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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阡夜布局(2/2)

承唐作者:予我 2019-12-15 05:25
看看,我说什么来着,孙大哥这不是回来了? ” 一个虬髯大汉豪爽地喊道,唯一可惜的是这人的面目之上竟斜斜的有着一道数寸长的刀疤,为他平添了许多凶恶之色。

    另一个商贩打扮的枯瘦青年则是打趣道,“刀疤,当时可不知道是谁,一听说孙大哥战死在落雁山下 ,哭得跟个小媳妇儿似的? ”

    众人闻言,皆是哈哈大笑。

    孙乾见状,忙插了一句嘴,“竹竿,就你聪明。说说看,怎么知道我当年没死的? ”

    “孙大哥,我也不知道你是把谁的尸体塞到了你的盔甲里……可别人不知道,我可是去认领尸体的时候,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人虽然跟你体型相似,却是比你白了太多了! ”

    那被唤作竹竿的青年应道,“而且,我们几个弟兄虽大多因伤退役,可尉迟将军却一直对我们多有照料。你若真的战死了,我们才不信尉迟将军他…… ”

    这人正说着,却突然发现数位兄弟在给他使眼色,“孙大哥,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

    孙乾摆了摆手,“哪里的话,我们都是尸山血河里一起出来的,哪来的什么错话! ” 又喝了一口酒,“当年我李代桃僵,假死脱身,毕竟事发突然,诸多善后确实都让将军他费心了! ”

    刀疤这人虽是相貌狰狞,其实在诸人之中却是年岁最小,也最数他心直口快。“孙大哥,其实你自落雁山失踪之后,将军问过我数次,是否你同我联系过。 ”

    “大哥,那场仗打完之后,听说杨国忠尸骨无存,葬身乱军之中,这事儿跟你有关吧? ”一位尚在金吾卫禁军之中当值的小校尉,不无试探地问道。

    “毕竟当年可是他害死了二哥,以你的个性,若不是伯母当年健在,怕是会直接劈了那个杂碎。 ”

    孙乾点了点头,“二弟的仇,我怎可不报,杨国忠奸佞小人,平日嫉贤妒能也就罢了,可他居然串通山贼,害了我弟弟和数千将士,他如此卑劣不堪,我岂能容他? ”

    这校尉点了点头,“难怪随国公府当年有人来军中讨说法都被尉迟将军压了下来。”

    “竹竿 ”向孙乾敬酒,“孙大哥,这些年将军他很挂念你,你可莫要记恨他了。 ”

    “哈哈哈! ”孙乾笑道,“你们啊,我什么时候记恨过将军?当年军中之人哪个不知道我孙家两兄弟最受将军器重,我二弟被奸人害死,将军难道就不气愤?”

    虽是笑着说话,孙乾眼神之中依旧难悲伤之色,“将军当年劝我从长计议,何尝不是为了保全我这条性命!我当年什么脾气秉性,金吾卫里谁不知道?若是当时便直接报仇,怕是非但不能成事,我母亲眼前还要再添棺椁!  ”

    “落雁山战前,家母新丧,我故意在回营后同将军吵了一架,并非是我同将军关系不好,而是那时候我就存了杀杨国忠之心,不想连累他罢了。”

    “阿乾,你糊涂啊! ”一个威严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声色中不乏痛苦!

    孙乾闻言虎躯一震,“将,将军,你怎在此? ”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怀化大将军,尉迟德。

    这些人皆是金吾卫出身,多蒙尉迟将军照顾,也都知道尉迟将军同自家大哥更是彼此肝胆相照的情谊,因而瞒着孙乾,他们早早就把尉迟德请了过来。

    “我若不来,你这回到长安城的消息还要瞒我多久? ”尉迟德虽是一身布衣,但他身躯魁梧,生的方面大耳,更兼官威加身,一身气势却是远非常人可比。

    “回到长安之后,也不先跟我联系,怎么,是不拿我尉迟德当朋友了吗? ”

    “我实在是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影响到你啊! ”孙乾叹了口气,“你现在是朝廷重臣,贵为怀化大将军,协助礼亲王统领十六卫禁军。原本因为我的事情,你就得罪了随国公…… ”

