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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断肠人寄断肠词(三)(2/2)

燕倾天下作者:天下归元 2020-01-26 15:25
近,花香更加浓郁,我大喜,眼光四处搜索,便见崖壁有一处微凹,色泽浅红,丛生几簇草木,其中一枝,草色妖碧,四叶之型,正是四叶妖花的母花。

    我立即抠下四块树木,一一弹射到崖壁上那花的上下四角,以供我双手双脚扣住光滑崖壁,壁虎功需双手施展,我的手要腾出来挖药草,只得先备好落足之处。

    看准那花位置,双手一撑,飞身而起,横掠三丈,直扑那一小块崖壁。

    一声轻响,我啪的贴在崖壁之上。

    啊!

    烫!

    突有烈火焚身!

    霍地仰头,我几乎惨叫出来。

    手臂不能自己的一松,立失凭靠,我仰身翻倒。

    身子立即倾出悬崖之外,流星般向下坠落。

    一切只在刹那间,快至我猝不及防。

    头顶,孩子的尖叫声响彻云霄。

    那尖叫如斯穿透,如电光一道,劈入我混沌的脑海,唤醒我为剧痛瞬袭而至迷糊失控的神智,虚浮半空中我霍然睁眼。

    耳边风声迅烈,我正以极飞快下坠。

    手腕一振,绳索全力甩出。

    啪的卷上最近的一颗树。

    绳索一绷,再一松,下降之势立止,我悬浮在半空,抬头看崖顶的孩子已成小点,而身下不远处便是崖底,碎石嶙峋,白骨粼粼,在幽沉黑暗的底色中闪烁着狰狞的光。

    惊魂未定,我汗落如雨,突觉胸腹间一阵剧痛,低头看去,裘衣上的毛已为高温所逼,全数卷起,并迅消融,灼热的痛感席卷全身,宛如无数细碎小刀割裂肌肤,灼得连心都似乎在颤抖!

    我仰头看去,先前那方崖壁,黑乎乎不甚清楚。

    然而我已明白,那一方浅红崖壁,不知有何奇异,看似寻常,却灼热如熊熊烈火,虽无火形,其炽烈却较真实火焰更令人难捱。

    “生于极寒极热之处”

    脑中灵光一闪,剧烈疼痛中我突然明白了这句话。

    哈剌温山极寒,那一方怪土极热。

    四叶妖花便生于此。

    天知道有多少采药者因此丢掉性命,无人能全身而回,是以至今流传中只知那极寒极热四字,却不知奥妙原来如此。

    我咝咝的吸着冷气,将裘衣撕下扔掉,抓了把雪堵在胸口,才将那灼心的疼痛缓解了些。

    暗悔自己托大,焰雪绡就背在身后的包袱里,却没有取出来穿,平白受此一劫,险些丢掉性命。

    若不是那孩子的绳索,若不是他的尖呼惊醒我痛极昏迷的神智,今日我亦葬身山崖。

    咬牙苦忍了好一阵,疼痛略略减轻,我慢慢向上爬,爬到那赤土所在方位时,听得上面孩子一遍遍带着哭腔的呼唤:“姐姐,姐姐”

    心中感动,我连忙扬声:“我没事----”

    “啊!”他一阵欢呼,“山精就是山精!”

    我喘息稍定,转头,抠下山石,避开那赤土位置,在旁边射出四个洞。

    刚才那一刹的感觉,我已知道只那处生着母花的赤土有异,别的地方倒是安全的。

    从包袱里拽出焰雪绡,将之裹在手上,我再次飞越到了崖壁上。

    果然,这回无异常,我取出药铲,小心翼翼探手过去,挖下了那棵几至我于死地的母花,放进背后包袱中。

    一路爬了上去,脚刚一接触到雪地,立即趴倒在地。

    那孩子被我吓一跳,惊呼着来扶,我有气无力的挥挥手,道:“让我凉一凉。”

    他不明所以的站住,喜滋滋的蹲在我身边,道:“姐姐好本事,当真上来了,回去我要告诉奶奶,哼,她总和我说这崖有去无回有去无回,原来都是假的。”

    我翻身坐起,苦笑道:“也不是假的,今日若不是你,只怕我也死了。”

    他喜道:“真的?”

    我点点头。

    他越高兴,忽抬头看看天色,惊呼道:“哎呀,天要黑了,得赶紧下山,这夜里林子里好危险,姐姐你和我一起下山好么,就住我家,奶奶肯定很高兴看见你。”

    我寻思着,找个雪洞睡觉总不如猎户人家火炕来得舒适,今日这一番惊吓疲惫实也需要修憩,当下应了,他欣喜的拉我的手,一路下山,叽叽呱呱说个不停,突然转头看着我包袱,问道:“姐姐你是去采药吗?”

    我嗯了一声。

    “是给很重要的人吧?”他眼光里突然有点忧伤,“我听奶奶说,我娘当年生我时得了重病,爹爹在雪最大的天气上山给她采药,就再也没有回来后来娘也去世了”他声音越说越低。

    难怪这么小年纪就出来打猎,弱孙老妇,无依无靠,当真是凄凉得很了,我心中不忍,拍了拍他的肩,道:“不要伤心,你爹娘是一起成仙去了,在天庭里过着好日子,这人间的愁烦,从此与他们无关,你应该为他们高兴才是。”

    孩子毕竟是孩子,他果然振作起来,嘻嘻笑道:“嗯,奶奶也这么说,其实我也没见过他们对了姐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怔了怔,想了想,缓缓道:“是,是给很重要的人。”

    “他是你的夫君么?你给他采药,就像我爹给我娘采药一样?”他睁大乌黑的眼睛,目光明澈。

    我的脚步顿了顿。

    微微出神。

    他不明所以的也停下来,轻声唤:“姐姐?”

    “不,”我回过神,微微一笑,摸了摸他的大脑袋。

    “他是别人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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