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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2/2)

及时行乐作者:于晴 2020-01-09 22:27
低声笑问:

    “阮爷你是怀疑杜某并非画师请人来验明正身吗?”

    “既然决定请杜画师作画阮某自然不会怀疑你的身分。”他压抑道鼻间又是她身子的香味这女人到底离他有多近?知不知羞啊!

    “也是。”她笑道:“二郎来请我时我刚在画上补色你要不要闻闻看?我十指还来不及清洗呢。”

    阮卧秋还来不及拒绝就闻到一股极淡的呛鼻味正是早上她作画时常闻到的。她……将十指摆在他的鼻前?

    他皱眉脸庞微微撇开那股味儿仍紧随不舍不由得薄怒道:

    “杜画师你是个姑娘家理当自重。”

    “阮爷请放心。杜某知道您一向与我不对盘我不会对你毛手毛脚的。”

    “毛手毛脚?”这种话她也说得出口?要不要脸啊!

    “阮爷你又不是我会喜欢的男子我何必对你毛手毛脚损害自己的名节呢?”

    那语气里的轻浮让他咬牙切齿:“那是再好也不过的了!”

    见他气得好像快要爆炸却碍于有长辈在场……回头看那田老爷还乐不可支地对著印鉴好像一打算肯定她的身分她就得自动跳到田府去作画似的。她扬了扬眉倾身附在他耳边说道:

    “阮爷你要将我让人吗?”

    他心头一跳没想到她会靠得这么贴近连话都轻声细语到亲密的地步直觉挥手相向她头一侧避开了。

    “你吓到我了阮爷。”她笑。

    “你在胡搞什么?”他咬牙削瘦的脸庞染上一股红晕不知是不是被气的。

    “我哪有!”她低喊冤枉:“杜某只是问你是不是要将我让人?”

    “让什么人?”她是他的谁?谈什么让不让?

    “我瞧你世伯热中得很我很怕他向你讨人回去为他作画啊。”

    阮卧秋闻言微微错愕。

    “我这人呢很少帮人画肖像的。要画起码也得像阮爷一般俊秀赛潘安才成否则杜某天天面对那可痛苦了!”

    “油嘴滑舌!”他暗骂。

    “我只是想让阮爷明白我可无意被让啊。”

    “你别靠这么近。”令人心烦意乱的!

    “是是是……啊对了阮爷我的颜料不足了不知道是要请您府邸的人帮我买呢还是我自个儿去买?”

    “颜料?”

    “是紫粉三钱片子粉五钱绿土也三钱……”

    那是什么东西?阮卧秋抿紧嘴听她叫声“忘了”好像从袖间掏出纸张继续念给他听。这女人!明知他根本算是门外汉岂会懂这些玩意?分明故意玩他!仗他眼瞎好欺负吗?愈想愈恼不由得愤愤拂袖。

    “哎啊。”她记下的颜料纸给抛了出去。弯身欲捡袖衫才下小心擦过他的脸庞他仿佛受到惊吓怒极起身。

    起身之际推撞到她她没站稳撞倒桌上瓷杯“锵”地一声杯落立碎。杜三衡眼明脚快地跳离原地他却听到破碎的声音才知道生了什么事。

    “怎么啦?好贤侄出了什么事?”田老爷终于现不对劲。

    “没事没事。”杜三衡暗拍胸嘴里喊道:“田老爷可验明了?”大眼忍不住觑著阮卧秋。他紧皱著眉头不一语。

    “验明了验明了果然是杜三衡。杜画师不知道你──”

    她连忙取回印章小心收起又笑:“既然验明了阮爷也可放心。欸我去找凤春来收拾免得阮爷眼瞎一下小心受了伤那杜某可就罪过了。”逃之夭夭逃之夭夭去!再留下会死人的。

    “你!”阮卧秋终于回神眯眼瞪往她的方向。听她足音一如往昔应是没有受到波及同时听见田世伯赶紧拉过画布盖住屏风像随时怕人多看一眼似的。

    杜三衡的画真犹如珍宝?

