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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成都,爱情只有八个月作者:江树 2020-01-09 22:27
    柳胖胖的提醒如一剂良药把北京公司压抑在**淫威中浑身上下的瘴气一扫而光。我们早就注意到全国最大的建材类网站焦点网就在不远的亚运村附近。经过几次网络磋商后我们决定与焦点网合作进行网络推广。此外我注意到一个通过网络专做集体采购的公司也在焦点网进行商务活动。

    **期间大量赋闲在家的人群导致网络流量的迅上升焦点网的推广价格在五一后会上涨2o%。我带着北京经理面谈之后马上签定了三个月的推广合同此外只用了十分钟就谈定了集采公司的合作。连夜呈报给柳总请示批准。

    柳胖胖当即决定执行合同还是让我化整为零每笔支持控制在5ooo元以下。柳总说没办法跟陈盛商量不通他无法接受在所有卖场无人气的传染病爆时期还大笔投入广告费广告分步进行吧。

    网络推广的度以分钟计算焦点网的广告价格以时间计算而不是代表有效浏览量的cpm。这让我觉得很划算代表时尚的个性化木桶显然能在一大堆瓷砖、扣板、防盗门、浴缸、马桶中能脱颖而出让所有的其他建材广告成为陪衬的绿叶何况还有那集体采购公司在网上网下吆喝个不停。

    嘉熙木桶坚守了一年的不打折策略和前期和正在进行的广告终于有了实质性回报。在我们采取了的多一人多一个点折扣的集采政策后每期采购都能轻松做到二十单以上。这样在几乎所有的建材品牌零销售的情况下不到半个月北京公司就轻松地斩获了十万的销售额占**期间销售总额的94%。

    网络销售结合集体采购在北京打了个漂亮仗不仅没有向总公司请款救济还产生了不少回款。柳胖胖很高兴说要给我记一功还要在全国推广。我说记到北京经理头上吧这是北京公司的功劳你我二人是要对全国的销售总额负责。柳总说那记在两人头上吧。

    作为北京经理的直接上司我显然不能和他争功。就象柳胖胖做为我的直接上司不会跟我争功一样。这是个做人的技巧我深谙此中奥妙。父亲当年从政的时候每每对巧取豪夺的上司不屑于故。我在幼年时期就目睹了众多领导留下口实后不能服众的尴尬。其实承认下属的能力就象海纳百川这是一种胸怀。众人拾柴火焰高你做上司还担心下属不捧你呢。吃亏要吃在明处老坏蛋用若干实例给我论证过甚至做过这样的推论――在明处的亏就一定要吃。

    在这一点柳总显然比陈盛和刘禾要高明。他的作风是让下属尽管做有了功劳算是下属的出了问题责任大包大揽是自己的。尽管柳胖胖行事专横销售团队却日渐强大业绩每每创出新高。在五月**影响了整个华北地区和广东、香港地区的情况下销售额又创出了纪录。为此柳总给每个销售人员了短信激励着他的团队更为疯狂地工作。

    在五月份的销售统计中我所管理的北京大区完成了6o%的渠道销售老白管理的上海大区与柳总管理的西部大区的渠道销售额相若但他们直属的上海公司和成都公司都完成了我所直属的北京公司销售额的三倍这样包含渠道销售额和直接销售额的销售总额上北京大区被拉到了41%。我相信**之后北京大区能占半壁河山。

    从成都传来厂房收购失败的消息。柳胖胖说那是陈盛搞砸的。我说不是刘禾在全程负责吗?我不敢相信刘禾这样的老鲨鱼专著于一件事情还会失败。柳胖胖说陈盛刘禾在私下里把上下关节都打通了终于让银行出面主持了一次平价拍卖自然流标后两个月再进行第二次拍卖。由于是不引人注意第二次拍卖竞标的公司只有两个除嘉熙外只有一个投机性质的竞争对手。

