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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三士沉水(中)(2/2)

破虏讨逆战三国作者:小心点 2020-01-08 07:29
管的卓然不凡了。一会儿议事时,老管还是在门楹外守候。若叫陆康猜忌无端,强扭我们做贼寇,那就不妙了。”

    刘馥得意之时,嘴上也就不很牢靠,只是大家已然熟稔,管亥只把这打趣当做玩笑话来听,憨笑不已:“元颖说我生着一副贼寇模样么?”

    刘馥笑而不答。不一会儿,三人便出去置办车舆。这次他们能给临湖县送来的粮食,足可使两三千人度过一个月多的艰难时光。

    吴郡“商贾”的新车队出现在临湖县的旷野上时,着实引起了周围散落的百姓的注目。甚至有几个郡国骑士,打马住步,惊疑不定地看着队伍——运粮队中负责押运护卫的三十几个汉子都是去年在丹杨郡打过硬仗的吴军老兵,这些人神色冷峻,身材硬朗,一望即知并非普通的稼穑农夫。这些骑士觉得运粮的大半是些贼匪,但迟迟不敢上来询问,因为这支队伍明目张胆地往临湖县城里开拨,好像与城中有所约定。

    临湖县城经洪水侵袭,冲塌了两面城墙。完好的另外两面城墙的前面的洼地,已经被半人高的洪水淹没。官吏在城墙上打出几个小洞,施放舟楫在这些积起的池泽上,供内外往来。

    运粮队沿高路走,抵达洪水积潭边时,数十上百艘小舟泛水而来,撑蒿的都是绛袍玄甲的汉朝官兵。

    “运粮的!速将粮草转运到我们的船队上,一路由我们护送入城!”

    那些官兵看到这些商贾有如此规模之粮草,个个欣喜。他们孰料到刘馥昂首说:“我们是江东来的粮商,正要来与郡守陆康大人妥谈协定。如今售粮之事尚未谈妥,我们怎能将这些粮草轻易转拨于你们?”

    领头的官兵闻言勃然变色,其身后众兵将亦由惊转怒。那领导部卒的屯长持矛喝道:“奸痞的商贩!值此灾季,竟然如此勾比结利!”他这一喝,其他汉军都拔出兵刃,看上去想跳上“岸”来搏斗。

    管亥大怒,他驰马而出,槊指那屯长,喝道:“买卖总归讲个公平,你们是想抢粮吗?”管亥一出,吴军老兵也拔刃跳出。尽管人数上占了些许劣势,但管亥这方精兵强将,一目了然。而临湖县兵面黄肌瘦,颊生菜色,一看就知已数日未有油水落肚。管亥作色,那些怯懦的临湖兵无奈作罢。色厉内荏的屯长遽变脸色,哀恳着说:“先前多有冒犯,还望足下饶恕!只是卖粮买粮,干系全县百姓安危,兹事体大,所以我们刚才免不了发出激愤之语来。”

    管亥黑脸唱完,刘馥出来唱红脸,他宽声笑道:“无妨!这是留货在平稳牢靠的地方,本就是行内习惯。这事我们很快就会和太守大人议妥,军爷只须敬候佳音,不必忧虑。”

    屯长见刘馥大度,欣然道:“如此甚好!我们这就接先生入城!”

    刘馥与郑浑管亥即随护军士十余人这便坐小舟入城。临湖城内泛滥一片,县令县衙因筑于高台,故而躲过洪水淹侵,但从水面上望去,这县衙像极了一座孤岛。

    郑浑和刘馥坐在轻舟上,料想纵使进入县衙,庐江太守陆康和临湖县令也不会对他们这些“商贾”多所敬重。

    但当他俩看到急求所需的陆康正襟危坐,并为他们几位设好果宴后,还是非常惊讶。

    管亥本欲进来,被刘馥拦在了外面。刘馥说道:“老管不曾记得我当初说的了?”

