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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节 用人论 石鸿的难受 曾山坐蜡(2/2)

万历风云录作者:玉泉居士 2020-01-04 15:39
之间虽然算不上有多少交情的老友,但总算是有点头之交,更何况一个是前辈,一个是后进,两者之间的相会交流,也算是正常。

    大出曾山所料,顾养谦根本没有同他摆什么官场的弯弯绕绕,很直接的开头将自己到辽东任职大半年,关于辽东方方面面的局势,都谈了一遍,谈的很深入,很细致,让曾山受益良多,很受启发,也同时颇有些感触,但心中不免也存在着半信半疑的思绪。

    在顾养谦的话语之中,辽东最大的问题不在于民,不在于外敌,不在于豪强,不在于穷困之类的弊病,而在于两个问题,一个是李成梁,一个是昌盛号,这两者相辅相成,互相依托,已经成为了巡抚控制辽东最大的障碍。

    他说到这个问题,满面惆怅很惭愧的同他说,自己在辽东半年多的时间,最终却是一事无成,无能为力打破这两者之间对于辽东的统治力,因为作为前辈同僚,他有义务提醒曾山,如果想要在辽东有所作为,能够做出一些成绩,要么你就同他们这两方合流,要么就是将他们斗垮;当然如果你不想有什么作为,只想着和光同尘,自然你也可以稀里糊涂的过,自己在这个显赫权势的职位上,好处少不了你的,坏处也不会招惹你,人是要给你些面子的。

    说真心的,顾养谦这番话语,让曾山半信半疑。为什么半信半疑呢?其实很简单,顾养谦作为一名宦场老手,虽然同自己有着同年的关系,但是彼此之间关系并不算亲密,这次上门不过是礼节性的对于前任的尊重拜访罢了,怎么就扯到了如此深入的地步?这并不像顾养谦的一贯风格,正所谓反常即妖,里面必有缘由。

    顾养谦可不是皇帝陛下的忠狗,乃是文官集团的中坚力量,正是因为如此,才被文官集团提拔起来,去辽东清除张居正在辽东军中形成的某些不良影响和山头主意的心态,说白了,上面派他去辽东当巡抚,就是为了对付李成梁的,防止张居正势力死灰复燃,反攻倒篡。

    而自己呢?就是贵妃党的新贵,又受到皇帝陛下的垂青,这种状况不管是在任何文官集团大佬的眼睛里面看自己都必然是文官集团的叛徒,皇帝陛下的忠实走狗,甚至可能还有人冠以自己挑起宫廷纠纷的幸进之徒等等。

    难道这些顾养谦都不知道?肯定不可能,作为一名官员,一名有着相当级别的官员政治家来说,对这类站队的分别,是最清晰的,因为在中国的历史框架下,你的作为正确不正确不在于你是不是有道理,是不是占据了真理,而是在于你的屁股坐在哪里,坐在何方~!

    如果你坐的端正,那么你没有道理也变成了道理,而且这个道理甚至能够形成真理的范畴,如果你坐的不端正,哪怕你有天下的大道理,掌控着自高无上的真理,那么,对不起,你也是错的,不断你错了,你的所有道理也是错的,这就是屁股和脑袋的关系,没有任何妥协,没有任何让步,只有**裸的拼死之间的利益斗争,这就是中国千百年来的政治哲学,在晚明时期到达了最高的巅峰状态,在朝廷之中形成了,只问政治派系不问对错是非的铁律。

    虽然现在不是晚明,还没有到大明王朝的末世,但是在万历年间,皇帝陛下将自己的偶像打倒,认为能够从中获得皇权威严的错误做法,让一众文官看出了皇帝陛下政治上的不成熟之处,进而不再畏惧皇权的威严,导致这种只问派别,不问是非的风气愈演愈烈。

    而这个时候,自己乃是保皇派,嗯,更加进一步的说是贵妃党,而对方是文官集团的中流砥柱,两者之间根本没有什么交集,可以用道不同不相为谋而作为诠释,但眼下对方却并不把自己当成外人看,交浅言深的直接就竹筒倒豆子倒了个底掉,这让曾山怎么能对这位同年所说的话打上几分折扣呢?