    “阿乾,阿坤走了已经快有十年了,当时我受制于家族,不能给他伸张正义!可现在我不怕了,我现在才是尉迟家的家主,便是随国公也要让我三分! ”

    尉迟德目光灼灼地看着数年未见得好友。“更何况,我身后还有礼亲王的支持,今时今日怎么可能还护不住你! ”

    “是啊,阿坤都快走了十年了! ” 孙乾虎目微湿,“尉迟老哥,你我二人相识相交如今也有十七年了吧? ”

    “恩,这些年不知道战死了多少老兄弟! ”尉迟德端起酒杯,“当初那批人啊,活着的几乎都在这了! ”

    孙乾闻言,也是扫视了一下在场诸人。有刀疤这般伤了面目,毁了容的;有曾经丈高大汉,如竹竿这般伤了根基,一病不起,最后瘦脱了相的;更多的则是断腿断臂,再难继续在禁军中服役的。

    “诸位兄弟,十数年金戈铁马,我们那批人就剩下我们几个了! ” 孙乾也端起酒碗,“这第一碗酒,让我们敬昔日同袍,敬昔日征南金吾八千热血男儿! ”

    “干! ”

    “干! ”

    ……

    尽管是狭小脏乱的酒肆,在场诸人却毫不嫌弃。当年大军南下,何等意气风发,结果真正打起仗来,有时候接连饿上几天肚子都是常有的事。如今有命在,还能喝上一碗热酒,尽管环境脏乱,可那些埋骨他乡的同袍们不知会有多么的羡慕他们!

    “老鬼,再搬几坛子酒出来! ” 孙乾虎目看向一个干瘦老者,他也是这间酒肆的主人。

    当年老鬼还叫周俊杰的时候,便是孙乾手下的兵。有一次孙乾带着他还有百十号人轻装急袭敌营,他被南疆的一种毒蛇咬中了小腿,险些丧命。

    是孙乾一口一口地替他将毒血吸了出来,自那以后他虽保住了命,但却元气大伤,面容大变。后来还是尉迟德出面筹集了不少银两,还专门修书一封寄回长安,让他在这里开了间酒肆。

    一年又一年,自从金吾卫撤回长安之后,越来越多的同袍或是外调,或是战死。他这小小的酒肆已是许久没这般热闹了。

    “咳咳,孙大哥,我去给他们搬几坛子老酒,准保让你们今天不醉不归! ” 老鬼嗓子有些沙哑,这也是当年蛇毒留下的后遗症。

    招呼了两个腿脚方便的兄弟,不多时,他们便拎了十数坛老酒回来。

    “众兄弟,来看看,这是什么酒! ”老鬼

    将酒坛上的封浆和封纸一点点打开。

    一时间,一股子凛冽酒香便四散开来。

    尉迟德一闻,却是禁不住有些泪目。“俊杰,这是十年前的那批酒? ”

    老鬼点了点头,“这是十年前,咱们金吾卫剑南大捷,大宴三军所剩的火烧春。那时候我伤刚好,但毕竟伤了元气,再难回到军中。退役之后,我便把积攒了五六年的军饷拿来,买下了十六坛火烧春酒。 ”

    孙乾似乎想起了什么,“老鬼,你当时不是说军饷是要拿来娶媳妇儿的吗?后来我还问过你,你说在老家定了亲,可却一直未曾喝到你的喜酒。你小子该不会一直没有完婚吧? ”

    “将军,孙大哥还有诸位兄弟,咱们禁军过的是刀头舔血的日子。我算是运气好的,虽然毁了容貌身材,却毕竟留了一条命,可多少同袍埋骨他乡。 ”

    端起酒坛为诸人倒满酒,老鬼自嘲地笑了笑,“我父母早亡,一回长安,承蒙将军关照,还特意为我写了封信,便在此处盘下店面开了这酒肆。我已是半个废人,后来也就断了回乡的念头,我早已托人带消息回并州了,就说我战死了,也就取消了婚约。  ”

    “这第二碗酒,我周俊杰敬将军,也敬孙大哥,是你们救了我的命,也让我得以开始新的生活。我代无数同袍,敬二位兄长。” 老鬼说罢,一饮而尽!

