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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菩萨蛮

纵剑江湖人作者:公子雨痕 2019-12-21 23:20
    正值深秋时节,肃杀的风卷集着泛黄的落叶,在无尽的天边游荡,像是浪迹天涯的游子,江湖之大,却不知何处为家!

    远山苍郁,层云叠嶂,成群的大雁在远空中悲鸣,似不愿归去。一江秋水未曾失去往日的澎湃,怒吼着奔涌向远方的大海。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这里是河南息州的一个小酒楼外,吟诗之人是一个青年男子,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活脱脱的一个乞丐,可是一双眸子却精光四射,有一股猛兽的气势,仿佛随时都能博人而噬!

    他蜷坐在酒楼的门口,手里捧着一个青花瓷碗,碗口还残留着淡黄色的酒液。

    男子突然高声吟诗,惊动了酒楼内的客人,纷纷停杯投箸,望向这边,想看看这个臭乞丐在搞什么名堂。

    小二快步跑了过来,一把夺过男子的青花瓷碗,骂道:“你这个不知好歹的汉子,方才说你渴了要讨碗酒喝,我们掌柜菩萨心肠,给了你一碗上好的高粱酒,让你喝完赶紧离开,免得打扰了客人的雅兴,你这汉子喝了酒还不赶紧走,还在这里大喊大叫,若惊扰了客人,你可负责不起!”

    男人抬头看了看小二,冷笑一声低下头去,口中骂骂咧咧:“这世道真是乱了,外族蛮夷掌我汉人河山,欺压黎民百姓,你们堂堂七尺男儿,不敢上马挥刀驱逐蛮夷,却敢在这里对一个乞丐趾高气扬,还自称什么菩萨心肠,赶紧滚赶紧滚,不要侮辱了菩萨的名声!”

    小二被骂的双脸通红,指着男人气呼呼的骂道:“你这混蛋还真是不知好歹,掌柜好心给你一碗酒,你却在这里指桑骂槐,看我不打你!”说着抄起门口的扫帚,朝着男人打去。

    男人一时反应不及,左肋挨了一下,疼的惨叫一声,躺倒在地双手捂住伤处,眉头紧皱。小二只是想吓唬一下他,没想到居然真的打中,急忙俯身察看。细看之下,男人的左肋处居然隐隐渗出了殷红的血迹,透过衣服,顺着指缝滴落。

    小二着实吓坏了,丢下扫帚,全身颤抖,支支吾吾:“你,你这家伙诈人,我打的不重,你怎么能伤成这个样子!你分明是在诈人!”

    男人皱着眉头,鼻尖冒出一粒粒汗珠,口中直呼:“这不是你的错,不要在大喊大叫,被人听见我性命不保!”

    小二更是吓坏了,急的都哭了出来:“这事可不怪我,你死了也不是我打死的,大爷你晚上可不要来找我!”

    “赶紧闭上你的嘴,去给我再打一碗酒来!”

    一个俊朗的声音从小二耳边响起,一个白衣青年宛如鬼魅般出现,掠过小二,来到男人面前,俯身检查着他的伤势。

    小二看到这个青年几乎是飘过去的,除了武功高强的人,能做到这些的就只有鬼怪了。他顿时感觉背后凉风阵阵,一身冷汗宛如雨下。

    青年揭开男人的衣服,他左肋处有一道狰狞的伤疤,伤口极宽,明显是刀伤,皮肉翻卷,发出阵阵恶臭。看来是伤了很长时间,一直没有治疗,导致伤口无法正常愈合。

    青年从怀中掏出一柄精致的匕首,刀柄上刻着一片弯曲的叶子。男人一把抓住青年的手,叫道:“你要干什么!”

    青年微微一笑:“兄台请放心,我是不会害你的。你的伤口已经腐烂,如果不将烂肉割掉,很难愈合的!”

    男人问道:“你是大夫?”

    青年点点头:“我跟着师傅学了几年医术,虽然不能包治百病,但是对付这种外伤,我还是很有信心的!”

    看着他一脸认真地样子,男人慢慢松开了手,青年转头看着呆呆的小二,轻叹一声:“你为什么还在这里,赶紧去打一碗酒来!”

    小二如梦初醒,慌忙转入酒楼,倒了一碗酒出来。男人又问:“你叫他打酒来干什么?”

