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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犯罪升级(2/2)

犯罪心理档案1作者:刚雪印 2019-12-02 06:25
 “后面我很小心的,经常换不同的车子蹲坑,他应该不知道我们一直都在监视他……”康小北替自己辩解着,然后怯生生地说,“印哥,我脱岗的事,能不能别告诉叶队,我怕她知道了,把我踢出案子。”

    韩印白了他一眼,扔下一句:“你最好求神仙保佑冯文浩和案子没牵连,否则谁也保不了你!”

    韩印说这话,就是不想让康小北心里太好过,就是要让他把心悬着,目的当然是要他长点儿记性,记住教训。

    午后,死者身份终于有线索了。

    死者确是一家夜总会的坐台小姐。据一位与她来往密切的“姐妹”说:死者在4月28日晚11点多离开夜总会,当时她接了一个“出台”的活儿,客人是一个熟客。不过没过多长时间,死者给姐妹打来电话,说客人临时有事,把她一个人搁路边了,还说她就不回夜总会了,直接打车回家睡觉,之后便再未出现过。

    由于带死者出台的客人是夜总会熟客,所以康小北和韩印没费多大力气便找到他。“客人”是一家公司的销售主管,他承认当晚曾带死者出台,不过临时接到客户电话有要事商谈,便让死者在新界口广场转盘附近下了车。

    “熟客”与“姐妹”的话可以证实:死者失踪的时间应该在4月28日晚11点左右;失踪地点与王莉相似,都在新界口广场转盘附近。

    由此也证实了韩印先前的分析:凶手第二次作案,果然遵循了第一次作案的方式,通过在广场监控摄像盲点区域,冒充黑出租车,诱使死者主动上车,从而将死者掳走。这就是行为证据分析中通常所说的犯罪惯技。有此一点,也可以作为并案的一个考量。

    韩印和康小北赶到死者租住的出租屋,找到房东打开门。在里面搜索一阵子,未发现有价值的线索,只找到死者的身份证。死者叫田梅,29岁,外省人。通过手机号码查阅电话记录,死者失踪当晚最后一个电话,即与夜总会姐妹的通话,手机目前处于关机状态。

    接着,是监控录像的消息。

    在交警指挥中心的监控录像中,未发现可疑车辆和凶犯踪影;围绕广场以及南街附近的民用、商用监控录像资料正在仔细审阅中,目前还未发现可疑之处。而调阅监控的重点,当然是广场中的监控设备,从中也确有发现。但这个发现并未让凶手现形,只是基本确认了抛尸时间。广场**有两处监控设备,分别在凌晨3点05分以及3点07分,摄像头突然被泼满黑色油漆,显然是凶手所为,这意味着凶手是在凌晨3点左右进行抛尸的。

    接近下班时间,法医顾菲菲又发来短信,告知尸检有结果了。韩印急忙赶到市局法医科,径直来到解剖室。顾菲菲和她的助手们正围在尸检台边忙碌着,尸检台上,一个用若干骨骼和**碎片拼凑的人形已初见模样。

    顾菲菲瞅见韩印,吩咐助手继续,自己脱掉乳胶手套,挥挥手招呼韩印到她的办公室。

    “知道你着急,所以叫你过来,先把一些重点检测结果告诉你。”顾菲菲从桌上拿起一份报告交到韩印手上。

    韩印接过报告翻看,顾菲菲也未闲着,进一步解释说:“死者面部皮肤、眼部结膜,有点状出血,内脏器官瓣膜有瘀血,外出血呈暗红色,无早期凝固迹象,装裹头颅的垃圾袋中提取到鼻液和痰液。可以确认:死者与上一起案子被害人王莉一样,都是被黑色垃圾袋闷死的。”

    “死亡时间,由于分尸原因造成很多指标被破坏,所以比较难以判断。从下颌部和面部肌肉的僵硬度来看,应该正处于尸僵值顶峰状态,所以死者死亡绝对不超过24小时。而尸体包括内脏和肉片在广场中测量的温度只有12c左右,这就出现矛盾了。生活机体在体温调节中枢控制下,热量产生和发散保持平衡,机体的体温能恒定保持在37c左右。人死后,新陈代谢停止,不再产生热量,而热量的发散继续进行,尸体温度便会逐渐下降。我查了下昨天的气温情况,白天最高气温是28c,夜间最低气温为17c,室内温度在15c到20c之间。通常在这个环境温度中,死者死后最初的10小时内,平均每小时体温下降1c,而10小时后平均每小时下降0.4c~0.5c。凶手如果是在死者死后不久,于室内分尸的话,那么从温度推算,死者至少已经死亡40小时以上。两个矛盾的推测值显示的是,死者尸僵缓解相对较慢,尸冷下降过快,唯一的解释就是尸体被低温存放过。不过尸体残骸上未发现冰冻过的迹象,可以排除冰柜或者冰箱,所以我认为,凶手一定有一个藏匿被害人的‘地窖’。”

