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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初露锋芒(2/2)

承唐作者:予我 2019-12-15 05:25
   “赵安国,见过南大统领!”赵安国连忙起身,双手抱拳施礼。

    这边段一刀也是连忙自太师椅上蹦了下来,“南老大,你怎地亲自过来了。派人知会一声,我领着赵兄弟亲自去一城里不是更好?”

    “城里人多嘴杂,不好办事。”南青随口应道,“再说你小子进城无非就是想喝顿酒,我顺路给你带了两坛子过来。”

    “嘿嘿,南老大最够意思了!”段一刀欣喜若狂,自打他来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黑狼寨,最馋的便是酒肉了。一听说南青给他带了酒过来,一双大眼珠子便直往他身后瞧去。

    南青倍感无奈,这段一刀什么都好,就是太贪恋杯中之物了些,不太被朴天齐喜欢,不然六大山寨的寨主之位,怎地也会有他一个。

    似是有些怒其不争,南青一双冷眸淡漠的看了段一刀一眼,段一刀这才反应过来身边还有个赵安国呢。

    段一刀干咳两声,以掩尴尬之色,连忙拉过赵安国,对南青说道,“南老大,这便是我给你提到的赵兄弟,他也是凉州人!”

    南青这才将目光转向赵安国,方才赵安国已是主动同他见过礼,他虽是未直接回礼,却也一直在用余光观察着他的举动。

    见他筋骨结实、身高腿长、肌肉虬结,南青内心已是生出几分欣赏。又见自己虽对他稍有轻慢,他却未有丝毫恼怒,便知他定是个有所城府之人,自己若能将其招揽入自己麾下,日后倒也能托付大事于他。

    “某家南青,江湖上的兄弟都叫我一声青狼王,赵兄弟幸会了!”南青单臂伸出,与赵安国算是打了招呼。“听闻赵兄亦是凉州人?不知兄弟出自何处道府?”

    赵安国倒是对此毫无隐瞒,自己在西凉的经历稍加探查,南青等人必定可以轻易知晓,自己唯一所需要欺瞒的乃是自己最近几年的经历,以及同柴河的关系。

    “南大统领,赵某是西凉黑水城人,年少从军,几年前跟随老将军在落雁山打了一场败仗,自那以后便一直流落在北疆。”

    “那还挺巧,南某亦出身西凉道,不过我是黄沙城人士,倒是有十数年没回去过了,不知赵兄这几年可有回过家乡啊?”

    赵安国面露难色,“实不相瞒,南大统领,虽是家中已没亲人,可要说毫无思乡之情自然也是不可能的!只是赵某昔年仇人,如今已贵为西凉之主,赵某实在是有家难回啊……”

    南青点了点头,“西凉皇甫至孝,我素有耳闻,这人虽是有些手段,但性情桀骜且睚眦必报,格局却是有些小了,也难怪兄弟一直在北地漂泊,有家难回。只是北地这几年也不太平,不知赵兄之前在何处栖身?”

    一旁段一刀也知道南青这番追问,定会让人颇生出一些不喜之色,连忙圆起场来,“赵兄弟,南老大素来快人快语,倒是没有其他意思。”

    “段兄弟多虑了,赵某前来入伙,自当交代清楚自己经历,一来这乃我诚心所在,二来若是我来历不明,诸位兄弟也难以信赖我不是?”赵安国淡然道。

    “倒是我多虑了,赵兄弟又岂是那不明事理之人!”段一刀爽朗一笑,“先前我没好意思追问,还真不知兄弟这些年如何过来的。按理说,以兄弟你的身手,怎也不至于籍籍无名才是!”

    “哎,说来话长……”赵安国轻叹一声。

    “当年西凉兵败,只余不足三千骑护着老将军离开落雁山,回转西凉统万城。我运气差些,乱军之中却是失了马匹,自此也就脱离了军队。”

    “诸军大战,没有马匹自是难以逃离的,我左冲右突也是始终难以冲杀出去。混乱中,我都不知道何时竟是被一刀砍伤了肩背,因失血过多就昏迷了过去。”赵安国满嘴胡说八道,还装作缅怀之色。

    “也算是我运气好吧,在民夫处理尸体的时候,我竟是醒转了过来。说实话,我都没想到自己竟能活下来,自是趁着他们没留神,赶紧逃命而去。”看着南青和段一刀听的津津有味,赵安国知道,他们已是信了大半。

    “虽是侥幸留得性命,我却无处栖身,东躲西藏了近半年吧

    ,等到自己伤好之后,我就上了卢龙清江城附近的双龙山。”面露悲凄之色,毕竟是相处了好些年的同伴,赵安国心想着,得装的像一点。

    “原本日子也算是凑合着过,谁曾想前不久,也不知何故,山下突然来了一伙人,竟是二话不说就上山把一众兄弟都给杀了,还一把火烧了山寨。我看那些人手法,像是军中人,知道硬拼肯定不行,就翻身上马逃了出来!”

