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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文鸢(2/2)

神剑笑作者:凌楚殇 2020-03-11 22:02
出发?”

    “你先去楼下雇一辆马车,我随后便到!”屋内传来潘岳温文如玉的声音。

    少女闻言,几步跑到楼下,一出门便看到街上繁华的景象,不由得张大了嘴,心中充满了欢喜。她打记事起便跟着潘岳待在河阳,虽然河阳在潘岳的治理下,成为远近闻名的富庶之地,但比起都城洛阳,那简直是天壤之别。

    想起前几日到洛阳的时候已是夜晚,街上除了偶尔走过的几个行人和巡逻的士兵,便再也见不到其他人,白天虽然也能听到外面热闹的声音,但潘岳吩咐过,不要抛头露面,所以她一直未能见到街上的繁华。

    她突然有些不想离开洛阳了,如果能够和主人在这洛阳城中安稳平静的活着,那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啊!

    可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潘岳不可能在这里长久的待下去,因为这里是洛阳。在洛阳,如果你想活着,就不可能会安稳,也不可能有平静。

    不能和潘岳在洛阳城多待些时日,她心中不免觉得有些遗憾。这时候,她看到一个雄伟高大,但却骨瘦如柴的少年牵着一匹黑色骏马,骏马身后则是套在它身躯上的马车。

    那少年男子约莫十三四岁,体型较同龄人要高大许多,长着一副不似中原人的嘴脸,身上穿的衣服也是破烂不堪,脚上一双破旧的草鞋更添凄惨。

    凌霜不禁有些嫌弃地“咦”了一声,和潘岳待的久了,她看谁都觉得相貌平平,更何况是这个接近乞丐的邋遢男子。

    但是,那男子虽然穷困邋遢,他牵着的骏马却是神采非凡。那黑色骏马四肢高大,毛发乌黑发亮,双眼炯炯有神。

    凌霜根本不懂相马,但从心底里觉得这马不错,便冲着那邋遢男子招了招手,高声叫道:“那位小哥,能把你的马牵过来让我看看吗?”

    邋遢少年闻言四处张望,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凌霜身上,他目光呆滞的看着凌霜,脏兮兮的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凌霜有些好奇,又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便笑嘻嘻地从袖子里拿出一贯铜钱,朝那少年比划了几下。

    那少年呆滞的双眼立马发出阵阵精光,便吃力地拉着马车朝凌霜这边走过来。

    街上的人看到他靠近,都捏着鼻子远远避开,就在行至路中间的时候,几个衙役模样的男子突然从人群当中气势汹汹地冲了出来,将那少年团团围住。

    凌霜个子不高,看不清那几个衙役在做什么,只见到为首的一个衙役腰间挎着佩刀,右手拿着鞭子,不停地喝骂着,凌霜自小便饱读诗书,对那衙役嘴里的污言秽语实在听不下去,便打算去别的地方再找一辆马车。

    可就在这个时候,那个衙役却猛地抬起手,将手中的鞭子向下挥去,周围立马传来了人群的惊呼声,凌霜也不由得吃了一惊,可那少年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那几个衙役更是对那少年拳打脚踢,毫不留情,周围心软的人不忍心看下去,有的远远走开,有的摇头叹息,但却不敢上前一步,而更多的人则是一脸兴奋地看着热闹。

    凌霜心中难受,小声嘀咕道:“他不会被打死吧?看他的样子,也是个苦命的人,就没人能救他吗?”她看了看周围的人,心中一阵恶心,这些虚伪庸俗、麻木不仁的嘴脸,即便是小小年纪的她,也已经看过不少了。

    她壮着胆子朝那几个衙役冲了过去,因为跟在潘岳身边练过拳脚功夫,颇有些力气,一把便将一个体型瘦小的衙役推倒在地,也借着这个缝隙,她看到了那个被打的遍体鳞伤、跪倒在地的少年。

    他原本就破烂不堪的衣服下露出了一道道骇人的血痕,脸上一片血污,即便是如此,他仍然是一只手紧紧的牵着缰绳,另一只手苦苦撑在地上不让自己倒下,嘴里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凌霜有些不忍地看着他,想要伸出手去扶他起来,少年抬起头,满是血污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到半点喜怒。

    可还没碰到他的手,就感到背后一股大力袭来,将她推了个猎取额,向地上倒去。就在这一瞬间,那少年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愤怒,但转瞬即逝。

    凌霜一手紧紧抓住缰绳的另一头才停了下来没有倒地,转过头一看,只见那几个衙役恶狠狠地看着她,为首的那个衙役大声吼道:“从哪里来的不知死活的小妮子,敢背后偷袭官差,活腻了吧你!”凌霜又气又恨,道:“分明是你们无礼打人在先,这位小哥在街上没犯事,你们凭什么打他?”

    凌霜话音刚落,周围的人便跟着起哄,纷纷指责这几个衙役。衙役们恼羞成怒,为首那人指着地上的少年,道:“你们可看清楚,这是胡人,是下等贱奴,打了便打了,又能怎样?”

    众人闻言,声音便小了下来,不再说话,凌霜这才注意到他的双脚上锁着沉沉的铁链,心里对这少年的遭遇更加感到不忍,便大声道:“胡人又怎样?胡人到中原来生活,连陛下都允许,你不让他在这里讨营生,便是违背陛下的旨意,你想公然抗命吗?”

    那几个衙役一听,顿时吓得冷汗直冒,为首那个衙役慌慌张张道:“小丫头你可别胡说八道,我们对陛下的忠心可昭日月,这胡人在都城中行盗,被我们抓了个正着,这才教训了他一顿。”

    凌霜“哼”了一声,道:“你们说他行盗,那证据呢?”

    那衙役指了指那马车,道:“这便是证据,这马车价值不菲,这贱奴若不是行盗,又是从何处得来?”

    凌霜一时语塞,看了看那少年,期望他能解释,只不过那少年只是呆呆的跪在地上,头也不抬,一言不发,好似此刻发生的事情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凌霜一时心急,道:“小哥,你倒是说句话啊,这马车不是你偷的,不然他们会打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