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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梦幻空花(2/2)

听雪楼系列作者:沧月 2020-01-10 17:19


    陡然间阿靖反而安静了下来仿佛想说什么却顿了一下只是迅回身足尖轻踢“唰”的一声血薇剑如同血光从地下一跃而起!

    伽若蓦然退开一步招手唤回了幻兽剧烈波动后的眼睛刹那间又恢复了平静。仿佛这时才记起对方的身份眼色冷漠而充满了戒备。饕餮有些恋恋不舍但是身子还是在主人的操控下变得稀薄慢慢地淡去消失。

    阿靖反手拔剑然而却没有进攻的意思死死的看着面前白衣披的祭司忽然清啸一声抽剑凌空——片刻之间游走神庙四处仿佛化身千万绯红色的光芒陡然间笼罩了整个房间剑气凌厉的让人不能喘息。

    沧海龙战。

    披长歌。

    易水人去。

    明月如霜。

    那一个瞬间剑光横空之处她一口气挥洒出连续的四式——即使进入江湖闯荡这么多年这四招也只有在一个人面前才使全过——

    那还是她两年前在洛阳第一次遇见听雪楼主的时候。那一年她二十一岁。

    收剑她默然独立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只是侧头静静看着神坛上那个人——那个白袍黑的男子结了一个防御术法的手印看着她当空舞剑——他的额上束着宝石的环衣袂上佩戴着苗疆最珍贵的灵草这个人仿佛梦幻一般不真实。

    是十年前那个少年么?是他么?

    难道那个她以为一去不回的最惨烈的回忆又回来遮住她的眼睛了么?

    “怎么会是你……听雪楼的靖姑娘……?”不可思议的看着当空剑舞后飘落的女子看着她手中清光绝世的血薇迟疑着仿佛隔了十年的时空伽若终于在神坛上缓缓叫出了一个名字。

    “冥儿。”

    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可思议的震惊和叹息宛如空谷回声。

    然而这一个称呼并没有引起阿靖的回应。仿佛被这个声音引了什么回忆她的手忽然捂住了头似乎脑中有什么要爆裂开来一样欲言又止。

    蓦地她转身从神坛上奔了下去。她要静下来!她要静下来想清楚今天晚上遇到的是怎么一回事!眼前似乎都是幻境——仿佛她一出声就会惊破所有的迷梦。

    心神一失她再也无法看破那些魔障一直往那些幻觉中的出口奔去。她的脚步落处神庙中那些原先不敢撄其剑气的幻蝶纷纷重新飞起围绕着她舒展开长长的吸盘来。然而那个失神的女子根本懒得去顾及逼近身边的危险。

    “去。”蓦然神坛上的祭司衣袖一拂一声低叱后所有的幻景都消失不见。

    门依然在原来的地方绯衣女子的手触到了破旧的木门然后死命一推合身冲了出去。

    她的长长的秀在风中划出了一道弧线不知是不是错觉在她转身时伽若看见她的手从眼角迅的擦过。

    ※※※※※

    夜色苍茫。

    伽若叹息了一声从神庙里面走了出来他没有推门只是轻轻松松的穿过那些土墙他的身体已经幻若无物——自小修习术法灵力惊人。而自从二十五岁那年起得逢奇遇的他在术法上达到了惊人的境界如今早已经做到了破除一切凡障。

    然而他的内心呢?真的已经破除了一切凡障么?

    他不知道……以前他以为自己是已经做到了空无一物的境界——至少在十年前那一场噩梦之后重生的他无论在心境和修行上都已经提升到了新的境界。

    而入拜月教以来修习教中密法日日静坐观心早已是不知人世物我两忘。

    但是他现在隔了十年再叫出那个熟悉的名字的时候他的心猛烈的跳动起来——也就在那一刻他忽然有些苦笑原来他仍旧是有心的。

    这十年前的往事无论在三个人中哪一个的心理都是永远无法消磨得烙印罢?

