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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二章 一朝天子一朝臣

天启王座作者:爱你三千遍 2019-12-23 12:03
    夏雷滚滚,暴雨不绝。

    在樽国历史记载中可能这是时间持续最久,最大的一场暴雨,威力之大超乎大多数人的想象。

    老天像是将苍天捅了一个窟窿般,雨水不停落在樽国的土地上,导致山洪暴发洪水泛滥,甚至是街道损坏。

    在如此可怕的天灾之下,樽国皇室仿佛沉默了下去一样,没有及时展开救灾行动,而是任由樽国部分地区被河流决堤。

    农民们没法下田干活,只能眼巴巴在家里等着暴雨消退,看着庄稼地里会雨水淹坏的粮食,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哀叹。

    从这个夏天开始樽国便发生了不好的事情,皇帝陛下在一次皇室狩猎中不小心被野猪撞到了后背,从此便瘫倒在床上动弹不得。

    如今一国政务都落在的太子刘楷的手上,初次接手樽国各项政务的刘楷被各种事情弄得焦头烂额了,同时盼不得自己的父亲快点死去将皇位传给他,各地藩王对樽皇的受伤都各怀鬼胎,都没有入京探望皇帝。

    “谢左吗?”

    咳嗽声从里面皇帝寝房里面传出来。

    “是我,陛下。”男人低低应了一句。

    “让他进来……咳咳咳。”刘康说道,声音苍老且混浊。

    谢左抖去油纸伞上的水珠,走进那个散发阴沉的红色亮光的房间,房间的角落里各放着一个火盆,明明是夏天可房间里面的温度高得令人窒息。

    樽皇刘康奄奄一息躺在床上,两位大宦官随侍在旁,太子刘楷则看着父皇焦躁地在床前踱步,皇后则坐在床边握着刘康的手臂,披头散发眼睛红肿的样子。

    从谢左走进来的时候,刘康的眼睛便直勾勾地盯着他看,谢左讨厌房间里的闷热,包括那股死亡的气息。

    “给国师大人倒酒。”刘康艰难地指挥两个宦官,谢左沉默地接过那杯樽国最为出名的白金液,看着床上的苍老男人,心中泛起一阵罕见的心酸。

    老人身上还是穿着那件灰色的丝绸皇袍子,胸膛上盖着一件貂皮静静地躺在床上,那原本锋利的眼神此时空洞般散开了。

    刘康的眼睛灰蒙蒙地里面什么都看不见,自从被那头该死的野猪挫伤后,他就一直躺在这张床上,吃喝拉撒都需要人去伺候,跟废人已经没什么两样了,很多人都恨不得他两脚一伸归西而去。

    包括这位被他喊来的年轻国师。

    “谢左……”

    刘康终于可以看见他的脸了,小声道:“靠近一点……让朕看见你的脸。”

    谢左没有过多行礼,缓缓坐在床边,看着老人脸上的老人斑,低声道:“臣在,陛下有何吩咐,臣当赴死而行。”

    刘康艰难道:“全部人给朕消失,我要单独和国师大人谈谈。”

    “陛下,臣妾……”皇后开口道。

    “朕说过了,全部人给朕消失,是全部人,除了谢左!”

    刘康的语气里有几分往日的威严,皇后脸色平静地对皇帝福了一福,拎起裙子转身离开房间。

    太子则跟在母亲的身后,许多人弯着身子离开了房间,整个房间只剩下刘康和谢左两人。

    “陛下,您快死了。”

    谢左的声音毫无波澜,如往常般平静地叙述事实一样,一撮蒙尘的白发落下来遮住刘康的脸庞,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抬头瞪着谢左,气若游丝地叹了一口气,“刚才朕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微微。”

    “是啊,微微公主还在胤国,而她和楚三……不,现在应该称他为胤国世子,和胤国世子的婚期将近,您作为父亲也本应该去一趟胤国的。”