    管亥此时面色冷峻,他肃然答道:“元颖,里面宴席丰盛,用它来招待商人,是非常不合常理的,我恐怕陆康有诡计。还是让我直接进去的好。”管亥进城时,特将三匹骏马牵入,以供不时之需。

    刘馥默然。还是郑浑道:“老管进就进去吧。只是不要始终抓着长槊。”郑浑发现管亥非但要腰携双刃,还要手持铁槊进入——这不免气焰嚣张了些,若不说无礼,也是非常奇怪的。

    但管亥执意要带长兵入场,他以王易的钧旨为盾牌,刘馥和郑浑苦劝良久,终亦奈何他不得。

    正要躬身一揖的陆康眼见气宇不凡的刘馥和郑浑挺胸昂首而来,而两人后面更亦步亦趋紧随着一名**尺高,手持铁槊的巨汉,立时震惊无比。

    立于屏风后的程秉、伊籍、陈瑜三人暗暗观察来人,俱为刘馥等人深吸一口气。

    程秉蓦然喟然长叹,伊籍奇道:“德枢何故叹气?”

    程秉摇头晃脑地答道:“来者不凡,不似寻常商贾。其中一人我似曾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了。”

    陈瑜怪道:“德枢此言是之!那个穿越葛轻袍的,我也好像在哪见过,也是想不起来了。”

    程秉忧心忡忡地说:“来者不凡,亦是不善,我恐此计不成。”

    陆康则是寒暄一阵后,又询问起刘馥等人将粮食停放在何处。郑浑一一如实作答,陆康闻听之后满面欣喜,成竹在胸。他不紧不慢地让刘馥等人坐享美食。

    “不瞒明廷府,我们的粮食虽已停放在城外,但另有一队粮草未至,所以我们现在也不急于尽数出售。再者,廷府大人是知道的,现在庐江的粮价居高不下,行情如此……”郑浑咬了一口果子,润了润喉后就开门见山道出来意。

    陆康眉头一挑,险些作色。他双手强按几案,冷笑道:“灾患之地,你们也要赚它的钱吗?”

    郑浑再拜,道:“明廷府多心了。‘见义不为,无勇也。’又闻‘仁者安仁,智者利仁。’我们这些肩挑车驮,赚些个辛苦钱的贾人,固然做不成仁者,但也期冀能做个智者。”

    陆康神色微霁,能说会道的郑浑让他十足惊讶,稍稍平弭了怒火。

    郑浑又道:“我们既来自江东,出门在外,贩售这些大宗货物,也有个不成文的规矩。”

    陆康闻言生奇,“哦?却是什么规矩?”

    郑浑莞尔道:“若主持求购的人与吴会两郡无有关联的,那么我们就要三思而后行。”

    陆康哈哈大笑:“哪里来的怪规矩!不过我正是生长于吴郡的人,适足巧也!”

    郑浑淡淡一笑:“明廷府此言差矣,我等向日在吴郡贩售时,未曾听说过廷府的名声。以廷府的资材,至不必在乡里寥落无闻罢。”

    陆康笑个不住:“吴县陆氏,你们可曾听说?我故家便是吴县陆氏。”

    郑浑闻言,露出错愕的表情,直把陆康唬得怔住了。许久,郑浑如丧考妣,捶胸顿足叹道:“小人该死,竟犯了大人的忌讳!”

    陆康猛地想起那些似是捕风捉影的谣言,只是这些谣言在郑浑的手舞足蹈之下,立时活灵活现了起来。陆康惶恐无比,面颊上的潮红被惨淡的煞白更替。

    “怎……怎么了?你直说!”陆康屏气凝神,便是屏风后的程秉三人也莫名呆立。

    郑浑摇着头,脸上尽是哀婉的神色:“廷府游离家乡在外,竟连家乡的风闻也不知道了么?吴县陆氏结篡谋逆,两三年前就被郡国兵铲灭了。”

    “什么!”陆康双目眊然,变成了一具仿佛被抽剥掉灵魂的躯壳。

    郑浑与刘馥、管亥各自相觑,嘴角浮起不易察觉的笑意。郑浑躬身再揖,道:“触及廷府伤心之事,小人罪该万死。购粮一事,不如另择吉日再议吧。”说罢转身欲走。

    “等等!”陆康慌忙地平举右手,惊乱之下松开了手中酒盏。铜盏摔在地上发出沉闷响声,浑浊的酒液倾洒得到处都是。

    左右两侧的窗帘一并被撩开,数十员悍勇的刀斧手一涌而出。

    陆康也不知道情势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