    关于那个竞争对手事前经过多次谈判达成了这样的意向:嘉熙先付给对方1o万现金对方在标书上填11o万嘉熙则在标书上填111万。也就是说嘉熙公司花121万的代价就可以得到这片厂房。

    行兵先行败路为万无一失刘禾又安排了一个关联公司参与竞标形成了三国争鼎的假象。刘禾的方案是如果竞争对手公司临时变卦那么嘉熙报出115万左右的低价位关联公司报出2oo万左右的高价位高价中标后再让关联公司到期不执行损失五万块钱的押金后再让一直没有出局的嘉熙公司以与真正竞争对手的报价来接盘。这样嘉熙公司实际上以对手的报价加五万得到厂房于公于私于人于己也是最稳妥最合理的结果。

    柳总说陈盛心里一直憋了口气这些年一直被柳压制着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肯让柳胖胖共同参与分功过去。陈盛眼看着胜券在握在投标的前一天向那竞争对手提出现在又多了一家竞争公司(刘禾安排的关联公司)因此要把1o万的好处费减为5万另外5万要给第三家公司。对手公司的老大有些冒火责问陈盛怎么说变就变扬言在标场上见个分晓。

    陈盛分析那公司是纸老虎只是想投机赚1o万的封口费真要拿下了那厂房毫无用处反而会成为闲置资产。陈盛说现在还能给他5万中标后一分钱都不会给。

    柳胖胖说在这一点陈盛和他一样都是偏执狂不会轻易地松口。临上标场陈盛仍然一口回绝了柳胖胖要求去现场的要求说放心吧等着好消息。

    计划没有变化快已经安排好的关联公司没能顺利买到标书。这样形成了两个只能活一个的对决。在现场对手老总给陈盛打了个招呼陈盛打着手势表示愿意先付3万中标后再付5万。对方老总勃然大怒硬生生甩下句话:“你在打叫花子我们在标书上见。”

    老谋深算的刘禾见势不对写下了三个数字115万、17o万、2oo万让陈盛自己去填。陈盛犹豫了半天在他内心深处他无法接受12o万以上的数字那意味着他之前对竞争对手的举措完全错误。最终他选择了115万。

    开标结果是对方以1411111元中标。柳胖胖评价这个数字说对方比陈盛不止高一个档次141万就足以中标剩下的四个1分明就是示威。柳胖胖最后特别说明投标失败的消息只限于内部传达这两天陈盛难过的厉害大家都刻意地避开这个话题吧。

    我安慰柳总别计较小处得失这三个月销售业绩在**的情况下屡创新高也给了陈盛强大压力。他也是为公司着想想多节约几个银子打一场漂亮仗。借用你柳总的一句话看人看优点何况也并非就是坏事现在我们或许可以投1oo万到特许连锁经营计划中来了。

    柳胖胖听完我关于连锁专卖的思路出奇地没有象往常一样和我同步思考。我听得出来他在彷徨和犹豫半晌说:“江树半年董事会的时候我想对陈盛招把他搞下来你觉得合适不合适。”

    我迟疑了半天觉得柳胖胖太猴急了说:“我个人认为不大合适吧等到年底的时候不是一切都顺理成章吗?”

    柳总说:“我也觉得急了些是刘禾鼓动我的。”

    我很怀疑刘禾的动机我也担心柳总再次错误判断形势我问:“刘禾的原话是什么?”

    柳胖胖说:“刘禾说陈盛太过保守已经严重地阻碍了嘉熙公司的继续展。”

    柳胖胖最后要我七月份一定要回来开会。

    我对萧萧说不用在北京找工作陪我了。我有预感有可能回成都开会有大变动嘉熙公司的董事会哪有平平淡淡就能开完的先例。

    这段日子以来萧萧很平静地陪着我她完全没想到此时的北京是个大监狱商店关门了、三里屯关门了、餐馆关门了甚至连雍和宫也关门了。五一的时候我带她去了一趟西单从来都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顺溜得十来分钟就到了。没买到啥好东西反而被一个小流氓碰瓷硬说我倒车压了他的脚。我呼啦啦打电话召罗了一大堆警察过来一看我们不是**都懒得管还为虎作伥地硬要我赔了两百给那无赖。警察劝我这日子谁爱上医院验伤啊出二百块钱哪人少上哪呆着去吧。