    “至于相对精确的死亡时间,只能暂且从尸僵和尸斑角度判断。从死者臀部碎片组织看,颜色呈淡紫色,显示尸斑已经到了浸润期,再综合尸僵值,以及窒息死亡与低温环境下尸僵发生时间相对缓慢等因素,死亡时间应该在碎尸被发现的24到30小时之前。”

    “死者的尸斑主要显现在臀部以及四肢后部碎片中,但背部碎片中未见有。这说明,死者被分尸时仰面朝上,但接触表面并不平整。”

    “目前大致看,尸体碎片近千块,手指甲和脚指甲被染过指甲油,手腕处和脚腕处有绳索绑过迹象,切口与上一起案子相符,来自相同的专业工具,手法也同样专业。内脏器官等完整,无缺失……”

    顾菲菲一口气将尸检报告以及相关推测做了详细说明,不知是因语速过快,还是最近太过劳累身体有恙,说到最后竟一阵猛烈的咳嗽,韩印赶紧拿起放在桌上的保温杯递过去。

    “怎么,身体不舒服?”韩印看着顾菲菲将保温杯中的水一饮而尽,问道。

    顾菲菲放下杯子“嗯嗯”两声,清清嗓子说:“这两天有点儿感冒。”

    “注意休息,多喝点儿水。”韩印关切地说。

    顾菲菲勉强露出一丝浅笑:“我知道,谢谢。”

    “是不是没找到与凶手有关的证据?”韩印将话题转到案子。

    “目前还未发现。”顾菲菲用力忍着嗓子里的干痒,微微颔首,接着止不住又是一阵咳嗽。

    见顾菲菲一副病恹恹的模样,韩印不想再打扰她,丢下几句注意身体之类的客套话,便离开法医中心。

    夜已深,灯火依旧,专案组。

    随着凶手继续作案,来自各方的关注和压力猛然增大,它们自上而下层层传递,最终都落到专案组组长叶曦身上。上面领导自然不会管你案子有多难办、凶手有多狡猾,人家要的是一个结果——案子你办不了,那就换一个人来办。好在叶曦在市局属于功勋卓著,口碑一直不错,领导一时难以轻易将她换掉,但话里话外已经透出些意思:若是被害人持续出现,叶曦恐怕就要交出“帅印”了。

    此时,叶曦坐在电脑前,反复观看新界口广场以及南边大街周围的监控录像,她就不相信凶手真的会如有神助,逃脱所有监控摄像的镜头。偶尔,她也会停下来,歇歇眼睛,扭头注意一下,呆立在身后的韩印……

    叶曦背后的墙上,挂着一张巨大的白板,上面由磁铁粘贴着两张来自抛尸现场头颅的照片,分别属于“1??4”碎尸案两个被害人王莉和田梅。韩印盯着这块白板,已经默默思索了几小时。

    被害人田梅的出现,确认了韩印先前对“被害人的研究”——凶手侵害对象是具有固定形象的。把田梅和王莉的照片放在一起比对,可以发现两人脸形非常像,都是瓜子脸,面部颧骨都稍微凸出些,也都留着一头长长的如瀑布般的鬈发,当然,还有她们失踪时都身穿惹眼的红色衣服。

    年龄在30岁左右,相貌相对成熟,复古80年代烫发,妆容精致,衣着鲜艳。这样一种形象,促使身处极度愤怒中的凶手产生深层次的应激反应,最终实施了连续变态的暴力行为,显然惩罚对象在凶手心中已潜藏数年。目前已经可以认定,凶手初始的刺激源就来自他的母亲。

    另外,已经有充分证据显示:凶手是用黑色垃圾袋套在王莉和田梅头上,最终闷死两人的。闷死的原理,简单点儿说就是阻碍被害人呼吸,使得被害人体内急剧缺氧,二氧化碳蓄积太多引发器官坏死,最终导致死亡。这一手法相较于其他杀人方式,死亡过程相对较长,心理恐惧体验最为惊悚,再加之黑色垃圾袋让死者失去了空间感和方向感,死者死亡瞬间所承受的恐惧实在令常人难以想象。凶手在两次作案中,都使用如此残忍和如此烦琐的杀人方式,已经不是简单的杀人惯技问题,而是一种标记行为,一定带有某种寓意。

