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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是非分不清作者:于晴 2020-01-09 22:29
    一推开客栈破旧的老门白衣少年立刻察觉有人正在看着他。

    他暗自沮丧点上桌上蜡烛房内顿时微有亮光照出坐在床缘的银青年。

    「一郎哥你还没睡啊?」少年讨好地笑道:「你身子不太能熬夜怎么不早点睡呢?」

    那青年虽然有老人般的色但肤若凝脂白玉瞳似蓝海相貌平凡光滑无皱的容颜犹如二十出头的青年。他默默凝睇少年一会儿直到少年心虚地移开视线后他才柔声说道:

    「冬故我怕你独自在外要有了意外没人照应所以请怀宁去找你了。」

    阮冬故摸摸鼻子勾来个凳子在床前坐下笑道:

    「一郎哥这些年我半夜三更在外头可也没出过事啊。」

    「那是怀宁一直在你身边你当然出不了事。」

    「好歹我也跟怀宁是同门师姐弟他会的功夫我也不差啊一郎哥你先休息换我来等怀宁。」

    「冬故今天是妳生辰……」

    「耶!」阮冬故这才现他的称呼有变惊讶地问道:「一郎哥平常你坚持一定叫我东潜的怎么今天叫回我的本名了?」

    「今天是你十八生辰也只有今天喊你一声冬故明天你还是阮东潜。」

    「是冬故是东潜都无所谓。不都是我吗?」她咧嘴笑道。

    凤一郎闻言不知该烦恼她太不拘小节还是要庆幸她不如小姑娘斤斤计较。

    「今晚你上哪儿了?将进酒背好了吗?」

    「唔……」她生来就不是油嘴滑舌的人更不会在一郎哥面前说假话。她坦承道:「一郎哥你知道的我从小就不喜欢读书脑子也不好……」见他拢聚眉心她爽快地笑。「我知道你一向疼我容不得我自贬可是我是实说实话天生聪明的是你我呢要不是仗着一郎哥是怎么也不能一路做到户部侍郎的是不?」

    「妳不笨。」他温声道眸带怜惜。

    「是是是我不笨可也背不起一诗来。」

    「你在背诗的时候想什么?」

    她想了会儿道:「想挺多事的一会儿想起过去的案子一会儿又想起明天该要做什么事就是没法专心对了我还在街上遇见强盗呢。」

    「强盗?」他闻言连忙扫过她的全身。「你有没有事?」

    她哈哈大笑拍着胸。「我会有什么事?我一个人可以力抵十个大汉子……」神色微黯恼道:「只是我没有想到连京师里也会有强盗一郎哥什么时候才会像你说的故事那样天下的百姓即使家家户户把门打开也不会有贼人入侵呢?」

    「迟早会的。」凤一郎见她很快振作起来明白她的优点就是不会沮丧太久。正因她就是这样的性子才会深深吸引着他。

    「一郎哥我在街上遇见一个跟你同样聪明的人呢他才跟那些抢匪说了几句话就能铁口直断他们是京师里的居民。如果他为皇朝做事会是皇朝之福。方才我真该送他回家下回好登门拜访求他为我做事。」