    萧萧为此骂我懦弱数落了我整整一天只可惜了社会主义明朗朗的一个五一节。好在五月下旬我冒着**的危险先后两次去给韩国总代理调货去了一趟沧州又去了一趟秦皇岛顺带着一车载了她去视察了一把疫区总算是让她放了两次风才让她心情稍微好一点。

    没想到紧接着萧萧就撞到了我和柳总在线聊天。当时柳胖胖正热火朝天地描述他和冰儿之间轰轰烈烈的爱情甚至还有细节描写。萧萧象一只猫悄无声息地站在我背后看我教柳胖胖如何进行反侦破。萧萧的反应很平淡平淡得让我害怕直觉告诉我她开始对我产生了严重的不信任感。

    距离产生美我想还是把她先送回成都吧。或许距离上的差异能让我们之间的小许不快淡淡消融。

    萧萧回成都的第三天陈盛就来北京了。我正在天津现场指挥被**疫情耽误了两个月的家居建材市的进场装修。前几天柳胖胖就告诉我陈盛要亲自过来一是论功行赏代表公司对我们这帮坚守在北京的同事给予物质奖励;二是制定撤厂计划。

    关于撤厂的问题又明显分为两派。我和柳胖坚决不同意撤消北京工厂木桶由于木材特有的干缩湿涨性能在成都制造的木桶一到黄河以北的区域就没法过冬掉箍开裂曾经高达2o%只有在北京设立工厂可以解决木材的含水率的问题此外从成都运输木桶到北京以北地区的成本太高而且周期过长往往要十五天之后才能到达代理商手中显然在北京落地生产更符合质量和物流要求。

    陈盛和刘禾则坚决要求撤消一是成本太高公司需支付额外的生产场地费用而成都生产基地远未饱和在设备、厂房等固定投资上是重复建设了。另外还需要支付所有子弟兵每年一次的往返路费和异地补助关于质量的问题相信成都生产基地的意大利烘干窑可以解决木材含水率高而导致的开裂问题。

    有关撤厂的议题从陈盛就任总经理就开始提出多次争论都被柳总强硬地回绝这次北京爆**终于让陈盛有足够理由说服刘禾支持严格意义来讲没有完全合法手续的北京工厂一旦出了问题会令整个企业瞬间陷入非常被动的局面。

    柳总点评这纯粹是借口分明是陈盛担心利润额达不到要求而被逼宫为一己之利而不惜牺牲公司长远利益的短视行为这刘禾又为虎作伥了一次。

    我说还有个原因北京本来是他一手搞出来的地盘现在被你换了人反而成了你的铁板一块先废掉滕厂长的实权此消彼长让你在生产上再插不进一个人。

    柳总要我到外地出差等陈盛快离开北京的时候再和他见一面顺便吹吹风董事会上可能要逼宫。

    我有些不解出奇才能制胜干嘛要过早暴露意图。

    柳胖胖笑明人不做暗事你以为陈盛真是个傻瓜什么都看不出来?

    陈盛当然不是傻瓜他什么都知道。我按计划见到陈盛的时候他已经定了第二天回成都的机票。尽管陈盛对我和柳总穿连裆裤耿耿于怀还是不动声色地吁寒问暖关怀之溢于言表。老道的确是和年龄成正比的陈盛上次和柳胖胖争得你死我活的时候也没让同桌吃饭的其他人看出来两人间还开着玩笑。

    当然我也不动声色大家一起来做戏只是不知演给谁人看。我早知道陈盛已经私下里调查了我、滕厂长、郑经理的情况和我担忧的一样他收集了不少郑经理的负面材料。关于这个经理能力和惰性并存不修小节为了柳总在权利斗争中不落下风我一直力保这个经理但也同时告诉柳胖胖一定要早下决心要么把他扶起来要么就坚决把他下掉不留口实。

    果然陈盛马上和我谈到了郑经理的问题。多年历练的经验让我冷静地判断陈盛的用意是要把他当作攻击的靶子难道陈盛这次想一气同时打掉滕厂长和郑经理这两个柳总的得力干将?