    尉迟德和孙乾也纷纷豪饮了碗中这老鬼封藏了十年的火烧春。在场众人仿佛也回到了当年,那是八千金吾甲士战必胜,功必果,所向披靡辉煌时代。

    “好酒! ”

    “真乃好酒! ”

    “这骨子入口绵长,清冽**的劲道真是丝毫不下当年! ”

    “也亏得老鬼有心,竟珍藏了这等佳酿。 ”

    众人饮尽碗中烈酒,纷纷交口称赞起来。

    尉迟德百感交集,其实他也就是刚过不惑之年,乃是近些年在军中成长起来的少壮派的代表人物。

    而他能够在诸多青壮将领之中脱颖而出,青云之上,并蒙受礼亲王的特别看中,虽是同他治军有方离不开,可又何尝不是因为他曾经有八千兄弟同他一起驰骋南疆,屡立战功。

    “诸位兄弟,这第三碗酒,我尉迟德想敬你们。 ” 拎起一坛未开封的剑南火烧春,拍掉封泥,尉迟德亲自为每一位曾经并肩的麾下兄弟倒满了酒。

    “常言道,一将功成万骨枯,我尉迟德如今是做了高官,领了这怀化大将军之职。可我最难忘的,永远都是我们征南十年,那最为艰苦卓绝的岁月。 ”

    尉迟德率先饮尽碗中烈酒,“敬诸位兄弟,敬诸位手足同袍! ”

    虽是数年未见,几碗烈酒下肚,众人之间哪怕有多人已是许久未见,也是很快的再次熟络起来,互相之间聊的热火朝天。

    而最当中的位置,也被他们刻意让给了孙乾和尉迟德二人。

    孙乾看到尉迟德鬓角竟然生出了许多白发,原本有些回避的眼神也不由得露出了不少担忧的情绪。

    “尉迟将军 ,六年多没见了!你可还好啊,怎么苍老了这么多? ” 孙乾问道。

    “你小子还知道关心我啊? ” 尉迟德反问道,“几年不见,连句尉迟大哥都不叫了? ”

    这几年来,尉迟德虽是官路亨通,青云直上,可他过的却并不顺心。他率领金吾卫回返长安,卫守京师已近八年,可这八年间,他却是眼睁睁地看着金吾卫甚至十六卫禁军一点点的衰弱下去。

    自从他从长安武院毕业,二十岁入禁军之后,便一直在左金吾卫军之中。那时候的金吾卫其实已有衰败之态,可他临危受命,短短两年后便领着一只焕然一新的金吾卫南下平叛。

    那时候的金吾卫便是皇朝禁军的脸面,也是天下将士的楷模。

    一夜疾驰数百里,神兵天降敌营。

    一日之内,连克叛军十八座城池。

    以少打多,八千将士全歼敌军三万大军。

    ……

    桩桩件件,便是金吾卫所取得的无数胜利,当时的南疆捷报甚至堆满了皇主的御书案。

    便是一向张扬跋扈,有“天子御林 ” 之称的左右威、武四卫,那时候也远远被左右金吾卫的声势盖住了锋芒。

    只不过随着金吾卫大军班师回朝,他们出征时候的数万将士,也仅仅只剩下了数千之众。无数高门大伐便争先恐后地将自家子侄安插进金吾禁卫之中。

    短短数年,曾经的无敌铁军便再不复往日神勇无敌之姿。随着无数身经百战的精锐老兵的黯然退役,以及许多青壮将领被排挤残害,,便是尉迟德当时也萌生了隐退之心。

    可尉迟家荣辱沉浮数百年,身为他祖父的家主自然是无法允许尉迟德的这种想法的。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尉迟德这个曾经铮铮铁骨的热血男儿,一身慷慨报国之志,迫于家族压力。也不得不尽数被他深埋心底。可即便如此,他也没能护住自己的至交好友,孙定坤。

