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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拜寿

关东异志作者:扯皮大爷 2020-01-08 21:11
    沈岑在二龙山一直住了三四日才走临行之前他千叮咛万嘱咐又是留地址又是赠路费劝四爷一定要去广州去投奔革命党人。送走沈岑之后我心中开始活络便说道:“四爷啊二龙山起兵反清现在来看是不太可能了倘若我真能像沈叔叔所说刺杀一位清廷要员甚至了解了宣统皇帝也算是干了一件惊天的大事让‘民主’、‘自由’早早在国内落地生根到时候刘家所犯的过错足可以功过相抵静玉的病情也能够痊愈”四爷听罢满脸欣慰说道:“知焉啊凭你这句话四叔就没白疼你不过要暗杀封疆大吏哪是那么容易的事?稍不留意脑袋就得搬家临死之前还要受到一番折磨。除此之外你的武功也远远不够迄今为止我只教你一些基础的硬功暗杀更讲究的是对射击、暗器、轻功等软功的研习”

    我听罢忙说:“那您就教我软功”四爷摇头叹道:“我师父当年的确教过几个熟悉软功的徒弟只是软功在当时多为采花淫贼所精属于‘下三门’的东西因为它深为绿林人所不齿所以四叔当年也不曾学过如今又怎能教授于你?”我一听自觉得非常泄气也就不多问了。

    此事又过了半个多月日子眼看就要到了宣统二年的年关。四爷在一天晚上突然将我召进一间屋里问道:“知焉为了静玉你当真可以舍弃一切么?”我答:“那是自然静玉是我的未婚妻”四爷微微点了点头说道:“知焉啊掐指算来你也与我们生活了好几个年头了。四叔今天不把你当外人咱们就好好探探破咒的事。!自从半个月前你沈叔叔来劝我入伙这些天我每夜都无法安然入睡我倒不是为了什么建功立业我只盼能够做上一件惊天的大事用我们刘家后人之功去抵先人之过最终解放了我们刘家也成全了你和静玉这对苦命鸳鸯。不过如今二龙山上委实没有什么资历起兵所以只能按照汪兆铭所说的法子做一个大案。四叔老了学了一辈子硬功再想去学软功已然来不及不过你还年轻四叔于私来说就盼着你能够拜得名师学好软功待日后建功立业和静玉二人和和美美地生活”我听罢忙答:“四爷我也是这么想的只可叹寻不到能教我软功的师父”四爷听后沉吟半晌捋须答道:“这师父嘛道不是个问题就怕你受不得其中的苦你是个京城的公子自小没受过什么苦。俗话说:‘行百里者半于九十’软功这门学问博大精深倘若学你无法吃苦不仅学不精通只怕你的身体到时也要受得损害……”我听罢忙答:“四爷这你却不必担心了我说能受得其中之苦就必能受得其中之苦这几年的务农习武您也看在眼里了我不也是干得挺好?倒是师父孩儿不知道您到哪儿给我去找”四爷听罢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有一个世外高人叫做‘独步寒江’封九公他的轻功暗器均为武林中上三门的翘楚他不仅是我师父的一个故友而且是我的忘年之交。每年正月十三当日我师父的故友朋伴都会到哈尔滨的江门赴宴为他祝寿我在想这么些年了也不曾回去探望探望他老人家。此次我打算借此良机一来回江门给师父贺寿;二来也能拜托封九公收你为徒”

    我听罢点头应道:“为今之计也只能这样了。不过晚辈从沈叔叔和您的谈话中听说好像您与尊师父一家曾经生过许多误会此番前去咱们倘若惹出什么祸端出来就不好了”四爷听罢长叹一声道:“咳!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不过事到如今这事情想不扬也不行了:三十年前我刚及弱冠的年龄那时候我无所事事整天在关东的马市里面游荡靠拉客卖马维持生计。当时有一个本地的马贩子仗着自己年轻力壮去欺负一个老头我当时也是意气用事看不过去便和他吵了起来。哪知此人在当地欺行霸市已久还没等我讲上几句顿时就有三四个野夫一齐上来揍我。当时我是以一敌三虽然身体还算健硕可用的始终都是些没门没派的乱把式在打斗中我的头被他们击伤最后斗得满脸是血。就在我命悬一线的危急时刻方才被人欺负的老头竟然出手如电三招两式便制服了先前的几个威猛汉子。