    我决定先封住他的口历数了郑经理的若干错失洋洋洒洒有理有据直叫陈盛听得目瞪口呆。我暗自得意且看陈总如何继续这话题。

    陈总马起脸问柳总是否知道这些情况。我说柳总几乎都知道我每周给他报总结两三天还要通一次电话。

    陈总说所有的工人都认为郑经理比起以前的李经理差远了而且太懒。我说我也这样认为李经理离开北京分公司是北京公司最大的损失。我的话很干净很客观何况在销售中任何情况下都不要立即反驳对方的观点在我的眼中此时的陈盛就是一个难缠的客户不妨斗智斗勇一回。

    陈盛不知道如何继续这个话题本来预备了一大堆的数据想借题挥一次没奈何遇到了我这团软棉花浑不着力。想了半天说:“你们为什么不考虑更换这个经理。”

    我心中暗暗好笑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啊这个问题太好应付了:“陈总啊第一我现在不是人力资源部经理无权提出任免建议书;第二郑经理今年三月才代理北京经理现在才刚过实习期在实习未结束我不能给他做实习评语所谓盖棺才能定论;第三作为北京分公司的经理在组织机构设置中只有总经理才能任免分公司经理别说我了柳总也不能嵇越这个权利啊。”

    我倒打一钉耙不着痕迹地把这个责任推到陈盛头上自然让他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

    果然陈盛给自己找了台阶笑着说:“江树你也不是不知道销售上的人事我从来没有干涉过柳总他说怎么定就怎么定要不然他又说我给他设置障碍了。”

    我当然要帮柳总摆脱干系回敬了一句:“如果是我这一级的大区销售总监是纯销售的当然可以让柳总来定但北京分公司经理是一个独立的分支机构有独立的人权物权财权肯定还是要你定。”为了让陈盛不至尴尬我接着说:“公司要正规就要让制度大过人在公司经营管理中没有董事长只有总经理。”

    陈盛换了话题试探我:“你来兼任北京公司经理怎么样我觉得你是最合适人选。”

    我可不想被死栓在北京同时把下掉郑经理的屎盆子扣到我头上更给人贪权的印象。想到这我假考虑了几分钟点燃了烟说:“陈总我可以是一个优秀的销售经理、可以是一个优秀的人力资源经理、可以是一个比较优秀的策划经理但不是一个优秀的公司经理我对财务不了解对于审查报销之类的事物性工作我缺乏耐心和细致我做不好是小事让公司蒙受损失反而既不利公也不利私。”

    一句话让陈盛掉入到我的节奏中了引起了他强烈的共鸣陈盛笑着说:“就是原来以为当总经理了可以好好按自己的思路做点事结果从周一到周五每天的主要工作就是审核报销我简直成了个签字机器。”

    我窃笑还不是你把财权牢牢抓在手上五千元以上支出从计划到报销都要你签字批准才行你本来就把自己定位成一个签字机器怨谁。

    陈盛摆摆手说:“好了好了不说了你回来了我明天开个会就回成都了。”我拔腿就走也不想再没话找话地聊聊家常。

    陈总想起来说:“喔江树今天是你三十岁生日有没有安排?”

    我倒有几分佩服陈总了能记住这些细节这几个月总经理没白当功力大长啊。我笑笑说:“马上去安排晚上去晓楼吃吧还可以卡拉ok。”

    陈总递给我一只碳钢羽毛球拍说:“我今天刚买的送给你生日快乐!”

