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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是非分不清作者:于晴 2020-01-09 22:29
    当晚--

    及腰的黑色长小心翼翼地被梳着薄薄的单衣下难得没有绑住白布阮冬故年轻俏美的脸庞似在沉思。

    凤春边梳着边看铜镜里的人一眼将始末娓娓道来。

    「……几年前阮东潜出现在阮府里着实让少爷吓一跳。你明白的阮东潜的确曾在阮府里苦读三个月虽然咱们听说他一路被贬到外地但少爷已非是官场中人就算有心帮忙也是无能为力。他一出现我们以为他弃官潜逃后来才知道他被贬为县丞再贬主薄时曾遇过一名白青年--」

    「是一郎哥。」阮冬故回神笑道。

    「是他没错。阮东潜说这白青年的主子是少爷的远亲跟少爷一样有远大的抱负可惜错过科举所以这一次看见阮东潜被迫同流合污有心买下他的官位也可以一并保住他的名声。」

    「是啊。」阮冬故笑道:「这全是一郎哥的主意。他说要再晚一个月阮东潜势必熬不住挣扎重披朝服回京错过这一次机会就再也找不到与我长相神似的官员。凤春其实一开始我好心虚从头到尾一郎哥都不准我出面他以我手下的身分与阮东潜对谈三日阮东潜才终于放了手他以为一郎哥的主子必是才智比一郎哥更好的人才没料到我是一肚子草包呢……」

    「我家小姐才不是一肚子草包妳只是不喜读书而已。」

    「是是我在你眼里是最好的小姑娘。」阮冬故取过她的梳子拉着凤春的手上床。「凤春凤春我好想你呢打小就只有你敢抱我要不是我怕大哥没人照顾我真想带着你出走。」她亲昵地抱住如同娘亲的凤春心满意足地合上跟。

    她离家出走多年身边亲近如一郎哥、怀宁都是男性官场也全是男人就算偶尔上街买个菜、吃个饭也不敢随意跟姑娘交谈怕让对方留了心好久没像现在可以跟最亲的凤春撒娇亲热。

    凤春轻轻搂住怀里的小姑娘柔声道:

    「傻瓜小姐我早知道妳性子的打小你的脾气就这么直我常想你要长大了嫁给谁才好?谁才能容得了你的性子?阮家两个人都是一样的少爷为了百姓弄瞎了双眼你比少爷还要硬脾气人家才笑一郎白你就把一头长给弄白以示公平那时我真怕你长大后为了替其他人伸张正义而毁了自己的未来……」

    阮冬故哈哈笑。「没这么严重……」见凤春含怨瞪着她她立刻改了口气带点姑娘家的腔调软软说道:「凤春你瞧我现在挺好的是不?」

    「缺了手指还叫好?阮东潜一说出一郎的外貌少爷就知道买官的是谁了他当机立断留阮东潜在府里不让他四处宣扬也幸亏阮东潜是个好人没将你的事外传同时改了名字只是他一直以为你是少爷远亲不知你是阮家小姐。」

    「一郎哥说过阮东潜是个好人也跟大哥一样是个想为百姓做事的人只是有些人就算立志当个好官也不见得能禁得起再三的威胁利诱。」

    凤春见她似有感慨柔声道:

    「你要是这种人我只会感谢上苍偏你不是。」就算哪天有人要逼死她她也只会认定该走的路。少爷已经瞎了眼她好怕连小姐都出事。

    「凤春凤春别这样嘛。明天我亲自送你出县多陪你一天。」她甜笑道。

    「然后再赶回来监工?小姐你不苦吗?」

    阮冬故一脸疑惑:「为什么这么问呢?凤春既然是做我想做的事我怎么会觉得苦呢?每次我完成一件事想到能让多少人受惠我就好开心前两年我常想皇上能耳目并开那有多好!若有忠臣在侧天下盛世指日可待啊。」

    凤春听她心里只有政事眼眶微红嘴角隐约有骄傲的笑花。

    「既然如此少爷要我跟你说应康城阮姓富商会是你这个户部侍郎背后最大的支持它日只要你需要银子打通朝中官员尽管开口。」

    阮冬故沉默了会儿又笑:「凤春你这样一讲我倒想起来了。今年有人官*商*勾*结趁着治水工程亟需物料图谋暴利后来有商家突然出面经手朝廷才能以平价购入是大哥从中周旋的吗?」

    凤春微笑:「咱们知道朝中阮侍郎是谁自然不能让她受阻。这一次少爷一听东方非路经应康城特地布了个局让东方非现阮卧秋在应康城由我来确认你的身分从此我们之间就不必暗渡陈仓他也不会怀疑你的身分了。」

