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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千屈草(2/2)

晨风迟,雨落溪作者:幽洇若 2020-01-02 05:14
安晨喃喃自语,像在说给她听,又像在说给自己听。

    竹制的钓竿的太阳的照耀下,逐渐升温,暖暖的温度从握着它的手指传到他身体里。

    池边,安晨怔怔出神,似乎在想着很久远的事。

    对面的千屈草丛里,溪躺在柔软的青草上,手枕在脑袋下,呆呆望着湛蓝的天空,淡泊的眼神如同飘荡的白云。

    该随风而走,还是坚持逆风而行?

    她对着云彩轻声问,仿佛它的回答将决定自己接下来的方向。

    棉花朵的白云一动不动,静静映衬着明净的蓝天。

    她哑然失笑,它怎么可能回答问题。

    餐桌上只听到她喝汤的声音,她吃饭很淑女了,怎么还会有声音呢?溪狐疑的抬起头,安晨筷子都没动,一幅世外高人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却盯着她看。

    难道她的吃相很难看,让他食不下咽,才盯着她看?

    “不好吃?”安晨看到她突然停下来,不明所以的问。

    “不是……”溪摇摇头,他再这样看下去,山珍海味也没人敢吃。“啊,我以后一定要开家酒店,你当厨师长怎样,你煮的菜真的太好吃了,我吗就打打下手得了。”

    “酒店?”安晨被她突如其来的主意弄得一头雾水。

    “对啊,安晨,你有没钱?我们两个合伙开家中餐馆,保证生意兴隆。”溪无限憧憬的想着,反正她早把拿到了文凭,现在就可以去实行了。

    “你喜欢那样的生活?”他奇怪的问,探询的望向她。

    溪低着头沉默不语,闷闷的扒着饭,气氛有些沉闷。

    “这是什么?”一根青色的条形叶子递到了她的眼前。

    溪抬起头细细瞧着,上面还泛着淡淡的油光,细长的叶子扁扁的,她看了眼没有青菜的盘子,随口答道“应该……是葱吧?”

    “葱?”安晨低低的重复了声,低沉的声音从唇间发出,带着丝若有若无的轻笑,“这就是你采的葱?”

    “不是吗?”她问得有些底气不足,奇怪的盯着暗绿的“葱叶”。

    “你自己把这根‘葱’吃进去,”安晨把叶子放到她碗里,鄙视的说,“连葱和草都分不清的白痴。”

    溪夹起放进嘴里嚼了下,有点苦涩的青草味,顿时羞得满脸通红,无地自容地把脸埋进碗里。

    吃完饭她只好闭口不再说半句话,走到钢琴边时被上面的照片吸引,那是张全家福,温文儒雅的男人一手搂着个漂亮的女人,一手抱着个二、三岁的男孩,还有个几个月大的婴儿坐在旁边的婴儿车里,一家人笑得很灿烂,温馨的画面让人感动。

    微风吹过,一张纸片滑落在地,溪拾起一看,是首没有填歌词的典子,好奇心驱使她打开琴盖,试了几下音后。

    安晨从她手中抢过纸片,放回原处,坐在钢琴旁的凳子上轻轻的弹奏,舒缓柔美的琴声缓缓流淌在整个别墅里,从开始的欢快,到哀怨缠绵,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凄美的故事。

    “你哭了?”

    琴声戛然而止,溪困惑的张大眼睛,抬眸才发觉睫毛上闪烁着莹莹的光芒,她掩饰的擦掉眼泪。

    “那是你家人吗?”伸长手指指了指那个相框。

    “……他们不在了。”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对不起。”她现在明白他为什么会对她和那个叫师思的女生好了,只因为她们像他妈妈,而她还去责怪他的动机。

    她能理解他一个人的辛苦。小时候她总问阿姨为什么她没有爸爸妈妈?阿姨告诉她,因为她是上帝赐给她的天使,天使是没有父母的,来到人间只为传播爱。她相信了,可是……

    可是她也想受委屈时可以向人撒娇,累了可以趴在爸爸背上,晚上听着妈妈讲故事进入梦乡……

    心里的酸楚翻腾,不受控制地不断涌上,她的双眼顿时变得泪眼朦胧。

    冰凉的手抚上她的头,一种让人心神镇定的薄凉从他指尖传递过来。

    溪仰起脸,眼中薄薄的水光还未散去,安晨怜惜的眼神让她震惊,那似乎还有种别样的感情包含在里面,她再去追寻时,安晨已恢复到淡漠的神情。

    溪胡乱地用双手擦了擦漫上眼眶的泪水,半天玩笑半认真的说“你到那坐好,好不好?”

    “为什么?”他愣住,不解的看着她。

    “给你画几张画啊。”要是拿他的画相到学校卖肯定很多人要,低成本高收入的买卖。

    “你?”安晨怪异的看着笑得很贼的她。

    “呵呵,我是想赚钱去帮人啊。”溪干笑了下,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是想成立个爱心基金专门帮助贫困无助的儿童,”

    “真的?”有没搞错她就长得这么不值得人信任。

    拼命点头,“我连名字都想好了,叫嘻嘻爱心基金。”意思就是人要常笑。

    “难听。”安晨听了直摇头,没发现溪的心一沉,计划泡汤了。只见他思索了下,幽幽道,“晨曦基金。”

    晨曦,代表希望。“晨曦基金”这名字更好,又富有诗意。

    “还是你聪明。”溪赞赏的道,与他击掌。“那就预祝晨曦天使基金早日成立了?”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明朗的笑容晃得安晨有些不安。

    他还在怔忡时,溪早已拿起画笔挥舞起来了。

    安晨侧脸对着她,站在窗边,渐渐暗沉下来的夜色在他脸上投下大片的阴影,微凉的夜风滑过脸颊,捉不住他内心的心思。

    唯在玻璃窗上那抹孤傲的身影渐渐同夜色样变得忧郁,泛着清冷的光。

    后面许久没有动静,他缓缓的回过头,露出丝虚无的笑。

    画架上面空荡荡的,原先夹的白纸全都飞在了地板上,上面独一无二的全都是他的侧影,白得带着隐藏得很深的忧伤。

    他走过来,静静的看着躺在地板上的少女。

    她手中还紧握着画笔,就连脸上都沾上了两抹黑色的油彩,像只嘴角有两撇黑胡须的小白猫。

    他轻抽出她手中的笔,拦腰把她从地上抱起。

    似乎找到依靠,原本浅淡的骄傲笑容更深,如同个毫无戒备之心的婴儿恬淡的熟睡着,沉浸在自己无忧的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