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二十一章(2) 我们的爱,你明白?(2/2)
《晨风迟,雨落溪》作者:幽洇若 2020-01-02 05:14
红绿灯明明灭灭,在十字路**错闪烁,如同她此时起浮不字的心跳。
安晨陪在她的身侧,突然立定在她的身前,挡住她的去路。
“哥哥,怎么了?”溪讷讷地抬起头,看他时的眼睛平静得没有动荡的波澜。
“冷不冷?”他轻轻地皱起眉头,为她拉紧脖子上松松垮垮的围巾,“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我们走了很久了,你应该累了。”
“哥哥……我还不想结束……”她的声音泛起波澜。
“跟我来。”安晨的语气放轻缓,眼神逐渐变得柔和,“既能不结束旅程,又能让溪好好休息下的地方。”
环城的双层大巴上,第一层没有一个乘客,只有第二层的前后坐着两对年轻的男女。
坐在车尾的女孩疲惫地闭上眼,抱着身边男孩的手臂浅睡着,面容晶白透明。
“溪,如果累的时候,不要逞强,想依靠谁就依靠谁吧。”
安晨低低地说,手掌抚着她柔软的长发,那么细腻温顺的质感,像她乖巧时候的心。
“……”
感觉到脑袋被一只温暖大手揽过去的时候,溪惊动地微睁开了眼。安晨目不斜视地看着前面的吵吵闹闹的男孩女孩,脸上有略微的腼腆神色。
她释怀地微笑,安心地靠在他的胸膛。
“哥……”
“嗯?”
“你的掌心变温暖了!”
“……”
“如果我们当初认识了,你却在后来发现我不是你要找的人,还会对我那么好吗?”
“……”
“晨是晨,溪是溪,毫不相干的两个人,遇见了会有什么样的结局?会不会还是陌路人?”
“……”
短暂到几秒却又漫长得有如一个世纪的停顿后,是安晨闷而轻声的回答“白痴。”
大巴在马路上缓缓地行驶,黑的景彩的灯。
溪重新闭上眼,鼻翼间是哥哥特有的清新茶香,一丝一缕,漾着静静的温暖。
通过玻璃窗折射进去的斑斓光芒,铺在冰冷沉默的高高椅子上,背光的地方显出巨大的阴影。
车子平稳驶向前,经过市中心一座很大的游乐场。
绿色。橘色。黄色。红色。变幻交替。
溪抬起薄薄的眼帘,光亮立刻被沁染开来化作眼前迷离的雾气。
那里的摩天轮整夜开着灯光,霓虹灯落寞地在夜空里闪烁。
“溪,我们来打个赌吧。”安晨的眼眸深邃,有不解的情绪积蓄在里面,似要涌动喷发。
“嗯?”简单的疑问词,然后是询问“赌什么?”的眼神。
“赌那对男女会不会在今天分手?”他的眼睛望着前方,唇角百年难得一见的勾起抹玩味的浅笑,“不分手算赢,分手算输。如果分手,赢了的一方可以提一个要求,输的一方无条件答应;如果不分手,输了的一方要回答赢了一方的问题,否则要接受惩罚。”
“不管礼不礼貌,我接受。”她用力地点头答应。
“我赌他们会分手。”信心十足的笃定语气。
“我说他们不会。”他毫不含糊,口气坚毅自信。
车前座,面有愠色的男孩子倏地站起身来,以气势震摄着女朋友蛮不讲理的坏脾气。
“喂,晶晶兔,你别这么无理取闹好不好?”他拉出无奈至极的苦相。
“什么?你敢说是我无理取闹?明明是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还怪起我来了?”女孩子一听他的话,立刻火冒三丈,气得差点跳起来。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了,说了那是误会,误会,懂不懂?”男孩忍无可忍,她的无中生有简直是泼妇之为。
“是误会都被你拥在怀里了,要不是误会还不定怎样了。”只相信眼见为实的女孩,坚决维护自己先前的看法。
“浪费我对你疼爱有加,简直是白搭。”他丧气的甩过头。
“亏我忍你够呛,实在太愚蠢。”她有理嘴更不肯罢休。
他们大有分道扬镳之势,背对着后面,以致并未注意有双期待的眼神正盯着他们身上接下来的动作。
“猪头,你去自己找你的猪食吧!”女孩委屈无限,眼眸噙着泪水,愤愤的跺了跺脚,飞身跑向楼梯。
男孩面无表情的撇过头,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没有挽留的意思。
车后座。
“耶……”溪见大局已定,一时激动兴奋,举起双手差点欢呼出声,一只手及时捂住她的嘴巴。
“你想被人打一顿啊!”安晨出声吓唬,用眼神警告了下她,看她乖顺的点头才放心地松开手。
他微挑了挑眉,似有深意的说“还没有完,你急什么?”
溪看着眼前眉宇清朗的哥哥,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茫然的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车窗外,女孩行走在马路边,走得很慢,像在数着步子走,一步一步很是艰难的样子。
溪看着外面那个背影落寞的女孩,一时竟不知该祈望车上的男孩喊住她,还是就这样让她潇洒的离开,结束这段感情。
空气仿佛僵凝,全世界在那一刻宁静下来。
“晶晶兔,等一下!看看你的背后。”
一声大喊划破悄然的空气,男孩猛然醒悟般将头探出窗外。
“……”
女孩的身形似震颤了一下,却倔强得没有回头。
“你的猪头永远爱你!你的背后伤口的胶布上我一直有写。”
男孩扯开他的喉咙歇斯底里的大叫大嚷,声音很破碎,很淋漓。
然后,他也像她一样飞跑下车,追了出去。
溪望着他们追逐、奔跑的身影,再看着他们紧紧地拥抱,开始觉得有些不美丽故事的结局,并非如我们所想的方向发展或不可改变。
她会记得某些东西多久呢?
记忆渐渐形成扑朔迷离的形状,而当碰触到某一个点,一切就会排山倒海而来。
跌入流逝的回忆。
在不动声色的等待中,那一季的花期太短,花未开,枝就被自己亲手折断。
再也惊扰不了心底的那些落定的尘埃,它们安静的沉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