    “好家伙,杀人烧寨,下手也忒狠辣了些!赵兄弟可知那些人是什么人?”段一刀骂骂咧咧道,天下盗匪是一家,哪管平日里黑吃黑,可也难免兔死狐悲不是。

    “兄弟们死没了,我当然想要报仇啊!”赵安国则是气急败坏,“结果查到也是没用,那群人都是晋阳范文叙的手下,我压根惹不起!”

    这下子,便是连南青都糊涂了,“范文叙可是位高权重,掌管着整个晋阳十三城的兵马政务,他为何要派人毁了兄弟的双龙山寨?”

    “我当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前不久,一大批军队悄然自晋阳开拔,我才明白过来!”赵安国演的绘声绘色,仿佛他自己真的是那个在二龙山为祸多年的山贼一样。“这群狗 娘养的晋阳兵,分明是要对卢龙用兵啊!”

    段一刀也一拍大腿,“这些日子,可是有不少兄弟是从卢龙流落过来,好像还都是被人放火烧山,没了落脚之处?”他挠了挠头,“可是他们官军打仗,烧山是何故!”

    南青瞟了他一眼,“你莫不是以为天下兵马都能如卢龙那位少年将军般,一夜疾驰千里,宛如神兵天降,自卢龙杀入晋阳城?”

    这些日子以来,吴卢龙和他的三千疾风骑俨然已经成为了天下所有人的谈资,少年之狠绝,疾风骑之迅捷,可谓天下震惊。

    赵安国接过话茬,“南大统领所言极是,我也是后来才想明白,那范文叙不知谋划了卢龙城多久,竟是三月之前就将自己的大军悄然安排到了卢龙道腹地!”

    “难怪晋阳出兵卢龙,卢龙的吴右兵毫无防范就中了招,原来范文叙竟是让他的军队步步为营,藏匿在各个沿途山寨中了!高啊,不亏是有着诡狐之名!”段一刀如梦方醒,却没注意到南青和赵安国,正仿佛看二傻子一般的看着他。

    南青心里已是信了七分,别人不知,可这凶狼帮却是同范文叙暗中勾结已久,知道如此行事倒也像他的作风。

    “只要再能确认清河城外却有双龙山,那赵安国所说,倒是还能更添两成可信。”南青想着,“唯独可惜的是,一众山匪却是死没了,无法彻底求证。”

    那可不得死没了吗,为了大哥的安全着想,柴河可是亲自下令,让自家风雪楼的各个楼主亲自出马,挑选心腹将曾经双龙山的漏网之鱼尽数灭了口!

    假作真时真亦假,为了以假乱真,晋阳兵屠灭二龙山之事自是事实!

    赵安国他们唯一伪造的,就只是他自己的身份而已,反正死无对证,查无实据,又能如何。

    虽说这样,难免会让别人心里存了一分对赵安国的疑惑,可柴河同样知道,七分真三分假,反而更显真实!

    便是自己曾经走南闯北为商做贾也是如此,自己若对买家如实相告成本几何,获利几许,怕是根本无人相信。

    唯有似是而非,夸大价值,反而结果往往是彼此皆大欢喜。

    人性,真是一种奇怪的东西!

    ……

    在来之前,赵安国也早已设想过自己会遭遇过的情况。

    最好自然是可以入到安又橘麾下,但安又橘的身旁近人和妖狼卫皆是女子,自己短期内断无靠近之可能。其次自是林骨、唐朗两人,赵安国也有一定把握可以拉拢。

    当然,他们也曾考虑过最不好的情况,而在青老苍白四匹狼中,同出凉地的青狼虽也是朴天齐的铁杆心腹,但终究是比另外三人多了一层同乡之谊,赵安国误打误撞来到了他的地盘,却也是个还算不错的结果。

    问清楚来历,自然是要再考校一下赵安国的武艺。

    南青自是不会轻易动手,他虽是位列八狼将之一,可更多的还是因为朴天齐的信赖,以及因他当年所做之事在血狼盗中的极高的威望。若单单论及武功,断了一臂的他,脾气倒是越来越大,可实力却是远不及当年。

    段一刀卸去自己手上锋锐的爪刃,“赵兄弟,咱们过过拳脚,也让南老大见识见识下你的本事!”