    我打开拍套试挥了两把连声说:“谢谢陈总什么时候再教我打打网球啊。”心中想这几天不在北京不知道陈总过来收买了多少人心得跟柳总提个醒陈盛已非吴下阿蒙了。

    晓楼是北京分公司周边一公里内唯一象样的酒店新换了来自成都的大堂经理自然令我们下意识地去照顾生意。大型汽车城的拆迁已经结束这片荒芜的大块土地上只有我们的笑语还算有一丝生机。

    局中全是分公司的行管人员我只邀请了一个相熟的女文友。酒过三旬后我悄悄对她说:“在北京我就你一个亲人了。”

    陈盛听到这话挤眉弄眼地单独给我俩敬酒说是为了美丽的爱情。弄得我狼狈不堪女文友也红了脸。我说陈总想歪了她是我儿子的干妈我是她女儿的干爹我儿子和她女儿是一窝生的两只小猫她在帮我养。

    陈盛起着哄不容分辩地说只要是亲人就可以了一边眨着眼暗示我赶紧带着那女孩去单独勾兑。

    我知道经验丰富的陈盛是诚心帮我男女之间很多故事就是这样被哄出来再假戏真做的。陈盛的故事我知道得不多但明显在泡妞的技巧上比柳胖胖要更为高尽管柳胖胖现在还有一个进行时。不过陈总不知道混s的一代是真正有异性朋友的而且是大把的异性朋友我懒的跟他解释显然他已经落伍了给他新配的笔记本的估计使用概率还不到柳总的五分之一而且今天下午还在让我帮他e-mai1。看来他的学习能力还是不如柳总我稍微放心感觉柳总这次招又多了一成胜算。

    客观地说陈盛做事很干练诺大的撤厂搬迁计划得很周祥包括进度表、责任人、一般处理程序和紧急处理程序都考虑得很充分。开会的时候言简意赅没有一句虚言我看在眼里心想这事让刘禾肯定不如陈盛让柳青松来负责只怕也做不到这样条理清晰。想到柳胖胖要逼宫下课多少还是为陈总可惜如果二人能和平共处真是最佳搭档。

    不过在搬迁计划中我注意到陈盛仍然让郑经理负责了很多工作。心中咯噔一下昨天陈盛不是还在千挑万选地找他的毛病吗难道?

    果然陈盛接下来就宣布郑经理实习期结束试用合格正式就任北京公司经理享受分公司经理薪金福利待遇并全权签字接收北京公司的净资产。

    这个结果不仅大出我意料也让所有的与会人员大跌眼镜。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郑经理铁定下课在陈总的调查中所有人都给予了差评。我闷了半天猛然反应过来陈盛要让脓包长大自行溃烂他才不做这个恶人一旦郑经理出了问题第一责任人是我第二责任人是柳胖胖他自己顶多有个连带责任。我呼了口气看着陈盛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了造势那一套多半是跟着刘禾那老鲨鱼学的。我想我得马上做个昨天的谈话记录给柳总过去陈盛以后要找麻烦顺势反将一军。对于电话、谈话这类口头上不可追述的东西我从来不相信我只认可传真、文件、邮件和签名后的书面说明之类的可追溯的东西。从我的培训资料中角度讲这也叫对事不对人我得感谢我职业生涯中所接受的历次培训。

    陈盛后来在去机场途中给我解释那不是他的决定他只是在代柳总宣布这个决定。我意识到他已经是个强手这次倒陈恐怕会很艰难。陈盛比从前更注意细节三个人的时候他和我同坐在轿车后排而不象柳胖胖总是霸占副驾驶的位置丝毫不考虑礼节和感受。陈盛也更有技巧实际上在郑经理任命的处理上他造势成功暗伏杀着并且让郑感受到所有的人都在排斥他只有他陈总才顶住压力给了正式任命。这样一箭双雕的妙手我从前以为只有刘禾才能施展。我是应该给柳胖胖去个电话告诉他是不是该重新考虑是否要对陈盛招逼宫了。

