾阳指着路边的一个茶寮。苏羽儿点点头。
走向茶寮的时候，苏羽儿细心的发现，那个女子走路的时候手是抓着顾阳的衣角的。
茶寮坐定，顾阳与苏羽儿对面而坐，而那女子和顾阳坐在同一条板凳上，低着头不说话。
“顾阳，我有事问你。”苏羽儿直言道。
“正巧我也有事求苏姑娘。”顾阳笑道。而后顾阳呼叫小二过来给倒茶，同时很随意的说道：“苏姑娘的事先说吧，我的不着急。”
“我想单独的问问你。”苏羽儿看看顾阳身边的女子说道。
顾阳听到这话，看看身边的女子，一笑道：“没事，她听到应该也没什么吧？”
“可是……”苏羽儿有点为难，虽然她是外柔内刚的女子，但她毕竟是女子，女子的矜持让她很难有勇气问出她想问的话来。
“江哥哥，需要我离开一下么？”那女子问向顾阳，顾阳道：“不必不必。”而后他转头对苏羽儿道：“苏姑娘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苏羽儿其实听到那女子对顾阳的称呼，心里就咯噔一下，但她还是沉住气，问道：“顾阳，那雾仙可是出自我苏家的药园？”
对苏羽儿的问话，顾阳早有预料，毕竟这么明显的事，想瞒也难以瞒住，他索性点点头，道：“是的，只是我当初没拿出来给你看而已。”
“果然……”苏羽儿叹了口气，而后又道：“你是白月国人，你和辽叔究竟是什么关系？”
“苏姑娘今天的问题好怪。”顾阳心中感觉到了一丝不妙，但还是尽量不表露出来。
“我希望你能诚实的告诉我好么？”苏羽儿问道。
“这……”顾阳心说自己的来历的确不方便说。见顾阳不说，苏羽儿道：“你是从流云殿逃出来的白月国罪犯，是么？”
一句话，顾阳始料未及。但他很快静下心来，心说苏羽儿并不是什么坏人，而且对自己有好感，不可能害自己，就算告诉她了，应该也没什么。反正这里是百黎国，又不是白月国，就算自己在大街上喊自己是白月国的逃犯，喊上三天三夜，最多百黎国也只能说自己喊声太大太久是扰民罢了。
“没错，我的确是流云殿逃出来的。”顾阳诚实的回答，未作任何的辩解。因为他觉得没必要辩解什么。
苏羽儿内心已很是难过，一条一条，竟然都被他的表哥李用给料中了。但她还是咬了咬牙，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你和她什么……关系？”苏羽儿指了指那女子，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见苏羽儿问这件事，顾阳立即来了精神，道：“苏姑娘问的巧，我正好有事求苏姑娘。”说罢双手将那女子的兜帽向上拉了拉，让那女子露出面容来给苏羽儿看。那女子对顾阳的动作倒也丝毫都不反感。
苏羽儿看到那女子的样貌，一眼便看出这女子就是昨日珍卖会上的那个叶族女妖。如此近的距离，能看出来这女子并非人类。论样貌，这女子不输给自己，且多了一股异族风情。在看她的眉眼之间，已全然没有了昨日的痛苦和哀伤，便比昨日更添神韵。
苏羽儿打量那女子的时候，偷偷看看顾阳，心说顾阳是用了什么妖法，能这么快让一个昨天还那般哭的女子，今天就变成这样。还是说这异类女子天生就是顺从的。
瞬息之间，苏羽儿胡思乱想着。顾阳却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更没想过苏羽儿为何会问自己和这个女子关系的事，他现在一心想的是，把自己的事解决了再说。便道：“我想把她放了，但是我能力有限，只能指望苏姑娘帮我。”
“啊！”凝思的苏羽儿听到这话，吃了一惊，呆住了。好半天才对顾阳道：“你说放了她？”
顾阳很平和的答道：“是啊，过段时间，我要回白月国，还要去明玉坛找人，我在白月国仇家众多，总不能带着她啊。”
“就这样放了？那可是五万玉币呢。”苏羽儿的声音很小，似是怕顾阳听到。她心中很是震撼。她想过很多种可能，但是唯独没想过顾阳会决定放了这个叶族女妖。