    “世侄这杜画师……”田老爷笑呵呵的。

    尚未说完阮卧秋就已客气打断:

    “田世伯杜画师已与小侄签定契约直至画完才能离府要让人也得等她画完到那时世伯要怎请她那就跟我没有关系了。”

    田老爷闻言不气反而笑道:

    “你说话还是一样不知掩饰。这杜画师确实是个人才宫中太多画师多她一个少她一个对皇帝老爷都没差别她若留在民间倒是好事一桩。对了世侄我记得你还有个妹子怎么没见著她?”

    “冬故还是个丫头不出闺房已有数年。”连他也几乎没再见这小妹子了。

    “真是个守本份的小姑娘你爹教出两个好孩子啊。”笑眯眯的眼细细打量著他。“世侄你这双眼……”

    “没救了。”

    “可老夫觉得你跟常人没有什么两样只是跟这杜画师不对盘了点。她既有才华你就忍著点吧反正也忍不了多久她便可离开了。”

    阮卧秋应了一声算是听进他的话。

    “还好你眼不能见物啊……”

    极其细微的自喃仍一字不漏地让他听见他心里虽不快仍维持对长辈的尊重问道:“田世伯此话怎讲?”

    “啊老夫是说、是说杜画师她……”

    “是指杜画师的长相吗?”他想起二郎的形容冷声道:“有才者多无貌田世伯不必大惊小怪。”心里有些下悦。

    “啊是是是杜画师的长相还是最好别形容免得吓坏贤侄。”像是察觉措辞似乎过于毒辣又补充:“不过她的头倒是像丝绸般又滑又美尾还沾了许多奇怪的颜色呢。”

    黑如丝绸吗?脑中不由自主为她的长相再添一笔。铜铃眼塌鼻厚嘴再加一头美丽的长尾常沾著五颜六色的颜料……

    一定是边画边沾上那些颜料原来这么轻浮的女人也有迷糊的时候……思及此仿佛抓到了她的把柄原本火大的心情竟然浮起淡淡的愉悦。

    靠在烛台旁杜三衡聚精会神地不知打哪来的书一页翻过一页看得津津有味。

    “杜画师还没就寝吗?”窗外有人轻唤她一抬头瞧见凤春正在外头。她笑:“凤娘请进啊。”

    这么晚还来打扰只怕不是来闲话家常的。微一探头看见凤二郎站在浓雾中等著。这二郎真是侍母至孝到有点恋母了呢。

    “二郎你要进来吗?”杜三衡朝窗外喊道。

    “不不不别让他进来他算是个男人这么晚进杜画师的房会不妥的。”凤春轻叫抱著新棉被进房。

    凤二郎向她扮了个苦瓜脸而后就坐在外头的栏杆上等人。

    “这孩子!”凤春笑道:“杜画师秋风快到了我替你换上新被好睡。”

    这么晚来换被一定有事要求她。杜三衡也不戳破合上这本看得很有味道的书笑道:“凤娘你有喜事?”

    “不不有喜事的不是我是少爷!”

    “哦──是阮爷啊。”早该想到的。凤春眼里就只有阮卧秋了。

    “杜画师你记不记得今儿个来的贵客?”

