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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2/2)

情意迟迟作者:于晴 2020-01-09 22:29
家送了足足一袋黄金;他十五岁成亲咱们师父还不肯放过他他家人只好送了足足两袋黄金才让他安全回家成婚……唉天下间的师父太多是因为他们很贪心。”

    “师兄弟算是一家人吗?”

    “呃……也算啦至少一块吃了几十年的饭、一块睡了几十年的觉不当兄弟朋友的话……总不能当……那关系会很暧昧的。”

    风大朋不知话题为何转到这上头来但……呜呜他第一次跟美女聊天而不会让对方惊恐地逃离他好感动喔。

    “等等你不会以为我真的要欺负我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师弟吧?”风大朋怕她误会连忙道:“其实我是把他视作一家人所以我见他有难自然要去保护他啊!”他不理身后的师弟呕吐很理直气壮地说道。

    “保护?你的小师弟武功很弱吗?”

    “呃……他的武功马马虎虎啦只比我好一点一点点而已。不过他武功再好又有什么用?很容易就被人给骗了我这个师兄当然只好很委屈地为他奔波喽我很辛苦的耶。”

    武功不佳却能保护一个人这点已在慕容迟身上印证现在又见一个。难道世问的强者就像他们?看起来很弱但事实上却比她还要厉害?

    “你……也算强者吗?”

    “啊?”为什么话题要转到这里?“我当然是!”要论武功他已算是天下间的佼佼者了只是打不过区区小小的一个小师弟而已。

    一条小小的光从她混乱了一个多月的脑子开出道来!这些日子一直有个模糊的概念她却抓不住现在她似乎有些懂了……

    每个人心目中的强者并非都是同一人。以前她老以为自己比鸣祥强但那只是武艺上的也许鸣祥才是她心目中的强者。虽是三脚猫的功夫却为她建造一个不受外人打扰欺负的天地。

    慕容迟……也是对于他的家人来说他是一手撑天的兄长;对很多人来说他是曾经救过命的大夫。她从来没有想过一个没有武功的男人竟然能够使唤这么多武功极佳的江湖人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付出与帮忙。而她空有一身武艺却连保护一个人的能力都没有。

    从头到尾她只能算是一个武功高强的人而非义爹嘴里的强者……连义爹也搞错了吗?还是他存心要自己认为世间只有武功才能让人信服与尊敬?

    雨停得差不多她离开破庙之后风大朋槌胸顿足的只恨自己嘴巴不够甜连个女人都留不住。

    “其实她有点眼熟……”六师弟喃喃道。

    “咦?老六你可不要告诉我她是住在你家隔壁的青梅竹马啊!”

    “五师兄我可不是在跟你闹着玩。咱们一路往下走路程上不是有遇过好几个江湖人在找一个女人的事吗?”

    “好像有吧。”他们虽少涉江湖但师父对各家各派的功夫极熟他们遇见的那几个江湖人并非出自同一门派的。“反正江湖事又不关咱们的事管它的呢。”

    “可是你不觉得她很像是他们嘴里描述的司徒寿吗?”

    “啊……你这么一说是有点像……不会吧?这么美美的姑娘遭人追缉很可怜的耶。”

    “我也觉得奇怪啊。明明没有重金悬赏却有这么多江湖人在找她到底是谁在追她啊?”竟然能指使得了这么多江湖人。

    “听起来她真的好像有点危险哩。”救美女的心念有点点地浮出来。

    “打败小师弟跟追她跑你选哪个?”

    风大朋挣扎了一下咬牙切齿地说道:

    “打败小师弟是我一生的心愿我……我当然是选他啊!好!不要多说了再说下去我怕我的哀心会离我的魔头脸愈来愈远咱们快往天水庄去!看我不心狠手辣地欺负他凌虐他打败他我就不叫风大朋!”

    江南多水运本要乘舟一路南下到天水庄却不料在大云楼旁的河道瞧见凤鸣祥。司徒寿见她似有心事自己想要跟凤鸣祥说什么都还抓不准只好先听凤鸣祥的话去雇马车。

    从城外的农舍到城内若是用轻功而行的确是可以在短短时间内到但一旦从城内雇了马车马车到农舍再回城内却不见得赶得上城门大关之前。

    “不雇马车牛车应该也可以。”她心里想道慢慢地寻了附近几间农舍都没有找到多余的牛车忽地熟悉的味道袭面她错愕地抬头及时捕捉到远处的一抹黑影。

    “义爹?”她脱口。难道是当日天水庄义爹的魂魄出来了?“不可能。白天鬼不出现那就是有人装鬼吓人?吓谁?我又不在天水庄我也不怕鬼……这里离鸣祥极近难道那鬼是来吓鸣祥的?”她心里一恼提气往那黑影追去。

    如今想来在天水庄时她遇见那鬼时总相隔好远的距离是怕她从近距离闻到了那鬼真正的味道吗?