    “祭司大人……”脚下忽然有人轻声禀报他一怔才回过了神。不知不觉他居然已经从神庙里走出了很远一直到了庙外的那片榕树林中。祭司的眼睛略略下扫看见了草中埋伏着的拜月教弟子他们都恭敬的匍匐着不敢抬头看教中的神话一眼。

    凡拜月教弟子见教主与祭司必匍匐低头说话违者剜目。平日里连他走的路上都必须被打扫的一尘不染如果他走过后白色的长袍上有一丝污痕那末当值的弟子就难逃处罚——甚至如果有人无意从他的影子上踩过都要被跺足。

    拜月教几百年来的严厉规矩造就了拜月教主和祭司两个人在教中的无上权威甚至在整个滇中云贵百姓一提起拜月教都不敢直呼两个人的名字。

    他曾经很不习惯这样的俯视特别是他刚刚来到拜月教时——那时他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年。然而日子久了便也是习惯了。

    再久下去对于匍匐在脚下的一切便不再在意。

    至少这种做法隔绝了祭司和普通人的一切联系是能够赢得一个绝对清静幽闭的环境而对于术法的修习来说寂寞和与世隔绝反而是最佳的条件。

    ——不像以前在沉沙谷白帝门下时因为俗世的羁绊而几乎完全毁掉了一切。

    沉沙谷……沉沙谷……

    蓦然间祭司感觉到自己的心又开始慢慢地跳动起来越跳越激烈他有些惊惧的抬手压住了心口——生怕这样紊乱的心跳会被那些视自己为天人的下属听见。

    然而耳边沉沉的心跳只是被意识扩大的幻觉而已拜月教的弟子们匍匐在地仍然不敢仰视他其中一个带头的低声禀告:“大人我们方才已经按您的吩咐伏击了先头一群从神庙里出来的……那些人被大人的术法吓破了胆很容易就了结了——只逃脱了几个。”

    “哦。”他漫不经心的应着没有感到一丝意外——

    这一次在神庙与听雪楼的冲突并非一次偶遇在事先他已经让冰陵做过了预测——这个地方和这个时辰他将会遇见这次侵犯拜月教的客星。

    他本来是怀着一定要为拜月教除去此次大劫的想法离开月宫来这里亲自出手的。在神庙里和神庙外他都布下了极之厉害的术法结界还有伏兵。

    长久以来在滇中普通百姓的膜拜和教中弟子的仰视中他都本以为能用自己的手扭转整个拜月教的命运。

    然而在星宿相逢的时候他看见了自己命运的转折。

    “可是大人……”见祭司那么冷漠的回答下属更是小心翼翼迟疑着半天才回复“最后那个从庙里冲出来的女子……我们、我们拦不住让她逃了还伤了几个兄弟……”

    伽若反而怔了一下在明白下属们说的是谁以后忽然笑了起来:那自然的……凭着子弟们那种资质和身手又如何能拦的住千冥?十年不见了她的武功应该有了更长足的进步吧?十年前她就是个剑术的奇才了……

    他自顾自微微笑了起来不说话。然而那些下属听到了祭司的笑却迟迟不见他说话各自心下忐忑不安匍匐在地上不敢出声。

    “沧海龙战血玄黄披长歌览大荒。

    “易水萧萧人去也一天明月白如霜!”

    忽然间脸孔贴着地面的弟子们听到了大祭司在轻笑过后曼声长吟了一诗然后连一丝脚步声都没有那声音便已经飘然远去。

    那个弟子忍不住微微抬起了眼睛贴着地面偷偷扫了一眼然而全身忽然起了一阵无法控制的颤抖——

    他只看见了祭司大人的长袍下摆。风一样轻盈的从草地上飘过行云流水一般没有任何阻碍瞬间飘出很远。月光明亮然而草地上的影子却淡的若有若无。

    ※※※※※

    “靖姑娘?你平安回来……可、可太好了!”

