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角斗表演（2/2）

    “可那些巫师不足以保护整个港区。”克洛芙轻声说，“换言之，比起平民的安全，他更关心领地的扩张。”

    “蛮牛帮的行事风格向来如此，只要不断进行扩张和掠夺，就能一直补充人手和物资。”格拉姆说。

    圆坑之中，第一场表演已经分出了胜负。仅剩的那名囚犯奇迹般地杀死了两名海员，成为了最终的胜利者。他面朝顶层包厢，将手中的短矛举向空中。

    观众席上爆发出一阵掌声和欢呼声。

    “除此之外，那支新加入的行动小队似乎也会在明天晚上出动。壁画家和其中一人成为了朋友，因此得到了一些情报。他们的目标是港区的废墟，也就是——”

    “我们藏身的地方。”克洛芙替他说完，她转向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壁画家，“这个情报，你有多大把握？”

    壁画家露出浅浅的笑容，“很大。”

    克洛芙眯起眼睛，审视着对方脸上的表情。然而面对壁画家这样的人，她所掌握的那点微表情技巧根本不够用。

    “我知道了。”最后，她柔声说，“我会小心应对的……感谢你们的提醒。”

    第一场表演的胜利者退场后，一队正派人迅速跑进圆坑，拖走死者尸体，又用干沙子盖住了地上的血迹。第二场表演的主角是两名冒险者，他们的对手是一只全身黑色的巨型猫科动物。当它迈着无声的脚步走进竞技场时，观众们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暗夜狞猫，”格拉姆喃喃道，“诸神啊，简直是疯了。那怪物会像吃点心一样吃掉他们两个。”

    他说对了一半。冒险者确实没撑多久，但暗夜狞猫对他们的尸体也不感兴趣。它在血红的沙地上伸了个拦腰，大摇大摆地走回了自己的巢穴。野生的暗夜狞猫不会这样，肯定有巫师在背后操控它的行为。

    “我得离开了，”格拉姆突然开口道，“第四场表演我要上场的。”

    克洛芙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疯了吗？”

    “这是取悦菲利贝托最快的方法。”他回答，“而且你知道，我最擅长的就是这个。”

    “格拉姆——”

    “感谢关心，克洛芙女士。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杀人或被杀，那就在第四场表演开始之前离开吧——继续留在这里对你没好处。”

    他说完之后就离开了，甚至没有回过头。克洛芙目送他消失在台阶下方的转角处，暗暗祈祷格拉姆·海瑟的运气比帕维尔·塞杜更好。

    第三场表演的主角们已经走进了场地，克洛芙不打算继续看下去了。她转身要走，突然发现壁画家并没有离开。他双手交叉垂在身前，正在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她。

    “你有什么话要说吗？”她问。希望自己听上去和刚刚一样信心十足。

    “这就要问你了，女士。”壁画家微微一笑，“如果你手上有我想知道的情报，那我也会给你相应的回报。”

    “你是指云雀的情报？”

    他脸上的微笑扩大了一些。

    克洛芙确实有一些没有透露的情报，云雀和帕维尔·塞杜的都有。但他们三人的合作才刚刚开始，现在还不是给出甜头的时候，所以她刚刚什么也没透露。

    壁画家似乎看穿了这一点。

    他很聪明，克洛芙心想，我讨厌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思索片刻后，她决定如实相告，只因为她对壁画家口中的“回报”感到好奇。

    “云雀还活着。”她说，“她就在铂金区，正试图说服贵族们进攻被荆棘团占领的上城区。我的线人亲眼看到过她，一个身材娇小、脸上有伤疤的女猎巫人，对不对？”

    “这么说，你确实隐瞒了一些情报。海瑟先生要是知道了这些，该有多伤心啊。”

    “我只是答应帮你们打听消息，没承诺过会在第一时间告知你们。”她耸耸肩。

    壁画家叹了口气，“如果我们要继续合作，女士，就不该玩这种游戏。你应该看出来了，我和海瑟先生不是同一种人。他是个品行高尚的好人，相信某些已经没有多少人相信的东西。而我，”他停顿下来，眼神略微上扬，“我和你是同一类人。我们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会在意什么规则。”

    克洛芙不喜欢这个话题，“我告诉你云雀的情报，不是为了听你在这里做人格剖析的。”

    他咧嘴一笑，“抱歉，我只是有些情不自禁，毕竟很久没见过自己的同类了……那么，关于那位神秘的安娜夫人，依我看，她很可能就是前段时间来到火印城的刺客。黑衣厅给她起了个很有诗意的绰号——蝴蝶杀手。有这号人物在身边出谋划策，蛮牛帮的扩张才会如此顺利。”

    “我不明白，”她皱起眉，“蝴蝶杀手为什么要帮助菲利贝托呢？”

    “你为什么要跟我合作呢？”

    “因为我能从你这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可蝴蝶杀手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别着急。等到明晚，你就可以亲自审问她的手下了。”

    她沉思了片刻，“这个情报，你有多大把握？”

    壁画家再次微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