    东方非根本早知道她不但不是阮东潜而且还是女儿身了吧?阮冬故想起下午他附在自己耳边的话不由得有些迷惑。

    「小姐你今年二十一了……你喜欢一郎还是怀宁?」

    阮冬故闻言笑出声。「凤春我们三人就像兄妹。我一要他们娶一郎哥虽然够义气卖我个面子转移话题但怀宁就彻底装睡了。」

    「这么过份!」凤春秀脸有些狰狞。「一郎是高攀怀宁书读得不多也配不上小姐还敢嫌弃小姐!」

    「哈哈也许在他们心里早就明白兄妹之情跟男女情爱的差别吧何况怀宁书读得不多却是一个我可以放心把背靠着他的师弟因为我知道他会舍命保护我。」阮冬故说完若有所思。

    「小姐别管谁对你有兄妹情份重要的是你心里怎么想?最常放在你心里的男人呢?」

    她搔搔头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才抱着凤春香香的身子笑道:

    「放在我心里的可多了。大哥、一郎哥、怀宁……还有东方非……」

    「东方非?你想着他做什么?」

    「这个……因为我得防着他搞花招自然时时刻刻想着他啊。何况他虽然是个为所欲为的人却不是藏头缩尾之辈最近我一直在深思一个问题……」注意到凤春目不转睛看着她她笑道:「连我自己都还没想个透就让我先别说吧。」

    「一郎知道你在想什么吗?」凤春柔声问。

    她摇摇头笑道:「一郎哥也要忙许多事这种小事不必烦他。凤春你也累了么先眯个眼我睡前再读点书吧。」

    「这么晚了……」她的小姐也许不觉得苦但在她眼里阮家兄妹简直将一生卖给朝廷了。朝中没有人愿意奉献双耳就算这对兄妹嘶声力竭地吶喊又有谁会听见?

    阮冬故扮个鬼脸。「一郎哥是严师他要验收的。」又赖在凤春怀里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起床。走到桌前拿起凤一郎腾好的孙子兵法准备苦着脸读。

    「小姐。」凤春忽然想起什么说道:「临行前少爷私下叮咛我近年边境有零星战乱蛮邦新主骁勇善战又好大喜功如今的皇上重文轻武未来不出几年必有战争少爷说你是文官本不会受牵连但户部侍郎是负责军镇费用的那时你要还在这个位置上立即辞官。」

    阮冬故闻言呆呆注视着手里的兵法卷则不由得暗叹一郎哥的神机妙算。什么时候她才能有一郎哥的先知灼见呢?

    「小姐?」

    「……我明白了也听见了凤春。」她始终不给正面承诺。

    *****

    从一开始阮冬故就给他一个「很穷」的清官印象。

    真穷啊……

    在京师没人提供住宿所以她租东西穷巷的破屋现在有官舍她偏还要住在这种寻常屋子。这个穷字真要成了她的天性吗?清官可不能算是好官啊。

    虽是这么想东方非却毫不在意地倚坐在粗木窗槛上在浪涛江声下「欣赏」这间小小的屋景。

    这两年来阮冬故就是听着这江声入睡的吧?她在睡前到底在想什么呢?想着何时才能完成治水工程想着何时百姓才不受水患之苦?

    他唇畔泛起带趣的笑意。明明她的心思太好揣测了他对她的兴趣仍然不减反增这实在是他始料未及的。

    眼角瞥到对面老回廊里出现一抹熟悉的白影定睛一看原来是阮冬故匆匆走过。她一身黄白旧衫腰间随意束条带子从远处看来确实跟个少年没有两样这时辰她该跟那个凤什么的闲话家常才是难道她一天十二时辰都不必入睡?

    忽然间她往这儿看来见他还没入睡笑容满面地迎着夜风走来。

    她精神奕奕好像永远不会累似的忙碌的工程没有让她增加丝毫的老态反而如他预料就算过了二十她还是少年脾气一点也不像盛开的黄花闺女。

    是啊她哪是花儿根本是路边的小野草嘛怎么被欺压都会弹立起来若是男的他绝对要尽情欺凌她偏偏她是女的啊……视线缓缓落到她的左手。

    「东方兄睡不着吗?」来到他面前她笑容满面。

    东方非抬眼注视她一会儿才不徐不缓地说道:

    「睡不着倒不至于不过我难得离京自然要好好体会民情了。」

    「哈哈东方兄你要体会民情那是最好不过皇上是坐在龙椅上的神子要体会民情也只能让身边的人去做一郎哥曾提过蜀汉皇帝不知民苦累得诸葛亮鞠躬尽瘁也无法挽回大局。不如这样吧东方兄你若不困我带你出去走走。」