    我躺在原地被吓得目瞪口呆——关东胡子响马的武功我见过即使是最厉害的也没法有他一半的武学修为这样的世外高人饱受凌辱为何还要装怂呢?我愈想愈不明白想着想着就因为失血过多昏厥过去。再醒来时我现自己正身在一座豪宅大院之中身边除了那个老者还有一个小伙和一个姑娘。老者见我醒来便把此中的经过告予我知:原来救我生还的老者乃是一个世外高人他的真名叫做白靖锦绰号叫做‘江门老祖’他此次去吉林乃是参加一个老友的葬礼在回家的途中他偶在马市相中一匹白马便开口向马贩询问价目哪知马贩良心尽失先报低价诱得老祖掏钱而后又蛮横抵赖死不承认。江门老祖听罢怒火中烧无奈老友刚刚病逝入土未安江门老祖为了顾及老友脸面就想暂且忍了恰巧我经过此处仗义执言惹来一场恶斗他才最终看不下眼出手对我相救。

    后来我在那间深宅大院中养了一个月的伤通过与别人谈话询问我才知道:我躺的地方是江门老祖在哈尔滨购置的宅院此宅名字就叫做‘江门’。在他身旁的两个年轻人男的年方十八叫做白君源是他的独子;女的年方十六叫做邵瑾怡是他小姨家的女儿。按照江门老祖最初的打算他本想等我伤好之后给我些银钱遣我回乡但此时我心中已然非常留恋这个不错的环境于是便苦苦央求与他求他授予我武功待日后像他一样除暴安良。江门老祖为了此事考虑再三最后他见我品性确实不错外加那对兄妹替我求情他才便破格答应收我了作为第二个徒弟。

    此后我便在江门扎下了根我虽然年长白君源几岁但他入师学艺远早于我所以我仍要唤他为‘大师兄’邵瑾怡虽然一直没有拜入江门但我们却都喜欢唤她做‘小师妹’。师父在收我之后在武功方面对我毫无保留让我和白君源一起起居、练习吃住都在一起。

    这白君源系出名门若论天资基础无论领悟能力还是对招式的理解都继承了他爹的衣钵他若肯下得一番苦功日后必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成为比他爹更加有名的绿林高人。无奈此人生性非常懒惰当有他爹在场的时候他练得比谁都要起劲;待白老爷子屁股刚一离凳他马上就松懈下来。练武人素来讲究‘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最忌讳的便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玩那些花拳绣腿的东西。几年下来我俩的武功已然逐渐拉开了档次我几乎可以用独臂单腿就能击败白君源而邵瑾怡此刻的心也逐渐由他那个不争气的表哥转移到我的身上。

    而后师父又接连收了三、四、五三个师弟。其实这几个人都是师父老友的儿子:三师弟就是前些天来访的沈岑四五师弟乃是一对双胞胎名字分别叫做欧阳谷明和欧阳谷亮。话说这三师弟沈岑是个和我一样直言快语的人我俩在学艺那几年里一直交好而那对双胞胎兄弟却工于名利为了讨得大师兄白君源高兴屡次兴风作浪极尽挑拨离间之能事。后来事情的矛头终于转到了我和小师妹的身上我俩在一次月下漫步途中正被欧阳兄弟逮到白君源在得知此事之后暴跳如雷当晚就扇了我几个耳光骂我臭不要脸还不许接近小师妹我碍着白老先生的情面也就让着他没有还手。白君源在打完我之后怒气未消又去了内宅痛骂了小师妹一顿小师妹自小一直被这些兄长宠爱哪受过这种委屈?此时此刻她对白君源最后一点的希望也全破灭了几天之后我和她一起从高墙之内翻出趁着月黑风高逃出黑龙江跑到吉林的二龙山上当起了胡子”

    四爷说罢长叹了一口气道:“这些年来我和小师妹就是因为大师兄的原因一直也不敢回去探望师父一眼。后来我在二龙山逐渐混上了一点地位便忙于操练也就忽视了她。直到十几年前我无意中听见手下酒醉私议说我的擢升实为她与大寨主睡觉的结果我当时将信将疑但心里早已如锅中的开水开始翻沸不止。为了验证事情的真伪我特地在外出间隙偷溜回来哪知竟将二人捉奸在床我当时气撞顶梁一怒之下便夜杀了奸夫淫妇抱着闺女从二龙山上跑下去了为了怕人报复我令胯下的红马一连跑了一天一夜直至到了抚松县才隐居在小村之中栖身。