    当然,不管顾养谦怎么说,曾山此时在心里面对于龙致远还是心存感激的。要知道自己能够越级升职,说到底百分之**十都是人龙致远的功劳,要不是他能够将济南的形式掌控住,把布政使、巡抚大人掀翻,恐怕自己绝对没有丝毫的上位机会,最后估摸着几年流转任职之后,只能灰溜溜的离任乞骸骨回家养老,过着田舍翁的生活,哪里会像现在一样居然剩人了朝廷的从三品大员,起居八面,甚至有了冲击中央部级官员和阁老首辅位置的资本。

    但是随着郑贵妃叫郑承宪同他见面,这心中的感激之情逐渐转化成了莫名的担忧和提防。因为这位尊贵的国丈大人虽然没有就明说,但是也同样暗含着要他去辽东必须掌控局势,将辽东打造成牢固的贵妃党前进基地的意味,更加有在这种大前提之下,必须要对昌盛号、龙致远的行为作出是适当的监控和敲打。

    固然贵妃的这种做法用着权势运用的防患于未然的用意,并不等同于就是说现在的龙致远已经不可靠,属于必须警惕或是铲除的对手,但是曾山心中却有了异样的想法,正所谓三人成虎,不是一个人在他的面前提到了必须多龙致远这个毛头小子进行提防,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龙致远在辽东必然是很有办法,拥有相当势力的人。

    说真心话,龙致远又没有本事,可以说这上上下下的大明王庭,没有一个人有他曾山了解。通过济南事件,可以用胆大心细,心狠手辣八个字来概括,如此有本事的年轻人,行事毫无顾忌,再加上朝廷之中对于君王的利用价值,能够赚取大笔利润的手段,还有辽东本地的势力,这方方面面加起来,自然而然就让曾山的头开始疼起来了,从刚刚接任辽东巡抚的喜悦之中清醒过来,开始认真的思考如何面对这个年轻人的问题。

    如果说曾山今年有六、七十岁,可能他最多不过是如同顾养谦所说,弄些银钱回家养老也就是,可是今年的他不过才四十出头,当了这一块区域的封疆大吏,不免功名利禄之心打起,甚至想着自己有没有可能更进一步位居阁臣的可能。

    人么,就是如此,得陇望蜀的心态。在当初济南知府位置上,曾山不过是想着盘算着能够等到自己流转年限到了的时候,去江南的富庶之地就任一任知府,然后老老实实的退休就算顶了天的富贵,可就这么几个月的功夫,人进京一趟,眼界开阔,早就已经从济南哪巴掌大的地方,转到了天下间的大明上去了,现在的曾山也算是胸怀社稷的主儿。

    那么想要进阁臣,必然要有功绩,要有功绩,就必须掌控住辽东的状况,将上上下下的权利抓在手上,经营的滴水不漏,这才能给贵妃娘娘一个满意的答案,才能让皇帝陛下满意自己的功劳,所以问题又回到了远点,辽东到底能不能被自己掌控,在一众人的警告、提醒之下,很明显,曾山迷茫了。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迷惘之中的曾山,愈发的对辽东这块即将赴任的沃土感到扑朔迷离起来,所以他先期派了人直接去辽东进行实地调查,想从细微的方向了解,这辽东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势,到底自己去了之后应该如何面对李成梁、龙致远二人之间的联盟。

    仆人派出去了没多久,调查报告还没有回来,皇帝陛下召唤觐见的命令就传达了过来。当曾山赶去之后,皇帝陛下只有一个要求,要他立刻启程去辽东调查开原兵备道弹劾沈有容、龙致远图谋不轨一案,要求他秉公办理,不偏不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