    「这种地方有什么好走的?」

    「好走真的很好走。」她一向积极主动拉过他的手臂逼得他不得不翻窗出来。她笑道:「你别看我们这附近穷酸工人住在另一头的通铺里每到入夜会有小小市集我请你吃碗面吧。」

    东方非知她的用心要他真的去「体会民情」。他笑道:「有酒吗?」

    「有不过二更后谁也不准卖酒。若私下贩售工人一律罪罚。」

    「哦?你订下的规矩能服得了人吗?」他颇有兴致地询问。

    她走出屋外才朗笑出声拉着他往另一头微亮的夜街走去。

    「一开始当然服不了如果不是白天有人上工出事我也没有想到夜晚的小市集会有这种影响一郎哥建议由县官出公文凡参与治水工程的工人不准饮酒不过你也知道官僚体制有多陈腐这里又天高皇帝远的等公文下来大概也是一个月甚至半年后的事了所以我一时冲动一连数天半夜跑去拼酒谁要有能力喝得跟我一样隔天还能像我一样精神十足地上工我愿交出半年薪俸!」

    东方非闻言虽已猜到结果仍然好奇问道:

    「妳自幼千杯不醉?」

    「当然不!我只有在怀宁十五岁那一年陪他喝个彻底那种痛苦我一点也不敢忘。我记得那时被一郎哥训到我这一生再也不想要碰酒不过自我当官之后每一天他都逼我喝上一杯现在虽然我算不上酒鬼但要灌醉我也不容易……其实那天我喝到头晕脑胀眼前跟我拼酒的人是谁我也不知道了但我很明白我身后有一郎哥跟怀宁就算我倒下了也不打紧;如果倒下了也许我就不会那么难受……」她忽然闭眸笑道:「我心里这么想的时候就清楚地听见了这江声这声音真悦耳每天陪着我入眠可是只要一天没有完工这声音就有可能会成为催魂无常突然间我就清醒了。」

    「阮冬故你是个傻瓜啊。」东方非说道语气既讥讽又藏着莫名的情绪。

    「我是傻瓜吗?没有关系世上算计的人太多总要几个傻瓜来平衡的。」语毕忽然停步向他深深一作揖。「东方兄我虽然是个傻瓜却也不会不明白你看穿了什么你不当众揭露冬故在此道谢了。」

    她的坦率让他黑眸微亮。那种微微的兴奋感再度盘旋在心上只有这个阮冬故能勾起他这种的情感就连任由老秃驴坐大的期间他也没有任何的期待因为一个人的性子限制了他能作乱的程度就算将来老国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也能不费吹灰之力地拉他下台但阮冬故不一样。

    明明他能猜透她的心思却无法摸透她直率的下一步她的性子硬如骨即使她的房舍内没有写着「浩然正气」四个字但她胸怀磊落无不可告人之事让他好心动心动到就算放弃了现有无聊的权力与官职他也要跟她斗一斗享受她带来一**的惊喜与新鲜。

    放弃官位?这个想法在他心底滑过并且微讶随即听她轻喊:

    「东方兄?」

    他回神虽然面不改色心头却还是怦怦直跳着那种兴奋难以退去让他彻夜不眠也不会感到任何疲累。

    「今天我不揭露不表示未来我不会随心情告你冬故你要记得我可是朝中翻云覆云的东方非是你痛恨到手刃也不心软的狗官啊。」

    她朗笑了两声。「就算我再痛恨你也不会无故手刃你国有国法如果我无视律法的存在那跟强盗杀人有什么两样?何况……东方兄我最近常在想你到底是不是个恶官呢?你明明没有罪双手也不曾沾上血迹只凭喜好做事迷诱官员贪污搅乱朝纲同时你也推动了治水工程一切都是你随心所欲下的产物如果……」视线从小小的市集移向他神色带点难掩的迷惘。「如果它日你被斗下来了那么是谁坐上辅的位置?」

    「绝对不会是正直的官员。」

    「是啊是啊……」她喃喃着:「既然如此那倒不如让你在朝中继续翻云覆云来得好是不?」话才说完忽地被他一把抓住。

    她楞了下扬眉朝他微笑。

    「阮冬故!」他厉声大笑。

    「东方兄?」她莫名其妙。

    东方非内心狂喜贪婪地注视着她几乎不愿把视线移开了。他沙哑地说:

    「你可知在千步廊上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心跳如鼓每见你一次我就难掩兴奋。直到现在你给我的惊喜太多我几乎要怀疑你没有让我失望的一天了!」

    她讶异脱口:「你真这么喜欢我?」

    「什么?」

    「东方兄……你对我一见钟情?」

    「……」东方非看着她然后再重复问:「什么?」他没听清楚。

    「你不是说你一见我就心跳如鼓吗?这是一见钟情吧?」她腼腆地摸摸鼻子。「可惜刚开始我认定你只是个搅乱朝纲的狗官巴不得押你到午门处斩呢!」

    「……」东方非缓缓松手讶异地说道:「是这样吗……」

    「唔我去买碗面吧东方兄你看起来很饿了这里的面料十足你等等。」

    东方非目送她的背影走进夜街一时寻思难定。

    一见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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