“钱没了再继续赚咯。”顾阳一摊手，很随意的说道。
“那我能帮什么忙？”苏羽儿问道。
“我要送她去迷雾山，在这群星城南四百里外，我打听过了，如果直接走的话，要路过遂石崖，田环坡，东平山。可是想要通过这里，必须需要路引，如果没有路引的话，就只能绕路了，绕路的话，恐怕就要走几倍的路程了。不知道苏姑娘有没有办法帮我弄到路引，感激不尽！”其实这件事顾阳也想过去拜托辽叔，但他仔细打听过，通往迷雾山的路上，可谓层层管卡，由群星城几大望族联合共管，若没有群星城几大望族的许可，寻常人根本就不允许过。空无社对此，也是毫无办法的。所以他才来拜托苏羽儿。
“这……”苏羽儿面露难色。
“很困难么？”顾阳问道，顾阳原本以为，只要苏羽儿随便写几个字就可以的，没想过会有多难。
苏羽儿点点头，道：“我不瞒你，其实几大望族的药田结界，都在迷雾山的边上，因为这个，所以才会限制通行。想要到那里，至少获得两家的同时许可，否则是绝对不行的。”
“两家的许可……”顾阳挠头，心说就算苏羽儿决定帮自己，那两家的许可也难了些。
苏羽儿想了一会儿，道：“这件事你不必发愁，我来帮你办。不过你去苏府恐怕是不行了，明天还是在这里，你等我的好消息就行了。”
“好吧，那就有劳苏姑娘了。”顾阳微微笑。看看苏羽儿，又看看那叶族女妖。
顾阳辞别了苏羽儿，便决定起身再去见辽叔。他已经盘算好了，自己把女妖送到迷雾山去后，估计也要走上很久，自己到了迷雾山后，就没必要再回来了，索性直接就借路回白月国了。苏羽儿明天才有消息，今天正好和这里认识的人道个别。
顾阳按照之前辽叔交代的，只要有事，就去武者行馆找他。一路前行，寻找武者行馆。那叶族的女妖跟着他，走在街市之上，那叶族女妖看到什么都觉得好奇，尤其是吃的和玩的。碰到喜欢的东西，干脆就站着不走，直到顾阳出钱给她买为止。还没走到武者行馆，那女子怀里就抱了一大堆吃的，而顾阳还要给她拿一大堆如风筝、笛子之类玩的东西。
“这个节奏，怎么感觉我才是仆人。”顾阳叹了口气，心说算了，看起来这叶族女子是没见过人类都市的繁华，如此这般也属正常。反正只在这里呆一天，把她送到迷雾山，自己就无事一身轻了。
到了武者行馆一打听，辽叔还真的在。在武者行馆的掌柜帮助下，很快就到了辽叔的房间。此时辽叔正坐在桌边饮茶。
辽叔一见是顾阳，立即招呼顾阳进来坐下，道：“怎么忽然来我这里，发生什么大事了么？”辽叔说话的时候，递给顾阳和那叶族女子一人一杯茶。
“没！”顾阳摇摇头，道：“只是我想离开这里了。想尽快返回白月国。在把她送回去之后。”说罢，看看自己身边的那个叶族女妖。叶族女妖还是很懂事的，接过茶，坐在顾阳的身侧，一句话也不说。
辽叔闻言，道：“其实我觉得你不如留下来算了，和周烈一样，留在空无社，再置几分产业。哪个望族开始的时候，不是一个人撑起来的。相信你要是留下的话，用不了十几年，必有一番作为。”
“白月国又我必须去见的人，而明玉坛也有。”顾阳的话很简短，但说的很清楚，也很坚定。听到这样的话，那叶族女子看着顾阳，若有所思。
辽叔见顾阳意志坚定，叹了口气：“算了，年轻人的心思，和我这个老人家的心思毕竟不同。所谓男儿志在四方，我就不劝你了。什么时候走呢？”
“最快明天。”顾阳心说如果苏羽儿弄不来路引，自己一样也要走，最多是多绕些路罢了。
辽叔听了，道：“好吧，我找人护送你走。”
顾阳道：“辽叔的心意我领了，这就不要麻烦空无社的兄弟们了，毕竟路程很远。”
“好，都依你。”
顾阳和辽叔又聊了很久，而后才起身带着叶族女妖告辞。行走于街市之上，顾阳心中有几分的怅然。
“你怎么了？”那叶族女妖竟出声问顾阳道。
顾阳一笑，道：“没什么，明天就送你走了。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叫什么？”