    院子的大门被推开守卫的人来不及拔刀那一袭绯衣已经掠了进来。院中的人看到来人精神不由一震脱口欢呼。

    所有的人都是疲惫不堪相互交换着怀中自带的伤药、扎着伤口。方才神庙中的一场恶战几乎让这一批来的所有听雪楼人马都非死即伤。

    而方才神秘白衣人那令人匪夷所思的身手和那鬼神莫测的幻象更是让很多死里逃生的武林人氏都受到了很大的震惊——出生入死过的江湖人并不害怕真刀真枪的拼斗然而对着几乎是刀枪不入、能翻云覆雨的对手他们却有了敬畏之心。

    有一些胆子小一点的即使逃了回来到现在仍然吓得痴痴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人心似乎已经有了涣散的迹象。而斗志也已远远不及刚刚从洛阳出时候那么昂扬。

    听雪楼近年来纵横江湖北歼陕北三山九寨南扫江南五帮中间或有挫折也经历了一次内部的叛乱但是却从未遇到过外来如此大的挫败。

    “听雪楼里有楼主和靖姑娘天下就没有解决不了事情——他们是人中的龙凤啊!”

    凡是听雪楼的子弟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这样想过对于楼中的传奇保持着绝对的信心。所以这时看见靖姑娘平安的从那个诡异祭司手中返回大家的精神都是一振!在负伤的钟木华的带领下所有人都是颤巍巍的站起等待着靖姑娘对下一步该如何做出决定。

    然而面纱下绯衣女郎平素冷漠的眼睛里面却剧烈变幻着身子一直微微抖甚至连握着血薇剑的手都不自禁的颤抖。面对着属下的殷切眼光居然一句话也回答不出来。

    许久虽然开口想说什么阿靖的手却在半途忽然转向抬起来抵住了自己的眉心仿佛极力稳定着脑中翻腾的思绪。

    肃静。所有人看着推门而入的女子眼睛里面都有掩不住惊慌之意——

    如果连靖姑娘都在这一战后失态到如此那末……对付所谓的拜月教听雪楼又怎能有获胜的希望?

    “大家先休息……我和楼主联系后再做决定。”许久阿靖终于抬起了头缓缓对着下属们道面纱下她的脸庞苍白如雪眼睛里有心力交瘁的散乱光芒。

    “靖姑娘…你没事吧?”忍不住还是白苍苍的钟木华开口询问。这里他的资历最老如果他都不开口问什么别的人也不敢多话了。

    阿靖微微摇摇头:“钟老我没事……只是也有些累了需要休息。对了烨火你进来一下。”她的手轻轻点向了院子房檐底下一直默不作声站着的朱衣少女。也只有这个少女经历了这次恶战后仍然全身上下没有一丝血迹。

    钟木华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让开让那个叫烨火的女子从人群中穿过来到阿靖身边。

    阿靖低低对着她吩咐了一句什么两个人就推开门走进了阿靖的房间。

    朱衣少女并不是听雪楼子弟只是在听雪楼人马离开洛阳远赴滇南时才由萧楼主从不知何处指派过来。她一路上都是非常安静的安静到让大家都以为她有哑疾。

    然而那一次在大理苍山森林中大家正默默赶路她却忽然冲到了队伍前面拦住队伍对着靖姑娘、急切的说出了第一句话:“桃花瘴!”

    所有人在瞬间停住了脚步然而大家都没有在道路前方的树木间现什么湿润的空气中只有鸟兽的鸣叫。阿靖有些疑问的看了看烨火朱衣少女被她冰冷的眼光看得微微低下了头去只是抬手指着左前方那一片藤蔓垂挂的地方细声道:“那里。就要飘过来了。”

    话音刚落绯色的影子忽然消失在翠绿的树林里。

    听雪楼诸人只见远处垂葛藤萝之间清光一现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映只见绯衣盘旋靖姑娘已经以惊人的度一掠即回。落地时大家看到那把血薇剑已经出鞘微微颤抖着摇曳出清影万千——剑尖上似乎有一缕湿润的雾气萦绕。

    “唰。”阿靖回手将剑在身边的马匹上一划剑刚拔出马伤口附近的肌肉已经变成了诡异的桃红色!马仰头长嘶痛苦的开始踢人——好烈的瘴气!

    “桃花瘴!”跟从的人纷纷惊呼了出来阿靖眼色一冷手起剑落骏马的头被她一剑斩断。痛苦的嘶叫顿时沉寂了鲜血从马的腔子里冲天而起——

    “我们现在在下风处大家马上屏住呼吸跟着烨火走!”冷漠而决断地语声从绯衣女子唇边滑落——此时的她眼中的光芒让人悚然——就是那个曾为听雪楼踏平江南五派杀人灭门从不留情的女子!血魔的女儿!