    时至今日若不是沈岑前些天来访我已快要忘记这段伤心的往事更无暇关心我师父他老人家身体如何。这些天来我思前想后、夜不能寐越想越是觉得对不起师父他老人家于是我便打算今年师父借寿辰之机一来去好好去拜一拜我师父;二来也好帮你觅一觅‘独步寒江’封九公的踪迹”

    听罢四爷一番叙述我不禁对四爷此行的安危着急。四爷却苦笑一声答道:“挖苦也好羞辱也罢反正那都是我该得的此番前去我也算是还一份感情债了”我又问:“祝寿贺喜需要大份的财礼咱们现在守着一份空山是靠天吃饭的普通农户又去哪弄银子给他备来那财礼呢?”四爷答道:“这倒不愁咱不还有威廉斯从定陵挖出的三件宝贝么?依我的想法龙冠和凤冠咱们暂且留着那颗夜明珠就拿出来当财礼送给他吧”我寻思片刻心中虽有不甘但却又想不出其他更加高明的办法最后也只有默默地同意了。日子一天天地过着不知不觉地宣统三年的太阳终于升了起来。又过了七八天四爷已然从山下带来三匹高头大马算好路程准备出了。

    临行之前四爷除了将龙凤二冠藏于山中秘道之外还给静玉化了个公子哥的男儿妆。我理解他心中的想法我和四爷二人都去了黑龙江于情于理都不能把静玉一个女人孤孤单单地留在此地而二龙山与江门有几百里之遥踏上了黑龙江之后那就是进了别人的地界搞不好杀剐存留都由不得自己做主。古语常说:‘红颜祸水’历来女人都是祸患的根苗更不用提是静玉这般绝代美女了反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来得省心。

    四爷在内室给静玉打扮了许多时间直到有一个多时辰这爷俩才从门口里一齐出来静玉这拂帘一出我的双眼几乎都要爆裂开去:这还是那个倾国倾城的女人么?眼前的‘他’右手持扇周身上下已然没有一丝往常的娇柔之气举手投足反而透出一股俊美少年的翩翩英姿:只见她的一袭青丝尽藏在白色纶巾之下身着青布长衫下穿灯笼紧裤脚下蹬着一双靸鞋;再看她的脸庞待胭脂粉黛除掉之后一张瓜子小脸将她衬得分外俊俏精干。静玉在四爷这一番悉心打扮之下哪里还像是一个花样女子?分明是一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

    静玉将手中的扇子‘唰啦’一挥冲我笑道:“刘兄别来无恙否?兄弟我给你施礼了……”我忙躬身相搀答道:“小兄一向不错但不知木兰兄弟哪日才能对镜贴花黄呢?”二人说罢爷三个一齐大笑。四爷赞道:“你们两个刚才这出戏演得不错在出以后你俩就以兄弟相称吧。还有静玉这个名字也暂且不要叫了先叫‘静润’为好这样称呼一来不容易惹人起疑而来万一咱们自己人叫错了也好顺势改口”三人听罢均觉得此计甚妙就都牢牢记住了。

    翌日三匹高头大马载着老少三人跨出二龙山望着周遭荒凉的景致和民不聊生的惨状我不禁在心中感叹了良多愈加想要赶快到江门拜见封九公完成刺杀清朝庸帝的宏愿。三人一路晓行夜宿并无闲话这一日我们终于踏进了哈尔滨城内四爷掐指一算今天恰好是正月十二由于此地距离江门已然不远四爷也不着急索性就近找了一家客栈和我们一起吃过晚饭闭目养神。又待了一天时候终于是白老爷子的寿诞之日爷三个上街买了一大摞寿桃果糕去往江门。

    也不知是因为年关的缘故还是因为白老爷的寿宴的原因江门附近的民风大改关东诸地颓废的气势竟显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街头来往的车马络绎不绝都在争先恐后地往江门的方向跑四爷悄声与我说:“白老爷子在年轻之时广交天下朋友这些都是来自全国各地赴宴拜寿的客人”我在心中暗暗赞叹白老爷子的人格魅力不禁对他的样貌谈吐更加感了兴趣。

    待到日上三竿的时候我现四爷的面色逐渐由黄变红由红变青心中自知江门就在眼前。果然行了不到半刻眼前现出一座无比巨大的宅子出来。不得不说:这宅子与面积庞大和气势恢宏单单门前的一对石狮高有六尺显得比府衙大门还威风几分。三人见状也不多言策马从偏门进入守门人以为我们是前面押车随行的护官也没有深问便把我们放进了大院之中。三人下马将丝缰栓于旁边的樱桃树上。