    孙定坤之死,他尉迟德甚至都不敢说问心无愧,因为他那时已经隐隐约约觉察到杨国忠想要对他不利。只不过尉迟德低估了杨国忠的无耻,也没有想到真的有人会对同僚下手,还这么不择手段。

    可怜孙定坤,一代诡谋帅才,在南疆那般恶劣的情况下,尚且经常可以以少打多,转危为安,最终却是死在了毫不设防的自己人手中,葬身在山贼乱刀之一。

    左膀已折,尉迟德来不及悲痛,便想着一定要护着自己另一个心腹爱将,孙定乾。

    一边是朋友之义,他虽是好不容易安抚下孙定乾冲冠一怒为弟弟报仇的情绪,却也在无形中使得两个人的友谊产生了极大的裂痕。

    孙定乾为人至孝,好勇任侠,为了旁人他尚且不惜命,亲身吸毒,若是为了自己的弟弟,他又怎会贪生怕死。

    如果不是尉迟德苦苦哀求,甚至搬出了自己的母亲,孙定乾当年早已怒斩了杨国忠。

    可另一边却是不可避免的家族的施压,同时也有着来自整个陇右勋贵利益集团的压力!

    尉迟德即便有心想要为孙定坤讨个公道,却是实打实的寸步难行。

    看着孙定乾日渐消沉,终日饮酒,尉迟德看在眼里,也是心痛万分。 那也是尉迟德最痛苦的一段时间。

    他觉得自己变了,在他投军之前,甚至在他回长安之前,他都是那个少年意气,挥斥方遒的尉迟德。

    可回到了长安城,他甚至都觉得自己变得让自己无比陌生,他变得同他年少时最厌恶的族长一样。为了大部分的利益,甚至愿意牺牲掉小部分人,哪怕那人曾经是他肝胆相照,屡有救命之恩的同袍兄弟。

    可他死的不明不白,自己却连一个告诉天下人真相的勇气都没有,甚至还要助纣为虐!

    直到落雁山之战,尉迟德闻听噩耗,孙定乾居然战死了!

    如果说别人会信,可这种事情发生在孙定乾身上,尉迟德是绝不可能相信的。

    孙家两兄弟,老大孙定乾号称“金吾黑魔王 ” ,老二孙定坤则人称“金吾智囊 ” 。二人一文一武,一擅长攻坚,一个擅长谋划。

    孙定坤来到金吾卫倒还晚些,孙定乾却是实打实的跟随尉迟德在南疆打了十年生死之仗。无论是多么危险的仗,孙定乾命硬的仿佛连十殿阎罗都不敢收,屡屡都能逢凶化吉。

    果不其然,令人将尸体寻回之后,尉迟德便仔细检查了孙定乾的“尸体” ,他赫然发现这甲胄虽是属于孙定乾,就连体型也极其相似。

    可这尸体身上却连道疤痕都没有!再加上,手下士兵又来报说,杨国忠竟也战死在乱军之中 ,尉迟德就知道这事有蹊跷。十有**是孙定乾趁乱对他下手,为自己兄弟报仇了。

    直到那一刻,尉迟德才意识到那个与自己同袍十年,更曾屡屡救了自己数次性命的兄弟孙定乾,其实自己根本就不懂他!

    或是羞愧,或是内疚,又或者纯粹是羡慕孙定乾的洒脱,尉迟德不仅隐瞒,更亲自出手暗自压下了孙定乾这李代桃僵之计!

    而为了害怕随国公府的追究,他更是特意为杨国忠表功,让出了自己许多功劳,将之尽数记在了他这个已死之人的身上。

    数年来,尉迟德也从未放弃过寻找自己这位昔日最得力下属的下落。

    不单单是因为随着他官位的水涨船高,可手下却越发无人可用。而是他知道,唯有看到那敢于不畏权势,依旧如少年般快意恩仇的孙定乾,自己才能坚定自己年少从军到底是为了什么。

    三千将军甲,是皇朝无上荣耀不假。若谈及盛唐男儿参军为何,或许有人会说,不外乎名利双收,保家卫国,光宗耀祖!