    短暂的沉默后,老人的手慢慢握紧了被褥,只觉得心里一阵心酸和茫然。

    他还记得很多年前这个小女孩骑在自己背上喊骑大马的样子,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跪在地上给她当马骑,后来他有了别的孩子,便渐渐将这个女孩的存在给忘了,直到她母亲死去后才记得她,他想或许那头该死的野猪就是诸神派来惩罚他对家人冷漠的报应。

    每个人迟早都会死的,没有不死的君王。

    樽国皇帝刘康白手起家建立狼兵,虽然心狠手辣但重情重义,在他统治樽国这四十多年里显得很平静低调,不曾对任何国家发动过战争,然而也没有谁敢轻视他,即便如此他在众人眼中也落得个里外不是人的样子。

    他的儿子们无时无刻不希望他死于绝症,希望他早点离开人间好让他们瓜分这片土地上的一切。

    在刘康狩猎被野猪撞断后背脊梁后,不少御医都来看过他的情况,或许是根本没人可以治疗脊柱断裂这样的情况,这样的事情若是被普通人遇到的话,他们会当场宣布这个人不治而亡。

    但刘康身体里有王息这种东西,这几个月他便是靠着王息

    续命,否则早就一命呜呼了。

    刘康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苍白的唇边带着些许血迹,谢左默默地看着这个油尽灯枯的老人,轻轻叹了口气。

    刘康忽然问道:“你觉得以后楚骁华在孤死后有没有机会一统天下?”

    谢左谨慎答道:“楚骁华会将北方战线推过中原领土,只要能打赢庆安王朝,一统天下就是大局已定的事情,陛下将微微公主送去胤国是明智之举,但只怕在您死后各地藩王会造反作乱,皇子皇孙们也拧不成一股绳子,之后恐怕会发生很多麻烦事情。”

    刘康扯了扯嘴角道:“乱就乱吧,孤才不管死了之后樽国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这个国家本就是孤抢回来的,在孤死后被人抢过去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管他洪水滔天也好战火蔓延也好,孤一个将死之人,要孤忧心什么?孤又能忧心什么?孤这辈子做过最厉害的事情就是抢来了这张王椅,这辈子坐在上面也算是坐得舒坦惬意,也算是挺好的。”

    谢左轻轻嗯了一声。

    老人喘了口气,自嘲道道:“要是孤能再活个十年就好了,之后是注定看不见胤国铁骑那份波澜壮阔的大风光了,希望谢左你可以离开樽国,替孤去看看……至于微微,她只是个孩子……她是樽国的公主……可孤什么都给不了她……但至少孤可以给她一份嫁妆。”

    刘康他在极度疼痛的状态下,虚弱从床边摸出一颗流光四溢的骊珠。

    谢左微微瞪大了眼睛,看着老人将这颗骊珠塞到他的手中,艰难道:“将这份孤体内这份王息带给微微……无论她接受不接受也好……孤才不愿意死后被他们鞭尸夺取孤体内的王息……送去胤国给微微……麻烦你了。”

    “那陛下您现在?”

    “如今体内的气机不过是王息留下的余韵,是残渣,孤很快就会死了……还有些话想要对你说。”

    谢左无比郑重地接过那枚蕴含着刘康王息的骊珠,似乎又记起一事,问道:“在您死后,北都王刘坎和天南王刘准该如何处置他们,总不能让他们乱了樽国,若比陛下真要他们死来为大皇子他们解决麻烦,臣可以亲自出马。”

    刘康忽然咳嗽了起来,像是要将自己的肺咳出来一样,摆手道:“不管他们了,樽国那么大点地方,就算他们要乱就乱吧,乱过头的话说不定胤国那边会亲自出手。”

    提起胤国那边,这位垂死等死的樽国皇帝,声音无奈道:“金帐国之战后,孤便力排众议和楚骁华结为了盟友,可惜离北的事情弄得我们之间的关系十分僵硬,但我始终担心那个男人的所作所为,不过只要孤在位一天,胤国铁骑便一日不会踏入樽国的疆土,从西临和燕莽的毁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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