    她不知她思考一向直截了当不做多余复杂的揣测因为她心不在焉对大部分的事皆无兴趣;而凤鸣祥不同。凤鸣祥的心眼极细微心窍比别人多了好几倍尤其对她义爹极为畏惧若是瞧见他的身影绝不会像司徒寿一般认为白天没鬼便是假鬼反而会打从心底地害怕起来。

    司徒寿微恼这扮鬼的人对凤鸣祥的骚扰加快脚步越地接近后她想到自己身上从不带有任何的暗器便顺手拆下一截小短的树枝正要击向那鬼的背后忽然听问:

    “就是你!”

    她楞了下回身瞧见一名体态微老的老人向自己打来。

    “若不是你赵家岂会一夜灭尽?莫不飞不愿报仇我赵九全今天就跟你同归于尽!”

    司徒寿一听又是过去的恶梦她停下脚步呆呆地望着他。不管到哪儿仿佛会不断地有人告诉她她曾杀了他们的谁……如果说她并非有意他们会原谅她吗?

    如果……如果她说那些事情她一点记忆也没有是不是可以放过她?她以前从不知那些事是不对的啊。

    虽是这样想她却没有说出口。不管她说什么她都已经做了不管是这人还是对慕容实玉来说那些他们曾经在乎的人都已经死了……她不敢再深想怕那样可怕的罪恶感让她没有办法思考。

    左手松了断枝任赵九全打来但忽地她耳尖听见破空划来的暗器声。她可以接受别人对她的复仇却无法忍受有人有心要害鸣祥她微微侧开身子避过飞来的暗器。殊料赵九全迎面击来不留任何余地她这一侧暗器便直接打中了赵九全的身子。

    连叫声都来不及出赵九全便倒地不起她楞楞地回头看那鬼影。鬼影早已逃掉她只好蹲下探赵九全的鼻息喃道:

    “死了。”

    “寿儿?”熟悉的声音让她心头一跳她直觉抬循声看去瞧见河上有舟近岸舟上有一名男子跟一名少年。

    她慢慢地站起身来望着舟未到岸边男子便先下水快步往她走来。

    “寿儿”慕容迟暗惊她神色有些不自然脱口问道:“你还记得我吗?”

    “你看起来不笑。”她说道。

    他怎么笑得出口?见她身边无人相伴这一个月来她必是一人独处……她一独处很容易就忘了过去;他怕她忘了曾与一个名叫慕容迟的男人相处过。

    “死了。”她又道。

    慕容迟先是微愕而后随她目光看去瞧见地上一名刚断气的老人。他拉住司徒寿的左手不容她又消失便蹲下身瞧他的致命伤口。

    “暗器上有毒。”他讶异从怀里拿出细针挑开死者衣服观看了一阵在看见嵌进死者身上的暗器他将其拿出来细看。

    “大哥你不是说有毒?”慕容实玉跟着跳下舟惊道。

    “这暗器的毒伤不了我的。”慕容迟说道眯起弯眸细查暗器的重量以及材质这明明是师门的独家暗器为何会在此人身上现?

    师门之内只有师兄与自己他不曾用过这种暗器;而师兄虽继承这暗器却没见过师兄用过因为师兄不喜用毒杀人寿儿也没有在他眼前用过这种暗器──

    “你义爹其他的女儿当真都死了吗?或者他有其他传授的徒儿还活在世上?”

    司徒寿摇摇头。

    “我不知道。”停顿了一会儿略为疑惑地问道:“你不认为是我杀的吗?”

    慕容迟终于明白她神色不自然的模样。他微微笑道:

    “你不曾用过武器甚至你身上没半个暗器要如何杀他?各门各派的暗器因材质与形状重量不一所使用的方式也绝对不会一样。会用这种独门武器的内力需要一定的火候但镖者必有内伤在身以致打不中要害;打镖的方式也有些慌乱显然极惧死者寿儿你受了内伤吗?”

    她摇摇头。“那镖原是要打向我的是我避了开才打中他的。”

    慕容迟再度轻“呀”出声。难道师兄当年还曾教过谁功夫吗?既是师兄教出来的人就不难理解会有自相残杀的心态。但师兄死了三年多了另个徒弟才要报仇不嫌晚了点吗?

    “大哥你不是说没打中要害那他怎么死了?”

    “他在中镖之前应该已受重伤真巧镖者与中镖者似乎都受了内伤……”趁人刚死慕容迟轻轻划开死者近心脏的皮肤浓浊的黑血溢了点出来显是当时他正运功要打向某人时毒正进身一时顺气流入心脏而他身有内伤来不及自疗。“当时他要对付的是谁?”

    “我。”司徒寿看了一眼慕容实玉。“我曾经杀过他的家人可是我忘了。”

    慕容迟脸色未变站起身掏出白帕子慢慢地擦拭双手。“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根本就忘了怎能证实他的话并非造假?”

    她垂眸。“很多很多。”

    慕容迟微叹了口气知她说她真的杀了很多很多的人。他柔声说道:“我是个自私的男人对我来说你救了实玉可以抵上所有的人命了。”

    “我曾经杀过他。”

    “谁说的?”慕容实玉插嘴有点不耐烦的。“我有说过吗?”