    可事实上即便统兵百万,掌天下权又能如何,尉迟德一开始只不过是为了保护弱小,维护正义才选择参军的啊!

    他是将种子弟,可却从不敢忘自己家的老祖宗,尉迟老将军也不过是杀猪屠狗之辈。当年异族入侵中原,为保护家人街坊,他愤而出手,后来更是加入了李家先祖的义军,戎马倥偬,屡立战功。

    “这次回来,还走吗? ”尉迟德同孙乾勾肩搭背,肩并肩坐在一处,竟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二人相识不久的时候。

    那时候尉迟德也不过是个什长,而刚刚参军的孙定乾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

    “不走了,当年我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弟弟,可现在,我就是拼了命不要,我也要保护好自己的义弟! ” 一如既往的豪勇任侠,孙乾手端酒碗磕了一下尉迟德的杯沿,咕噜咕噜就又喝下了满满一碗酒。

    有些感慨唏嘘,孙乾突然言语之间变得极为郑重, “尉迟将军,我结拜义弟是今年新科状元柳阡夜。他出身寒卑却有凌云之志,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在朝中对他多加照拂! ”

    尉迟德闻言,却有些百感交集,或许孙定坤被人害死之后,自己便做了错误的选择吧。

    自从自己阻止血气方刚的孙定乾,任侠报弟仇那一刻起,恐怕他就再难同眼前之人似从前那般亲密无间了!

    “怎么,阿乾现在怎么连句尉迟老哥都不叫了? ”不过四十五岁,壮年之态的尉迟德竟突然呈现出一股子迟暮之态,微微有些言语酸楚,便连伟岸的后背都佝偻了许多。

    “尉迟……老哥! ” 孙乾何尝不是情绪莫名,他已非当年毛头小子,自是清楚当年尉迟德控制他,阻止他报仇乃是为了保他性命,可他还是很难过了自己心里那关。

    “好了,往事莫重提了!你小子既然回了长安,怎么样,回我麾下,帮帮我如何? ” 尉迟德端过两碗火烧春,递了一碗给孙乾。

    孙乾惊愕地抬起头,看着尉迟德,似乎在说,自己在军籍之中,可早就是个已死之人了。哪怕不治自己擅自离军之罪,也断不能再回军营了吧,虽然他自己也无比怀念往昔刀头舔血,东征西讨的日子。

    尉迟德笑了笑,“别担心,我如今也算是礼亲王的人,同你那义弟自当互相帮衬。 ”

    端起酒碗,轻磕了孙乾手中碗沿,尉迟德嘬了一声,长舒一口气。“你那小兄弟,着实不简单!让你进禁军,其实也是他的意思,我看得出来,他想给十六卫禁军换换血,这是好事,但却是一般人不敢做的事情! ”

    “将军,这是何意? ”孙乾有些疑惑不解,来长安已有数日,先前五哥被老七安排进暗道,可自己却依然无所事事。

    因此,他还特意问过一句,可自己那足智多谋的七弟却偏偏同自己卖起了关子,只是让他寻访故友即可。

    “几日之前,柳阡夜在朝廷上当着文武群臣的面,提及北方战事。这段时间,各个官员因为他所进言的治北三策吵得不可开交。  ”

    尉迟德面带微笑,“可这天下终究还是李家的,小皇主却是对柳阡夜进言提及之事兴致勃勃,再加上礼亲王的支持,禁军必定将因此而有一番大变动。 ”

    “所以,这是我的机会? ”孙乾有些疑惑,

    “非也,要我说,往后十年,但凡能力出众之人,在禁军之中,必有一席之地! ” 尉迟德将碗中酒饮尽,“你今日回去,同你那义弟商量一番,尽快给我答复! ”

    “也好,也好! ”

    不多时,众人喝的酣畅淋漓,纷纷尽兴而归,便是孙乾也有些微醺之态。同诸多旧时好友一一作别后,他还专门问老鬼要了一坛火烧春,想着带回去同自己七弟好好聊上一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