    「也许对方志不在此。」他微笑看着她眉飞色舞地夸赞其他人。

    「那我就学一郎哥说的故事三顾茅庐他总会被我的诚心感动的……一郎哥床让给你睡你起来做什么?」可千万别逼她背完诗啊她很怕的。

    「你两年来的薪俸所剩无几一进京师物价更高我们才迫不得已三人共住一房。以往我睡床但现在你已经十八了总不能让一个黄花大姑娘跟怀宁打地铺睡吧?」

    「那又有什么关系?」她不以为然。「一郎哥你身子不比我健康那地板又冷又硬如果你因此受了风寒我才会过意不去呢。」

    「我只是阮家总管的养子同时也是阮家家仆你是小姐我睡地板才是应该。」凤一郎平静地说。

    阮冬故闻言皱眉不悦之情溢于言表。

    「一郎哥我一向把你当兄长看待。」

    「我知道但礼不可废我是小姐的奴仆这事实不会改。」

    「礼不可废?」她注视他良久忽然狡黠一笑点头称是。「是啊礼不可废!」抓住凤一郎的手臂硬是拉他出门。

    一踹开快破掉的房门就见到一名黑脸俊色的青年背着长剑挡在门口。

    「怀宁你来得正好!」一手拉凤一郎一手拖着怀宁走向院子随即双膝一软跪在泥地上。

    「冬故你这是做什么?」凤一郎吃惊喊道。

    阮冬故仰望夜空毫不考虑大声说道:

    「黄天在上后土在下我阮冬故于今日今时今刻今地与凤一郎、师弟怀宁义结金兰……」

    「不行!」凤一郎一向平静的脸庞流露少见的恼怒。「你不要胡来!」

    「我胡来?一郎哥我六岁那年跟怀宁回阮府见到府里多了一个凤一郎从那天起你就一直在我身边这两年你更为我用尽心思。对我来说你已经是亲生兄长了我几次要喊你一声义兄你总推说我年纪过小只把义结金兰看成玩耍好了我十八了你也说我是大人了现在我要让我尊敬的人成为我的兄长古有桃园三结义咱们三个虽然不及人家但我是真心诚意要敬你为兄的!」

    凤一郎沉默一阵轻声道:

    「是不是义兄弟并不是那么重要。怀宁你来劝劝她--」睇向怀宁一点也不意外怀宁一副置身事外的神情。

    「你不允那也简单我就在这里长跪不起反正我吃苦吃惯了;再者我阮冬故虽然是女儿身……」

    「嘘你别这么大声客栈后院虽然没人但也难保不会有人窃听……」见她一脸计谋非要得逞的模样他叹息撩过衣角跟着跪下。

    怀宁见状也只得慢吞吞地跟随。两人异口同声道:

    「我凤一郎(怀宁)年二十三(二十)于今日今时今刻今地与阮冬故义结金兰从此祸福与共!」

    阮冬故乐得眉开眼笑接道:

    「咱们三兄妹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话还没说完就遭凤一郎急切的打断。

    「不准!没有同年同月同日死的道理!」见她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他深吸口气低声道:「我毕竟年长你跟怀宁数岁就算没有意外也是我比你们早死兄妹间本就没有同生同死的道理。」

    阮冬故深深地再看他一眼视线移向他银中带黄的色点头轻说道:

    「一郎哥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凤一郎暗吁口气注意到她不管动作或者神态甚至说话语气都像是个英姿飒爽的小少年不由得担心道:

    「你再这样下去将来……要怎么出嫁?」有哪家好男儿会讨一个男孩子气的姑娘当媳妇?

    她哈哈大笑:「谁说我一定得嫁?就算没人要嫁给一郎哥或怀宁我也不讨厌啊……」赫然现原本在装睡的怀宁跪奔到三步远外再一转头瞧见凤一郎故作无事地东张西望两人好像避她如蛇蝎似的。她一头雾水问道:「一郎哥你们在搞什么?」

    「……没没什么。」凤一郎勉强笑着起身。

    「好啦你们不是朝廷正式的官员明天不用户部报到我可不一样一郎哥一块睡吧。」

    凤一郎当作没有注意她那句「一块睡」有多暧昧只道:

    「是啊冬故从今天开始你睡床上我跟怀宁打地铺。」

    「不成不成礼不可废你是兄长当然得睡床嘛。」她得意地笑着。

    「礼是不可废但正因我是兄长兄长的命令你敢不听吗?」凤一郎平静说道:「我才当上你的大哥如果你不听话我这种兄长形同虚名还当什么大哥?」

    「啊……」笑颜楞住。没料到一郎哥会反将一军她认栽了她最怕的就是一郎哥跟天下所有的聪明人。「真希望有朝一日我也能跟一郎哥一样的聪明……」她咕哝地爬上床。

    怀宁熄了烛火将长剑放在身边后面无表情地跟新认的结拜大哥共睡一铺。

    *****

    一般而言每日早朝过后;六部官员与都督府的职官聚集在千步廊上以东方非为他一进礼部朝房其他官员就可各自散去。

    今天官员个个脸色古怪在千步廊上等了又等东方非就是不进礼部。百官微微惶恐尤其见他神采骏就怕谁又被他相中了。

    「辅大人昨晚的寿宴不讨您欢喜下官今天恭请大人再过府一次这一次一定让大人满意--」户部尚书连忙上前低声下气道。

    「尚书大人你告诉我世上谁的生辰能有两次的?再说你都一把老骨头了还能想出什么精采的戏目讨本官大悦?」见户部尚书老脸惶惶东方非也不放在心上一一扫过千步廊上的年轻官员个个都朝他谄媚地陪笑;这种笑颜他遇得可多了即使不记得谁是谁他也能确定没有外地来的官员。「尚书大人你可知道最近有什么外地的官员调进京了?」

    户部尚书一时反应不过来呆呆地看着他。

    东方非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算了当本官没问吧。」

    「不不大人下官想起来了。今天户部就有一名外地侍郎来报到……」话未完忽然觉东方非一双漂亮的丹凤眸抹上阴毒的光彩。

    「那是谁?」东方非语气兴奋不必验明正身就能知道站在户部朝房前的官少年正是昨晚的「救命恩人」。

    那少年俊容生得好秀美双眉似月却有英气目如朗星唇染柔软桃彩肤色健康而白晰。乍看之下这名少年虽微有稚气但光风霁月令人很有好感。

    如今这少年正像头吃人小老虎似的瞪着他。为什么?

    「那是阮东潜。大人他就是下官说的今天刚上任的户部侍郎……」

    东方非闻言心头大喜走到浑身敌意的少年面前。他笑颜满面道:「阮侍郎我一直在等你你可知我是谁?」

    阮冬故定定注视着他邪气阴险的丹凤眸想起一郎哥的千叮万咛她不情愿地作揖道:

    「在朝为官者谁不认识大人?大人乃皇朝位内阁辅兼任礼部尚书另有三品官位、从一品的少师少傅之位加以特例的封爵赐府东方非名声之响简直如雷贯耳!」说到最后多了抹忿恨之情。

    这声音清亮又精神果然是昨晚少年的悦耳之声只是这一次好像多掺了点怒意啊东方非暗喜在心头笑道:「你这是在拍本官马屁还是在暗讽本官?」

    「自然是拍马屁了下官一向不懂得拐弯抹角的讽刺。」她倔道。

    东方非哈哈大笑。这小子不只相貌细致连穿在官服下的身骨也偏纤细这样弱质的身子、这样的玉面竟敢直视他敢当着他的面流露出正直又积极的气势。

    他为官多年这种人他见得不少通常不到一年就成了一副藏污纳垢的臭皮囊他好想磨一磨这阮家侍郎啊。

    思及此看着这少年如芙蓉般的玉颜他难掩心跳加快笑问:

    「阮侍郎我怎么看你都觉挺眼熟的。不其实打方才见到你我就觉得你的长相神似本官的故友。」

    「故友?」

    「前任都察巡抚阮卧秋听说他是你的远亲生得相像不意外就不知你俩的抱负是不是一致了。」

    阮冬故哼了一声朗声道:

    「阮大哥的确是下官远亲他是下官最服气的都察巡抚。下官希望有朝一日也能成为第二个阮卧秋察民情体恤民情为民申诉所有不平之冤!」眸瞳微眯直视着他清楚地说道:「除去皇朝内一切的**让本朝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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