    听雪楼子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立刻按照她的吩咐跟在朱衣少女身后急急赶路。烨火有些惊讶于女领主片刻间便对她委以重任忍不住大着胆子抬头看看绯衣女郎。

    阿靖没有再说话只是打了一个“快走”的手势。

    “萧楼主派来的人应该不会错……”等走出了这片林子大家在官道旁的亭子里休息阿靖才开口淡淡对少女道“他派你过来应该早考虑到你的所长。”

    烨火低下了头——在这个充满了冷漠锋芒的女子面前她总是能感到无所不在的压迫感或许也是她太过于敏感的直觉罢?

    “我、我小时候在苗疆长大……”她细声回答忽然正喝了一口皮囊里面水的绯衣女郎怔了一下手忽然顿住了许久才缓缓重复了一遍:“在苗疆…在苗疆长大么?”听到“苗疆”这两个字不知道为什么阿靖的眼睛里忽然也闪过莫测的波光声音里面有些叹息的意味同时将血薇剑用手绢擦净。

    “这样不行!”烨火一见便着急起来一把夺过手绢扔了开去那丝绢一沾到剑锋立刻染上了奇异的桃红色“桃花瘴很难除去除非用火淬炼剑锋才能除掉。”

    “你是苗人么?”静默了片刻阿靖问。

    烨火低下头去迟疑了一下才回答:“我、我本来是苗疆土司那岩的女儿……后来寨子里有动乱父亲亡故了后我就流落到中原来和师姐弱水一起拜龙虎山玄天道长为师。”

    “那岩……那岩?”绯衣女子低头又喃喃重复了一遍眼睛里面忽然有雪亮的光芒闪过!她迅的抬头看了一眼烨火眼神中的凌厉杀气让少女不自禁的一颤。

    然而阿靖没有说什么只是侧头扶着栏杆看着亭子外南疆才有的极度茂盛的绿慢慢地问了一些其他巫术方面的东西等烨火一一回答后便没事也似的站起身招呼大家一起赶路。

    烨火也跟着起身收拾了一下东西。然就在转身的那一刹间她的视线顿住了——

    亭子的栏杆上靖姑娘倚坐过的地方赫然留着五个深深入木的指痕!

    那以后阿靖对这个刚来到听雪楼的少女分外的倚重起来特别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她时时刻刻留意着听取烨火的意见。可奇怪的是虽然她声色不动烨火依然能从这个绯衣女子身上感觉到冷漠的锋芒。

    靖姑娘不喜欢自己呢——烨火有些沮丧地想。

    早知道让弱水师姐跟着来苗疆自己留守听雪楼反而更好一些吧?

    这一次是听雪楼来到拜月教势力范围内第一次受到挫折靖姑娘照例会要听听她的看法——但是既然对自己有敌意干吗还要如此重视自己的意见呢?

    “方才在神庙里面你都看到了些什么?”离开了庭院里面那些人合上了房门在临时作为落脚点的旧楼中绯衣女子淡淡的问烨火。

    “嗯。”烨火轻轻应了一声想着几个时辰前在暗处的她看到的神庙内不可思议的景象仍然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非常强的术法啊……那个大祭司他、他……”

    “他如何?”将血薇剑搁在桌子上阿靖有些委顿的坐在桌边喝了一口茶神色里面有难以掩饰的疲惫问。

    烨火叹息了一声凝神回忆当时按照靖姑娘的吩咐她躲在暗处用师傅教的心法用天眼细细观察那个人然而能透视过去未来的她居然什么都看不出。对于这个拜月教的大祭司同样研习术法的她只感觉到一种无可名状的恐惧和压力。

    “我什么都看不到。”朱衣少女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在他身上我只看到一片空无……”

    想了想她记起了什么蓦然抬头补充了一句:“不过在他叫‘冥儿’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些东西——”

    “看到了什么?”忽然一直有些憔悴的绯衣女子也瞬间抬起了头冷冷问。

    “一种颜色……”烨火再次被靖姑娘眼中的冷漠锋芒吓了一跳讷讷回答“我看到了红色……在他身上我看到了大片的红色!……过去的和现在的都是红色……”

