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恨意(2/2)
《啸月传奇》作者:方战云 2020-01-10 10:59
龙池稳得稳心神尽量压住怒火道:“你可曾被他们察觉又可曾有旁人知晓此事?”
天魁忙道:“臣甚是小心定然不曾被他们觉而且立刻便来见驾不曾有任何人知晓。”
龙池点头道:“很好你做得很好此事切不可走漏半点风声。”
天魁喜色一露连忙道:“微臣知道微臣定然守口如瓶。”
龙池叹道:“没想到他们竟做出这等事来多亏有你不然我岂不蒙在鼓里?你且随我一同去擒下天府。”说着在天魁肩上轻轻的拍了一下道“他那护国大元帅的位子便由你来顶替了。”
这可是帝君亲口敕封!天魁听得这一句大喜过望连忙下跪:“谢主龙恩!”
龙池忽然一笑道:“爱卿快快请起。”伸出双手来似是要上前扶他待得双手伸到他面前时猛可的一掌迅拍向天魁顶门。天魁正沉浸在加官进爵的喜悦之中何曾料到祸从天降?只一掌便被拍得天灵碎裂七窍流血立时瘫倒在地。
龙池冷哼一声喃喃道:“该死!”
天魁虽要害中掌却不曾立时死去只将双眼瞪得如同死鱼一般看着龙池心中实在是不明白自己明明应该是立了大功的何以反遭此毒手?
龙池冷笑道:“这等事情怎可让任何人知道?只有杀了你我才能放心。”说罢一脚飞起正踹在他心窝中登时便将他了结了。龙池更不再多看他一眼飞身直往竹林奔去。
竹林中微风掠过只听得风穿过竹子出沙沙的声响。
天琴的裙裾也随着风缓缓飘动她默然的站在当地眼神茫然的望着某处。天府站在她的身旁一张脸依旧现着青白的颜色宛如冰雕一般只在眼光注视天琴时方才露出些许的温柔来。
“其实我不该来找你。”天琴幽幽道“可是我实在不知道这些话该和谁说。”
天府不语只是静静的听着。
天琴缓缓道:“我等了他几百年我以为我等到他了。那一刻他抱着我的时候我以为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所有的付出都有了回报。可是没想到他……他却已经不再是那个他了这一次又一次的轮回让他变了很多时候我都觉得他是这样的陌生陌生到我都在怀疑他这个躯壳中装着的是不是那个曾经的天鹰的灵魂。”天琴的声音是平静的然这平静更让人有莫名的惊悸“可是我依旧心甘情愿的为他付出付出所有的一切只因为他是我等待了数百年的人。”
天府的眉头稍稍的牵动了一下叹了口气想要说什么却终究忍住了。
天琴看了看他道:“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我根本不容许自己心里有除他以外的人。我常想:虽然他变了很多但是至少他是爱我的即使他不爱我至少他只有我一个。可是……可是……”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激动起来“可是没想到他抱着我的时候心里想的竟然是另一个人的名字!”
天琴的眼神有些近乎疯狂她一把抓住天府的衣襟似乎有想要大叫一番的冲动然隔得一阵终究强自抑制又恢复到了一开始的那种强装的平静:“你知道他心里想的是谁么?”
天府站着一动也不动眼光低回处却满是怜惜。
天琴的嘴边噙过一丝自嘲式的冷笑:“他不停的在我背上写着那两个字那两个字是:罗漪……罗漪啊!”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声音不觉又大了几分其间有隐约的切齿“他竟然想着的是那个魔尊的女人他……他竟然把我当作这个女人的代替品?!”当一个男人与之缠绵时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个女人这样的事情只怕是谁也无法忍受的吧?然天琴竟能依旧保持着那种近乎失常的平静只在声音中有偶尔的起伏。
然在一抬头间却分明看到她的眼角有晶莹的一闪。那一闪刹那间在风中飘落尚未落地便碎作飞沫散去无踪。碎掉的是泪?是情?抑或是心?一滴泪落下宛如在心底打开了一个宣泄的出口天琴再也忍不住终于哭了起来然也只是那种轻声的抽噎。
无声的饮泣往往比大声的痛哭更加令人难过更加令听者动容更觉心中不是滋味。
天府伸出手来似是想要搂住天琴的肩头做个安慰的姿势然手抬到一半终究还是放了下去。“你……何苦……何苦这样。”他生性便不善多言在战场上或者是叱咤的将帅然在这种事情的处理上却全然不行更找不到一句可以安慰她的话语。
天琴抽噎的一阵抬起头来往后退了两步擦干腮边的泪水强自做出个笑容来道:“没由来的让你看我哭真是难为你了。”
天府摇了摇头道:“无妨。”
天琴涩声道:“我知道其实这样不好可是我实在忍不住我只觉得我不找个人说一下闷在心里的话我……我会疯掉的。”
天府微微的笑了笑道:“你……其实你能想到我我就很高兴了。”
天琴摇头道:“别这么说这么多年来你对我的好我难道不明白么?”
天府沉默不语隔得一阵却扯开了话题道:“如果我们在这里被人见着了只怕对你的名节……”
天琴一笑笑容中有说不出的惨然。她道:“我?我还在乎什么?我明明那么喜欢他明明将所有的一切都给了他可是他呢?他当我什么?”
天府道:“他如今毕竟是天帝了。”
“天帝?他一心要的就是可以打败魔界理由倒是堂皇可是其实呢?其实就是为了要夺得那个女人吧?”天琴的语气中竟有着万般的无奈她毕竟还是舍不得这个她等待了百年的男子她毕竟还是深深的爱着他她毕竟还是得走出这竹林回到帝宫中去。
天府又恢复了沉默依旧用潜藏的温柔看着她也许在他能够见着她也便足够了吧?
“我我要走了。”天琴幽幽的叹了口气道“如今战事频繁你可要多保重。”
天府心头微微一热只觉这一声保重便足以慰籍于是用力的点了点头。
天琴又理了理云鬓确认自己没有什么异样了这才匆匆离开。
天府目送着她离开直到看不见背影了方将目光收回呆得半晌也自走了。
两人刚走不久一道身影自不远处的林中闪出正是躲在一旁半晌的龙池只见他一张脸上青气密布钢牙咬得格格直响。
“你!天琴你分明对天府怀有情意你怎可背叛我?你怎可将我的事情尽数说与别人知晓?”他脸上的肌肉不断的扭曲着“你!天府你竟然对我的女人有非分之想!你知不知道我是天帝我是南天界的至尊不是色界天的至尊!”他将身边的一株竹子不断的扭绞断折“你们你们怎可这样对我?”
人总是这般怨责他人觉得别人有万般不是觉得是别人对不起自己觉得别人根本是恩将仇报而可以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可以认为自己所作的一切理所当然可以觉得自己分明是全然正确。
于他不管他对天琴如何在他的想法中天琴是他的女人更确切的说是他的东西。是他的东西又怎容得这东西来背叛、来怨恨、来责怪?是他的东西又怎容得别人去仰慕、去喜欢、去念想?
无尽的恨意涌上心头仿佛浪潮滔滔不肯断绝。恨可以让人变成一只野兽恨可以让人丧失掉所有的理智恨顷刻便化作无形的利刃恨却也同样可以让一个人的思维刹那间清晰得令人害怕。
一个可怖的近乎狰狞的笑容浮上他的嘴角令他英俊硬朗的脸庞分外的扭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