    青年接过酒递给他,笑了笑:“兄台这是明知故问了,你方才为了掩饰伤口的臭味,将酒全都倒在了上面,一口都没喝,这一碗是我请你喝的!”

    男人接过酒,一饮而尽。青年说了一声:“兄台忍住!”快速下刀,锋利的匕首将伤口处的腐肉迅速割下,一滩滩鲜血喷涌出来,将男人的衣服与地面还有青年的衣袖染成了血红色。

    男人咬着牙,满头大汗,一声不吭。小二却是第一次看见这样血腥的画面,吓得瘫倒在地。酒楼里其他的客人纷纷凑了过来,有的面带微笑,有的惊异万分。

    青年将腐肉清理完毕,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打开,对男人说:“兄台刚才面不改色,颇有当年关二爷之勇猛,令小弟佩服不已。只这一次,需要兄台拿出比之前更大的勇气来!”

    男人觉得有些可笑,说:“方才割我生肤之肉都能忍住,难道涂点创药我就忍不住了!”

    “兄台不要小看它,它的药效猛烈,可以让你一个时辰伤口愈合,可是他所带来的痛苦,是之前的三倍!”青年面色凝重的说。

    男人看他不像是在说笑,点点头:“我已经准备好了,来吧!”

    青年从瓶子中倒出了一些血红色的药沫,均匀的洒在了男人的伤口处。药沫刚刚接触伤口,就有一股钻心的痛感传来,像是被火烤,又像是被刀子割,被针刺等等。在这一小段时间内,男人仿佛经历了世间所有的疼痛,最后,他终于忍不住了,啊的一声惨叫,昏了过去。

    所有人都看傻了,这到底是什么创药,居然比切肤之痛还要厉害,那小二更是吓得胆战心惊,颤巍巍的问:“大爷,这位乞丐大爷是死了吗?”

    “说什么丧气话!”青年有些哭笑不得:“他只是昏过去了,凭他的毅力,很快就会醒过来的。你赶紧去再准备一坛好酒一桌好菜,等这位大爷醒了,我要和他一醉方休!”

    小二小鸡啄米般的点头,转身跑进了酒楼。其他客人也都各自坐回了座位继续推杯换盏。青年却坐在酒楼前,守着已经昏过去的男人。偶尔抬头看看天空,偶尔低头看看他,秋风不时吹过,撩起他额前的长发,看上去些许落魄。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男人微微转醒,再看伤口时,大吃一惊,方才狰狞恐怖如同狮子开口的伤,此刻却闭上了嘴。但是因为时间太短,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还有一条如同头发粗细的口,但是这样的药效已经足够惊人!

    男人对青年一抱拳,道:“多谢兄弟救命之恩,在下赵丑厮!还未请教?”

    “在下郭菩萨!”青年微微一笑,好似春风扶柳般。

    “郭菩萨?”赵丑厮一连念了好几句,心中疑问很大:“兄弟,这是你的真名吗?”

    郭菩萨笑了笑:“不瞒赵兄,这个名字是我师傅所起。我是个孤儿,自幼被师傅收养,师傅礼佛,就给我起了这个名字,见笑了!”

    “哪里哪里!”赵丑厮哈哈大笑:“如今朝廷**,百姓苦不堪言,天下正需要菩萨来救苦救难啊!”

    郭菩萨一笑:“赵兄,今日你我能在此相遇,就是有缘,不如你我坐下来,一醉方休!”

    赵丑厮与郭菩萨一见如故,也不在意身上的伤,便与他一同进了酒楼,连饮几大碗,谈论着如今的天下,不由提到了当今**的朝廷,苛政徭役令百姓苦不堪言,两人皆是叹息连连。

    酒过三巡之后,赵丑厮有些醉了,猛的将瓷碗摔在地上,站起来骂骂咧咧:“他奶奶的外族蛮夷坐了我们汉人江山百年之久,如今也该变天了,老子要学黄巢,乱了他的天下!”

    这句乃是大逆不道的话,惊动了酒楼里的客人。郭菩萨吓了一跳,却还是表现的很从容:“赵大哥你喝多了,天好好的怎么会变,我会观天象,今天没有雨,你家屋檐下的鸟巢不会乱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阵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响彻在众人耳畔。

    马蹄声到了酒楼外就停住了,接着就听见一个粗犷的声音叫道:“大

    哥,这里有血迹,想必那姓赵的就在这里面!”