    她惊讶看向他。“小巷内他说的。是我。”

    “拜托你好不好?没错6飞腾是说邵府全家灭尽是一个杀人鬼所为但是你不要忘了我当时也在场!我是逃过的唯一活口我也亲眼瞧见了那杀人鬼的模样儿根本是一个男人而非是女孩啊!”

    司徒寿愣愣地望着慕容实玉不悦的脸孔。“不是我?”

    “你出手会留下活口吗?”

    “不记得。”

    “拜托你就不能顺着我的话说一下吗?”慕容实玉跳脚。“要不是大哥要我来解释现在我早陪着二哥玩了何必花上一个月跟着大哥到处跑?你自己想想那时候我还不到十岁你若有能力杀掉一家十余口怎会没把我这么弱的小孩一块杀掉?”

    司徒寿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心想也对。难道自己责的没有杀过邵家人?她见慕容实玉气得双颊红心里虽有存疑但那种一见慕容实玉的罪恶感没有像先前那么可怕了。

    “我内疚。”

    “不必了。”他撇开脸。“反正你也救了我两次干嘛内疚?大哥我不管了你跟她说我先到舟上等你们!”他一跛一跛地跑向小舟。

    司徒寿皱起眉看着他的背影。“好怪他听得懂我的话。”

    慕容迟唇边抹着淡淡的笑意。“人相处久了总会有感情的何况你一连救了他两次。”

    她原要答说那根本不算救命但当她看着慕容迟时注意到他温和的黑眸盯着她。

    “你还记得我吗?”

    她点头。“记得。慕容迟。”

    他慢慢地松了口气目光落在她还没有治好便留下丑疤的右腕他心感微疼地伸出双臂将她圈进怀里低语:

    “那么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生过的每一件事吗?”

    “记得。”

    “唉我当初的话都是说假的说什么你忘了我无所谓只要我记得你就够了这一个月来我时刻都担心你又忘了过去的一切。”

    “我没忘。你跟鸣祥我不忘。”与慕容迟相处以来她的眼前仿佛晃过许多人经历过许多事情虽然无法一一详记但是总觉比过去待在天水庄里呆让时间慢慢流过要来得她思索贴切的形容词说道:“快乐。”

    “既然你快乐那就跟我一块走吧。你突然消失让我很担心若不是实玉的事尚未解决;若不是一直抓不住你的行踪我早就先到天水庄等你了。”

    “我有很多仇人。”她低语。

    “那就让我们一块面对吧。”

    “你没有错为什么要面对?”

    “因为你是我的未婚妻我的家人。”见她既没有忘了那段日子也安全无恙他的心一安下来便露出笑容道:“这一次我请很多人帮忙找你……你太会躲让我不得不找更多的人来帮忙这下子我欠了好多的情得一一上门道谢跟做客只怕到你老了都还不清。”

    “我也要还?”她没有躲只是走的路偏小道了点很少遇见人而已。

    “那是当然你别想逃。”

    “我没有要逃只是我内疚不敢见你想见鸣祥。鸣祥会知道我有没有杀实玉。”

    慕容迟没有问她到底见过凤鸣祥了没心里知道就算是有凤呜祥也不会告诉她。他轻叹了口气往舟上的慕容实玉看去。

    “现在实玉告诉你答案了你该放心了。”

    她点点头。“我好怕。”

    “我也怕。”见她抬头看他他笑道:“我怕你忘了我忘了你还有三个家人在等着你呢。我们回去了?”他向她伸出手。

    她看了一下他修长白旧的手掌慢慢地握住软软的腔调有了一点点的高兴。

    “回去。你去哪儿我跟着去。”

    舟上!

    慕容实玉看着他俩在说话抬头看看蓝白的天。

    “我这样做是对的吧?”他忖道。

    人就是这么地现实听6飞腾说死去的老头有多疼他但他早就忘了过去充斥他记忆间的是姓慕容时的快乐生活所以就算是看见老头子的灵堂他也没有掉半点眼泪。

    而说到恨他在树林那夜后才忆起当年邵家被灭门的时候他所亲眼看见的一切!过去与现在不停地交错直到他想起自己身为慕容的快乐想起她也算救过自己想起她喊他跛子却非有嘲讽之意想起在小巷里她痛苦的神色想起她并非自主性地杀人想起她跟自己一样都有被人讨厌的时候想起6家虽与他有血缘关系却为了财而互斗后而起杀念……这样的家人又如何?与杀人鬼的心又差在哪里?

    记忆不停地反覆着连最微小的事情也忽然冒上心头难以忘怀。

    最后他想起他可以选择仇恨或者遗忘。

    他曾经经历过生死刹那知道生命的可贵其它的事情都可以淡化了。

    他用力地叹了口气又瞧他们还在继续说着便躺在舟里双手枕在头后喃喃自语道:“过去、现在未来。我忘了过去现在我会开始快乐然后未来我还是很快乐我还是有家人。啊!说到底我还真是一个聪明早熟的少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