    关于时间点的问题:凶手再次作案仍然选择公众假期,意味着他确实有一份正常职业。另外,田梅失踪于4月28日晚11点左右,碎尸出现在广场是5月1日凌晨3点左右,而法医报告显示死亡时间为碎尸被发现前的30小时左右,表明凶手掳走田梅并未立刻杀死她,而是让她存活了24小时左右,同样第一起案件的被害人王莉,也是在被掳走的24小时之后才被杀的。凶手为什么要让她们多活一天呢?在这一天当中,他又做了什么?也许他想充分享受支配、主宰、控制命运的快感,也许他想尽可能长时间的虐待、*死者……总之,这是一种固定模式,意味着死者在失踪最初的24小时内有被解救的希望。因此韩印考虑应该通知全市各分局、派出所,在接到失踪报案后要第一时间上报至专案组,从而争取解救失踪者的时间。

    关于凶手职业的问题:凶手在30小时内干净利落地完成一系列杀人碎尸动作,时间如此短暂,手法又相当专业,让韩印不得不重新审视凶手的职业。凶手应该与“1??18”碎尸案有交集,同时又从事或者曾经从事过相关使用刀具的职业,或者家庭背景中有这样的职业经历。当然,目前有这样一个嫌疑人——冯文浩。不过这对先前的侧写报告只是一个小的补充,很多案例表明,连环杀手在此方面都有相当强的天赋。

    关于凶手选择抛尸地点的问题:如果说凶手可能因为担心原抛尸地被警方监控,所以在第二起作案中把尸体抛到别处是可以理解的,那么选择抛尸在市区内最繁华地段,甚至就是他掳走死者的区域,则显得过于激进和冒险。这分明是一种刻意的展示,表明凶手犯罪有快速升级的迹象。对于连环杀手来说,随着连续不断的作案,他们的**也会随之升级,从起初以伤害他人来获取满足感,逐渐地会转而追求更深层次的刺激——比如公众和媒体的关注度,带给他们的虚荣感;比如警方对他们的关注,带给他们的成就感。但在以往的案例中,很少有如本案——犯罪人在第二次作案中,即表露出犯罪升级的特征。这说明本案凶手确实有很成熟的思维以及超于常人的智力,同时也表露出他已经开始享受被警方关注的满足感,而这种满足感如此之强烈,则进一步表明他已经和警方有过近距离的接触了,也就是说,凶手就存在于专案组先前访问过的嫌疑人当中。这样看来,一直在案件中反复被提到的余美芬,应该可以正式排除嫌疑了,但还是要尽力找到她,希望她能为“1??18”碎尸案带来关键性的突破。眼下,韩印认为不需要再继续大范围的排查了,紧要的是将各个组排查过的嫌疑人合并起来,从这些已接触到的嫌疑人当中找寻凶手的踪影。

    还有一点可能对解读凶手背景有很重要的作用:凶手为什么要把死者的头颅冲向正南方?本来韩印也认同康小北的说法,认为凶手是在告诉警方,他是从什么区域掳走被害人的。可是当他再翻阅先前的现场照片和卷宗时发现,王莉头颅被发现时也是冲着正南方,而“1??18”碎尸案则不然,尹爱君的头颅是仰天冲上的,看来从一开始凶手就并不缺乏原创。可是,这种标记行为有什么寓意呢?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还是凶手的一种诉说?在这个问题上,韩印纠结了好长时间仍不得其解,但他相信,这绝对是一个具有指引性的行为……时间已经来到下半夜,当韩印仍然沉浸在案件的思绪当中时,突然听到叶曦用兴奋的语调嚷着:“找到了,终于找到了,竟然真是这个家伙……”

    韩印转过身疾步走到叶曦电脑桌前,只见显示器屏幕定格的画面上,显出一张熟悉的面孔——日期是5月1日凌晨1点,新界口广场附近一家银行的atm机前,监控录像记录下冯文浩取钱的身影。

    早晨。

    当冯文浩和母亲走出居住的单元楼大门时,发现已有一队警察守在门口。随即有警员上来冲他亮出警官证以及拘传证,掏出手铐将他双手铐住。冯文浩未做任何挣扎,相当配合地坐上了警车。

    审讯室里,手铐已经打开。冯文浩仍保持着平和的态度,一脸无辜地微笑地瞅着桌子对面的韩印和叶曦。但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以及衬衫上的汗湿,还是暴露了他的紧张情绪,显出他不过是在强作镇定而已。

    同时韩印注意到冯文浩的着装问题——j市的气候特点是春秋短冬夏长,几乎感觉不到春天的存在,便一下子跨度到盛夏,时值5月初,气温已接近30c。这样酷热的天气,冯文浩却穿着长袖衬衫,且袖口系得紧紧的。更让韩印起疑的是,冯文浩从进审讯室开始,右手就一直在摩挲衬衫左边袖口的扣子,这个动作在上一次的谈话中韩印已经注意到,不知道这是他一贯释放压力的习惯动作?还是那袖口里面藏着什么秘密?

    韩印翘着嘴角讥诮地打量着浑身冷汗的冯文浩,片刻之后,他哼了下鼻子道:“气温这么高,您还穿长袖衬衫,袖口还系得紧紧的,捂得这么严实,不热吗?”