    赵安国人在屋檐下,自是遵命行事,先是去了腰间凉刀,又将背后两节枪囊也卸了下去,交给了一旁的喽。

    段一刀自知自己实力虽是不差,但内行观气看形,他也知赵安国比自己至少要强上一筹。“赵兄弟,段某得罪了。”知会了赵安国一声,舞动双拳,他便欺身而上。

    段一刀只功不守,赵安国只守不攻,二人你来我往,转眼便是数十个回合。

    段一刀的每一拳、每一掌都是被赵安国稳稳接住,他虽是左冲右突,但就是难以治住赵安国,反倒是把自己累的汗流浃背。再看赵安国,却始终悠哉悠哉,仿若闲庭信步一般,分明是未出全力,二人高下立判。

    南青看的真切,自知这赵安国功夫岂止高了段一刀三成,便是基础打熬的都要强过自己这得力手下数倍。

    于是他便出言止住二人:“好了,两位兄弟可以罢手了。老段啊,若是赵兄弟有伤人之心,他怕是早已胜了许久了。”

    别看段一刀对自己始终笑脸相迎,可赵安国也非蠢笨之人,知晓习武之人都好面子,连连摆手,“南大统领谬赞了,我自小苦练拳脚,其实是占了不小的便宜,而段兄弟一身修为却是都在他独门刀法之上。若是真刀真枪,我远不及段兄。”

    段一刀面相凶恶,却是生就玲珑心思,哪里不知赵安国是怕自己在众多喽面前丢了面子,这才出言回护自己,也向他投去感激的眼神。

    南青点了点头,“老段的家传刀法却是诡异莫测的很!”他又看了看那抱在喽怀中的凉刀,“赵兄弟,你这把刀可否借给南某一观。”

    赵安国一愣,又想到南青也是出自凉地,这才恍然大悟,知他怕是起了几分思乡之意,忙道:“那有何妨,南大统领拿去看就是。”

    南青大踏步向着边上那手持赵安国凉刀的喽走去,单臂快速伸出,只听铿锵一声,便抽刀在手,细细打量了起来。

    这凉刀同大唐制式横刀的风格大不相同,乃是秉承了古凉国的风格并结合了唐横刀的优点所制。

    凉刀的刀身古朴大气,比之唐横刀的厚重,凉刀则是略显轻薄一些。其刀身弧度比之横刀也略大几许,因而凉刀的刀脊更为坚实,刀锋也更加长。

    尤为瞩目的是,凉刀的刀身两侧还有着两道怪异的沟槽,乃是由凉地匠人祖辈相传的工艺特制而成。这沟槽一来大大减轻了刀身重量,二来则是会让凉刀可以造成更大的杀伤力。

    南青面露缅怀之色,默默说了一句话,“当年我便是用同样的凉刀,杀了我的父亲,那个王八蛋!”

    赵安国看向段一刀,只见段一刀竟也面露不解神色。

    “我南家在黄沙城也曾略有薄名,只是家道中落,待我出生之时,家里也就只剩下一个堪堪栖身的破房子了。”把玩着凉刀,南青接着叙述起自己的经历。

    “那个王八蛋好赌,自己好吃懒做也就罢了,他还将自己的情绪发泄到我母亲身上!母亲后来更是被他卖去了勾栏做妓子,在我九岁那年,不堪凌辱,含恨自尽了。”

    单臂擎刀,南青随手挽了两个刀花,“自那之后,我便领着妹妹,走街串巷,以乞讨为生。可谁曾想,在我十二岁那年,那个丧心病狂的畜生竟将我的妹妹也给卖了!那年,她才八岁啊!”

    南青舞刀劈砍,一时间飞沙走石,一阵绚丽至极的刀光,满含肃杀之气。

    “后来的事,你们就都知道了。我妹妹被人凌虐而死,我便从铁匠铺偷了把凉刀,将仇人一个个都杀光了,又宰了那个枉为人父的王八蛋!”

    赵安国哪曾想南青性情暴虐急躁,竟是因为年少时候有过如此经历。而段一刀则是明白为何自家南老大平素不好女色,更是严禁手下欺辱良家女子,甚至因此跟几个极好女色的狼将也颇不对付,甚至还曾大打出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