    “记得。是你家少爷的世伯嘛。”屏风搬来搬去的也亏得那田老爷有耐性。

    凤春一脸喜气定到她面前高兴道:“自从老爷过世少爷双目失明后老爷在商场上的朋友与少爷几乎淡了来往。”

    “真市侩啊!”她道。

    “也不能算市侩。初时还是有老爷的好友过来探望可惜少爷多拒于门外久而久之就没什么人来往直到今天田老爷来了──”

    “哼还不是为了验明杜画师的身分才来!我瞧他差人小心翼翼搬著那屏风搬来搬去的我真想拿块石头丢丢看看那老头会不会飞身挡住?”不知何时凤二郎不甘寂寞移到窗前来。

    “小二!”凤春瞪他一眼转向杜三衡时又满面笑容:“总之田老爷现少爷眼睛虽然盲了可与他的小女儿挺配的所以──”

    “凤春你想得太美好啦。多半是那老头还惦著风水师说的话。”凤二郎瞧杜三衡也不排斥听这种事便很多嘴地说道:“杜画师你是外头人不知道当年那风水师曾说阮府建在福地之上三代之内必有人为官为商少爷虽然辞了官但好歹算当过官了而那风水师说少爷这一代共有二官一商。”

    “二官一商?”杜三衡一头雾水笑问:“我记得你说过你家少爷之下只有个妹子……啊我明白了原来是有私生子啊……”

    “就算是私生子也不见得会是个男人。”凤春低语遭来杜三衡奇异的一眼。

    “管他是不是男人总之那田老头心里想什么我凤二郎可清楚得很。他在想少爷眼盲可毕竟为宫过才气是一定有的外貌也俊俏再加上这二宫一商的诱惑……哼小小姐足不出户迟早会是泼出去的水那剩下的一宫一商必定落在少爷妻子的娘家里若跟咱们结姻亲嘿说不得他儿子就会飞黄腾达从此高宫进爵呸也不想想他家儿子比得上我家少爷吗?”

    “这倒是。”她附和然后迫不及待问:“那阮爷呢?”简直在看好戏了。

    “他还不知道呢。”

    她眨眨眼讶异道:“还不知道?”

    “一定会拒绝的嘛当然不敢让他知道。”凤二郎没好气地说偷偷觑著凤春。“少爷脾气硬我白天故意探他两句被他骂回来了……我想搞不好他、他心头另有计画好比先纳妾什么的。”

    杜三衡点头当作没有看见他的别扭笑道:“你说得也挺有理的。好吧那敢问二位现值一更天到底何事找我?”

    凤春也怕惊扰她的夜眠连忙道:

    “我本来想白天再来找杜画师可上午你要作画下午有时又下见人影只好在这种时候找你。今天田老爷私下对我提起这事要我暂瞒少爷我想了一下午不管婚事有没有成可阮府的确需要个夫人而少爷除去双眼不能看外各方面条件都很好的所以我想请杜画师帮忙再替少爷画上一幅。”

    “还要画?”再画她怕露馅啊。

    “当然工钱照给。”凤春柔声道:“而且不必那么费功夫不需要什么油画的就像外头那种肖像画将少爷画得俊俏点就够了。”

    杜三衡应了一声说道:“是要求亲用的啊……”

    “少爷一知道准会杀人的。”凤二郎咕哝语气泛酸:“就你笨不知道为自己多想点找个夫人来压自己何苦?”

    “这里没你的事你少多嘴!”她转向杜三衡。“杜画师……”

    “这点小事没问题过两天把画交给你就是。”她笑顺水人情她最会了。

    等凤春任务达成心满意足离开后杜三衡走到窗边瞧凤二郎小心翼翼地走在凤春身后挡风两人双双没入雾气之中。

    “欸欸这对母子真古怪最不古怪的大概就是阮卧秋了。”实在很难想像那个脾气动不动就火起来的男人有朝一日会娶妻……即使娶了妻也很快就会变成一个没有气的年轻老头儿吧。

    理由很简单哪他或凤春看中的多半只会是知书达礼的良好千金娶回家后想偶尔火遇上逆来顺受的妻子也无处可只得一忍再忍忍到最后就提前变成老头了。

    光是想像就让她笑出声了反身走回桌前拿回先前没有读完的书一页又一页翻著──

    其实她也还有个疑问啊如果他娶的真是守礼的良好千金一个眼瞎、一个害臊洞房花烛夜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