    我的冷静分析让柳总也动摇了倒陈的决心他犹豫不决象个单恋的小男孩徘徊在梦中情人的楼下不确定是该弹吉他还是扔石头还是一如既往地装傻下去默默观望。

    我对他说如果不倒陈我就不回成都了那董事会太长太累太耽搁工作我要把**浪费的时间抢回来。

    柳总说最好还是回来搬厂后黄监事要到北京来盘点资产代表公司和郑经理做交接。你做做她的工作吧最好让她在董事会上对陈盛招。

    我想了想说好吧你必须保证刘禾支持你否则就别动攻势我也不会回成都开会。

    柳胖胖说你再帮我给刘禾打个电话吧不准他再动摇了。

    我急了说刘禾到底有没有跟你说过让你去对付陈盛啊。

    柳胖胖说:“他一再强调公司只能有一个老大嘉熙公司不能再乱下去了他还说陈盛的保守已经严重阻碍了公司展他还说半年董事会一定要解决这个问题不能再拖下去了他最后还说我是董事长必须对所有的股东负责不能对任何人有妇人之仁。”

    柳胖胖一口气转述完刘禾的话问:“我的理解没问题吧他是让我在董事会倒陈吧。”

    黄监事本来是公司的兼职会计去年和我一起买了员工股后成为了股东并在之后的那场旷日持久的董事会中被公推为监事。不过更多地还是在行使财务总监的职而刘禾作为主管财务后勤的总监则成为了她的直接上司。这次董事会也将是参会列席人员。柳胖胖的意思是让我在北京让黄监事明确态度旗帜鲜明地支持他。

    这迫使我披星戴月地跑了趟长差在五天内连续跑了天津、沧州、济南、淄博、潍坊、石家庄、邯郸、邢台回访了代理商并做了四场销售培训。这样我在北京大区的这三个月还要除掉**耽搁的一个多月把除内蒙、宁夏之外的所有代理商全部走访了。我知道董事会是需要用数据说话的。

    我带着满身的酸味和满脸的瞌睡赶回北京黄监事已经到了一天。我把房间让给了她把行李扔到了办公室。我对她说我是男人没关系睡沙挺好的。其实我是计划用一点一点的细节打动她先接受我再接受我的说辞最后接受我的观点。因此无论她怎样坚持我也不让她去住酒店、去同学家我非要她领我的情不可这是控制节奏的要点。

    黄监事和我交道不多传说中是个独立思维的女人。由于职业的关系她直对数字感兴趣对于我这类擅长以理服人偏重说辞的谈手象来是不会感冒的。我不知道如何着手怎样打动这个铁女人。

    坂田荣男说一切手段明摆在棋盘上没有隐晦的部分但现实中的确存在骗着作为一种手段可能诱使对手下出棋味不佳、计算不够的棋来同时由于无知与贪欲使受骗上当增加了内容也是事实。我的理解是骗着就是诱使对手按常规思考按常规行棋也就是说期待俗手。

    黄监事本身的态度并不重要她在公司只持有1%的股份只是由于知道了太多的最高机密才以监事的身份列席董事会。只要有了言权就不能无视她的存在。我不清楚刘禾为什么竭力促成她成为监事并列席董事会但我知道刘禾不是笨蛋。专业棋手知道对方的急所就是我方的急所抢占急所就是抢占最重要的制高点。我决定这几天和她形影不离不让她有空闲的时间和刘、陈沟通再潜心思考成为特立独行的黄监事。

    黄监事对财务数字很敏感对公司的权利之争则难以理解她很直白地表明了她的态度她跟着刘禾表态。这样既不会站错队又不会让自己突兀。黄很聪明聪明地让我无处力。

    我也很直白如果换位考虑我会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谁当总经理能让企业更快展我就支持谁。因为我们更重要的角色是股东股东就是期待回报的投资人投资人有权选择经理人这天经地义。我说刘禾已经明确地支持柳胖胖如果我们能让刘禾更义无返顾那么这次换手就更顺利影响面就更小公司就能更快地展。