“瑶心。”那女妖很诚实的回答道。
“瑶心……那你多大了？”顾阳只当是闲聊，他听九命说过，混世之灵是拥有无尽的生命的，绝对不可以被表象所迷惑。
瑶心想了想，道：“人类的纪年的话，好像有三百多岁了。”一开始，瑶心对顾阳是本能的畏惧，可顾阳答应放她走以后，她对顾阳的态度大大改观。而一路上，观顾阳言行，她也可以确定，顾阳的确是一个对她不错的人。
“三百多岁……”顾阳心说灵水境的和普通人没区别，最多活到百岁，而灵溪境的人，可以活到三百岁，沧海境的人，最多也就一千岁的寿数而已。混世之灵随随便便就三百岁，真是不枉混世二字。
“之前那个苏家的姐姐，似乎对江哥哥很好。”瑶心忽然说了一句让顾阳都讶异的话。顾阳只是一怔，而后道：“怎么叶族的人，也这么八卦的。”
“什么八卦？我只是看出来的。”瑶心认真的说道。
“是么……”顾阳说你这个不谙世事的异族女子都能看出来，自己再觉察不出来，那自己就真的是蠢牛木马了。只是现在想什么，都不过是妄想而已。顾阳索性化整为零，干脆不想了。道：“我领你去那边逛逛。”
顾阳带着瑶心整整玩了一天，瑶心开心的
不得了，一扫昨日的阴霾。本来顾阳打算再和周烈道别，可是周烈却没了影子，不知道去哪里了。
入夜，瑶心很快就睡去了，而顾阳则在门口打坐练功，外加休息。一夜无话，次日清晨，太阳方才升起，周烈竟然就来了。
“我听辽叔说你要走？怎么不通知我一声。”周烈堵在门口，说话的时候，还瞄了瞄那边还在睡着的瑶心。而后悄悄的问顾阳道：“味道怎么样？”
“什么？”顾阳一时没听懂。见周烈指了指瑶心，顾阳知道他想歪了，道：“少扯这个。我不是不想告诉你，我是找不到你。客栈你也不住了，人影也不见，鬼知道你去哪里了。”
“哎，辽叔让我替他办事嘛，你不知道的，辽叔在这群星城那真是神通广大的，我以后就跟他混了，估计很快就可以混上一份好家业……”周烈也不管顾阳是否认真听，一边幻想自己的未来，一边说给顾阳听。
“对了，光说这个了，把正事忘了。”就见周烈从怀里里掏出一个封死的羊皮口袋来，递给顾阳。
“这是什么？”顾阳结果那羊皮口袋看看，感觉沉甸甸的。
周烈道：“辽叔让我给你的，说是你要走了，送你点盘缠和路上用的东西，你可不许推辞，不要辜负了辽叔的心意。”
“哦？”顾阳摸着那羊皮口袋里软软的，像是丝绸一类的东西，有些讶异，正打算拆开看。却被周烈拦住。
“辽叔特意吩咐过，你上路之后，再打开看。”周烈道。
“好吧！”顾阳虽然好奇心不小，但还是忍住了，将那羊皮口袋收下。对周烈道：“你帮谢谢辽叔，还有……”顾阳想了想，道：“辽叔年纪也大了，身边需要人照顾，以后就都靠你了。”
“这个你放心就是，咱们流云殿出来的生死弟兄，这是应该的。”周烈哈哈笑着说道。
和周烈说话的功夫，那边瑶心已经醒了，方才坐起身来，看着顾阳和周烈说话。而见瑶心醒了，周烈哈哈一笑，远远的一拱手道：“见过弟妹。”他年长于顾阳，自然是如此的称呼。
听到这样的玩笑话，顾阳扶额，道：“你想多了，真的没你想的那样。”
“什么呀，那天我都看到了。”周烈不疑不绕道。顾阳见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索性也不解释了。
周烈说了几句话后，就离开了。顾阳也收拾好自己的应用之物。让瑶心穿上昨天买来的带兜帽的宽衣大氅，两个人一同前往昨日的那个茶寮，去等苏羽儿。
两个人到了茶寮后，几乎一口气等到了中午，也没见苏羽儿的踪迹。顾阳很是纳闷，就他看来，苏羽儿如果答应了什么事，是绝对不会不做的，即便真的很困难，做不到的话，也绝对不会不来的。
“难道发生了什么事？”顾阳这般想着。忽然就见一个人影落在自己的身后，顾阳本能的警戒向后一转，手已经压在了剑柄之上。就见来的人是一个苏家的女族卫，之前自己见过的，她是苏羽儿的近卫。