    三人刚栓完马还未等回头的一个间隙里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阴阳怪气的叫声:“哎呦我当是谁原来是风流倜傥的二师兄啊……也不知二师兄今次又想来诱骗那家的黄花闺女”另一个与前极为相似声音接道:“贤弟你说得不对现在的黄花闺女都是二师兄的儿子辈二师兄即使再不要脸也不能拿自己的晚辈开刀吧?”第一个声音又答:“那可不一定嘿嘿嘿嘿”。我听罢这顿挖苦讽刺自是怒火中烧急忙甩脸向声音方向观瞧原来在我们身后正站定两个四十多岁的黑衣汉子他俩从头到脚除了说话的声音有些细微的差别之外其余几乎没有一处不是一模一样。四爷听罢呵呵一笑道:“四师弟、五师弟的言辞较之二十年前更加尖利刻薄了没见识过你们俩的一时恐怕还真难以适应幸亏愚兄我在二十年前就已经领教过了受教受教!”两兄弟一听自己的挖苦不仅没有伤害到四爷反而被四爷巧妙的以守为攻均显得甚是气愤。站在前面的先说:“姓文的你有种二十年前你犯了江门的戒条天下的英雄通缉今日竟还敢自投罗网老子告诉你你莫要嘴上逞强你若真的有种就在这里等着我即刻就向师父和大师兄回禀去”

    四爷听罢微微一笑道:“四师弟放心我既然来了就没想过完完整整地回去”。那人听罢有些半信半疑又对这另一人道:“老二你暂且先在这儿看住他们可别让他们跑了我这就去找师父和师兄前来”另一个用眼睛扫了扫四爷眼神当中流露出些许惧怕的神情便答:“去回”。

    四师弟撒脚如飞地去禀报暂且不提五师弟单手按着剑柄,却如临大敌一般立在门房旁边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不远处络绎不绝的人群不住在身旁穿行着车上帘笼频起不时有人向这方投来好奇的眼光当眼光碰到四爷的时候有的变成关切有的化为不齿更有不少人对我们指指点点窃窃私笑。不一会儿那四师弟终于风一样的赶了回来五师弟一见哥哥回来深深呼了一口气又将手从剑柄处撤下。

    又过一会儿一个中年的汉子迎头赶来。只见他挺着一副中上等的身材团脸宽肩一双虎眼蒜头的鼻上稍稍有些艳红的酒糟嘴生得倒是不大一抹八字胡并分左右。让人觉得若把他算做是个书生混多了分英武的精神;若把他算作武者却多了分儒雅的气质。四爷见此人前来赶忙一躬扫地道:“罪人二师弟给大师兄施礼了!”此人嘴巴歪了几歪本想作但他一见四爷姿态谦卑便也只好收回恶状不冷不热地撇出一句:“姓文的你甭跟我来这套虚的咱也不是第一天相交我没那么健忘二十年前那套旧账本我还替你记着呢”。四爷起身答道:“师弟少时年轻气盛悔不该办了那件错事今日我来一是给师父他老人家拜寿贺喜;二是给大师兄及师门一个交代”大师兄答道:“好!有种既然你不怕门规处置那就随我一同前来去见师父请!”大师兄一抡膀子在前头带路四爷也不畏惧携着我和静玉不卑不亢地走在后面。

    穿过道道人丛不消一会儿我们便跨进了中跨院只见这间豪宅真是气派非凡不仅房屋盖得比一般人家高大许多单单一个中跨远的面积就足以让关东的土绅财主汗颜院中分东西两侧各摆了二三十张硕大的八仙桌即使按照每张桌上只坐八人来算整个院中也绝对过四百个人在院落当中铺着一张波斯的血红毯子毯子上绣的精美花纹房梁上吊着大红的绸缎整间院落让人见了感到富丽堂皇又感到眼花缭乱我和静玉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院子自是看得目不暇给、流连忘返。