    其实刘禾的态度从来就没有表明过他总是闪烁其辞不到最后关头是不会投票的。我要先入为主地让黄监事认为刘禾已经明确支持柳总再用黄监事既成事实的立场迫使刘禾顺势而为――在我看来刘禾是断不肯逆流而行的。董事会看起来是三个董事其实是三方各二人:柳青松、陈盛、刘禾、王律师、黄监事和我。能争取到黄监事在会上就会形成三对一的局面王律师不了解公司情况而特定的身份只能让他私下支招而关键的第三方力量刘禾自然会见风使舵划向我方。

    黄监事在北京呆了三天我就完整地陪了她三天她和我一块工作、一块吃饭、一块喝咖啡直到她休息甚至她参加同学会我也心甘情愿地做她的司机我决不能留给她独立思考的时间。我知道在销售中有一个二十四小时糊涂期就是客户经过你的谈话影响后能保持24小时的共振然后清醒。我所能做到的就是每一个观点给她重复七次让她始终保持在糊涂期当中直到我和她同机飞到成都落地。

    黄监事终于被我搞迷糊了她当着我给刘禾打了电话统一了董事会倒陈的态度。刘禾终于在电话中明确地对我说如果我们都支持柳总上他绝对不会反对。

    刘禾的声音很沉稳这让我相信倒陈的思路确实是他深思数虑的结果。

    在侯机室我兴高采烈给柳总了短信:一切搞定刘黄确定支持晚7点到成都。

    过了好几分钟柳总匆匆打来了电话说他和陈盛已经摊牌陈盛不相信黄监事也反他要来亲自接机。

    我说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摊牌干什么。

    柳胖胖说我想让他自己下给他留面子保留一个虚衔。

    我说你太着急了让我们怎么见陈盛这不是明显的阴谋篡位吗?

    柳胖胖说你只要始终和黄监事在一起她就不可能叛变。

    回过头我给黄监事说了柳总的电话。黄监事一脸苦笑长叹着埋怨柳总提前把我俩给卖了这可如何面对陈总。

    我给黄监事打气事到如今也无所谓了顶多也就拉破脸迟早的事。

    陈盛苍老了很多十天没见又多了几道皱纹。满脸的笑容掩饰不住贯穿全身的疲惫。我象一个行刑者又象是一个心虚的诬告者而惴惴不安。我请黄监事坐了副驾驶位一个人斜靠在后座顺手拿了本杂志掩饰着忐忑。

    陈盛漫天地跑着话题从北京的吃食到成都的天气独自高谈阔论。我和黄监事含混地应和着猜想着他如何引到那敏感话题上又从何应对。

    进入市区陈盛结束了漫长的寒暄说:“江树我有话想问你能不能请你给萧萧打个电话请一个小时的假我们随便找个茶馆说几句。”陈盛彬彬有礼又不容拒绝。

    我没想到陈盛接机的目的不是找黄监事而是找我谈话。我有些慌乱说:“不用打电话给她我没给她说我今天回来本来就想给她个惊喜陈总安排个地方吧。”

    陈盛在省博物馆旁的露天茶铺停了车。大大咧咧吩咐伙计安了位置上了茶。静静坐下来并请黄监事回避。陈盛没有单刀直入地提出问题环顾着四周的翠竹、芭蕉跟我要了烟怡然地吸着。他神情舒展四肢放松陷入了沉思或者回忆中。

    我选择了与陈盛邻坐这样不至于太过对立和紧张。我品着茶呼吸着温润而熟悉的空气听着满耳的乡音心中一片空明。

    我们就这样坐着抽完了一支烟又抽完了一支烟直到茶凉了下来可以大口地牛饮。我猛扯了一口茶随口吐出了混在其中的茉莉花和几片芽叶我夸张地弄出一些声响提醒陈总时候差不多了可以说话了吧。