    “还好,职业习惯,做医生的总想尽可能远离细菌。”冯文浩说着话,右手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表情很是尴尬。

    韩印只当没看见,继续说:“把你从4月28日晚至昨日凌晨3点的行踪,具体说一下。”

    冯文浩笑了笑说:“没什么可说的,很简单,这几个晚上,我应该和往常作息一样,吃饭、上网、看书、睡觉。”

    “‘应该’!通常在确认某件事时,运用这种模棱两可的词语,从我的专业上讲你是在说谎,我说得对吗?”韩印抓住冯文浩语句中的漏洞,逼问道。

    “哦,我只是顺口说的,确实有些用词不当,但我说的是事实。”冯文浩不动声色狡辩道。

    机会已经给过了,可冯文浩并不领情。韩印不愿再多废话,他把放在身前的一张照片,掉转方向推到冯文浩面前:“这个是你吧?”

    “这个……这个……”冯文浩手拿着照片,颤巍巍地支吾着。

    “看看上面的日期。”韩印声色变得严肃起来,“解释一下吧!”

    “我,我确实去取了点儿钱,也只是取了点儿钱,别的什么也没干。”冯文浩明知警方没有进一步的证据,便只承认监控录像截图照片上记录的事情。

    “什么也没干?你在等她……还有她吧?”一直在旁边冷着脸的叶曦突然爆发,从文件夹中取出两张照片,依次猛地拍到冯文浩面前。

    冯文浩瞥了一眼王莉和田梅头颅的照片,随即将照片推到一边,面露惊恐,急切地解释:“我不认识她们,也没见过她们。”

    冯文浩面对照片一瞬间的动作,应该说符合第一次见到血腥被害人的反应,这么说,王莉和田梅的案子和他无关吗?

    韩印正凝神思索着,叶曦已然按捺不住,霍地起身走到冯文浩身旁,用力拽脱了他左边衬衫袖子上的扣子,将袖子撸到上臂。在韩印刚刚的提醒下,她也觉得那袖口里可能隐藏着什么,说不定会是作案时留下的伤痕,但是她看见的是一条布满无数针眼的手臂……

    眼前的场景出乎意料,叶曦惊声大叫道:“你,你吸毒?”

    “你是医生,怎么能吸毒呢?你就不怕在手术台上犯毒瘾吗?你不为病人考虑,也应该为自己的前程考虑啊!”韩印也一阵惊诧道。

    真相被揭开了,这一瞬间冯文浩好像卸掉一个沉重的包袱,没有慌乱,反而整个人都释然了。他默默地点头承认,甚至脸上还强撑着微笑,但随即泪水夺眶而出。

    “前程?事到如今,还谈什么前程!”冯文浩哽咽着喃喃地说,“美芬说过,孩子打掉之时,我们之间便没有任何关系了。可她知道我的感受吗?我看到孩子了,七个月,已经成形了,是个女孩,眼睛特别像我。那一刻,我的灵魂和我的孩子一起灰飞烟灭,剩下的只是一张皮囊。杜冷丁、大麻、冰毒、白粉,这就是我在国外的生活。有它们的存在,才能感觉到我还活着,真实的世界对我来说没有任何色彩。”

    “你是医生,你应该最清楚,那些东西给你的只是虚幻,剥夺的却是你的一切!”韩印痛心地说。

    “无所谓了……无所谓了……”冯文浩呆呆自语,泪水糊面。

    几乎每一个“瘾君子”背后的故事都很凄惨,这样的事情叶曦见多了,所以未如韩印般动情,冷着声音说:“这么说,昨天凌晨你取完钱,又去买毒品了?”

    “嗯,对。我毒瘾上来,实在熬不住,碰巧你们监视的人也不在,我就去酒吧买了几包粉。”冯文浩使劲抽泣着鼻子说,“先前那晚也是,我实在憋不住,明知你们在楼下监视,还是铤而走险,去酒吧买了次粉。”

    听着冯文浩的话,叶曦转过头冲着单面玻璃狠狠瞪了一眼。当然,这一眼是冲着身在单面玻璃背后观看审讯的康小北的。转回头,她继续问:“早前那次,你从酒吧消失了一段时间,干吗去了?”

    “我知道你们肯定要盯我一段时间,那一次便想多拿些货,但卖家当时没有那么多,便带着我去出租屋取货。”冯文浩解释着。

    “你去存货的地方了?”叶曦追问道。

    “去了,可是他们很谨慎,蒙着我的眼睛,不过我想就在酒吧附近。”

    “卖你货的是谁?长什么样子?”

    “我只知道他叫小黑,长得……”

    叶曦连续追问冯文浩买毒品的细节,看来此时她心里正盘算着要端掉那个毒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