    那大师兄带我们穿过宴席桌椅兀自登上中间的红地毯上我的视线也跟随他向前延展。只见地毯的尽头是一把虎皮大椅在大椅之上坐定一个年迈的老者。我细细打量这位老者只见他头系红纶身着红衣身形不高二目矍铄看年纪虽已过了耄耋之年但浑身上下依然显得精气十足丝毫没给人以老态龙钟的感觉。大师兄走到椅前向上深鞠一躬道:“爹爹二师弟来给您拜寿了!”老者闻听先是一惊旋即扭脸向底下观看四爷见状赶紧上前几步跪倒在红地毯上道:!“师父老人家在上不肖弟子文景鸿给您磕头了孩儿谨祝您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老者看罢沉吟半晌想来必是思绪翻涌在考虑如何应对四爷的拜谒。四爷见老者沉默不语急忙又把我和静玉也拉倒跪下道:“两个孙儿文知焉、文静润给师祖见礼”老者本欲在上不答给四爷个下马威但四爷此番拉上孩子倘若老祖再不开情面就让老者徒显得胸襟过于狭窄。良久之后他终于长叹一声微微点头道:“景儿你起来吧孙儿们也起来吧!”

    三人起身将毕身后忽然又有怪声传来我一听正是先前的四师弟只听他说:“给老爷子拜寿可不能空着手来你又带了什么样的贺礼?”四爷听罢忙从我手中接过事先包着的锦布小匣子道:“孩儿送师父一颗‘万年长青夜明珠’祝师父的晚年如这珠子一般长明亮彻武林!”说罢大师兄便上前来将那锦盒接过准备呈上就在他行至半途的时候先前的四师弟竟然在前面兀地一扑大师兄也不躲不闪四师弟的袖子正好刮在锦盒上面只见锦盒就如一片秋日衰败的树叶一般顺着大师兄的壁上飘落下来。我和静玉一见全都被惊得目瞪口呆片刻之后只听见锦盒‘哐当’一声滚落在地上那颗珠子借着冲力从盒中一通翻滚直骨碌到西侧的一排桌子底下。

    四师弟随即起身笑道:“唉……喝多了喝多了人一喝多就是不太中用就连走路都要摔跟头咦?二师兄不是说要送师父一颗珠子么?怎么锦盒里面什么都没有哩?”四爷一见他如此欺人直气得将牙咬得咯吱吱乱响正当双方要剑拔弩张的时候上面的老者却话了:“君源、谷明你俩休要逼人太紧赶快将景宏三人让进自家坐席罢”这时五师弟也道:“大师兄师父说的极是俗语说‘不能让一条鱼腥了一锅汤’咱们今日也莫要让二师兄一家坏了宴席的大好气氛嘿嘿……嘿嘿”

    我三人被下人分别让进两处四爷自是与他们师兄弟同桌而我和静玉两人则是紧挨着入了一张小字辈的席。待坐定后我向四周扫视几眼:只见在我右边正有一个虎眼剑眉的紫衣少年细细看来他长的颇有几番白君源的味道想必应是白老爷子的孙子而在静玉的左侧则坐定一个姑娘此姑娘体态瘦削五官却生的十分俊美她身着粉色短衫满脸挂着的都是天真烂漫的纯情模样。紫衣少年见我们落座先撂杯对我说道:“此席间数这位哥哥年岁最大还要请他说几句话”我一听显得甚窘便道“我……我叫文知焉这位是我弟弟叫文静润我……我们都是从吉林过来给白老爷子拜寿的”那少年听罢点头微微点头笑道:“我乃江门老祖的独孙名叫白昱思小名念瑾。近几年有人和我说这个‘瑾’字代表的不是别的而你的妈妈的小名儿”那白昱思一番话落丝毫不感窘迫倒是像有几分得意而我和静玉的脸上均被臊得绯红只好草草应了一句:“怎么会呢”

    白昱思说罢又指着静玉左边的粉衫少女说道:“这是我的表妹名叫柳依桐以后大家还要多亲多近才是”我和静玉分别抱拳见过粉衫少女也还以礼数。再往下紫衣少年介绍的都是一些江湖中人的子子孙孙什么张三李四王五赵我也没能详记住。白昱思一番言毕白老爷子的寿宴却已经正式开始。众人开始推杯换盏喝得不亦乐乎我们几个小字辈的也是一顿谈古论今好一番大言不惭夸夸其谈。我偷眼向四爷的方向观看只见四爷坐在席中闷闷不乐正一个人在当中喝着闲酒他对面的白君源亦是默不做声只有欧阳谷明、欧阳谷亮两人不厌其烦地继续像个跳梁小丑般地奸笑着挖苦四爷我心中不禁慨叹一声想道:“这老一辈还是不如少一辈的胸襟豁达”

    众人正待吃酒之时突听西侧有人惊呼道:“没错这委实是那颗珠子”白君源见有异端忙起身问:“费兄你说得是什么珠子?”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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