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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小字三千定相思

苦哉行作者:细雨骑鹿 2019-12-27 22:42
    天际银光闪过,夹杂着两声闷雷。

    雨越下越大,淅淅沥沥的雨水洒向慌忙奔跑躲雨的路人,把他们聚拢在同一个屋檐下。一阵又一阵的凉风刮过树梢,吹却了萦绕四野多日的一丝暑气。

    她倚在窗边,静静望着风雨里随点点滴滴而低垂的芭蕉叶,恍若陷入了沉思。

    良久,突然听见房门被推开的声响。

    “小凌,你来了?”她虽然背着身子,可那般清朗的话音中似乎也含着笑意。

    凌天衡停下脚步,怔了一下,“你怎知是我?”

    “我就知道是你。”除了这位挚友,谁还有如此静默的脚步和气息,又有谁敢连门都不敲,就闯进曦风皓月阁阁主的房间?她回过头,笑了笑,“这几日各城门的守卫情况如何?”

    还未曾向她透露过几日来的行踪,凌天衡微微一怔,“你怎么知道…”

    她笑着向他走近,眨了眨眼,“我就是知道。”

    原本也没想过能够瞒过这个自幼伶俐过人的女子,凌天衡坦诚回答,“看似松懈,必有重兵埋伏。”

    “那你把前来救宋老前辈的那些侠士葬在了何处?”

    凌天衡不由愣住,“这你也…”

    瞧了一眼满脸惊讶之色的凌天衡,她笑着说,“如果只是去各城门附近查探情况,你的衣服和靴子上又怎么会沾上许多泥土?除了敛葬那些侠士,雍都城里还有什么事值得你奔波?”

    他默然半晌,“这是唯一能为他们做的事。”

    “你啊,真是一点都没变。”她不由分说的挽住他的手臂,拉他在桌前坐下,然后坐在他的身旁,“我本来也有事想告诉你。”

    凌天衡问,“何事?”

    “我昨夜见到了颜讵。”她笑。

    凌天衡惊奇地抬头,“昨夜二师兄也来了?”

    “不,我昨夜有事外出,想不到在街头碰见了他。”为免去一顿叱责,她笑着掩过了昨夜发生的一切,“他好像一点都没变,又好像变了很多。”

    “二师兄他…”凌天衡愕然地看着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没来得及告诉你,颜讵早就知道有人要谋害宋老前辈。他为了要胁苏大哥,还亲自前来挟持了狄潇。”

    “二师兄为什么会做下此等…”凌天衡眉头一皱,脑中忽然闪过一些往事,闭上了嘴巴。

    仿佛看穿了凌天衡心头的顾虑,她朝他坦然的一笑,“过去的事早已经过去了,如今他于我不过是一个昔日的旧友。不过,我还是替他感到可惜,他原本也可以和苏大哥一样,是万人敬仰的英雄豪杰。”

    看着她的笑脸,凌天衡回忆起与她初上昊虚山的那些时日。

    记得当初所有的师兄弟一见到她,个个都对这座远离俗尘的高山上唯一的小姑娘特别喜爱与照顾,只有二师兄远远的独自避在角落,从不与阿卿说话。

    后来,他们三个师兄弟羽翼渐丰,怀揣着满腔热血与凌云壮志,背负着师父的殷切厚望,相继踏出昊虚山,闯荡江湖,游历天下,寻求自己的道。

    没有人知道,孤高冷郁的二师兄,和热情似火的少女重逢之后,他们的故事是如何开始的。

    但他却亲眼目睹了故事的结局,那一夜,贤成长公主府红烛艳艳,宾客盈门,二师兄身穿新郎官的吉服,安然领受尽无数前来拜贺的达官要人极尽谀媚的奉承。

    他第一次从二师兄脸上看到了从未见过的笑容,是一种毫不掩饰的虚伪,又令人心生寒意的笑。

    从此以后,那种笑再也没能从二师兄的脸上褪去。

    而他第一次知道,原来阿卿也是会流泪的。

    “我再也不会为这个人掉一滴眼泪。”她说完这句话,就再也没有回头。

    在那之后不久,他就被卷入一场滔天的风波,救下萱儿和皇甫神医,躲进了碧落山,一躲就是八年。

    一直到现在,他始终都不明白,也没有机会问过她的心事。

    如今,听到阿卿如此云淡风轻的提起旧人,他才放下了心。

    她不是个娇柔做作的人,更远比许多男子还要洒脱,或许会对其他人虚以委蛇,但对这件事,对他,没有隐瞒的必要。她说心里再也没有二师兄,也就绝不会再念着他。

    他也无需开口再问也许对他们两个人来说,近十年的时间,已然足够将最痛最深的疤痕抹平。当时那些苦涩的,遗憾的,不甘的种种挣扎,也早已随着伤口的愈合,消失得了无痕迹。

    “你想要我当心二师兄?”

    “今后你若是再遇上他,切记要小心,现在的他,不会对任何人留情。”

    事已至此,几乎可以预料到兄弟阋墙的那一日已在所难免,凌天衡的心底还是泛起一股难言的哀意,沉重的点了一下头,“明白了。”

    见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黯然,她忽然笑了笑,“小凌,早些做好准备,三日之后,你们就可以离开雍都。”

    凌天衡有些意外的问,“做什么准备?”

    她注视着他的眼睛,神情竟罕有的认真和严肃,“你让他们记住,到时一切都必要按我说的行事,不可有半分差错,否则不止他们有性命之虞,还会牵连甚深。”

    两手轻轻推开房门,陆庭芝满脸困倦的踏出了门槛,打完一个长长的呵欠,伸了伸懒腰,就瞧见凌天衡顺着木阶走了下来。

    陆庭芝刚想要上前,却发现木阶上还有别的脚步声。

    一瞥见那抹妖娆如火的红衣,他慌忙回身,不敢发出引人注意的响动,如同做贼一般蹑手蹑脚地迈腿。

    但他的左脚才踏入屋内,就听见了一声令人心悸的清喝,“站住!”。

    陆庭芝立马像木偶一般僵立在原地,踌躇了一下,他勉为其难地回过头,却发现她和凌天衡已站在他的身后,只好拼命挤出了一缕微笑。

    凌天衡瞧了陆庭芝一眼,又看了看她,蓦然记起她当年把一只终日狂吠的野犬收拾得服服帖帖之前,脸上也曾有过此刻这样的神色。随即又想到那只野犬最后连毛都不剩一根的可怜模样,却从此对她忠心耿耿,心知她惫懒起来谁也拦不住,默默地回了房。

    “傻子,写完了么?”她开口问。

    陆庭芝垂着眼睛,有意无意避开她的目光,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现出她的面容,和她昨夜以不容置喙的强硬口吻向他下的那道命令,“明日天黑之前写好给我。时辰一到,你不来找我,我就来找你。”

    不过是还未知道她的名字而已,他怎么也想不通这等小事怎么就得罪了她,她竟想出了如此促狭的法子来惩治他。

    从破晓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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