    陈盛叹了口气说:“江树你知道我为什么选这里喝茶。”

    我感觉背后有人在看我我四处打望着这个成都市区主干道旁闹中取静别有闲逸的去所没有现其他的熟人静听他说下去。

    “柳总当年做追肥枪想换行业的时候我们曾打算把这里接下来已经有四五年了吧。”陈盛还没能从回忆中走出来。

    我应了声“恩我听柳总说过那时你在他隔壁开家具厂你们已经是很好的朋友。”

    陈盛又要了我一支烟说:“本来是我们合伙接这里都已经要签合同了柳总又阴差阳错地接下了羊西线的那个茶坊。”

    我笑笑说:“恩也听柳总说过好象还同时接了个酒吧。”心想老人才喜欢回忆陈总不至于要跟我把和柳总七八年的故事一个一个给我回忆吧真是意冷、心灰萌生退意了?同时被人窥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几乎忍不住想回头。

    陈盛说:“柳总性子很急他决定了就马上要做结果亏得很惨。”陈盛抽了口烟有轻点了口茶“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滥赌了每天输得面色焦黄没钱了就到柜台上抓五十没烟了就到柜台上抓包玉溪可以连续几天打麻将不睡觉。”

    我点点头知道他要说什么。

    陈盛说:“我当时一看这样不行估倒把他拉出来让他转让了生意和我一起搞嘉熙公司又逼他戒赌带他打网球、游泳、打保龄让他慢慢把身体调整过来慢慢把心态调整过来。”

    陈盛看着我眼都不眨冷冷地说:“江树可能我们当时之间的关系比你们现在的关系还要好哦。”

    我不说话默默抽烟。我知道陈盛终于要开始挑了。

    陈盛说:“柳总有很多小毛病我跟他这么多年的朋友我太了解他了。”

    陈盛冲动了半天最终没能多说出什么过激的话。

    陈盛说:“你劝劝柳总他听你的嘉熙公司离不开我这么多年的朋友都容不下啊?忍到年底再说这个事吧我希望董事会就是个半年工作会。”

    陈盛想了想“江树我一直认为你很客观你有独立的观点你劝劝柳总拜托了。”

    陈盛很无奈我看得出他又动情了一个容易动情的人适合当情人但绝对不适合做企业的领导者绝对不适合参与权利斗争。我很同情陈盛但不意味着陈盛今天的说辞对我有任何作用。我知道此时的柳总是在弦上的箭再也劝不住了。

    陈盛象个垂暮的老人给我回忆了与柳胖胖一起创业的日子。我不能融入他的感情中我很想帮他但不能因此而令柳总再次妥协我看着他充满希望的眼光答应最后再劝说柳总一次尽管我知道那是徒劳的。

    第六感告诉我背后那人仍然在看我我有些毛骨悚然等待着起身走人。陈盛站起来却是上卫生间我借着给黄监事打招呼回头望了望除了几套桌椅空无一人。我有些失望心想莫不是见鬼了。

    尽管离家只有几百米陈盛坚持着要送我到大门。路上我想着是否能找出一套折中的方案更多的是想那背后看我的人究竟是谁那眼光透着怨气想到这里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老妈打来电话的时候我正与萧萧**相见。萧萧本来就什么没性趣突如其来的电话正好解了围。我漫不经心地接着电话一边目视她从容地穿上衣服走进厨房。我想我们之间是不是有问题了我也全然没有性趣只是希望通过交媾来证明我的清白还有我的爱意或者只是证明我还是一个正常的壮年男性。

    老妈很想我问我什么时候回去吃饭。其实老妈的潜台词还是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她的同事一个个都关心着我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小辈。老爸过世后那些当年一起献青春、献子孙的叔叔阿姨就开始念叨着我的婚姻大事去年虚岁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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