    赵丑厮突然一个激灵,酒醒了一大半,朝着门口望去。

    酒楼外冲进了四个人,前面一人威风凛凛,眉心至下巴处有一道显眼的伤疤。第二个人是一个书生打扮,白衣纸扇。第三个是一个满脸虬须的黑大汉,腰间悬着两柄大铁锤。第四个是一个看上去很猥琐的男子。

    看到这四个人,赵丑厮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郭菩萨有所察觉,低声问道:“赵大哥,这些人是来找你的吗?”

    还未说完,那个刀疤脸就已经注意到这里,哈哈大笑一声:“姓赵的,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喝酒,看来你是真没把我们四个放在眼里啊!”

    赵丑厮愣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西山五虎,名震江湖,赵某当然不敢把诸位放在眼里,而是放在心里崇敬!”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西山五虎是谁?他们是盘踞山西太行山一带的强盗首领,分别是刀疤虎田横、白面虎魏青、龙须虎杜迁、赤毛虎苏运周以及花里虎陈忠。

    酒楼里很多人都听过这几人的名号,他们心狠手辣,无恶不作,山西节度使几次派兵围剿他们,都未能成功,可见五人不是简单的人物。这样一来,所有人却都对赵丑厮起了兴趣,他到底又是谁?为什么敢去招惹这几个煞星!

    刀疤虎田横大叫:“他奶奶的姓赵的,我四弟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他!”

    赵丑厮冷笑一声:“赤毛虎苏运周不知江湖大义,如今朝廷**无能,苛政徭役让百姓苦不堪言,他身为汉人,不知救民于水火,反而助纣为虐,与喇嘛僧一起残害百姓,当日我一刀就杀了他,真是便宜了他,我该将他千刀万剐,才能借我心头之狠!”

    田横怒吼一声:“赵丑厮欺人太甚,你杀我四弟,目无王法,今天还敢在这里出言不逊,毁我四弟名声,去死吧!”

    田横从腰间解下两把宣花板斧,像一只猛虎扑了过来。酒楼里登时乱作一团,客人吓得惨叫连连,狼狈逃窜起来。

    田横挥舞着双斧,砍翻了几张桌椅,弄得满地狼藉。他几步冲到了赵丑厮面前,斧头直朝他天灵罩来。

    赵丑厮身上有伤,虽然愈合的差不多,但此刻他也没把握接下田横这迅猛的攻势。他急忙一把推开身边坐着的郭菩萨,并借着这股推力向后一纵,巧妙的躲开了这猛烈的攻击。

    田横的双斧劈在了眼前的桌子上,顿时碎屑纷飞,酒碗菜盘碎了一地。郭菩萨眉间闪过一丝不悦:“居然破坏我和赵大哥喝酒的雅兴,找死!”话音未落,他化作一条白影,冲向了田横。

    田横双斧劈空,心电一转之间,胸口就被人踢了一脚。剧痛传来,胸骨仿佛都被踢碎了一般。他惨叫一声,双斧掉落在地,向后退了三步,最后终于忍不住,咣当一声跪倒在地,口喷鲜血!

    所有人都惊呼起来,其余三虎跑上前来扶起田横。赵丑厮直接愣住了,良久,他才转头看着郭菩萨,惊呼:“郭兄弟,你的功夫居然这么好!”

    郭菩萨这一脚是在田横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踢的,可能普通人觉得没什么。可是熟悉田横的人都知道,他自幼便修炼金钟罩,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假使他运起玄功,普通的刀剑根本无法伤及他的皮肤,除非是上古神兵利器。

    可是有人会说,刚才田横没有运功,没有施展金钟罩,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一脚踢伤也是很正常。但是,熟悉他的人还知道,即使他没有运功施展金钟罩,凭借他几十年来打熬筋骨,身体已经强横到一定地步,能一脚踢伤他的人也是很少,除非是武功超群的人。

    郭菩萨一脚将田横踢的退后三步并且倒地吐血,他就一定不是简单人物,最起码他要比赵丑厮厉害的多!

    老二白面虎魏青指着郭菩萨叫道:“你小子叫什么名字,用了什么妖法伤了我大哥!”

    郭菩萨双眸中透出摄入心魄的寒意:“我是郭菩萨,今日你们西山五虎打扰了我和赵大哥喝酒的雅兴,我看在赵大哥的面子上,就不跟你们计较,如果再敢放肆,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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