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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固守(中)(2/2)

意大利不面作者:三厢梅卡瓦 2020-01-11 12:44
间内,在狭小的区域内,砸下如此众多的炮弹,那么对面的山头上应该只留下一地的弹坑和无数支离破碎的尸以及武器零件,还有几个被炸断了双腿双手,在地上哀嚎翻滚的伤兵。

    可是,这一次1o6团面对的情况却属于一个特例。因为按照英国人最初的设想,这里是他们抵挡意大利装甲大军的预设阵地,这里有完善的环状半永久工事。那些曾经让意大利人的炮击和轰炸大打折扣的白垩岩工事,现在却成为了韦瑟姆突击队最好的藏身之处。

    原本,英国人可以进行更持久的炮击,但是他们没有时间!他们必须和时间赛跑,他们必须在意大利人的坦克履带碾到阿拉姆哈尔法岭南麓之前夺下这个好不起眼的小山丘!

    十五分钟后,炮击结束,澳洲步兵开始冲击。

    步兵是所有胜利的最后收获者,只有步兵才可以迫使敌人后撤或是投降,占领并牢牢控制土地。虽然,北非的沙漠的地形决定了在这里装甲部队将是一支举足轻重的力量,但是这不意味着步兵就在沙漠战斗中变得无足轻重。

    渐渐地,澳洲步兵的身影开始散布在山岗上,他们借着炮击的掩护顺着斜坡向意大利人靠近。他们猫着腰,端着已经上了刺刀的步枪,彼此大声地打着招呼。可是意大利人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因为澳军压阵的维克斯机枪一直响个不停,成串的子弹呼啸着越过澳洲兵高大的身躯落在意大利人的阵地上。

    过了一会,透过枪声,听见一个咬字不准的澳洲人用别扭的嗓音象唱曲儿似地喊叫起来,“意大利人,别打枪,别打枪!”

    循声望去,意大利人看到一个黑影从沙土里站了起来,黑影预先朝天打了一梭子,接着又喊道:“意大利人,你们被包围了,快要完蛋了,投降吧!”

    那个澳洲人操着半生不熟的意大利语,口气很傲慢,仿佛在说,只有投降才可以保住小命。

    韦瑟姆猛地端起冲锋枪,咬着嘴唇,冲着那黑影连开几枪,可惜没打中。这时,他心里开始告诫自己千万要镇静,不能急躁,要节省子弹……

    在他身边,西塔德的叫喊声和通用机枪的怒吼好象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一直刺进他的耳朵里:“叫你尝尝子弹的滋味!野蛮人,这办不到!办不到!”

    7o多人的意大利突击队一共携带了4挺通用机枪。当它们被安装在精心设计的三脚架上,以重机枪方式射击时每挺机枪可以在3o秒内打完一条25o的弹链,而且射击也会变得更加精确和持续。四挺机枪就足以组成一道非常严密的火网。所以,虽然澳军来势汹汹,却一时也难以占到便宜。

    这时,一挺布伦轻机枪在对面打响了,一梭梭子弹从离韦瑟姆不足百米的地方扫了过来。韦瑟姆从枪声中判断出这挺机枪就在他的附近射击,但是他还是不敢相信澳洲人已近在咫尺。他探出身子,想看一眼那挺机枪的具体位置。找到那挺机枪的位置后,他扭头向着迫击炮手大喊,示意他们马上敲掉这个危险的目标。

    突然,韦瑟姆感到一阵窒息——有一个烫的硬东西打在他结实的胸脯上,使他的身子猛地朝后摇晃了一下,话只说到一半就卡住了。

    他还看到西塔德的一对铜铃般的大眼睛突然转向他,这对眼睛由于现了某种极大的不幸而显得惊恐万状。旁边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队长!……队长!……”

    “他在我脸上现了什么呢?”韦瑟姆的脑子里闪过这个问题,西塔德那惊恐而绝望的眼神使他感到诧异。他用握着冲锋枪的手摸了摸胸口,似乎想推开那个已经临头的厄运。他试图暗暗说服自己,那不可避免的命运不会在此刻来临。

    “难道就是现在么?难道果真如此?……难道就这么快吗?……”,韦瑟姆想到这里,忽然感到一阵淡定,因为他终于明白了所生的事情。他想确认一下那些粘稠的液体是否是红色……结果他现自己居然无法举起自己的手掌。

    “地雷……用定向雷,别让野蛮人靠近……”韦瑟姆躺在工事里看着西塔德费力地说着,顿时感到一股带着腥味的液体从嘴巴里涌出

    “队长!您受伤啦?伤在哪儿?伤在哪儿?……”西塔德耳边响着一个既熟悉又完全陌生的声音。渐渐这带有柏柏尔人口音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轻,终于在远方消失了。然后,暗红色的波浪在韦瑟姆的眼前浮动着,滚滚流向前方,前方是一片广阔无垠的乌亮亮的空间,既象是干燥灼热的沙漠,又象是意大利南方沿海低垂的夜空

    韦瑟姆苦苦思索:这是什么地方呢?突然,他十分清晰地看见了自己和女儿尼娜,他俩在一个闷热的南方夜晚站在海中海的沙滩边。那是在一九三八年,当时他刚升为少校,从西班牙回来度假,而他的妻子却提出了离婚。他把女儿带到亚得里亚海边的一个小渔村,那是他成长的地方。

    他看到自己穿着黑色的长裤和黑色的上装,好像刚刚参加完一个葬礼。他和女儿站在海滨浴场的沙滩上。整个浴场空荡荡的,只有零零落落的几张潮湿的木吊床如一个个的黑点留在海边。他心里苦闷,感到内疚,就在这儿,在这个海滨浴场上,他白天领着女儿游玩,傍晚则和经常不同的女人相会,相拥,相枕。

    他感到女儿颤抖的小手紧紧地抓住他,她那瘦小的身体还在他的脚边撞来撞去。他想对她说,没有出什么事,一切都很好。但是他已经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了,他感到自己的喉咙里好象鲠着个硬块,而他的身体僵硬的就像一尊石像