    阿靖的眼睛一直在冷冷的看着这个懂术法少女。然而听到这样有些莫名其妙的回答她的眼睛里忽然有难以掩饰的复杂情绪一闪而逝。

    烨火没有说话心里却一堵——在方才片刻间她从对面这个女子身上忽然感受到了极度激烈的感情是那样深沉的、绝望的悲哀…血色的悲哀。

    靖姑娘和萧楼主一样在法家眼中都是属于意志力极强的人平日里他们的心都被很严密的隐藏起来即使是有天眼能透视过去未来的她们都无法轻易从他们心里看见什么。

    然而方才这片刻烨火能感觉到那冰冷如岩石的心中蓦然有极大的波动汹涌而出。

    那又是什么样的悲哀?

    按照她的吩咐烨火从袖中拿出一张白字用剪刀细细剪成圆用手指蘸着茶在上面画了一个符号然后贴到了墙上。口中轻轻念着咒语在光线黯淡的室内那张圆形的白纸慢慢亮了起来最后竟然如同明月一样出了皎洁的光芒。

    光芒中纸上印出了一个女子绰约的影子轻轻对着这边点了点头。

    烨火布好了法事知道圆光那边的弱水已经感应到了便回头轻轻禀告:“靖姑娘今天有什么事情要同萧楼主说么?”

    阿靖打起精神微微点了点头——萧忆情的确是思虑周到才派了烨火跟随着来。

    在进入南疆后因为和洛阳有千里之遥即使是飞鸽传书也是大为费时幸亏有了弱水和烨火两个人的术法才能迅及时的交换两边的情况和意见。

    术法……如果外边那些听雪楼普通子弟见了这样不可思议的术法人心会更不安罢?

    苦笑着她扶着自己的额头想起方才和那个人的猝及不防的重逢眼中的感慨更深终于叹息般的吐出了一句:“和楼主说……”

    “请派南楚过来吧……这一次我…恐怕应付不来。”

    本来只是负责转述的烨火呆住转头震惊的看着这个绯衣的女子几乎不相信靖姑娘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从来在江湖传说和听雪楼弟子的眼中血魔的女儿、听雪楼的女领主一直都是怎样桀骜不服输的人!连对着听雪楼主都从来不曾低头更不会对任何人显示出一丝的弱点然而居然在今天说出这样的话来……

    要知道靖姑娘从来都不是一次挫折后就认输的女子!

    烨火看着她再一次地她陡然感觉到了对方心中那难以言表的深沉悲哀。

    再也不说什么她转过头去轻轻对着圆光那一侧的师姐转达了靖姑娘的意思。光芒中那个剪影也顿了顿似乎同样感到惊讶然后转头去禀告。

    “萧楼主说他会加派人手过来这之前还请靖姑娘小心。”

    出乎意料萧忆情那一边的回答却是迅的毫无迟疑。对于副手这样软弱的请求作为最高决策者的他却没有一丝责怪和质问的意思。

    “好的……”阿靖长长叹息了一声回答。

    “靖姑娘还有什么话要说么?”烨火轻轻在问了一声感觉得出对方心中的不快声音更温柔了许多。

    “和他说……那个伽若、伽若其实……”阿靖眼睛闪烁了一下不知道出于何种考虑终于没有再说下去轻轻摆手“算了没有什么说得了。”

    烨火转过头去再无声的说了一句圆光那边的女子点了点头光芒便渐渐黯了下去最终那一片白纸就同壁上的墙纸一样平平常常。

    坐在黑暗中仿佛在想着什么阿靖一直没有再说话。

    “靖姑娘我先告退了。”静默地呆了半天烨火终于忍不住出口告辞阿靖只是轻轻颔不说什么烨火走到门边拉开了门——外面月华如水倾泻而入让房中如同铺上了一层水银而绯衣女郎坐在黑暗深处面纱后的眼睛如同寒星闪烁着深不见底的光。

    “靖姑娘……请多保重。”蓦然不知道为何她脱口说了一句。

    她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但是她能看见靖姑娘心底的悲哀……那样深重而沉郁的悲哀似乎是积累了十几年深沉的、绝望的悲哀一直隐藏在女郎冷漠的心底最深处。

    那又是什么样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