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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是非分不清作者:于晴 2020-01-09 22:29
    万晋十九年

    冬雪纷飞东方非刚步出文渊阁沿着铺上黄色琉璃瓦的屋檐下走回内阁途中有官员疾步奔过来。

    「大人!辅大人!」

    东方非停步懒洋洋地睇向来人。

    「怎么了?谁准在你宫城里大呼小叫随意奔跑的?」

    「辅大人下官有要事禀告。」内阁一人为其余为群辅。说话的官员是群辅之一他觑向东方非身边抱着文渊阁书册的小太监迟迟不敢说明来意。

    东方非不以为然地说:

    「不过是个小太监而已他要有胆去告密本官可欢喜得很呢。」

    「奴才不敢。」小太监忙道碍于怀里的重册只能拼命弯着身子以表忠心。

    东方非不耐烦地哼了一声。

    「辅大人近日皇上频频传唤曹泰雪方才消息传来皇上打算拟诏明年择日册封曹家道士大人可曾听过?」

    「没听过。」也许有人提但他心不在焉。

    「他跟国丈是同挂如今国丈势力坐大为什么去年您要暗许曹泰雪进宫?」

    「本官做事需要向你报备吗?」

    「不不下官只是、只是怕大人在朝多受阻碍何况暗箭难防……」

    「暗箭?」

    「正是。」忙不迭地告密:「去年新科状元卢东潜虽入内阁但他一心想取代辅大人的地位这几个月他与国丈爷走得很近……」

    「这种小事也叫暗箭?人一入朝野心就大了这并不意外啊在内阁之中哪个人不想取代我这个辅?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你啊。」东方非不以为意道。

    会来通风报信绝不是出于忠心而是怕背后靠山失势而已。内阁自他开始干政它日由其他人取代辅之位也绝对恋栈权势不肯退居幕后甘愿当个文书官员老秃驴跟卢东潜倒是互相利用……东潜哼同名之人居然相异如此之大?卢东潜在他眼里不过是条攀炎附势的一条狗而已而阮东潜却是....

    「不知晋江水患整治如何了?」东方非忽而脱口。

    「说起晋江水患今早奴才瞧见户部阮侍郎回户部……」见东方非讶异瞪他小太监立刻噤口。

    「阮东潜回来了?怎么没在早朝看见他?」

    「奴才只知阮侍郎刚回京就到户部报到其它都不清楚……」

    东方非闻言不再细听直接冒雪走向礼部。

    一年了啊……他在朝中也无聊一整年了每到夜半三更想起阮东潜那硬骨头时他总有些兴奋与不舍去年真不该放他去处理晋江水患从此一别京师纵有回音也只是水患公文而已。

    朝中少了一个阮东潜照常运作;他少了一个阮东潜根本没有乐趣可言。朝中**再正直的骨头也软了下来他唯一的乐趣就是等着阮东潜再回朝的那一天让他亲手再折断阮东潜的骨头抹去他小脸的倔强与正气--

    他迫不及待了真是迫不及待了!这种期待感比起任老秃驴势力坐大再玩弄还要让他感到无比兴奋。

    「辅大人?」

    清亮中带点稳重的笑声在他身后响起东方非怔了下缓缓转身。

    「辅大人户部阮侍郎在此向大人请安了。」阮冬故做了个大礼再抬脸时秀美貌色依旧却没了稚气男孩气尽退连带地骨子里的倔强也不见了。

    「阮东潜?」他所认识的阮东潜绝不会主动叫住他打招呼的。他所认识的阮东潜恨他入骨啊。

    「是啊。」阮冬故受宠若惊道:「大人还记得下官?」

    「怎么会记不得你怎么回京了?」东方非拢眉注视她不敢站直的身子。

    「没有三五年是没法完工的下官此次请假入京想回户部跟大人们打声招呼....大人?」

    东方非脸色不悦道:「你不在现场监工不怕闹出乱子吗?」以往的阮东潜必时时刻刻监守其位什么时候也变得跟朝中官员没有两样了?

    这就是这一年来他朝思暮想的阮东潜吗?