“我家小姐让我把这个给你，还有一句话稍给你，告诉你让你快快离开。”那族卫说话的时候，递给顾阳一张类似玉牒的东西。就见上面除了几行允许放行的字以外，下面还盖着两个印，一个是苏家的，而另外一个则是李家的。
看到这两个印，顾阳心中一震。苏家的印好说，苏羽儿有苏家的行事大全，她想盖印是分分钟的事。而李家就不同了。不说有多麻烦，就是李用也不可能同意的，尤其自己还是他的情敌。
顾阳满腹疑问，抬头问那族卫道：“苏姑娘怎么没来？”
“老爷说小姐需要闭关修炼，准备明玉坛登天门之试。”族卫说道。
“只是这样么？”顾阳心说事情的真相估计绝非如此，这些话不过是说给下人和遮人耳目的罢了。
“小姐只是让少侠快走，不要耽搁。”那族卫说道。
“我不信。”顾阳摇头。他有种预感，手里这份路引必是来之不易，他可不想让苏羽儿为自己牺牲太多。
见顾阳不信，那族卫咬咬牙，下了决心，道：“算了，我也不怕老爷罚我。我就直说了吧。之前在老爷寿宴之上，穆师父曾让和老爷提过少侠你和我家小姐的婚事。我家老爷见你一表人才，我家小姐又因你中途离席，明显也对你有意。老爷也动了心思。但谨慎起见，还是派人去调查了一番。知道了少侠的来历，老爷便吩咐小姐不许与你来往。后又因雾仙之事，老爷恼怒不已，把小姐骂了一顿。昨天老爷知道小姐又出门见你，今天便索性将小姐软禁了起来，只说让她好好练功，不许她出门了。”
“原来是这样。”此时此刻，顾阳的心中不好受，自己一个不光彩的身份，想不到竟可以带来如此多的偏见，可这偏见又再正常不过。
“小姐虽然受困囹圄，但还在想着少侠交代的事，正巧李用这几天在苏府，小姐便让我去偷了李用的掌家印信，做了这路引。”那族卫说到这里，看看顾阳道：“我只是小姐身边的护卫，容我说一句不该说的话。我家小姐从小温良谦恭，知书达理。从未做过什么什么坏事，此番却肯为少侠连偷盗之事都做了，少侠若负了这份情谊，便是无心之人。”
“苏姑娘大恩，顾阳铭记肺腑，必不敢忘。”顾阳未曾言谢，是因为他觉得谢字轻了。其实顾阳何尝没有一种冲动，就是去把苏羽儿从囹圄之中解救出来。可是关她的人不是什么山贼强盗，而是他爹。自己能怎么办，难不成杀了他爹么。既然杀不得，那讲道理的话，恐怕对方也完全听不进去，反而会更加的愤怒，迁怒更多给苏羽儿。现在自己要做的，恐怕是越早消失，对苏羽儿来说，便是越好的。
“如今李用还未察觉，少侠当速速离去。若迟了，恐怕这路引就要作废了。也枉费了小姐的一番心意。”那族卫催促道。
“我知道了。”顾阳点头，拿上路引，告别族卫，带着瑶心租了一辆马车，出了群星城南门，一路向南而行。
马车摇摇晃晃，瑶心很快就累了，躺在一侧睡了。而顾阳打坐完毕后，也无事可做。忽然想起辽叔送给的自己的那个羊皮口袋。他索性将它拿出来，慢慢拆开，当看到里面的东西的时候，顾阳惊呆了。
顾阳拆开羊皮口袋后，就见在羊皮袋子里掉来一个袋子来，还有一个盒子。顾阳眼尖，一眼就认出来那个袋子正是珍卖会上拍卖的那只如意袋，玄字上品的宝具。此时如意袋的口子正紧紧系着。
顾阳又打开那个盒子，发现那盒子里竟是两颗熠熠发光的丹药，却不知道是什么名堂。在盒子里还有折了的一张纸，顾阳展开，是一封信。仔细读来：
“……相逢一场，生死有缘。赠江兄弟玩意数件，权算老夫的一番心意，亦是为了兑现我空无社绝不失信于人之说。随信赠江兄弟地品通犀十宝丹两颗，外加如意袋一只，如意袋中，有一只二阶的青毛狼兽，性格温顺，无须担心……”
看到这封信，顾阳感动不已。心说辽叔果然是重情义又有心思的人，他知道这些东西直接塞给自己的话，自己必然不会接受，他便让周烈来送，还让自己只能在路上拆开，这样自己便不好再往回送了。而自己之前因为不知道辽叔是空无社的人，所以赢了葛三不少钱，这件事自己根本都没放在心上，可是没想到辽叔还是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