    阮冬故含笑道:「大人请放心我信任我手下的人。」

    东方非哼了一声视线落在她一身公服上总觉今日的阮东潜与去年那个硬骨头的少年有所差别……是哪儿有差呢?是语气太恭敬还是……突然落在她腰间牙牌上。在京朝官皆佩牙牌方便出入去年她的牌穗不过是条青红线结而已今年她牌穗下竟是串着小小的珍珠。

    他一言不抬眸注视她良久再开口已无热情。

    「阮侍郎你可收了不少贿啊。」

    她一怔连忙道:「下官不敢。」

    是不敢而不是不愿。「你也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本官对你真是失望。」

    她一脸迷惑却没有追问。

    有官员从户部出来一见她背影高兴地喊道:

    「阮侍郎下班之后……辅大人下官没现您在场……」

    东方非看了官员一眼道:「怎么?本官在场碍到你说话了吗?有话直说就是还是你跟阮侍郎密谋反本官吗?」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户部官员又是作揖又是喊冤:「辅大人今天康亲王有夜宴阮侍郎正好回来说想开开眼界所以、所以……」这倒楣康亲王是偏国丈爷的偏又让内阁辅给撞上了。

    东方非盯着阮冬故问道:「是这样吗?阮侍郎。」见她面露为难他不屑撇唇拂袖反身离去。

    走了几步回头一看看见阮东潜与另一名官员恭敬地站在左方作揖不敢抬头。连这种大小尊卑的官道也摸个透彻了吗?去年真不该下重药让这少年再也回不到过去正直的阮东潜了。

    「阮侍郎去年本官送你的礼可还在?」

    「在下官小心保存不敢有所损毁。」

    「今天本官再送你一样吧。」

    她微一楞抬起头看见他笑容可掬地又走回她的面前。

    「本官送礼一向只送适合的东西。」他轻轻使力手头扇子立成两折。「这一把断扇就送给你吧。」

    阮冬故小心地接过不一语。

    俊脸的笑意毫无暖意他随意睨了她一眼扬起眉道:

    「阮东潜、卢东潜哼又有什么差别呢?」他笑了一声不理风雪逐渐增强头也不回地走回内阁。

    身后传来低声的交谈--

    「阮侍郎辅大人是什么意思?卢东潜是内阁的人你是户部的官员压根是两个人啊……」

    「东潜愚钝也不算懂……对了黄册……」

    「我带你去看吧阮侍郎你看那种东西做什么?」

    「下午无事可做我也不想回巷里旧屋随意看看也好啊……」

    *****

    万晋二十年正旦冗长的大朝会结束之后出了东华门各家官员的轿子已经候着。东方非正要上轿时不经意地看见熟悉的背影消失在大雪里。

    大朝会文武百官都在但阮东潜请假照说不必参加。他心里起疑想起这些日子以来阮东潜出入户部频繁只是他早不将此人放在眼里就没特别注意。

    青衣循着视线往后看道:「大人可要小的前去请阮大人过来?」

    「不必。」东方非入轿淡声道:「以后不必再提他。」

    「是。」青衣吩咐轿夫起轿随即问道:「大人回府吗?」

    「青衣你猜有多少人在东方府前等着拜年呢?」每年都一样日子毫无惊奇可言。「在城里绕个几圈积雪走不动了再回去吧。」

    青衣微微点头走在轿子侧面。

    「青衣你跟在我身边很久了你最快活的事是什么?」他随口问。

    「青衣最快活的日子是去年。」

    「去年?」轿内的声音带点轻讶。「我可记不得去年你遇上了什么好事。」

    「大人快活就是青衣快活。去年您一提阮大人就快活青衣自然也高兴了。」

    「我不是叫你别提阮东潜了吗?」

    「是。」

    过了一会儿东方非从轿窗看出去瞧见雪愈下愈大街道两侧的店面大部份已经关上还不及傍晚天空早是灰蒙蒙的一片了。

    他想起来了去年跟阮东潜初遇就是在这京师大街上。那时他只觉一个小小的少年真傻气竟然敢赤手空拳面对抢匪后来现阮东潜胸怀磊落是个既顽固又光风霁月的少年若是去年他取下这少年的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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